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东方同人】挖坑（卡夫卡风格，慎入）

[蓝带章鱼]

 

 

[align=center]挖坑[/align][align=center]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友情提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本文为全年龄向，但是不利于身心健康而且没什么价值。有心脏病、高血压及SAN值不高的亲们请勿欣赏，如发生意外责任自负。读者若在阅读过程中感到乏味或不适，建议通过直接关闭、吐槽或狂喷等方式缓解，作者同样不对可能造成的伤害承担任何责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以下是正文，意义完全不明。[/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 [/align][align=center] [/align][align=left]“担心被杀的话只要挖坑就好了。至于后果嘛……我怎么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八云紫[/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1[/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八云紫一大早来到博丽神社找灵梦打发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愉悦的消遣方式。太阳才刚刚升起，紫本以为懒散的巫女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可没想到灵梦正坐在神社地板上喝茶。比这更意外的是魔理沙也在场。小魔女身旁还有一把不知哪儿搞来的铲子插进土里，看起来十分不协调。[/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偶哈哟民那。这么早就凑到一起了，很精神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听到紫的问候，灵梦手上的茶杯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而魔理沙则双手插在胸前背对着灵梦，一副刚吵过架却还想发作的表情。两人眼眶红肿，面色铁青，似乎一夜未睡。无形的敌意筑成一道墙挡在二人之间，被敏锐的大妖怪感觉到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八云紫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笑着问：“怎么了，小俩口闹别扭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魔理沙猛一回身，激动地说：“紫，灵梦想杀了我！”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什么？”妖怪有些出乎意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就是要杀了我，没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小魔女的答复不禁吊起紫的胃口。妖怪贤者迫切地希望接下来能发生一些事情，最好是吵架、干仗甚至Nice Boat等人类负面情绪的集中爆发。由于妖怪的生命太过漫长乏味，欣赏别人的痛苦和荒唐行为就成了紫最大的乐趣。如果一切和平，她今天还得费点精力想象如何挑拨两个小女孩之间的关系，好观看她们的冲突和愚蠢表现呢，现下反倒省事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的眼角微微翘起：“这么有趣？”[/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真的想杀了我，因为我少给了她一块钱！”[/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魔理沙显得十分气愤：“昨天晚上我们~@#￥%来着，今早算账时她要收我十万元，我只给了她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为的这个她就要杀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你为什么不把那一块钱给她呢？不过是块铜板，凑个整数也方便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因为……人家是常客了啦！”魔理沙涨红了脸，“哪有不给常客打折的道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可不对。讨价还价要是失败，就该老老实实按卖家的出价交钱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凭什么我得和别人一样给灵梦十万！如果别人~@#￥%的话无论多少钱我都会给足，但是灵梦要多少我就不给多少，多个子儿我都不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饶是紫见多识广且居心叵测，听到如此荒唐的言论也不禁皱眉。巫女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喝茶、发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忍不住责问魔理沙：“你凭什么这么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凭什么？凭我是魔理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小魔女理直气壮地反问：“不行吗？我和灵梦玩的时候还不够？~@#￥%的次数还不够？参加的祭典还不够？解决的异变还不够？有谁比我和灵梦交往更多，那就可以比我出更低价，就算天天免费和灵梦~@#￥%我都不管！”[/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样啊……紫的嘴角不禁露出笑容。有意思！这个小魔法使竟因灵梦在~@#￥%的事情上不偏袒自己而吃醋，并且通过如此畸形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灵梦的关切和占有欲，人类果然很有趣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怎么和杀人扯到一起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转身面向还在淡定喝茶的灵梦，眼角透出一些责备——当然，那是装出来的，为要假装自己很公正，不偏袒强者。