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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版】荒原旅记 (第一章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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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分钟前,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实际上那个不是回忆,而是发生在同一时间内的视角切换呀……我觉得这应该是很清晰的才是?

不是回憶啊……:wn015:

那插入視角切換真的很突兀,畢竟劇情上連不起來;或許其實連的起來,但關聯性或許沒那麼大,所以我覺得突兀;又或許其實很重要,但我沒能感受出其中的關聯性。如果是最後者,那我只能說個抱歉

等等,是同個時軸?!感覺我需要重看一次了:wn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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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小时前, wood 说道:

这个自我思考……emmm……很人性化的机械兵啊

这个世界的人会把这看做是技术不足所产生的缺陷,因为驱动返魂者所用的人造灵魂不能没有自我意识,否则就没法达到所需要的作战性能。等以后技术提升,返魂者就不需要承受自我意识所带来的苦痛了。

斯普林菲尔德遇见啊里尼,决定跟着他学打游戏,买游戏被G胖骗走了 -2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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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周后...

第一章 - 墓穴之底 (一)

 

“阀门开了。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感受到久违地再次在体内穿行流淌起来的魔力,N-76022那不久前还因魔力几近枯竭而如同挣扎在浅洼中的小鱼般的灵魂,立刻急不可耐地顺流直下,将全身牢牢地把握在了自己的控制之中。

他先是感应到了自己的手臂,于是,他念想一动,要它举起来:他的左手即刻举到了他的眼前。N-76022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又要它动起来,于是那手便握紧又张开了起来。

N-76022却不那么满意,又让他的手重复了好几遍一样的动作。在得到了几近一致的结果后,N-76022放弃了:或许是他的记忆出了差错,但他印象里这只手应该能动地再自然一些。这一瞬的隔阂感让他暗自伤感了起来,但这止不住他无法散去的喜悦之情:他的手已经可以动弹自如了。

 

——啊,下肢……还有下肢。不要忘了下肢。

 

N-76022随即试着感应起自己的下肢。在感应到反馈后,他立刻要自己的腿给弯起来:在他看不见的正前方,他听见了一阵咯楞的响声。

 

——……

 

N-76022舒畅地放下了腿,重物碰地的响声也反馈了回来,那是他的腿落在地上时撞出来的。八五式作为过渡阶段的机型,比起之后那些更纯粹的返魂者们各个部件总归是更沉重了些。受到1OYT队长——啊,队长,他现在究竟——与实战经历的影响,N-76022是不大喜欢这种笨重的,但这时候这缺点却突然显得亲切了起来——若没有这些重量,他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实实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正控制着自己呢?

 

“你看上去还挺开心的嘛?”

 

斯普林菲尔德调笑着说。N-76022听见,立刻抬起手臂,张开手掌示意道:

 

“运作,正常。”

“你动的那么欢,当咱看不出来呀,”斯普林菲尔德走到了N-76022的身旁,趴下身,N-76022的视野中旋即显出了她的面容,“接下来这个比较关键:你能动了,这好得很——但你自个儿站得起来不?”

 

注视着对方的笑颜,N-76022考虑了起来。一般来说,虽然八五式很沉重,但他还不至于连起身都做不到,可在现在这百废待兴的时刻,刚找回些感觉的他就没那么自信了。

 

“控制力,可能不足,请协助。”

“好嘞,那咱去拿镐子。”

 

斯普林菲尔德站起身,嗒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过一会儿,N-76022就感到一个硬物顶到了自己背上。

 

“先坐起来吧。听好,一,二——”

 

N-76022腰部使劲,配合着身后斯普林菲尔德的矿镐,把上半身给缓缓地提了起来,视野中的景象也从岩窟顶翻成了昏黑的洞穴。一点一点地,他对身体的把握愈加稳当起来。

 

“不错不错,”他一边听见赞赏声从背后传来,一边感到矿镐悄悄地从背后移到了底上,“再使把劲儿,来,一,二——”

 

N-76022上身向前,手脚并用,一边提起身,一边保持着平衡,缓缓地,他的视角距地面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终于——

N-76022的双脚扎实地踩在砂石地上,站了起来。第一时间,他把取景器对准在双手上,看着它们又抓握了起来,可令他大失所望,它们的动作看上去还是那么僵硬。

或许他的记忆确实有差错吧。

 

“呼——完了。”

N-76022抬起头,看见斯普林菲尔德已经把矿镐丢在了地上,一脸大功告成样子地松了口气。

 

“还行,”斯普林菲尔德大大方方地抬头看着N-76022,双手抱在胸前,评头论足道,“啧啧,刚把你拖出来的时候还担心修不好呢,但你看看你,不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了。”

她抚着下巴,得意地笑了一声,“车间学的那两手还真派上用场了。这就叫‘技多不压身’……”

 

N-76022沉默地注视着斯普林菲尔德那洋洋自得的样子,仔细打量起对方,将每个细节都记录在案,并归入了他脑海中那个名为“斯普林菲尔德”的文档之中。先前镜头刚修理好时他便已经对对方的形象有了充分把握,现在他所做的无非是对照着再校准一遍。

 

——沾着沙尘,有伤痕,嵌着红宝石的十字架……

 

记录时,N-76022突然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与一个人类打交道。以往,他对人类的印象,是诞生伊始被灌输的“要守护的对象”,是向队长下达指令的声音们,是他者的记忆中那些光是闪过便令人不快的幻影们——直到今天前,除了那一天战前在远处观望时外,他还从未与人类实实在在地接触过。

 

紧张感缓缓地爬上了他的背脊,纠缠住了。毫无疑问,他理应对面前的少女有好感。这并非返魂者的义务,而是他在名为“常识”的文档里找到的一种原则性的逻辑:若你被人拯救了,你应当对拯救者抱持着谢意,进而推之,你应当对对方持有一定好感。

N-76022认为这有一定道理,也符合他的经验:当他被从那物理与精神上的黑暗中被化作白光的少女救出来时,他不是本能地便生出了感激与谢意吗?既然如此,他不应该对对方有好感吗?

但这正是他所担忧着的。他保持有这份好感,却不知道要如何恰到好处地去表达它。凭常识与经验他知道他首先该做的是“道谢”,但要怎么做?难道一声“谢谢”就足够了?那能充分地表达自己所感受到的那份情绪吗?同样从常识里,他知道人类有着丰富多彩,近乎繁琐的表达方式,而一句“谢谢”仅是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百花丛中微不足道的一朵白花——他寻不到合适的手段,便感到慌乱,而越是紧张,他便更是焦躁不安地探求着,而越是寻不到合适的手段——他的思绪愈加躁动不安——

 

“喂。”

 

N-76022猛地回过神:斯普林菲尔德那双炯炯有神的红眼,透过园镜片,与他的取景器对上了。

 

“你这‘眼睛’,刚刚红光那闪地……怎么,想起什么不好的了?”

“……收集,情报,”N-76022迅速掌握住躯体,先是让取景器有序地闪烁起来,随即一点一点地组织着语言,有些断断续续地答复道,“先是,您的……都是,有益的,情报。”

“哦……咱的?”她眉毛一挑,来了兴致,“那你说说,都发现了些什么?”

“您,身上,有沙土,”N-76022渐渐地理清了构句的方法,说话利落了起来,“衣服,有撕裂痕迹,而且,您,身上,有划伤。再,这里,是洞穴,且,似乎,是地下。结论是:您,可能,落下来,困在了这里?”

“嚯……”斯普林菲尔德眯着眼,显得有些惊讶,旋即换上一脸笑容赞扬道,“你躯体虽然坏损得厉害,但你的魂儿倒还好——这不,推测地有理有据的。”

 

一边说着,斯普林菲尔德一边向后退去,在蓝色的魔力灯旁盘腿坐下——N-76022注意到了她白长筒袜上的吊带,并把这个细节也记了下来——她拉下肩上背着的火器,放在身前,随即整个人松了开来,懒懒散散地靠在岩壁上,把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里,取出了半截雪茄。

 

“喏,咱呀要先休息下,”她把半截雪茄叼进嘴里,再从扣在腰带上的包里摸出一盒火柴。她一划,点上烟,抽起,云雾开始缓缓地环绕在了她身旁,“整理你这阵子惹出了咱一身臭汗——出去后得回去搓个澡——所以总得来说还是有点累的。你不如趁现在先随便走两步,再好好醒醒神?”

