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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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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莱姆勇者【哪个勇者不是从史莱姆打起】

史莱姆勇者【哪个勇者不是从史莱姆打起】 (1/9)

  1. 第五章:Carousel BAUM 【咯、咯、咯。】 某人在房间外把门敲响。 “早安,仁美小姐。” 已经起床了吗,为我所熟悉的声线这样问道。 那贯彻始终的沉稳内敛,是家中老管家的独有特征。而话的内容则起了提醒作用,让我意识到一件事--从睁开眼那刻开始就只顾着跟Archer娓娓而谈,不经意间自己已经把预留给梳洗的空档都消耗干净。 侧头看了眼闹钟,我对时间的流逝多少有了实感。 “是的--早上好。” 我搔了搔脸颊,点头回答。 开腔的瞬间感到喉咙夹带干涩……不就是短短两句嘛,想必是刚才说得太多了吧。 --这才注意到今天的自己竟出奇地健谈。 这种与往常比较所得出的落差感,让我感到些微焦虑和烦躁。 什么嘛,要说寡言的话我可绝对算不上,单纯是讨厌没有意义的话。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但自己其实连冷酷也不是,仅仅为徒具空壳的容器。不,说得那么没头没脑也很难理解吧。 那么就-- 比如说失却了以自己为中心的价值观。 比如说,不存在强烈的自我,也没有成型的方向。 与其说是路易十四的镜厅[Galerie des Glaces],不如说是蒙特斯庞的克莱尼城堡。 看啊,几经艰辛从垄断国引入的精致工艺被如此处置,比起展示更像是炫耀不是吗? 同样出自儒勒・阿尔杜安・芒萨尔的手笔,前者其主避开了亚斯她录[Astaroth]和阿斯摩太[Asmodeus]的毒手,虽已逝去却是与法兰西永存的太阳王,后者却和主人落得同样下场,终归于宗教的洗礼。 这简直就是讽刺,彷佛一切都源自某个充满恶趣味的脚本。 不过说真的,那些多灾多难的故事也早就已经在百多年前告终了。 嗯。总言而之都是些“某处空荡荡的话就找些东西去填满吧”--那么直接纯粹的想法,纵然只是种心理补偿,要说那样子很随便也是挺随便的。 怪癖、强迫症、强烈偏执,称呼挑一个喜欢的就好。 以我而言其体现就是想要一起床就吃到喜欢的食物,只有那样才会得到确切的幸福感。随此以外我也衷心认为世界若然没了美食,生命的意义就要缺失三分之一了。 更具体的就是置身于房间一角,我那个只供冷藏三样东西的冰箱,打开后便会发现,最顶层总是单调地挤满Secret Sensation系列的Chocolat Foundant。……遗憾啊,我不是Crème Brulee派。 夸张的程度就有如超级军队,只要出现空缺就马上被填补,永无缺员。确保这种单调性也是老管家的重要任务。 哼嗯。也就是名为“无限量供应”的诱惑。不对,我在自傲个什么啊! 要说唯一的缺点,也就是若要达到最好吃的状态就必须等待五分钟以上……没耐心的话也可以放进微波炉了事,在夏天更可以把时间缩短至三分钟--此乃经验之谈。 可是哈根达斯吃多了的话也是会胖的,想到那奶油量我就头痛了。 对于自己不是那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集中到胸部的体质而感到深深后悔,那也是一种伟大的天赋吧。 若有所思,偷瞄了Archer一眼。……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也就是说,志筑仁美在身为女性的特质上的第一回合就出局了--这样想的同时又好像得罪了不少人…… “请妳确认一下,一会的早餐是和式的,这样是否妥当?” “这样啊。换成土耳其式可以吗?” 近乎冲口而出的话。 偶然也想改变、打乱一下轮流的次序。 煞有介事。 难以言喻。 有着说不出口的理由,只不过是“隐约感到今天似乎正好适合那个”这种程度的直觉,姑且算是志筑式的心境转换法。 “瞭解。……另外,还有些事我想要确认--之前沿着走廊而来,老身听到房间里声量似乎有点大。是刚才小姐在跟什么人说话么?抑或说老朽的耳朵不灵了么?” ……是我的错觉吗,好像连称谓也换了。 啊,这可难办了。 一方面不想令老管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增添多余的忧虑,另一方面因事发突然,昨晚我根本没机会让Archer和老管家好好打个招呼。 如非必要,真不想拨用撒谎的余额。 “……诶?那个……” 要下定决心瞒骗过去吗……没办法,我转过头,打算用眼神示意Archer先稍为退避一下。 这时。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把门打开。” --说时迟,那时快。 从于床上走下来,到凑近门前把手放在门把上……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Archer已行云流水地完成这一连串动作。 “……慢着。” 计划被打乱倒没什么。可是Archer的脚步还轻快得像说好了一样,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下意识地伸手制止。 然而,事前没跟对方商量好也是自己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便放弃了,默默地把手收回去。 --跟手不一样,说出去的话就只能成为泼出去的水。 再加上,她并非鬼鬼祟祟地拉开一道缝把头探出去,而是豪迈坦荡地一下子拉到尽头。……除此以外-- 在那之前,原本单是穿在身上足以令人感到困扰的束袖衬衫与皮马甲短裙的搭配,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朴素的学生制服。 ……那个背影,是我校的标准装束没错。 毫不突兀,一副真正的见泷原市立中学学生的模样。 “--” 心中有着些微疑问。 ……难道说Archer是传说中的Pretty Cure? 话说回来,最新一辑的《光之美少女Shoot Heart》还真是加入了枪战元素啊…… 原本还以为只是一场玩笑,所谓传闻中的突破性设定竟令人吃惊地成为事实,就连故事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 更不可思议的是东映还不要命似的砸了大量的资金,将制作质量提升至连华丽也无法形容的级别--这一副要来场豪赌的架势是什么啊? 在不流失少女观众的前提下再度广纳年龄受众,一切却又顺利成章得难以挑剔,实在令人眼前一亮。 就整体水准而言前作《Nova光之美少女》当然不低,可是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差距就太明显了。 嘛。光之美少女的话题先放在一边。 保留着对衣服的疑问,埋在心底。 不过说真的,在更进一步去想之前接受了眼前的一切,感觉也有些无可奈何。 或者该说是不可思议。 哪怕Archer要在这个基础上务求增添冲击性,脱离现实地换上裸体围裙我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不--搞不好那才是价值所在。 所谓的“正中好球带”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以裸体围裙作战斗服的Archer我可以啊! 虽然没有实现到我的想法,可是Archer也没留给老管家先开口的余地--似乎有了这样的目标,她无畏地先声夺人。 “你好,我叫巴麻美,是志筑同学的学姐。……嘛,毕竟是麻烦别人的事情我也不绕圈子了。昨天敝家发生了点意外,失火后东西全都烧掉了,直至事后处理完毕之前大概都要无家可归吧……” Archer皱起了眉头,露出满脸困扰的眼神接着说下去。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志筑同学竟然提议我到她家里暂住,还真是及时雨呢。尽管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盛情难却,唯有老实不客气地到来借宿。” 稍为尴尬又带有微笑的模样,在我看来也是十分完美。忽然觉得Archer不去当偶像未免太浪费了。 “请问你们这里有空置的房间吗?即使是杂物房也没关系,只要有个暂时的安身之所我就满足了。……那个,你就是志筑同学的管家吗?这次真的是多多打扰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也会尽量不为你们添麻烦的。不过家中多了额外的人工夫一定会加重吧?若是白吃白住我也实在过意不去,家务方面如果可以的话也请让我分担……不,是务必给我帮忙的机会!” 话毕,Archer把双手合起放在身前,朝老管家鞠了一躬。很有教养的孩子--给人这样的感觉。 虽然一开始有点惊讶,但老管家还是耐心倾听完她的话,最后才向我投来目光。 立时会意那是在请求确认,我微微点了点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老管家淡淡地说道:“既然是小姐的意思,那么老身也没有意见。” ……总算是放心下来。没有必要地,我松了一口气。 无可否认自己过虑了,其实很多事情只要是我想做的话,老管家基本都不会有异议。 --这并不代表老管家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比起说教他更倾向于提醒。 该说是通情达理还是圆滑有度呢,有如天生就适合当这职业一样,老管家就是老管家嘛。 “不必过于拘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行。” 一厢情愿地认为Archer会坐回我的睡床--她却把双手放在身后,离我远远的独自倚靠墙壁。 只是一动不动地,如雕像般站着。 那副阴郁地拒绝的姿态,使我的脑子开始变得一团糟。 最低限度我也想要让Archer知道我在看着她……但她的头垂得很低,早就连眼睛也看不见了。 “……” 真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我像傻瓜一样干瞪着。 对方一直没有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要怎样做。 以结果来说,还是Archer首先开口-- “明明已经一路走来了,那时候的事应该变得很久远才对啊,为什么我还是觉得那只不过是昨天一般呢……” 没有抬头。 软弱无力地垂下的双肩,还有透着痛楚的声音。 “--” 想要回应却无法回应。 这时,我总算是明白了。 Archer的话连向我求救也不是,仅只是用锥子戳刺自我,无意义得纯粹的自言自语。 “呐,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喔,真的。” 压低了声音,Archer用怀念的目光向我看来。 视线对上了吧。……那是错误的,只是方向一致而已。 如同昨晚的重演,那个刹那Archer所注视的确实是志筑仁美以外的事物。 无光的瞳孔只是直往更深处沉去,牵扯着她的是名为奈落之穴的虚空。 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 --想吐。 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志筑仁美的内在被强行挤压。 很想避开那视线,同时间却又认清了某个事实--如果我不做些什么的话,那么那颗心便会继续动摇彷徨,直至完全粉碎。 不理解是需要还是必要,我只是强迫自己对上去。 “……我不明白,是哪一方面?” 从齿间勉强挤出了一句。 “啊啊,当然是羡慕志筑家有‘家’的感觉。” Archer露出如同自残般,渗了毒的笑颜。 --如化学品般,为我蚀刻出纹理。 羡慕。 “家”的感觉。 这些都直指着某个方向-- “巴学姐……Archer的家没有吗?” 明知那是不应问出口的问题却还是问了,但我并不为此而感到后悔。 因为,背后有着为了更瞭解Archer内心的理由。 总觉得若不把握住所剩无几的时间,只顾空自蹉跎的话,那么以后就再没有机会去努力了。 为着这么不着边际的想法而行动,在旁人看来大概很自以为是。 但我依旧坚信这非由我做不可,即使要被Archer讨厌也没有所谓。……对啊,这一点自己不是再清楚不过嘛。 “嗯。因为我的关系已经没有了呢。” Archer用落寞的脸诉说着,宛若为自己曾犯下的过错而自白。 沉默被打破后又重归沉默,Archer也没有再看我了。 这就是原因吗--Archer之所于参加圣杯战争……就是想要赎罪吗? ……不是的,我固执地认为Archer现世的理由不是这样,她想要的东西应该是别的才对。 搞不明白,一定是我漏掉了些什么。 起初还天真地认为,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昨晚开始就在逐渐缩短,然而现在只要我一伸手,距离就会拉得远远的。 不是对方在退避,而是有种整个空间都在后退、收窄的感觉。 即使有着再多肉体上的接触和亲近,我们之间依旧相隔甚远,在羁绊的意义里也只不过等同碰上她的指尖。 我想要做的,可不是这么简单、肤浅的事。 --紧紧抓住Archer的手,剥离我们之间的阻碍,真真正正地触碰那颗心……以及将她从那我所不知的过去中解放出来。 可是不要误会,我这想法里并不含有什么伟大的使命。 是啊。毕竟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所以我从来都不会把别人的事情优先于自己,也没想过要接受和包容身边所有人。 随着时间过去而学会了不太好的手段,觉得稍为利用一下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理所当然地相信美好的事物,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去为之讴歌,尝试给予它们支持。 也会认定自己厌恶不公平的**,凛然地对之加以斥责蔑视,宣泄自己伪善般的正义。 碰上可怜的人便施以小恩小惠,知悉可怜的事就自顾自地感伤,以求自己心中得到满足慰藉。 大概或多或少地残留着,在别人看来可能很微不足道的理想,即使需要绕远路也希望一点一点地接近。 即使早就感悟到努力是何其重要,明知要战胜自己却还是在半途产生惰性,觉得以往已经付出得够多了,说着自欺欺人的话,想要编造一个藉口去放纵逃避。 只要活着就好,只不过是苟延残喘也可以,就算要以丑陋的姿势在泥泞里打滚也顶多会小小地埋怨。 只要痛的话就会喊疼,伤心的话就会想哭,也曾独自在夜里为着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自怜恸泣。 想要改变,想要成长,希望得到信任,渴望受人称赞,哪怕只是一点不足为提的嘉许也能排解自己悲微的孤独…… 不是狼,而是如小狗一样向往。缩起身子怎看也是在摇尾乞怜。 其实自己也早就稍为变得没那么对别的人和事抱有期待。 经历了好些东西,左顾右盼、瞻前顾后的同时也渐变冷漠,始且算是长大了。 ……想了那么多,一副成熟的口吻,应该要有什么大彻大悟才对。 不过啊,我依然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少的正确性……就连早就到了无法扳回来的地步也说不定。 嗯嗯,那种事情倒没所谓啦。 矛盾也好,歪曲也罢。 就算这样,我也并不以此为耻,也不需要追究因由。 --接下都只是要我付出全力的境地。 现在想回来,于那时现身的Archer拯救了我,而我则确切地感到自己亏欠了她。……于是,我想要帮助Archer。 很简单的想法,说白了就是自我满足和自寻烦恼。 所以我才想……这样就好了。 只要这场圣杯战争能够给予我那个机会,那我就去干吧……不论后果是如何负担不起。 尽管自己明明不是,却有了身为魔术师的觉悟。 虽然事情开始明瞭,却因为看待Archer的角度稍为改变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即使下定决心,不知道方法的话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热情Ready,接下来就是理性的工作。 有了要探寻的方向却没有道路,若要谨慎行事就只能拼命地思考,尝试演算出道路并推进脚步。 唔……还是不行啊。 似乎这并不是误会,而我也没有领略错。 --说到底,志筑仁美有着的是实感而不是直感。 感觉气氛变得更僵了,对此我感到异常地难受。 渐渐地,从心理演变成生理的不适感。 ……不由自主地被沾染上空白。 向那个妥协,我无力地躺倒在床铺上。 耳朵有点奇怪,分不清是痒是痛。 有风的声音,是窗被打开了么…… 把这些全部归咎于气氛的异样,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尝试挤掉在胸中不断沉积的郁闷。 这动作并没为我带来好转,感觉变得更模糊了……意识却清楚得很确真是值得庆幸,大脑自顾自地开始空转。 没来由地,脑海倒映出母亲的面容。 “--” 充满自信,令人向往的坚强,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优雅的气质--既然是如此出色的女性,只要让她来取替掉自己,想必就会有答案吧。 发黄的影像使我目眩,接着悄无声息地消失。……只留下开始在转的天花板。 用手背抵着额头,我微微眯起眼睛。 好像连床也在转。 “……真糟糕。” 最后,干脆完全闭上眼帘。 因为看不见所以感觉好了一点。 本来以为不适已经有所减退而尝试睁开眼,结果却让我后悔了,东西只是转得更厉害嘛。 难道说,这种奇怪的眩晕还打算定期问候我吗? 真是再糟糕不过,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偏要在这种时候才会变差。 ……是我的错觉吗……床褥好像陷得比平常还要深。 身体变得沉重,那倒还可以理解。可是,还要给我附送从耳朵里不断乱钻的杂音又是什么啊…… 撇开昨天的那一摔不论,自己从没有过那么严重的症状。 ……荒谬地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这一切都让我深切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立刻死掉。 一想到这个就下意识地全身发寒,连动也不想动了。哈,刚才还说得那么动听,要拯救Archer什么的,结果到了真要去死的时候还是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转过身来,我把脸深埋在被子里,无意义地呢喃起来。 “啊啊,再不去梳洗的话,土耳其红茶都要冷掉了。” 比起那个,现在的Archer更让我无法放下心来。 祈求着,想要让自己变得更任性。 譬如说变成蓝色的知更鸟冲过去,啄她一记“疯狂的流星”。 譬如说化身为吸血鬼,从她白皙脖子里吸吮血液。 这两项大概是不怎么可能了,事件的碎片还没有收集到那么多轨迹的故事。 那就从现实面去想吧--嗯……把Archer推进浴室,用水把她全身淋湿什么的。 ……呜哇。真是了不起的想法。 莫名其妙的,只是想想那光景就恢复了一点点行动力。 单论这点而言,原来自己也有值得佩服的地方。……不要笑我嘛。 不经意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好。就这样决定吧。 于是-- 双手粗暴地用力,好不容易抵住软绵绵的床褥,使劲支撑起自己像铅一样重的身躯。 ……不济地倒回去。 但是-- 还不想放弃。 失败了便再尝试,要是这点小事也气馁的话就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此坚信,一味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最后几乎是以挣扎的程度,难看之极、半拖半爬地挺起身躯。 “哈啊……” 贪婪地索求氧气,自己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在双耳回响,暂时盖过奇怪的耳鸣。 ……涌上喉头的恶心感觉教我想吐。 耳朵胀满得似要裂开。 肚子发了疯一样抽搐。 背上满是涔涔冷汗。 脸颊被燃烧般灼热。 ……从没想过光是从床上起来也是那么艰难的事。 站直双腿踏出第一步的瞬间,迎来比机动游戏更厉害的旋转,强烈的眩晕以图把我压回去。 切。咽了一口口水。 咬紧牙关,以凌驾于这钝重之上的意志竭力忍耐。 驱使自己动起双脚,一步一步地朝Archer的所在走去。 白色,彩色,黑色。 视线昏沉,身体摇晃。 死死地锁定前方,踏在变得像平衡木一样难走的地面。 在努力和幸运使然下总算没有摔倒,我一声不响来到Archer身前。 她似乎,终于察觉到我的动作。 “……志筑同学?” 我只是一直低着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 双腿发软。我在想如果没有什么东西给我扶住的话,恐怕就要真的摔下去了。 把手提起来紧紧抓住对方的肩,强硬地把她拉离墙壁,滴溜溜地绕到背后。 “Master,怎么了?” 称呼依然有误,从这点可以瞭解到她心不在焉到什么程度,所以我还是没有说话。 单纯地在后方推着不知状况的Archer走,直至我们两人都进到浴室为止。 关门,上锁。 下定决心把要做的事妥善实践。 “……妳是我的从者,所以别想要反抗了……” “诶?妳想干什么……仁美!?” 不得不承认,那无防备的惊呼兴奋得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注解段: 1. 蒙特斯庞[Madame de Montespan]为路易十四宠爱的皇室情妇[Maîtresse-en-titre],克莱尼城堡[Château de Clagny]就是为她而建,后被牵涉入当时震惊全国的巫案谋杀丑闻[Affair of the Poisons]之中,城堡亦终于1769年被拆毁。 2. 儒勒・阿尔杜安・芒萨尔[Jules Hardouin Mansart],弗朗索瓦・芒萨尔 [François Mansart]的侄孙,路易十四的首席建筑师。曾从路易・勒沃[Louis Le Vau]处接手凡尔赛宫工程,修建了镜廊、南北两翼、大小马厩、橘园[Orangery]、皇家小教堂、大特里亚农宫[Grand Trianon]等附属建筑,一生中设计的建筑包括蒙特斯庞的克莱尼城堡、马尔利城堡(被路易十四遗忘的行宫)[Château de Marly]、皇家桥[Pont Royal]、圣洛克教堂[Église Saint-Roch]、荣军院[Les Invalides]的圣路易圆顶教堂[Église du Dôme des Invalides]、胜利廣 場[Place des Victoires]等,一生作品无数、成就非凡,为法国与欧洲最伟大的建筑师之一。 3. 亚斯她录[Astaroth]和阿斯摩太[Asmodeus]:分别为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第29和32位的魔神。 4. 蓝色知更鸟、“疯狂的流星”:请参考魔法使之夜。 5. 话说回来,Rider在UBW线是从美缀绫子的欧派吸血的……仁美你千万不要尝试啊喂,那是坏孩子行为! 6. 对了,嗜吃草莓口味哈根达斯的杀人鬼(已为人母・退休状态),伦敦的问题儿童,对咖哩有着狂热喜好的代行者,阿特拉斯学院的候补院长……这些人应该都不会出现吧?
