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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起始 其为永恒之夜,无繁星点缀,无银月悬挂,永不至黎明,亦不返黄昏,不见白昼,群魔乱舞。 在这黑暗之中有一个充满鲜血与尸骸的湖泊,散发着白色幽光的小点在湖的周围漂浮着,一只手从血湖的边缘伸了出来。 手按到地上,另一只手也破开鲜红的湖水伸出来按到地上,用力把水下的身体拉出血湖。 一个赤裸的男性从血湖中爬了出来,他有着漆黑如猛男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瞳孔。 他挣扎着站起来,力量一点点充盈着身躯,血水随着他站立,从他身上落下,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这是哪?” 站起来的男性茫然的看着四周诡异的环境,他有着一身健壮的肌肉,就叫他猛男吧。 猛男环视着四周,自己在一个血湖岸边,湖水上漂浮着肉块和骸骨,看不出过去的姿势,湖的四周漂浮着散发白色幽光的不明存在,往远程看去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脚下的土地没有植物生长,遍布凌乱的岩石,头顶的天空没有繁星,亦无明月。 猛男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向着黑暗的荒野走去。 当猛男走出白色幽光笼罩范围时,一些散发着白色幽光的未知生命,简称浮光,飘了过来,环绕在他身边。 猛男略带好奇的伸出手去,却被浮光敏捷的躲过,猛男笑了笑,感觉心情好了一点,在浮光的环绕下,充满勇气的走向黑暗荒野。 血湖在猛男身后渐渐远去,唯有浮光照耀着前路,几个浮光突然离开猛男的周围向左边飞去,猛男定下来,向左边看去。 一个怪异的存在在浮光的照耀下出现在猛男的眼中,它看着像童话故事中的哥布林,类人的外形、淡青色的皮肤、精灵般的尖耳朵、鹰喙般的勾鼻、但鲨鱼般的锯齿尖牙和如利刃般锋利的十指,彰显其并非善类,应是眼睛的地方则完好无损,没有伤口,但也没有眼睛,矮小的怪物四肢着地,勾鼻抽动一下,沉默的爬向猛男。 猛男握紧手中的石块,摆出一个姿势,怪物在接近猛男大约两米时双脚猛然蹬地,向猛男飞扑而去。 猛男不闪不避的举起石块,向前一步,瞄准不断接近的丑陋头颅,用力的砸下去。 凭借手长和优秀的动态视力,猛男成功的砸中怪物的头颅,制止了怪物的飞扑之势,把怪物砸在地上。 怪物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还欲挣扎爬起来,猛男抬起一脚踩在怪物的背上压制住,弯下腰,按住怪物的头,举起沾血的石块,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直至怪物的头颅被彻底砸碎,猛男才放松下来,也不嫌脏,就这么一屁股坐在碎肉血滩上。 在地上坐了一会,恢复体力后,猛男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碎肉,徒手拆开了怪物的尸体,拔出怪物的筋,取出怪物的骨,与染血的石块组合在一起,制成一把筋骨石锤。 “一锤一个。” 猛男挥舞一下筋骨石锤,发出呼呼的破风声,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章:风精灵 猛男提着石锤,环绕的浮光,走在黑暗的荒野上,尽管不知前路何方,亦无目的所在,他笔直的前行的,只要不停下来,总能找到什么的。 不知走了多久,环绕身边的浮光分出一些,向右前方飞去。猛男快步跟上。 不多,数十步,猛男走到一块黑色三棱柱前,浮光在周围环绕着。 猛男围着地上的黑色三棱柱转了一圈,没看出有什么危险性,试着伸出手准备捡起来。 当手指触碰到黑色三棱柱时,三棱柱突然虚化,一股旋风从中涌现。 在三棱柱虚化时便察觉不对,后跳一步的猛男望着旋风,抬起刚刚伸出去的手,看着手上的割伤,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嗯,有点咸。 旋风渐渐平息,尘埃落下,露出一个微小的人形,绿色的长发,绿色的瞳孔,带有尖角的薄翼,不到十厘米的身高,就像是童话中的小精灵,明显不对的是身上缠绕着不祥的黑色气流,双眼无神,有一股死寂的味道。 怪物精灵朝猛男抬起手,有什么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向猛男袭来,是风,有如飞舞的利刃般的疾风。 猛男向前一个翻滚,勉强躲过无形的风之刃,快速弹射起步,扬起手臂,高举石锤向怪物精灵砸去,然而,怪物精灵的速度更快,一股暴风从怪物精灵体内涌出,强大的风压把猛男弹开,怪物精灵张开双臂,做成一个拥抱的姿势,又把双手合在一起,十指交缠,聚集出威力比风之刃更强的风之矛,向猛男射去。 被暴风弹开,飞在半空的猛男来不及躲避,勉强把石锤架到面前以期挡住风矛。 由螺旋气流组成的风矛带着些许空气中的尘埃,在尾后留下扭曲的痕迹,贯穿石锤,削掉猛男的左手大拇指,洞穿猛男左肩,打开一个直径三厘米的空洞。 穿过猛男的风矛带着绞碎的血肉,飞出数十名才猛然爆开,有如夏日盛开的绯红烟花。 跌落在地的猛男发出一声闷哼,快速爬起来,忍住疼痛,把手中失去石头仅剩筋骨的破烂往怪物精灵一扔,冲了上去。 怪物精灵随手发出几道风刃斩开向她袭来的破烂,张开双臂做成一个拥抱的姿势,大气疯狂的向她怀里涌去。 左右移动躲开几道风刃,猛男还在往前冲,猛男已经判断出怪物精灵操作大气的范围了,约在怪物精灵的一米直径之内,每次攻击都是在那个范围内来的,而且风刃也不是完全无形的,风刃经过的尘埃都会被扭曲,在脚踏大地能自由移动时都算不上威胁,值得注意的只有怪物精灵正在聚集的风球,及突进怪物精灵的领域一秒之内就要分出胜负。 三米,怪物精灵收拢双臂,像是在拥抱风球,而风球像是逃离般的飞快离开怪物精灵怀中,向猛男飞去,见此,猛男双臂交叉档在脸前,正面迎上风球。 两米五,风球在接触到猛男的瞬间爆开,无数利刃般的疾风涌出,把猛男笼罩在其中,扬起的尘埃与呼啸的狂风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风之死界,遮蔽了白色幽光。 怪物精灵两手相握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做成祈祷的姿势,一根又一根的风之箭在她身后凝聚着。 沉重的踏步声传入耳中,怪物精灵睁开双眼,一个残破的人形冲出风界正朝她袭来,她抬起手臂,然而太慢了,两者已然不足一米。 猛男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盯着怪物精灵,双臂已然残破的近乎骨架,根本抬不起来,他张开下颚,借着冲锋之势,轻轻含住,一拉。 一张血盆大口将她笼罩其中,这就是怪物精灵最后的记忆。 “▁▂▃▄▅▆▇█████” 红宝石的血液飞舞,无头的尸体落下。猛男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最后一口咬碎了口中的头颅。 第三章:莉莉 浮光在猛男身上飞舞着,感觉口中味道不错的猛男正准备嚼嚼咽下去时,残骸化作一股疾风破开了猛男的嘴,他赶紧看向地上的无头尸体 果然,无头的尸体也化作一股疾风,与头颅残骸所化的疾风混在一起化作人形,怪物精灵,复活。 在两股疾风混合时猛男便冲了上来,在疾风刚化作人形时,猛男一个高抬腿,直接把怪物精灵从空中按下来。 “等等!等等!拜托饶我一命!听我解释!” 正准备用力踩死的猛男不由一愣,脚下的精灵死命推着他的脚板,然而力量太小了根本挣脱不开。 “内脏,内脏要爆了,拜托高抬贵脚,饶我一命。” 看着双目突出,小口一张一合,有如缺水的鱼一样的精灵,猛男松了一点力,但没有把她从脚下放出去,弯下腰,仔细一看现在精灵身上完全没了那诡异的黑色气流,但也不能表明她是无害的,想着脚上又用了一点力。 猛男张了张口,感觉口中火辣辣的痛,舌头被割了三四刀,牙齿少了八九颗,朝一边吐了口血水,猛男张口。 “喂,说点什么。” “我是风精灵,莉莉,真的很对不起,刚才袭击你不是我的本意,真的对不起,可以抬一下脚吗?” 风精灵莉莉把一只手从脚下拔出来,举起手说道。 “继续,你来自哪,这是哪里,还有之前的记忆吗?说一下袭击我的原因。” “我来自精灵之乡,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刚才的记忆还完好的保留着,在那黑色气流的缠绕下,那时的我心中只有破坏的欲望,对,什么都想破坏,包括我自己。” 风精灵莉莉边说着边推脚趾把另一手拔了出来。 “拜此所赐,我现在的力量也衰弱到很低的一个程度了,连风都操纵不了,我现在对你是没有威胁的,可以放开我吗?” 把身体拔出来后却怎么都拔不出腿的莉莉抬头望着猛男一脸期待,却又很快两颊泛红的移开视线。 “对淑女绅士一点好吗,我虽然胸部不大,但也算女孩子啊,女孩子就是淑女,男生就是绅士,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绅士要对淑女温柔一点吗?还是说只有大胸才算淑女?” 莉莉说着抓住两侧胸部往中间靠拢,试图挤出个沟来。 “人类?我是人类吗?” 猛男重复着人类这个词,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开了脚。 浮光在猛男身上飞舞着,疼痛一点点退去,浮光在治疗猛男,伤势渐渐好转。 “这是什么?微精灵?感觉又不像。” 莉莉伸出手去触碰浮光,却被浮光灵活躲过。 “你……” “嗯嗯。” 莉莉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听着,猛男张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 “嗯嗯。” 莉莉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听着,猛男纠结着,就下来要做什么,不知道,要带她走吗,带与不带,难以决定。 “算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希望你不要再被黑色气流缠上。” 猛男说完准备离开,方向,随便选一个就行了。 “哎哎哎!等等,等等。” 刚转身迈出一步,就听到风精灵莉莉在那大喊着,转头看向她。 “能带上我吗?” 莉莉一脸期待的问道。 猛男想了一下,算了,带上她吧,点了点头。 莉莉露出高兴的笑容小跑着冲向猛男,顺着猛男的右腿爬上去了,猛男犹豫了一下,没阻止她。 “轻点,我疼。” 猛男面无表情的说,因为莉莉是抓着猛男身上的伤口往上爬的,有些伤口神经没坏死,敏感的很,要是莉莉刚好按到神经上面,很疼的。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莉莉爬的时候都会看一下再伸手。 “呼,上来了。” 莉莉爬到肩膀上找了个伤口坐下来。 “大个子,你叫什么呀。” 名字?猛男歪了个头,感觉有很多,但又一个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 “那我怎么叫你啊,一直叫你大个子吗?要是出现个子比你大怎么办呀。” “随便。” 猛男迈开脚步,骨手扶一下肩上没坐稳的风精灵莉莉,在浮光的环绕下,继续探索着黑暗的荒野。 “我给你起个外号吧。” “可以。” “狂乱,感觉你又疯狂又混乱的,怎样,很贴切吧。”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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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不上是文学,只能说是看了本版《花有重开日》之后,想到了些自己的事情吧。 —— “以后要找个有钱的人。”至今还吃着自己年轻时所积累的财富的爷爷这样告诫过我。 “首先他要爱你,其次才是你爱他。”嫁给了自己爱的、我的父亲的妈妈如此说道。 “好好学本事,组成个双薪家庭最好。”做生意屡屡碰壁、对母亲心存愧疚的父亲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然而对我而言,这些建议距离今天的我,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我身在楚地,却喜欢上了一个江苏男孩。 —— 叫他男孩似乎不太妥当,他大我两岁。读初一时,我与他在一次巧合下相识了。 人不错,但是他的说话方式有时会伤到人。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到他温柔的一面。这是在一开始我对他的评价。 那个年纪,我暗恋着班里的一个人。完全没有自信,我也就完全不敢下手。 奇怪的是,那天,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我喜欢你。” 不知道到底是手、还是手以外的全身在颤抖。 愣了好久,按捺住扑通跳的心,我以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态,打开了那个男孩的通讯画面: 恋爱咨询? 他很爽朗地告诉我,顺从自己的心意吧。 …… 为这种事的双方找个台阶下并不难。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我去吓xxx试试,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最终,大家都继续做着好朋友。 那个向我告白的人,在初二结束后转学了。去了一个经济更发达,教育质量更高的城市。 皆大欢喜。 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 才不是。 只是,我开始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 我对他开始了露骨的示爱。 其实示爱本身是从他开始的。但是我却更热衷于此。 有时没有收到预想之中的回应,自己便会装模作样地展示与别人的亲密。 好恶心。 我无数次这样对自己说。 因为一点小事就吃醋,开始做一些没来由的事。 是冲突吗? 不对,只是我单方面的在发火呀。 他一直都很冷静,从未表达出任何不满。 就像一股篝火,靠近以后才能感受到暖意。 