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林菲尔德 发布于五月 28, 2013 分享 发布于五月 28, 2013 · 只看该作者 于是这是修改后再发出的文章,之前发表的是In the North Front,不过哪部是在没有大纲的情况写出的部分,而且因为时断时续,有些地方的梗接不上,于是就显得BUG很多。 因为不大能忍受这点,尤其是再重读了自己写的内容以后,于是决定全部重写。 以下是序章和第一章,感谢版主与各位读者的支持。 链接到点评
斯普林菲尔德 发布于五月 28, 2013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五月 28, 2013 · 只看该作者 序言: 在人类已经消失,只有人类的技术片段式的残留了下来的时代里,海洋与大陆已然改变。大海,成了石油般的黑色,成了污浊不堪,仅仅只是用于提取能源的场所;陆地上的生物则已然消失,只剩下了充满了石油,依靠雾蒙蒙的天空之中偶尔落下的阳光,以及从地中榨取已经为数不多了的养分来苟延残喘。 在这样的时代,名为MRs的机械生命体控制了这个世界。MRs的含义是Machinic Races,他们在人类文明的废墟之中复苏,并以旧时人类文明的国家为其的基础根据地,慢慢发展着。 渐渐的,一些MRs集团发展的无比强大,另一些却只是原地踏步,于是,强大的MRs集团征服了弱小的MRs集团,扩大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到了最后,整个世界的格局,却又和最初人类的那时候差不多了。 不过我们的故事不会那么大,因为我们的故事只会局限在欧洲这块而已。 这个一写在写的故事发生在历法算下来大体是1942年的冬季,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过去称作芬兰,现在被德意志MRs称为是北线的地方。在这个时间点,德意志和在1926年末的华沙攻略战中相遇的苏维埃是最大的敌人,而血腥的战斗每日都在东线的库尔斯克,普罗霍罗夫卡这些地方上演着。 相较之下,北线是个相当和平的地方。这里的驻军疏于训练,边境两边甚至偶尔还可以过来彼此串串门分享一下先进经验。 在东线先进的重型装甲单位和快速装甲单位每天都在展开残酷血腥的拉锯战的时候,北线却装备着落后五六年的老式装甲在边境上天天沿着固定路线打着哈欠巡着逻;在东线的战斗几乎每天都在上映着你死我活的戏码时,北线的战斗却是双方在边境两侧互相甩榴弹,谁被甩到了也不过是拍拍装甲,一个甩尾的小事,到时候,德意志的回基地喝啤酒,苏维埃的会基地喝伏特加,和乐融融的就像是一家人。 是啊,北线真是个安逸的地方,就是偶尔有个战损都不会有人当回事——无非是那个倒霉鬼,又或者只是“战损”。当然,或许我说的太过分了,有时候,也是会有比较像样的战斗的,但是那太少了,就像要从海里找到活的陆生恐龙一样困难。虽然如此,在这个地方仍然有这么一些人,把“打仗”当成了一件像模像样的“事情”去做。 我们的故事,便从1942年的冬季,在竖长的北线南部开始了…… 链接到点评
斯普林菲尔德 发布于五月 28, 2013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五月 28, 2013 · 只看该作者 “……呼,呼……” 暴风雪呼啸着席卷了大地,掀开了本就不坚固的土壤,将尘埃自岩盘的监牢中带出,一并兴风作浪着。远处的群山在风雪中只剩下了模糊不清的虚影,这广袤无垠的雪原,已然成为了举目望去,一无止境的雪海。 "呼……哈……呼……哈……” 阿尔佛雷德,掸了掸防尘面罩上沾染着的灰尘,擦去了护目镜上的风尘,扣了扣实自己的军帽,随即将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弓着腰,在这茫茫然的雪海上艰难的步行着。他的悬挂深深地陷入了厚实的雪地之中,每一次抬腿,关节都在发出一阵刺耳鸣叫声——这是在早先时候的袭击中受的伤,他的每一次行走,每一下抬腿,也因此而艰难无比。 但是,阿尔佛雷德必须要走下去,即便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啊……!” 阿尔佛雷德突然气力不支,踉跄着,差点倒在了雪地上。他肩上背着的战车主炮及时卸了下来,滑到了他的手中,他猛的将主炮的炮口往雪地中一捅,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他喘息着,抬起了头,眼神坚毅地看向了西边。他的右手颤抖着伸向了腰间,从中取出了一根桶装的金属物,这是机油罐,一种在战场上使用的补给品,使用时只需要往腰间对应的圆槽捅进去,即可补充MRs活动所必须的液油,用上去和打针是差不多的。 “滋——” 伴随着一阵液体汹涌喷出的声音,阿尔佛雷德呻吟着,被金属护甲所保护着的肉体也随即涌出了一阵暖意。但是伴随而来的却又是一阵无力感,这是使用机油罐必然产生的副作用,直到油液输送到全身为止,肉体都暂时无法恢复过来。 仅剩的力量似乎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肉体了,而阿尔佛雷德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他的眼睛疲惫不堪地眯了起来,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视野此时更是被糊在了一起,就像是调色板上那与其他颜色混在一起,显得混沌不清的“白色”。 但是,阿尔佛雷德却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倒下。他的身体微微倾斜,撑在了主炮的炮座上,这样,就使得他不至于倒下去了。 “……呼……呼……” “不能倒在这里,不能倒在这里……” 暖意已经涌遍了全身,阿尔佛雷德的喘息声已经平稳了许多。他捂着悬挂连接处紧急处理过的伤口,原本涣散的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一个信念,一个信念坚定地扎根在了阿尔佛雷德的头脑之中,这信念诞生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却无比深刻的植入了他的脑中,以至于,即便是这狂傲的尘雪也无法让这个青年就此倒下。 “我……我……” “我……要活下去……” 阿尔佛雷德如此地想着,那双嵌在如女性般柔和精致的面容上的眼睛,也瞬间透出了希望的光,显得坚毅了起来。他拎起了自己的主炮,一瘸一拐地继续走了下去。 “因为,那是约定啊。” —————————————————————————————————————————————————————— 北线的上午是无比明媚的,相比起本土那终日看不见阳光的都市,这片土地受工业的影响要轻得很多,尤其是在冬春之交,温度开始回升,积雪开始融化,暴风雪也渐渐少了的这个时候,这,可真都是极好的。 当然,对于北线的大兵们来说,要在天天说教的上司的那张臭脸的笼罩下享受美好的春光,那可就只是妄想而已了。 一阵机械发出的噪声混杂在积雪被推开的哗啦声中在雪原上传了开来。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以三个为一组,两辆带头,总共是十一辆涂着白色的雪地涂装的德意志MRs在雪原上奔驰着。九辆配置着三号装甲,装备着绰号为橡树桩子,古早的75mm KwK 37 L24型短管榴弹炮,他们分成了三个小组,呈三角状的护在了最前方的两辆MRs的后方。 而在前列的左侧,是一个配置着四号装甲,装备着中规中矩,但是非常实用的75mm KwK 39 L48型坦克炮的MRs,他的侧装甲上虽然生着锈,正装甲也满是弹痕,但是却有至少十个击杀环,是个老兵。 而在四号的身旁,则是一名配置着罕见的三/四号装甲,同样装备着75MM KwK 39 L48型坦克炮的MRs,不过与四号不同,他的装甲显得太过干净利落,似乎是近期才刚换上的。 这些MRs有着红色肩膀的统一涂装,这样的涂装,据说在过去是只有精锐部队才能使用的,但是随着帝国部队的改编,到了1942年的时候,红肩已经沦落成了这些二三线的部队使用的涂装了。 “这种时候出来巡逻,真不愧是铁面的切林佐,可真够死板的,”在公用的通讯频道中,型号为三号坦克的温尼尔如此地抱怨着,“这大好时节,不在基地晒太阳补充能量,倒是出来吹西风,这下我可羡慕死了,那群该死的大爷38T啊!” “得了,你也少抱怨了,没看见小少爷在吗,”战龄老一些的卡斯本则不放过任何一个开玩笑的机会,他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在队伍最前列的两辆坦克,耸了耸肩,“人家可是要立战功的,可是有队长撑腰的人啊,你竟然敢不出来陪驾,人家的老爹大笔一挥,送你去东线享福啦。” “好了,你们两个玩意闭嘴,我们在苏联人的边境上巡逻呢!”