  2.                   Archer 如果不奋力向前方走去,那绝对是辜负了对方的期望。 轻垂螓首,Archer轻声道:“……是呢,回应被托付的信赖正是骑士的工作。” 是因为视线对上了吧,她又说下去。 “那么,Master--请务必将您的期待赋予此身。” 那么凛然的声音,尽管会瞬即于空气中消散,却不可思议地在我的耳边响彻良久。 理应在睡床上散发著的慵懒气息早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向保持着沉稳的眸珠,此时竟蕴酿着期盼。 这个瞬间,内心好像被什么而填满。 该说是安定感,还是确信感呢。 “……” 已经是第二次了。 一时间竟不懂得该如何回应的我实在笨得要命。 哪怕说些让对方安心下来的话也好啊,例如“我们绝对会赢到最后”,或是“你是我叫出来的Servant,所以你一定是最强的”之类……不对,到底要有多自信才能说出那样的话啊! 当然事后我才知道,原来还真的有御主说过类似的话,真是难以想像。 似乎理解到我在发窘。Archer执起我的左手,摆在自己胸前。 然后我注意到那双眼,闭了起来。 “仁美。听见了吗?” 被唤了名字,这是第一次。 说么起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Archer的名字。 要说不想知道那肯定是在骗人,与此正好相反,从各种层面而言我也十分在意。 更何况在不知悉Archer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也很难判断该用怎样的方法战斗。乍看之下,Archer不像是出身于神话时代的传说英雄,那就是说比较近代的英灵吧。 现在我唯一能够确认的也只有Archer比我强得多--这么无意义的事实。 不,还有那个。 悄然,悄然……被既谈不上陌生,也说不上熟悉,只知道那并不讨厌的触感缠绕着。 切身感受到,Archer的手指纤细得宛如一捏就断。 我的手心枕着由Archer胸口满溢而至的炽热,还有那颗心脏一刻复一刻的悸动……令人贸然生起想要深埋其中并感受更多的冲动。 矛盾的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轻柔。轻柔得宛如要软化人的心,也轻柔得仿佛随时都会受伤。 那个人--以坚强的外表,包裹住易碎的心。 意识到这一点,我决定挥开迷茫。 “听见了哦。” 不是随便地撒谎,而是确实的答案。 只是区区几句就已经把托付传递出去。就某种意义上,从现在开始我俩之间的契约才算是真正地确立。 志筑仁美的部份无法允许这是单方面的事情。 故此,由现在开始我将竭尽所能,不至于让这互相交换的约定蒙羞--这是不容污蔑的誓言。 “……这样啊--那就真的是太好了。”随着这声应答,她不慌不忙地掀起眼帘,温柔的神情立时漾了开来:“那么请多关照,Master……不、从今以后让我称妳为仁美,这样可以吗?” Archer提出了请求。 对方再次露出了那种洗涤人心般的笑容,那个毫无疑问是我苦手的范围。硬要去形容的话,就是有种里外都要被完全浸透的感觉。 要说没辙的话的确完全没辙。……要说喜欢的话,也的确是极度喜欢。 “这个当然……我也需要换个称呼来唤你吗?” “不用,现在这样就好。” “明白了。我……” ……果然还是不行呢。不过没关系,我深信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呢。 徒具雏形的某种事物慢慢浮现,而我很清楚--若然不拼命抓住的话就会在刹那间直沉下去。值得庆幸的是,在心里萌生已久的情感莫名地响彻脑海,令我想要逃避也做不到。 就这样,在自我否定和反反复复的跌跌撞撞里头组织起言辞,让勇气在胸口里猛烈鼓动,我深吸口气继续说下去。 “纵然我的力量有限……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陪伴你走到最后,我的Servant。” 听到我的话,Archer稍微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 她只是,用复杂难解的眼神凝视着我。 不,纯粹是方向一致而已,在那反景里我几乎找不到自己的所在。 只是眺望着某种事物,茫然若思。仅是如此,那双瞳孔已深邃得近乎要人屏住呼吸。 但我没有把视线移开,反而奋力对上去。 良久,那个人才道出这句,“--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是的。仅此而已。” “你愿意为此起誓吗?” “嗯,也是呢。口说无凭……我用令咒来确认吧--” “令咒是……。不行!怎可以把令咒用在这种地方,要多没脑筋才会这样做……!?” 都怪叫起来啦--因为是很稀罕的表情所以用心记住了。 “那个……抱歉。我也没真的想要把令咒用掉,只是想跟Archer开个玩笑而已。……呜呜!好难受……” 虽然我知道你很激动,可也请不要用一副要杀人的气势来抓住别人的衣领,睡衣都要起皱褶了。 “不要--不好好记住我是不会放手的。” ……原来一个人的笑容是可以那么恐怖的,今天总算是彻底领教。 “记住了,已经记到脑袋最深处……Archer,你果然也是魔鬼……” 要知道假如失去御主,单独行动技能也只能支撑你两天的吧…… “真是的……” Archer有如放下心头大石般叹气,随后又蹙起了眉,恐怕是要对我加以责斥。 “仁美。尽管我想你已经知道,然而我还是要在这方面提醒你一遍……” 看吧,猜中了。                        制约 “--令咒、或者说圣痕,不单是主人的证明,也是约束从者的咒文、绝对命令权以及强大的刻印……后者意味着它能够在关键时候起到重要的作用,甚至能在刹那间成为逆转形势的力量。这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随便乱用,你以后都不准再用这个开玩笑喔!知道了吗?” “知道……不过,我想问--这是以从者身份来道出的劝谏么?” “一半一半……另外一半是以亲友的立场。” “这样啊。那我没其他问题了,接下来就拜托Archer告诉我还不清楚的事好吗?怀着一知半解而行动是大忌对吧……刚才我们说到?” “使魔喔。给我专心专心。” 噗哧一声,Archer按捺住笑意。 “小女子不才,还请多多指教……是要说类似的话吗?怎样也好,那我现在就先洗耳恭听啰。” “嗯嗯,那么我们从头再来啰--!圣杯战争的Master必修课第一弹(使魔篇),真的要正式开始啰!” 我一脸苦笑道:“……果然你还是很执着这个嘛。” “呵呵,让我先矫正仁美的一点小错误。使魔就是魔术师助手的意思--这是正解,可是并没有全部都像宠物的说法。要知道使魔的类型基本分为两种,有作成材质为魔术师身体一部份的,也有把其他生物当成材料而另行改造的,仁美你所理解的显然是后者。” “……就像是魔幻小说里到处跑的老鼠,还有送信的猫头鹰之类?” “没错。猫、雀鸟、狗之类的小动物,相对起大型的野兽,意识会显得更为薄弱吧。故此以后者来当使魔的例子比较罕见,毕竟大家的遗传情报容器以及魔力也是有限的。……以成熟的魔术师为例,能够同时控制三十只使魔已经很了不起吧。” “那假如是……” “--人类……吗?这可不是聪明的做法喔。把人类变成使魔的背后,意味着持恒的意志束缚,单以个体而言也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简单来说,使魔的基本原则是‘基于容易操作、减轻负担’。要是为了维持帮自己办事的分身,反而加重自己的负担,这就是本末倒置了吧。假如想要时常控制住复数的存在,那大概还需要倾向多任务处理[Multi-Task]的精神构造……分割思考就是其中一个例子,不过那种人材也不是随处可见呢。……嘛。患有解离性同一性障害[DID]的超越者也有可能做到,不过这可比前者更苛刻啊。相比之下使役死者和食尸鬼[Ghoul]会简单得多,不是吗?” 更多新的词汇出现了,死者和食尸鬼到底又是什么东西啊…… 算了,言归正传。 以我理解,从者本身也类近于使魔,两者的区别大概就在于自由意志的有无。 但若然因为什么理由,使魔也得到了自由意志,这时又应该怎样去界定呢……那情况光是想想就感到头痛。 “……搞不懂也无妨,多余的知识也只会扰乱思维哦,刚才那些姑且当是杂谈。说些更贴近现况的事情吧--正统魔道里主仆关系大多都是紧密的,使魔之所以有时会持有某些特殊的能力,是因为身为‘主人’的魔术师和作为‘仆从’的使魔之间,有着连系肉体及精神面的因果线……能理解吗?这个跟Master和Servant之间形成的路径[Path]是异曲同工的。”            羁绊 路径……就是这种无形的连系,把我和Archer连结在一起吗? “要说较易明白的例子……”Archer稍加思考后续道:“嘛。记得我提过夏洛特的监视能力吗?其实那并不是她本身的能力,而是由我这个‘主人’所赋予的。单论感官知觉的话我们弓兵远远凌驾于其他职阶。在这个基础上再配合‘千里眼’技能的话,即使敌人远及四公里也是无所遁形。”                        ESP “说到千里眼的话……是指透视[Clairvoyance]之类的超能力[Extrasensory perception]吗?” 一时间联想到御船千鹤子和长尾郁子这两位女性,又为她们的悲惨遭遇感到不值。 明明是真货,却被人当成伪物--这是多么令人气忿的一件事。 “那倒不至于,我这种千里眼纯粹是视觉能力比一般人为好而已。我想,如果等级更高的话就可以做到那个程度吧。” Archer浅笑摇头。 “我认为这就够了,”我轻声沉吟:“四公里……都比现代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还要远了。” 尽管比起BVR[beyond Visual Range]还相差甚远,然而单论以远距离战为中心来战斗,所具的优势也是自不待言。 如果说要动用导弹级别的破坏力来打击单体敌人,那只会被视为不必要的Overkill吧。比起拙劣,更应该认定为浪费。 准确命中心脏或者头部--就算对英灵而言也是必杀吧。……只要能够做到,连带转移阵地的二次狙击也是多余的,唯有清脆俐落的One Shot One Kill。 “啊啦,难道说仁美妳已经想到该要采取的战术了吗?” Archer煞是兴趣盎然,靠过来朝我的脸盯着看。 我也不甘示弱,用打量的目光回应。 “……差不多是这样。刚才我所猜想的是狙击战,所以,”在床褥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我咬着唇反问:“Archer啊。如果我没猜错,你用的是枪吧?” “哦?从我的装束推测出来的吗?是的。我擅长的武器是一次只能射击一发的线膛燧发枪。” “--就是那种排队枪毙时代的旧式枪械啊……” “排队枪毙……嘛,那时候的战争确是这样呢。” Archer先是一愣,然后苦笑。 “要是Rifled musket……我想强调的是,那种东西在重新装填时不是会很花时间吗?” 说这话时,我不自觉地板起了脸。 “不用担心,我会在每次射击过后都换上已重装完毕的枪枝,所以装填需时的顾虑是不必要的。” “咦?是这样吗……若然如此,的确问题就会解决--不对!那岂不要于战斗里带上数十把枪,这怎么可能?Archer你是兰博?终结者?抑或是什么神秘组织的Shadow杀手!?” 一边激动地说着,我用十足的气势抓住Archer双肩猛摇。 最后还把她压倒了。要说脱线的话已经是完全脱线。 “仁、仁美!?等等,现在还是早上……。这样不可以……即使,有什么想对我做的事……还请忍耐一下……” “早上?难不成那是夜晚才能使用的特殊持有技能,”我闭上了眼睛尝试查看:“……奇怪,Status上可没有更新,难道说要在阳光消失才会显现吗……!?” 因为是上位的关系看到了全景。 呃…… 仅余的理性连忙把自己揪住,让志筑仁美认知到哪里不太对劲。 Archer断续而扭怩的话回响起来-- 现在也只是早上…… 想对Archer做的事…… 还请忍耐一下…… 冷静下来一瞬间的结果,就是变得更不冷静。 有如被热水浇了全身,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像是全部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去,恐怕连体温也超出了正常水平。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生之间禁断的爱情哟!? 捧着脑袋,我急速地思考。……诸如假若我是男生的话会怎么办--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起这么稀里糊涂、不知羞耻的想像。 不用等到敌人砍下自己的脑袋,现在的志筑仁美就自我厌恶得想要死掉。 我不禁咽了一口气,不知所措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瞧着Archer--那张绯红的脸也是一言不发。 往立在一旁的全身镜看去……好吧,我承认这行为是多余的,那股滚烫根本无需确认,想想就知道自己也是面红耳赤得过份。 说起来,夏洛特也早就逃到不知哪里去了。 ……不知是否我的目光过于炽热,似乎Archer在无声地闪避,分不清到底是沉默还是慌乱。总而言之,看起来十分可爱--而这种可爱又令我更为尴尬。 呜,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睡床、我的房间会变得如此春色盎然的啊……!? 另一方面,意识到志筑仁美竟然做了那么了不起的事情……顿时对自己生出某种意义上的佩服。 “……仁美?” Archer红着脸向我窥望过来,可我的脑袋还处于不管用的状态。 然后。 对方再度低声探问。 “……Master?” 那个词汇的出现,扳下了让志筑仁美彻底冷静下来的开关。 “刚才失礼了,那个……真的是很抱歉。” 以眼神表示歉意,一口气后退五步并跪下膝盖,将两手撑成八字形,脸朝下方压至只剩一厘米--在床上做出“土下座”来谢罪! 道歉时要坦率果断 ,这是志筑家家训第四条。 “诶……!?这是什么……仁美。请你快点起来!” “即使对方要求把头抬起来,也要拒绝个十次--这是我们家的家训。” “十次……这也多得太过份了!?这比高山彦九郎还要标准的姿势又是什么回事?我根本完全没有生气嘛。已经够了,请起来吧!” “还剩九次。” 我把头贴得更低,补充道:“另外,那个铜像是感叹皇宫的荒废而跪地遥拜而不是谢罪吧。” “那个怎样都好啦。请仁美你务必现在就起来!” 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 接着我和Archer没来由地由盘腿坐下,变成现在面对面的正座姿态,正经八百的。 有种奇妙恋爱商谈的感觉。所以说……这里是哪儿啊,茶室吗? 尽管知道不应由自己来负责阐述,不过志筑仁美的确亦是有着茶道部的设定……或许侧重点不应是这个吧? ……想了想,也存在着不把设定当成设定,百分百地出于兴趣来写作的作者。 几乎没有逻辑可言的长篇对话、顷刻便完全崩坏的人物性格、提拔够了就肆意地拿人气角色来开刀的恶趣味……诸如此类的麻烦,使读者辛苦追随的同时,又不得不怀着又爱又恨的心情吧。……搞不好当中还涉及虐待与被虐的意味。 正当我还打算深究下去的时候,Archer却用一贯的明朗表情抿笑着对我开口。 “仁美所构思的战术具体来说是怎样呢?我可是很有兴趣的喔,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详细说明。” 那张姣好的脸容还保有尚未褪去的红晕,却想当然地、尝试接续在尴尬产生之前的说明话题--这种不一般的执着,使现在的Archer比先前任何一刻都要绮丽。 抚着胸口,我轻吁了一口气。 “什么了?” 果然。即使已经把声音放轻,还是被察觉到。 “我在想……其实啊,Archer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啊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侧着头,在我听来那是颇有些迷惑的语气。不用说,我的话让她犹豫起来。 也是呢,忽然间我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就是字面意思……” 注意到Archer似是想追问下去的样子,我不慌不忙地补充,也算是含糊地应对,“……那个,如果感到困扰的话那就远离我的本意了,所以请别介怀。” 真要去解释如是说的因由,想必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哎……?这样吗?”Archer轻皱着眉又放开了:“好的,我明白了。那么我就不问下去啰。” 说罢,她慧黠地眨眨眼睛--就连这种细微的举动我也觉得很可爱。 如果问我为何会对Archer抱有很大的好感,我大概是无法好好的、有条理地归纳出来。 毕竟,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方一无所知。 Archer是怎样的人,从哪里来,为何而来,我统统都不知道。 我只是单纯地认为她不是什么坏人。 认真想一下,就会意识到当中出现矛盾。度过了十数个寒暑,志筑仁美抚心自问不是一个轻易信任别人的人。 陌生人首先就排除在外。至于朋友,虽不至于经常考量“我有真正的朋友吗?”这类笼统的问题,也没出现过“我的朋友很少”的困况。……嘛,说不定这一切也只是自我感觉良好。 平心而论,如今这样的情况还是首次。在这之前的我不曾对一个认识不足半天的人卸下心防。也就是所谓的掏心对话。 难道说,在我胸口所蕴酿着的莫名感就是那个原因吗? 该说是理所当然,还是自然而然呢。 为什么当时我会说想要实现Archer的愿望?到底是冲口而出,还是别有原因……不知怎的,我下意识地在心底里否定了前者。 毫无回避。 我啊,很清楚那时的心情并非纯粹的冲动,也绝不可能是单单地敷衍。尽管自己也有不坦率的时候,但违背本心地应答还是很少。 突然。 打破沉默--Archer再度开口。 “不过啊,有些话听了后可不要生气……” “是?” 该生气的还是会生气吧。 如果是很讨厌的人,即使是本来没什么的话也是可以挑出话茬来。反过来,如果好感度根本不合理地高到扣不完,就算话很刺耳听者也不会在意。 所以说我们还真是有着很了不起的过滤系统。 “仁美。为什么我感觉--你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人呢?” “……诶?突然这样说,稍微被打击到呢……也有点失礼哦……就因为我说了不明所以的话吗?”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若然如此,其实我觉得一大清早两个女生面对面地正座起来,让打倒敌人的话题如花般绽放比那个奇怪得多吧。” 会自我吐槽还真是愚蠢。 “……仁美。身为你的Servant我是有义务来提醒你:刚才那个差点就变成直接复制喔,请日后多加注意。” “有吗?没关系啦,又不会使自己一睡醒觉就变成大虫子。” “Neta也禁止。” “就不允许我也喜欢卡夫卡吗……” “虽然地点不一样了,可是出处明显是同一章吧!?这做法太拙劣了必须纠正--Legare!” 呃,被教训了。 被Archer用严厉的语气来训斥。 还被缎带绑住了。 这算什么啊……似乎觉得警惕性还有所欠缺,Archer索性叠起双臂,在头上做了一个交叉的手势。 叫人叹为观止的是竟然连音效也有了。 “咳,这真是个很有象征性的场面呢。” “是这样吗?” Archer愣住半秒后也感不妥,便把手放回来。 “怎样都好,Archer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诶?……真是,对不起!” 如梦初醒的Archer一脸抱歉的替我松绑。 “应该感到抱歉的是我。” 被绑住后恐怕就要挨一枪了--也不太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联想,虽然被定身后就会受到攻击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所以说,最近《大战略PERFECT ORDER~此世永存・西兰公国之猛进~》里对空武器低空索敌范围又变小了,这也太无理唷,不用说陆和海派又要跟空派吵起来吧? 恐怕下一个更新也是遥遥无期,以后真的是没拿到制空权就只能去死了。 “……为什么我感觉话题已经偏离了很远呢。” 用指尖揉拧着额头,Archer露出蛮头痛的模样。                          To the begining “消沉是不可以的,不就是射击死角和探测盲区而已?让我们回到原点,复兴将便携式SAM、小口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混编的辉煌时代,谁敢来就要死!再不济我们还有预警机!” 被拍得砰砰响的被子,像是要附和我这番抗争宣 言。 “我是不太明白,为何要在严肃的话题里插入对游戏更新内容的不满啦……就算这样做也是无法确切地反映给制作商的啊,不是吗?” “那么,我把刚才那些发到2ch好了。” “推波助澜吗?动用网络群众暴力也太激进了……” Archer摇头。 “这样啊,那就只剩下邮寄子弹了。” “就没有比较柔和的手法吗!?” “不抗争怎有胜利呢……对啊,子弹。我们原先是否说到狙击的可行性来着?” “哎?能够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难以理解,Archer慨叹道。 莫非我做了些什么令Archer难为的事? “我的想法很简单……无论是再望尘莫及的强大,既然得到了肉体,英灵就跟普通人类一样有着致命的弱点吧?就像我们的头部或者心脏。依照这个理论,在对Archer有利的环境里尽可能拉开距离,以一击毙命的方法将对方打倒……” 这应该可行吧--我有所保留地把大方向提了出来。当然,自己也想听听Archer的意见。 “简洁而实际的提议,但是没怎么顾及到泛用性呢。” “泛用性……是指不是对所有从者也有效吗?” 嗯……说不定真的会出现问题。当某种手段越是能产生功用,专门的针对性亦越可能应运而生。 “任何的误解在圣杯战争里都可能是致命的……关于那个,我想有必要好好说明--心脏虽因和灵核直接连接而成为弱点之一,但这不意味着心脏被摧毁Servant就会死亡。举个例子--仁美,你有读过凯尔特神话吗?” “嗯,我知道铁登[Tuireann]三兄弟布莱恩[brian]、乌卡尔[iuchar]和乌卡尔巴[iucharba]的八次考验,光之神鲁格[Lugh]和巨人巴罗尔[balor]的战斗,还有赤枝之骑士[The Red Branch Knights]的故事。” “那么,你该知道鲁格的儿子--” “--库丘林[Cú Chulainn]吗?”我思索道:“……有着‘阿尔斯特之盾’、‘库林的猛犬’等称号,从影之国的女战士斯卡哈奇[scáthach]处习得卢恩符文和诸多武艺,最后死于自己的魔枪Gae Bolg的北爱尔兰英雄……就是他吧?” 为了保护无力自卫的国家故挺身而出,转瞬间便于战场上纵横十载。库丘林的传奇一生就算放诸于群雄辈出的凯尔特神话,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我皱眉续道:“……嗯,我懂了。