很舒服的感觉。 —— 我的无理取闹开始有所降低,但是还没停止。 又是因为一点小事,我开始生闷气。 用网易云向他分享了一首歌《気まぐれメルシー(随心所欲的mercy)》。 大意就是指责他“其实完全对我没兴趣吧”这种事。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也用网易云分享了一首歌作为回复《二人の結晶-INNOCENCE》。 对比于我发送歌曲高调地表达着不满,这首歌则温柔地吐露着心声。 “你可知道 我们曾肩并肩 走过了多少地方” “我虽然知道 你并不喜欢这样 但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 “能否相信我” …… 这仿佛不是歌词,而是他在亲口对我诉说。 我后悔了。我错了。 在那以后,我在某处看到过一个“心理暴力评测”之类的东西,大概就是用来检测自己是否遭受过心理暴力。 我看了看,几乎每一条,我都亲身经历过。 但我却是施暴的一方。 再也不会有了,我保证。 —— 那年除夕夜,我与他玩了个游戏。 每人向对方提十个问题,然后猜对方所想之物。 说是十个问题,不如说是十句告白。 二人内心所想,无一不是对方。 我们互相明确: “今晚什么都可以问。我们一定会说真话。” 然而两个人提的都不算什么难回答的问题。 除了那一句,几年以来从不敢明说的话。 —— 那天,没来由地,我开始问他: “你也快高考了呢。” “是啊。” “要成年了呢。” “是啊。” “要比我先长大了呢。” “是……吗?” “要成为大叔了呢。” “……” “……能,不要擅自长大吗?” “你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 才不是奇怪的话。 真的好想,不要长大。 不想去考虑那些大人要考虑的问题。 但是…… 你在江苏,我在湖北。 想要见你,不成为大人不行吧。 —— 这是哪? 哦,这是我的梦……还是梦想呢? 我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起生活下去吧? 不管是在苏,还是在鄂,还是在任何其他地方。 不用考虑大人的事情。 就像童话般地 一起生活下去吧? —— 只要清醒,我就会意识到: 我与他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天堑。 不愿讲明、但只要想与他在一起,就必然要异于常人。 我愿意,我向往,我希望能实现 但我无法替他做决定。 我知道,就算我不是大人,也要考虑这种事情。成了大人,只会更难办。 但是我还没长大, 我可以说“我不管我不管”这种任性的话 来——至少是欺骗我自己。 要面对的吧? 是的。 但是我会克服的。 我不知道这种少年的信心,未来的我是否会保持下去。 即使什么也不做,未来也会接近。 永葆少年终究是梦。 “才不是奇怪的话。 “爱能胜过一切吧? “我会亲手证明我的爱的!” —— 尽是一些只有少年才敢说的狂妄的话。 —— 苏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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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一个人,让我对爱情有了想法。 我上次对一个人怦然心动是在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在好多年前。仔细数一下日历,应该是在七年前的,幼稚的而可爱的我。 那时候第一次触摸到爱情的我,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妙。她那时的笑容,她那时候的每一句话,将她长发吹起的风,她走过的操场,她居住过的小城,她上过的高中,她回家时的小巷,她家那个小小的院子,那扇门对面的网吧,那条路上的洋槐和白色的槐花。 有时候我会想,槐花的味道和那时候初品到的爱情的味道是否相同。不过自从长大之后,那份爱情也就不存在了,就如同小时候楼下那棵洋槐树一样。 印象中的洋槐树非常高,居住在三层的我拿出撑衣杆可以毫不费力的拽一支树干进屋。小时侯,每到槐花开的季节,总会有大人们拿着各种工具将槐花从树上取下,裹上面粉,放进笼屉蒸熟。虽然记得非常美味,非常好吃,槐花带着蒜香的味道已经记不清了,就像我记不清那时候初次感受到的爱情的味道一样。你知道槐花就在那里,如果想吃随时都能再次品到,但是始终认为,楼下那棵洋槐的槐花已经无法再次品尝到了。 记忆中大约是在小学快结束时,那棵树大约是因为太高大,也可能是挡了哪家的停车,总之在那个已经失去管理的‘家属院’里,一群人一起将那棵槐树砍倒,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桩。过了不多久,连树桩也没了,地面空落落的,只剩下些生长在墙根的杂草和野花,看起来似乎还算美丽,不过少了那棵槐树的院子终究是呆板的。 那座小城仍然是在那里,不过已经很少回去了。即便这么说,就算是已经离开那座小城的家,不也是很少回去了么?过去是的,现在是的,以后也是的。小城的风貌也在渐渐发生变化,河道被埋到地下,其上建了房屋,小渠被治理覆盖上了水泥堤岸,过去的小店没了,新开的店家没有一个认识的,还有曾经喜欢吃的肉夹馍的店主,也早已经随着时间离开了。 记得小时喜欢校门外的一家豆浆,记得是绿豆和黄豆混打的,那时候很喜欢将一包雀巢和豆浆混在一起,味道很好,不过也很久没有尝试过,暑假回去,那个小摊也找不见了。 变化是坏的么?我想大概不是的。时代总是在向前进,停留的过去的人也只能随着过去一起消失,不是么?充斥着垃圾的河渠被治理,裸露着土壤的河道被覆盖上水泥,改造成漂亮的公园一定是一件好事。在校门口到处乱丢垃圾的非法小摊被整治,换上窗明几净的店铺显然不是坏事。瓦房平房被推平,崭新的大楼屹立在那里,曾经充满着油腻的木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餐桌和食具,破旧的公交更换一新,到处乱窜的三轮被严加治理,破旧的街道焕然一新,怎么想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按照很久之前我的写作习惯,这里或许会问一句,变化是好的么?不过在此,大约没这个必要了。至少在过去,至少在这过去的二十年里,变化毫无疑问的,确定无疑的,好的。 小时候父亲有时不喜欢小城的风貌,我很不理解,在我看来这个我生长了十数年的小城,无可置疑的是完美的,美妙的,无可比拟的。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毕竟还小,当然也可能是已经长大的缘故,也可能是时代变迁的缘故,此时此刻再让我回到幼时的小城去居住,我大概是很不愿意的,就像我不愿意再去触碰那份没有结果的爱情一样。 自那以后,整个人低沉了很久很久,沉迷于过去,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没有动力,没有活力,没有对未来的半分渴望。与其说是在活着,不如说是想看看未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未来的我会怎么样,那些存在于现世的东西会怎么样,而继续存活下去。 对那时的我来说,死是不太可能的,姑且活着吧。 毕竟,过去的事情,就像是梦一样,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那些写在信纸上的字是否是我精神分裂所做。不过想想自己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大概不会有这种‘不普通的’小说似的经历——给自己加戏什么的,没有什么意思。 一切当然是真实的,真实存在的,确信无疑的,我经历过的,在时间存在过的。不过似乎又是虚假的,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的,毫无实感的,像是幻想出来的东西。毕竟谁会相信,谈了几年恋爱,手没牵过几次,连初吻都没有呢?太假了一些吧。我也这么认为。 备胎?大约不是。真爱?或许存在。不过那又怎么样的,都结束了,就像那座小城一样,即便再喜欢棵洋槐树,她也已经不存在许多年了,就像我的第一次的爱情一样。 洋槐树的槐花我真的尝过么?应该是的。那份爱情我真的拥有过么?或许有吧。 不过自从那之后,那棵洋槐树倒下之后,我就再没有触碰到爱情一次。干瘪瘪的,像是被砍掉枝干的木桩,过了不久,连树墩也没了,留下深埋在地底可能很快就会腐朽的根枝表示曾经存在。 不过现在,我在另一座不小,甚至可以说有些大的城市中的小院子里,碰到了另一个洋槐树,碰到了另一个人,她让我对爱情,再次有了想法。 ————————————————分割线———————————————— 大家好~,在下Edita,刚刚新手上路,就跑来文区啦。这是很久前写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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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入神经中枢,启动视觉机能—— 植入晶体深处的微光夜视仪开始运转,为苏醒的迷茫少女奉上墨绿构成的暗淡世界。 “嗯……”轻微的呼吸声消逝在工厂冰冷的空气中,她挣扎着要从破铜烂铁的包围里站起来, 皮层产生的电流一次又一次地输入小脑,但仍像石投大海般毫无反应——在现实中;她的手臂抽搐作痛,拒绝做出任何动作。 “好疼……” 名为‘不安’的感情随着缓慢的心跳扩散到全身上下,在胸腔内酝酿着的凉意令她把哭泣这一行为扔到脑后:“不能哭……”, 但泪水仍模糊了她的视线,少女躺在地上,抬起那恢复了一点的右手抹去脸上的眼泪。 然后,她抓住一根钢筋支撑着身体爬并站起来。用担任拐杖功能的钢筋去她支撑无力的双腿,整个人的重心几乎全靠在它上面。 这时,少女才有余力去观察周围的环境。在她眼中……这里堆积着许多她说不出名字的奇异物件,她仅能依赖大脑里那暖味不清的记忆来识别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东西。 在张望了一会后,少女终于放弃了:“认不出来……”,杂乱无序的记忆如活物涌动着翻滚,她试图从其中寻觅情报的行动仅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和压力。 微光流淌在冰冷的空气之中,少女对这个连轮廓都模糊不清地交织着混合的墨绿世界——产生了本能性的恐惧和厌恶;之前能看清楚的变得看不清,静止不动的仿佛嗅到气味般动着消失在阴影里。 +声音+ 少女听到了同如猫咪呜叫的声音,她抬头望向废墟的一角,那里有一双闪烁着幽幽萤光的眼睛。 少女被不安啃食的心灵仿佛得到了救赎……随之而来的是——渴望,无法理解的冲动使她扔下代拐杖之职的钢筋,一步一步的走去那里; 被冷风折磨得麻木的迟钝皮肤……在一步步接近那双眼的时候缓缓地温暖起来,当少女的双手触及她的【宝物】,眼珠背后的微光夜视仪便停止了运转,万般彩色回到了她的身边。 尽管黑暗非常恐怖,尽管自己记忆全失,但仅要有身为心灵避风港的【宝物】的相伴,少女便能勇敢地面对一切。 可能是因为皮肤被冷风刺激得麻木的原因吧,少女触摸到了一些毛皮之外的东西,但她被安心感和暖意包裹着放松下来——没有注意到异常。 接着,她抱着猫咪站了起来。 少女看见了路,她在接近此地时便凭空出现的奇怪道路————那路两边是垃圾混杂着构成的婑小墙壁,布料与金属与粘菌混合着融为一体,并发散出叫人感到难受的古怪气味,在金属废弃物的缝隙中,肉色的粘结细丝无限无限地延伸着,从少女脚下的钢铁地板至为黑暗所笼罩的天花板;她本能性认知到,这细长的肉色丝线存在于工厂的所有角落,甚至有可能在……星球之中———— 但少女心中没有任何阴霾,因为有【宝物】在她的身边。 +少女的世界仅有小小的猫咪与她相伴+ —————————————————我是分割线——————————————————————— “永夜后日谈”的同人创作,算是我在文学区的第一贴 —————————————————我是分割线——————————————————————— 〖切换舞台〗 少女抱着猫咪跨过重重门槛,来到仓库之外,周围堆放着一个个输送带,那是她唯二能说出名字的东西,第一个是少女的宠物……猫猫; 冷色调的末爆炮弹和破碎的墙壁共同构筑了一面荒凉的残酷景象,灰尘与碎石被少女的脚步带起又坠落。产生的响声流入空气之中,在象征人类旧日荣光的遗址里回荡。 尽管少女拥有军用级别的坚韧躯体,但精神未熟的她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 电脑病毒+ 迷惘的少女在遗址中漫步, 她穿过一扇被撞穿的破碎大门,并小心翼翼地不让脚掌落在碎片上。 “呜……” “为什么这里让人感觉很不好……” 在少女的金色眼眸中,她前方列着几十排圆简形的玻璃箱,里面尽被她说不出名字的奇异液体所填满,且飘着一个个干瘪的肉球。 底下接联着数不清的灰色管道,通往玻璃箱后方的无尽黑暗,而她裸着的脚掌更从管道上感到可以说是温暖的热量。 “……?” 但她的宠物却缩到少女怀里,警惕地看着下面。 她走过去把手贴在玻璃上,透过液体凝视肉球,它像是鱼又像是一只光秃秃的初生小猫,她还注意到四肢未端的爪子尚未发育完全。 这时,她眼角余光睇见反贴在玻璃箱边角的小小纸张,少绕一圈到可以看见内容的地方读出文字: “A…A…爱丽丝?” 这名字让她本能性朝另一个玻璃箱望去,左边、右边、后面……都有着低高不一的纸张。 少女踩着软软的管道在最后一个玻璃箱边坐下来,她看完了所有纸张,上面都写着—————— 爱丽丝。 她把【宝物】抱得紧紧的,生怕它受冻了。 “……之前都是人吗?猫猫?” 不安与疑问在她心中翻滚着涌动,刚才忽略的各种细节在少女意识到肉球是人的瞬间被重新发现,并进一步筑起了完整的逻辑图像。 尽管少女仅有稚童水平的心智,但她的大脑却是军用级别的生物计算机,它冷酷而沉默地把真相摆在前面。 “是的,那是人……” “那么……这个「管道」是把什么东西运到这里的工具吗?” 她抱着猫咪站起来,沿着管道散发的热气走到黑暗中,仅要有【宝物】的陪伴,少女便能勇敢地面对一切。 在混沌未分之时便存在的古老黑暗中,她凭着超人的平衡感在大小不一的管道上稳步前进。 她在尽头看见一台巨大无匹的机械设备,上面的荧屏流动着一行行代码,少女通过她的超级视力窥到了代码的内容,并本能性说出含义——————— “程序己被破坏” ? 