 

她说完,从腰包里取出一根金属制的细夹子,揪住了已经又短了好一段的雪茄。她再抽一口,雪茄前端燃成灰烬,脱落在地,夹子间所剩的便只是纸团大小的那么一块了。

 

“咱俩一个要歇息,另一个则刚好醒醒神——各取所需,这不刚好嘛?”

 

斯普林菲尔德举着夹子,用雪茄头指着N-76022,自信地笑着说。N-76022无需细想便能知道这提议显而易见的益处:他能多获取些情报,还能再和自己的躯体磨合一会儿。虽说他不晓得自己现在究竟处在怎么样一个环境里——魔物……还有吗?在哪里?——但这些总归是不嫌多的。

 

“……逻辑,妥当。”

 

他镜头红光闪了两下,算作是点头,便转身走了起来。一边活动着肢体,组织起全身上下,N-76022一边打开照明,调动取景器检视起来:这是一个狭小的洞穴,高约三米,他还没走两步就走到了底边。洞穴内昏暗异常,只有他取景器射出的光所扫过的,才显出了一些承重结构的痕迹:他停下仔细一看,那是魔物会用的骨架似的承重,但看那发灰的样子,联想起以前扫荡时见过的地下坑道,N-76022推想,这地方该是很久没维护过了。

倾听着沙石从耳边落下的唦啦响,N-76022目光一转,对向了入口附近,洞穴里最阴暗的角落中:他首先照到的是一截散开来了的机械臂,N-76022大体能辨识出那是八五式的手臂。他顺着肢节探过去,瞧见了更多熟悉的散件。当光终于照到深处时,N-76022看见了数具八五式——破破烂烂而又生着锈斑——就那么随意地堆在了哪儿。

 

“咱来的时候就堆哪儿了。”

 

兴许是注意到N-76022正在注视的方向,斯普林菲尔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把你拉出来后啊,咱想起来就跑回去整了起来。这帮家伙处理起来可不方便了——所幸零件倒还是还能用。你能动起来,还得亏他们在那儿。”

 

她所说的带着点打气的意味,但N-76022只是出神地注视着,没听进去。

 

——这些……也是那时候……?

 

他扫过他们胸前的序列号,都比他晚出厂,没个熟悉的。这些比他年轻地多的,现在倒是老朽腐烂,垃圾似地堆在了一块儿。N-76022的手附在了胸前:他们的零部件,或好或坏,现在都在自己的体内,在他的感观之中鲜活地跃动,那么积极地与他的灵魂磨合着——

返魂者的死以前在战场上早该见识过多次,也早该麻木了:在纳瓦尔时,他不就踩踏在同伴的残骸上,甚至还因那份熟悉的质感而安心着吗?但即便如此理论着,他仍然甩不去,那渐渐充满在心中,难以言喻的情绪——

 

——啊,活着——给我住口。

 

N-76022猛地敲断思绪。当他回过神时,对在返魂者残骸上的光也一闪一灭,让他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魔物似的东西。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时候跳出来。

 

N-76022厌恶地把这些思绪一把丢开,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残骸上,可先前的那份情绪——即便引来了他者的记忆,却总该是无比宝贵,自己所生出的情绪——已经无处可寻了。

 

——…………

 

只有一句干巴巴的“谢谢”能从发声器中传达出去,这就是他此刻的表达极限。

他对那些东西的厌恶感又加深了一份。

 

“……谢谢。”

 

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N-76022依然将这两个字说出去了。这至少能让他自己稍稍心安理得些。

他转身朝斯普林菲尔德走去,全身上下已经几乎组织就绪——但,他总还是觉得缺了什么,一件对他这返魂者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咋样啦?”

 

N-76022看向斯普林菲尔德,后者,看样子,恰好刚从手头的活里抬起头来。

 

“要是哪儿捉摸着觉着不对劲,可说一声啊。过一会儿,咱搞不好还要依着你呢。”

 

N-76022并未立刻答复,反倒是盯着斯普林菲尔德手中的那把武器出了神:此时摊在她腿上的那把火器,仔细一看,竟然是把颇为老派的霰弹枪。说老派,是因为这种武器早在N-76022参战前就已经被弃置不用了。据数据库给他的资料,这是大战中期,魔物开始入侵大陆正中的索伦诺斯教国时,被教国低地沼泽的猎人们用来打猎,并随着这些后来的游击队员展开的突袭作战而逐渐流行开来的火器形式。霰弹枪结构简单,维护轻松,最重要的是威力强大,哪怕是猎人们用的早期版本都能保证让魔物一发撂倒,两发死透,可这武器在那场战事里却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得在近距离才能保证破坏力,而魔物最擅长的,便是近距离的白刃战。

当索伦诺斯教国终于沦陷在魔物的铁蹄下时,霰弹枪在那人命越发宝贵起来的时代作为一种不合时宜的武器,也就让步于步枪与大口径的冲锋枪,销声匿迹了——本该如此,但N-76022现在却又确确实实地看见这种火器,就这样摊在少女面前。

 

“……霰弹枪?”

“嘿,连你见了都要奇怪一下吗,”斯普林菲尔德一脸无可奈何地轻笑着,马上一把握住霰弹枪,自傲地介绍起来,“SAF76‘颂炎人’泵式霰弹枪,这是索伦诺斯沦陷以前,圣铸局在杨德鲁来的军官,和道尔顿逃来的魔导士的帮助下开发出的最后一版霰弹枪。这把是咱的父亲从天顶都市的兵工厂订购的复刻版。”

 

她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怀恋地抚着胸前的十字架,“说是遗产也没啥错。咱从小玩到大的。”

 

随后,她一本正经地抬起头,正视着说,“咱晓得你在想什么,但你不需要担心。这把‘颂炎人’能干的很,还能靠魔力进一步加强,配合一些特别的子弹——”

 

她拍了一拍大腿边,示意了一下。N-76022看过去,注意到了挂在袜带上的三发漆着蓝色的霰弹。

 

“炸翻一整窝都不成问题。”

 

她顿了顿,得意地看着N-76022,继续说了下去:

 

“总之啊,火力上,不成问题,”她比划着,张开手,做了个“炸开”的手势,“但其他方面……就要考虑一下了,这也是为啥啊,咱收到你信号的时候,就特别高兴——”

 

N-76022并没有听进去。在斯普林菲尔德介绍她的武器时,他便越发思索起那件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这东西又是那么平凡地或不可缺着,甚至当他已经失去它时,他还下意识地认定它一定在他身边,而当他有意识地思索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那是什么来。

 

直到斯普林菲尔德把她的武器给介绍完,N-76022才渐渐勾勒出了它的轮廓,而当他终于把这配件填上色后,他不禁浑身发冷了起来:他的武器,那把陪伴了他将近一辈子——虽说也不过两年——的八八式冲锋枪,那几乎成了他身体一部分的伙伴,现在并不在他的身上。

 

“喂!你听见了没?”

 

N-76022被叫住了。斯普林菲尔德正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咱俩可是接下来得做一阵子搭档的呢,你就不想好好了解了解你要把后背给托付出去的那人吗?”

“……武器。”

“啊?”

“武器。我的。我的。不在……不在,身边。”

“啊……那把东西啊,”听见这挪喻话,N-76022心底又沉了一沉,“咱挖到的时候就报废得彻底不能用了。那边的伙计们咱也看过了,没货——诶,你想想嘛,咱要是有能用的,肯定早就油包纸装上郑重塞你手里了嘛,还要你来问啊,是吧?”

 

“…………”

 

N-76022沉默着,取景器中红光闪烁:那自己的一部份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没了的失落感,愈发强烈地扩散开,充溢起了他的浑身上下——

 

“铛铛!”

 

N-76022抬起头,斯普林菲尔德正敲着他的胸甲板。她推了推眼镜,一脸正气地说:

 

“嘿呀,丧气啥,‘康庄大道上也尽是绊脚石’,活着嘛,那就肯定总有事不如意的时刻是吧?”

 

她说着,把提灯挂在腰带上,再把霰弹枪指在身前,便牵起N-76022的手臂,要他往出口去。

 

“你换个角度想,你现在还能有这种苦恼,不正是你还好好活着的证明吗?你要是就那么死在墙里,你那会在乎把枪的好坏呀不是?”

 

她语气轻快,话语里透着股让人难以不信服的自信气。但N-76022却还是提不起劲。无论如何,如今没了武器,无法继续履行士兵的义务与职责的他,就是活着,那还是原先的自己……

 

“而且啊,咱落下来的时候,那地方还能瞅见几个残骸,说不定你要的八八式还能找到个完好的呢。”

 

N-76022的精气神顿时饱满了。他迈起步,跟上了斯普林菲尔德。

 

“谈到,这个。落下,为什么?”