[/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问：“博丽，身为巫女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个小姑娘说你要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扫了一眼魔理沙身旁的铲子，冷冷地说：“我怎么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魔理沙气得把铲子一下子从地上拔出，狠狠摔到地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不知道？别骗我！你知道你当然知道！”小魔女暴跳如雷，“你要杀了我！就为了一块钱，你都要杀了我！看你那嘴脸，一副喝茶锈汤的臭德行，明明就是在想该怎么算计我才不会被老妖婆看到……好啊！我让你个变态巫女杀我……我就站在这里，你上啊，啊？你杀啊，我都站了一夜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好啦好啦，不要激动，要和谐，要有爱，爱。”紫拍了拍魔理沙的头，“不就是一块钱嘛，火气不要那么大，我替你还了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行，不能便宜了那家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算我替人类给巫女缴赛钱，行了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魔理沙这才稍稍息怒，一屁股蹲到地上休息——她也很困乏了，可就算这样她还是不愿意和巫女一起坐在屋子外面的地板上，脑子里的愤怒和被害妄想丝毫没有减少。紫优雅地走到赛钱箱旁，从兜里掏出一枚铜板。人类在情感生活中的自私愚蠢使妖怪贤者在心里偷着乐，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温和，让人一点也瞧不出她的恶意。[/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八云紫刚准备投币时，突然感到手臂被一股极大的力量震到，而铜板却恰好掉进了箱子里。妖怪不禁捂着疼痛的胳膊四处张望，然后发现自己身后的地上多了一颗阴阳玉，应该是巫女抛来的。这时紫才发现，刚才一直毫无生气的博丽灵梦此刻却怒目圆瞪，手握御币，一副干仗的架势。[/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别打赛钱箱的算盘！”灵梦大喝。[/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你误会了，我是要……”[/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给我离箱子远点，不然杀了你！”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看看，你不仅要杀我，就连老妖婆都想杀！”[/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魔理沙猛地站起来咆哮了一句，却很快因供血不足而晕眩，又慢慢坐下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谁敢动我的钱，就要死！”灵梦威胁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就是想杀我们，别找借口！”站不起来的魔女两腿开八字坐在地上，不甘示弱。[/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巫女根本没听进去：“我再说一遍：谁敢动我的钱，就要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一群偏执狂……妖怪悻悻地向后退了几步。博丽巫女看到妖怪屈服了，便慢慢坐回原处恢复了刚才死狗般的脸色。紫的心里不禁对这个巫女产生了一些鄙夷，但这种鄙夷同时使紫比刚才更加兴奋起来：人对身外之物的执念居然可以使其完全丧失理性，连性格都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而个体之间的相互不包容和交流障碍竟能够严重到这种程度，这是她很少见到的光景，实在太愉悦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但是这时紫却想到了一些问题：如果两人真的吵架、绝交、打架或者Nice Boat了，那是否又有些简单乏味？还有，刚刚自己明明有机会让灵梦和魔理沙为了区区一块钱大打出手，可不知怎的阻止了她们。所以自己的愉悦可能有别的原因。[/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妖怪仔细审视了一遍自身动机。她开始察觉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原来并不是人类的痛苦本身，而是痛苦背后的内涵，即客观世界和人性的扭曲与混乱。大妖怪唯恐天下不乱，只有不停地目睹宇宙和智慧生命的日渐崩坏、精神沦丧，她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价值而不自我了断。因此，必须要使这种混乱和邪恶能够持续下去，而若要维持它们，就不能允许世界上的苦难过度吞噬人们的肉体和精神生命，那样将缺少承受苦难的载体。正确的做法是：一方面利用秩序和善良有限地治愈苦难所造成的创伤，另一方面又同时将混乱和邪恶伪装成虚假的秩序和善良，并且欺骗大家相信那才是真正在缓解大家痛苦的良药，就像一些毒贩送给中央之国地方官员的“添加了多种名贵滋补中草药的养生毒品”。实际上，它产生的效用和海洛因并没有本质区别，刺激、上瘾而有害，只是不会像后者那样容易把人毒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所以妖怪决定用不正确的方式帮助两人解决眼前的冲突。由于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纠纷实在鸡毛蒜皮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毫无逻辑，妖怪构思了一个奇妙的解决方案——以荒诞对荒诞。当然她并不是想真正解决问题，只是要图个乐子；而且比这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想法无论是内容还是动机，都比眼前的冲突更加荒诞。紫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方案而不是别的。不过话说回来，扭曲和混乱的本质不就是排斥理性、排斥规则吗？对于邪恶者来说，理性和规则只是帮助他们更好地违抗秩序的一种工具，但是理性的守序本质是永远和真正的混乱格格不入的。另一方面，这个世界上无法解释的现象还太多，人们很多时候都只能把太多的决定权都交给直觉、本能，和许多未知力量所造成的表面上的随机性。因此除了上帝，没有人可以充分反驳紫的这种行为艺术，哪怕是那些最邪恶最明智的人都不能。[/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此外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只是想找乐子的话，与其精密策划，还不如把事物的大部分掌控权都交出去，只是大体确定一个方向更好，这样往往会产生一些意外的惊喜。