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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画卷(写作练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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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很难讲这幅画卷究竟是什么样的。有人从书柜中把它取出,左右的卷轴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画幅是死亡的、固定的、毫无变通的。从左向右拉开卷轴,画上的景象却由无序归为有序——客人离开餐馆时,桌子比先前还整洁;垃圾被扔到街上,但转眼便一扫而净;浪花冲向了沙堤,可沙岸瞬间恢复了原样。当叶子从树上落下时——叶落成行,犹如天上的鸟,飞翔成阵;烟囱里飘出笔直的烟雾:水汽与烟垢分离——后者轻轻地飘入街角的垃圾桶。破碎的花瓶上,断裂的碎片跃起,重返它们的位置,拼好的花瓶严丝合缝,有如新生。[/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画轴从左至右打开,这动作为画幅增添了秩序——秩序是组织、是合一、是加强。画轴如一副弓箭,秩序的箭头由左穿入,从右抽出。[/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轻抚此画,观者若有所思。听说如果从右至左打开这幅画,世界便会归于混沌与黑暗——画中的时间了无意义,未来与过去则更是分不清楚。画面会一通模糊,一如缓慢堆积在树梢的雾霭,而能依稀辨认出的景物则更像随意摘取的场景,各自为政,互不相干。[/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画中的世界里,家里脏乱的人悠闲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等着秩序的力量将他们地板上的灰尘轻轻拂去,把他们褶皱的衬衣熨平,理清繁乱的文书。行色匆匆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与家人一同野餐消遣一——秩序会整理他们的账务,处理他们的日程,安排他们的会议。杂物可以随意扔在包里,不久以后,它们就会分门别类自动归档。[/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顽皮的孩子不听长辈的劝阻,将画轴从右至左猛地拉开,他看到的是别样的风景——在春光中,人们往自己的庭院里堆放垃圾,在地板上糊满污泥,摔坏木桌木椅,砸破完整的窗户。人们尖叫、狂笑、吼叫。每个人与陌生人整夜纵欲,终日豪饮。人们疯狂地自暴自弃,受不了秩序的重重相逼。,[/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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