切林佐中尉在频道里大吼了一声,两人随即噤了声,而频道里则传来了一阵阵的欢笑声,春游一样的吵吵闹闹着。 切林佐中尉叹了口气,他切断了频道,随即转向了身旁的少尉,“……少尉同志,您做的是很好的,不需要为这些人烦恼。” 而那位面容像女性一样柔和的少尉,面对切林佐中尉的安慰,眼神却依然显得阴晴不定,整个人透出着一股阴郁的气息。他没有理睬中尉,只是赌气似的加速着,冲到了切林佐的前面。急速转动着的履带激起了一大片的雪花,他们夹杂着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刺眼的白光。 切林佐中尉看了看在自己前面的中尉,叹了口气,他切开频道,将阵型变为了十字。在听见了不是没干劲,就是没好气的回应之后,看着前面连频道都没进入的少尉,切林佐再次叹了口气。 应该说,这个叫做阿尔佛雷德的少尉,实在是一个麻烦。 正如卡斯本所言,阿尔佛雷德的身份不可谓不高,他刚刚好,是管辖着北线的佛利德李希·冯·高登巴姆少将的儿子。对于这位少将本人,切林佐,甚至是他背后那些三号们,都无一例外深感敬意。虽然北线自身的性质决定了这里的部队很难有什么大作为,但是这位将军却恰恰指挥了北线为数不多的几次胜仗,扩展了德意志在北线一带的实际领土,更何况这位将军永远都是身先士卒的——别的不说,对于北线的这帮兵痞来说,你光会打胜仗真不是本事,要紧的是你敢喊“兄弟们跟我上”,你还能在喊完以后再喊一句“兄弟们,我提着他们的头回来啦。” 只会喊前一句,那叫傻子;只会喊后一句,那叫抢功;而两句都能喊,那就服气。而这位佛利德李希少将恰恰就是两句能一起喊的。 可是,对于少将的这个一个月前刚来的儿子,大家的想法就不大一致了。 比方说卡斯本,他是个1934年就开始服役了的老兵,说起来战功也不差,但是到头来还是个老旧的三号;而温尼斯和阿尔佛雷德是同年的,结果他自己是老式,人家则是最新式。 这种待遇上的差距,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舒服的,甚至是切林佐自己,偶尔都会感到犯难——客观地说,阿尔佛雷德是个遵纪,严谨,积极向上的士兵,作战水平也是一流的,但是他偶尔也会有死板地遵循教条的问题,而且,他终归是太年轻了…… 当然,卡斯本那个老伙计在切林佐的规劝下,讽刺讽刺也就算了,但是年轻人们,确实是谁都不服阿尔佛雷德。 切林佐如此地想着,不知不觉间,队伍已经行驶到了苏德在北线的边境上。望着在苏联方边境上耸立着的哨塔,切林佐立刻下了变阵的指令,随即,三号坦克们拖拖拉拉地先是散了开来,然后,在切林佐和阿尔佛雷德两人到了队伍的反方向后,他们才慢吞吞地又恢复了阵型,期间,还发生了不同小队间的成员混杂在了一起的事故,这又让切林佐是一阵痛骂。 “好啦好啦,中尉,我们知道啦。” 听着队员们懒懒散散的答复,中尉只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脑门。不过,不管怎么说,最后总还是保持住了正确的队形。 既然如此,似乎也不能再要求的太严了。队长这么想着,也就冷静了下来。 “阁下……这群人可真是一帮乌合之众。” 阿尔佛雷德在这时凑近了切林佐的身边,神情冷淡地瞥了一眼后方后,悄声地说道,似乎是为了发泄之前的不满,他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恨恨。 “毕竟是北线啊,我从没指望过他们会认真起来,”切林佐却习以为常地随口回应道——大少爷这样正经地批判那群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太认真地和他讨论,是没有必要的——然后立刻转移了话题,“不过,少尉,能看见您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在北线,老实说,我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是很惊讶的呢。” 阿尔佛雷德没有回答,他的向左驶了过去,拉开了与切林佐之间的距离,并关上了通信。 “……诶呀呀,又惹他生气了?” 切林佐叹息着,摇了摇头。 —————————————————————————————————————————————————————— 严寒的冬季啊……这真是让人不快。如果有可能,我才不会选择这样的时候,到这里来执行任务呢。 “少女”站立在高塔之上,双手持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正在疾行着的德意志部队。她放下了望远镜,黑色的大墨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但是,如果是可以见到那个人的话,即便让我自投入海,那却也是乐意之至。 她卸下了肩上的122MM D-2-5S型加榴炮,握持着手柄,将炮口对准了他们的后背。 德意志人啊,还有黄金树家族的少爷啊,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我甚至也曾与你们一衣带水过。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为了取悦那个人。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 “诶,暴风雪又大了起来……不过总算是能回家啦~” 温尼尔对着同组的卡尔感慨着,说着,又惯例地带着不快的口吻,黑了一下前列的那位少尉,“少尉同志这下是该歇歇啦,他要是不这么折腾人倒也是个好伙计。” “就是啊,那位少尉啊,就是喜欢出风头,他要是……” 但是卡尔没能把这句话说完,他也再也无法说完了。 “咣,喀拉,哧拉——”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撕裂的声音,温尼尔和卡尔的目光都移向了卡尔的腹部,他们都感到了一阵震惊。伴随着火光一闪,一发122MM口径的穿甲弹从背后贯穿了卡尔的腹部,呼啸着冲了出去。 “卡尔?” 温尼尔不可置信地看着卡尔,而卡尔摸着自己腹部的空洞,他呆滞了。他看了看温尼尔,摇了摇头,似乎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然后,卡尔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倒在了地上,砸在了雪地里,发出了一阵闷响。 “敌——袭!!!!” 切林佐立刻打开了电台大声地嘶吼了起来,随即,所有的三号坦克立刻乱作了一团,甚至连原有的阵型都无法继续保持。 “混账,维持住阵型!少了一个人不要紧,赶紧组成343阵型,全速前进!”切林佐打开了电台,大声地喊道,“不要慌张!那样只会被干掉!” 但是只有卡斯本和其余的两个富有经验的三号坦克完成了切林佐所要求的变阵,那些年轻而缺乏经验的三号们,他们却没有办法做出及时的反应,只能凭战斗的本能向着不知道在哪里狙击的敌人发射榴弹,但是这却反而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温尼尔!给我过来!想死吗!” 卡斯本冲着电台怒吼着,不远处,温尼尔看着卡斯本,朝着他的方向急急忙忙地冲了过去——但是,一发122MM的穿甲弹却在此时贯穿了温尼尔的身体。 “卡斯本!卡斯本!救我,救我啊!” 温尼尔惨叫着,在火焰中倒了下来。卡斯本咬了咬牙,跟上了已经远离了的切林佐队长。而在那片雪地上,慌作一团的三号们,一个又一个地被122MM的穿甲弹击破。他们身上燃烧着烈焰,惨叫着,最后沉默着被风雪吹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焦炭。 而似乎是为了给这场屠杀扫尾,伴随着暴风雪渐渐狂躁起来的吼叫声,雪面被破开的噪声响了起来——是那些在边境上执勤的T-34们,他们也跟过来了!他们一边给地上尚且还在呻吟的三号们补上了一炮,一边朝着正在往前哨方向奔逃的五人追了过来。 就在这时,原本只是和切林佐一起奔逃的阿尔佛雷德突然转过了身,他一边维持着动力向后倒车,一边端起了主炮,将炮口对向了追击而来的T-34们,扣下了扳机。穿甲弹滑过了炮膛,从制退器中飞旋而出,以数百千米的时速突破了空气,朝着几百米外的人影们奔袭而去。 T-34们微微地向旁边侧了一些,炮弹呼啸着突破了雪雾,没了踪影。 “大少爷你又想干什么!快点跑……撤退啊!”卡斯本的声音在阿尔佛雷德的接收器里嘈杂地回想着,伴随着信号不良而产生的沙沙声。阿尔佛雷德一边继续向后倒车,一边从方形的金属背包左侧的弹药架上取下了一发榴弹,他打开了主炮的后舱,将榴弹仔细地对准,推入了后膛之中。然后,他停下了脚步,再次对着远处的T-34群扣下了扳机。 火光瞬间便被越发猛烈了起来的暴风雪所吞没。而数发穿甲弹也作为回礼,从阿尔佛雷德的身边嗖地刺了过去。 “我来给你们断后,你们就安心地跑吧,”阿尔佛雷德一脸平静地对着通讯器说道,不到半秒,如同炸雷般的咆哮声便回应了过来。 “大少爷你的脑子被——” 阿尔佛雷德正想回应,突然,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被撕裂开的声音,阿尔佛雷德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随即单膝跪在了地上,轻声地喘着气。 “……少尉你又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大少爷少逞强了,快点跟我们过来!” “安静!”阿尔佛雷德怒吼着,打断了切林佐与卡斯本两人混杂在了一起,而显得嘈杂的声音。他捂着伤口,咝咝地倒吸着冷气,赶紧强装出一幅没事的强调,坚定而简短地回应道,“除了切林佐队长,我是军衔最高的人。我也是小队里机型最先进的人,我是强者!我有义务要给你们断后!安静地回去!” 阿尔佛雷德急匆匆地说完了这些并不足以服人的话,随即关上了通讯器。他将目光转移到了腿上,一枚76.2MM的穿甲弹直直地,钉在他的膝盖上。阿尔佛雷德喘息着,手颤抖着伸向了那发嵌在了膝盖中的穿甲弹。他握住了穿甲弹的末端,深吸了一口气,屏住…… “唔……额……额……啊啊……啊啊啊啊!” 他猛地一用力,将穿甲弹拔了出来。他喘息着把穿甲弹丢在了一边,然后看向了不远处。T-34们的身影依然隐藏在风雪中,但是已然清晰可见,距离已经不到200M了。他们大约有6人,也就是两个小队的数量。阿尔佛雷德站起了身,举起了主炮,缓缓地试图转动履带,向后倒车。但是,因为穿甲弹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膝盖上,履带的旋转也变得异常艰难。阿尔佛雷德意识到,自己现在只能“走”,而不能“开”了。 “要死在这里了吗?也好,省得他们说我是懦夫。” 阿尔佛雷德如此想着,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他举起了主炮,食指缓缓地扣了下去…… “刷啦,刷啦,刷啦,刷啦。” 但就在这时,突然,四个身影从阿尔佛雷德的背后一个接一个的冲了过去,他们是一辆四号,和三辆三号——肩膀上的红色涂装,在越发稀薄的阳光的照射下,在阿尔佛雷德的眼中显得闪耀无比。 “红肩队……!”阿尔佛雷德立刻打开了通信,“混账!我不是叫你们走了吗!” “呵,大少爷就会说大话,该走的是你啦!”卡斯本的声音在通讯里喊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得了吧,要是让您死了,令尊可得请我们喝茶,然后大笔一挥送我们去东线享福哩。” “卡斯本,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听话走掉吗!”阿尔佛雷德对着通讯器喊道,便向立刻向前,加入前方那些朝着T-34群冲过去的红肩膀们。但是,履带却是彻底的不停使唤了,“可恶,你们慢点,我只要修好履带……!” “阿尔佛雷德,你回去,”切林佐浑厚的嗓音响了起来,“你用不着担心我们,安心地走,我们去去就回!” “但是你们的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至少我要在后方支援……” “得了吧大少爷,你还没搞懂吗?”卡斯本似乎是彻底无语了,即便是听着那声音,都能听出一阵无奈,“我们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才回来的啊,你要是没法安全地回去,你想让我们怎么和少将交代?” “就是说啊,大少爷,你竟然留了下来给我们守后路,我们已经看到了啦。”另一辆三号坦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好了嘛,你不是有哪些雄心壮志的嘛,就这么死了,你也就那点水平?” “你们……”阿尔佛雷德低下了头,沉默了。 “明白了就赶快走!我们可不能保证能拖住对方多久啊!快点!” 切林佐的声音与炮弹出膛的轰鸣声以及苏联人的喊声混杂在了一起,随即,电波中断了。 阿尔佛雷德瞭望着远方,在暴风雪中,装甲带有倾斜度的身影与装备着垂直装甲的身影混杂在了一起,最后,变得难以分辨了。 “……可恶,你们这群自作主张的老东西……” 阿尔佛雷德咬牙切齿的喃喃着,捂紧了通讯器。他并不期待得到回应,但是,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句话说出去。 “给我活着回来啊!” 阿尔佛雷德拖着一条伤腿,向着前哨站的方向,缓缓地迈出了步伐,痛苦,但是坚定地向后方走去。 暴风雪进一步地扩大了。战斗着的人们,与阿尔佛雷德的身影,在狂热地爆发着的风雪中失去了踪影。 ————————————————————————————————— 嗯哼……这四个就算是精锐了吧?换走了四台T-34呢……不过也不堪一击嘛。 少女一脚踹在了已经失去活动能力许久了的四号的残骸上,乐呵呵地哼着小曲。但是在检查时,她却注意到了和剧本不一致的剧情。 嗯哼哼……那个少爷竟然跑掉啦。明明我听说那是个很有自尊心的少爷,看来是看走眼了啊。 算了,不碍事,那家伙是跑不远的。 在这雪原上,没人,可以跑得过我呢。 少女如此地想着,发动了引擎。她在雪上如履平地地奔走着,墨镜后的一双紫眼睛,在雪原上贪婪地搜寻着自己预定的猎物。少女哼着一支《喀秋莎》,步履轻快地溜上了一个小丘,她架起了炮队镜,旋即观察起了周围。 嗯……没有……没有……没有……有……没有……嗯,有啦。 在少女的视线里,一个与T-34一样有着倾斜的正面装甲,但是装备着的却是德国主炮的MRs的身影出现了。他一瘸一拐地在冰原上艰难地步行着,左腿显得非常不灵活。 嗯哼……找到你啦,少爷。 少女微笑着收起了炮队镜,举起了自己的主炮。 —————————————————————————————————— 距前哨还有10KM的距离。对于一个小时就可以行驶55KM的III/IV号来说,原本这并不长。但是,悬挂系统的受损,迫使阿尔佛雷德必须使用缓慢异常的步行模式。但是,即便如此,因为边境距离前哨的距离不算太远,所以就算是步行,也能较快地回到前哨中。 同时,也是托切林佐队长的福——T-34们终归没能追上他。 “还差……一点了。” 阿尔佛雷德喘了口气,感到轻松了起来。但是,阿尔佛雷德突然本能地感到了一阵压力——从背后! 阿尔佛雷德立刻转过了身,但是,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发122MM的穿甲弹便径直地朝着阿尔佛雷德撞击了过来。尖锐的弹头在阿尔佛雷德的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钢铁被钻开的摩擦声,钢铁被撕扯开来的尖啸声——很快,一阵重物摔倒在雪地上的闷响,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着。 链接到点评