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能猜出是这东西把外面的人变成这样的。 但——停下来真的有用吗? 源于海马体的莫名熟悉感告诉少女,她有能力关掉它,而植于潜意识之海的战术逻辑机则把另一种结论投射到脑海中: “就算关掉……也没法让它们变回人吧……” 她走近荧屏下的控制台,手指自然地触在开关键上,仅要少女施加力气,这台循环失效代码的控制电脑就会被关掉,同时让那些肉球彻底死去。 后果在她未熟的心智中被理解为; 「杀人」。 “猫猫……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我是分割线——————————————————————— 【关键词】电脑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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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大学江安校区建在了一个生态还不错的地方,不仅有鸟拉屎,还有猛禽在天上盘旋。然而猛禽的大餐或是山雀的飨宴并不能满足作为Homo sapiens的川大学子的舌头和胃,这时他们会选择骑车去白家镇上,抚慰自己饱受饭堂菜欺凌的心灵。 出南门,骑车十分钟就到了,白家高记肥肠粉。 榜尾无名独觅味,空空挈袋郁徒增。 金汁四溢长抒叹,不问江安水落升。 肥肠粉,作为久经广大劳动人民与贫寒学子检验的一道果腹之物,10元二两配上4元一个的锅盔,统共14块的一顿饭绝对会让你放任它的下限无限走低,然而之后你会发现你为这个价格所降低的下限变得毫无作用。 就粉来说,配上火热滚烫、酸辣刺激的汤底,这弹而不韧的粉很好地满足了食客的需求——既不会太易碎百夹不起,亦不会咬不断蹂躏舌尖,让人有充足的机会将稍微吹凉的粉条送入口中,并避开敏感的舌尖,而让久经考验的牙齿与喉咙来充分感受充斥口腔与咽道的麻、辣、酸、香。 粉条落肚,被生活摧残了一天的味觉被重新唤醒,这时我们的主角——冒节子,该出场了。所谓节子,是一段打了结的猪小肠,而冒,则形容了在沸汤中翻腾的节子的状态。从碗中夹起节子,其貌平平,比起滋着油花亟待入口的肥肠并不能太多地勾起人的贪欲,但好奇的学生总会想尝试一下这块鼓鼓囊囊的奇妙物体,在他把节子送入口中并咬下去的那一瞬,刺激、悔恨、惊艳、高潮会在口中一并绽放。 打了结的猪肠仿佛透析用的半透膜,将汤汁的鲜香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体里,浓缩并于肠中残留的脂肪融合,配合着滚烫的热度,在口中爆裂出来。滚烫的汁水与口腔初次邂逅的刺激迅速被飞出的汤汁溅射在了桌子上而不是唇内的悔恨所代替,还未缓过神来,残余的鲜香汁水穿过脆嫩的肠衣,与柔软的油脂一起温柔地包裹着舌头,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享受、咀嚼、沉溺、下咽,一块节子吃完,生命的大和谐在整个口腔中荡漾,而不快与伤痛无不被抛之脑后,留下的只有进食与满足的快感。 走出店门,望着天上浮着的半碗月亮,“天真好,回去洗洗睡了。” 快起来!回去还有两篇综述还要做项目P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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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名 冰冷冷的风打在脸上。 脚尖探出天台。 楼底的马路缩成了一条条线,如渔网般整齐地辐射开来。 汽车、行人、交警、电线杆……所有东西都小得像是微缩模型一般。 在西尔佛公司伽勒尔分部大楼楼顶,王昊天小半个身子探出天台。 他的身体在大风中微微晃动,就像是激流中的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下一秒就有被冲翻的可能。石子被冲翻不要紧,昊天的重心若是被大风吹偏些许,势必当即坠楼,咚的一声,粉身碎骨。 哪怕是身处如此险境,昊天却毫无反抗的打算,任由北风吹打自己。脸上神情冷漠异常,仿佛正在遭受死亡危险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某个与他无关的路人。 他打算自杀。 每次精疲力尽地抬起头,都看到同事们理所当然地在加班,几乎没有见过休息的同事也大有人在。再加把劲吧,大伙都在努力呢。努力说服自己,咬着牙继续工作。 但是今天在楼顶测试无人机时,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跳下去,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自杀的选项突然出现,散发出无比诱人的气味。 昊天木讷地放下无人机,一步一顿地走到了天台的边缘,着了魔似的盯着楼底出了神。 “不会吧,你想自杀吗?” 忽然,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昊天不悦地回头。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他的背后。棕黑色的头发梳成背头,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嘴里还叼着根烟。标准的黑社会模样。这种人都能来西尔佛大楼观光,现在的西尔佛真是堕落了。 无名的怒火在昊天的胸腔中扩散。 “你是来可怜我的吗?不过是碰巧路过,就抱着自以为是的心情来劝我不要跳楼……你又懂我什么?” “王昊天,23岁,西尔佛公司白领,负责宝可梦培育产品研发。目前正在开发转播无人机……” “你调查我?” 昊天的资料并不是保密的,发表的论文里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线索。但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调查他? “当然。我就直说吧,我欣赏你,来我的公司上班吧,我会给你比你现在好上十倍的待遇。” 昊天瞪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嘴里只蹦出了一个字。 “滚。” “因为你喜欢现在的工作?” “那还用说吗?” 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这是他自小以来的梦想。 “呵,那可奇了怪了,既然是喜欢的工作,你为什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 昊天哑然,欲言又止。 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差点自杀。一阵冷汗打湿了他的白衬衫。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种可怕的念头?一时间他也难以明白过来。 墨镜男见他不说话,便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想跳楼就跳呗,爽快一点,婆婆妈妈地是要干什么。呵,现在跳下去,指不定还能被气流卷到隔壁大楼楼顶上,来一张免费短程机票。” “啥?”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这个时候—— 嘭——!! 一声巨响。 爆炸声夹杂着玻璃幕墙的碎裂声,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呼救声、东西撞碎的声音、破口大骂的声音…… 地面也随之一阵颤动。 “我的实验室!” 昊天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躲过爆炸的劫后余生,也不是担忧一起工作的同事的安危,而是担心那满载着研究成果的实验室。 放眼向脚下望去,几乎没有一片玻璃幕墙是完好的,到处都是被爆炸炸黑的痕迹,从这片废墟般的墙上很难分辨出实验室的方位。 右手紧攥着拳,昊天转过头再次怒视墨镜男。 “就是这样。” 陌生的男人摊了摊手,仿佛在和刚才的爆炸撇清关系。 “你想干什么?” “挖角呀。” 满是戏谑意味的答案。多说无益。 昊天抬手便是一拳,正冲对方面门。愤怒之下,这一拳毫无分寸,全力挥出,若是打在墙上,只怕墙壁都要给砸出一个浅坑来。然而这愤怒一拳却被墨镜男轻易化解,他左手轻轻向上一架,右手向前一推,不但卸去拳劲,还把昊天架了开来。 一拳不中,昊天也不追击,瞪了一眼墨镜男,转头便冲着楼梯跑去。 他很清醒,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墨镜男,而是确认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否在爆炸中存活了下来。但凡还剩下一点,他也要从废墟中把它挖出来。 但不打上一拳,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拳。 跑到楼梯口,昊天心神突然一振——整个顶楼都已经被封住,用于无人机试验,他是怎么上来的?扫了眼门锁,没有被暴力拆解的痕迹。昊天惊奇地回头,撇了一眼那个墨镜男。 墨镜男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而是点燃了下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悠闲地望着天。 爆炸是他策划的吗?他是怎么上到天台来的?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一片片疑云飘来,笼罩在昊天的心头。一时思索无果,昊天只得把疑问压在心底,加快脚步冲回实验室。 不管怎么说,抢救珍贵的研究成果大于一切。 爆炸后的办公楼一片狼藉,一张张办公桌被掀翻在地,满地都是洒落的办公资料,被砸烂的电脑主机随处可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发生二次电气事故。 比爆炸更糟糕的是,宝可梦。 尽管还是白天,这里却仿若百鬼夜行。黑色的魅影飘忽不定,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难辨行踪,鬼影起处,便有人惨叫倒地。一道道鬼影划过半空,像是织出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幸存者都缩在警卫身后,躲在坚果哑铃建成的防线之后——公司规定,上班不能携带宝可梦同行。这条规矩放在往常,那是避免分心,增加工作效率。但放到现在,呵,那就是让他们手无寸铁上战场。 幸存者没有余力注意到昊天的出现,但幽灵们却不打算放过这个不速之客。一只鬼斯通瞪着鲜红的眼睛,划过漆黑的轨迹,直冲昊天而来。比鬼斯通到的更快的,是它的爪子。引以为傲的利爪缠上一圈暗影,尖锐的爪子顿时伸长三分,张狂地彰显着力量。 暗影爪! 只听唰的一声,三道爪芒划过,半球壳状的银色光芒一闪,不见昊天重伤跌倒,却听鬼斯通一声惨叫,迅速推开,满脸狰狞地捂着爪子。刚才暗影爪眼看着就要劈中昊天,却像是劈中了无形的墙壁,反震的力道把鬼斯通震开,就连它引以为傲的爪子也给震到开裂。 鬼斯通一只手捂着开裂的爪子,一双猩红的眼睛怒视着昊天,但却不敢再上前攻击,只得小心地徘徊,寻找致胜的时机。其他幽灵见状,也是不敢贸然进攻。 “原来我还带着这玩意呢。” 一时间昊天也是瞠目结舌,好不容易缓过来,在裤兜里一阵摸索,摸出了个鸡蛋大小的红色宝珠。这是他的研究成果之一,屏障发生器(幽灵系抵抗型)。 类似的事情前不久才刚发生过。当时舞姿镇周围涌出无数幽灵,狂暴地攻击野生的宝可梦,甚至有几名路过的训练家因此殒命。好在幽灵之间并无章法配合,在舞姿镇道馆训练家的带领下,幽灵们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但此事一出,舞姿镇民心惶惶,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幽灵手下的下一个亡魂。幽灵系神出鬼没,虽说已被镇压完毕,但谁又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正躲在某个犄角旮旯,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的出现呢?为了稳固民心,宝可梦联盟委托西尔佛公司生产防护产品,昊天的实验室加班加点一个多月,才开发出这款便携式屏障发生器。 当然,为了避免训练家无法触碰宝可梦的窘境,屏障只会拦截幽灵系的宝可梦,以及幽灵系的一切攻击。 当时进行产品测试的正是昊天,完成测试后也留了个成品在手上。也许是因为既小又轻,今天不知怎么就混进了兜里,此时竟是发挥了救命功效。公司里的其他职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西尔佛公司坐落在宫门市,宫门市虽然距离舞姿镇不远,但中间隔着一座雪山,没有人认为狂暴的幽灵会翻山越岭来到这里,自然也没人购买这屏障发生器了。而这次袭击自然也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警卫的声音把昊天从回忆中拉回。 “大哥,帮我们一把。” 昊天闻言,抬头向他看去。幸存者们都期待地看向自己,警卫则像是吞了一肚子苦水,苦笑着央求。他也猜得出来,防护罩的能量绝对不是无限的,保住一个人的命绰绰有余,但若是帮了他们,结果怎样就不一定了。 坚果哑铃的藤鞭虽然威力甚大,对上漂浮的幽灵却是无处使劲,击飞的力道到半空便用尽,只能击退不能击伤,在幽灵们围攻之下早已遍体鳞伤,好在幽灵们不会四倍克制它的火系招式,否则防线早就支撑不住了。饶是如此,坚果哑铃的败北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好,你把他们打到我身上,动作快!” 昊天面露难色,但权衡片刻,还是不忍见死不救。在座的都是西尔佛报社的成员,并非朝夕相处的研究员们,但也或多或少打过照面。