尤其对于以混乱邪恶而非守序邪恶为目标的八云紫来说，这比制造黑幕更加令人向往。如果一切都有秩序，一切都可以预测，世界就真是太没意思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拾起刚才那个被小魔女当成出气筒的铲子，在魔理沙面前蹲下说：“我想到一个阻止灵梦报复你的方法。”[/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什么？”魔理沙眼前一亮。[/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挖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说着，把刚才那把铲子递到魔理沙面前。然后她径直走到神社庭院前的沙土地上画了一个直径十尺左右的圆圈，用脚尖指着圆心的位置。[/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么大的坑，向地下刨个三四尺，这样灵梦就不会报复你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等等……这也太荒唐了吧！再说凭什么要我挖？”[/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也不知道，但好歹你还欠着灵梦一块钱不是吗？人与人之间要想相处得好一些，自我牺牲总是必须的吧，更何况面临被杀的是你。”[/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至于说为什么挖坑能避免报复。”狡黠的妖怪闪过一丝茫然无奈的眼神，“我不知道原因，也无法预测可能导致的结果。换句话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就避免灵梦报复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这种方法是可行的……对，归根结底只要‘我认为可行’就可以了。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算什么理由！”[/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既然谁也不知道，那么就先做做看，甭管做什么，做总比不做强。这个世界太复杂，很难预先完美的规划。所以大家都习惯于先行动再思考，往往是做着做着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魔理沙咬着下嘴唇，琢磨紫意义不明的话。虽然对紫并不信任，但是她似乎开始领悟到自己刚才的愤怒与被虐妄想毫无意义，紧张的面孔逐渐放松下来。过了一小会儿，小魔女露出坚定的表情，拾起铲子走到紫刚才画的圆圈奋力挖土。[/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紫调侃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已经不为被杀这事纠结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哦，为什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魔理沙一边弯着腰把铲面踩进土中，一边说：“因为我现在正破坏灵梦的院子，我该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果然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我之前都没想到呢。”紫微微一笑，“那么为什么非得用挖土的方式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因为铲子在这里。”[/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铲别的不行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认为可行就行。”[/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顿时乐坏了。果然，与其故意给出错误的建议，还不如给予人类一个荒唐到连自己都不想清楚的指引，然后任凭他们毫无节制不讲章法地滥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那将带来更有趣的结果！果然混乱就是比秩序好，感谢上帝赐予我们自由意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妖怪贤者对刚才的游戏感到非常满意。她回头看还在喝茶的灵梦，得意地说：“博丽，现在你还会报复那个小女孩吗？你看她正努力挖坑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怎么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博丽灵梦放下茶杯，面无表情。[/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2[/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由于上次教唆魔理沙挖坑的经历十分愉悦，八云紫再次来到博丽神社，看看能不能让别的少女也挖坑，并从这种无厘头的举动挖掘出新的内涵，找到更大的人生乐趣。这回她选择的时间是晚上。妖怪穿过鸟居，视线很快就被面前一堆醒目的篝火所吸引。火光照亮了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两个人影，贤者看到巫女正坐在火堆旁边似乎在烤着什么，而红魔馆缺乏威严的吸血鬼馆主则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头顶上的ZUN帽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脸。上次那把熟悉的铲子此刻正立在篝火旁边，可能一会儿要用来清理垃圾，妖怪觉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阿拉阿拉，有烧烤会也不邀请我，不够意思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虽然注意到了气氛不太对，但是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她还不能马上进入正题，于是微笑着走近两人。当她走到离火焰不远的地方时，一股略呛的气味扑鼻而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你在烤什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凑近巫女身旁的用来装食材的竹筐，不禁大吃一惊——博丽灵梦拿来烧烤的除了饭团以外竟然全是大蒜！对于吸血鬼来说那可是致命的玩意儿。比这更让紫惊讶的是蕾米莉亚的反应。吸血鬼背上的翅膀都被熏蔫了，可她还是蹲在地上纹丝不动，而且是处在逆风的位置。