斯普林菲尔德 发布于六月 19, 2013 作者 分享 发布于六月 19, 2013 · 只看该作者 时间是1943年1月6日的早上8点。此时,在德意志的北方重镇,曼纳海姆防线的其中一环,卡累利阿要塞的司令室中,佛雷德李希·冯·高登巴姆少将正在座位上翻阅着防线上的各部队所呈上的报告书。大部分报告书的内容都并无特别之处,因此,佛雷德李希很快便把它们放在了一边。 他扶着自己的铁面具,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理论上,防线上的部队每天都会被要求发送一份电报——也就是所谓的报告书——给卡累利阿本部。而随后,佛雷德李希少将会负责阅读这些报告书,并在对各个防线的状况作出评估后,作出新的部署。 但是,在这么一摞报告书中,却唯独缺失了一份——南部防线第十二装甲团,阿尔佛雷德所属的部队的报告书。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佛雷德李希少将最关心的恰恰是这一份。 “佛雷德李希少将阁下,需要我把这些文件带走吗?” 伴随着一个沙哑,而干脆利落的军人嗓音,贝拉德·列日上尉走入了房间之中,向佛雷德李希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他是佛雷德李希的副官,军龄十二年的老兵,型号是黑豹自行火炮,在他坚毅的面孔上留着许多的伤疤。他一直到严重负伤,被改造为自行火炮之前,都作为黑豹中型坦克,在佛雷德李希的指挥下战斗在前线,是佛雷德李希的亲密战友之一。 “嗯,请拿走它们,”佛雷德李希一边说着,一边扶正了自己的面具,问询了一句,“不过,贝拉德,第十二装甲团的报告书为什么没有呈上来?” “这个下官也不清楚,”贝拉德走到桌前,微微弯下了腰,抱起了那摞报告书,“需要下官去电报部门询问一番吗?” “不……我只是……” “少将阁下!” 就在此时,突然,一名传令兵冲入了司令室中。他喘着粗气,有些慌乱地看着佛雷德李希。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在佛雷德李希严厉的注视下,他的话便被全部堵了回去。 “怎么回事?” 少将的目光自面具之后直戳戳地打在了传令兵的身上。传令兵被这视线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他总算是记起了自己的职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腰板,站直了身。 “报告,我是第十二装甲团的传令兵,昨天我们的电路被掐断,所以无法及时发送电报,现在,由我负责传递这份报告书,于佛雷德李希少将阁下!” “了解了,把报告书交给列日吧。” 佛雷德李希指了指一旁的副官。那名传令兵随即取出了一份文件递交给了列日。随后,他便退了出去。 “真没想到他们的线路竟然断了,”佛利德李希思索了一会儿,看向了贝拉德,“列日,你怎么看?” “阁下,此事必然非同小可啊,”列日一边拿着那份报告书,一边阅读,一边回应着自己的指挥官,“北线这么悠闲的地方,已经多久没有自然地断过通讯线路了,这肯定有人为的因素在其中——但是……” “到底是谁做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恐怕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佛雷德李希点了点头,“对方,或许是试图让某些情报没法及时的送出,因此切断了我们的线路。” ( 但是……又究竟是什么情报呢……) 佛雷德李希思考着,旋即,一个预感在他的脑中闪烁着,划了过去。 (难道……?) “……阁,阁下!” 佛雷德李希的思绪被打断了。他看见一向冷静的列日,此时却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报告书,惊慌地甚至结巴了。 “列日?” “请看这个!” 列日立刻把报告书交给了佛雷德李希。佛雷德李希接过了报告书,看向了列日所指的地方。瞬时,他的眼睛睁大了。 “不,这怎么可能?” 佛雷德李希不可置信地看着报告书上,在“损失”一栏所写的内容。他的手捏的越来越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那并非是恐惧,而是因为震惊,以及担忧。 他一把扔下了报告书,“列日,立刻去第十二装甲团的驻地核实情况!确认这报告书没有一点错误!” “是!” 列日对佛雷德李希的情绪心领神会,即刻离开了司令室。 而佛雷德李希,他继续看着报告书上的内容。然后,他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却如同荒山般失去了活力。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儿子。” 佛雷德李希恼怒地喃喃着,撇下了报告书,随即走出了司令室。 在桌上的报告书的“损失”一栏里,记录着这样的一段内容: “1943年1月5日,切林佐·格兰雪中尉的小队在执行边境巡逻任务时遇袭,小队的12人中,包括切林佐中尉在内的十一人战死,剩余一人下落不明。” “失踪者姓名:阿尔佛雷德·冯·高登巴姆,军衔,少尉。” ———————————————————————————————————————————————— “你的名字是阿尔佛雷德·冯·高登巴姆——你是我的儿子。” 带着假面具的男人,站在视野的前端,向着阿尔佛雷德伸出了手,他温柔的嗓音,令阿尔佛雷德不自觉地想要回应他的话语。但是,转瞬间,眼前所见的却又是在病院里,聚集在一起的护理人员们。 “伤势很重啊……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 “听说是佛雷德李希的妻子……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该去东线啊……” “嘘,他的儿子在那里啊……” 转瞬间,又到了下着暴雨的墓地前。铭刻着母亲姓名的墓碑,在视野前,接受着暴风雨的洗礼,变得越发冰冷了起来。父亲站在身前,撑着一把雨伞,他转过了头,眼神中既是悲痛,又是愧疚。 “阿尔佛雷德……” 他那不自信的声音,刺激着阿尔佛雷德本已麻木了的神经,令他的头脑,在瞬间被愤怒所支配。他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怒吼了起来。 “把妈妈还回来,你这个凶手!” 佛雷德李希悲痛的面容,在阿尔佛雷德的怒视中消失了。暴雨淹没了他的身躯,将他的身体包裹在了致命的水中。他的身体被淹没,被覆盖,也因此而无法再运作。 机械的躯体被压迫着,被侵蚀着。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留着金发,戴着夹鼻眼镜的少女的面容,模模糊糊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不该死在这。” 伴随着她的嘴唇的张与闭,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 黄褐色的顶棚。 当阿尔佛雷德睁开眼睛时,模糊的视野中所映照出来的是一片模糊的黄褐色。过了不久,颜色变得清晰了以后,阿尔佛雷德辨识出,那是帐篷的顶棚。 他直起了上半身,扫向了周围,这看来是一个帐篷撑起来的野战医院,规模不大,摆放着大约八张钢铁制的病床,从病床的两侧延伸出了粗细不一的灰色软管。 这些床,是RMs所使用的“维修座”,通过两侧的软管向RMs的体内送入油料,既可以用于维持RMs的生命,也可以直接用于补充床上躺着的RMs的油料。(RMs把这称为是“睡眠”)因为这是在RMs出现战损时,只要配合熟练的医生就可以迅速地让士兵恢复战力的方便设备,再加上拆卸十分方便,因此在需要时常进行机动的野战部队中随处可见。 而在阿尔佛雷德自己的床的旁侧的地上,摆放着一枚122MM的炮弹。 “……我这是……” 阿尔佛雷德困惑地喃喃自语着,随即想要转转身子,但是,一阵剧痛突然从腰部传达到了脑中,阿尔佛雷德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 “ 咳……咳……” 阿尔佛雷德的手扶在了腰部,弓了起来。他咬着牙,忍住疼痛,放开了手——在他的腰部上,却出现了一道已经缝合了的长伤口。 “这是……?” “啊,你醒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老者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那是个看上去约70岁的老者,身材瘦弱,但是却神采奕奕。他穿着一套二十三年前的老军装,戴着一顶软呢帽,一头平整的白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那头发……发质不错,保养的很好嘛。” 阿尔佛雷德的脑中首先浮现出的,却是这样的念头。 “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直接说出来,您可是病人啊,”那名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向着阿尔佛雷德的病床步了过来,些许生锈了的机械足具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我是夏尔·利莱,营地里的医生,阁下感觉好些了吗?” “我没有办法和感觉不好的时候做比较,姑且认为是好些了吧,”阿尔佛雷德皱着眉头,指了指自己腰上的伤疤,“不过我更想知道,这道伤疤是?” “这个啊,因为那发122MM的炮弹从你的侧身打了进去,只能打开哪里取出来了,”夏尔指了指一旁的炮弹,“放心好了,虽然损坏了一部分的构造,不过在下已经修理好了哦。” “……原来如此,”一想到没有伤筋动骨,出什么毛病,阿尔佛雷德就放心了。