饶是如此,昊天也狠不下心,想着快速解决幽灵,还来得及赶回实验室。至于防护罩的剩余能量,人命关天,顾不得了。 警卫脸上立现喜色,立马指挥坚果哑铃,用强力鞭打把幽灵们都抽到昊天的防护罩上。坚果哑铃看似臃肿,几条藤鞭甩起来却灵活异常,顺着魔灵珊瑚冲上来的力道,便把它抽飞向昊天,防护罩银光一闪,砰的一声,魔灵珊瑚倒飞出去,在被爆炸炸黑的墙上砸出浅坑,滑落在地,显然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些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个问题昊天早就想问了。 “不知道,刚才爆炸发生后,这些家伙就从角落里涌了出来。先是打破了玻璃幕墙,然后就开始大肆破坏。” 警卫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回答问题的同时,还不忘指挥坚果哑铃继续战斗。坚果哑铃如法炮制,藤鞭虚影一晃,便又将几只幽灵抽了上来,弹落墙角,不消多时,攻上来的幽灵们都已倒在墙角,剩余的幽灵也作鸟兽散,逃散开去。 “呼、多谢,帮大忙了……我打算在这里坚持到救援上来,大哥你怎么走?” 警卫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嘴上还不忘道谢寒暄。 “到楼下实验室去,我必须得去。” 一听到救星没法同行,其余幸存者脸上皆现难色,但却没有人开口挽留。与实验室的人相处久了,都知道这群人只要打定了注意,三头牛都拉不回来。警卫则是叹了口气,道: “不用多久,救援就会上来,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我必须得去。” 昊天的语气非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说完他转身便走。他当然知道警卫说的是事实,以宫门市的安保,十分钟之内,防暴警察便会到达。但他等不起这十分钟。 警卫沉默了一会,目送着昊天的离去。在昊天快要走远的时候,才开口说道: “……保重。” 在警卫的目光中,昊天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三分钟前,张恺闻还在忙着复印文件。 昊天哥的实验室突然传来爆炸声,随之而来的是击穿墙壁的冲击波。爆炸的冲击击穿了连接处的墙壁,墙纸和尘土洒落一地,只留下一个大洞,露出内部的混凝土结构。 好在这时没人在实验室里。大部分人前天就出发前往舞姿镇,研究幽灵狂暴化的具体原因,只留下昊天哥一个人留守,而这唯一的研究员中午就去测试无人机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办公室这边也没有人因此受伤,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怎么回事?”“啥玩意?”“昊天这家伙,往办公室塞了炸药?” 最开始,大家只当是实验事故,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抬头看了几眼,便又埋头于工作。只有警卫打电话到底楼,联系清理人员上楼。 但没有人想到,这仅仅是个开端。几秒钟过后,无数幽灵宝可梦涌入办公室。 鬼斯通从天花板飘出,诅咒娃娃从阴影里跳出,前一刻还装满饮料的茶杯突然变成怖思壶,景观珊瑚突然变成魔灵珊瑚……幽灵们满脸狰狞,猩红的眸子瞪向窗外,嘴角还流着腥臭的液体。白领们饶是见过不少实验事故,一时间仍是被吓得愣了神,动弹不得。 紧接着,所有的幽灵宝可梦瞄准玻璃幕墙,接连不断的影子球带起一串串爆炸,转瞬间轰飞了所有的玻璃幕墙。 这一串爆炸声,正是地狱绘卷的开幕曲。 达成目标的幽灵们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化作一道道影子,肆无忌惮地开始了破坏。 鬼斯通甩出漂浮的爪子,利爪化作子弹,只看爪影一闪,台灯便应声碎裂,紧接着,爪子上像是长了眼睛,三两下便击碎了六七盏台灯,精准而迅捷。茶杯中液体状的怖思壶席卷上来,勒住了原主人的脖子,仍其求饶哭喊也不撒手。鬼斯悄无声息地从墙壁中飘出,道道环状波纹扩散,轻而易举地催眠了靠墙警戒着的警卫。魔灵珊瑚脑袋一甩,只听砰的一声,鱼缸当即碎裂,化为碎玻璃洒落一地,鱼缸中的水也从缝隙中涌出,夹带着水草和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撞上地板。 转眼间,一个又一个的同事被撂倒,幸存者十不存一。 “什、什么情况!”“快跑!”“舞姿镇,舞姿的狂暴幽灵来了!” 某个幸存者喊出了幽灵的由来,但却无人理会,慌乱之下,幸存者们发了疯似地冲向门口,但却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路上——幽灵们可不会放任他们逃走。一道道幽魂闪过,轻易追上逃亡者,随手一拍,便把人拍昏过去。 也许是因为幸运女神的保佑,张恺闻复印完文件,在回座位的路上,刚好处在办公室的中央,幽灵们又忙着追击逃跑的人,没有注意到他。 眼看着几个同事惨死在眼前,断肢上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张恺闻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才过去几秒,他恍然想起自己身处险境,用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把呕吐感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忽地一拍脑袋,卸下挂坠上的精灵球,放出葱游兵来保护自己。。 本来是为了工作后一起跑步,放松身心,进公司时还一阵心虚,却不想这时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恺闻环顾四周,眼珠转了几圈,却愣是想不出一条逃脱的路线。这周围被幽灵们牢牢封堵,哪儿有什么破绽。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什么东西戳了戳自己的脸,顺势望去,只见葱游兵一脸无畏,手上还拿着刚才戳他的葱叶剑。 “嘎库。” 葱游兵举了举盾,用自己的方式鼓励张恺闻,像是在说“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张恺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接着抬起了右手,在葱游兵举起的盾上碰了一下,道: “嗯,我们一起突破重围,冲出去吧。” 虽说要冲,但该怎么突围呢?张恺闻有意识地忽略了惨不忍睹的尸体,仔细地再环顾了一圈,只觉得冷静下来后,视野清晰不少。后门不行,已经被倒下的柜子堵死了,大门也不行,到处都是追着同事们出去的幽灵……这里有戏! 他的目光落在隔开实验室的墙上,因为最初的爆炸,墙上被炸穿了个口子,口子虽然不及门大,但小心点翻过去一定没问题,小个的葱游兵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幽灵都被引去了门口,这里几乎没有幽灵把守。 张恺闻指着墙壁上的洞,小声地对葱游兵说道: “从那儿跑。” 说完撒腿便跑,但刚踏出一步,张恺闻忽的想起被他当做诱饵的同事,脚步一顿,险些被地上的笔绊了一跤,一个踉跄,才稳住重心。这种时候还管别人干什么!当下一咬牙,继续冲墙上的洞跑去,头也不回——他怕再吐出来。 路上有几只幽灵试图阻拦,但都被葱游兵一一阻拦,击退数米。葱游兵使的是一手格斗系招式,理应对幽灵系无效,但胆量的特性让葱游兵无惧属性免疫,眼到剑到,劈、砍、刺、挑、拦、缠,一根孤零零的葱剑在他的手上,反倒是成了一排坚固的栅栏,稳稳地把幽灵们阻隔在外。训练家培养的宝可梦自然是比野生要强上不少,张恺闻这只葱游兵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培养上甚是用心,虽是以一敌多,一时间反倒占尽上风。 洞口张恺闻一个翻滚,便翻过了墙上的大洞,进入了昊天的实验室内。葱游兵紧随其后,轻松越过。张恺闻逃过一劫,才松了口气,却又心头一紧,心想:自己都能穿过,更何况能穿墙的幽灵系?他惊恐地回头,却见幽灵们只是停在洞口,不知为何没有追击,只是一双双猩红的眸子瞪着自己,怪渗人的。他便回过头去,不再看幽灵。 虽然无法理解眼前的异状,但总算逃出生天,张恺闻松了口气,转而环顾了一圈。实验室整体染上了一层黑灰,变得黯淡无光,白底黑灰的光刻机外壳上有一个硕大的口子,露出里面精密机械结构。休息用的沙发被炸碎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也凹陷了下去。破碎的饮水机、翻倒的书桌、拦腰裂开的实验仪器,这里简直是一片狼藉。 他是半年前被调离实验室的,看着熟悉的实验室竟化作如此狼藉,心下一凄,禁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若是昊天哥回来,看到这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指不定会多伤心。 “嘎库。” 葱游兵忽然拉了拉张恺闻的衣角,示意他看向洞边的墙角。坚固的保险箱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口子,露出的内胆空荡荡的,也笼上了一层灰。张恺闻心头一惊,这才恍然大悟。这个保险箱他自然认得,里面保存的是最重要的研究成果,极巨腕带。 愣了几秒,张恺闻忽然一拍脑袋,在翻倒的储物柜中翻找了一会,在一个夹层中翻出了另一个极巨腕带。原来为了防止成果被窃,极巨腕带分成两个保存在不同的位置,虽然分别都能引发宝可梦的极巨化,但只有一对凑在一起时,才能引发出极巨化真正的力量。 “呼——还好这个还在。” 就在张恺闻终于放心的时候。 咚——! 巨大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 地板上出现辐射状的裂缝,裂缝又扩大成网,最终支撑不住重量,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所有东西都失重飘起。桌椅、电脑、纸笔、玻璃渣、实验仪器,一切的一切都四散飞起,然后砸到地上,烟尘四起。 张恺闻也被砸到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只有极巨腕带还抱在怀里。呕吐本就让他的身体虚弱不已,坠落的冲击更是雪上加霜。葱游兵摊倒在身边,似乎为了替他抵挡爆炸的威力而用尽了体力。意识逐渐坠入深渊,陷入漆黑,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看到了飘在天花板附近,桀桀怪笑的宝可梦。 那只浑身缠绕着黑雾的,不详的宝可梦。 “耿、鬼……” 离开十五楼后,心急如焚的王昊天径直下楼,赶往十三楼的实验室。路上虽有不少幽灵阻拦,但却一个都无法近身,最后都无功而返,愤然而去。 十三楼的楼梯口,他撇见一具惨死的尸体。尸体脖子被扭成麻花,翻着白眼,鲜血流了一地。昊天脸色发白,不忍细看,扭头便走。但才刚走几步,他又停在了墙边。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右手用力往墙上一锤,紧咬着的牙关中挤出两个字: “妈的。” 略带嘶哑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在这狭小的楼梯口回荡开来。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落雷般的轰鸣声响起,盖过了一切嘈杂。 实验室的方向! 昊天的心中泛起一阵诡异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立马赶到实验室,回收极巨腕带。 很快,昊天回到了实验室的门口—— 如果这里还能称作实验室的话。 从门口向内看去,地板上开了个大洞,不,应该说大洞的边沿残留着几片断片。储物柜、书桌、各种实验仪器、光刻机、电脑……所有东西都砸碎在下一层的地板上。如果一路上其他地方只是一片狼藉,那这里几乎是龙卷风肆虐后的遗迹。 显然,刚才那巨大的声响就是由于这里的坍塌引起的。 犹豫片刻,王昊天轻轻一跳,把倒塌的储物柜当做跳板,再是一跃跳到地面上。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站定后,昊天循着保险箱的方向望去,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它。心中刚是一喜,却见保险箱上开着大洞,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极巨腕带的影子? 王昊天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呢喃道: “果然,果然!” 他总算确信,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而袭击的目标之一,就是乘乱盗走极巨腕带。虽然实验室的戒备比较森严,但要偷走极巨腕带也有很多种途径,为什么非要选择无差别袭击呢?搞不明白。 一个虚弱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嘎……” 听起来像是宝可梦的叫声。循声看去,光刻机底部附近躺着一只虚弱的葱游兵。 “这地方怎么会有葱游兵?” 昊天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俯下身子,扶起葱游兵。葱游兵只有幼儿园孩子大小,单薄的身子很容易就能扶起,但才刚刚扶它坐起,它背上的一大片淤青便映入眼帘。昊天赶忙掏出一小罐伤药,打算简单急救,但葱游兵却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一巴掌拍落了伤药。 “别怕,这是要救你。” 昊天也不恼怒,捡起伤药想继续上药,但却见葱游兵摇了摇头,指了指昊天的背后。昊天疑惑地回头,却见储物柜下的一堆杂物,定睛一看,竟是在杂物堆中看到了个脑袋,不是张恺闻又是谁? “张恺闻?张恺闻!” 王昊天心急如焚,轻轻地放倒葱游兵,却见葱游兵已经昏了过去。方才醒来恐怕只是硬撑,眼见受伤的主人被发现,又再度晕了过去。