女孩子的抽泣声，时断时续地从蕾米莉亚的帽子底下传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喂，你是不是疯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大妖怪一把抓起蕾咪，粗暴地将她抓起来——救命要紧，吸血鬼若是死了就不能继续折磨她了。蕾米莉亚抗拒着，可是萝莉体型挣扎不过大妖怪更强的膂力，连拖带拽被拉到远处。紫这时终于看清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脸，那与其说是被大蒜熏的，更不如说是哭泣的模样更合适。大妖怪试图在吸血鬼身上找到点什么能力封印或是中毒的标志什么的，但是在摸索了一圈以后，她发现吸血鬼一切状况正常，没被巫女下De-buff——老实讲，紫有点失望。[/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说蕾咪啊，你不会是想要自杀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要杀我，灵梦竟然要杀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蕾米莉亚一反强气高傲的常态哭着，哭得是那么伤心。[/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啦！”[/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感到既兴奋又奇怪。兴奋的是挖坑的机会又来了，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最近总碰上这种事——对灵梦毫无逻辑的被害妄想。难道老天爷怕她想不开，专门向紫提供一些少女以满足她不可告人的目的？[/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紫对蕾米莉亚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许能帮助你。”[/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家里那么多事，人家好容易跑出来找灵梦玩，可没想到灵梦要用大蒜杀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蕾米莉亚哭哭啼啼，就像被抛弃的小怨妇：“晚上我从咲夜监视下偷偷溜出来找灵梦，没想到她今天的晚饭竟然是烤大蒜！”[/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也许是巧合吧。”妖怪不以为然，“你要知道灵梦吃不起别的东西，能就着烤蒜吃饭团，这对她来说已经是美味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不管！”蕾米莉亚更伤心了，“为什么她不说，人家好给她带些红茶！为什么她不去找人家了，为什么，为什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应该带吃的才对吧，再说了谁没事去红魔馆，那么危险的地方……”[/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一定是恨我……对了！她最近好像和那个黑白好了，不……那个人偶师，还有她们家手办……哎呀呀呀呀呀！你们都讨厌我，我死给你们看好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蕾米莉亚说着说着就要奔回篝火旁边继续闻大蒜，如果不是被紫阻止，恐怕她最终会把一大包大蒜通通吞进肚里。八云紫之所以要这么做并不是出于好心，因为她还希望蕾米莉亚能够挖坑呢；不过就算不挖坑，她总觉得让吸血鬼死得如此稀里糊涂实在是乏味。女孩子为了所谓爱情投江上吊吞鸦片的事件妖怪见得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多一个蕾米莉亚也没甚大不了，顶多死法特别一些而已。上次的魔理沙事件很不错，主要是因为她和灵梦闹矛盾的动机相当特别，而且黑白魔女在冲突中表现出的攻击性和顽固不化使妖怪印象深刻。可这次的实验对象似乎也太没品了，看起来不是块能够带来乐趣的好材料。为此紫不仅感到无聊，而且有些怀疑挖坑这门高深的行为艺术是不是适合这个吸血鬼。[/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拿歇斯底里的红魔馆主毫无办法，妖怪贤者只好无奈地耸耸肩，转向还在烤大蒜的博丽巫女。[/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说：“你的大蒜恐怕把这家伙的脑子搞晕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巫女没有理她，全神贯注地看着一串串蒜瓣渐渐变黄、变焦。[/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继续说：“作为巫女，你就为幻想乡做点自我牺牲，到别处去烤吧。我劝劝她。”[/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依然没有反应。[/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有些忍不住了，走到博丽巫女面前想要把大蒜移开。然而巫女一待妖怪弯腰拎起竹筐的一角，就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掀竹筐旁边盛着余烬的簸箕。还在冒着火星的碳灰飞向八云紫，大妖怪顿时被呛得涕泪横流，掩面逃避。[/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离我的大蒜远点！”巫女恶狠狠地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博丽，你吃错药了吧！”紫有些生气，刚才那一下搞得她满身狼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谁敢动我的大蒜，就得死！”巫女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再说一遍，谁敢动我的大蒜，就得死！”博丽灵梦龇牙咧嘴，做狮吼状。[/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妖怪干笑两声，她被这个不可理喻的巫女有点惹毛了。然而不待妖怪发作，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哭声便从刚才吸血鬼的位置传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要杀我，还要杀紫！灵梦要杀我，还要杀紫！”[/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吸血鬼流着泪，竟然跪到地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把我们杀了吧灵梦，求你了！”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真是太荒唐了，太不可理喻了！