“啊,这事说来话长,而且,嘶,说起来也挺丢人的——出去了咱跟讲,好吧?”

“谈到,这个。这里,究竟是?”

“诶呀,说来话长嘛……咱路上跟你说,行不?”

 

两人走到了这发掘场的洞口。斯普林菲尔德腰间的魔力提灯放出的蓝光,也只能映出通道的一部分。剩下的,便是一团看不见头的暗。

 

斯普林菲尔德后退一步,站到了N-76022的身后,把腰间的提灯挂到了他身上。

 

“来,你先。”

“可是,武器,在你……”

“诶,基本的咱还是知道的,”她指了指N-76022手背上的凹槽,说,“你们能从那儿放个护盾出来嘛。咱可不行。而且啊,咱能担保把被大卸八块了的你给再拼起来——咱要来个大出血,你止得住嘛?”

 

N-76022顿了顿,确实地思索了一番。

 

“……可行性,无。”

“诶哟,这还要想啊……”

 

斯普林菲尔德啧着声摇了摇头,在背后敲了敲N-76022。

 

“放心吧,你干好你的份,下一秒咱就教他们怎么拼这个“后悔”。但,现在吧,姑且先忍一下?毕竟啊……”

 

斯普林菲尔德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

 

“……诶,咱嘛,落到这地方,还是有些怕的。”

“…………”

 

从刚才开始,N-76022都有些犹豫。他丢了自己的武器,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既不理解可能存在的危险,也没了最可靠的防御手段。现在的他,似乎只是被当做了一面肉盾(或者说,铁盾)。这命运被攥在了别人手中的感觉,让他本能性地感到抗拒。

 

可他意识到了:如果说他是失去了自己的武器,那背后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一面盾,而这地方对她来说,甚至更加危险。

 

N-76022刚刚修复妥善,站起身时,他曾想过要如何去表达自己的谢意。理解自己的感情,再用恰当的方法表达出来的机会转瞬即逝,他刚才就已经错过一次了:既是因为他者记忆的干扰——可憎可恶——也是因为他的犹豫不决。

 

但这次,倾听着她语句中的忧虑,N-76022确实地理解了自己所要做的事。他找到向她表达谢意的方式了。

 

“……斯普林。”

“啊!是?”

“…………请,”N-76022回过身,取景器对向斯普林菲尔德,缓缓地说,“做,我的武器。我,会做,你的盾牌。”

“啊。”

 

斯普林菲尔德面上的期待变做了惊讶——旋即,她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嘿,诶呀……你倒是文绉绉的啊。返魂者是这样的吗?”

“……??”

 

看着取景器中红光闪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N-76022,斯普林菲尔德放下手,轻松地说,“诶呀,‘引火烧身,是祸,可一定不是福吗’,咱还觉着这话瞎扯淡呢。烧成重伤能是什么福气。但看看你啊。”

 

她顿了顿,笑容里带上了一份怜爱,“落到这破地方来,却挖出了你。咱这倒霉地,确实有点福气。”

 

“……”

 

N-76022的取景器困惑地一顿一顿地闪着光。

 

“如此,”他指了指自己,语气困惑,“我,说对,话了?”

“嘿,再说吧,”说完,斯普林菲尔德敲了一敲N-76022的背包,“诶,该走了。”

“……好的,斯普林。”

 

注视着眼前的黑暗,N-76022向前迈出了步子。

 

“诶,然后嘛,说好的,咱给你讲讲都发生了什么事啊。咱啊,是从这地方东北面那儿过来的,那镇子叫达斯科普林,意思是‘暮泉’,挺好的小地方,但这不是重点,暂且没关系,重点是什么?差不多一周前啊,有这么一帮人来咱这个镇子上——”

 

背后的人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N-76022则只是默默地听着,并记录着所听到的一切。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获取的关于这周遭的信息。一边向前,N-76022一边不时地提出些许问题。

 

“他们,狩猎魔物?”

“是,他们自称是什么‘萨娜复仇者’,好像跟以前这地方还叫亚邦时的那位神袛有点什么关系。详细的嘛咱也不晓得,但为了魔物的信息和向导啊他们阔绰的很。你看,咱嘛刚好知道这么点消息,又,有需求,所以这活就接下来了嘛——”

 

N-76022刚刚康复。他仍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前面到底会有什么等待着他,更是没有了那亲密无间,始终保护着自己的武器。但此时,他暂且没那么茫然了。

 

“所以,你,落下了?”

“诶呀,跟你说了很傻的。咱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有红光的影子,然后,莫名地,就觉得很熟悉,跟过去了一下,结果一下子翻天覆地——下一秒,有意识的时候,咱就已经落到这地方了。诶,眼镜没破倒是值得庆幸——咱视力不大好——但接下来就是攥着咱那发信机不晓得要干啥。这周围能碰到个啥啊,不发信给这巢里等着吃饭的就了不起了,诶。”

 

斯普林菲尔德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但她随即话锋一转,语气里又透出了先前那一以贯之的自信。

 

“不过幸好,挺走运的。你就在身边。”

 

他是背后少女的盾牌,她则是自己的武器。至少在当下这有限的认知里,他确实地找到了自己的所在。

 

当斯普林菲尔德终于讲完她的遭遇时,两人也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在出口那稍微亮堂了些,但依旧昏黄的光芒下,N-76022回顾了她所说的一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斯普林。魔物,在躲藏,人类,又回归——那么,那场战争,完全,结束了?”

“啊?哦,百年血战吗?”

 

斯普林菲尔德直白又随意地,一如她先前讲述时的那样,答复道:

 

“是啊,都快二十二年了。”

 

N-76022前进的脚步猛地止住了。在昏黄的光芒下,他的取景器剧烈地闪烁着,脑海再次沸腾了起来。

 

——————————————————————————————————————————————————————————————————

 

召唤阵:

@铃Beru@尤菲斯@Drakedog@芋汁8313@月见闪光@梦幻@SuiLang@lubi@里歐羊@纯系小白@墨洛珀@苍云静岳

,由斯普林菲尔德修改
注释
铃Beru 铃Beru 80.00节操 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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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小时前,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上次聽你說有人跟你說N-76022 的機械感不夠重,似乎你因此加深了不少機械感。
對我來說,個性刻劃的更到味了。
斯普林的個性同時也被襯托的更明顯,一整篇畫面感十足。

說到畫面感,我有些忘記N-76022 原先沉睡的地方是不是個坑了。
不過經過那麼久,地殼變動甚麼的也是有可能。
總之那個坑給我垃圾堆的感覺,從垃圾堆起步的主角們,難不成是我們熟悉的套路?
按照套路,後面會遭遇敵人,然後勉強的打贏,N-76022 半毀,遇到新同伴伸出援手,最後繼續向某個陰謀推進。

整體來說我還蠻享受其中的,而且大部分麻煩的設定好像都在序章都消化掉了,至少這回讀起來並不覺得吃力

比起寫自己的文,我居然覺得寫別人的文的心得居然比較簡單,我對發覺這點的自己覺得稍微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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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小时前, 芋汁8313 说道:

上次聽你說有人跟你說N-76022 的機械感不夠重,似乎你因此加深了不少機械感。
對我來說,個性刻劃的更到味了。
斯普林的個性同時也被襯托的更明顯,一整篇畫面感十足。

說到畫面感,我有些忘記N-76022 原先沉睡的地方是不是個坑了。
不過經過那麼久,地殼變動甚麼的也是有可能。
總之那個坑給我垃圾堆的感覺,從垃圾堆起步的主角們,難不成是我們熟悉的套路?
按照套路,後面會遭遇敵人,然後勉強的打贏,N-76022 半毀,遇到新同伴伸出援手,最後繼續向某個陰謀推進。

整體來說我還蠻享受其中的,而且大部分麻煩的設定好像都在序章都消化掉了,至少這回讀起來並不覺得吃力

比起寫自己的文,我居然覺得寫別人的文的心得居然比較簡單,我對發覺這點的自己覺得稍微難過

哦~那么第一部分算是成功了?因为描写这两个主角就是这一部分的目的嘛。套路之类的我不会多讲,只会说,“敬请期待”

 

说到这个,两位主角在这一部分分别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呢?尤其是斯普林菲尔德,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获得聚光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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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18/4/4 于 AM9点50分,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她白长筒袜上的吊带

點讚(

不過抽菸是不好的(

于 2018/4/4 于 AM9点50分,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而且啊,咱落下来的时候,那地方还能瞅见几个残骸,说不定你要的八八式还能找到个完好的呢。”

 

N-76022的精气神顿时饱满了。他迈起步,跟上了斯普林菲尔德。

蠢萌蠢萌的www

于 2018/4/4 于 AM9点50分,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斯普林。”

“啊!是?”