那样的对手确实难以对付呢。” 据说,魔枪Gae Bolg只要刺中敌人就能以放出无数的箭镞的方式追加伤害。而像库丘林这样的战士投掷标枪,轻易就能达到两倍音速,距离超过四十公里,说不定就连对方在地球另一面也能命中。 假如以上一切所言非虚,对手是优秀至于濒死状态还能继续战斗的大英雄,那么很自然地就算心脏被摧毁掉也不会立即丧命。若然碰上这样的情况,更大可能在发动攻击过后,反倒被歼灭的是我们。 “除那种敌人外,以“理”交织成顽强肉体和铠甲,能使攻击无效化的英灵也是需要多加提防的。” “就是所谓的‘不死身’吗……那个啊,就算是在游戏里也是很恶心的设定对吧。” 在各种神话传说里,不死身本来就是多到泛滥的能力,随便翻一下那方面的书籍都可以找到好几个。 譬如说浴龙血而得到刀枪不入的身躯、吃龙心后通晓鸟语的日耳曼屠龙骑士,或者出生后历炼天火、浸泡冥河的希腊勇士,又例如因身中九头蛇剧毒才放弃永生,最后升上天空成为人马座的英雄之师。 “是的。本来就非比寻常的物理防御,辅以极高等级的魔术抗性,若然再添上历经试炼的超卓战斗经验……三者一但以犬牙交错的方式紧密链结,那将会是足以在圣杯战争中夸耀的最强大的‘盾’。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不要被这种对手缠上,那是我至为棘手的类型,拖得越久只会对我们越是不利。……真的碰上了的话就只能逃跑了哦。” “说成逃跑好逊,好歹也要说成‘诱导别的主从来对付’这样。” “诶,是这样吗?好像也没什么分别吧。” “角色的形象上会有很大差异啊。说起来,要利用敌人的敌人,上门交涉也是必须的,即使没打算打交道那么友好,至低限度也要先确定对方的位置……。啊,对了。从者应该可以感知到从者的存在对吧--我的意思是除目视确认以外。” 现在想回来,昨晚注意到那个少女的存在大概只是凑巧而已……要把敌人找出来总不能寄望自己每次都有那么幸运,我们需要的是更有效、明确的方法。 “没错。在一般情况下,Servant和Servant碰上的瞬间,就会意识到对方乃是和自己同等的存在吧。毕竟那种远超正常规格的魔力是很难忽略的。” “既然有一般情况,也就是说……” “呵呵,是啊。”Archer苦笑道:“……要是像Assassin那般有心于潜藏的Servant,直至遭受攻击前我们大抵也很难把对方揪出来对付。” “--” 暗杀者,是以“刺杀御主来一并消灭从者”为中心而活动的职阶。就像狙击手一样,如无必要他们不会和敌人正面交火,而是把自己隐蔽妥当,伺机射杀高战略价值与威胁性的目标。 倘若作为Master的我被杀害的话,那么作为Servant的Archer也会难以继续战斗--这是简单至极的道理。 这样看来,Assassin对于我们来说毫无疑问是一大威胁。 “……值得庆幸的是,除此以外的魔术气息和使用能力的痕迹,即使再微弱我都有应对的办法。故此,仁美你要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不要离开我的保护范围。……说不定是因为弓兵这个职阶特化了作为侦察兵的适应性,故此现在的我所能掌握的范围就有半径五百米左右。” “五百米呢。若然再多一点会更好……不过以现在的处境,我想也差不多够用了。” 要正面迎敌还是转头撤退,在这段空档内就要决定好,可不能把这优势随便磨蹭掉。 “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Archer可以用这些方法找到敌人的话,别的从者又会有别的手段做到类似的效果吗?” “很有可能呢。按Servant能力的不同也会存在差异,不过只要是从者就多少都可以做到。举个例子:如果是对魔术瞭解到一定程度--譬如Caster那样的‘魔术师’Servant,拥有‘寻找远方敌人’那种程度的魔力也很合理。” “‘远方’……只是这样说有点空泛啊,具体来说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也是呢……”Archer想了想便说下去:“假如在灵力优秀的地方建立起阵地来,要掌握在周围生活的居民的活动并不困难,思考操作、暗示之类的手段要多少就有多少。” “真是方便的情报收集。” “要是从最极端的情况去想,不是灵脉的流经地而是龙穴本身……倘若将工房设立在 ‘神殿’那样的魔力枢纽处,不仅是附近的深山町,搞不好连新都地区也无法幸免。” “但是……若然如此,那岂不是只要踏进冬木市半步,就会落入监视范围之内?这样的话根本行动不能啊!” “不是这样的,仁美。情况倒没有那么严重……就是呢,刚才我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呢。” 安抚过后,Archer用认真的表情看着我,继续解说。 “事情是这样的--纵使在自然的流动上加工只是小事一桩,不过单是这样的话,也只能做到夺取、收集周遭人类的生命力--名为‘集魂’的行为而已,处于劣势的主从大概会透过这种恶质的行为以提高己方的战力吧。” 而已……虽然只是一般的陈述,Archer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我还是很在意那个。 果然,圣杯战争是名符其实的“战争”。 这代表只要是对己方有利的事情,想要怎样做、做多少也不成问题。 ……诚然,规则是有的,可也终究是圣堂教会单方面订下的不明文规定。只要没有做过头,到无可掩盖的地步,受干涉的机会还是不大的吧。 话说回来,天主教会在远东地区早已非当初的雏鸟,近半个世纪对传道工作的乐此不疲,使他们如今的势力版图再度大幅扩展,就连邻国的教徒数目亦是逐年递增。 事实上,班里常到教会参与主日崇拜的人也是不少。……啊啊,宗教也有宗教的战争呢。 所以说,战争、这种政治的延续物,从古到今都没有脱离那个循环。 即使是再伟大孤高的王,也不得不遵从利益最大化的治国原则来行事。 舍弃少数,救起多数。 无关荣光,也与正义无尤……仅仅是促使最大幸福的数學 運算。 于战时以压榨一小撮的国民,来赢得最终的整体胜利--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无可指摘的做法。 毕竟,要说不付出任何牺牲就能取得辉煌胜利,大抵是和白日梦没两样的骑士幻想。 崇高无秽的信念,圣洁无暇的意志……这些都影响不了行世实践的手段,想要守护就必须令双手沾满鲜血。 也许会有人怀着“想要自己所见之处皆是幸福”这样的想法,从来不跟现实妥协,于是渐渐变得难以再度前进。 重复又重复地迈出艰难的步伐,并未停步。 从不动摇,绝对正确。那张从未判断错误的侧脸,恐怕一直被别人深深地畏惧着。 那一双手会被无法拯救到的而痛恨,也说不定会被所拯救到的而道谢……但更可能的是面对重重怀疑与批判。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人呢……被指斥的时候却从不为自己而辩白,实在是太可怕了。 对啊,简单得很。 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无私奉献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行动,所谓的为人而奔走,只不过是为了别些事情而已。 不明白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大家都太复杂,还是那个人过于单纯呢? 反正,从不理会就好。 不被人理解,无人会体谅。明明比谁都要温柔,却要伪装出一副冷酷无情。 被人爱上也注定是短暂,就算是值得高举的荣耀也不得不去背负污名。 然而,就算这样也好,还要不偏不倚地走下去,以死的代价贯彻到最后……那就真的称得上是英雄了吧……起码我是这样认为。 --这样想着的时候,Archer接住补充很难懂的话。 “而要做到你所想的、广大地域的监察是很复杂的事情。在灵脉的流域彻底‘走一遍’并不简单。首先是注入高压缩的魔力让地脉扩张至一定程度……这程序没有‘地礼针’这种精密的魔术道具就无法执行,因为这本来就是需要好几十、以至一百人组成的大型仪式嘛。在这个基础上利用流淌的特性伸延至市内全域,这已经不只是‘利用’而是‘驾御’级别的操作。对于有序结构的强行干涉,如果不是藉由‘神代回归’级别的魔术回路去施行的话,肯定会遭受极大的抵抗吧。无论对现代的魔道谙练再深,若然没有习得神代的魔术就不可能做到。要知道这样的人即使在英灵之座也是相当稀少的存在,所以我才说这是最极端的情况嘛。” “……Archer你的意思,就是不太会出现那种情况对吧……可是我不明白,魔力提供方面不是有大圣杯和御主吗?为什么还要从居民处获取?难道从者吸收得越多的魔力,在战斗的时候也会变得更强?”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虽然举前人已经用过的例子不太好意思,但果然那是最简单易明的……仁美你也该知道--尽管Servant在现界时得到了由魔力形成的肉体,但我们终究                          灵魂    精神 是灵体,在本质上没有丝毫改变。要说食物的话那就是第二要素以及第三要素,Servant和人类一样需要食物中的营养-- 尽管摄取更多的营养不会令你于短时间内跑得更快,但    灵核 因为储蓄库里的‘能源’更显充盈,故此可以跑动得更为持恒。” “那就是说……吃人能使你们变得更强吗?” 在问之前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我还是没意义地问了出口。 想要兵不血刃就打倒其他主从,既是妄想,也是伪善。 这道理单纯得谁都明白。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是铁铮铮的事实。自己补充不了就从别处取得--魔术师的法则喔。” Archer深深地皱着眉。 名为厌恶的情感,很明显地传达过来了。 总之,她又说了下去。 “如你所言那般,直接吞食人类的灵魂--那是其中一种方法。如果只是‘集魂’那还好,再急剧的衰弱也要好一阵子才会出现死者。可是,在更高等级的地形魔术里存在一种更便利的手段,那个我们称为‘食魂结界’。” “食魂结界……就是字面那样的意思?” 轻轻的,Archer抿着嘴向我点头。 “嗯。并非一点一点的榨取精神和体力,而是真真正正地在发动后将内部的人全数急速溶解的攻击性结界。在这之后就能把渗出的灵魂和血液聚集起来吸收,作魔力储备之用……从这用途来讲的确很有效。” 像这样,用温柔的表情、冰冷的声音,告诉我这样的话。 “……” 我默然不语。 相对地,Archer似乎把我脸上的表情误读成不安和担忧。 于是她这样表明。 “要是碰到类似的手段我会想办法阻止的,所以请仁美你放心吧。” 我想说,不是这样的。 Archer所想的方向从一开始就不对。 要知道,志筑仁美的沉重从未放到“善良”的天秤上衡量。……那个名词注定与我这个人无缘。 但是,我并不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羞耻。 只是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和Archer的距离其实很远。 ……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何就连理应会令人舒心下来的微笑,如今感受起来却是对志筑仁美的毒物。 我考虑了良久,决定沉默地承受。 于是回应了一个无异样的笑容,点着头。 “是吗,那就好……说了那么多,果然会一时间难以整理吧。总括而言,我们首先要做的还是找出敌人在哪里--就是侦察工作啰。” “……嗯。那应该是Archer能轻易应付的事情吧。” “是啊,这方面我确实有不少经验。……差点忘了说--Master的令咒和令咒之间会产生共鸣,作为提醒和警示之一也请仁美你要注意……当然也不要太依赖这个就是了,毕竟绝大部份高位的术者都会在隐藏自己上加把工夫。要真下定决心去干,从最简单的关闭魔术回路,以至抑制魔力等的手法都可奏效,那时反应会被压抑到接近没有……也会有这种想要把身份由一开始就藏到最后的Master,寻常手段是无法对他们进行追迹的吧。” “明白了。要真是那样也没办法,只能把这工作也一并交给Archer。” 我用认真的眼神对上去。 “没关系,我是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本来我就没想要让仁美单独搜索所以影响不大……反倒是解释给你听后会令我更加安心。” 我稍稍低下头道:“其实,有一件我认为很重要的事情我想提出来……就算没有充份的战力,我也不想要长期陷入被动--那绝对不会是什么理想的情况,难听地说就是坐以待毙而已。Archer你理解吗?” “真是大胆的想法呢……于是仁美你想要进行游击战?可是,那个的前提是要先熟悉该区的环境和地形喔。所以到底仁美对冬木市的了解到什么程度呢?” “要说是瞭如指掌……那是不可能的吧。”我耸了耸肩膀:“不过由于有些同学在那里居住的关系,上门拜访的时候我基本都把那一带摸熟了,大致的地区分布还是比较清楚的……和本地人比当然是及不上,但相对于从外地直接过来的人而言,我们姑且算是占有优势。” “原来如此……嘛,虽说昨天的体验不怎么样……”Archer听了后这样提议: “我们今天再去走一趟好不?只是纸上谈兵可不行,实地考察才是最重要的吧。” 简单、普通地为今天的行动定案拍板--正当我准备开口的那一刻,从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注解段: 1. 记性好的读者,应该会凭着相似的旋律认出来吧?没错,这就是依莉雅的专属BGM--罗蕾莱之歌[Die Loreley]。罗蕾莱是德国境内莱茵河里一座知名的礁石,因它外形奇特,周遭正正是整条河最至深至窄的部份,这个危险区域长久以来发生过无数船难。德国诗人海因里希·海涅[Christian Johann Heinrich Heine](乘着歌声的翅膀[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的原作者)曾写了一首同名的叙事诗,后来被同国的作曲家弗里德里希·西尔歇尔[Friedrich Silcher]谱上乐曲,从此就变成了现今德国人世代相传的民歌。 2. All your base are belong to us:SEGA游戏《零翼战机》[Zero Wing]英文版闹出的名笑话,恶搞甚多。电脑里有Warcraft3的可以试试在战役里输入这句,会有奇效。 3. 种点向日葵:僵尸侵袭你家时应该做的事情。 4. 黄金色猎犬,八岁 5. CACC:Catch-as-catch-can,某金发卷的摔跤流派,淑女们切勿模仿。 6. 以超人气揉乳师为目标为男人,日本欧派党党主席神谷ひろし(其实是浩史):“地球只有一个,而欧派有两个!” 7. 孔德院的权堂和支仓的雾栖:两人均出自某蘑菇的小说DDD[Decoration Disorder Disconnection],两卷完--我是说真的。 8. 一对一的解说,有种熟悉的感觉。 9. 忽忘身之贱贫…… 10. 心神:ATD-X[Advanced Technological Demonstrator-X],日本新一代战斗机计划的通称,以第五代化为目标。 11. RMP:Reprogrammable Microprocessor,FIM-92毒刺导弹的其中一个延生型。 12. 话说,开山剑在魔法少女依莉雅已经堂堂登场了。 13. 果断的迦尔纳,片酬两边拿。 14. 魔术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装备了Webley Mk. IV。Webley Mk. IV升级为MagiGun(Magical Gun)。 15. 我们这里可没有Formal Craft。 16. 《超级人间大炮vs十六次元观测炮vs无尽以太炮》将于本作品堂堂登场,不日放映! 17. 类似的话类似的人也说过。 18. “仁美酱有着不时会突然沉浸到奇怪的妄想世界里不能自拔的怪癖。”想当然耳,将想像实践也是很合理的。 19. 其实沙耶加有时候也是魔鬼。 20. (再次)想当然耳,阿特拉斯院以御主身份参加圣杯战争大概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21. 御船千鹤子和长尾郁子:御船千鹤子被认为是日本真实存在的ESP拥有者,其透视的能力虽经实际证明乃货真价实,却被当时无法理解的科学家和一部份搧风点火的媒体诬蔑及诽谤,最后无法抵受这一切的她服毒自杀,结束了短短26年的生命,她也就是《午夜凶铃》里贞子母亲的原型;而号称拥有念写能力的长尾郁子则步了千鹤子的后尘,享年41岁。 22. Shadow,出自《The Gamers》,一出演绎TRPG的独立电影。 23. 高山彦九郎:“宽政三奇人”之一,关于他最著名的莫过于一贯被误认是“土下座”姿势,位于京都府京都市三条大桥东侧三条京阪的铜像,真相就如仁美所述。 24. 那个作者基本不用说了所以略过。 25. 西兰公国:一个不被国际承认却极度有趣的小国,曾与英国海军“交战”,发生过一次“武装政 變”。在《大战略PERFECT ORDER~此世永存・西兰公国之猛进~》该作里扮演主要势力向全世界宣战,并试图入侵伟大的海螺共和国,面临战火蔓延,海螺全国(岛)军民毫不犹豫,以最尖端的复仇武器--古巴面包V74果断迎战…… 26. 三兄弟因两族乃世仇的关系,杀死了鲁格的父亲奇安[Cian]。根据当时的规定,杀人者之亲人和朋友可以向杀人者提出赔偿,向国王讨回公道的鲁格于是提出了要他们三人完成八次考验,即是取得及完成以下八样东西:一个可以治病的金色苹果、一块可以治愈所有伤口的猪皮、一枝炽热而渴求战斗的有毒长枪、一辆能于海上奔驰的两头马马车、七只被宰杀后会复活的猪、一只可抵御所有猛兽的狗、烤东西用的长签,最后于魔王和其三个儿子看守的小山丘上大喊三声。三兄弟从鲁格处借来魔船远航,走尽千山万水,历尽艰辛总算完成所有考验归国。父亲铁登在岸边终等得三兄弟归乡,见他们满身是伤,只好向鲁格请求借用猪皮为他们疗伤,却被对方拒绝。在三兄弟伤重死亡后,铁登也哀伤得心脏迸裂而死。最后家中四妹将他们合葬,并用卢恩文字将三兄弟的故事记录在石碑之上,为后世的凯尔特人歌颁。 27. 地礼针:出自魔法少女依莉雅。 28. 令咒共鸣:似乎是被奈须和老虚一同遗忘的设定。
  3. 第四章:Good Morning 2/ Day 2/June 11 Saturday -@933       /            /            / 白键。白键。白键。欢腾地聚集起来的人。糅合在一起的是掌声,是节拍器。流淌的乐音。起舞的旋律。跃动的鼓棍。       /            /            /   I cannot determine the meaning Of sorrow that fills my breast A fable of old, through it streaming Allows my mind no rest ……有谁在唱歌。 声音很近。毫无疑问属于一位女性,以这个为前提--  再生 翻动记忆, The season gone will bring the flowers Like her smile that lit my whole day When it comes around it will never Bring back someone who it once took away  再认 互相对照, The air is cool in the evening And gently flows in my mind 最后,得出结论。 --很好,一切正常。 因为是K.JUNO的关系,所以便是,“星期六的清晨吗……早安。” Hallelujah, Kyrie eleison Alleluia, I can see Hallelujah, Christe eleison Alleluia, I was blind Hallelujah, Kyrie eleison K.JUNO继续唱着,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若果没有动作便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The air is cool in the evening And gently flows in my mind The crest of the mountain now is Oh it's gleaming in fading rays of sunshine So far away… 悠扬的嗓音不间断地传入耳内。 All your base are belong to us--在心里这样喃着。 没有在床上多作挣扎的打算,我割舍了对梦乡的眷恋,告诫自己要好好振作。 即使有着这种感悟,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意识如羊羹般呈凝固状态,一时间要把身体从被窝里拖出来还是蛮有难度。 顺便一提,不是炼羊羹也并非水羊羹,我是蒸羊羹派。 啊,果然找一天替花园种点向日葵比较保险,不然脑子可是会被吃掉--这样的联想就先搁置吧。 要说现状的话,不过是我拒绝睁开惺忪睡眼,只想凭藉过去的印象和惯常的动作,想要自然而然地按停音乐闹钟……这般孩子气的慵懒。 Die Luft ist kühl und es dunkelt Und ruhig fließt der Rhein Der Gipfel des Berges funkelt Im Abendsonnenschein-- “……嗯?” 戛然而止。 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音乐的确停了下来,可是按停闹钟的行程还只到一半,伸出去的手却被什么东西挡住。 ……呣,不可思议的触感,毫无保留地传到掌心。 尝试--捏捏、按按。 简单的验证表明,似乎是某种按下去,便会马上弹回来的奇妙东西正枕着我的手。 我将头往那边侧过去,缓缓地睁开双眼-- 哎,黄色的……抱枕吗? 难不成,这是一间放满洋娃娃和布偶的睡房……? 话虽这样说,但那并非事实。在我的认知里,那种稚气早就在这栋陪我度过十五个年头的洋房内褪得一干二净。 恐怕,现在去掀开那些埋藏甚深的收纳柜,或者翻遍某些偏僻的角落,也不会找到半点残留。 长年的养尊处优,培养出睁眼遂成的粉饰。不觉间自己已经坐在尤内斯库的椅子,呷着中国的春摘红茶,隔着落地玻璃笑看院子里打圈乱转的Gravetaker。 --我想这是必然的。 模范生的部份纵然称不上宿命,却是义务般的存在;虽未至于完美无瑕,但决不能失礼人前。 譬如说大方得体的言谈,风度优雅的举止,可拆卸的无袖洋装,兰开夏派的CACC……不,最后两项也太微妙了,我想不太会包括在内。 这么说来思绪也飘得有够远的,必须赶快把实感抓回来。 “……也就是说,那个--” 我在睡意还没完全消除的时候总有点口齿不清,只能用带有沙哑的声线呢喃着。……强迫自己变得清醒,我缓缓地深呼吸,感受着仿佛有着甜味的早晨新鲜空气。 定睛一看,发现躺在我旁的是昨晚曾救我一命的少女。 “早上好,Master。” 那是一抹温和无垢的微笑。 “--” 早晨问好如此迎面而来,于礼节上这边也理应说声早安,可现在的我却只懂得呆呆地瞪过去。 对方自顾自地喃喃道:“原来Master还有这样的嗜好呢……” “……” 锤子级的发言直把志筑仁美敲醒。 “嗯哼哼……” 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方的笑意更浓了。 ……突然生起自己是什么弱小生物的感觉。 “没关系,我是不会介意的喔。不过,要是只有Master的话那也太狡猾了。” 来互相戳戳吧--她这样说。 本来就很不得了的可爱声音,配上更不得了的话。 少女垂首往某个地方看去,我的视线亦随之牵引。 ……毫无疑问,我的手按在她柔软的胸部上。 对,那是胸部诶。 绵花糖般软绵绵的胸部…… 互相戳戳…… 互相--戳戳…… --咣当! 脑袋直接被击飞,打出了就连孔德院的权堂、支仓的雾栖也远远比不上的满贯全垒打! “……Aaaaaaaaaarcher?” 霍--伴随着失声的惊呼,我整个人从床上如字面意义的弹了起来,慌忙地后退好一些距离。 ……这下子仪态可全数崩坏阵亡。 也就是,作为志筑仁美的失格。 “为、为什么你会睡到床上来啊……!?” 我以质问掩饰自己的尴尬。 “啊啦,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Archer的反问让我呆了一下,但我还是选择勉强地接了下去。 “这个……没有才怪吧!连Archer也睡着不是会很危险吗?……所以说,这是身为从者的失职!” 我奋力地点头,坚固话语中的确信。 再说,这么三流的剧情要是在小说里出现,在那边厢肯定现在就要丢书。 忽然,又感受到了奇怪的视线……说不定是发怒……也罢,反正我决定不去在意。 “更大的可能是早就没再看呢……对、对。不论观历如何,要全数通过一路而来随处都是的‘不堪入目・丢弃之check point’,需要的就是那个--锻炼到对城等级的勇气!” Archer竖起食指这样说。 “在类别上竟然还凌驾于对人和对军啊……” 那应该是很可怕的效果吧,我叹道。 诶,不对。 “奇怪……为什么Archer会接我根本没说出来的话?” 二话不说就吐出好像不应该问,却又令人费解的问题。 诚如你所知,这一切绝对很奇怪。 “嘛嘛,先不说这个……吓到了Master确实是我的疏忽,真是很抱歉呢。” 脸上流露着我不理解的怃然,然后又带有歉意地笑着。 一边整理著有点散乱的卷发,Archer一边把没说完的话接下去。 “至于安全的问题,Master倒不需要过份担心。从入睡开始,我所布置的使魔就一直在监视这幢洋房的周围。当然作为防守时的战力是有所不足,但最低限度还是可以感知敌人的来犯。” 使魔--夏洛特,她是这样介绍的。 ……Archer所指的使魔,是床头柜上的那个东西。 使魔……吗?大概就是助手之类,我皱眉心咐。       “不可爱吗?” 一边抱起闹钟旁的布偶,Archer有点突兀地微微侧头问。 原来是可爱与否的问题? 被她双手紧抱怀内的夏洛特,与我面面相觑。……话说回来,我该怎样去形容现在这个状况? Triangle? “……呣。” 奇怪,总有种微妙的不爽。 不,我真正在意的是…… “被制作出来为‘主人’处理琐碎事务,意识被完全支配的受役使者--那就是使魔吧。可是那不都是像宠物般的东西吗?我怎样看……” 怎样看,眼前这个也只是个普通的布偶而已……按捺住想要这样沉吟的冲动,我侧起头和“使魔夏洛特”相互干瞪眼。 就像笨蛋一样。 搞不好还是一厢情愿。 然后,对方用行动来证明我的错误。 简单来说,就是夏洛特从Archer的怀中挣脱,跳到我头上来。 这个角度的话从视线是看不见了,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自己一小撮的头发被轻轻拉扯。 我猜那是啃咬的动作,就像婴儿一样。 “她是不是饿了。” 因为过于吃惊的关系,就连尖叫的时机也错失了,自己竟变得异常冷静。 Archer说了声“很可能呢”,便用很特别的解决方法来替我脱困--让我明白到什么是“等价交换”。 当然,我用了好一段时间才能接受那个。 “……嗯,使魔定义的那个部份是正解。Master的情报分析能力还真不赖,接下来也请务必紧随脚步喔!” Archer很高兴似的在笑,在我看来像是一种鼓励。 搞不好她本身就有这意思……不过,为何这刻的我却有种“接下来将会完全跟不上”的预感呢? “那么--圣杯战争的Master必修课第一弹〈使魔篇〉,一起鼓起干劲去努力啰!” “啊,跳跃性太大,使我有点搞不清状况。那个、老师,我可以发问吗?” “当然。” 嗯嗯,随便问吧,Archer点头道。 那我就直接地问了。 “第一弹意思是指接下来还会有吗?那个被刻意标明的〈使魔篇〉又是什么意思?” Archer好像很高兴似的回答:“当然。除了〈使魔篇〉,接下来还会有〈令咒篇〉、〈职阶篇〉、〈宝具篇〉等等,怎么了?” ……呜哇,预感应验。 若然我没记错,中国好像有一句话正好来形容现在这情况啊……这样看来我也要有仿效诗人的预定,要是无法坚持下去,那就只能抱着大石沉入东京湾了。 “Master。请问,你有在听吗?” 伪装出微愠的表情,却因太刻意而露出破绽的Archer,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又问。 我被她那奇怪的模样逗笑了,因为在我看来那有点像撒娇。 “才没有心不在焉,我在听着呢。虽说心里有底,但来得那么突然,纵使是我还是会小小的吃惊。” 察觉到自己说着莫名奇妙的话,我使劲甩甩头,作了个深呼吸,务求抖擞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啊啊,倒不如说是刚好和所想的事吻合了,所以才更感到意外。无论如何请你继续吧。” “这样啊……Master的难处我是理解的,想当初契约的……”顿了顿,Archer又说下去:“……是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说已经接收基本的要点,不过也仅为最低层的认知呢。假如基础没打好接下来定必会举步维艰。……这是关乎Master性命的重要说明,要用心听喔。” 听得出Archer刻意跳过些什么,可我没打算去问。 低下头,我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道:“……谢谢。” 道谢的原因,是我十分感动。 Archer所表现出来的那份体贴是我始料未及的。尽然带着理性去想,这本身就是她的义务。 我没有要恃势凌人的意思,坦白说我很欣赏Archer履行“那个”的态度。 Servant和Master共同合作、并肩作战。从表面的概念来看是这样没错,但真正去实践时便会出问题吧。 要知道--人类是绝对无法孤身与从者对抗的。 ……不,作为对魔术一窍不通的志筑仁美,这种话怎看也是说得太满,用中国的说法就是“坐井观天”。 不过,搞不好这就是事实。 该时代的人类穷尽一切时间、资金和力量也无法实现的事象--将这种“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奇迹之神秘的具现者。 与根源联系,持有将事物与概念的“存在之死”视觉情报化的神级之眼,能够无视材质而将一切剖开的超能力者。 从真祖的支配中脱离,统御着庞大派阀,即使被撕碎得只剩残肢一块,也能把受伤部位的时间逆行,从而令整个身躯都恢复过来的诅咒--所谓的吸血鬼之源流的不死者。 并非驱逐恶魔的驱魔师[Exorcist],而是猎杀恶魔的处刑人[Executer]--为了消灭异端而越过了教义,即使大主教堕落亦会不惜手刃的异端排除者。 --即使化身为诸如此类稀罕过份的强者,一但亲身尝试跟从者进行面对面的决战,该时必然会深刻理解到那绝非普通程度的危险,而是随时都可能和死神接吻的压倒性绝望吧。 情况就有如身处战场的单兵,对手并非能让你心存幸幸的黑鹰,而是具最顶尖性能的心神。                                     敌人 即使扛上了精密的RMP型便携式防空导弹,想要仅凭那偏狭的搜索视场去对付那种战机还是太勉强了。要不是锁定被避规动作甩掉,就是自身被机炮轰成渣滓。 之所于存在着如此夸张的战力差距,不单是英灵本身的强大,也关乎他们所持有的究极魔术道具。                                                                       那个“最强的手段”。 使他们无可匹敌的“王牌”。 魔术师们称之为宝具[Noble Phantasm]。 除了于死后留下显赫名号,英雄大多会因生前的各种机遇而得到特别的武器。 这正正是平凡人类,以至顶尖魔术师也永远无法与之相称--将两者划分出界限,至为崇高的力量象征。 由古今人类的万世称颂交织而成的幻想结晶,无一不是无与伦比的最高等兵装-- 像是能够斩断山脉的魔术品、 一击就足以弑神的雷光之枪、 以至,轻轻一挥就能切开世界的剑。 撇开作为“英雄之证”的宝具不论。无论其存在浓度--即作为英灵的灵格是高是低,只要非是低微至纯粹的亡灵,其本质依然是超越人类之身以抵精灵领域,和圣灵同格的英雄。 即使如现在的志筑仁美--如此不称职的Master,仅凭目视也能够认清那个事实吧。 虽然用“灵压”去形容那种感觉不太恰当,但事实上我的确隐约感知到Archer所持有的魔力,远远凌驾于我数十、甚至百倍之上。                 MP 以角色扮演游戏来比喻的话,我的魔力值[Od]就只有那少得可怜的10,恐怕比起一个称得上成熟的魔术师,还差得很远很远。即使仅是操作最初阶的低级魔术,也会一下子就耗尽了吧。 然而,从者本来就是超越魔术的存在。     我们 换言之,灵长的寻常标准对他们不具任何意义。 对于就连肉体也是由魔力构造而来的从者来说,数百及至上千的魔力值根本不是什么难以想像的事。 ……可想而知,我的魔力真的是贫瘠得可怕。 如果是别的从者,多半会为我这样的菜鸟御主感到厌烦和不满吧。 既然在生前建立了如此的丰功伟绩,就算其品格乃何其高傲以至桀骜不驯,也是可以想像的。是呢,毕竟他们都是那么令人神往的人啊-- 于流淌的历史长河里真实存在的伟人。 经时间洗礼而聚集了诸多信仰的传说强者。 以及,在虚构作品中永垂不朽的象征符物。 正如御主有御主的愿望,理所当然从者也有与其相应的愿望。 明确又好,模糊也罢。 明明本体是连那五……不,四人也无法驾御的存在,却要被契约束缚,受绝对的命令权掣肘--这本应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回应召唤,遵御主的吩咐--这些行为都不是无条件的。和我们不一样,从者虽然会于现世里现界,却依旧是不折不扣的灵体。 怨念、执着。 自然地,从者具有与此相似相近的存在方式。他们所期盼的多半仅是“于圣杯的争夺中排除其他的六人”这一单纯的行为,而非“与御主肩并肩的愉快合作”。……要说己方之敌,那不单是“六”而是“十二”。 说到底也就是为实现自己心中的愿望--这个圣杯战争的最终目标才会扯上关系的协力者。所谓的互相信赖,说成很理想化也没关系,形容得再敷衍也不损其本质。只是对双方而言,那只是一厢情愿吧。 那个因手执令咒就任意差遣自身的人,其实并非什么绝对不能舍弃的战友。易主的情况大抵不是奇事。 --倒不如说“背负着卿主这种累赘”就是身为从者的代价;反之,有着御主身份的人也要以“时刻提防那个在前方抵御攻击的自律兵器,以免那家伙转个头来砍自己一刀”为首要原则。 这种强迫性的主从关系,也许本就不应萌生什么亲昵。 对此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家伙,大抵是无法在这场战斗中夺得胜利的奖杯,搞不好连“存活到最后”也做不到吧。 ……自觉会这样去想的我实在是再差劲不过了。哈……谁可以回答--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很恶心?                    Master 对了,从Archer处得来的讯息还有很多……与凭依有着直接连系的从者,可以从魔力的提供量充足与否,或是令咒下达的强度,从而掌握对方作为御主的斤两。 --那就意味着,使用的魔术越强大就越接近胜利啰?           MagiGun 譬如说,从暗处掏出Magical Gun,把敌人一个一个的撂倒。 抑或伸出瞄准用的食指,向对方发射出魔力集束--浓厚得连质量也具备的诅咒性死之霰弹,所谓“Fin之机关枪”。 不然就是光明正大地以Magic Gunner之姿,用魔力炮将对方干脆地BIUBIUBIU掉。 ……说不准还真的存在类似的胜利法,但我想实情不是这样。                         对魔力 据说,包括Archer在内的一部份从者都具有一定程度的魔术抗性,即无效化魔术的能力。 那就是说只要是作为现代的魔术师--不管有多么优秀,要对他们造成有效的伤害也是不可能的。 要做到那个程度,更强的神秘是必需的。 比如说魔法级别的“诅咒”,折曲空间的魔剑,或是栖身于神域的千年幻想种。 顾及到作为从者基本都拥有相当的行动力,在那高速的移动下要让魔术确实地击中是个大难题。 尽管如此,御主还是能够成为确实的助力。                 Status 肉体力量的强度,于战斗中反应的速度--这些都属于能力值的一环。提升从者的性能,同时以协力者的身份将其发挥至最大用途,乃卓越的御主所能左右的部份。 不寻常的例外者姑且不论。只作简单猜想,御主的功能大概就是于后方支持,例如说营造有利的战斗环境、界定行动方针、为从者压阵、治愈伤口、即时给予适当的攻防提示及指令……还有在必要时进行战术性的援护攻击或者杀害对敌从者。 要攀及以上所述的程度,对目前的我而言是种奢求。 哪怕只是其中一项,我也愿意付出相应、以至在那之上的代价,但是事实往往无法这般理想化。恐怕,只有赌上志筑仁美的全部,才能勉强伸手触及。 要说作好觉悟的话已经差不多……接下来的就只有千万不能成为负累。 “--唉。” 吐出无力的叹息。 到底我在一个劲儿的想个什么,眼前的那人不是从没那样看待我吗……由昨晚到现在,从言谈至举手投足,Archer都没有对我埋怨半句,我却独自地胡思乱想。 “Master?” 莫名地被敲了下头。 定神后我应了一声,“是?” “‘我知道了’、‘理解了’,”Archer缓缓道:“Master你应该说的是类似的话,而不是道谢。对吧?” 她在微笑。 而且灿烂得让我感到惭愧。 ……不觉间我把头压得更低了。 对啊。 说到愿望……志筑仁美本来就没有配得上Master这个身份的愿望,此乃不争的事实。 但是,我认为在那抹笑容的背后,肯定存在着来到这里的理由。 只要我们好好相处下去,最终Archer一定会向我诉说那个吧。 “……啊啊,Archer你说得对。” 暗地紧握住拳头,我低头浅笑。 是,已经无法回头。 更何况那种事情早就决定好了。 “我知道了……不必要的道谢以后都不会再出现。”
  4. 死徒27祖名单[Fate/Not Alone.ver] 1 I/灵长目杀手[Primate Murder] 灵长目动物的杀戮者,白之兽。 爱尔特璐琪的魔犬,盖亚的怪物。 它并不是吸血种,只是学着主人的样子一起饮血。 在阿露滋贝利大战终盘出现,从侧面突袭协会军本阵,造成了可怕的伤亡。 2 II/暗黑六王权[The Dark Six] 最初的死徒。暗色的六王权。 在阿露滋贝利所举行的特大仪式“第六”,正是为了将其唤醒。 苏生过程中遭到了宝石翁的突袭,仪式被打断,再次沉睡。 3 III/空席[Empty]        为堕落的真祖爱尔奎德·布朗奈斯塔德预留的位置。现为空席。 4 IV/魔道元帅泽尔里奇[Zelretch]  现存的五位魔法使之一,有着宝石之泽尔里奇、万华镜等称号。 持有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    曾经讨伐了朱月的魔法使,但因为在战斗中两败俱伤,被朱月吸血而成为死徒。    当他踏入阿露滋贝利的舞台时,六名原液持有者汇集,“第六”之仪式得以正式启动。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失,对苏生中的六王权进行舍命突击。 两者间的决斗堪称阿露滋贝利大战的最高潮,战后失踪,生死不明。 5 V/ORT  公元前自外太空降临在南美洲的突然异变种。    作为攻击性生物,具有着与(一般存在)天差地别的力量。    持有侵蚀固有结界·水晶溪谷。外形近似于巨大的蜘蛛。    前代二十七祖第五位贸然地想尝试将它捕获,反而被其秒杀。之后因为判明它具备吸血种的特征,所以也将它列入死徒二十七祖。   危险,勿碰。  6 VI/空席[Empty] 原属姬君护卫者之一,黑骑士斯图卢特的席位。 于阿露兹贝利大战中,被杀人贵击杀。 7 VII/空席[Empty]      8 VIII/空席[Empty] 白骑士布拉德跟梵·斐姆同归于尽后所遗下的空席。    9 IX/爱尔特璐琪·布朗奈斯塔德[Altrouge Brunestud] 真祖与死徒的混血儿,死徒们的黑色姬君,血与契约的支配者。 一般以十四岁少女的外貌出现,拥有魔法少女一般的二段变身能力 没有目击到黑色姬君出现在阿露滋贝利的报告。 但是其麾下的黑白骑士都被确认出战并陣亡。 大战后取代白翼公,成为死徒之王,掌控着死徒中最大的派系和发言权。    10 X/空席[Empty]      11 XI/斯坦罗伯·考因[stanrobe Calhin]   捕食公爵。 现为亡灵。别名“街食者”。 虽然已经被教会消灭但其怨念仍然存在,直至其浓度降为零大约还需要两百年时间,教会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于是便放任不管。 12 XII/空席[Empty]    13 XIII/空席[Empty] Tatari。被认为存在的死徒。只有Wallachia之夜这个俗称作为传说留下。 已被完全消灭,并无复活的可能性。 14 XIV/空席[Empty] 最古老的死徒之一,本名范迪尔修塔。 金融界的魔王。人偶师。具现出了七个被称为“城”的巨大高雷姆(Golem)人形。 俗称“魔城之梵·斐姆”。 在人类社会里拥有相当的地位,终日为地球环境而担心,是个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而操劳的俗人。自第五城“鹫”因为白骑士布拉德的攻击而坠落以后,一直很厌恶爱尔特璐琪派。 在阿露滋贝利大战中成功雪耻,代价是赔上了性命。 15 XV/莉塔·萝洁安[Rita Rozay-en] 自称艺术家的大小姐。 拥有在死徒之中也算是特殊的爱好。 与安翰斯不同,她是正式继承前一代死徒的城堡而成为第二代“祖”的。 贵族式吸血鬼的典型,日复一日地沉溺于酒池肉林的甘美地狱中。 和水魔斯密蕾是一见面就杀来杀去的恶友。 16 XVI/空席[Empty] 葛兰索格·布拉克莫,拥有着鹏、黑翼公、月饮等称号的死徒。 通过魔术研究而成为吸血种。 持有固有结界·永不复返(Never More)。 成为死徒的同时拥有了某种只能对死徒使用的强大能力。 传说葛兰索格现在的外形为一只长达数公里的巨大乌鸦。 在阿露滋贝利的终盘,被复誓骑偷袭而阵亡。    17 XVII/特梵姆·奥腾罗榭[Trhvmn Ortenrosse] 最古老的死徒之一,白翼公。 由魔术师成为吸血种之人。典型性的吸血鬼,曾经的死徒之王。  “第六”的主持者,侥幸从阿露滋贝利逃脱。 但是庞大的派系被毁于一旦,权力全部被黑色姬君所夺取。 18 XVIII/安翰斯[Enhance]     复誓骑安翰斯。 杀死原主人、上代的十八位以后取代了他的位置。 因而被死徒们蔑称为Enhance(片刃剑)。   与被称为姬君守护者的死神联手。 在阿露滋贝利中大活跃,立下手刃黑翼公的辉煌战绩。 19 XVII/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Kissshot Acerolaorion Heartunder Blade] 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曾在极东之地因被消灭而被除名。 实情为以吸血鬼残渣・忍野忍的状态而存留着。 现正被封印于某人的影子里,处于难分彼此的双向眷属关系。 持有妖刀“心渡”。 20 XX/空席[Empty] 原本是埋葬机关第五位,梅连·所罗门的席位。 惜于阿露兹贝利终盘与黑翼公内哄,不幸被杀。 21XXI/斯密蕾[sumire] 水魔斯密蕾。 栖息于水中的变种死徒。 传说中吸血鬼不能踏进流水,所以无法越过江川河海,而斯密蕾则克服了这一点,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难以在陆地上活动。 虽然看起来总是一副醉怏怏的样子,实际上拥有二十七祖上位的实力。 是死徒中唯一持有空想具现化能力之人。 22 XXII/空席[Empty]    23 XXIII/空席[Empty]    24 XXIV/艾尔·纳哈特[El Nahat]    被称为胃界教典的人工制品[Artifact]。经历不明。 被认为是对死徒用的最大王牌,通过埋葬机关在阿露滋贝利被使用。 苏生中。    25 XXV/空席[Empty]    26 XXVI/空席[Empty]    27 XXVII/考拜克·阿尔卡特拉兹[Caubak Alcatraz] 千年锁之死徒。通过魔术研究的成果是成为吸血种。    与梅连、罗阿同样是信(教)徒。同泽尔里奇是旧识。    二十七祖中负责搏君一笑的人。    为了保护自己的思想成果——圣典特莱汀(Tryten?)而修建了庞杂的迷宫。不过自己也因此而被困迷宫中心,数百年没有在常世出现过。 被困于自己修建的迷宫中。 注: 空席表示被消灭或是赎罪中的祖