他正了正色,向夏尔敬了个礼,“多谢阁下的倾力相助,不过……” 他又扫了一眼夏尔的铭牌,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身份——是个中尉,然后,他放心的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下官还有要事在身,恐无意久留,还请……” “阁下难道是要去最近的那个第四装甲营的驻地吗?” “……为何您会知道此事?” 阿尔佛雷德显得有些困惑, “恕在下直言,您最好别回去了,”夏尔顿了顿,摇了摇头,“那座前哨昨天刚被摧毁,在下没有听说有任何生还者,那里恐怕现在还被苏联的部队给占据着呢。” “你说什么!?” 阿尔佛雷德猛地挺起了身,这一下子又刺痛了他尚未痊愈的腰椎关节。他痛苦地捂住了腰部,闷哼了一声。 “请躺好,阁下,您再怎么着急也是没用的。” 夏尔赶紧扶住了阿尔佛雷德的身子,让他在床上躺平了下去。 “但是,我的队友们还……” “那也得等接口嵌合了以后才行啊,阁下,”夏尔微笑着,拍了拍阿尔佛雷德的肩膀,“我去通知 那些救了你的RMs,请你安静地在床上躺一会儿哦。” 夏尔又简单地交代了一些事情,并将阿尔佛雷德的随身物品连包交给了他,然后便走出了帐篷。阿尔佛雷德躺在床上,检查了一下其中的物品。在确认了一切无恙以后,阿尔佛雷德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没有幸存者的消息……吗?” “……切林佐队长。” 阿尔佛雷德侧过了脸,有些失落地低声呢喃着,眼角边,透明晶亮的液体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只是排出耗尽能源的汽油而已……哼……” 阿尔佛雷德哽咽着,擦了擦眼睛。只是过了没多久,他便抓着床的边缘,不争气地哭泣了起来。 ———————————————————————————————————————————————— 夏尔在帐篷的外面停了一会儿,他左手拉着营帐的门帘,窥视着,在“修理床”上,那个哭泣着的年轻人的身影。 他叹息了一声,放下了门帘,朝着营地边缘的悬崖走去。 在营地的边缘,有着暗金色的短发,看上去大约17岁的瘦弱少女站在崖岸上,远远地眺望着在雪雾之中的第四营的营地。那座营地在昨晚的时候遭到了苏军的强袭,在所有的守军均被歼灭之后,苏军便占据了那座营地,作为他们的前进基地。 这也是,少女所瞄准的第一个目标。 少女的名字,是米海尔,米海尔·费尔南德斯,军衔少校,是从帝国与苏联冲突最为尖锐的东线,与她的队员一起被转移到了北线的精锐。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执行上级所安排的一项计划。但是,还没等计划开始实施,第四营的全灭就成为了挡在她路上的第一颗绊脚石。 她的心情,自然与这恶劣的风雪天气是相吻合的。 “米海尔少校,卡特那准尉和莱茵中尉没有和您在一起吗?” 从营地中出来了的夏尔走到了米海尔的身边,略显恭敬地询问道。米海尔有些僵硬地扭过了头,然后,她皱着眉头,缓慢而吃力地摇了摇头:“他们去前方的营地侦查了,我在等他们回来汇报战情。” “……原来如此,”夏尔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转向了阿尔佛雷德,“那位少年兵已经苏醒了,但是……他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可是终归是……那样的……” “是啊,是重伤不是吗,”米海尔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需要那位先生的力量,至少在夺回前线哨站这件事上……” “但是,他的伤需要长期的疗养,如此急迫地让他回到战场上,是否……” 夏尔小心翼翼地进言道。但是米海尔摇了摇头,坚定而严厉的说,“局势比我想象的可要严苛多了,要执行奇袭作战的我们,现在却反倒被对方抢了先机,这不符合我的计划,作为东线的精英……” 米海尔握紧了拳头,一直盯视着营地的那双蓝眼睛中也透出了一阵阵的阴霾。 “我要给那群打搅了我计划的宵小们,点颜色看看。” (……即便如此,把那个与我们毫无干系的新兵拉进队伍里……应该说,确实是米海尔吗?) 夏尔看着“慷慨激昂”的米海尔,心中暗暗想到。那位米海尔,至少在夏尔医生的眼中,是一位为达目的,会显得冷酷而不择手段的无情队长。早在夏尔作为军医被编排入她的小队时,他就已经听说了许多传闻——尽是些新兵如何受尽她的折磨所发出的抱怨之音,再加上这支部队由于时常被安排参加危险的作战,死亡率也是居高不下。 而现在……这位米海尔,又在找一个新的祭品吗? “那么,我要去看看,我未来可能的队员了,”米海尔冷淡而干脆的声音中断了夏尔的思绪,“光靠卡特那和莱茵来处理掉那么多的敌人,终归是不大现实的事情——希望他的战力会像样点吧。” 米海尔的脸上不带任何期待,冷冰冰地说道。随即,她转身向着营地走去。 "夏尔啊,帮我看着营地,他们两个随时都会回来,也帮我迎接一下。“米海尔回过头,招手示意了一下,”我现在要去和那个新兵好好聊一会儿。“ “在下明白。” 夏尔挥了挥手,回应了米海尔后。他站在了悬崖边上,眺望着远方的营地。心中所想的,却是躺在病床上,那个独自啜泣的年轻人的背影。 “……何必呢,他现在只是个病人啊……” 夏尔喃喃自语着,痛苦自他面上的皱纹中,缓缓地流露而出。 风雪,又开始呼啸了起来。 链接到点评
斯普林菲尔德 发布于七月 14, 2013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七月 14, 2013 · 只看该作者 阿尔佛雷德把手肘撑在了床板上,咬紧了牙关,然后,猛地一用力,便把自己的上身撑了起来。他呻吟着捂住了腰部,沉重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也没能缓过来,似乎光是从床上挺起身,他的体力就彻底燃尽了一般。 但阿尔佛雷德只是把这当做短暂的休息罢了,他不仅仅是要把身子挺起来,而且还要更进一步,他要从床上下来,他要站起来,他要举起武器,然后像一个士兵一样的去战斗。 但就在这时,一阵阵的剧痛自全身上下的关节与腰部涌出,猛烈地冲击着阿尔佛雷德的神经。他强忍着剧痛,捂住嘴,不让这呻吟传出半分。但是,这疼痛,与他所感受到的屈辱相比简直不值半分。他挣扎着,丝毫不顾忌身体的虚弱,猛地站了起身,浑身上下旋即发出了咯吱的惨叫。他颤颤巍巍地站着,扶着床,剧烈地喘着气。炮弹贯穿身体所留下的阵痛迅速地烧遍了全身,让阿尔佛雷德甚至连大气都无法出一口。 阿尔佛雷德费劲地扭过了头,转向了钢床,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渴望。他嘴角扭曲着,又检定地转过了头。受折磨的他,几乎无法再承受站立着的代价,近乎,要跪在地上了。但是,他死死地撑着,哪怕是用身体抵着床来死撑下去。他,必须要站着。 这痛苦并不算什么,相比起他自认所受的耻辱……这一点都不算什么。 阿尔佛雷德如此地坚持着,过了半个小时,当身体都感到麻木不堪时,灼烧感终于开始缓缓消去。他呻吟着,舒展开了身体。 “……呼……” 他喘了口气,然后活动了活动筋骨。夏尔医生所言不虚,他的身体在炮弹造成的破坏与极低温环境的双重作用下,确实是被严重地损坏了。即便经过了手术,关节上依然在咯吱作响着,活动起来也带着股生锈似的碎裂声。 不过,对阿尔佛雷德来说,能站起来,本身就是最大的恩惠了。 “很好,然后,是把武器给……” 阿尔佛雷德扶着膝盖,看向了帐篷的一角——在临走前,夏尔医生就交代过,所有的武装都被放置在了那边的箱子里。他缓缓地挺起了身,一瘸一拐地迈开了步伐。 “……不仅能站起来,而且还已经可以走了吗?” 突然,从门口传来了略显惊讶,带着些许沙哑的少女嗓音。阿尔佛雷德随即将眼神转向了帐篷口。 站在那边的是一名身材矮小且平板的少女,她留着金色的梨花头,戴着一副夹鼻的小圆眼镜。她穿着制式的装甲兵制服,那合身的衣服却更显出了她瘦弱的身板。而作为一名RMs,她的身上披挂着一套倾斜装甲,以及与之相搭配的集成背包,与双腿上,四对负重轮的轮履滑行器——这种装备可以令RMs毫无阻碍地在大多数地形上滑行前进,与RMs的装甲,背包并列,是在RMs诞生之时就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武装。 