“…………请,”N-76022回过身,取景器对向斯普林菲尔德,缓缓地说,“做,我的武器。我,会做,你的盾牌。”

居然是天然呆式撩妹法!(X

于 2018/4/4 于 AM9点50分,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那镇子叫达斯科普林,意思是‘暮泉’

我猜猜,是不是DuskSpring(

 

嗯,看完了,很有趣w

主角的性格越來越鮮明,在機械化的同時又痛恨著自己被賦予的人性,這顯得它本身的精神更加突出

斯普林小姐也刻劃的很有趣,大咧咧的、但實際上又有點膽小的感覺,怎麼講......嗯,我有點忘記那個角色的名字了,很像某個記者角色,平時膽子很大,遇到緊急事件就慫到主角旁邊

不過這也顯得很真實,特別是她讓主角去當肉盾這一段,出乎我原本以為會讓主角跟著的舉動,而且流漏出的膽小個性超級萌!

以上,快更新啊!

尤菲斯路过听到路过酱的歌声,不小心被路过的鸡仔绊倒,受到了路过酱的赔偿金1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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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分钟前, 尤菲斯 说道:

點讚(

不過抽菸是不好的(

蠢萌蠢萌的www

居然是天然呆式撩妹法!(X

我猜猜,是不是DuskSpring(

 

嗯,看完了,很有趣w

主角的性格越來越鮮明,在機械化的同時又痛恨著自己被賦予的人性,這顯得它本身的精神更加突出

斯普林小姐也刻劃的很有趣,大咧咧的、但實際上又有點膽小的感覺,怎麼講......嗯,我有點忘記那個角色的名字了,很像某個記者角色,平時膽子很大,遇到緊急事件就慫到主角旁邊

不過這也顯得很真實,特別是她讓主角去當肉盾這一段,出乎我原本以為會讓主角跟著的舉動,而且流漏出的膽小個性超級萌!

以上,快更新啊!

想要表现他不太擅长表达,因此也不太擅长和人相处的特点,所以这么写了w

 

斯普林菲尔德的做法很正常呀,就像她说的,“咱能修好你,你救不了咱,所以子弹你扛嘛”。更何况对方是返魂者。要是一本正气地去打先锋,感觉上反倒不太对了。

 

更新的话会尽快开始的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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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时前,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哦~那么第一部分算是成功了?因为描写这两个主角就是这一部分的目的嘛。套路之类的我不会多讲,只会说,“敬请期待”

说到这个,两位主角在这一部分分别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呢?尤其是斯普林菲尔德,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获得聚光灯嘛。

我也不希望我稍微套一下話就被我套出來了:wn003:

分別的印象嗎?
就按照之前打的方式說明好了。
N-76022 的印象還是跟之前一樣和立繪的感覺差不多,但因為手腳不靈活的敘述,所以手腳那邊比較有落差。
感覺應該更多履帶或不開放式關節,變的不拘束於人形而更接近自走砲的那種印象吧。

斯普林的部分,雖然你說她獲得了聚光燈,但對我來說比較像是對比出來的感覺。
有了N-76022 的機械感,所以我感受出斯普林的人性和活潑。
因為N-76022 才剛開機還很遲鈍,相對斯普林的思緒就給人清晰的感覺。
這也是我說斯普林的個性被襯托的更明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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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分钟前, 芋汁8313 说道:

我也不希望我稍微套一下話就被我套出來了:wn003:

分別的印象嗎?
就按照之前打的方式說明好了。
N-76022 的印象還是跟之前一樣和立繪的感覺差不多,但因為手腳不靈活的敘述,所以手腳那邊比較有落差。
感覺應該更多履帶或不開放式關節,變的不拘束於人形而更接近自走砲的那種印象吧。

斯普林的部分,雖然你說她獲得了聚光燈,但對我來說比較像是對比出來的感覺。
有了N-76022 的機械感,所以我感受出斯普林的人性和活潑。
因為N-76022 才剛開機還很遲鈍,相對斯普林的思緒就給人清晰的感覺。
這也是我說斯普林的個性被襯托的更明顯的原因。

关节生硬也是很常见的事哦,这方面加上履带和不开放式关节反倒刻意了。因为原材料是死者的灵魂,刻意做成非人型就适得其反了。

衬托当然也是塑造的一部分,第一部分是N-76022的主视角就更尤其如此了。这个时候,N-76022眼中的斯普林菲尔德就足够了,我们这个时候暂且不需要知道她真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聚光灯的话,这个也是和序章里的描写做的对比啦,毕竟第一部分里斯普林菲尔德有更多体现她人物的细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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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周后...
于 2018/4/4 于 AM10点50分,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将每个细节都记录在案,并归入了他脑海中那个名为“斯普林菲尔德”的文档之中。

原来返魂者“脑”内是像电脑一样有个专门的文档储存的吗,之前还以为是和人类一样随意记录呢。

 

于 2018/4/4 于 AM10点50分,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N-76022注意到了她白长筒袜上的吊带,并把这个细节也记了下来——

大绅士N-76022(x)这里如此强调这个细节,是之后有地方要用到,还是单纯的个人性趣形象描写?

 

通篇看下来,有一点之前就想说了,N-76022的思维比上一版活跃好多啊。之前刚被挖出来时感觉还是呆呆的,如同传统机器人那样一张白纸一样;而现在感觉上已经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了,会喜悦,会感伤,会对人产生好感。另一方面,斯普林菲尔德还是那个爽朗技师的形象,同时比之前多了一份谨慎。总之,两人的形象比以前更完整了。

另外,剧情上,两人的分工更明确了,身体脆弱但拥有大火力武器的斯普林作枪,而失去了武器但能展开护盾的N-76022作盾,两个各有缺陷的“人”合作组成了一份完整的战斗力,感觉比之前并肩作战更有趣了www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ps:听到之前亲身经历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二十二年了,N-76022情绪激动,很好奇它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期待下一章能解答。

lubi在综合事务区回答问题有功,收到了一只萌萌的呜喵的奖励.3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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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时前, lubi 说道:

原来返魂者“脑”内是像电脑一样有个专门的文档储存的吗,之前还以为是和人类一样随意记录呢。

 

大绅士N-76022(x)这里如此强调这个细节,是之后有地方要用到,还是单纯的个人性趣形象描写?

 

通篇看下来,有一点之前就想说了,N-76022的思维比上一版活跃好多啊。之前刚被挖出来时感觉还是呆呆的,如同传统机器人那样一张白纸一样;而现在感觉上已经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了,会喜悦,会感伤,会对人产生好感。另一方面,斯普林菲尔德还是那个爽朗技师的形象,同时比之前多了一份谨慎。总之,两人的形象比以前更完整了。

另外,剧情上,两人的分工更明确了,身体脆弱但拥有大火力武器的斯普林作枪,而失去了武器但能展开护盾的N-76022作盾,两个各有缺陷的“人”合作组成了一份完整的战斗力,感觉比之前并肩作战更有趣了www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ps:听到之前亲身经历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二十二年了,N-76022情绪激动,很好奇它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期待下一章能解答。

文件夹这个,当做比方也好或是以字面意义来理解也好,最终结果差不多,这里想要传达的主要还是他那种有些,像机械的思维习惯。

 

她的穿着打扮本身就很有趣哦,稍微描写一下我觉得挺不错。毕竟她这套装束也是蛮有来头的。

 

期待N-76022的表现的话可能要失望哦,因为下一部分是另一边的视角,所以……不过下一部分什么时候出都还没准就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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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分钟前,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文件夹这个,当做比方也好或是以字面意义来理解也好,最终结果差不多,这里想要传达的主要还是他那种有些,像机械的思维习惯。

 

她的穿着打扮本身就很有趣哦,稍微描写一下我觉得挺不错。毕竟她这套装束也是蛮有来头的。

 

期待N-76022的表现的话可能要失望哦,因为下一部分是另一边的视角,所以……不过下一部分什么时候出都还没准就是啦。

那就期待下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另一边好啦!顺便,催稿催稿!!!