王昊天心知葱游兵并无大碍,当即上前把张恺闻从杂物堆中挖出,这一瞧却又傻了眼。张恺闻的身上并无伤口,只是嘴唇发白,一时间竟是无从下手,不知怎么才能把人唤醒。曾经当过训练家的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理宝可梦的伤势,但他哪里懂医术,这初次救人,自然是手忙脚乱。昊天忽的想起葱游兵,想起葱游兵背上触目惊心的淤青,便翻开张恺闻的上衣,只见背部一片淤肿,显然是塌方摔落时受的伤。咔嚓几声,喷好伤药,再扶又扶他躺下。 “呼——” 昊天长出了一口气,唏嘘不已。若是塌方之时,电脑或是尖锐物倒在他的身上,张恺闻只怕早就性命难保。好在储物柜中杂物多是书籍,砸在身上只是疼痛,却反而成了避免二次伤害的屏障。 救下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后辈,昊天只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但回收任务还没完成,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他又一头钻进那堆杂物中,一通翻找。几分钟后,搜寻无果的昊天苦笑几声,摇了摇头,暗自心惊恐怖分子消息如此灵通,隐藏在储物柜里的腕带也能找到。无可奈何之下,昊天又钻了出来,想看看张恺闻醒了没有。 这一看却把他惊得跳起。 “耿、耿鬼!?” 一只耿鬼正飘在张恺闻身边,一双短小的手在张恺闻身上摸索,竟是摸出了一只红色花纹的腕带,正是昊天苦苦搜寻的极巨腕带。耿鬼一抬头,正对上昊天的目光,一人一鬼均是一愣。半秒后,只见耿鬼桀桀怪笑两声,甩了甩手上的极巨腕带,转身便跑。 “站住!” 王昊天正打算追回极巨腕带,路过张恺闻身边时,眼中却泛过一丝不忍。 张恺闻在这里的原因,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张恺闻是为数不多,知道第二份极巨腕带位置的人,也知道极巨腕带的重要,想必是在自己之前回收了极巨腕带,却不慎被卷入塌方,一时重击之下,才晕了过去。而这塌方恐怕是耿鬼干的。这只耿鬼跟其他幽灵不同,明显保有着清晰的意识,估计是混在幽灵之中,佯装暴走实则暗中搜索腕带。恐怕这家伙一击得手,正打算回收极巨腕带,自己却突然闯入,便小心地隐藏起来。而后趁着自己转身翻找储物柜,这才找到机会来回收腕带。 对于这个危急关头不忘实验室,先于自己回收腕带的同事,他实在狠不下心弃之不顾。 又叹了口气,昊天再次扶起张恺闻,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精灵球把葱游兵收了回去,然后把张恺闻轻轻放到自己背上。他打算背着张恺闻去找耿鬼。 背着张恺闻往外走出几步,只觉得视野开阔了许多。十二层是员工食堂,只包午饭。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开阔的食堂里空无一人,工作人员早已收拾完毕,下班回家,只剩下空荡荡的餐桌和零星几只幽灵,却不见最关键的,耿鬼的身影。 “该死。” 昊天咒骂了一句。虽然为了救人,放弃了追上耿鬼的机会,但昊天却显然没有后悔的意思。当然,他也不打算放弃。昊天一边背着张恺闻,一边在食堂里四处寻找,试图找到躲起来的耿鬼。找遍了小包间、厨房、仓库,却连个影子都没找着,反倒是在赶走狂暴幽灵时,又浪费了一点防护罩的能量。拿出红色宝珠一看,宝珠比起先前暗淡了许多。 “罢了罢了,就让他们得手吧。好歹救下了张恺闻,自己也活下来了。” 寻找无果,无奈之下,昊天只得放弃,背着张恺闻走向楼梯口——比起等待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来的救援,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体力,以及自己亲手开发的防护罩的续航能力。 但就在踏入楼梯口的时候,异变突生。 啪!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 清脆的声音混着神秘的力量,仿若一滴水珠滴入湖面,激起一圈圈的震荡,震荡一路穿透了耳膜、头骨、后脑勺,只留下嗡嗡的耳鸣。 紧随其后的,是如潮水般涌入的狂暴幽灵。 幽灵们自上下左右涌入,很快便挤满了狭小的楼梯间,但却仍然警戒着防护罩,保持距离警戒着自己。无数鲜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饶是王昊天也不禁冷汗直冒。两人就像是夜里闯入山洞避雨的旅行者,被黑暗中吸血蝙蝠的猩红眼睛团团包围。 幽灵中忽然挤出一个滑稽的身影,正是耿鬼。它挤眉弄眼,桀桀怪笑,手上还甩着偷到的极巨腕带,毫不留情地嘲笑着王昊天。 昊天的心则是跌落了谷底,心想:这是要杀我们灭口!这样便没有人知道极巨腕带的行踪了。昊天心知难以逃脱,却仍是开口道: “你打算杀我们灭口?太天真了,我的防护罩可是……” 他要靠说话拖延时间,用这些时间来寻找突围的机会。 但耿鬼却不打算给他机会,粗暴地打了个响指,用响指声打断了昊天的话。听到响声,幽灵们当即开始积蓄影子球。或是用嘴,或是用手,影子球在幽灵们的凝聚下越来越大。起初只有萤火虫般大小,不过几秒就已经膨胀到网球大小。 杀气扑面而来。昊天脸色发白,眼皮狂跳,双脚发软,只觉得就连心脏都漏跳了两拍。张了张嘴,却又忘记要说什么。随着影子球的膨胀,昊天越发绝望。防护罩的能量已经濒临用尽,唯一的手牌打完,他没有自信能活过这波攻击。 啪! 清脆的响指声再次响起。 一瞬间,影子球似万箭齐发,自四面八方袭来,封堵住一切退路。攻击的轨迹在空中织出细密的网,如天灾一般席卷而来。 嘭! 爆炸四起。 耳鸣声。 剧烈的疼痛。 睁不开眼。 刚要爬起,却撞上了什么,脑袋生疼,一阵头昏眼花。 好一阵才缓过来神来。意识到自己没有丧命在围攻中,一阵后怕涌上心头。研发者的头脑让他很快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防护罩用尽最后的能量,引爆了最近的影子球。紧接着,爆炸又引爆了最近的影子球,最终带起一连串爆炸。爆炸的力道相互抵消,只有最里层的一圈的爆炸伤到了两人。饶是如此,也够他们受的了。爆炸带起阵阵气浪,把昊天掀飞出去,摔回了十二层的员工食堂里。 虽然自己就是开发者,但他主要负责防护罩的基本功能,没想到应急机能也开发得如此全面。 嗡嗡的耳鸣声逐渐消退,大脑也清晰不少,但浑身上下仍是疼痛不已,那是摔落时受的伤,只要扯动一下肌肉,肌肉便会发出哀嚎。顾不得那么多了。昊天咬着牙,挣扎着爬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四下张望。楼梯间的门愣是被炸得粉碎,露出洒满一地的战斗不能的幽灵,它们几乎挤满了楼梯口,到了没有地方落脚的地步,只有少部分幽灵被炸到楼内。 昊天顿时安心不少,耿鬼恐怕也遭到了重创,无暇追击自己。但悬而未决的还有一件事情。 把视线放回空旷的食堂中来,很快便发现了同样倒在地上的张恺闻。他趴在地上,背上的衣服被炸得面目全非,一时半会估计醒不过来。 “张恺闻!” 昊天左手搭着失去知觉的右手,一瘸一拐地走向张恺闻,步履蹒跚,每一步都在疼痛中饱受煎熬。装着道具的白大衣只剩下几片布条,预备的伤药也毁在了爆炸中,就算走到张恺闻的身边又能干什么呢?昊天不知道,但他还是觉得非去不可。摇晃的视野蒙上了一层灰色,失业中只剩下张恺闻这一个人。 危机悄无声息地到来。 视野突然天旋地转,灼烧感突兀地从脸上传来。半秒后,昊天才意识到,脸上结实挨了一拳。猛塌几下地板,维持住平衡,昊天转过头,视线对上了诡笑着的耿鬼。耿鬼虽是笑着,神色中却能看出几分痛苦,显然没从爆炸中讨到好处。短小的左手紧紧攥着极巨腕带,右手上缠着一圈火焰。是火焰拳。 “你这家伙。” 昊天瞪圆了眼,紧紧握着拳头,一字一顿地嘶吼道。他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耿鬼嘴角一咧,冲着昊天勾了勾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呵,你自找的。 左拳摆到身后,身体顺势一扭,左拳猛然挥出,直冲耿鬼面门。怒急之下,这一拳毫不留情,虽然毫无章法,但一力破十会,十一分的力量注入其中,饶是对手招式奇诡,也得避其锋芒,全力应对。 拳劲既猛,拳速更是极快,耿鬼一时间避无可避,只有招架一途。但诡异的是,耿鬼竟是毫无招架的意思,桀桀狂笑,任由拳头靠近,不闪不避。昊天暗感不对,正要收劲,却愣是收不回来。须知练家子的一招一式均是使力七分,收劲三分,尚且难以收放自如,这毫无章法的全力一击若要收回,那更是难上加难。拳风呼啸,一拳正中耿鬼面门,但却像是打在海市蜃楼上,竟是穿将过去,带着身体向前一个扑楞,险些摔倒。 幽灵体质!想要击中穿透体质的幽灵,要么使用带有属性的攻击,要么通过心眼将敌人锁定,拳脚才有可能击中。昊天虽然幼时学过几天跆拳道,但又哪里掌握得了心眼?这本是极简单的道理,受伤之后头脑昏沉,又遭敌人近身羞辱,脑袋一热便什么都忘了。 昊天暗喊一声不好,正要回头招架,却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葱游兵正和耿鬼缠斗在一起,不,是葱游兵在单方面殴打耿鬼。葱游兵紧紧贴着耿鬼,拳、头、肩、脚,全身上下化作了一件件兵器,疾风骤雨般打在耿鬼身上,让人目不暇接。这是名为近身战的招式。贴近对手施展近身连打,虽会暴露自身弱点,威力却奇高,往往能一击结束战斗。耿鬼自是想逃,且战且退,但葱游兵哪里会给他逃脱的机会,耿鬼向后一步,葱游兵便向前一步,耿鬼向右一步,葱游兵便向左一步,如影随形,紧紧缠着耿鬼。 格斗系本是打不中幽灵的,但胆量的特性给葱游兵开了个心眼,拳脚到处,耿鬼哀嚎四起。耿鬼本就不擅近身搏斗,这才几秒钟过去,便已险象环生,心知不敌,便主动卖了个破绽,右手收在背后,悄悄凝聚起擅长的影子球。葱游兵果然中计,一拳轰出,正中耿鬼右眼。耿鬼哀嚎一声,身子一转,便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拍中不要紧,掌上附着的影子球若是结实打中,只怕葱游兵会当场失去战斗能力。只是葱游兵前劲刚出,后力未生,更是没想到耿鬼会使出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避无可避,结实吃了这一掌。 轰的一声,影子球当即炸开,气浪推开两人,直推到墙边,砸在地上,双双失去意识,无力再战。 “辛苦你了,葱游兵。” 精灵球红光一闪,张恺闻把葱游兵收了回去。昊天方才被战斗吸引,这才发现,张恺闻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意识,正摇摇晃晃地走向耿鬼。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张恺闻头也不回地说道。 “都怪我。要不是我失去理智,葱游兵也不会落得和耿鬼两败俱伤。” “不,如果不是你吸引了耿鬼的注意力,葱游兵也没那机会接近。不说这个了,赶紧回收极巨腕带要紧。” 在刚才的战斗中,张恺闻早就看到了耿鬼手上的极巨腕带。 “……也对。” 昊天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应了一声,也走向耿鬼。 十来米的距离若是放到平常,十几秒便能走到。但此时两人都受伤不浅,一步一顿,竟是走了几分钟才走到。低头一看,极巨腕带还攥在耿鬼的手上——即便是到了同归于尽之时,耿鬼也没有从开手上的极巨腕带。张恺闻缓缓蹲下,从耿鬼的手上取下了极巨腕带,又转身交到了昊天的手上。两人相视默然,一时无语。过了小半会,张恺闻才开口道: “抱歉。另一条极巨腕带我没能守住。” “不怪你,是小偷太狡猾了。” 说完,又是一阵无话。两人虽是打败了耿鬼,心中却都没有什么喜悦感,有的只是如释重负的感觉。从爆炸发生到现在,才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但这二十多分钟过得却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这场事故中,西尔佛公司失去了得力的员工,他们失去了同事,失去了一副极巨腕带,失去了办公干活的地方。 但好在他们活下来了。 扑通一声,昊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恺闻见状,也顾不得地上脏,模仿着昊天的样子也坐了下来。 “先休息一会吧。” “同感。” 身体临近极限,浑身伤痕累累,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休息。这一坐之下,两眼一闭,原本只打算小眯一会,一阵小鸡啄米之后,竟是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昊天悠悠转醒,正疑惑救援为何迟迟未到,刚一睁眼,当即大惊失色,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正要惊呼出声,一伸手把嘴巴死死捂住,眼中满是惊恐。当即大气不敢出一口,也不敢起身,小心地爬到张恺闻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小声道: “醒醒啊恺闻,情况不对!” 张恺闻一皱眉,拍开了昊天的手,一翻身又睡了过去。昊天心下一急,抓起张恺闻的脑袋就是两巴掌。巴掌并不重,几乎没发出声响,但却足够弄醒张恺闻。 “你干……唔、唔唔?” 张恺闻刚刚醒来,对于吵醒他的人是满腹不满,正要质问,一只手却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视线对上了昊天满是惊恐的眼神。 “嘘。” 昊天右手伸出食指在自己嘴前一竖,示意张恺闻不要出声。见张恺闻点了点头,便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指了指周围。张恺闻狐疑地四下张望,却当即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十几只鬼斯慢悠悠地飘荡在空中,饶是窗外光线仍是充足,楼内却被鬼斯遮得满是瘴气,一时仿若身处野坟之侧,阴森诡异之感涌上心头。这些鬼斯虽也是红眼,不知为何却不大肆破坏,只是无声地飘荡,时不时飘到墙边,上下打量着墙角,数秒后又飘然离去,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张恺闻压低声音,把头凑在昊天耳边问道: “极巨腕带呢,极巨腕带不会丢了吧?” “放心,收着呢。” 