阿尔佛雷德转过了身,仔细地打量起了对方。然后,他的眉毛因为惊讶而微微扬了起来。 虽然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少女稚嫩的面孔给了阿尔佛雷德一个强烈的错觉,似乎对方只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新兵,而且还很可能是文职人员,以一个前线士兵的角度来说,少女的打扮未免也太光彩了些。而当阿尔佛雷德仔细地打量起对方时,这幻象也就如水雾般退去,使真实被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对于RMs来说,崭新发亮的装甲往往会和“不成熟”和“善变”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因为这意味着,你要么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要么就是时常改造自己,找不到自己定位的善变者。而与之相反的。那些披挂着破旧而饱经风霜的装甲的战士则受人尊敬,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是从最残酷的地狱——东线中所生还的勇者与猛者。 但是,和对方那依然稚嫩的面孔一对比,阿尔佛雷德不禁又产生了困惑。如此稚嫩的一张面孔,说明对方从被核心“产出”开始算起,存在的时间与自己应该不至于相差太远。但是,她那严肃的面容,与从中所透出的刚强气质,令她看上去无比坚毅,就像是那些已经有了数十年的战斗生涯,饱经风霜的老战士。 “怎么了,我的脸上沾着什么吗?” 少女慢步朝着阿尔佛雷德走了过来。她一步一步,有些僵硬地缓缓走了过来。阿尔佛雷德一开始还以为是少女的腿受过什么伤,但是他打量了一会儿少女的轮履滑行器,却看不出什么伤痕。少女则不理会阿尔佛雷德那显得有些无礼的打量,只是径直地走到了阿尔佛雷德的面前,随即站定,她的腰部也僵硬地晃了晃。 阿尔佛雷德算是明白了,对方是接受过歼击车改造的RMs——这类改造为了使RMs可以承受更大的后座力,将RMs的腰部给锁死了,这使得他们的腰仅仅只能在一定范围里扭动,也使得这类RMs在行走的时候往往显得不大稳当。结合少女所使用的倾斜装甲以及其他的一些特征,他基本可以推定,对方的型号是四号坦克歼击车——这是基于德意志最常见的四号坦克的底盘,进行了大幅度改造,以牺牲机动性的代价,同时加强了防御与火力的优秀设计。不过这样的RMs往往出现在东线,在北线这么悠然自得的战场上,可没有那个营地会急迫地想要什么重火力,更不用说被改造坦克歼击车以后,身体的不适是多么难受的了。如此一来,这名少女的来历,究竟是…… “您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先生?” 正当阿尔佛雷德还陷在沉思之中时,米海尔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匆忙地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答应了一句,又本能地对着面前敬了一个礼——但是,令阿尔佛雷德感到尴尬的是,他发现到自己向着一片空气在敬礼。在对方站在门口时,他还没有注意到,但是当这位少女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比自己整整矮了一个头的身高的存在感就显现出来了。 同样的,如此一来,他本能性的敬礼便是对向了少女头上的那片空气。少女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皱起了眉头,嘴角不快地向下撇了一撇。 “咳咳……”她咳了两声,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提高了音调,“您不自我介绍一下吗,阁下?” “啊……啊,是的,是的……”阿尔佛雷德先是一愣,然后,他便显得有些紧张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但是,正当他准备介绍自己的身份时,他又犹豫了起来。 我真的要透露自己的身份吗? 阿尔佛雷德对面前的少女没有任何了解,但是参军以来,他从不惮以最强烈的恶意去揣摩他人的想法,尤其是在他见识过那些知道了自己身份的家伙们脸上那发生了戏剧般的惊人变化的表情后。 阿尔佛雷德想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试图耍个花招——比如取个假名之类的——不过考虑到这么做以后可能会导致的一切混乱和麻烦,他把这个想法立刻抛出了脑袋。 “怎么了,你难道是什么黑户吗?” 少女的声音明显已经严重不耐烦了起来。阿尔佛雷德决定不再犹豫,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是阿尔佛雷德·冯·高登巴姆少尉,曾经隶属于北线第十二装团第四装甲营。” 阿尔佛雷德说到这里,按照常规的流程,再次认真地敬了一个礼,“阁下是?” “……哼,”对方冷哼了一声,这让阿尔佛雷德感到一阵不快,“我是米海尔·费尔南德斯少校,一周前在北线接到了转移指令,并于一天前抵达北线。我原本是要在第四营里向……那位海因勒西中校营长报告的,不过如此来看,我倒是省下了一步呢。” “……是海因里希中校,米海尔少校阁下。” 阿尔佛雷德板着脸,纠正了对方发音上的错误。海因里希中校是阿尔佛雷德在装甲第四营的指挥官,一位受人尊敬的东线老兵。如果要说在营地遇袭后阿尔佛雷德最担心的人,除了切论佐队长,就是这位一向照顾他的营长了。 “啊,是的,海因里希……管他叫什么吧,”米海尔显出了厌烦的表情,“他对接下来的任务没有任何意义,我暂时也不需要关心这位海因里希,所以,我们把这个话题撇开,聊聊我们的任务……” “阁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长官的吗,对于一位在工作中下落不明的长官,你是否该放尊重些!?” 米海尔那冷淡的态度让阿尔佛雷德只感到一阵怒火涌上心头,他依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她,将自己的怒意铸成了话语,霰弹一样地喷射而出。 但是米海尔却毫不客气地抬头回望了过去,她的面容依然和一开始一样的冷淡,那发“嘴炮”对她看来是毫无作用。 “阿尔佛雷德·冯·高登巴姆少尉,你口口声声要我对我根本没见过的长官放尊重,”米海尔语调平淡,又像迫击炮的炮弹一样急速地向上彪去,“我作为这个营地里军衔最高的人员,你的尊重又去哪里了?” “米海尔·费尔南德斯少校,你没有权利来要求我来达成‘对你予以尊重’这一行动,你甚至不是我的上级!” “哦,你教官死前没教你军事条例吗?”米海尔推了推眼镜,带着嘲讽的口吻叙述道,“指挥运营法第十六条规定,‘战死的指挥人员的职责有在场的幸存的军衔最高的指挥人员临时接替’,你连这种基本条例都忘记了吗,还是说我们的夏尔医生修好了你的伤口却让你的芯片暂时性的短路了吗?” “你……!” 阿尔佛雷德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米海尔所说的那段规定确实是存在的,只是因为他根本接受不了米海尔这趾高气昂的态度,所以不愿意承认自己所犯下的这个错误——他很清楚这是完全由感情所作出的选择,而非理性。 “……哼,你总是这样的吗,顶撞你的上级还根本不愿道歉?” “……阁下,对你,我没有道歉的理由。” “呵。” 米海尔冷笑了一声。 “那就随便你吧,我不指望顶撞上级的残废来帮我打仗,你倒是也给我省事。” 随即,她不大灵便地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帐篷。阿尔佛雷德看着米海尔的背影,直到她离开为止。 “……自大狂!” 阿尔佛雷德恨恨地踢了一脚铁床,叨咕着。 —————————————————————————————— 米海尔走出了帐篷后,她很快就来到了营地的边缘的悬崖上。此时,不久前还肆虐雪原的暴风雪已经销声匿迹,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只是些轻柔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在了米海尔的肩膀上。雾气消散,视野通彻,此时的天气状况对于米海尔即将执行的任务实在是再适宜不过了。 临时营地被设立在了苏德边境附近的一座小山上,雪原上到处都是这种十几米高的东西,不过,这座,却是特别的。