(不过新章应该要等活动文写完才有吧?)

lubi在新手区仔细阅读版规时,意外收到来自小小坛娘奖励的3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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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错,感觉比起上一版来说,两位主角的个性都更加鲜明了

特别是斯普林菲尔德小姐(笑

连珠炮似的不停在说这话,偶尔会觉得这是不是话痨属性呢?直到看到这句

于 2018/4/4 于 AM9点50分,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放心吧,你干好你的份,下一秒咱就教他们怎么拼这个“后悔”。但,现在吧,姑且先忍一下?毕竟啊……”

 

斯普林菲尔德咽了口口水,欲言又止。

 

“……诶,咱嘛,落到这地方,还是有些怕的。”

……真可爱w

之前对N-76022的喋喋不休看起来完全是因为好不容易在困境里找到一个能够依靠的存在嘛w

之后转换视角不知道会是哪边呢……

那个魔物小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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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分钟前, 铃Beru 说道:

真是不错,感觉比起上一版来说,两位主角的个性都更加鲜明了

特别是斯普林菲尔德小姐(笑

连珠炮似的不停在说这话,偶尔会觉得这是不是话痨属性呢?直到看到这句

……真可爱w

之前对N-76022的喋喋不休看起来完全是因为好不容易在困境里找到一个能够依靠的存在嘛w

之后转换视角不知道会是哪边呢……

那个魔物小哥吗?

这次最想要表现的就是她更人性化的一面哦,上一版本感觉会不会太妈妈了一些,反而感觉不对劲呢……想了想是因为她太无畏了,这次就这么改了。

 

能感觉到可爱,我真是很开心w

 

转换视角的部分还请期待哦,不过暂时不会是魔物就是啦。

斯普林菲尔德路上捡到一枚勋章,然后把它交给了拍着手跳来跳去喊着“咸鱼”的萌妹子。3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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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个月后...

第一章 - 墓穴之底 (二)

 

 当老人从那个噩梦中醒来时,寒风吹入,擦过他的后颈,使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溪流永冻,万里冰封的前线上,隐蔽在防线内,蜷缩在大衣中,只想着不浪费这交班间宝贵的休息时间。

 

他眯着眼睛,拿手背揉了揉又仔细看了看,但眼中所见的只是帐篷沙黄色的顶与悄然无息地淌下的夜。感到自己的睡意不再,老人本能地掀开被褥起了身,开始洗漱着衣。披上洗得发白了的帝国军灰制服,一边系着纽扣,末达尔一边思索着,在脑中那一团乱麻般纠在一起的思绪间披荆斩棘:往昔的梦魇纠缠不清,每次出没都使他心乱如麻,而越是老去,往昔的景象便越真实地映在眼前,虚实不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好像是个不解之谜。

 

“咔。”

 

当衣领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扣上时,清脆的响声如早钟打鸣让昏昏沉沉的老人终于完全醒了过来:他的名字是廷施卡德·邦·末达尔,曾经是杨德鲁帝国军里一个不起眼的中士,而如今他则是萨娜复仇者扫荡部队探查小队的队长,也没显赫到哪儿去。虽说以前也不过是个小军官,但这份服役经历还是让他被许可超龄编入实战部队。现时正率领自己小队的另外五名队员的他,正在阿拉特最南面的纳瓦尔荒原上执行一项客观地说并不该太难的侦察任务。

 

本该如此,今天更是与目的地只有一步之遥,可现在他却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全都是因为那梦中的景象。在那梦里,他看见了四十二年前的厄舍卡忒(杨德鲁语,写作Eschkat,意为积雪地),那寒冷的掩体之中,悬在空中的人影……

 

“呼……”

 

末达尔松了口气,把这景象与那没来由的恐惧抛在了脑后:他早已不是那个二十岁出头,为那一日的惨剧惶惶不可终日的帝国军下士,而这里也不是厄舍卡忒的永冻防线。想到这,末达尔便取出一只壳表徽记已磨花了的怀表打开瞄了一眼,以确定时间。表盘上有些生锈的时针指向了四点,此时的荒原仍被笼在寒冷夜晚的爪下,可梦里的景象早已让他睡意全无。末达尔索性出帐篷走走,反正他这深夜独行对他这六十二岁的老头子来说也不是件稀罕事了。

 

末达尔一出门帘,便来到了营地的正中,另外六顶帐篷将一堆熄灭了的篝火围在正中,此时其他人似乎都已经睡下了。末达尔小队此行的目的地是二十二年前百年血战的最后一场战役的主战场,纳瓦尔前线的遗址,而小队的营地就搭在遗址四公里外的乱石堆间。那时工圣下令将纳瓦尔地脉中魔力洪流所带来的庞大魔力引爆以确保魔物第十六集团军的覆灭,结果虽然达到目的,但当时与第十六集团军交战的返魂者第二师与第三师也成了陪葬品,纳瓦尔以南那座曾经联系阿拉特与魔物的母大陆玛奇坎的大陆桥也塌陷入海,连着这一带的魔力洪流一起枯竭,时至今日都还未能完全恢复。

 

末达尔抬起头,看着气势如巨浪一般盖在营地上的尖岩,眼前就好像能看见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刻一样:大地撕裂,战场溃烂,被迅速地转化为能量了的魔力涌出裂缝,仿佛是地底的蓝色烈阳在咆哮着。数以万计的魔物与返魂者不分敌我地落入其间,被暴走的魔力所释放出的庞大一并吞没。据当地人的传说,甚至这些巨岩也是那场前所未有的爆炸所冲击出来的。

 

末达尔此刻对这些描述深信不疑,或者说,他巴不得这些越描越上天的说法全是真的,这样,他就能远远地瞥一眼那被炸上了天,绝无可能有任何东西幸存的古战场后,便立刻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作为萨娜复仇者旗下的一支侦查小队,他们的目的只是确认魔物的活动迹象,扫荡的事情是要交给杀虫部队的。

 

本来往这古战场走就是来确认先前在那叫杜斯普林戈(伊斯塔尼亚语,写作Dusplingo ,意为“黄昏之泉”)的小镇上流传着的传闻,若是能在踏入有可能是敌人领地的地方前便用常识把这事定个结论,那边是最好的。并非扫荡部队,只有六个人和六套老式武备的他们若是真的与那支第十六集团军的幸存者交战,末达尔根本不敢想会是什么样的惨状。

 

更别说,他还梦见了厄舍卡忒……

 

“末底,你醒着?”

 

突然,一个因苍老而显得沙哑,但仍颇有精神的声音叫着末达尔的爱称打了个招呼。末达尔一听便知是谁走了过来:这个点,队伍里的青年人们都还没醒,会与自己一样夜下漫步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达拉斯,这个问题不是该我来问吗。”

 

末达尔微微一笑,转身看了过去。来者是位一头白发的老人,与末达尔差不多年龄。他身高大约一米七三,要比末达尔矮一些,可红润的面色与他柔顺且梳得整齐的白发使他显得比略有些佝偻的末达尔精神得多。他身着一件藏青的修身袍子,金色的纽扣一排竖列在身前,另外两枚落在肩上,为他把一件披肩牢牢扣住了。在老人袍子的胸前,一只蓝色的徽记挂在上面,表面用灰边与紫色刻印出了一只竖立的长眼与四枚成链环绕之间的小眼。这种徽记叫做“真理的复数眼”,在百年血战前的那个黄金时代是道尔顿的魔法使所持有的身份标识,即便在道尔顿学院领灰飞烟灭后,魔法使们仍佩戴这种徽记以示传承与敬意。

 

眼前的这位老人,身披着旧时魔法使的套装,又别着那枚徽记,正是小队里的副手达利斯基·巴托宁格·雷汀诺夫,末达尔还在帝国军里时便相识的好友。出身阿拉特大陆西面季克奇地区的他祖上是道尔顿人,他也就有幸自孩童时期便深入地学习关于魔法的理论知识与应用方式。作为小队里唯一一个对魔力知其一又知其二的人,达利斯基几乎包办了一切与魔力相关的要事,无论是负责新式的便携通讯器,还是检测灵网搜集情报。在末达尔看来,与他这个无非在帝国军解体前混了个军衔的假老兵相比,这位事必躬亲的老友才是小队里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你也睡不着?”