昊天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示意自己把腕带收在里面,又指了指某个墙角,道: “比起这个,你看那边。” 顺着昊天指着的方向望去,白色的墙略微蒙上一层黑,是不久前爆炸的痕迹,大概半米高的位置还有一个小坑。没什么特别的呀?张恺闻正打算问出口,却惊觉这正是问题所在,当即大惊失色。原来墙角正是耿鬼倒下的地方,什么都没看到自然意味着耿鬼已经逃走。张恺闻震惊之下,身体后仰,顺势就要躺倒,猛然想起不能惊动鬼斯,两手一撑,支撑住了身体。正要伸手擦去额上虚汗,只听咚的一声,口袋里的精灵球滚落到地上,滚了数圈才缓缓停下。两人心中均是一凉。 听得咚的一声,鬼斯缓缓转头,朝着两人的方向飘了过来。也许它们必须靠近才能看清东西。一时间,整层楼的鬼斯铺天盖地地飘来,连成一大片乌云,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昊天眼珠一转,向楼梯口指了指,便向那匍匐爬去——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比起走路,匍匐前进带起的声响要小的多,更不容易引起鬼斯的注意。张恺闻紧随其后。 然而小聪明似乎并不管用。随着两人的移动,鬼斯群也抛弃了原有的目的地,转而盯着两人,缓缓追赶。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昊天心中一急,便在张恺闻的背上拍了一下,爬起身,冲着楼梯口跑去。这一跑,原是打算加快速度,拉开与鬼斯的距离,但跑步的声音自是比匍匐大了不少,鬼斯闻声加速,紧追其后,一起加速,距离竟是被逐渐拉近。张恺闻正要喊叫,却惊觉不可开口,只得随着昊天一同冲刺,心中暗暗祈祷能甩开它们。 跑起来不过几秒,两人便到达了楼梯口,但背后的鬼斯群越追越紧,最近的竟是已经相距不足半米。昊天见状,反倒停下脚步,扭转身子,顺势一拳挥出,正中最近的那只鬼斯。张恺闻心中大骇,不敢相信昊天连续犯下两次错误,正要开口大喊,却惊讶地发现,昊天的拳头竟是没有穿透过去,而是径直砸中鬼斯,只听一声哀嚎,鬼斯向后倒飞出去,撞上背后的同伴,一齐被震退数米。其他幽灵见状,相互对视两眼,甩了甩头,张开血盆大口嗷嗷直叫,狂暴着冲了上来,仿佛先前那木讷的样子全是伪装一般。 “你居然能用肉体击中幽灵?” “鬼知道为啥,但我就是觉得,我能打中。” “哈,不知道?不对,你的手……” 张恺闻刚要质问昊天这极不理性的行动,定睛一看,昊天的拳头竟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鳞片,仿若龙爪一般,张恺闻心中惊讶,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其余幽灵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 “快派葱游兵出来帮把手!” 昊天一声大喊,盖过了张恺闻的声音。双拳难敌四手,说话间,幽灵们再次涌上,昊天三拳轰出,打飞半片鬼斯,但这鬼斯密如潮水,刚击退一批,另一批便又涌了上来,张牙舞爪地咬了上去,昊天躲避不及,被鬼斯一口咬中左拳,疼痛之下,一个激灵,缠着鬼斯的拳头一把砸在墙上,把鬼斯敲入墙中,这才脱身。张恺闻心知事态紧急,顾不得询问,抛出精灵球,红光一闪,葱游兵也加入了战斗。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葱游兵已经勉强能动弹,一见无数鬼斯涌上,便是嘎嘎直叫,迎面冲了上去,一把葱剑挥出无数刀光,刀光落处,便有鬼斯受伤后退。楼梯口的地形非常适合固守,饶是鬼斯数量众多,在狭小的通道口,一口气能冲上来的只有几只。而且战线有了葱游兵的支持,昊天压力更是顿减,一双拳头虽是毫无章法,但仗着拳劲生猛,一拳下去,竟是把一只鬼斯给嵌入地板。一人一兽对上无数鬼斯,一时间竟是反倒稳占上风。 “不好!下面也有鬼斯!” 张恺闻刚觉心安,只待击退鬼斯群,潇洒而去,回头一看,却见楼梯下黑压压的一片,鬼斯连成黑河,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 “跑!” 王昊天两手一推,振开眼前的敌人,拔腿就跑。张恺闻紧随其后,葱游兵则只身殿后,且战且退。才上一楼,张恺闻正要继续上楼,却见昊天一把拉住他,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道: “楼上还有幸存者,不能拖累他们。” 闻言,张恺闻犹豫了半秒,听得身后风声渐响,心知是幽灵们即将追上,当下已容不得犹豫,他咬了咬牙,便点了下头。昊天见状,心中顿感宽慰,拉着张恺闻走回了十三楼。门口是研发部门的前台,一张破碎的白色的桌子后,有几个破碎的大字,勉强分辨出是“西尔佛**部”,那看不分明的两个字,自是“研发”二字。大字旁边还挂着灰色的打卡机。原本每天上班之时,都会在此打卡签到。时过境迁,昨天还完好无损,今天却已经几乎化作废墟,一想起那些惨死的同事,昊天便黯然神伤。 “愣着干啥,跑啊!” 张恺闻见他愣神,一把抓住他的手,朝内部冲去。研发部的楼层非常简单,一条主干走廊串联起无数小房间,供不同团队研发各自产品,房间门上原先可以看到该团队队长的照片,只是此时一看,完好的门都十不存一,更别提照片了。小房间后是四间小型会议室,一侧两间整整齐齐地排着,从碎了半片的玻璃门向里望去,可以看到瘪下去的沙发和扎堆的桌椅。此处平日无人,爆炸发生时也无紧要会议,此处自是没有尸体。 昊天一路冲在前头。小房间中偶尔会窜出几只幽灵,但都不是昊天一拳之敌。殿后的葱游兵挥动葱剑,挑起地上的碎门板、碎桌子,向后甩去。大片的鬼斯几乎挤满了通道,甚至不需要瞄准,每次都能稳稳地砸中一片鬼斯。原本走起来都嫌远的走廊,此时竟是转眼就到了尽头。走廊的尽头是大型会议室,门口铺着的华贵地毯完好无损,宽阔的大门上看不到一道爪子的划痕,看样子还没有受到幽灵的破坏。昊天一把拉开会议室的大门,如风般冲入,又伸手把张恺闻和葱游兵拽入,两手一拍,轰的一声,大门应声关闭。 若是其他时候遇上幽灵,把自己关在屋内可以说是自寻死路,拥有穿透体质的幽灵们完全可以自由出入。但刚才在路上,张恺闻回忆起逃入实验室时,幽灵们挤在门口却不穿墙进来,心下暗暗猜测他们无法穿墙,便和昊天合计,死马当活马医,逃入会议室。但大门虽是已经关闭,门上却不断有冲击传来,幽灵们正打算撞开大。 昊天背靠大门,将之死死抵住,扯开喉咙大喊道: “桌子!用桌子顶住门!” 张恺闻赶忙环顾一圈。会议室内四处可见小圆桌,供团队讨论之用,数十张小圆桌环绕着半圆形的高台,台上摆着麦克风和小讲台,背后自是大片的屏幕,供人展示项目。朝内还有两扇木板门,略一回忆,便知门外是小型天台,哪怕是会议后也鲜有人去。环视一圈只花了一秒,张恺闻当即搬起最近的小圆桌,抵在门上,又和葱游兵一起,接连搬来几十张桌椅,桌腿抵住椅腿,椅腿又抵住桌腿,一片桌椅交相抵靠,竟是连成一片围栏。这围栏连接虽紧,重量却有些不够,仍需背靠围栏,用力抵住,才能防住幽灵接连不断的冲击。虽想找重物抵门,会议室内却再无可用之物,只得作罢。好在靠着围栏的帮助,只需要一人之力便可抵挡,两人一兽交替休息。期间在张恺闻的提醒下,昊天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借着室内的灯光琢磨了半晌,却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时作罢,转眼一个小时过去。 此时天色渐暗,黄昏已至,不知是否是狂暴化的影响,期间幽灵的冲击从未间断,一行人虽是交替休息,但饥饿却成了新的问题。两人对视一眼,均知固守不是个办法,但除了等待救援,一时间竟是找不出别的办法。两人相视不语,沉默良久,张恺闻突然道: “昊天哥,你说咱这么多年的成果,不会因为这次事件,全部功亏一篑吧?” 张恺闻入职不足三年,但对这片研发部却有了深厚的感情,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成果,都不愿眼巴巴地看着它们就此消亡。 “或许吧。公开的技术还有机会复原,但这些保密的核心技术,哎,没了数据也难成事。” 张恺闻心中一凄,低下头,一时间不再说话。昊天见他伤感,便开导道: “别想啦,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下来,研究他个八年十年的,还怕什么研究搞不成?” 见张恺闻点了点头,昊天略感欣慰,想叹口气,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心想:只怕就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此时已被逼到了绝路,除了等待救援,什么也做不了。但救援什么时候才能来呢?原以为十分多钟就能到的救援,睡了个把小时后仍是未到,逃到此处后据守了足足一个小时,连个救援的影子都没看到。只怕全市都遭受了攻击,救援队也被拖住,来不及赶到,自己就已被活生生累死在了这里。 灵感如闪电般闪过。 之前的战斗中,某个细节突然浮现在昊天的脑海中。幽灵们虽已狂暴,面临昊天和葱游兵,竟是只攻他一人,猛扑撕咬全是冲他而来,只是葱游兵于那葱剑颇有造诣,缠拦横挡之下,几招“叶刃”出手,在空中织出一张疏而不漏的大网,逼退半片幽灵,这才合力抵挡住大片幽灵。昊天心中猛地一紧,想到了个救人脱身的法子,但于是否实施,却难以下定决心。 此时正是葱游兵负责抵挡,昊天听得咕噜一声,声音正是从葱游兵的肚子传来,显然已经又饥又渴。葱游兵意识到昊天的视线,冲着昊天点了点头,又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自己还能坚持。但昊天见他脸色苍白,肌肉紧绷,又想起下一个轮班的是张恺闻,便知它为了让主人多休息会,始终勉力支撑。昊天心中一横,想:葱游兵尚且如此,我就不敢舍己救人?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妨再救下他们。当下暗下决心,要用那法子救下两人。脸上却不动声色,生怕被张恺闻瞧出些什么。 数分钟后,葱游兵无力继续,便交接到张恺闻来抵挡。又是数十分钟过去,抵挡之任又交到昊天手中。昊天用力抵住桌椅组成的栏杆,感觉背上力道由轻变重,见张恺闻卸下力道,远远地坐下休息。 昊天冲张恺闻打了个响指,道:“我有一计,可救你脱身。”张恺闻面露喜色,道:“什么计策?”昊天笑道:“我这计策只有六成把握,你敢试一试吗?”张恺闻道:“这有什么不敢?横竖都是死,那就试他一试。说吧,你想到了什么计策?”昊天摆摆手,道:“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我说什么你干什么就是。”张恺闻疑惑地打量了昊天几眼。在研究方面,昊天素来威望甚高,张恺闻也常依他的建议研究。此时虽不是在搞研究,但习惯之下,张恺闻也不多问,点了点头。 昊天见他点头,便道:“你要干的事情很简单,把那讲台拖到角落,带着葱游兵躲在里面,仍由外面发生什么,你也别出来。”饶是张恺闻再迟钝,此时也隐约猜出昊天要干什么,当即脸色一变,问道:“你这是要……”昊天又摇了摇头,打断道:“你只管躲着,这法子讲了可就不灵了。” 闻言,张恺闻脸上阴晴不定,来回踱步,几秒种后,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冲着昊天一躬,收起葱游兵,将讲台推到角落,躲进了讲台内的空间中。昊天欣慰地笑了笑,背上劲力一松,卸下两张桌椅,伸手便朝讲台处掷去,大喊:“说好了,无论如何不要出来!”那桌椅撞上讲台,让讲台为之一震,便落在讲台旁。昊天如法炮制,又将三四个桌椅掷到讲台边,地上的桌椅隐隐显出护着讲台的模样。 抵着大门的栏杆渐小,又无人用力抵挡,嘭的一声,大门挤开了剩下的桌椅,无数幽灵一头撞进会议室。幽灵们一见昊天,本就红的滴血的眼睛更显猩红,张牙舞爪地涌了上来,对其他的东西却都不屑一顾。昊天见来势凶猛,大叫一声:“来得好!”双腿扎稳显得有些四不像的马步,深吸一口气,双掌运劲,平推而出,去势如风,猛地拍在领头的两只鬼斯头上。鬼斯怪叫一声,失力倒飞,竟是连带着背后无数同族,一同倒退出去。 昊天本打算靠这幼时学的三脚猫功夫,稍稍争取点时间,但眼见这一掌威力之大,竟比先前对付鬼斯时生猛许多,自己心中也是一惊。但此时顾不得探究原因,稍稍愣了一下,便拔腿冲了出去。幽灵们虽被暂时打飞,但这大门外仍有无数幽灵涌入,要不了片刻,倒在同族身上的鬼斯们便会再次飞起,涌入这会议室中。大门自是无法冲破,昊天冲向的也并不是大门,而是通往天台的小门。 一把拉开小门,昊天猛冲进去,右拳收在腰间,反身又是一拳,这一拳又震退了一片鬼斯,但终究难以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但趁这空隙,昊天却得以转身,向天台外望去。他到底还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如此规模的袭击,几个小时后救援仍是未到。而这一望却非同小可,只见整座城市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冲天而起,远处的参天大楼更是诡异,整个裹上一层黑雾,这黑雾与浓烟不同,竟是紧紧缠住大楼,让人看不清内部状况。 他自然看出,这黑雾正是幽灵在内部肆虐的象征,而这大楼则是政府大楼。想来是城内四处遭受了攻击,而救援队自然优先政府大楼,这才迟迟未到。念及城中平民,他们虽有宝可梦在手,但寻常人家的宝可梦又怎么抵挡得出袭击?恐怕已经…… 心中一凄,昊天喃喃念道:“看来我就算死了,路上也总有个伴。”突然肩膀一阵剧痛,竟是鬼斯不知何时咬了上来。他本可一进天台就锁死入口,虽然挡不了多久,但也总归好过毫无防备,但想到幽灵无处可走,必将胡乱冲撞,若是伤到张恺闻可就不好,便空门大开,此时虽是自食恶果,心中却毫无悔意。昊天咬紧牙关,掰开鬼斯尖牙,向天台外抛了出去,又一转身,怒视冲来的鬼斯,接连几拳轰出,横过拳头又是一扫,便又将几只鬼斯拍扁在了墙上。 但眼前幽灵好似无穷无尽,又哪里打得完?而这以毫无架势,全凭刚猛的挥拳又多么费力?昊天双拳抵挡了一会,便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四肢酸软,自知不敌,当即转身,跃上天台围栏,向背后看了一眼,不再犹豫,双腿一蹬,便飞出楼外。 