  5. 他用食指指着侧额。 头部,脑袋,即灵魂。 “结果呢?现在才知道两者皆非,所以现在又回到三十年前的伽蓝吗?还真是一切都朝着自灭而跑去啊,在大源枯竭之前也真的没剩多少时间,顶多七、八十年吧。啧……也罢,本来就不是来求证那种事,不要在意刚才的话。” 摊开双手,男人最后咂了下嘴,无可无不可地耸肩。 在他看来,大概我是个被投诸了错误期盼的对象啰? 他做出稍加思索的样子,然后略微坐正身躯,换了一种语气续道:“说回称呼的问题吧--未那大小姐,你看这样如何?” 这种叫法之内所蕴含的恶意都要溢出了不是吗。 “不行。只有这个绝对不行。”怎样唤也没所谓,唯有“大小姐”这种称呼让我反感:“请你务必叫我未那君。” 我猛摇着头,恳切地向他提出叫法的更正。 对方却好像没怎么在意我的话,反而举起些什么向我凑来。 那是……手机?他想干什么。 “茄--子--” 当我才意识到那黑漆漆的圆形竟是摄像头时已经晚了。 “……太吃惊了。” “嗯?为什么没笑容啊,女孩子多笑一下不好吗。” 这人的脸皮真厚。 无视我的不满,他从容自若地朝手机屏幕检视从不当手段得手的照片。 “你根本没要求我笑,这是第一点!在别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偷拍女性,这种行为很卑鄙,这是第二点!拍了后还自说自话的抱怨对方没有笑容,这是第三点!我正在想到底你这人有多没礼貌,这是第四点!”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还以为这种连珠炮发会成为有力的反击,结果我错了。 他一脸得意地扬了扬眉,跃跃欲试地提议道:“别生气,刚才那张不好看所以删了。再来一张,朝这边看嘛,笑容啊笑容--Cheers。” 有修正先前那评价的必要。这人的脸皮比城墙更厚! ……不知该生气到哪里去,我郁闷地作顺从状,不作抵抗。 “先生你太失礼了。即使是要留为纪念,拍照前也要问准别人啊,我又不会拒绝啦。” 我向他撅着嘴,表示不满。 似乎当冒牌摄影师的兴致退却了,他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难道说到饿了吗?他随手把侍应招来点了鲑鱼菲力,然后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看着美丽的女士在眼前饿肚子,自己却大吃特吃的话实在是过意不去,也绝非绅士所为。” 我倒吸了一口气。这种泰然自若的态度真叫人头痛。我想这和“黑光”这称呼对于光溜的威力差不多吧。 “原来坏心眼也是绅士的特质之一吗。” 我垂下眼眉,阴郁地嘀咕着。 “既然是两仪家的人就不要跟我客气,我可是被好好吩咐过的。这顿饭我请客,未那你即管吃。” 很亲密似的说着,这个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男人一脸豪气、或者说装模作样地递来手机,向我示意。 --嗯,这个人应该很适合戴眼镜。 挥开只冒出了片刻的离奇想法,我把注意力放到投影出来的立体餐牌。 ……所有东西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我下意识地虚按肚子。 只能说我早就饿了,本来忍耐下去不是问题,不过经他这番打扰,再加上对光溜既恼且忧,双重的脱力感一起涌来,肚子空空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切,我才不要欠下陌生人的人情。--再说,光溜给了我这个……” 我在腰间摸索着这间酒店的餐厅礼卷,光溜说是委托人为了答谢而送给我们的。 “那东西是没有限期的吧。”连看也没看,他毫不在意的道:“只要这地方没倒闭或者被轰掉,还可以留待下次再用啊。” 站在一旁的侍应闻言,脸庞变得略为尴尬。 “不准乱说话。” 我用凶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却引得他哈哈大笑。 这人真狂妄。 已经掏到一半、呈卡片状的礼卷被我塞回去。 对方为何会那么清楚呢,这有些奇怪。 我刻意不发一语地阅览餐牌,最后在他的放肆的笑声为背景下要了千层面。 “你是我爸爸,还是妈妈的朋友?” “我认识你的父母,可是他们都不认识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刻意地回避问题吧。 他收起了笑容,沉默了好几秒宛若斟酌着什么。 “那女人--你的母亲拥有令一切归于虚无的冲动,即便已为人妻也不可能倾覆或抹消,仅能够压抑而淡忘……Tatari的完全展现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好奇归好奇,我也不希望直接碰上这种非常识的死神呢。披着浓厚的死那不就等同甜味吗?不论是看不见的死或干脆就没有死,一个不好的就只能跪在地上,双手高捧哈根达斯去求饶了。哈,大概这种美正正存在于自我消失、灭断我执的之处吧。能持久地抑制下去,也是你父亲的缘故啊。” “虽不完全理解……可是假如这是对爸爸的赞奖,那我就代为收下和转达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名字啦。” 不容他再在话题上绕圈,我用双眼紧攫住他。 他咧起嘴。 “Blick Winkel。” 煞有介事地慢慢张开了三只手指,像是要规规矩矩地回答。 却只吐出这一句话。 呃…… 真不幸运,那本《第三工具》我还没看完,千想万想就没想到会碰上邬斯宾斯基! 被玩弄的感觉一下子就生起来了。 “就算吃腻了昏月的月见乌冬也不能作乱说话的理由。我说啊,这也能算是名字?” 我没好气的抿着嘴,如此反问道。 “名字啊……根本不重要。不过这德文你该懂吧?英文即为perspective,用你们的语言来说就是‘观点 ’、‘视点’、‘立场’之类的意思,还可以解作‘透视’啊。说到底也是退魔一族,长野的浅神即使堕落了还能生出歪曲之魔眼啊,再加上千里眼真有够看。 ” ……虽然你给了解说大家会很高兴,可是说话时那一脸的臭美不就令人完全不想听下去吗。 “我说啊,这两个‘透视’本来就不是同一个意思……哎?原来你认识藤乃姐姐?” “麻裃?那个操纵赤与青螺旋的少女?不,我认识的是宫月而不是浅上。” “胡说八道,藤乃姐姐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 --虽然如此,不过我也心里没底。 “……秘密?如果保密功夫有做得那么好,我就不可能知道吧。起码Alaya那家伙就是你们力所难及的存在。” 奇怪而扭曲的笑意挂在他的嘴边,这个男人睥睨着我所不知晓的前方。 “那可是二百年的人生啊,未那,仔细想想。只是要接触神的话到诺斯底放纵一下就行,那人不但想追溯灵魂的雏形,又执意找来三只棋子妄求神降,到最后还不惜沾染卡尔达诺的大衍术,就那么想与神归一吗?可见如此疯狂的荒耶,号召力绝不仅止于红色魔术师和Godo Word。” 听到那个姓氏,胸口顿时一阵揪紧,背上也变得冷涔涔。 当然,这不是什么恋爱的感觉。 Araya。 阿赖耶。 荒耶…… 不禁令我产生了这样的疑问--这人到底知道多少? 我的没底子所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提到妈妈以往的事的话,只悉梗概的我可谓无能为力。无容置疑的是,面前这个身份尚是不明的男人肯定比我知道得更多,而他所说的话越来越有吸引我听下去的倾向。 如果说这是过度松懈的话,我肯定不会认同,属于我警戒心一部份的小蛇早就进入了临战状态。 这男人的话语飘忽得似有若无,如果我对父母的旧昔瞭解更多,大概会知道那背后的含义,也未至于如这刻般无从入手。 --唉。多希望光溜在场,将哪怕一点点也好的半吊子转移到这个男人身上,情况就会简单得多。 “你和橙子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 我若无其事地提出试探。 “哈?” ? 出乎意料,他深深地把眉皱起来。 我猜错了吗。 “从Fire sister那儿听来的吧?不过,这误会可大了小未那。”似乎在瞬间掌握到我的想法,他有点装模作样的竖起食指在我视线前猛摇,规律得如钟摆般,一时间我还以为那是种催眠动作。 Fire sister是什么啊?指的是鲜花阿姨吗?总感觉听起来好有抄袭的嫌疑!虽说别人已经弃掉了这种名号,可是拿来乱用的话也不妥当啊! “看来有慎重、具体和清晰地跟你说一次的必要--我可不是苍崎的伦敦学友啊。别把我和那德意志的耻辱相提并论 ,身为阿格里帕的后人竟然去模仿所罗王将《十诫》忘个清光,弃掉睿智,还想在这年代重现犹太诸王的火之祭坛!就有那么向往欣嫩谷吗?何不换个口味即管下去炼狱看看,在净界山把罪赎够了再往地上乐园吧!那里还可能有另一个修本海姆修道院让他当院长呢,就不知道他的杜宾犬会否被抗诸门外。” 我用眼神和手势向他示意“慢一点,请你说慢一点”,可是很遗憾没有效果。 “虽说作为原初之因具有不可逆转的指向性,但只有弱者才会受制于起源,身为法师双壁的继承者竟沦落至此,被‘反证’这种玩意害死也太滑稽了,说出来肯定会成为魔术界的最大笑话吧。荒耶找来的人都未免太有意思了,哈--” 强抑住冲口而出的笑意,他想到了什么般微微眯起眼睛,顿了顿又说下去。 “……至于Godo word啊,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从人生至能力啊,当然不是说和他对话的时候,毕竟和失去自我的人类说话多半没趣。--意外地我到巨人地窖借东西时碰过他一次。” 他摇了摇头,又说下去。 “我是真想不通,若然对炼金术没有兴趣,那么阿特拉斯院也就是处外面被沙漠包围,内里塞满嚷着如何战翻末日的疯子聚集地而已,纵然Godo word的确算不上是真正的魔术师,但又何必在那个随时都会崩解的山脉里浪费时间呢?旁徨海都比这个爆炸当饭吃的烂地窖好啊。” 从他的话语里,我仿佛也隐约感觉到这个Godo word的无奈和落泊。 “--我第一次张开眼的时候也是May Day,不过那只是凑巧而不是什么缘份吧。以荒耶的邀请来看,他最后的‘应邀’也未免晚了点……不,Godo Word是更倾向于没有兴趣吧。以活人身份扮演了一次巴别塔,让那群贵族小姐起了场大变乱,然而这座神之门到最后还是没能迎来任何东西就关闭了,比起荒耶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戛然而止,对魔术世界各种意义上都是一件可惜的事。” 尽管他的连珠炮发,让人充份意识到当中几近满溢的兴致,但尝试去理解的我却听得一头雾水。 我无意义地盯着手中的卡夫,又瞄了一眼这个正说得兴起的男人。 刹那间我迷茫了。 也许我不该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往千层面撒奶酪粉。 “你还没回答我,Blick Winkel先生。” 一时间生起捉弄这人的意头,我托着腮帮,带有促狭意味的向他追问。 哈?这算什么?这个男人用眼神问道。 “这么没品味的名字是谁起的啊。” 说时还一脸厌恶。 ……我的下巴差点就要掉下去,果然是城等级的脸皮。 “别当我是傻瓜,Blick Winkel先生,这种没有品味的名字是你起的。” 我一字一字且斩钉截铁的道。 没好气的话两仪未那就会败阵! 在抗衡的同时,顺带又吃了口千层面。 “--正宗,这才是我的名字。” 陡然,他沉声道。 “把姓氏故意忽略掉的自我介绍很没说服力,Blick Winkel先生。” “啊哈哈。” 只持续了顷刻的认真如烟一般消失。 一直被他的话绕来绕去,这才注意到鲑鱼菲力根本没被碰过。 “吃吗?” 正宗把碟子往我这边推来,这动作倒令我迷糊了。 “等等,你不是完全没吃过吗?” “为什么要吃,早就吃饱了。” 真搞不懂这人的思考模式。 “既然不吃那你点来干什么?” “我点菜的原因嘛--如果我先点了东西吃,你有很大可能会跟我那样做,那是很自然的反应,反正你早就饿了吧,退一步看即使失败了,再不济也可以把这个推给你吃。” 慢悠悠地解释。 正宗别有深意的瞥着我,又补了一句。 “另一个原因是我喜欢吃鱼。” “问题是我不喜欢啊。” 这种挟着谋算的关心,弄的我哭笑不得。 “这点上就放过我吧,若连两仪家大小姐的个人口味都能知悉的话,那么我这种角色也未免太夸张了。” 正宗很苦恼似的面朝着我,好像是我在为难他。 “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却以戏弄女生为乐,很差劲。” “即管放心,成年人是不会因小孩子的胡话而轻易生气的。” “哎?讨厌,我才不是小孩子。” 他笃定地说:“二十未满的都是小孩子,这话我就搁在这。” “太好了,你总算亲自把死亡Flag立起来啦,要知道正在设计我们之间互动的‘那个人’也没有二十岁。” 我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来。 “没关系,反正我这种角色不可能动画化。” 正宗满不在乎的摊手。 “正宗先生,到底你要有何等回异的跳跃性思维,才能把那句话建基于动画化的前提上?” “要求太过份了吗?那么退而求其次,弄张广播剧CD如何?我连自己的CV都已经挑好了,那就是--” “别不负责任地散布虚假消息!” 千层面和鲑鱼菲力歼灭完了。 各种原因,我确认了一下时间。 也不知道该否惊讶-- 原来于不知不觉间我们已聊了整整一个小时。 尽管和爸爸以至光溜都不太一样,一不小心还会被捉弄,可是无法否认,我蛮享受于和正宗的谈话。 ……如果这人的恶意能够再收敛一下,该会成为很受欢迎的男性吧。 并没有什么原因,我在心中作了这样的结论。 一个小时的过去,伴随着另一个现状的确认。 一去未归的光溜,是我目前最担心的事。 果然我应该去找他吗? 当我生出和正宗先生辞别的念头之际,他却开了口。 “啊啊,差点忘掉,那东西给我看一下,拜托了。” 他看着我正想收起的怀表,如此请求道。 “这个?” 我眨了眨眼。 正宗“嗯嗯”的点着头,透着坚持的意味。 没有多想,我从脖子解下怀表,递了给他。 “你对这东西有兴趣吗?” 感到不解。 “不全是。” 他点头应是。 就如施咒一样,闭着双眼的正宗手拿怀表,呢喃着我听不懂的一个个音节。过了好几秒他睁开眼帘。 “你知道谁是卡蒙斯吗? ” 就像考验我般,他愉快地笑问。 “如果在我回答后,你会解释这怀表的由来的话。” 迟疑半秒,我向他点头。 “聪明的女孩,那自然不成问题。” 打了个响指,他用这样的动作以示答应。 我在记忆中搜索,拖出了最方便和接近的一小段。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和印象中的字句重合,我念了起来-- “Love is a fire that burns without being seen; It's a wound that hurts without being felt; It's an unhappy happiness; It's a pain that drives you crazy without hurting;” 正宗像看到有趣的事情般亮起双眼,更投来具鼓励性的眼神。 于是我继续念。 “It's a wishing no more for what you like; It's walking lonely within a crowd; It's never being contented with contentedness; It's seeking to find oneself in losing oneself……” “真不错的惊喜,我还以为你会念最有名的《路济塔尼亚人之歌》,没想到竟然选了首爱情小诗?--没想到,没想到啊……” 他嘿嘿地笑着。 “你不会不信守承诺吧?” “将猜疑心置于友善的人身上,可不是件好事啊。” 不带丝毫窘困地打了个哈哈,他旋即收起一贯的玩世不恭。 “卡蒙斯回国间发生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吧,他所坐的船沉没了,当时卡蒙斯的爱人也在船上,最后手稿捡回来了,可是女人却死在了湄公河。而这个怀表嘛,就是那中国女人在生前送给卡蒙斯的。” 请说下去,我表示有在听的颔首。 “--这该是个讽刺吧,后来塞巴斯蒂昂一世也在河里溺死,连带给卡蒙斯的养老金一起消失,没多久卡蒙斯便逝世了。如果当时他把这多少值点钱的怀表卖掉,最后两年也不至于那么潦倒吧。是否他心存悔疚才不肯拿去卖,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他淡淡地说完,却使我胸前的怀表变得更沉重。 不过这又衍生出一个问题--为何正宗会对这东西如此瞭解呢? “因为那曾经是我的收藏。” 就如探知到我的疑问,他若无其事的道。 微微吃了一惊,我一脸不可思议地向他瞧去。 “我在梵蒂冈……哈,反正是弄丢了,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而且是出现在两仪家大小姐的胸前,我该说好邪门吗?” 又打算戏弄我的男人咧嘴一笑。 怀表不可避免地留有自己的余温--这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有在意而忽略过去。 本来不太介怀的事情,却尴尬地被正宗故意提起,想必是故意令我难堪。 倒没有因为这样而生气,真不知道是否已经生出了抗性。 这算是好事吗? 我略带腼腆的撅着嘴,把取得怀表的因由缓缓道来-- “这怀表是我在十五岁生日时收到的,就那样一个箱子直接放在了家中门前的小路,没有盖章也没任何可供辨认的标记,只有用马克笔写着的‘两仪未那收’,再加上那滴答滴答的声音,组里最初还以为是邮包炸弹呢。” 听到一半他已忍俊不住,当我说毕后,他更噗的一声爆出狂笑。 “这种送礼物的方法,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是谁,看着他哑然失笑的样子,我不禁好奇起来问。 “会把本来就不多的钱挪去买奇怪而不实用的东西,又喜欢在微妙的地方闹别扭,连排除法也不需要,这种人在未那你的认知圈中还会是谁呢?让我猜猜,你父亲在社员时期肯定被拖欠过工资,对方还全无悔意且轻描淡写地解释说,那件东西从这样那样的角度来看实是存在价值的吧。” ……虽然你言之凿凿又说得绘声绘色,不过这种事我是不可能会知道啦。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当我收到这礼物时已经没了盖子,那个……” “哦?不必介怀,那东西本来就缺了表盖,与你无关。”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想我把怀表还给你吗?” 该怎样说呢。 --纵然这怀表确是我爱不释手的东西,也陪伴了我好几年。要说舍得放弃的话,那我就是骗人。但既然原主在我面前开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归还。 “啊啊,虽不符合我的原意,还是提醒你一句--好心肠是对别的人用的,例如你的小男友。” 感觉头顶降下一只大手,他哄小孩似的拧按着。 “光溜不是我男友,不知道不要乱说。” 还没来得及拨开,他已经收回去了。 我带着怒气地瞪他。 那脸上看起来好可恶的笑意算什么啊! 那可是爸爸的特权!不到别人乱来!幸亏他见好即收,不然我…… “对,还有一件事……”他把怀表翻转,以背面朝向我这边:“--小未那,知道卢恩吗?” 食指横向一扫,一个很小的“X”形的符号浮雕般显现,又旋即敛去。 哎?这的确勾起了我的印象。 “这是卢恩文字的Gyfu?” “对。Gyfu就是指 ‘礼物’和‘慷慨 ’,在我手上那时倒没具备这种祝福成份,既然东西是她送的,那么多半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吧。可是不得不说,Gyfu本来就是用来辅助其他符文,没有串连的状态下单单一个是很靠不住的,有好的偏向性但是微弱,往往都是问题都快解决了才会起效。所以我在刚才顺手多刻了Thurisaz、Algiz、Sowilo和Eihwaz,说不定会令这东西会更好用吧。” 记得鲜花阿姨跟我说过,对符文使来说卢恩这种古文字拥有强大的力量,在魔术上既能作攻击用途,也可以有形或无形地刻在各种物件,譬如武器、饰物等而赋予相应的效果。 “那就是说……” “以下是个人看法--有些东西掉了出去就算,硬要收回来大多没好事。这玩意作为我的收藏已成过去式,既然辗转流落到未那你手,那自然是属于你的东西。给我老实地留着,拿好。” 看着他把怀表交回来,我连忙伸手接过,唯唯诺诺地挂回去。 “这样啊,谢谢你的礼物。” 心里唤着“这实在是太好了”,浸沉于失而复得的感慨,我柔声道。 “……礼物?虽然这说法某程度上也没错,不过我的礼物是这个才对。” 魔术师正宗在外套胸袋内摸索了一番,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想掏出手帕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完全不相关。 向我微微一笑,他把手中的东西递来--那是个手掌大小,皱巴巴的盒子。 大概是给我的礼物吧。没想太多便道谢并接过,那之后我才疑惑起来--“这是什么?” 为确认他的用意起见,我问了个笨问题。 就算没有吞云吐雾的嗜好,我也不可能没意识到那是一盒香烟,只是我不理解送给我的用意。 “毕竟是手工制的玩意,用空暇时间弄的东西就不要太高要求啦。” ……真是的,明显说话的对象就不是我,要说就到那个人面前说啊,我又不是传声筒! 就如他所提到那样,一拿上手就瞭解到盒子的质感粗糙,应是材质不佳所致。 太极吗--外盒包装的图样在设计上倒是蛮具心思,整体形成了很大的对比。 可是-- “我不抽烟的。” 我摇头。 “等到想抽的时候再抽吧。” 没感到意外,他以不愠不火的语气应了句。 “我讨厌别人抽烟。” 以更大的幅度摇头。同时加重语气。 轻轻皱了皱眉,正宗禁不住莞尔道:“那就当成纯粹的纪念品好了。” “烟,讨厌。” 我用厌恶的表情给予他最后一击。 --真有趣,正宗的脸刷的一声变了,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去去!这东西我没剩多少存货,不要就还来啊未那大小姐。” “没关系。”听到大小姐的称呼,我更把下决心,先是躲过他一脸着急下伸来的手。 “--光溜那么喜欢抽烟,这个就送给他当礼物。” 我抿嘴笑着,故意在他面前说。 “苍崎说得没错,两仪家的女人都不好惹。” 正宗啧了声,便陷入沉默。 “真遗憾啊,和正宗先生的相遇令我很高兴。” 我站了起来。 “就这样就走了吗?不等妳的男人?” 意识到我的去意,他又笑了。 “这可不好。瓶仓光溜从‘我的男友’演变为‘我的男人’--这种逐渐迈向私有化的感觉很恶劣!请正宗先生你适可宜止。” 现在我已能轻松应对正宗的调侃,这是一大进步。 “喂喂,未那妳一边劝告一边往后退算什么啊?还有提醒一下,你就没想到你们会有互相错过的可能性吗?” “可是在这里干等很无聊,我想自己去找光溜。” 我故意这样说的。 “未那啊,别随意打击我的自尊心好不。” “所以呢,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我愉快地一笑。 “这个简单。我还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就以两个小时为限好了……太晚也不好啊。如果还是没有找到妳便回来一趟看看。假如你的光溜真的扑了个空我也可以把他留下来,这是我的强项啦。” 正宗自信满满地向我打了包票。 “办法是不错,却有一个破绽,那就是光溜的样子,让我告诉你--” “不必。即使日子已久,但作为仓密的最后一个雇主,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仓密啊……这令我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不过我认为不该问下去,所以没再思索下去。 抛开意义不大的疑惑,迈开脚步。 “就这样说定啰!我想我也该得走了。一定会有再见的机会吧,还请正宗先生你多多保重。--最好少说一点令人生气的话吧,这是我的个人意见喔!” “最后一句,一直漏掉没机会问。”他用奇怪的表情如是说:“你觉得我抹发蜡会不会比较好看?” “正宗先生,就算你坚持要neta物语系列,也不可能在对话终结时才说啊。反射弧也太长了!” 在他代表着满意的挥手相送下,我轻快地转了半圈。离开餐厅,踏上另一个舞台。 --Interlude out 注解段: 1. 克里希那穆提:著名的印度哲学家。曾以一句“就像有许多洞的容器,什么东西进去,什么东西就出来,没有任何东西留下。”来形容自己。这应是写作糊涂,读作脱线的黑桐干也的最佳写照。 2. 不是那位欺诈师的原因嘛...大概是因为未那身无分毫,没有骗的意义吧。 3. Jane's Defence Weekly最为人所知的,莫过于1985年的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卫星照片泄漏事件。 