“晨曦来临时,我们就要出发了嘛,达利斯基看向西南面,古战场遗址的方向,话语里饱含着兴奋,“那可是一整段表层流域都烧了个一干二净的地方,历史上都绝无仅有的事。能就近观察一番,感受一下魔力匮乏区,这是一个学者的幸事。”

“你倒是兴奋地活像个野外实践的小鬼头,”末达尔看着达利斯基的这股气势,不禁轻声地笑着,并摇了摇头,有些丧气地泼冷水道,“我是最好这事能远远望一眼就了掉,然后就回家浇花睡大觉。”

“这么没志气?你接下这份任务的时候可没这样,你不是说,”达利斯基一边说,一边板起脸,模仿着末达尔的语气一本正经,抑扬顿挫地说,“‘同士们,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往那群丧家之犬的身后,再狠狠踢上一脚,让他们,彻底滚蛋!你要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子汉,就——’”

“呔,你胡说八道个什么!”末达尔老脸一红,赶紧打断了已经嬉笑起来的达利斯基,“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脸皮城墙一般不怕揭,我还要那层面皮呢!”

“诶呀,末底啊末底,跟你开玩笑呢,”达利斯基避开末达尔飘过来的手掌,眉开眼笑而自得地说,“怎么样,这杨德鲁腔还学得不错吧?有没有回家的感觉?”

“嘿,嘿嘿……还行,还行,”知道达利斯基是在逗弄自己玩,末达尔黑着脸,嘴角地耷拉地呵呵了两声,“你怎么还玩这种把戏,多大个人了真是。”

“还不是看你忧心忡忡的,”达利斯基注视着末达尔,眼神柔和,关照地说,“我们两个谁跟谁,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这老魔法使?说吧,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嘿……嘿嘿……也是啊。”

 

末达尔笑着,看着达利斯基的眼神里透着谢意。他不禁又回想起了四十二年前那寒冷的冬天:那时,末达尔还是个不成器的下士,而达利斯基,这是自西方躲避战乱而来的魔法使。最初虽说只是老兵带新兵,但在那次灾难后,若没有达利斯基的支持与鼓励,末达尔不相信自己能背负着那些沉重的负担一直支撑到现在。

 

他,是能与自己一同分担的老友。

 

一想到这里,末达尔便决定要开诚布公地把话讲明了。他深吸口气,呼出,便盯着达利斯基,缓缓地说:

 

“达拉斯,听我说:我又梦见厄舍卡忒了。”

 

达利斯基脸色微微一变,沉默片刻,严肃了起来。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太阳自东升起,将夜驱向西,天空也开始染上了白与红的色彩。达利斯基瞥了眼天色,随即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包卷烟,烟盒上是三座连成片,披着雪的山峰,被用花体写着的杨德鲁文“雪峰”环绕在了中间:这是以前帝国的首都国营卷烟厂出品的一种廉价烟,在士兵之间最为流行,也是达利斯基与末达尔两人最常抽的烟。

 

达利斯基也是自己拿了一支,旋即便把另一支递了过去。

 

“来支?烟我来点。”

“谢了。”

 

烟点好,两人先是等了会儿,这才把烟递到嘴边,抽了口。那股劣质烟特有的呛辣味,就是抽惯了的两人都止不住咳了几声,而当两人把烟气呼出时,周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那股熏人的烟味。但这却正是两人爱抽这种烟的关系:因为廉价又不好抽,所以每次都抽的不多,但只要抽一次,就足够让自己打个激灵,醒醒神了。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达利斯基。

 

“怎么突然又梦见那里了?都四十二年了。而且,你也不像是要去雪耻报仇的样子啊,就刚才,你不还说,最好远远看一眼就了事吗?”

“哼……谁知道,或许那位‘西巡’了的女皇陛下在给我天启吧,”末达尔挪喻着轻笑一声,抽了口烟,他让烟气在嘴里过了许久,感受着那辛辣苦涩的味道——雪峰这牌子虽说劣质,可就是这种廉价却又莫名提神的腥辣让他在没什么钱的大头兵里流行,“毕竟再过去一点,可就是那场血战最后的战场,第十六集团军的埋骨之地,纳瓦尔啊。指不定那里还躲着几个老鬼头,就等着我们上门呢。”

“我们之所以会接下这个任务,还不是指望那时候的魔力暴走早把第十六集团军一扫而空,让我们这些后来人观光客一样留个到此一游,就能回去交差了事,”达利斯基看着末达尔,摇了摇头,“就我们这一面盾和五杆老枪,要是真遇到了魔物,你可也别冲动:我们准是要交代在那儿的。”

“放心吧,”末达尔叼着烟罢了罢手,脸上显出了几分落寞,“就是要热血上头,我也会一个人去的。你,优萨和波拉他们都不是杨德鲁人,没必要为了杨德鲁人的耻辱落掉命。”

“末底,你这话就不地道了,”便吐出烟圈,达利斯基便用夹在食指中指间的烟头指了指末达尔,“年轻人们不说,我这把老骨头是肯定跟你共进退的:我们俩谁跟谁啊?”

“嘿……”末达尔抖落烟灰,满是皱纹的面上挤出了个笑容,“还是你会安慰人。”

 

在愈发明亮的黎明之下,两人继续沉默地抽起了烟,只剩了那呛辣勒出的几声咳嗽。四十二年前末达尔在厄舍卡忒所见闻的那件事之沉重连两人心里所想的玩笑话都被系上了铁镣铐,难以出声。原因无他,只因为那件事正和杨德鲁帝国千年以来一直作为象征与领袖,在北方三陆的五大国的五位主神袛中也是资历最老,最为底蕴深厚的女皇范德里薇有关系。

 

什么是神袛?对伊斯卡瓦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那就是现世触手可及的精神寄托与往生后信念的归处。神袛生自凡人,却因超越凡人的意志与信念而在死后化身为不灭的灵,并因此而被持相似信念的群体奉为代言,尊作神袛,只因其对自身信念的坚定不移,也恰恰是那群体所需的榜样,与一种自我认同:若是有人真心实意地相信着那样的信念,不正说明那样的信念或多或少有着可认同之处吗?

 

可同样的,当这样的一位代言人,一个累积了自群体的历史伊始所有的能为他们的理念添砖加瓦的知识与经验的个体,被另一个持不同信念的代言人与他身后的群体所击败时,被否定了的并不只是一个个体的信念,更是那一整个群体与他们的历史,他们的文明。试想,若翻遍整部历史都找不出一句争辩是不会被驳倒的,那一定是足以让人对自己的文明,对自己的信念,乃至这曾坚定相信着这一信念的自己都彻底否定的惨剧。

 

而杨德鲁人在四十二年前所经历的,便是这样的一件惨案。那一天……这个自北方三陆的历史伊始便站在所有文明前,扮演着文明的守护者与教导者的角色,有着千年的历史累积的帝国的代言人,那位曾经立于不败之地的女皇范德里薇,在一次魔物的神袛——甚至不是他们的主神袛——的突袭之中败北,最后不知所踪。

 

末达尔至今仍无时无刻地看见那天的景象重演:先是灵魂以灵网,魔力构成的网络通道为介质感受到了神袛被击败所传出的波动,随即便是女皇范德里薇不知所踪的消息从通讯站传了出来。士兵们先是嗤之以鼻,再慢慢地将信将疑,直到由帝国的次神袛们确定消息时,将不可置信与绝望永远印刻在了面目上。

 

那时已是战争末期,北方三陆的五个大国已沦陷三个,剩下杨德鲁帝国守在中陆普拉谢兰的北方,与亚邦邦联在沦陷过半的焦土之中挣扎。甚至主神袛也五已亡四,但他们的死却各有各的荡气回肠:

 

伊斯塔尼亚那位向来动嘴不动手,一切都爱坐下谈判,吊儿郎当的乌兹泽里纳,在那魔物势头最大的战争初期,一人独面魔物的两位主神袛,为部下与民众的脱逃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并在最后被两位魔神撕为碎片,形神俱灭;

 

索伦诺斯的艾妮耶丝终日说着人心本善,教导着爱集体爱邻人,平日里连小村子里的祷告都会去听去回应,被嘲笑作是不知主次的修会大妈,却在那场大战中以自身为代价,将魔物那能抹去神袛存在的魔物主神袛,虚魔神乞岐已津彻底封印;

 

道尔顿那位连人形都舍去,成了一具不通人情的呆板机械的柳热施基,虽说被击败,却也拼死留下了在他的记忆中储存的千年来道尔顿魔法使的心血结晶给后人,为人类的反击埋了伏笔;

 