这一跃并非临时起意,想起与其被幽灵折磨致死,不如摔死来的干脆利落。刚才昊天想起幽灵竟全是冲他而来,那便只需以身作饵,引开幽灵,便能救得张恺闻和葱游兵的性命。尽管怎么都是一死,但哪怕只是一会,常人又怎得不苟且贪生,下如此决心舍身为人实属不易。 失重感席卷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地下落,地面越来越近,昊天不敢再向下看,便回头上望,见幽灵们如乌云般连成一片,黑压压地冲了下来,心中顿感宽慰。忽的视野一角现出一个滑稽的黑色身子,短手短脚,笑容诡异,不是耿鬼又是谁!这耿鬼手中扼着张恺闻的咽喉,带着张恺闻一起飘在空中,手上的张恺闻好似昏迷过去。耿鬼注意到昊天的目光,嚣张地大笑起来,胳膊一抬,向下一甩,作势就要把张恺闻丢到楼下。 怒火顿起,昊天的头发根根竖立,饶是平日处事不惊的他此时也满脸狰狞,直勾勾地瞪着耿鬼,大声嘶吼道: “耿鬼!!!!!” 记忆到此中断。 火光四起的宫门市中,一队穿着轻质防弹衣的怪人穿梭在街道上。他们腰间别着一串精灵球,头盔上光怪陆离,仔细看去,才发现罩住眼睛的是看似透明的玻璃,上面显示着心率、地图、目标方向等各种信息,显然是尖端产品。从肩章的形状判断,是宫门市特种部队,总数仅有十余人,领头的是个壮汉。 只听轰的一声,路旁的商店突发爆炸,烟尘四起,猛烈的冲击击穿了墙壁,震得地面一阵抖动。领头人抬手比了个手势,身后队伍当即停下,人人手上捏住一枚精灵球,锐利的目光划向四周。 爆炸的烟尘将散不散,一只爪子突然拍出,领头者右手一扬,红光闪过,一只钢铠鸦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爪速度虽快,威力却着实堪忧,钢铠鸦神色傲慢,抬翅一拍,便反客为主,把来者拍飞出去,咚的一声,来袭者撞到墙上,烟尘又起。 半秒后,烟尘散落,只见墙边倒着一只黑夜魔灵,看似受伤颇深,显然是已经无力再战。 “这里是堵拦熊小队,已经接近西尔佛大楼。”领头者右手扶住右耳,似是正通过头盔和指挥部联系,过了几秒,他微微颔首,立定喊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领头者右手微微一挥,一只手扶住腰间的精灵球,径自小跑起来,身后队伍立即跟上。在交战、联系的那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队员们竟是一言不发,神色肃然,专注于戒备周围,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一队人马很快就到达西尔佛大楼楼下。整座大楼缠绕着浓密的黑雾,从黑雾中隐约能够看出,大楼的玻璃幕墙十不存一,破损的玻璃墙内则无法看清。领头者略一思考,正准备强行突入,忽听得一声大喊:“上面!快救人!”听来是自家队员的声音。 领头者微一皱眉,这支队伍的纪律一向严明,除非特殊情况,行军过程中不允许出声,便是出声也不会如此大喊。而他既然这般大喊,必然是有万分危急的状况。领头者一抬头,却见空中一大片乌云压下,定睛一看,却是无数鬼斯,乌云下还有一个人影坠落,若是让他落地那后果不堪设想。领头者当即抬手叫出钢铠鸦,攀上它的背部,喊道:“走,救人要紧!”钢铠鸦双翅一震,向上飞去。 队员们虽知情况危急,但碍于军法严明,只敢出声不敢出手,听得领头者发声,顿时大喜,放出一只只飞行系宝可梦,一齐冲上救人。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 那坠楼者突然一声大吼:“耿鬼!!!”随即竟是悬停空中,不再下落。难道是超能力者?队员们面面相觑,暗自心惊,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急而不躁地散开队形,围了上去。但队员们到底离得太远,只有领头者靠的最近,看清了这坠楼者的样子。这坠楼者白袍黑面,满面尘土,二十来岁,是个研究员的模样,但他背后却生出一条硕大的藏青色尾巴,尾巴的末端略带透明,从白袍中露出的双手更是蛮布鳞片。 这领头者哪里见过这种怪物?双目圆睁,面露惊讶之色,但斟酌之下,他伸手拍了拍钢铠鸦,示意它按原计划靠近救人。 异变又生,只见这坠楼者双脚一踩,竟是化作一道藏青闪电,向上飞去。这藏青色的身影迎面撞上大片幽灵,电光不止,竟在其中一阵冲翻,在幽灵中撕开一个口子,转眼间便已冲回楼内,只留下堵拦熊小队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领头者微一沉吟,喊道:“走,歼灭这帮幽灵!”他见这片幽灵数量如此之多,猜测楼内幽灵全都聚集于此,若是等它们四散而逃,那要在幽灵的埋伏下救人,便是难上加难。 队员们点了点头,四下散开,幽灵虽快,队员们的坐骑却更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圆弧,绕到幽灵们的后方,包围圈初成,便有无数招式直冲幽灵们飞去。 只见幽灵形成的乌云中,火焰、冰光、飓风交替出现,爆炸声不绝于耳,每次爆炸总能击倒一小片幽灵。但这幽灵数量如此之多,虽然个体不强,集结起来总而难以歼灭,便是训练有素的他们,也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大致击败。 击败幽灵后,救援任务出奇的顺利,队员们从一楼按部就班地搜索,一层层往上,不多时,便把西尔佛公司大楼内的幸存者一一救出。但直到最后,他们也没再遇到那个奇异的坠楼者。队员们虽然心存疑惑,但眼下状况紧急,在简单地向指挥部报告后,立即出发救助城内平民,一时也没空细想。 都市传说流出,一条西尔佛大楼天台上奇异男子的目击报告,进入了队员们的视线。 据传闻,西尔佛公司的天台上,有两个奇异的影子互相交战。其中一个速度稍慢,隐约看清是个长尾鳞身的白袍男子,硕大的藏青色尾巴拖在身后,却丝毫不见迟滞,化作一道藏青色的影子在楼顶横冲直撞。另一个则完全无法分辨,速度奇快,只看得一道黑色的电光,与藏青色的影子缠斗在一起,两道影子碰撞时,银光便起,似乎是某一方的兵器。 两道身影在天台数次相撞,风声大作,过了十来分钟,两者撞得数百次,似是体力不济,那白袍男子速度忽得放缓,对手自不会错失良机,速度猛地加快,下一次相撞,便将那白袍男子打倒在地。待得白袍男子倒下,好事者才看清那黑色身影,那是一个梳着背头、戴着墨镜的壮汉,手上握着一柄利斧。不及好事者拍下照片,那壮汉背起白袍男子,脚尖一点,人影一晃,已不见踪影。 传说讲得头头是道,便如亲眼目睹一般,但这灾情之下,相信者却颇为稀少,人们只道此人撞到脑袋,产生了幻觉。只有那堵拦熊小队的成员,听到传言后深以为是,但此事过于离奇,救灾繁忙,也抽不出空闲调查。 昊天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月光自林间洒落,映出一片幽静的荒野。树叶以针叶居多。宫门市四季常青,这类亚寒带植物难以存活,最近的针叶林位于雪山的半山腰上,是了,这里是10号道路。 这雪山海拔约为三千米,最高处有四千五百米之高。雪山坐落在宫门市南侧,正好隔开了宫门市和舞姿镇,也正是因为这雪山的存在,人们才敢于断言,舞姿镇郊外的狂暴幽灵不可能出现在宫门。 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打断了昊天的思考。 “哟,你小子醒啦。” 循声看去,是一个梳着背头的墨镜男。 “你谁啊,我咋会在这儿?” 墨镜男一抬手,弹指打在昊天额头。 “啥?老子可刚把你救出来,你就这反应?” 脑壳吃痛,昊天正要回击,突然如遭雷击,神色木讷。 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天台上遇到的诡异男子,楼内横冲直撞的幽灵,同事惨死的尸体,散落一地的文件……最后定格在耿鬼挥手丢下张恺闻的那一幕。 “张恺闻呢?张恺闻没事吧!” “如果你说的是从耿鬼手里抢下来的那家伙,那自然没事。现在估计在跟护士小姐谈笑风生呢。” “是吗……那就好。” 昊天的记忆像是笼着一层迷雾,直到墨镜男提起,他才模糊地回想起,自己救下张恺闻后,把耿鬼暴打了一通,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的假的,你全忘了?你把人抛在一边,在楼里暴走一通,险些打伤了幸存者。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暴揍了你一顿,指不定你会闹出什么麻烦事来。后来警察到了,老子就带着你逃到这儿了。” 墨镜男说的头头是道,也不似撒谎,昊天听得一愣一愣的,但隐隐觉得和记忆相符,但一时间难以接受,脑海一片混乱。墨镜男见他愣神,笑道: “你看看自 未命名 冰冷冷的风打在脸上。 脚尖探出天台。 楼底的马路缩成了一条条线,如渔网般整齐地辐射开来。 汽车、行人、交警、电线杆……所有东西都小得像是微缩模型一般。 在西尔佛公司伽勒尔分部大楼楼顶,王昊天小半个身子探出天台。 他的身体在大风中微微晃动,就像是激流中的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下一秒就有被冲翻的可能。石子被冲翻不要紧,昊天的重心若是被大风吹偏些许,势必当即坠楼,咚的一声,粉身碎骨。 哪怕是身处如此险境,昊天却毫无反抗的打算,任由北风吹打自己。脸上神情冷漠异常,仿佛正在遭受死亡危险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某个与他无关的路人。 他打算自杀。 每次精疲力尽地抬起头,都看到同事们理所当然地在加班,几乎没有见过休息的同事也大有人在。再加把劲吧,大伙都在努力呢。努力说服自己,咬着牙继续工作。 但是今天在楼顶测试无人机时,他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跳下去,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自杀的选项突然出现,散发出无比诱人的气味。 昊天木讷地放下无人机,一步一顿地走到了天台的边缘,着了魔似的盯着楼底出了神。 “不会吧,你想自杀吗?” 忽然,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昊天不悦地回头。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他的背后。棕黑色的头发梳成背头,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嘴里还叼着根烟。标准的黑社会模样。这种人都能来西尔佛大楼观光,现在的西尔佛真是堕落了。 无名的怒火在昊天的胸腔中扩散。 “你是来可怜我的吗?不过是碰巧路过,就抱着自以为是的心情来劝我不要跳楼……你又懂我什么?” “王昊天,23岁,西尔佛公司白领,负责宝可梦培育产品研发。目前正在开发转播无人机……” “你调查我?” 昊天的资料并不是保密的,发表的论文里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线索。但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调查他? “当然。我就直说吧,我欣赏你,来我的公司上班吧,我会给你比你现在好上十倍的待遇。” 昊天瞪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嘴里只蹦出了一个字。 “滚。” “因为你喜欢现在的工作?” “那还用说吗?” 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这是他自小以来的梦想。 “呵,那可奇了怪了,既然是喜欢的工作,你为什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 昊天哑然,欲言又止。 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差点自杀。一阵冷汗打湿了他的白衬衫。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种可怕的念头?一时间他也难以明白过来。 墨镜男见他不说话,便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想跳楼就跳呗,爽快一点,婆婆妈妈地是要干什么。呵,现在跳下去,指不定还能被气流卷到隔壁大楼楼顶上,来一张免费短程机票。” “啥?”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这个时候—— 嘭——!! 一声巨响。 爆炸声夹杂着玻璃幕墙的碎裂声,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呼救声、东西撞碎的声音、破口大骂的声音…… 地面也随之一阵颤动。 “我的实验室!” 昊天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躲过爆炸的劫后余生,也不是担忧一起工作的同事的安危,而是担心那满载着研究成果的实验室。 放眼向脚下望去,几乎没有一片玻璃幕墙是完好的,到处都是被爆炸炸黑的痕迹,从这片废墟般的墙上很难分辨出实验室的方位。 右手紧攥着拳,昊天转过头再次怒视墨镜男。 “就是这样。” 陌生的男人摊了摊手,仿佛在和刚才的爆炸撇清关系。 “你想干什么?” “挖角呀。” 满是戏谑意味的答案。多说无益。 昊天抬手便是一拳,正冲对方面门。愤怒之下,这一拳毫无分寸,全力挥出,若是打在墙上,只怕墙壁都要给砸出一个浅坑来。然而这愤怒一拳却被墨镜男轻易化解,他左手轻轻向上一架,右手向前一推,不但卸去拳劲,还把昊天架了开来。 一拳不中,昊天也不追击,瞪了一眼墨镜男,转头便冲着楼梯跑去。 他很清醒,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墨镜男,而是确认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否在爆炸中存活了下来。但凡还剩下一点,他也要从废墟中把它挖出来。 但不打上一拳,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拳。 跑到楼梯口,昊天心神突然一振——整个顶楼都已经被封住,用于无人机试验,他是怎么上来的?扫了眼门锁,没有被暴力拆解的痕迹。