巫女对物质的变态执着和吸血鬼荒唐的反应，一切都如此相似，和上一次如此相似！意识到娱乐的时机已经成熟，紫的满腔怒火顿时化为乌有。妖怪一把抓起篝火旁边的铲子，另一只手拉住蕾米莉亚，向远处迈开大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走，我们去挖坑！”紫字正腔圆，就像红色中央之国的播音员。[/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哈？”蕾米莉亚吃了一惊，紫匪夷所思的表现使她忘了哭泣。[/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滔滔不绝：“挖坑，能锻炼身体；挖坑，能陶冶情操；最重要的是挖坑不仅可以防止报复，而且能使你喜欢的人喜欢你！”[/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为什么？”蕾米莉亚不禁问道，脸上还挂着泪痕。[/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回答，语气中透出的肯定态度令人吃惊。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妖怪的脸上完全不具备应有的困惑，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不知道”本身就是答案，而且是比一加一等于二还要让人信服、颠扑不破的真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蕾米莉亚不禁破涕为笑，既像是被紫的行为中表面上的自相矛盾逗乐了，又好像是真的是领悟到了什么。不等笑意褪去，她便抢过紫手中的铲子，跑到紫上次划过的圆圈处开始干活。为什么选择那里，为什么那个圆圈的痕迹还留在那里，还有为什么圈里的土看起来就像是从来也没人翻动过，这些紫和蕾咪都不知道，但是她们也不认为自己需要知道。过了一会，吸血鬼忽然像是在地上看到了金子，发出一阵怪异的欢呼。[/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哈哈哈哈，我终于明白啦！”[/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蕾米莉亚干劲十足地挖着，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只要我在这里躺一辈子到死，灵梦就开心了，就不会想着杀我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妖怪贤者听到吸血鬼的谬论，“扑哧”一声笑了。想不到蕾米莉亚也有这样的悟性！八云紫发现自己原来低估了这个看起来毫无威严的吸血鬼，别看她只有500岁，天资倒是很聪颖。紫为此也更加确信了一点，那就是个人的理性有其局限，永远不能彻底洞邃这个精深奇妙的世界。智慧加添，徒增愁烦，愉悦的真谛在于不思、在于作恶、在于混乱、在于率性而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时灵梦已经烤好大蒜，开始大吃起来，仿佛刚才的冲突和她毫不相干。紫被巫女饿狗般的表情逗乐了，戏弄道：“博丽，还想杀蕾米莉亚吗？她挖坑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怎么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巫女嘴里塞满饭团，含糊不清地说着。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食物。[/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3[/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八云紫第三次来到博丽神社寻求愉悦，并试图继续对挖坑这种荒诞行为的本质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这回她刚从裂隙里跳出来，就看到萃香倒在神社前面的空地上，动也不动像条死狗。那把阴魂不散的铲子笔直地插在土里，立在萃香身前，好像墓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玩什么呢小鬼？”紫随便打了个打招呼。[/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救命！”[/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听到友人的声音，萃香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向妖怪贤者跑去，就像正被暴力查抄的无证商贩在向城管哀求呼救似的。以往萃香偶尔会用这种方式卖萌，然后紫就会让小鬼扑个空，等她失去平衡后把满满一桶搀着老干妈与芥末酱的永和豆浆倒在她身上——这是个令人身心愉快、百玩不厌的游戏。但是这回情况却不同。经历过了魔理沙和蕾米的古怪事件，紫这次没有躲避，而是至少敷衍地抱住萃香，做出个慈母安慰婴孩的样子。[/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怎么了？”紫语调轻松，根本没被萃香的恐惧所影响。[/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要杀我灵梦要杀我灵梦要杀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小鬼没注意到紫玩世不恭的眼神，只顾自己战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在炒豆子！炒好以后要用大豆黄豆纳豆日本豆哎呀不管是什么豆子她就是要杀我要杀我要杀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果然又是被害妄想，只不过前两次的表现形式是愤怒和悲伤，这次则换成了恐惧。不管怎么说，每次都毫无头绪，毫无逻辑，甚至毫无意义……[/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感到有些乏味。她漫不经心地环视着，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四周空无一人，没有戴着面具的鬼巫女，没有混乱邪恶的蓝带章鱼，也没有什么恐怖的武器化幻想乡。倒是炒花生的香味和声音从厨房阵阵传来，应该是灵梦在做饭。至于铲子为什么会出现，有可能是为了种豆子，也可能是埋死狗，谁关心呢？反正萃香这酒鬼死了还给幻想乡节约粮食，无所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冷静些，小鬼。”[/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抬头欣赏厨房上方升起的炊烟，慨叹道：“贫乏巫女终于改善伙食了，她有时中午只能啃地瓜的，连麦饭都吃不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不管！