4. Mana:人类学语汇。出自大洋洲诸语系,起源于英国传教士兼人类学家柯德林顿[Robert Henry Codring]所提出的概念,指当地的土著所信仰的宗教,存在着一种无人格的超自然力量,可以在生物与非生物之间依附、消耗、转移等,是“魔法”的基本构成元素。后来被奇幻世界的作品改采用,慢慢演变成我们所知的“魔力”,型月也不例外。 5. Manas:梵语,原为古老的《梨俱吠陀本集》所提及的人类第一识,后来演变成佛教中八识中的第七识,即"末那识"。 6. 式经常提及的法国诗人就是Jean Cocteau。干也的姓氏黑桐[Kokutō],两者同音。 7. 爱在日文中作为人名时同样是Mana,大概是这样? 8. 大源枯竭:在EXTRA世界中提前发生的仪式,在正传中则为20XX年。请参考TYPE-MOON10周年纪念一问一答,已有热心人士翻译。 9. 在未来福音中光溜叫过未那一次"大小姐",然后马上就被强行纠正。 10. "黑光"到底是错译,还是隐藏着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呢…… 11. MBAA和MBAACC的剧情里所出现的两仪式到底是处于怎样的状态呢?似乎大家都有不同的说法啊。 12. 嘛,这所酒店在第四届已经被炸过一次了。 13. Blick Winkel:德语中的"视点",Ever17的梗。 14. 邬斯宾斯基:俄国哲学家,他的著作《第三工具》中第三思考和观测维度的概念,启发了打越钢太郎(企划原案&剧本)和中泽工(监督&剧本)关于Blick Winkel的构思。 15. 昏月的月见乌冬:橙子在矛盾螺旋中生病的时候,以吃腻为由而拒绝了干也这个外卖提议。 16. 长野的浅神:退魔一族之一,浅上藤乃就是浅神的直系。 17. 歪曲之魔眼:藤乃的扭曲能力就叫这个名字,感谢六条的考据。 18. 浅上的假名"あさがみ"即"麻裃",江户武士的正式装束。 19. 荒耶和阿赖耶同音,这个相信大家都知道了。 20. 宫月:于未来福音所含的02_daylight-October,1998-漫画内登场,是在忘却录音事件中死去的礼园学生安藤由子的朋友。 21. 卡尔达诺的大衍术:意大利的全能学者Girolamo Cardano,的数学名著《大术》[Artis magnae,sive de regulis algebraicis liber unus](简称Ars Magna),后世视此为炼金术[Alchemy]的代名词。炼金术是以亚里斯多德的土、水、火、空气四元素论为理论基础(另外还有第五元素以太),而因 亚里斯多德身为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即“王者之师”,故而炼金术即为“王者之术”。                       Ars Magna 22. 橙子在矛盾螺旋曾质问荒耶:“是要用王者之术[アルス・マグナ]来拯救什么吗?若是那样,就不要当魔术师,当王好了。”就是这种意思。 23. 从橙子口中得知,柯尼勒斯·阿鲁巴的祖先应是海因利·科涅立乌斯·阿格里帕·冯·奈特贤姆 [Heinrich Cornelius Agrippa von Nettesheim]。阿格里帕为德国神秘哲学家,与帕拉塞尔斯[Paracelsus]并称法师双壁,因信奉喀巴拉教义而反对地狱论(从其著作De occulta philosophia libri tres中可见)。然而因为阿鲁巴的起源为“反证”,故做出重现欣嫩谷地狱这种如此自我矛盾的行为。 24. 帕拉塞尔斯:最著名的炼金术士。人造人--何蒙库鲁兹[Homunculus]之父、贤者之石创造者。 25. May Day:5月1日,即所谓的五朔节,是个诸多文化交织而成的传统春季节日。 26. 卡夫:某个绿色小圆桶奶酪粉的品牌。
  6. 第三章:Mana Dinner Interlude-- 我觉得立定目标后努力去达成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即使完成了,很多时候都不是为着完满的目标而喜悦,而是那过程创造了很多值得怀念的回忆。 以蓝色指针先生为例,他就是朝着罗马数字“X”这个终点去跑。 不过,在我不情愿地掏出怀表确认时间那刻才知道,他在五分钟以前就完成了这场吃力的旅程。 没错啊,这理应值得高兴,可是一想到这也意味着两小时经已过去,我就希望指针先生回头再跑一次。 --有些东西需要交接,一会后回来,等不及我的话先吃也无妨。 在挂断跟别人的通话后光溜就这样搁下一句,便把我独留在酒店的餐厅里,这实在令我有点无所适从。 由光溜匆忙离去那时开始算,指针先生在这场跑步长征中起步,也就是说光溜已经两个小时多一点没有回来。 我讨厌沉默,但也无可奈何。 为什么呢--不过就算我这样问也不会有答案吧。 我托住下巴,撅着嘴。 透过落地玻璃欣赏冬木市的夜景,成为我等待期间的唯一娱乐。 若由鲜花阿姨把我替换掉,那应该是三个阶段的变化吧-- 在首半个小时一声不吭地保持冷静。 之后皱眉维持住秘密的怨念状。 最后“霍”的一声站起来,语带不悦地叫道:“让女生一直等的男人很要不得”,随即愤然离去。 倒不是在说别人的坏话,而是实话。 ……再说,如果她的等待对象是爸爸,那情况又会大大不同。 被光溜定义为“缺乏耐性的少女”,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的事,可我也没什么本钱反驳。 不过啊,我相信人类在距离极限还是存在某种缓冲区。哪怕自知不多,仅是一点点的耐性我还是可以挤出来的,假如是区区几个小时的程度,断然不是什么无法忍耐的事。 真要说的话也习惯了,出外办事的光溜都会把事务所的门锁上,换是别人贸然摸门的话定必要失望而回。 而用某种方法弄到了钥匙的我倒不至于要吃闭门羮。 故此,在我翻着翻著书本时光溜摆着不好看的脸色推门而入,实乃事务所的常态。 除书架上那些自主出版的童话绘本外,事务所俨然一间另类的小型图书馆。 光溜喜欢书的程度是疯狂的,绝大部份工资都是花在添置新书架和馆藏上,每次从书店回来的光溜都宛然掠夺过后的征服者,捧着像山一样高的战利品凯旋而归--那是他人生中第二高兴的光辉时刻。 在阅读这兴趣上光溜属于杂食系,购入的都是五花八门的诸多种类。从这延伸的话则有一点不得不提--光溜是个很缺整理观的人,买回来的书从不好好分门别类,只懂一鼓脑儿地全塞到还有空位的架子上,恍惚书与书之间的空间越少,光溜的快乐指数就越高,这叫人难以理解的反比关系! 可想而知,有限的空间和无限的书藉持续融和,久而久之便呈现出一片混沌的状态。 假如这种状况维持下去,恐怕事务所将会化为只有老爷爷才会坐镇,且位处阴暗小巷的恐布旧书店,作为观布子南的九大城市传闻之一而传流后世。 抑或说,光溜拥有看穿未来的能力,能预知到地球末日的来临,打算为保存人类文明作一份力呢? 当然,会歇力阻止这种怪谈的形成,将它回归原貌的也只有我吧。可恨的是光溜总要跟我作对,不是把看完的书忽视分类标示便塞回去,就是随便当成积木般叠起如垃圾堆,对我这个唯一的义务图书馆管理员来说那就是捣乱。 不过我想我要表达清楚--即使在这方面的责任感得到恶评,不过光溜绝对是个老实的好人,对一切事情、包括我在内的容忍度也很高,一向如此。 嗯。 说不定惯性的结果就是转化为固有概念,有时候我深信不疑到某种程度,都快忘掉了日常一些微仅可察,却的的确确会堆积下去的事。 那该不会是种克里希那穆提式的糊涂吧,爸爸好像还真有那种倾向…… 然而乐天也好、天真也罢,依赖过度或者把事情放着不管都一定会出问题。 不着痕迹的是,以往抽空到事务所呆着闲着,或跟着他四处展开调查,光溜基本都没什么意见,顶多是嘴上抱怨或间中闹一下别扭。 我真正不理解的是近一两年的光溜,反正就是变得奇怪起来--就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光溜养成了抽烟的习惯,还一下子抽得很凶。当我看着满是烟蒂的烟灰缸,就想到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还真是继承了前任租户的缘分呢。 这肯定是不好的意义上! 与其说不喜欢别人抽烟,倒不如说我不喜欢烟的味道。我忍不住时便会叫他到外面如屋顶里抽,不过这种劝说基本都是无用功,还会被他反骂“多事”、“这是我的地方,不满意就给我出去”之类刺耳的话。 这只是其中之一,更明显的一次是我趁着他挨在椅子上打瞌睡稍为整理工作的台面。 醒来的光溜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不一样了,很着急似的到处搜索,结果找了好几遍也一无所获。我知道,该是我弄丢了什么重要的文件。 --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光溜说完后把门拉开。 意外地,没有一丝怒气浮现在光溜的脸上,取而代之是难以言喻的神色。 起初还以为他在说笑,当我意识到当中的异样,那句话便在脑海中回响,话语中所含有凝重的份量压进心里。 我没有开口说话。 不是自知不应开口,而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该说什么。 要打圆场或者道歉吗? 我却步了。 看着光溜的眼睛,自顾自地困扰起来。 清楚知道,无论我说些什么也不会带来任何意义。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的无助,我希望这那也是唯一和最后的一次。 就像皮球突然长出了刺,令人无从应对、变得手足无措。 仿佛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影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攫住,这样的光溜我不喜欢。 跟我对视良久,光溜像是泄了气般把刺都收回去,先是露出沮丧似的表情,其后木然地向我摆手嚷着算了算了,要我当成他什么都没说过。 真是最差劲的胡言。 他就不知道这样做反而会令人更难受吗。 光溜将我拒诸门外,是想和我拉开距离吧。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这种不明不白的行动算什么啊? 即使现在才这样想显得很后知后觉,但也无计可施。 是我在感性上太笨拙了吗? 爸爸真会害人。 嗯。自己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被光溜讨厌了。 因为我坚持要跟着去,所以对于这次的工作光溜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在我鼓了很大劲下才半推半就下答应。 关于这次出差的特异点,在启程时我就在想-- 怎说也是隶属于我家的信用调查所,分配给光溜处理的大都是家中一带管辖范围内能完成的任务,若为需要离开观布子市处理的工作,一般都由组中别的部门来负责。 像这次需要到东京都以外的地方工作很罕见,距离上次的出差已经是半年前,那次我和光溜到一个名为三咲的小镇,跟在当地隐居的魔女交涉并接受委托。 那次行程跨越了近半个国境,也算是事务所的历史里一项突破性纪录。 同样,这样被光溜撇下也是第一次呢。 ……该这样一直等下去,还是主动去找光溜呢? 然后,某个人在我若有所思期间来到面前,覆盖了我的视界。 这是我意料不及的。 在抬头辨明对方的身份之前,我有一瞬间误以为那是我在等待的人。 “……光溜?” 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然后我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认为那是光溜呢? 归根究底是光溜半吊子的关系。也许这在别人眼中为无容置疑的缺点,不过在我的认知范围里那是光溜的优点 --虽然对自身计较多多,但当面转到别人时便是另一回事。再算上对女性苦手的特点,和爸爸可谓如出一辙。 走路时光溜总有种与生俱来而微妙的拖沓感,勉强形容的话就像是过去被什么而束缚,哪怕已经大致诀别,但还是无可替代地化为了瓶仓光溜的一部份。 顺便一提,当我每次仅凭脚步声便把他认出来,光溜便会用一种看到鬼般的古怪表情盯着我,若然我略为解释的话他便会为之烦恼不已,又或顾左右而言他。 我这种行为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作弄吗,不太清楚呢。 总括而言我想表达的是--这个男人和光溜一样,有着与醍醐无缘的步伐。 穿漆黑西装、系黑色领带的男人迳自将对面的椅子拉开并坐下。 虽也是黑发但幸好没有抹发蜡,不是欺诈师实在是太好了。 “抱歉。”眼前的陌生男人令我微微吃了一惊,我困惑地问:“我在等人,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到另一张吗?” 之所以感到奇怪,皆因这时已非用餐的人流高峰期,坐了两个小时的我见证着餐厅里客人零落的过程,现在大部份餐桌都是空的,只有三三两两似是旅客的外国人摸着酒杯闲聊。 不是拼桌,那就是搭讪吗。 当我对男人细心端详后,不禁对自己最初的判断起了质疑。 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和光溜有着近乎根本性的不同,他的眉间洋溢着近乎轻狂、毫不收敛的自信,却又和他举手投足间显露的洒脱不拘甚为匹配。 那是纵使下定决心的光溜依然有所欠缺的气度,自然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一边看着他的脸,又想到若然这种飒爽被光溜吸纳几分,那该会是蛮不错的事。 对我的打量毫不在意,男人好整以暇地从手上放下了一本卷起来杂志。 我瞥了一眼顶部当眼的深紫色封面。 《IHS Jane's Defence Weekly》--这名字我有印象。那是一本每逢周三出版的军事类杂志,恰巧也在光溜为数不少的订阅清单之内。 虽然这年头的杂志皆以电子版占据市场,反而是实体本式微至几近淘汰的境地,不过光溜有着近乎固执的坚持。 他说还是比较喜欢拿上手翻阅的质感。 题外话,亦因这特殊喜好的缘故,很贵的运费被无视了,光溜在这阅读上的挥霍还真是出奇地干脆果断。 男人的双眼在我的注视下眨了好几次,对我的请求却无一丝反应。 ……难道说他没听见吗?这种距离不太可能。 虽抱有怀疑,但我还是稍为提高声线,微微探首补了句:“先生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向我露出完美绅士的微笑,男人不答反问:“妳对这个有兴趣吗?” 又扬了扬手中的杂志作确认状。 “哎?不是这样的。”我摇首,尝试解释:“那是因为……” “这就可以了,没什么。毕竟对于Mana或者Manas来说都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呢。” 他自顾自地点着头,迅速打断我的回应。 “给出什么答案真的没所谓。”又补上一句意味不明的呢喃。 紧接下来,是我没预想到的话。 “无论如何--你好,两仪未那。自你从王冠深处醒来,想必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那么你希望我怎样称呼你呢?两仪?Kara和Jean Cocteau 的爱女?两仪式?SHIKI的原型?抑或轻松点,容我唤你作未那君?” 难以想像他没有换气的说完这一连串话,他脸上保持着仿佛凝固了的微笑,用特异的方式向我提出质问。 “……” 有点惊讶于他悠然自得的态度和不徐不疾的语速,我没有说话。 在他从容自若的目光注视下,忽然间我有种自己是博物馆的展品,而他则是馆内游客的错觉。 --以欣赏别人的忙乱为乐,看得饶有趣味并以之为食粮。 怎么说呢。 “真是……叫人猝不及防的纯粹呢。” 不由自主地提起手,置于胸前。 “我只是我哟。”没对着谁而叹息。 就如字面意义,未那即未那。 我缓缓摇头,苦笑道:“至于你口中的SHIKI,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现在不是,在往后也不是,更无谈自有永有,不是吗?” 他的眼睛泛着蓝色的深注光芒,一动不动地捕捉我的视线,他大概是会以视觉去尝试看透他者本质的那种人吧。瞳孔内的闪烁不定告诉我,他在怀疑和遗憾之间游走。 有如在一瞬间放弃了什么事情,他迳自地转移了目光。 “……说起来真讽刺,起初我还猜是爱(Mana)或者未来(Mirai)。” 他遗憾的吁了一口气,仿佛在对谁施以怜悯。 “两者对于我的意图来说毫无分别,说到底用来填她那样东西的材料是可以二择其一。”
  7. 第二章:My Name 1.回到楼顶 当务之急是决定最适当的行动,一定要想出来。 不用说,如果决定回去看看,而两人还在战斗途中的话,那么我的处境将会很尴尬和危险。虽然用短剑的男人说自己的任务只是侦察,可是敌方Master就在眼前的话,那可是没有不杀的理由。 最坏的情况就是双方暂且联手,合力将我和Archer消灭。 赶快思考啊,仁美。果断才是一切,任何行动慢了半秒也是致命的。 所以呢?今天的冒险已经完结了玩够了,我要就这样回家吗? 我皱起了眉,像是为了甩掉这种想法般拚命摇头,把就此回家的念头打消了。 想回来,双方的身手都快得很,似乎也没有一直缠斗下去的意思,说不定已然分出胜负。 虽然知道有点愚蠢,可是我还是担心起银甲少女的安危。无论如何,她那一下挡格代表着曾有过救我的念头。 毕竟我对两人的战况十分在意,我隐约感觉到这很可能将会影响我日后行动的方针。 --更重要的是,我必须要相信Archer。 “那个……Archer,我想回去楼顶。”我顿了顿,谨慎地挑选着用词:“不明不白的感觉我不喜欢,这样就离开的话实在无法安下心来。” 试着观察大厦,但是从这个方向什么也看不到。 “哦哦,鹬蚌相争,而我们就去当得利的渔翁吗?”Archer的笑容起了变化,踌躇满志地说道:“看来Master的战略意识已经定立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诶……Archer妳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还没征求我的意见,Archer又以公主抱的型式把我抱起来……不,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没正式把我放过下来。 放在我腿弯的右手紧了紧,微微躬身一矮,那时我才意识到她想干什么。 经过一下蓄力腾跃后我俩脱离了地面,落在大厦的侧面。 没错,那的确是侧面。 双足交互轻点,轮流借力往上蹬,我和Archer就这样贴着大厦一直弹上半空。 虽然知道Archer不是寻常人,但这也太乱来、太荒谬了吧! “圣杯战争本来就是种异常,我的Master。”似乎是从我脸上读到了惊讶:“请不要乱动,不然会丢下去的。” 瞥了我一眼,Archer叫我安心就好,把注意力放回正前……不,上方。 即使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大气还是不饶过我们,头发什么的还是不断往反方向飞舞。 急速的猛烈爬升,令我有点难受,我只好忍耐。 就这样,夜里的两人一直窜升。 直至-- “真是的,竟然在结界内再次布下了结界。” 我还以为会一路顺利地直接回到楼顶,没想到Archer倏然煞住了脚步,似乎有道看不见的障壁成了我们的阻碍。 “怎么了,不能通过吗?” “也不是说不能,不过那样稍微有点麻烦呢……原来如此,只不过是半球形的境界吗。只有分界处的魔力之壁拥有效果的话,那么--” Archer滑落了少许以作停留,把右足轻轻向后提起。 这、这样不会掉下去吗? 她是想…… --皮靴划过四分一的圆,向前蹬去。 “喀锵--” 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吓得我赶忙闭起双眼,感觉身体滚了一整圈,当我张开眼的时候,已经发现置身于某间办公室的独立房间。 一下子冲口而出:“这可是破坏啊!” 本能般以双手掩着嘴巴,想了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应该早就意识到这座大厦根本空无一人,无关者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仅是这里,就连我一路走来的附近几条街道都充斥着不可名状、令人不想接近的异样感。 结界吗……如果Archer所说属实,应该是有别的人为了将普通市民从圣杯战争中隔离开去,从而在新都的商业区张开了结界,从那庞大的覆盖面可以看出施术者肆无忌惮的程度。 “不用那么在意,圣杯战争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仅是这种程度的话自会有人收拾。” Archer把我放下,继续往楼顶行动。 跟在她身后,我思索她的话。 的确,Archer“传送”过来的讯息,还真提过监督者的工作。 圣堂教会,对于我来说是熟悉的名字,至于原因……毕竟那关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不提也罢,只能说和我的家族有些往来。 在圣杯战争里以中立方自居,想必除监督工作外,战后毁损也会被教会视为“圣杯战争的一环”而处理,故此教会首要的任务多半是在被一般市民发现以前清理现场及恢复原貌。 --当中也自然包括人命的伤亡。 能够从民众的日常中掩盖这些事实,毫无疑问是种很可怕的力量,当中更必须渗入政府机关。 虽说我没有宗教信仰,但只要细心想想都知道,宗教在历史上从来都担当着极重要的角色,而作为世上最大宗教里侧的圣堂教会,定必会是财雄势大的部门。 然而,再庞大的组织始终有其极限,对于以西欧为权力核心的教会来说,我们的国家作为远东地区,应是多少有点力所难及的存在。 这是单凭动员力也无法掩盖的障碍,在一些事情上和当地政府的联手是不可缺少的,先不说背后涉及了什么类型的妥协,当中肯定包括金钱利益而需要大量的资金维持,另外…… “虽然不太想打断Master思考,但是我们已经到了啊。” Archer没有回头,就只用背影跟我说话。 应了一声,我抬起头来-- 上盖早已在刚才被摧毁得干干净净,无遮挡的风肆意地往大楼这边呼呼吹着,再次把我的头发吹乱。 我没有抱怨的打算,默不作声地用手理了理,听着Archer踏过布满混凝土碎片的阶梯的响声。 “--” 如果把我掉下去那次也算进去的话,街景已经是第二次映入眼帘。 楼顶的水泥地比刚才更显残破了,如果刚才的能称为大致完好,那现在眼前的就是不堪入目。 碎石散满一地。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穿着银甲的少女、裹着红色披风的高大男子全都不见踪影。 “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喔。” 又被读取了表情吗?我真不理解。 Archer在其中一处蹲下,想是细细地观察着什么。 踏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好吧,我承认差点就要被绊倒),探头一看-- 那是一滩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里一阵难受。 “看得出是谁受伤了吗?”说出口后也自觉太勉强人了,但我实在无计可施:“不,我是指……” “是向着大厦边缘的方向溅去的,应该是其中一方受伤败退时遗留下来的吧。” 摇了摇头,沿着一点一点地连起来的血迹而移动的Archer,最后在边缘处停下,向深山町 的方向伫立远眺。 我暗叹一口气,略显乏力地找了片尚算平整的地方坐下。 看着她安静的背影,一时间涌起了有好多话想说可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感觉。 是听到了我的叹息吗?Archer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那金黄色的发丝在月的流光下被风吹拂,我不禁愣住。 “所以呢,Master你是怎样掉下来的?” 她似有所觉,转身看着我眼睛道。 我收回心神,简单地叙述了一次来由。 “这样吗?那么受伤的应该就是那个穿着银甲的敌人了。” 听到“敌人”这个词语的时候,我心里生起一种异样感。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她是打算救我的……” 我低声道。 “那只是因为她不知道你御主的身份吧。”Archer的声线虽然还是如此温柔,但是却化成了针,一下一下地刺痛着我。 无法反驳,虽然残酷但那是事实。 “对不起,Archer,给我一点时间”我感到一阵昏眩,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我想要冷静一下。”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我对Mater太苛刻了。” 从Archer传来的声音感觉远了些,我想是她特意移开了一点给予我空间。虽然没有目视到,但还是能隐约感到她的轻柔的目光。 我很高兴,Archer用自己的方法来守候着我,没有为我带来压力。 暗暗地向她道谢,我开始陷入了思考。 所谓的圣杯,以我的认知范畴,该不离于基督宗教教义中盛载着神之血(其实是葡萄酒)的圣之酒杯[san-greal],作为圣遗物自然是最高位的存在,想必正被教庭好好收藏。 啊啊……如果仅止如此的话圣杯也只不过是具象征意味的圣物,之所以会引起争端,可说是利益所致。 不是说卖出去的话会值多少钱,而是圣杯所拥有的神奇力量,在诸多传说中它有着返老还童以至起死回生等等的功用。记得在我读过的亚瑟王传奇中,圆桌骑士里有一个最圣洁的骑士就是在接过圣杯的那刻,灵魂得到天使的接引而升天。 不过,说真的我并不相信这场圣杯战争所围绕着的“圣杯”,就是基督传奇中的那一个,身为最高等级的圣遗物即使真的存在,不在梵蒂冈之类的地方好好待着,反应说流落到我们这个远东国家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恐怕在冬木市所出现的圣杯,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复制品[Replica],或者说是和真品相差甚远、以魔术制造出来的“万能愿望机”。 召唤出从者的Master,和应御主召唤而现界的Servant,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有资格捧起圣杯的人,在这个城市里和其他主从互相厮杀直至剩下最后一组,许下心中的愿望。 --这就是所谓的圣杯战争。 对了,我记起了一件事。那个用剑的男人,说过一句我现在想回来百般不解的话。 “那女孩是死不了的。” 如是说。难道他早就知道了我是Master的身份吗?不过,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 我又想起了身为御主的权力象征,名为令咒的圣痕。 从Archer得来的资料,应该是刻在手背的位置…… 可是我把一双手翻了几翻也没看见啊。 “难道--?” 我心忖该不会刻在脚了吧,为了好好审视一下,于是我可笑地转了一圈,却没有半点发现。 我感到苦恼了。 那么到底在哪里啊? 我撇过头偷偷观察着 Archer,刚上目光对上,只见她投来疑惑的神色。 “有什么事吗?” “呃……我说啊,Archer。”我嗫嚅着,声音细到像蚊子般:“你可以暂时不看过来吗?” “?” Archer侧起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像是思索着什么。 我不敢加以说明,只好露出拜托了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懂。 于是我俩呆愣愣地对视了好一会。 虽然好像不太理解是什么一回事,可是Archer还是妥协了,向我点了点头便别个脸去,应该是在放哨吧。 我把和Archer的距离拉开了一点,尽量不发声息尝试悄悄执起衣袂。 明明说着信任对方,可是下意识地又怕Archer会偷看。脸上一热,不禁回头瞥了她一眼。 当然Archer始终信守着承诺。这样来回窥视了好几遍,我才放下心来。 啊啊,这真是笨蛋般的行为。 窸窣窸窣-- “--” ……是找到了没错,可是为什么啊? “怎、怎会在这种地方……决定位置的圣杯也太恶趣味了吧。” 知道了令咒的位置后我几乎就要哭了,可是又不想被Archer知道,只好死命地把悲鸣咽下去。 从不知道能否算得上打击的打击中收拾心情,来到Archer身后。 “我在想,我们还没有正式地自我介绍吧。” Archer俐落地转了半圈,双手负后,面对着我笑了起来。 ……不禁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看着她。 那如同我曾经何时所向往着的真摰笑容。 是我不经意把它忘却了吗?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Archer,发誓要守护你的弓之从者。” 她向我伸出了手。 “……我是,你的Master。”我鼓起了勇气微笑着,用双手覆盖住她的手:“如果我可以的话,希望能实现你的愿望。” 至此,我和她系上了羁绊。
  8. 移动着持续累积乳酸而疲累的双腿,我把手搁在最后一段梯级的扶手上,彻底呆住了。 我几乎就要怀疑自己的听觉。 --那是种剧烈、有节奏的轰鸣。 钢铁与钢铁对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疑惑地把手掌贴在门上,微微的震动透过门面确确实实地传过来。 喉咙咽了一下,对于开启与否感到万般犹豫。 说不定,一门之隔的是我志築仁美无法踏足的世界,假使我选择打开这个潘朵拉的盒子,一切都将无法回头了。 是啊,现在回去还不算晚,赶忙跑去车站搭电车回家,用被子盖着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志筑仁美啊,你到底想要怎-- 啊啊,没问题的。 --虽然手在颤抖,可还是奋力地推开通往楼顶的铁门。 似乎是我轻视了铁门的重量,我只推开了一点点,但对我来说那已经足够了。 光线连同影像从隙缝间投进眼帘。 金铁交鸣之声,旋即传进耳内,而眼前的景象令我僵住了。 志筑仁美的意识瞬间降到冰点,思考结冻-- 那是、真正的战斗。 跟“死”相互擦过的战斗,毕竟双方都是死神。 “叮、叮、叮--” 银铠少女微俯身躯,双手执着一端是斧头,另一端是军旗的长型兵器,向另一个高大的男人猛攻。 但是,无论有多快、多有力,皆被男子轻松挡开。 她的动作无比娴熟,明明是用着比自己身高更长的武器,从她的姿势也能看出那庞大攻击面的斧刃异常地沉重。 但是,在她手上却如海报卷轴般轻巧地挥动,如影随形地紧贴对方的步伐,觑隙搠入对方的防守空档,又尝试以重击迫对方后退。 刹那间刃面和长柄割裂空气,另一端因应风势流向而不住抖动,鸢尾旗煞是好看的翻飞舞动。 --俐落且漂亮。 那攻防快得几乎无法用视力捕捉,当双方在极短的距离间以利器交接,我能见证到的只有一团混乱的残像,然后就是银色身影被弹开。 斧被剑错开,火花和碎片四散飞溅。 可是少女没有放弃,调整态势过后反而更快地向男子冲去。 怎么会这样…… 明明现在已经不是用冷兵器的时代。 为什么要这样争斗着。 在爆起目前为止最大的火花与最响的声音后,两人又如一开始般各据一方。 与之相反,被红色披风完全覆盖着大半身的男子,仅仅反手握着一把剑。 那是把精致而锋利的短剑,刃处在抵挡了多次斧击也没有明显耗损,足见其坚固。 “怎么了,不攻过来了吗?”男子脸带微笑地把玩着短剑,让它在指间回旋:“--使战斧的妹妹。” 少女闻言,转以单手执柄,旗帜向上斧刃向下地将武器固定在地,看似是放松战意-- 下刻与斧刃接触的地面如蛛网般展开裂痕,一下子陷了进去。 好一会才歇息的微微震荡,让我生出大厦被撼动的错觉。 --不,也许那是真确。 “不打算和敌人说话?” 男人的笑看起来很和善。 “不,我只是有些许生气。” 少女一开口,随之则是清脆悦耳,不含半点杂质的声音。 “我应该没干过什么令女士生气的事吧。” “我是在生气你真看不起我,不用擅长的武器。” 少女微微地蹙着眉,一副好像真的在生气的样子,但我觉得那不是实话。 “那可有难言之隐啊。”男人垂下头,看着不断在转的剑:“……不管了,说给妳听也无妨,我的Master吩咐过,职阶可不能随意暴露,得到情报就可以了。” “--所以说,你得到了吗?” 少女扬了扬眉,似乎有点高兴。 “你的职阶啊……凭我的经验嘛,Berserker首先就排除了,这种近接战能力也不像是Caster和Assassin,以远距攻击著称的Archer也是否定的,所以接下来的可能性就不多了。” “我倒是听闻过喜欢白刃战的Archer呢,我劝你还是想清楚比较好。” 少女用一种特殊的声音说着,当中掺有温柔和更多的冷静。 “……近战癖的弓兵吗?那还真是不安份守己的从者呢。也罢也罢,我会重新纳入考虑的--”他顿了顿,仿佛露出了一丝苦笑:“在这之前,还请未付入场费的旁观者退避一下好吧?” “!--” 如同质问,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方才醒觉,自己早就被男人发现。 手足。 --动、动不了。 对死亡的战栗爬满了全身,身体诉说着“离开,快离开这里”。 可悲的是,连简单至极的逃跑也办不到。 瞪着我的目光其实并不可怕,可是剑刃上闪过的锋芒像是已经抵住我的咽喉,使我呼吸困难。 不用什么第六感都知道我的终末将会如何。 会死。 绝对会死。 “别乱来!”如履薄冰的少女瞪住男人的手低斥着,同时重新提起武器滑过地面,尝试遮掩我的视界。 男人的手有了动作。 --强光袭来。 三道澄澈的光像是躲开障碍物般,瞬即绕过以躯体挡在我身前的少女,保持原本的方向-- “轰--” 不知道是什么爆开了,闪光与暴风向我席卷,亮得几乎睁不开眼来。 当我重新恢复视力的时候,已经发现自身被吹飞至半空-- 夸张的是,连楼顶的出入口方顶上盖,也硬生生从地面分割、崩裂开去。 “别乱来!你……” “别紧张,那女孩是死不了的,放心放心。”他淡淡地说:“也不早了,让我们再打一回,我就回老家结婚算了。” 然后向少女突进,两人各自卷起一阵交错的风,再次纠缠起来。 坠落持续。 风景在眼帘前被拉成长长的形状。 我、志筑仁美,不想就此死去。 “谁来、救救我……” 然后-- 如玻璃被打碎般的声音,于我身前幻化出人影。 “--” 无法说出话来。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你呼唤了我,从者--Archer现身于世,请你下达指示。” 那是无比绮丽的声线,如歌如诉得像母亲的耳边温婉低语,让我有种深刻莫名的感觉。 “……” “无法说话吗......这也是当然的,那么,先解除眼前的危机吧,好吗?” 有着金黄色卷发的少女 她拥着我,腾出另一只手从衣领解开缎带,轻巧地摆弄着。 如魔法般张开一个黄色的大网,在距离地面一小段的距离下承托着我俩。 “说起来,我的Master啊,你为什么会在半空中飞起来呢?你看起来不像懂得气流操控的魔术师吧?是遇上什么不避不行的险境吗?” 称自己为Archer的她笑靥如花,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问。 “……”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点事要说给你听。” “嗯。” 当我点点头,正打算冷静下来细心聆听的时候。 --她却闭起双眼,把脸靠了过来。 那、那个! 碰、碰在一起了! 额头。 然后我脑袋一阵奇怪的感觉流窜着,混乱中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字句。 “圣杯战争”、“万能愿望机”、“令咒”、“从者”、“御主”、“魔术”之类...... 还有-- “似乎有两个Servant在上面战斗着呢......”她若有所思地往楼顶看去,忽然停住笑容正声道:“那接下来,就请Master妳给予下一步指示吧。” 面对着略带催促意味的请求,我决定-- 1. 回到楼顶 2. 先撤退吧 註解段: 1. 燃料气体泄漏事件,到底还要在冬木市重演多少次呢... 2. 似乎在型月世界以至本同人,都存在着“红茶统一战线”这么隐秘的组织...这啥啊 3. 市立见泷原中学教室的透明设计令人很在意。另外关于一年前的保健委员...怎么啊... 4. Samantha是《I Am Legend》中男主Robert Neville(Will Smith饰)的爱犬,本名为Abbey的女狼犬,据说Smith在拍摄时超喜欢它。 5. M4gery…美国人在网上对只有半自动功能&16寸枪管的AR-15之戏称……这里是指片中男主使用的Colt公司的Model 6920(Law Enforcement Carbine) 6. Fate线二爷的结局,就是在这里…… 7. 海报卷轴啊,某人曾用这种东西和枪兵对抗呢...
  9. --Fate(Last)-- 第一章:Last Light 1/ Day 1/June 10 Friday -@933 我们学校的暑假来得比其他学校都要早,大概七月中旬就会开始,至八月末结束。 换言之,距离市立见泷原中学的第一学期告终还有一个月。 据说有些地方如美国,暑假长达二至三个月,但毕竟学期的设置有所不一,所谓学年度间的悠长假期,对于我们这个国家的学生来说只是种美梦。 那是个平凡的清早,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新闻。 “以下是有关邻市的新闻,冬木市近日治安恶化,在短短的两周间已经发生了最少五宗涉嫌恶意造成天然气泄漏及持械伤人的案件,据警视厅所说,他们怀疑有不法份子企图引起市民恐慌,但确实原因依然在调查当中……接下来是在本市的现场报导,在见泷原市风灾迎来一周年的今天,于中央长廊的旧址正举行悼念仪式,该场发生于翌年的超强风暴为见泷原市带来了超过百人死伤,部份房屋及大厦倒塌,至今学者们依然无法解释这场超乎异常的破坏的由来。然而,其掠夺过的痕迹依然存留在仍未清理好的瓦砾、以至受灾者的心中。参与此次悼念会的数百名前受灾者、遗属及群众,纷纷以鲜花及泪水于这次纪念日中致以最深切的哀悼。市长在宣读悼词的时候,承诺一定会尽快重建见泷原市,令市民走出灾难的阴霾之中……” 听到新闻的内容,我不禁皱起眉。 “哈啊……” 面对着这种事情,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说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别说什么悲天悯人。 只是自己始终无法像别人那般抱着“看过就算”的态度。 这一切大概都在我心深处埋了刺吧,说不定永远也无法挑出来去掉。 “如果每次都那么着紧的话,那么人类是很难活下去的。” 完美的自圆其说,完美得无法指摘。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无需在意,很多人都是这样主张。 尽管如此,这种观念对我来说却没有多少实感。 我确实很清楚,名为志筑仁美的部份并不喜欢这样,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根本无法反驳不是吗? 细想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异常者……原本,我们应该遵着某种被广泛认同的机理运作,和机械中的齿轮一样,不按正确的方向去转动就会出问题,和别的齿轮产生冲突。 那会被人称为“故障”。 那会被人称为“异常”。 被哪个看到之后,或者说,被观察到你的不协调以后,就无路可退了。 那会令人恐惧,然后人们会想办法消灭恐惧。 可想而知,如此影响社会这个庞大的整体性机器运转的部件一定会-- 【被否定】 【被排除】 【被卸下来】 ……很自然地想下去,然后-- 不禁咬起牙来,背上发寒。 不过-- 绝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思考这种事情。 “什么啊,仁美原来是在想这个啊,太奇怪了吧。” 会被人取笑吧,被当成同是异常者看待,被认定为站在了那一方,再也不能维持自我。 不能再想下去了,大概是谁告诉我。 也许只是我不够成熟,将这一切不应放满在脑海的东西剔除,无法好好处理,属于我的不正常。 就那一点点,仅此而已。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怎么奇怪的人。 …… 时事新闻的部份早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完结了,电视屏幕正被天气分布图所覆盖。 把注意力从电视移开,放回餐桌上。 虽然放着食物的碟子早就搁好,可是我在等另一样东西。 “仁美小姐,请用茶。” 老管家虽然已经一把年纪,可是端盘躬身等一连串的动作依然清脆俐落、犹胜当年。 “谢谢。” 轻轻地点头致谢,我看着琥珀色在骨瓷杯中微微荡漾,便呷了口递来的红茶。 熟悉的花果香和适中的温度,和往日并无半点差异,老管家的冲泡手艺从没失准。 不期然向窗子望去,半透明的薄纱帘子切割着日光,照射在深绿色的大理石地砖,泛起一片浮光。 我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这想必是名为幸福的味道。 似乎是看到我满意的表情,老管家向我展现了和蔼的微笑并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我。 撇开电视传来的讲话不论,那么家中就只有我用餐的声响。 忽然想到,老管家服务了我们志筑家有多少年呢? 我在记忆中进行搜索。 ……没记错的话,是从爷爷那一代就已经开始了,这样计算一下,也有四、五十年。 真是好漫长的工作呢。 我们志筑家似乎有着这样的传统,由同一个管家负责继承人的日常所需,直至他(她)成长为止。 虽然也想过若然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什么的……然而回到现实,我只能是家中的独生女。不用说,父亲和我都是在老管家的看顾下长大。 我的性格、擅长的事、不擅长的事、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三围等等,他都一清二楚。 ……呃,不--最后那个还是忘了比较好。 只有自己和管家住在大而无当的居所,在没什么特别的清早,吃着标准的英式早餐,喝着空运过来的大吉岭,活脱脱是个深闰大小姐的模范。 这时的我在想,这样的生活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吧,我已经想像到那是怎样的境况: 在司机拉开豪华轿车的车门后步入会场,盛装出席某个贵族夫人的生日酒会。 在晶亮璀璨的庞大水晶灯所闪烁的昏眩光晕下,抓住长长的杯柄呷着不清楚年份,只知道很贵的香槟,以脸上不变的微笑和各式各样的人谈笑风生。 就这样,毫无意义也无需寻求意义地,以志筑家千金的身份在交际场所中来往穿梭,在接踵而来的面子应酬中度过我的一生。 这不是我所期望的,虽然父母从没明言过我去这样做,但我心底明白我背负着这种身份就必须谨守位置,即使是不存在所谓的期待,我也想尝试努力回应。 我明白的。 我明白的,我知道那是什么一回事。 即使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为世上许多的人所向往,也许听着我这番不谙世事的“公主论调”,会有人恨不得把我揪出来痛骂我的不知足和伪作清高,可是那是我真实的感受,若然凭我本心去表达的话-- 这种日子,还真是乏善可陈得可怕。 身为这一层面的人必须习惯了伪装,戴着看不穿的面具。 思考和行为是割舍的,在外人看来我的脸部表情瞧不到什么端倪,没有读心术的话大概也不会知道我在想着什么。我拿起叉子戳住划有十字口的小蕃茄,准备放入口中。 但是…… 一年前。 那一场风暴、那一次灾难的前夕。 市内的公寓所发生的事。 思绪自然地浮现出她的面容-- 元气系的性格、薰蓝色的清爽短发。 “!--” 叉子失去承托后狠狠砸向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蕃茄不动声息的滚过平滑的桌面,掉到地毡。 管家一连串地蹲下、用餐纸捡起小蕃茄、丢进垃圾桶内,几乎没有发出仕何声音。 我用手盖住脸庞,默默地咬着嘴唇,默默地强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向我笑着抱怨餐桌太长的那个人已经不再存在。 这大概是我一手造成。 是的,我选择了那一条路,就应该背负起那之上的罪。 毕竟到了现在,就连去道歉也是不可能,受再多的煎熬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在心中不断跟自己说,已经不可挽回了,一切都已经是昨日,不可能去更改。 这是我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尽管如此模糊化很卑劣,但我只知道再追究下去的话,罪的意识一定会渗满脑袋,负罪感会把我完全压垮。 我会无法再直面世上的一切,那日后仁美的视界中只会刻上赤红色的孽,一点一点地充斥着,等到刻满的那时……那就是终末。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不要再想了,好不,回来吧…… 这种自我暗示似乎很有效。 本来如翻江倒海的情绪,过了大概一分钟就平复了。 让自己变得冷漠,人只要变得冰冷起来就能面对压倒性的暗,再多的具现也会被僵住。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抓起叉子,将碟子上剩下的炸蘑菇、炒蛋、熏肉等等一下子塞进嘴里硬咽下去,简直就是闹别扭的小孩。 接着,执起杯耳,一饮而尽。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接过老管家不急不忙地递过来的包包,在他为我打开门前我没来由地抢先将手放在木制的门把上。 他停住了脚步,就像一开始就没打算干什么。 “不用车吗?小姐?” 听得出来,他的语气着蕴含着关心。 我只是一直盯着被抓住的门把,最后摇了摇头,略带颤抖地拉开大门。 我的家在北边。 