甚至是亚邦邦联——过去屹立在末达尔现在所处的纳瓦尔所在的阿拉特大陆全境的国家——的萨娜,这倡导“各家各扫门前灰”,对自己大却松散,只被她这一人的信念勉强维系在一起的泥足巨人之国建立以来的现状放任自流,如此一个看似不负责任的神袛,也在那场战争中以生命的代价重创了势不可挡的另一位魔物主神袛,义魔神扎哲赞津。这些神袛虽身死,却是贯彻了自己的信念后虽死犹生,而他们的人民也从未放弃过他们与他们留下的信念:神袛虽死,信仰犹在。

 

唯有杨德鲁帝国,这文明的先行者与初芽的庇护者,这在那场战争中直到最后本土才被波及,本该在魔物的强弩之末再度披挂上北陆文明卫兵的甲胄将他们摧枯拉朽地消灭掉的帝国,却是唯一一个主神袛,国魂,文明的代言人一事无成,反被击溃的国家。与其他的民族对比,甚至与自己的期望对比,都是一落千丈,而这样的“事迹”,也就成了永远消不去的耻辱与负担。

 

——那位“陛下”是死了还是怎么了,最后也没人知道。官方的说法是“西巡”,倒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失踪了也就算了,却连像道尔顿那独眼机械一样留下遗产都没做到,被击败后便像把戏被揭穿了的江湖骗子一样人间蒸发,只留下我们这些大头兵面面相觑……

 

想到这儿,末达尔突然回想起那时战壕里的一位好友。厄舍卡忒的梦每次都不大一样,可这次的景象他却在这时想明白了。他考虑着是否和达利斯基说说自己的这一发现,但刚抬起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因为那位朋友的结局,实在只让人膈应。

 

那时候,末达尔在军中除了达利斯基这样从逃难者中来的志愿兵同士,还理所当然地有不少杨德鲁友人,其中有一位就与他在厄舍卡忒的前线上是住在同一个掩体中的室友。与末达尔这出身没落贵族,不成气候的下士不同,那位朋友是正儿八经的当季贵族,还是帝国文明平等理论与贵族精神理念的狂热支持者,要说起来,大概就是杨德鲁人所谓“绝对正统”的那号人了。末达尔并不讨厌他:虽说讲那些复杂的事的时候他总是一些书上说烂了的陈词滥调,但他终归还是个朝气蓬勃,开朗的大小伙子,是个理想化杨德鲁人的模板。

 

那天,末达尔是在换班的时候听见了那消息。晚上回到掩体里休息时,那位朋友正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语着,宛如坏了的唱片机,又像在烈阳中渐渐消解的鬼魂。末达尔已经想不起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现在再想,大概也是些很正统的话。末达尔帮不到他的忙,他已听不进任何话,所以末达尔只能睡下。在他渐渐沉入梦想,那絮絮叨叨的声音仍未停止。

 

当末达尔醒来时,眼前是一对悬在空中的双足。他抬起头,便看见那曾经温和,礼貌,总是面带微笑的帅气面孔,被系在一根皮带上,连整个身体一起挂在了天花板上。或许是信念崩解的时候理性与同理心也一起消失了,那位朋友在自尽时并没法想到,末达尔会在早上醒来的一刻,见到他自尽留下的扭曲遗体。这样的事情,在厄舍卡忒防线上,甚至整个帝国都并不罕见。末达尔并不是那么刚烈的信仰者,也就没被影响的那么深,可是,那件事仍然给他留下了可见的创伤,时至今日,他都仍然——

 

末达尔突然感到手上一阵刺痛,仔细一看,原来那只烟已经快烧完,烫到了他的指头。他赶紧把烟丢到地上给踩灭了。

 

“你倒是想地出神了,”达利斯基看着末达尔那略带慌乱的神情,如释重负地勉强笑了笑:末达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已经神情凝重的思索了不知道多久,“但也没办法……那事情一提起来,回忆就收不住啊。”

“说到厄舍卡忒之梦,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事吗?”对干等自己的好友感到有些愧疚的末达尔,决定换个话题,改改气氛,“就是上次梦见厄舍卡忒时我们两个的遭遇。下水道与狗的那个。”

 

达利斯基刚听时还有些不确定,但一听到‘下水道和狗’,顿时恍然大悟,脸上也咧开嘴,显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怎么不记得,是罗森维尔,五年前的事了。那天你说梦见了厄舍卡忒,是凶兆,今天准有霉运,还往包里塞干粮以防不测。我可不信那些迷信的胡说八道,硬是没让你带上武器,结果——”

 

末达尔点着头,笑嘻嘻地接了下去。

 

“结果不知怎么的我们被一群野狗盯上,两把老骨头跟鸡似地被撵着跑了快三四条街,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个井盖打开钻了下去,两边的下水道却早堵上了,而那群狗还堵在洞口不肯走,直叫。”

 

“呵……嘿嘿……然后,然后……”达利斯基已经笑出了声,一张老脸——虽说红润——却也是皱成了一团,“我俩在那臭气熏天的鬼地方堵了一天一夜,只能啃着柴一样的肉干,好不容易想起还有个苹果,打开一看,那,那他亲娘的还是个烂苹果——”

 

两个人捂着肚子,压着笑声,硬是眼角挤出了几颗泪来。过了半晌,两人满足地收起笑声,擦去眼泪,达利斯基笑完,再想起那时的惨样与常年不维护的下水道发酵了的臭气,眼神也不禁死了半分。

 

“诶,”他叹了口气,正了正衣领,“那事说起来还也挺惨的。”

“是挺惨,但也是糗事,能笑得出声,”末达尔看着心有余悸的老友,感慨道,“我现在想想,那群疯狗大概是盯上了我带的肉干。要是我没把那梦当凶兆,这整个事情说不定都不会发生。”

“希望今天我们的任务,最多也就是成个糗事吧。”

“嗯。”

 

两人说到这里,末达尔取出他的怀表又看了一眼。

 

“六点三十了,小伙子们也差不多该起来了。”

 

两人仍在原地,而不远处,营地里的五顶帐篷各自陆陆续续走出了四个人:在海蓝色军装外披着沙黄色斗篷黑发少年;有着一身古铜色肌肉,只穿了件汗衫的大汉;与末达尔一样穿着灰军装,精瘦的棕发中年人,还有一个已经全身披挂,套着沙黄色军装,颇有活力的青年人。这四人正是末达尔这支六人侦查小队的四位队员,但他们却并不是这次行动的所有成员,实际上,末达尔在离开杜斯普林戈时,还雇佣了镇上神使(神袛的代理人,作为有实权的管理者被要求遵照神袛的指示与精神来管理他的那块领域)的副手来给他们做向导:那位带着圆眼镜的黑发小姑娘在合约的细节规定上特别斤斤计较,而且还强调她只带到洞口,绝不进去,末达尔刚遇见时只当是个典型的战后一代:能力不大,要东西时倒是特别讲究。虽说如此,她作为向导确实称职,甚至还充分运用了魔力使用者的能力,用以前纳瓦尔战线作通讯用的魔力网络纠正了方向,让懂行的达利斯基大为称赞。

 

不过末达尔印象最深的倒还是她这么个小姑娘却也是嗜烟如命,而且抽的还是有点档次,在那偏僻小镇里买不到的雪茄烟。末达尔知道四处旅行的行商人会以相当的价格出售这些中档品,连身为队长的他都还从没舍得买过,可见那小姑娘的收入应该还挺不错。那小姑娘——名叫斯普林菲尔德,自称是从西北面一个索伦诺斯人的社区出来游历的——还大方地请他抽过一口,可惜抽惯了雪峰这种劣质烟的他悲哀地发现,这种有点档次烟他却反倒是抽不惯,嫌弃太淡口了。

 

“奇怪了,向导小姐呢?”