我肯定她现在不是在做饭，而是要杀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对人家做过什么坏事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没有啊！我不过就是每天和灵梦抢米饭吃，偷喝在她供奉神明的御酒，又把她借我穿的巫女服剪成尿布送给香霖和不死鸟生的小宝宝……对啦！我想起来了，我还把她的赛钱偷偷拿去买‘小心肝’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无语。[/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嘴上不说，但咱知道她一定怀恨在心！灵梦从来不炒豆子，今天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呀~”[/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萃香突然失声尖叫，眼睛刹那间睁得溜圆，惊恐地瞪着厨房的大门。刚才不过是热油暴沸的声响大了一点，可是小鬼却草木皆兵，好像听到了博丽巫女兽化后的咆哮。[/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已经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小鬼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怕！她是巫女，可怕的巫女！她有着可怕的面孔，可怕的四肢，可怕的毛发，和可怕的爪牙！紫，救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里什么也没有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要来复仇，她要来复仇了……啊，不要！”小鬼发出杀猪般的惨叫。[/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冷静些。放松，深吸一口气‘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要复仇了！看在我被你泼豆浆学狗叫的份上救救我吧，紫！”[/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哇……”萃香竟然吓得哭起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好好好……”[/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看到小鬼被恐惧扭曲到几近崩溃的程度，紫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就像她在中央之国某电视台少儿频道看到的葛炮那样。[/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故作温柔地说：“灵梦不会伤害你的，我带你去厨房看个究竟……”[/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要！她会杀了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放心，有我在。”[/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一边用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抚摸小鬼的头发，一边走向远处的厨房。这家伙真她妈沉……紫在心里暗暗骂道。如果不是为了更大的乐子，大妖怪早就想冲进厨房取出满满一屎盆花生扣在萃香头上了，如果是加了足量芥末和小米辣的怪味花生更好。可现在她还得暂时充当个奶妈。想到这里，紫的心里就窝着一股无明业火。[/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过妖怪倒是想起了一个同时泄愤又安慰小鬼的小方法。她前些天和萃香一起去看望过森近霖之助和藤原妹红生的小宝宝。当时萃香如前所述送了几块原料不正确的尿布作为礼物，而自己教了宝宝一首从中央之国某电视台少儿频道某节目听到的奇怪的儿歌，还送了她一套唱儿歌时的Cosplay天线装。这首歌萃香似乎很喜欢，喜欢到连刚才的惨叫都是按照其上阙的格调发出的。紫不禁露出嘲弄的神色，轻声哼起意义不明的下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就是熊，我就是熊，棕色的衣服毛茸茸……哈，有一只可怕的狮子要抓我，但是你抓不到……”[/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萃香蜷缩在紫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而这时紫也已经打开了厨房门。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两人瞪大眼睛，只见博丽灵梦果然正热火朝天地翻着菜铲。炉灶火力十足，巫女汗流浃背，上身只有一件裹胸布。尽管噪音相当大，巫女还是察觉到有人站在厨房门口。不过她只是瞥了一眼，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继续炒她的花生，一如既往的冷淡。[/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看，萃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指指前面的巫女，然而实在是太热了，衣着繁复的大妖怪不得不赶忙用手袖擦汗。她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让萃香一个人挖坑去。但是在目的达到之前她还得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说：“火烧的这么旺，油放得这么多，用来杀你可一点也不经济实惠。”[/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是她炒菜的水平不好！”[/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再不好可是全乡最贫乏的巫女啊，没有理由这么做的。”[/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不信！”[/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要紧，我们进去看看。”[/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摸摸萃香的头，径直走到巫女旁边想和她近距离寒暄几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炒的花生好香。最近你这儿~@#￥%的生意是不是很好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死妖婆！想吃我的花生，没门！”[/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随着一声大喝，大妖怪只听见“哐”的一声，脑袋顿时嗡嗡作响，连哪边是天花板都分不清了—一一记锅盖被毫不留情地砸到她头上。