它的妙处在于,在山的背后,恰好是一片密林。因此,就算营地被发现了,米海尔的小队依然可以直接通过森林撤退。 对于还在等待主力到达的米海尔的小队来说,这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据点了。 “诶呀,费尔南德斯队长,你出来啦?” 还没来得及一个显得有些轻佻的少年的声音从米海尔的背后传了过来,在空旷的雪原上停留了片刻。 米海尔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那是卡特那·贝帕尔准尉,一个金发,外表看上去像是青涩少年的RMs,但是他实际上是一个型号为三号突击炮,装备着重火力的105MM榴弹炮的东线老兵。是比米海尔晚了一届的苏德学院毕业生。她转过了身,带着有些不耐烦的调子说: “卡特那,你太慢了,莱茵又在哪里?” 她说话的调子听上去,完全是在责备卡特那。 “德茵亚先生和利莱先生准备去看望那个新兵,稳定一下他的情绪,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卡特那则习以为常地甩了甩手,回应了过去。 “叫他过来,我们得准备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了。” “了解了解,费尔南德斯少校,我在几分钟里解决这件事。” 卡特那准尉轻松地敬了个礼,完全不把米海尔的阴沉面容当一回事,转身回到了营地。 米海尔看着卡特那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久违地松开了一些。 即便是卡特那,和那个无论哪方面都急需接受治疗的新手相比,都显得无比可靠。米海尔摇了摇头,不禁为最近新兵的素质感到忧虑了起来。 回想着那张因发怒而通红的面孔,米海尔不禁又冷笑了起来。就算不考虑她自己上级的身份,她至少也救下了他,而那个自称阿尔佛雷德·冯·高登巴姆的少尉…… 米海尔回想着这个名字,她的思绪突然猛地转向,连接到了另一道线路上。 自己是否有曾在什么地方听说过高登巴姆,这个似乎颇为有名的姓氏呢?米海尔如此地问着自己,左手托在了下巴上,思考了起来。这个姓氏她应该在东线上有所耳闻。根据这条线索,她的思绪开始向记忆中,东线的那一块悄悄地延伸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另一段记忆却毫无警示地从脑海中跳了出来——炮弹无情的呼啸声,爆炸声,以及随之戛然而止,士兵的惨叫声。火星在空气中飞扬着,燃烧着的气体被呼出又被吸入,烘干了身体中的每一根管道。而在视野的尽头,熟悉的身影已然成为了残骸,沾染着肮脏的油液,瘫痪在了地面上。 这记忆只是出现了那么一瞬间,但是却让米海尔的瞳孔瞬间缩了一下,并让她发出了本能的惊叫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她才意识到这只是她的回忆而已。她扶着额头,悲伤地垂下了脸孔。她已经记不清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这些回忆便在脑海中闪现过多少回了。 那件,让米海尔最终不得不离开东线的事情。 “费尔南德斯队长!” 卡特那的喊声从营地里传了过来,将米海尔从痛苦之中解脱了出来。她收起了哀痛,恢复了以往的姿态,然后转过了身。卡特那疾风一般地飞速冲到了她的面前,从表情上来看,似乎是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了,这么慌张,你难道还当自己是‘打靶专家’吗?” 米海尔对卡特那的表现不甚满意,她便把这个专门嘲笑只受过打靶训练的新兵的词汇给拿了出来。 “队长,别开玩笑了,”他猛地摇了摇头,对米海尔的嘲讽只能视而不见,“那个新兵……他不见了!” —————————————————————————————————————————————————————— 1、久违的更新 2、人物名字加亮太麻烦,就不弄了。 链接到点评
斯普林菲尔德 发布于八月 6, 2013 作者 分享 发布于八月 6, 2013 · 只看该作者 对于阿尔佛雷德的失踪,米海尔却没有太多的反应。她只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语气冷静地问了起来:“你说他失踪了,那么他有留点什么下来吗?” 听了米海尔的话,卡特那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后,他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他把自己的武器弹药和武装都带走了,不过,他留了一封信,请看……” 米海尔接过了信件,随手拆了开来。放在里面的是一封很短的信件,上面潦草的写着:“我去找我的部队了,感谢你们的治疗,请向夏尔医生致以我诚挚的谢意,再见。” 信件到此就结束了。 米海尔沉默了片刻,随即把信件给撕成了碎片。 “呆子。”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轻蔑的称呼。米海尔看向了仍然显得有些紧张的卡特那,说道,“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但是,费尔南德斯队长,对方似乎是那位高登巴姆少将的儿子……”卡特那话刚一出口,他便觉得可笑了,但是,他的话却也收不回来了。 米海尔听见这话,蹙着眉头,似乎不敢相信卡特那会说出这样的蠢话:“他是什么人的儿子,与我何干?” “但是……”卡特那又显得犹豫了起来,“我们真的不管吗?” “他若是死在什么荒郊野地里,或是被苏军俘虏并处决了,我们大不了报告说他是在战斗中……”米海尔只是在这里托着下巴考虑了一番,“按照情况,要么战死要么被俘虏,怎么样都不会是我们的事情。” 卡特那听到了这番说辞,他终于明白米海尔的想法。米海尔若是开始以这样“明哲保身”的思维来考量这件事情,说明她实际上已经根本不在乎那个年轻MRs的死活了,剩下的,无非是如何小心谨慎地避开自己在这个事件中所需要背负的责任,让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内心底为阿尔佛雷德诚挚地道歉后,卡特那便把这个实际上自己并不认识的人给抛到了脑后,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完成。 米海尔和卡特那等人此次来到北线,他们原本得到上级指示,要在1月6日晚,也就是今天晚上突袭北线边境的苏军部队。按照当时米海尔在军情汇报处与其他东线调来的小队队长得到的情报,他们会在同时在不同的点对指定的苏军部队施以偷袭,在抢下了先机后,随后而至的德军部队便会在苏军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大摇大摆地跨过边境,入侵苏联境内。 偷袭前哨的意义就好比是往人的眼里撒一抹沙子,而随后长驱直入的大军便会直接夺取边境上的运输枢纽,再向着苏联领土的深处进军。 不过,卡特那和米海尔他们实际上对这项计划嗤之以鼻。苏德两方开战虽然就几年,但是这是建立在双方曾经和平共处了超过十年的基础上的,直白地说,双方虽然武器装备在不断地更新,但是那点伎俩却一点都没长进,双方都心知肚明。就算偶有一方把边境线推了过去,另一方也往往很快就能推回起点。 “想靠所谓的奇谋巧策就取得一次决定性的胜利,这简直是再幼稚不过的思维方式。” 米海尔曾经直言不讳地当着队友的面如此说着,脸上的厌烦之情无需多加叙述。 “突然袭击不过就是晚上打闷棍的行为,等对方有了防范了,这种伎俩自然就没用了。双方打了多少年仗,竟然还在这种大规模的行动上玩这种花样,你能让我说些什么呢。” 对于这次任务,米海尔自然一开始就不抱什么热情。但是,当形势发生了改变后,这就又另当别论了。 “莱茵·德茵亚准尉,向您报道。” 身材挺拔的莱茵站在营地里,向着刚从山丘上回来的米海尔敬了礼。他是个足以被放在宣传画上的英俊男子,一身的军装和轻薄的自行火炮的装甲更突显了他的不凡气质。不过,莱茵的面容缺乏笑容,经常显得过于严肃和死板,这也是他经常得到的一个评价。在米海尔的队伍里,型号为野蜂,使用着准头优良的15CM野战榴弹炮的他是名副其实的后盾。 “莱茵,”米海尔回敬了一个礼,“跟托列斯基他们联络好了吗?” “托列斯基少尉声称,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从后方夹击第四连的阵地,他带了两个装甲排,12名士兵。” “营地里有多少苏联RMs?” “保守估计能有我们的一个连那么多,20个左右,具体数字不得而知。” “很好,有信心支援我们把他们打垮吗?” “理所当然。” “卡特那。” “是呀,费尔南德斯少校。” “注了坐标格的地图准备好了吗?” “当然啦,少校。” “等会我和你去侦查,你把地图标注好后,给重点目标所处的坐标格做上标记。” “了解啦,少校。” “战斗开始后我在中路,你在前卫,而莱茵会在后方帮我们清理掉标记上的目标,我们的工作是在主力到来前突破一个扣子,并拖住敌方有生力量的注意力……” “不过啊,少校,”卡特那举起了手。 “讲吧。” “对方是否有什么重火力呢,比如说,‘巨人’,‘小脑袋’或是‘巨炮’之类的?” “KV-2和KV-1都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里,苏军昨晚的奇袭不可能有这些防守用的重型坦克加入,而使用203MM榴弹炮的榴弹炮就更不可能了,我得到的资料显示他们装备的最多就是152MM的榴弹炮。” “阁下,”莱茵再次敬了个礼,带着谦卑的语调开始了发言,“那么在首发射击后,剩余目标的优先级别如何判定?” “我们会做顺序标记的,按照标记打完后,剩下随你喜欢。” “遵命。” 三人步行在营地中,米海尔站在正中间,身材矮小的她的体内却像是有着无尽的气力,慢条斯理地阐述着那在不长的时间里所构思出来的详细计划。而莱茵和卡特那则一边听着,一边提出着自己的问题和建议,对米海尔的计划作出着补充。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逐渐西落了,三人则走到了这个小营地的**上。米海尔看了一眼西面,从口袋里取出了怀表,校准了时间:“太阳落山还有三十分钟,距任务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三十分钟后我们在这里集合,之后前往目标点,等待任务开始,明白与否?” “遵~命,费尔南德斯少校。” “完全服从指示。” 莱茵与卡特那都按照自己的方法回答了米海尔。随后,小队会议便就地解散了,莱茵去了帐篷里对武器进行最后的检查,卡特那则拿着自己的10.5CM加农榴弹炮,盯着准镜,瞄着空气比划着。 “……哼。” 米海尔放心地喘了口气。虽然与计划不同的是,苏军这一次率先进攻,并占领了德军的前哨站,不过,只要有另一边的托列斯基,和这两个可靠的战士在,这一点小变化,便一定能被修正。 想到这里,米海尔也稍微放松了些,她微微扭过头,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左右,随后,确认四面无人后,她缓缓地举起了双手,伸了个懒腰,脊椎处随即咯噔作响地呻吟了起来。米海尔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此时的她,完全处于无防备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如此小心的关系——作为一名坦克歼击车,她的腰部的转动范围因为腰部受过改造,因此而非常有限,又因为她经常需要长时间一动不动地蹲伏着,所以她的关节活动的时间就少了——在东线的时候,因为任务繁多,又担心被狙击,因此她很少会这么大胆的在开阔地上伸展身体,最多也就是没有任务,守在战壕里的时候,才能稍稍舒展一下手腕。 而在北线,能如此自由地舒展开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享受,可真是久违的了。 米海尔回想起来,自己最后一次愉快地伸懒腰的时候,那也是在北线。那个时候,苏德双方还没有正式的撕破脸皮,双方合办的学院还在现在被称作东线的边境上伫立着。而那个时候,那些即将从校友脱变为战友或者敌人的同学们,还一起欢声笑语地学习在同一间教室之中。 那个时候,还有伊莱亚和自己在一起…… “少校?” “啊,啊……” 米海尔缓缓地放下了手,一边有些不快地转头看向了夏尔医生——她实在不喜欢别人看见自己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但是,夏尔医生似乎并没有在意米海尔刚才的动作,他只是显得有些担忧地看着米海尔。 这份担忧,是为了另一个不在营地里的人的。 “……少校,那位少尉,真的不管他了吗?” “当然,他自己的问题,我可没有义务去接管任性的大少爷。” 夏尔医生的眼神挪向了一旁,显得十分犹豫。 “……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他终归是少将的儿子,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我们……” “那大少爷傻人有傻福,我们第一次救起他的时候他情况可糟糕多了,还不如那么神奇地活了下来?” 米海尔敷衍地回答道,随即便找了一个借口,“还有啊,夏尔,我们等会得去做先期侦查,那个叫阿尔佛雷德的大少爷,暂且,也实在是没办法管他,放心好了,等作战结束,我们就去找他,你就放心地在营地里等着吧。” 这话听上去得体,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就是对阿尔佛雷德的放任自流,而米海尔的语气则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明白了,少校。” 夏尔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只得摇着头,无奈地接受了米海尔的要求。 “很好。” 米海尔赞许地点着头,“那么,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们了,如果——虽然不大可能——我们之中出了伤员,那么就得交给你了,夏尔。” “凡是伤员就都交给我吧,少校,我这把老骨头……至少修理还是能做点的。” “行了,那么,我就先去看看他们的进度了,夏尔,你自己去做点你想做的事吧。” 于是,没有布置任何具体的任务给夏尔,米海尔便略显僵硬地转过身,向已经开始整备主炮的卡特那走了过去。 “……诶。” 夏尔落寞地看着米海尔的背影,独自一人向着自己的营帐——也就是野战医院——拖着步子,走了回去。日益朽坏的身躯,与越加劳累了的精神,将疲惫泼在了夏尔身上,浸透了整具躯体。他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体内的机械部件伴随着那一坐,瞬间发出了一阵阵的噪音,如连锁反应一般地扩散至了全身,便陡然消失。 坐在床上的夏尔,背脊佝偻着,干枯的白发像是烧焦了的树一样的弯曲干瘪。从他第一天在军中服役开始,他已经差不多渡过了十六年了——作为寿命不过二十几年的MRs,他已经是一个非常老的老兵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名出色的军医,他恐怕老早就被强制退役,在乡间种植炼油植物,便就此终老一生——在他死后,他的铭牌会被取走,然后挂在墓碑上,而他剩下的还可利用的部件,则被拆光,然后被需要的人取走,以组装新的RMs投入前线,继续那没有尽头的战斗。 “真是老了啊,以后看来连坐个椅子,都得深思熟虑一番啦。” 夏尔笑着说道,似乎是想讲个玩笑,自嘲一番。他的心情,却越发地沉重了起来。他把手伸进了衣兜里,取出了一张陈旧的老照片,在那上面,年轻时的夏尔与其他二十一名士兵分成了两排站在一起,对着镜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微微一笑,视线轻轻拂过了照片上的每一张笑脸,回忆也随之自脑海深处喷涌而出…… 然后,他的笑容在目光触及其中一张面孔时,停了下来。 “……佛利德李希,你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任性的孩子呢?” 夏尔喃喃自语着,语气中透出了实实在在的痛苦与不安。 ——————————————————————————————————————————— 补充: 一个连一般配三个排,每个排有七个人,其中六名队员,一名排长。一个连中还会有一个连长,所以合计下来,一个连有二十二人。这是小说中的德军部队的编制,参考的是二战的德军装甲兵的装甲连的配置。 第一话中的BUG是,切论佐带了12个人出场……等于是带了将近半个连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实际上是作者没有考虑周全,早期的时候对一支部队的人数的设置很混乱。这里还请各位见谅。 链接到点评
推荐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