 

达利斯基看着已经在篝火边集合,正在收拾武备的四人,也感到不对劲:他习惯称呼那位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作“小姐”,是他略表尊敬的一种方式,毕竟在这么一个灭绝性战争带来的衰败仍四处横行的世界里,一个有些天赋,还确实学出来了的年轻人便是希望的种子。

 

“小姑娘怕不是干部做久,有点领导派头,还赖在床铺里不肯起来呢?”末达尔虽这么说,却只是打趣:就她和小队一起的这会儿他观察到的,虽说她可能有些自我,但她并不是有架子,要别人仰视的那种人,“喏,你看,阿萨已经去叫了——恩?他出来了,和优萨他们说了几句…………诶,他们怎么都散开了……啊,他朝我们这边跑过来了。”

 

末达尔一边说着,那个他称作阿萨的,穿着沙黄色军装的青年人一边就快跑到了两人的面前。这个青年的名字是阿斯塔里欧·兰德烈,爱称是阿萨。他是土生土长的维萨尼亚(位于阿拉特西北部的一个邦国)人,因为父亲是杨德鲁人,而母亲则是伊斯塔尼亚人,所以他的名字是两国命名方法的一个混合:阿斯塔里欧来自伊斯塔尼亚,而兰德烈这个姓则来自杨德鲁。他平日里总是一身活力,是队伍里的开心果,可今天他在两人面前却大口喘着粗气,脸上也是一副疑惧不安的神情。

 

“嘿……嘿,队长,副队长,您二位早啊。”

“阿萨,怎么回事?”末达尔看着阿萨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隐约感到有什么特别糟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看你进了那小姑娘的帐篷——”

“嘿哟,队长,甭提了,这出大事了,”阿萨撑着膝盖直起腰,立刻摊开双手,一脸懵逼地说:“不见了!咱们雇的那向导不见了!”

 

听见这消息,末达尔先是一愣,然后马上便感到自己的心口被一块巨石砸出了千波巨浪,止不住地上下起伏着。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了四十二年前的厄舍卡忒,想起了见到好友遗体时的心境。

 

“诶,我就说,那梦根本是个凶兆……”

“队长?啥凶兆?”

“别多想,自言自语呢!”

 

末达尔手一摆,了了这个话题。他看向达利斯基,对完眼神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便对阿萨说:“还愣着干嘛,先周围找找吧,说不定没走远呢!”

“啊,是!”

 

行了一个五指在额边的军礼后,阿萨立刻跑过两人的身旁,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末达尔与达利斯基也走了出去,他抬起头,天空中正在升起的烈阳已迫不及待地射出万道金光,直叫他睁不开眼睛来。此时的他对斯普林菲尔德的所在已有了一个大致的感觉:他醒来时已是四点,那时天还是黑蒙蒙的,他又和达利斯基相谈甚欢,不一定能注意到,可五点时天已经蒙蒙亮,就算他没注意到,达利斯基也该有所注意,这就说明她离开营地的时间在那之前——无论具体何时,都是足够她跑出够远距离的。而她既然没回来,要么说明她跑远,要去什么地方,要么说明她跑到某个点上被困住了。前者没有任何可能,因为末达尔还没付斯普林菲尔德后半的报酬,他不相信这连区区三天行程里一餐要吃几块发酵饼都要计较的小姑娘会干出放弃报酬的事来。既然如此,那么她抛弃委托没有回来的唯一原因,就只能是落到什么地方被困住了。而这“什么地方”……

 

末达尔一想到那叽叽喳喳,也谈不上很会打仗的小姑娘被困在可能有魔物,甚至是脑虫的地道网络里,就止不住地揪心了起来。

 

——小姑娘啊,你嚷嚷着不下地洞……你可别倒成第一个壮烈的了。

 

在心底里祈祷着,末达尔擦拭去皱巴巴的脸上淌下的汗水,加快了脚部。

 

——————————————————————————————————————————————————————————

 

久违(三个月)的更新!

不得不说一直没有写文实在是非常伤状态,本来这篇我应该是在五月底就更新的,结果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所幸在整理了一些设定后,终于有了灵感,你看,这就终于是把这笔债给补上了。

这里向身为版主的尤菲道个歉,之前您还给我开了一个签到帖催更,结果直到现在才把文章更出……第二部分和斯普林菲尔德的关系也只有那么一层,总得来说是有一定过渡性和解释设定意味的章节,希望您仍能喜欢!

接下来就是@诸位读者的时候了。召唤阵展开!

 

@Drakedog@尤菲斯@铃Beru@月见闪光@lubi@墨洛珀@芋汁8313@里歐羊@伏筆偏執狂@纯系小白@SuiLang@梦幻@苍云静岳

,由斯普林菲尔德修改
注释
尤菲斯 尤菲斯 28.00节操 3个月后的私糖w
铃Beru 铃Beru 100.00节操 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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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时前,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我原先以為,重點時間軸應該是N-76022體內靈魂的年代、N-76022主線、王軍線
體內靈魂的時間線估計會用意識流穿插在N-76022主線需要的片段,王軍線最後會和主線匯流,
然後主線告一段落之後,再拉回去交代王軍線。

總之,又出乎意料了呢:wn003:

如果不是反套路的話,也就是多主線同時進行這個模式。
我個人覺得這個模式比較難寫,因為要顧及各線比重又難埋伏筆
畢竟拉回去重新交代另一條線的話,把伏筆埋在主線,然後用王軍線回收就行了。

回到劇情,莫達爾大概是那種豎旗能力點滿的那種角色了

明明只是一介普通老兵,卻被迫跟著跑圖,最衰的那種:wn019:
就算不自己豎旗,預知夢也會幫他插好插滿的感覺
說起來我原先還以為斯普林是自己遊蕩到舊戰場,然後自己掉到洞裏面的
好吧,現在想想是挺不合理的,就算是兵器廚也不會在那種年代跑到舊戰場吧
應該吧?

芋汁8313路上捡到一枚勋章,然后把它交给了拍着手跳来跳去喊着“咸鱼”的萌妹子。4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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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时前, 芋汁8313 说道:

我原先以為,重點時間軸應該是N-76022體內靈魂的年代、N-76022主線、王軍線
體內靈魂的時間線估計會用意識流穿插在N-76022主線需要的片段,王軍線最後會和主線匯流,
然後主線告一段落之後,再拉回去交代王軍線。

總之,又出乎意料了呢:wn003:

如果不是反套路的話,也就是多主線同時進行這個模式。
我個人覺得這個模式比較難寫,因為要顧及各線比重又難埋伏筆
畢竟拉回去重新交代另一條線的話,把伏筆埋在主線,然後用王軍線回收就行了。

回到劇情,莫達爾大概是那種豎旗能力點滿的那種角色了

明明只是一介普通老兵,卻被迫跟著跑圖,最衰的那種:wn019:
就算不自己豎旗,預知夢也會幫他插好插滿的感覺
說起來我原先還以為斯普林是自己遊蕩到舊戰場,然後自己掉到洞裏面的
好吧,現在想想是挺不合理的,就算是兵器廚也不會在那種年代跑到舊戰場吧
應該吧?

 

末达尔他们其实相当于一个民兵组织,这种该不该说是王师呢w

 

要说多主线也不至于。可能是好久没写的关系,这篇里有一定比较累赘的部分啦,实际上末达尔他们小队基本上是扮演着垫背的角色吧,还是作为斯普林菲尔德的辅助支撑来用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看上去竖旗能力点满的关系w

 

战后年代有点像中国大陆五十年代的感觉,战争刚结束,大陆上还有很多土匪和国民党的遗留特工,一个人跑到旧战场参观啥的,那种事情确实是不多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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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小时前, 斯普林菲尔德 说道:

 

末达尔他们其实相当于一个民兵组织,这种该不该说是王师呢w

 

要说多主线也不至于。可能是好久没写的关系,这篇里有一定比较累赘的部分啦,实际上末达尔他们小队基本上是扮演着垫背的角色吧,还是作为斯普林菲尔德的辅助支撑来用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看上去竖旗能力点满的关系w

 

战后年代有点像中国大陆五十年代的感觉,战争刚结束,大陆上还有很多土匪和国民党的遗留特工,一个人跑到旧战场参观啥的,那种事情确实是不多的啦。

行了,看完

说实话时隔3个月,我几乎忘了上一章说的啥,看到这章开头写的老爷子,还特地翻了一下前面以确保我上次没有漏看些很重要的东西w

好了,回归正话。

虽然一开始不是直接衔接上一章令我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连贯着看下来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说穿了就是很普通的倒叙讲解而已(X

这章又埋了不少坑,特别是西巡就打输失踪的女王大人,战事回忆的部份个人觉得处理得不错,战友隔天早上跑去当晴天娃娃的转折意料之中,但描写上还是挺冲击。

(就是老爷子居然没有直接因此得了创伤症候群让我挺讶异(X

然后不知道这群侦察队看见主角又要是什么反应了......期待下一章(炸

 

是说,虽然在文章中特地提到了语言的类别,而且看上去很厉害.....不过,他们之间平时沟通又用哪种语言来着?

而且两个老爷子之间用"爱称"好gay啊(X

尤菲斯在动漫区游玩,偶然见到女装幼妻若若在玩COSPLAY,获得了若若给的3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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