还不等紫做出进一步反应，脸盆砧板炒菜锅甚至是菜刀等种种物事便像弹幕一样向妖怪飞来。幸亏紫很快恢复清醒，否则两只妖怪都得被扎成刺猬。妖怪贤者抱着萃香逃出厨房，身后传来巫女“敢吃我花生的都得死”的咆哮。[/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我们完了，灵梦连你也要一起杀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小鬼伏在大妖怪的肩上瑟瑟发抖，对着紫的耳朵叫：“你拿了灵梦的花生！”[/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冷静，我没拿！”[/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就是你，你偷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放P，灵梦会饿的！”紫大声骂道，感到不可理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不管，饿死就饿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有病！”[/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要死了要死了！灵梦要把我杀死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发觉巫女没有追出来，步子渐渐慢下去。她感到乏味透了，毕竟再一再二不再三，又是一个无聊的轮回。然而有了前两次的经历，这次她条件反射般地意识到娱乐的机会又来了。想到这里，大妖怪来了个急转弯，朝着逃命的相反方向跑回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喂，紫，你要干嘛！”[/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小鬼焦急地说，她拼命地想要挣扎出紫的怀抱，但是却做不到。紫毫不理会萃香的哀求，取走铲子匆匆跑到前两次挖坑时标记范围的那个圆圈的位置上——没时间考虑为什么那个圆圈还在的原因了。紫猛地扔下小鬼，把铲子递到她手里。萃香懵了，不知道紫想做什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妖怪贤者大声命令：“如果不想被杀，就立刻挖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哈？为啥？”小鬼听到如此无厘头的建议，露出错愕的表情，甚至忘了逃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别管那么多，想活命快挖！”[/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萃香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决定相信老妖婆，开始用鬼的力气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凹陷。看着友人笨拙的动作，紫假装焦急催促着，可是心里却有些无聊——这个成天给自己灌酒，脑子不大好使的小鬼是否会像之前魔里沙和蕾米利亚那样产生些有趣的反应，她的心里并没有把握。小鬼还在拼命地挖着，好像把这举动本身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然而在求生本能的刺激和专注的精神下，她的思维越来越明晰起来。突然间，萃香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好像知道自己已经化险为夷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知道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小鬼用力把铲子插到土里，大声说：“只要咱立刻把自己活埋，灵梦就不需要杀我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太棒了，老妖婆，我果然没看错你！”小鬼继续欢呼，“你是咱的救命恩人，老娘迟早要请你喝酒！”[/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啦……”紫头一回实话实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别装蒜！老娘知道你这家伙就爱故弄玄虚，哈哈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感到有些尴尬。尽管萃香好酒乱性，紫却察觉到有着千年经历的鬼王其实远远比人类魔女和吸血鬼有着更高的悟性，而她的发现好像反映了隐藏在这个世界背后的一些可怕事实，以至于自己不知为何没办法像前两次那样笑出来了。妖怪回忆了一下这三次相似的经历，没有感觉到之前的愉悦，反而隐约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抬头看到巫女正不紧不慢地走回神社主厅，嘴里嚼着花生，忍不住开口问道：“灵梦，你会杀萃香吗？她正在挖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巫女听了稍稍惊讶了一下——类似的问题老妖婆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可是她还在继续追问，这说明紫在这一点上对巫女的看法非常关注。为了表示对妖怪贤者的尊重，博丽灵梦把手中的花生放回盆里，以前所未有的态度严肃地回答了一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怎么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随后走进客厅吃饭，不再理会紫和萃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4[/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八云紫最后一次为挖坑这事来到博丽神社是在三天以后的傍晚。神社这次和以往不同，除了一直在喝茶的巫女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人，而前三次出现的铲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不同寻常的死寂笼罩了整个院落。不过这并没有打搅八云紫的兴趣，她对着巫女挥手打了个招呼，似乎早已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又似乎完全不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来看你了，博丽。”紫说，“圆圈还在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巫女没有理她，继续喝茶。