如果在前往位处西南方的学校,最快捷的路线就是穿过坐落于优越位置的中央公园。 嗯。 就是眼前的-- 啊啊,已经不再存在了啦。 石头旁本应长出不知是欠缺修剪,还是故意为之的青绿小草,我确定那在昨天还是存在的,可是现在只余下平整的路面。 我所说的石头,正是那些乱中有序地排列,形状不一的大石。 多半是设计师的匠心,它们围括出一条环绕整个公园的蜿蜒小河,镜子般反射着灼热的阳光,让波光粼纹在其之上载浮载沉。 树荫一直延伸开去,却大多集中在行人路外,我用手稍稍遮着毒辣的太阳,却挡不住从林缝间穿透而下的白光。 如果是黄昏的话,这公园就会化为一片橙红色的世界,炎热不再,取而代之的微凉的风和令人着迷的恬静风景。 下意识地看着腕表,确认一下时间。 很记得,两年来的每个上学天,也在这个时间驻步于此,我一般都会比约定的时间早到,还被她笑我的守时可怕得像个瑞士人。 事实上,我没有刻意地去守时,与其说那是作为志筑家千金对人的守信和礼貌......倒不如说是我的个人嗜好。 比起让别人等我,我更喜欢等待别人,尤其是从视线的一端看着熟悉的轮廓渐渐靠来,脚步和呼唤声一下一下的拉近,那确实给我一种莫名的高扬感。 嘛,那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恶趣味吧,我想那也许是一种变相的幸福。 等待我重要的朋友。 等待、等待。 途人、多半是同校的学生不断擦肩而过,而我却没有反应过来。 等待、等待。 一直等待…… 直至我醒觉自己早就停下脚步、站在路中心已好一会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我在干什么呢?迷惑地把周遭都扫视了一遍。 明明我等待的人……一个、也没有。 所以、为什么我要停下来? 难道到了这分这秒,我还在不知羞耻地眷恋着往日嘻笑的时光吗? 我到底,在等待着谁? 某人乐天的身影再次掠过脑海。 我紧握拳头。 直至指尖深深地陷进掌心,感觉到痛、感觉到为止。 ……为了摆脱不安感,我甩了甩头,用双手拍打了脸颊好几下,让自己清醒起来,迈开比平常大很多的步伐,融入上学的人流中成为他们一部份。 -@967 学校。 我们三年级的课室占据着四楼全层,虽然有电梯贯通全座建筑,看着那人满为患的模样,我转向了楼梯的那一方。 缓缓地、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 距离四楼只差最后一步,却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直觉地回头,脚步却踏不稳,踩空了。 赶忙尝试抓住扶手,不然肯定要摔狠狠的一跤。 “呜哇--!危险危险。”似乎是拍我肩的人惊叫起来,感觉双肩被慌忙地托住,避开了一劫。 站稳脚步后,我立时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故意拖长声音说:“早乙女老师,你这是......吓得我不轻呢。” 早乙女和子,我们的班主任一对上我的视线便困窘地垂下双眼,向我露出苦笑。 “咳咳……清早的上学时份可不能那么没精神呢!仁美同学。” 她旋即扬了扬眉,好像是特意提高了声线。 “早乙女老师,你的本意我是明白的,不过也请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去为我打气啊。” “诶……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原来这样不行啊……” 看她一脸懊恼,我似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不得不开口。 “其实呢,早乙女老师,我是不怎么明白你说我没有精神啦……” “妳也没有否认啊。”她又微笑起来反问:“不是吗?” “这完全不成理由吧,早乙女老师。” 我没好气地回答。 “脚步。” “--诶?”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皱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人的心情是会反映在步伐上,低落的情绪会走出沉重的脚步,相反高兴的话就会走出轻快的脚步。” 她极其理所当然地说出来,流利的程度叫人难以质疑到底她是否随意说说。 “哈……” 我的内心有那么简单地反映了出来吗? 我开始思索起来。 “啊,糟了!我的教材……”她边用稍显不协调的动作跑下阶梯边道:“抱歉啊,仁美同学,我忘了东西在教员室,失陪一下,那么、一会儿课堂上见。” 我只能点头,愣住了好几秒,然后顺其自然地叹息,向课室走去。 “啊,仁美,今天有点晚呢……” 跟同学们打过招呼后,我放下包包,拢了拢头发后在椅子上坐下。 “仁美仁美,妳有看昨天的《歌喉自豪》吗?” “看了啊,藤彩小姐的和服装束依然是那么漂亮呢……” 一阵寒暄过后,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陆续回到座位。 托着下巴,往隔壁的课室望去。 教室的外墙是透明的,可以随时观察邻班的状况。 虽然说有不少人不喜欢这样,好像说是没什么私隐似的。 在我看着的方向-- 上条君的位子是空着的。 他正在欧洲诸国进行着巡回演出。 在短短的一年就重拾过去因伤患而无法继续的小提琴,琴艺的水平之高是得到大家的认同。 因车祸致残的左手,在被医生断定为不可能治好的情况下,一下子恢复过来。 简直就是--魔法…… 嘛。 怎会有魔法这种东西呢? 我噗哧的笑着。 那么,这绝对是奇迹吧。 希望他重新执起琴弓之人的祈许,所谓意志聚合的奇迹。 下刻,值日生的叫喊打住了我的思考。 “站立--老师早安--坐下。” “诶诶诶,对不起,老师来晚了”从走廊奔入课室的早乙女老师一脸抱歉,没几秒便抖起精神:“那么,课堂开始!首先……” 上条君事故后期间,我因为学务繁重,无法到医院探望他……不,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怕和某人碰到。 即便如此,在每一个晚上,我都在为上条君而祈祷。 想起来,的确呢……恐怕,那人也是这样吧。 呐、一定是,神大人听取了我们的祷告,才会出现奇迹吧? 然后,跟往常一样,整整一天的课堂结束了。 我默默地拿起包包,踏在划一蓝色的地板砖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我走得太快,简直就像是想从什么事中脱离开去。 “诶?仁美妳走了吗?我们打算一会儿去蛋糕店呢,一起来好吗?” 就在我快要离开课室的时候,某个同学把我叫住。 我顿住脚步,回头往她们看去,几个人围成了一小圈,她们的眼中有着期待。 本来是打算微笑婉拒的,但是-- ……别人的期待总是令我很难拒绝,我不希望别人因为对我的期待落空而失望。 也许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是过目即忘的事,可是…… 那多半会像锥子那样,刻下印记。 我张开口想要说“好”,却无法发出声音,那硬生生地在喉间哽住了。 陡然,眼前的视界扭曲了。 “----”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脸、光线、声音在眼睛和耳朵里缠结成麻花般的螺旋,环绕着我转动。 到底是空间在旋转,还是我自己在旋转,完全分不清。 我闭上眼帘,大概是以为那会让我好转。 精神不受控地变得散漫,头脑空白一片。 我随手伸去想要按住什么,却摸了个空,扑通一声倒下。 值得庆幸的是不是头着地,不然肯定要起包。 “……” 似乎是有人叫了起来,我大概是被围住了,有人想要扶起我,有人向碰了碰我的额头。 我又……不是发烧啦。 一阵恶心涌上胸前,我重重地咳了几声,却吐不出什么,反倒令自己清醒多了。 奇怪,这明显不是早上的低血压,我的身体一直都不错,小时也没有发过什么意外,贫血也是不可能的。 我微微挣扎起来,重新睁开眼睛。 ……幸好,视力一直正常,也没有出现奇怪的线。 大家紧张和担忧的脸映入眼内,我困扰起来。 “不,我没事。”我听到类似“保健室”的字眼,连忙回拒:“我没什么,只是绊了一跤,真的不用了。” 戴着眼镜一脸精明的保健委员没有放过我,连同几位热心的同学硬是把我搀扶起来。 “没有别的地方不适吗?” “真的没事了。” 我绷着脸认真地摇头。 当值的老师“嗯嗯”的沉吟起来,最后睨视我好一会,总算是把我放过,但是她还是要我多躺一会。 ……实情是我已经躺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啦。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由得感叹自己还真是第一次光顾这里。 我把视线斜斜地投去,发现在这里能够看见连接着主副建筑群的悬空走廊。 夕阳西沉,橘红毫无阻碍地钻过落地玻璃,在柱子上画出了重重阴影。 想到了些无关的事-- 黑色长直发、转校生,晓美焰。 粉色的……双马尾、鹿目…… 鹿目…… 那、是谁…… 一阵强烈的耳鸣袭来。 本来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思绪像被打破的花瓶,碎片般散满一地。 像是有什么外来的东西阻碍我似的。 那视线、是谁的视线。 有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像是有着什么预感般,我向学校的天台看去-- 啊啊,果然呢。 什么也没有。 我想太多、太敏感了吗? ……神经质和我可是距离很远的形容词啊。 就这样,我顺势地按起身,离开了学校。 街道。 黑夜如布幕般渐渐盖下来。 忽然生起不想回家的感觉。 ……不是坏女孩的那种,只是暂时不想回去,那令我有点烦躁。 今晚在外边吃吧。 先给老管家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嗯--就这样,不用守门了,那就这样。” 挂断通话。 那么,接下来,吃饭的地方…… 说起来,午休的时候听同学提起, 邻市新都那边好像有一间不错的法式餐厅。 “那里的招牌菜‘红杏鱼丸’是超--一流的喔!” 这样地极力推荐着,老实说有点心动。 好吃的食物十分讨喜我 不过…… “冬木市近日治安恶化,在短短的两周间已经发生了最少五宗涉嫌恶意造成天然气泄漏及持械伤人的案件,据警视厅所说,他们怀疑有不法份子企图引起市民恐慌,但确实原因依然在调查当中……” 我看着腕表确认一下时间。 嘛,才六点多,时间是足够的。 也不是很晚,行人也有很多,只要乘JR来回的话就不成问题。 --嗯,就这样决定了。 同学的推荐没有失误,“红杏鱼丸”果然很好吃。 那一杯名为饮品“深海孤寂”也是一绝,和店家的名字--“你与我相似”一样,很有意境,我猜那是背后是纪念着什么吧。 虽然是倾向小本经营的店子,铺面也不大,但是端送食物女侍应煞是可爱有礼,一头灼热如火的红色齐腰长发,美得很令人羡慕。 说话时还会露出小虎牙呢。 尽管店家和冬木駅有一定距离,我算了算是差不多十分钟的步程,不过这次可以说,确定那耗费的时间是值得的。 那么、现在-- “回去吧。” 我满心欢喜,甚至有点痛快地说着。 在店子出来后,走在街灯映照的道路上。 无法否认,吃饱了人就懒散起来。 虽然知道很贵,但我还是想省下脚步召计程车的,可是…… --这并不寻常。 我确定过了--将近九点。 没有人。 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听说在一桥之隔,以住宅区为主的深山町只要过了八点就不会再有行人,但这里可是店铺林立的中心商业地带。 走出来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起初还以为仅仅是刚巧没有人走过这条街道。 但是。 一、二、三。 --我连续穿过几个路口。 没有,什么也没有。 无论是途人还是车子,一切活动着的都不存在。 ……连风也是死寂的。 灯光也是晦暗的。 我感觉自己被世界遗弃了。 唯一一次有过类似的感觉就是在儿时,和父母失散了,到处都是陌生的人和事物,害怕得要哭--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当时的我最后还是忍住了,死命噙着泪,明明眼眶载满了却硬是拚命地按捺。 我很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坚强,毕竟那时的我实在是太小了。但是我到了现在依然无法好好描绘出那种心情,要追溯的话也多半是不可能。 据说我那想哭没哭、死命鼓起来的样子把老管家吓呆了一阵子,然后引得他噗哧地笑了。 说到底,那跟现在的一切还是差异很大。 要写实地形容,现在的情况和那套经典作品《I Am Legend》没两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请给我光盘版的结局,电影版什么的我不喜欢。 忽然在想,今天是什么庆祝节日吗?可是瞬即觉得自己很愚蠢。 六月啊……那不可能、今天的的确确只是平常的日子。 大家都去哪了? 我向着虚空发出无意义的疑问。 微风在吹着,有点冷。 温差很大呢。 我抬头来。 圆月高高地挂在夜空,明亮且绮礼,仿佛连月球的斑驳坑迹也清晰可见。 然后,视线自然地滑落到新都最高最大的大厦,在一点一点地闪着的红光旁。 --看到了什么,荒唐、不相称的东西。 稍稍反射着目光。 太远了,不可能看得清吧。 但是-- 当我尝试看得更清楚的时候,周遭的景物像是摄像头般、模糊,中间的身影刹那间放大,影像变得更清楚了。 也许对于旁人来说她是融入在朦胧晦暗的阴影,因为他们都看不清楚。 但是,只要在这夜的月色下就不可能错过。 --那真是......堪比皎月的存在。 白银色的护甲,只要有光,就是耀目的存在,看着的人只会静默。 金黄色的发丝编成了长长的麻花辫倔强地拂舞,紫晶似的眸珠冷冷地注视着眼下的一切。 就身影来看不比我高很多,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矮小,倒不如说那样的高度才是适合不过。 手中执着一杆鸢尾花旗,于半空中扬长飘摇。 这个…… --是叫作cosplay没错吧? 可是,在楼顶cosplay? 她身处的地方,仿佛只差一步就要掉下去。 要通知警察吗?可是怎样说?说有一个人穿着cosplay服在大厦边缘自寻短见吗? 当我放松一直仰望的目光时,强烈的刺痛向我双眼袭来,泪水也快要冒出来了。 我单手掩着眼睛并拿出手机,打算按下一、一、零的之际。 我停住了手的动作。 --吃了一惊 这什么啊?竟然没有讯号,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广阔无遮掩的视野,只有零落的写字楼矮矮地排列在眼前。 “----” 我再没有多想,只懂往大厦的方向奔去。 已经没有时间了! 当我进来的时候,大厦的自动门开启。 踏在带有消毒剂气味的地毯,是灯火通明的招待大堂。 --如我所料,空无一人,取而代之迎接我的是缓滞地凝住的空气。 这种粘腻的感觉异样得想吐。 这样,绝对很奇怪。 到底这个城市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生起想回去的念头,也许回到那个间店子就好。 毕竟没有狼犬Samantha伴在旁,我的手上也没有M4gery。 压下多余的恐惧,我按下按钮 十层……十五层……二十层。 感觉到老旧的电梯和纯粹吊挂起来的铁箱子没有分别,缓慢而吃力地爬升。 三十……三十五…… 电梯最终停在第四十层,随着一声象徵着“到了”的机械音,缓慢地将门倘开。 我踏开脚步,向两边看去。 空间无光,只有黑暗霎时侵袭全身。 我往左侧一拐,原因是微弱的光源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一道玻璃门静静地闭着,门把旁的墙身嵌有亮点红色小灯的刷卡器,我朝里面瞧了几眼,只发现一列普通的办公室。 --奇怪了,这不像是楼顶啊。 然后转过头,直接往另一边的尽头走去,只见立在身前的是一道防烟门,旁边的墙上,写有小字“-->往楼顶(50/F)” 我气得猛一跺足。 “这是什么设计啊!?” 感觉被谁耍我了一记,我气愤地推开门,加紧脚步往上直跑。 没办法了,现在只好一口气冲上十层楼了。 这对刚吃饱又不擅长运动的我,还真是--
  10. --PROLOGUE-- 身处很高的地方,就会联想到跳下去会如何。 这是很普通的事,我想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想法,毕竟带着冲动去做事、想前往挑战禁忌之类也很合理。 或许正因为是再平常不过,有许多人都选择在俯瞰的视界下了结自己的生命。 我猜那是种逃走。 死亡,或者说,将生命结束。这说不定是目的的一种,所谓的求死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理所当然的事。 绝对可以成为停止思考的理由,我们总喜欢用类似的话去说服自己不要再想,这也算是一种心理的规避机制。 怎么说好呢,有时候太依赖它们的话就不可能找到突破,比起别人所构建的,自我的所谓墙壁其实也没有想像中那么牢固。 绕过也好,直接了当地破坏也好,尝试强迫自己追究下去的话,就会发现当中的分歧点。 到底,从现实中、不如意的事或哀伤中抽离为目的,还是透过自我杀害,到达人生的结末才是目的,所谓死之本能[Thanatos]的存在? 当然,无论目的有无也好,只要高度足够,死亡就可以被确定为结果,没有多少痛苦。 然而-- 我没有自杀的念头,也不想飞起来。 可是我的确在楼高五十层的俯瞰坠落途中。 这是没有尽头的深渊。 不敢往下看,看着意味着死亡的地面不断与自己缩减距离,那种感觉一定会很可怕。 眼脸在发热,视界一片朦胧。 镜覆上了水气,眼前只存在漫反射的世界。 ……无可否认,这样下去会连自己的死亡也无法直面、亲眼见证,但是真的去看我大概会哭出来。 【从始至终,都是这样,自顾自地悲伤】 周遭的景物快速地在眼前掠过,失去了意义,变成扭曲的光和影。 风根本无法承托我的身体,让我在半空如布偶般摇晃。 猛烈的震荡早就令我失去知觉,四肢承受着风压的冲击,仿佛在落下没多久就从躯干脱离开去了。 我一点一点的,奋力地伸出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手,尝试在半空中抓住些什么,阻止我落下。 很明白那是徒劳的,可是那是我唯一的希望,要说可悲的话那的确蛮可悲。 什么,也没有。 是的,这毫没意义。 那么,倒不如一直掉下去吧。 闭上眼睛,想像接下来的模样。 后背撞上沥青地面,脊椎断成算不清的截数。碎骨裂开刺进了肉,了无生气的身体被绞成碎片。 手足不正常地横摆,像个一动不动的舞者,呈现着不再变换的姿态。 被挤压出的红施施然向外流淌,最后化成一滩朱色,就像是不久前天上下过了一场血雨。 哈…… 再过一会,自己就会七零八落地变成乱糟糟的东西。 真是,惨不忍睹的死法…… 但是-- 不断坠落的躯体,渐渐沸腾起来。 就像有千百条虫子在血管中蠕动着。 又宛如全身都成了一个大滚锅。 心脏的跳动已经超乎异常了吧。 【很痛,很辛苦。】 为什么? 明明没有受伤,胸口却为着什么而疼痛着。 【好像有什么不见了。】 已经快要摔得七零八落,却要提前接收那种可怕感觉。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脑海里环绕着咒怨,像雾那样无法消散。 不。 全力地、否定。 我不想死。 即使承受着再多的痛苦,人类还是希望能够活下去。 是这样吧。 “不要!!我、不想……谁来……?” 声嘶力竭地叫喊。 然后。 一阵强光之后,出现了。 就像是、魔法般。 在我眼前-- 出现了一个少女。 束袖衬衫下是皮马甲和短裙,仿如几个世纪前的火枪手。 头上戴着小小的羽毛礼帽。 我竭力地向她伸手,艰难地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救我……】 托帕石般淡雅的黄色眼睛愣住,变得更深邃了。 她的视线投往更遥远的彼方。 不过,那只持续了一瞬间。 “--真令人熟悉呢……这句话,我曾经听过喔。” 她绽出笑容。 美好,但带有一丝苦涩。 温婉清澈的声线,彻底包围着我。 亲切得感觉到热度,让人不得不平静下来。 当中一定是蕴含着什么力量吧? “从今以后,你愿意和我一起战斗下去吗?能够留在我身边吗?” 虽然还是在掉下去,可是。 恐惧感消失了,悄悄地…… 总感觉,只要我确定地回应,她便会一直守护着我。 为什么那时候的我那么笨呢? 真的好后悔。 只是,那刻我的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自觉一开口就会破坏眼前的美丽,仅能默默地点头。 我想,若果我把心里的话向她确认,那一定能把她微笑的时间维持得更久。 “遵从汝愿,吾以Archer之姿现世,永远留在你的身旁,作汝先锋,当汝后盾,为汝奔走,助汝夺得圣杯--于此,契约成立。” 话毕,她紧紧地把我拥在怀内。 我惊讶于那种微妙,然后归于平静。 金黄色的卷发轻摆,风的死寂不再。 她的怀内很温暖,令人不忍离开。 原来是这样啊。 ……我,得到了拯救。 拯救者与被救者的关系? 还是说,我们都是被救者呢? 当时的我还没有得到答案。 时间在这刻凝住,不真实的停滞像是幻觉。 纵于我知道之后的一切总会远去,没有什么会永恒常在,正如世事的不断更替。 但是,在我最后一次闭上双眼之前……不,即使那刻真要降临,也不可能从我的记忆中剥去。 那是我毕生所憧憬之人。 所以,只好-- 心中许愿:绝对,要让她得到救赎。 这就是对她的回报。 --街道上五光十色的霓虹,不掩她、弓之骑士的瑰丽。 月下,我俩坠向最深处。 注解段: 0. 以后也大概会有这种仿摇光(http://bbs.sumisora.org/read.php?tid=10902622)的东西。至于实际的意义嘛,我也不太清楚,对剧情理解应该没什么大影响吧…… 1. 在俯瞰风景里,无论是章节名还是橙子口中,都反覆提到"Thanatos"和"Hypnos"这两个字词。真要深究的话,应该是指在希腊神话中由黑夜女神 倪克斯所生的孪生兄弟:Thanatos(死亡)是死神,Hypnos(睡眠)则是睡神。前者在冥界掌管死亡,而后者拥有使人神睡眠的能力。 2. 顺便一提,大家所认知的催眠[Hypnogenesis/Hypnosis],词源就是睡神Hypnos,延伸去说的话,人的催眠状态就会易受暗示的状 态,尽管不同人的可催眠性(即易受暗示性)有所不同,然而一致的是只要通过催眠疗法[Hypnotherapy],很多心理性的疾病都可以得到治疗或缓解,大概这也是人的一种自愈本能,不过这也导至了巫条大楼的坠落事件…… 3. 如果从心理学层面去看的话,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中,Thanatos是指死之本能[Death Drive],弗洛伊德主张每个人都拥有天生的自我摧毁的本能倾向,向别人攻击也就是将这种冲动投向他者的表现,然而倘若这种行动失败碰壁,人类就很容易回归基本,以摧残自身等方法企图自我消灭(如自杀),巫条雾绘就是其中一个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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