[/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妖怪笑了笑，她并没有指望巫女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紫太了解这个性情偏执的巫女了，她只是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以便通过这种微小的得意稍稍缓解下由于神社缺了一个人所造成的空虚感。话说回来，自从魔理沙、蕾米莉亚和萃香在这里逐一挖过坑以后，博丽神社的人气和香火变得比之前更加惨淡了，连妖怪都似乎不太愿意来这里宴乐；还有，这几天幻想乡里也好像少了什么人，有些缺乏活力的样子。恐怕这和紫这几天的行为艺术有关，需要调查一下。[/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在直觉的继续带领之下，紫一下子注意到了那个被人类、吸血鬼和妖怪逐一挖过的区域，外面的圆圈标记依然还在，而这回区域里的土则像是被人翻过又埋上了的样子，比周围的颜色稍稍深了一些。妖怪并不对这事感到惊讶，既然被刨过，那么自然就会有区别，至于到底是人还是狗刨的，那就无所谓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走到圆圈外面，张开一道间隙，命令道：“蓝，挖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汪，汪！”[/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式神八云蓝从间隙里跳出来。这位幻想乡的日常管理者居然一丝不挂，像狗一样边叫边爬到圆圈中心，然后像狗一样用强壮的四肢挖起土来。尽管这并不是件什么愉悦的差事，蓝大人的脸上却浮现出陶醉的表情，九条尾巴止不住地乱摇。她的嘴里散发出刚刚吃过大蒜的气味，同时拼命地放着屁，好像是先前吃多了豆子；妖狐脖子上挂着的几块铜板也在叮当乱晃，不停地响着。过了不到十分钟，她便刨出了魔理沙、蕾米莉亚和伊吹萃香的尸体。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三具尸体都还完好。尽管它们早已冰冷，可依然没有腐烂，连表情都熟睡般的平静。而且在尸体上找不到任何受过伤害或中毒的痕迹，根本看不出少女们是怎么死的。[/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抬头看着博丽巫女，问道：“你对她们做了什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怎么知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灵梦表情冷漠，似乎根本不关心少女们的死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妖怪贤者笑了，但笑容却有些勉强——这并不是因为她找到了少女们的死因，事实上她既不知道也不关心；而且这些女孩子们的死虽然出乎意料，但也多少在情理之中，并不是那么的让人震惊。真正令八云紫感到不安的是：这几次挖坑的过程虽然愉悦，但是随着一次次的深入探究和少女们越发荒诞的表现，她洞察到了这种行为艺术所展现出的一个非常致命的内涵，那就是混乱邪恶背后隐藏的秩序。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每次都能顺利让少女们挖坑？为什么每次挖坑，少女们都能产生一些奇怪的体会？为什么这三次的经历极其相似？大妖怪这才发觉在冥冥之中，有一种她所不知道的力量正在操纵着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尽管无法用理性解释，尽管看起来毫无逻辑，但是它实际上在引导着人们朝着一个确定的目标前进。[/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过这力量究竟要带领我们往何处去呢？想到三位少女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和她们的命运，大妖怪不禁感到脊背一阵发凉。[/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就是——毁灭。[/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紫觉得总该唱首挽歌稍微纪念一下这些死去的少女们。略加思索了一下，她在妖狐的屁股上打起节拍，轻声哼唱起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年轻时乐生又求爱，甜蜜的味儿时在怀，每逢寻欢取乐地，我的脚板跑得快。那知年岁不容情，拐杖劈头打下来；一跤摔在墓门前，墓门恰巧大张开！”[/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是《浮士德》最后一幕中，魔鬼们为双目失明的老年浮士德挖掘坟墓时唱的。大妖怪尤其喜欢这段歌词，它对人类毕生追求愉悦最后却往往在绝望与荒诞中死去的辛辣嘲讽，常常使紫感到身心舒畅。当然紫早已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正因为追求愉悦而走在这条同样的道路上。而且她所追求的愉悦并不健康，比一切普通的有灵生命追求的都更加病态，更不正常。妖怪更是不敢想象，当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可避免的结局——毁灭，有朝一日临到自己头上时，自己会作何感想。[/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过大妖怪已经不愿意去深究这愉悦究竟是一种自虐般的快乐还是对现实的逃避了，因为那已经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唯一支柱。比起漫长的生命，爱和秩序所带来的温暖是那么的有限，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计；而它们又频繁地被人性的伪善与自私，还有客观环境中各种不可抗力的因素所毁灭。这使秩序善良在八云紫眼中变得不名一钱，最终被混乱邪恶带来的毒品般的刺激感所取代。[/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毁灭既已命中注定，至于过程——无所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更何况别人的死，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想到这里，妖怪贤者便释然了。她从间隙里掏出一块石板插进坑中，然后吩咐式神把土埋上，总不能让尸体暴露在外被野狗野猫吃掉吧。看着坑被逐渐填平，妖怪又想到石板得题几个字，不能像无字碑那样非主流。不过究竟该写些什么呢？当然这是难不倒大妖怪的。八云紫略思索了一下，便运起妖怪的力量，用手指在大理石洁白光滑的平面上印下一个大大的汉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坑[/align][align=center] [/align][align=center] [/al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