昊天惊奇地回头,撇了一眼那个墨镜男。 墨镜男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而是点燃了下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悠闲地望着天。 爆炸是他策划的吗?他是怎么上到天台来的?他到底打算干什么? 一片片疑云飘来,笼罩在昊天的心头。一时思索无果,昊天只得把疑问压在心底,加快脚步冲回实验室。 不管怎么说,抢救珍贵的研究成果大于一切。 爆炸后的办公楼一片狼藉,一张张办公桌被掀翻在地,满地都是洒落的办公资料,被砸烂的电脑主机随处可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发生二次电气事故。 比爆炸更糟糕的是,宝可梦。 尽管还是白天,这里却仿若百鬼夜行。黑色的魅影飘忽不定,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难辨行踪,鬼影起处,便有人惨叫倒地。一道道鬼影划过半空,像是织出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幸存者都缩在警卫身后,躲在坚果哑铃建成的防线之后——公司规定,上班不能携带宝可梦同行。这条规矩放在往常,那是避免分心,增加工作效率。但放到现在,呵,那就是让他们手无寸铁上战场。 幸存者没有余力注意到昊天的出现,但幽灵们却不打算放过这个不速之客。一只鬼斯通瞪着鲜红的眼睛,划过漆黑的轨迹,直冲昊天而来。比鬼斯通到的更快的,是它的爪子。引以为傲的利爪缠上一圈暗影,尖锐的爪子顿时伸长三分,张狂地彰显着力量。 暗影爪! 只听唰的一声,三道爪芒划过,半球壳状的银色光芒一闪,不见昊天重伤跌倒,却听鬼斯通一声惨叫,迅速推开,满脸狰狞地捂着爪子。刚才暗影爪眼看着就要劈中昊天,却像是劈中了无形的墙壁,反震的力道把鬼斯通震开,就连它引以为傲的爪子也给震到开裂。 鬼斯通一只手捂着开裂的爪子,一双猩红的眼睛怒视着昊天,但却不敢再上前攻击,只得小心地徘徊,寻找致胜的时机。其他幽灵见状,也是不敢贸然进攻。 “原来我还带着这玩意呢。” 一时间昊天也是瞠目结舌,好不容易缓过来,在裤兜里一阵摸索,摸出了个鸡蛋大小的红色宝珠。这是他的研究成果之一,屏障发生器(幽灵系抵抗型)。 类似的事情前不久才刚发生过。当时舞姿镇周围涌出无数幽灵,狂暴地攻击野生的宝可梦,甚至有几名路过的训练家因此殒命。好在幽灵之间并无章法配合,在舞姿镇道馆训练家的带领下,幽灵们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但此事一出,舞姿镇民心惶惶,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幽灵手下的下一个亡魂。幽灵系神出鬼没,虽说已被镇压完毕,但谁又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正躲在某个犄角旮旯,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的出现呢?为了稳固民心,宝可梦联盟委托西尔佛公司生产防护产品,昊天的实验室加班加点一个多月,才开发出这款便携式屏障发生器。 当然,为了避免训练家无法触碰宝可梦的窘境,屏障只会拦截幽灵系的宝可梦,以及幽灵系的一切攻击。 当时进行产品测试的正是昊天,完成测试后也留了个成品在手上。也许是因为既小又轻,今天不知怎么就混进了兜里,此时竟是发挥了救命功效。公司里的其他职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西尔佛公司坐落在宫门市,宫门市虽然距离舞姿镇不远,但中间隔着一座雪山,没有人认为狂暴的幽灵会翻山越岭来到这里,自然也没人购买这屏障发生器了。而这次袭击自然也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警卫的声音把昊天从回忆中拉回。 “大哥,帮我们一把。” 昊天闻言,抬头向他看去。幸存者们都期待地看向自己,警卫则像是吞了一肚子苦水,苦笑着央求。他也猜得出来,防护罩的能量绝对不是无限的,保住一个人的命绰绰有余,但若是帮了他们,结果怎样就不一定了。 坚果哑铃的藤鞭虽然威力甚大,对上漂浮的幽灵却是无处使劲,击飞的力道到半空便用尽,只能击退不能击伤,在幽灵们围攻之下早已遍体鳞伤,好在幽灵们不会四倍克制它的火系招式,否则防线早就支撑不住了。饶是如此,坚果哑铃的败北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好,你把他们打到我身上,动作快!” 昊天面露难色,但权衡片刻,还是不忍见死不救。在座的都是西尔佛报社的成员,并非朝夕相处的研究员们,但也或多或少打过照面。饶是如此,昊天也狠不下心,想着快速解决幽灵,还来得及赶回实验室。至于防护罩的剩余能量,人命关天,顾不得了。 警卫脸上立现喜色,立马指挥坚果哑铃,用强力鞭打把幽灵们都抽到昊天的防护罩上。坚果哑铃看似臃肿,几条藤鞭甩起来却灵活异常,顺着魔灵珊瑚冲上来的力道,便把它抽飞向昊天,防护罩银光一闪,砰的一声,魔灵珊瑚倒飞出去,在被爆炸炸黑的墙上砸出浅坑,滑落在地,显然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些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个问题昊天早就想问了。 “不知道,刚才爆炸发生后,这些家伙就从角落里涌了出来。先是打破了玻璃幕墙,然后就开始大肆破坏。” 警卫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回答问题的同时,还不忘指挥坚果哑铃继续战斗。坚果哑铃如法炮制,藤鞭虚影一晃,便又将几只幽灵抽了上来,弹落墙角,不消多时,攻上来的幽灵们都已倒在墙角,剩余的幽灵也作鸟兽散,逃散开去。 “呼、多谢,帮大忙了……我打算在这里坚持到救援上来,大哥你怎么走?” 警卫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嘴上还不忘道谢寒暄。 “到楼下实验室去,我必须得去。” 一听到救星没法同行,其余幸存者脸上皆现难色,但却没有人开口挽留。与实验室的人相处久了,都知道这群人只要打定了注意,三头牛都拉不回来。警卫则是叹了口气,道: “不用多久,救援就会上来,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我必须得去。” 昊天的语气非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说完他转身便走。他当然知道警卫说的是事实,以宫门市的安保,十分钟之内,防暴警察便会到达。但他等不起这十分钟。 警卫沉默了一会,目送着昊天的离去。在昊天快要走远的时候,才开口说道: “……保重。” 在警卫的目光中,昊天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三分钟前,张恺闻还在忙着复印文件。 昊天哥的实验室突然传来爆炸声,随之而来的是击穿墙壁的冲击波。爆炸的冲击击穿了连接处的墙壁,墙纸和尘土洒落一地,只留下一个大洞,露出内部的混凝土结构。 好在这时没人在实验室里。大部分人前天就出发前往舞姿镇,研究幽灵狂暴化的具体原因,只留下昊天哥一个人留守,而这唯一的研究员中午就去测试无人机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办公室这边也没有人因此受伤,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怎么回事?”“啥玩意?”“昊天这家伙,往办公室塞了炸药?” 最开始,大家只当是实验事故,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抬头看了几眼,便又埋头于工作。只有警卫打电话到底楼,联系清理人员上楼。 但没有人想到,这仅仅是个开端。几秒钟过后,无数幽灵宝可梦涌入办公室。 鬼斯通从天花板飘出,诅咒娃娃从阴影里跳出,前一刻还装满饮料的茶杯突然变成怖思壶,景观珊瑚突然变成魔灵珊瑚……幽灵们满脸狰狞,猩红的眸子瞪向窗外,嘴角还流着腥臭的液体。白领们饶是见过不少实验事故,一时间仍是被吓得愣了神,动弹不得。 紧接着,所有的幽灵宝可梦瞄准玻璃幕墙,接连不断的影子球带起一串串爆炸,转瞬间轰飞了所有的玻璃幕墙。 这一串爆炸声,正是地狱绘卷的开幕曲。 达成目标的幽灵们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化作一道道影子,肆无忌惮地开始了破坏。 鬼斯通甩出漂浮的爪子,利爪化作子弹,只看爪影一闪,台灯便应声碎裂,紧接着,爪子上像是长了眼睛,三两下便击碎了六七盏台灯,精准而迅捷。茶杯中液体状的怖思壶席卷上来,勒住了原主人的脖子,仍其求饶哭喊也不撒手。鬼斯悄无声息地从墙壁中飘出,道道环状波纹扩散,轻而易举地催眠了靠墙警戒着的警卫。魔灵珊瑚脑袋一甩,只听砰的一声,鱼缸当即碎裂,化为碎玻璃洒落一地,鱼缸中的水也从缝隙中涌出,夹带着水草和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撞上地板。 转眼间,一个又一个的同事被撂倒,幸存者十不存一。 “什、什么情况!”“快跑!”“舞姿镇,舞姿的狂暴幽灵来了!” 某个幸存者喊出了幽灵的由来,但却无人理会,慌乱之下,幸存者们发了疯似地冲向门口,但却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路上——幽灵们可不会放任他们逃走。一道道幽魂闪过,轻易追上逃亡者,随手一拍,便把人拍昏过去。 也许是因为幸运女神的保佑,张恺闻复印完文件,在回座位的路上,刚好处在办公室的中央,幽灵们又忙着追击逃跑的人,没有注意到他。 眼看着几个同事惨死在眼前,断肢上传来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张恺闻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才过去几秒,他恍然想起自己身处险境,用力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把呕吐感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忽地一拍脑袋,卸下挂坠上的精灵球,放出葱游兵来保护自己。。 本来是为了工作后一起跑步,放松身心,进公司时还一阵心虚,却不想这时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恺闻环顾四周,眼珠转了几圈,却愣是想不出一条逃脱的路线。这周围被幽灵们牢牢封堵,哪儿有什么破绽。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什么东西戳了戳自己的脸,顺势望去,只见葱游兵一脸无畏,手上还拿着刚才戳他的葱叶剑。 “嘎库。” 葱游兵举了举盾,用自己的方式鼓励张恺闻,像是在说“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张恺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接着抬起了右手,在葱游兵举起的盾上碰了一下,道: “嗯,我们一起突破重围,冲出去吧。” 虽说要冲,但该怎么突围呢?张恺闻有意识地忽略了惨不忍睹的尸体,仔细地再环顾了一圈,只觉得冷静下来后,视野清晰不少。后门不行,已经被倒下的柜子堵死了,大门也不行,到处都是追着同事们出去的幽灵……这里有戏! 他的目光落在隔开实验室的墙上,因为最初的爆炸,墙上被炸穿了个口子,口子虽然不及门大,但小心点翻过去一定没问题,小个的葱游兵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幽灵都被引去了门口,这里几乎没有幽灵把守。 张恺闻指着墙壁上的洞,小声地对葱游兵说道: “从那儿跑。” 说完撒腿便跑,但刚踏出一步,张恺闻忽的想起被他当做诱饵的同事,脚步一顿,险些被地上的笔绊了一跤,一个踉跄,才稳住重心。这种时候还管别人干什么!当下一咬牙,继续冲墙上的洞跑去,头也不回——他怕再吐出来。 路上有几只幽灵试图阻拦,但都被葱游兵一一阻拦,击退数米。葱游兵使的是一手格斗系招式,理应对幽灵系无效,但胆量的特性让葱游兵无惧属性免疫,眼到剑到,劈、砍、刺、挑、拦、缠,一根孤零零的葱剑在他的手上,反倒是成了一排坚固的栅栏,稳稳地把幽灵们阻隔在外。训练家培养的宝可梦自然是比野生要强上不少,张恺闻这只葱游兵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培养上甚是用心,虽是以一敌多,一时间反倒占尽上风。 洞口张恺闻一个翻滚,便翻过了墙上的大洞,进入了昊天的实验室内。葱游兵紧随其后,轻松越过。张恺闻逃过一劫,才松了口气,却又心头一紧,心想:自己都能穿过,更何况能穿墙的幽灵系?他惊恐地回头,却见幽灵们只是停在洞口,不知为何没有追击,只是一双双猩红的眸子瞪着自己,怪渗人的。他便回过头去,不再看幽灵。 虽然无法理解眼前的异状,但总算逃出生天,张恺闻松了口气,转而环顾了一圈。实验室整体染上了一层黑灰,变得黯淡无光,白底黑灰的光刻机外壳上有一个硕大的口子,露出里面精密机械结构。休息用的沙发被炸碎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也凹陷了下去。破碎的饮水机、翻倒的书桌、拦腰裂开的实验仪器,这里简直是一片狼藉。 他是半年前被调离实验室的,看着熟悉的实验室竟化作如此狼藉,心下一凄,禁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若是昊天哥回来,看到这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指不定会多伤心。 “嘎库。” 葱游兵忽然拉了拉张恺闻的衣角,示意他看向洞边的墙角。坚固的保险箱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口子,露出的内胆空荡荡的,也笼上了一层灰。张恺闻心头一惊,这才恍然大悟。这个保险箱他自然认得,里面保存的是最重要的研究成果,极巨腕带。 愣了几秒,张恺闻忽然一拍脑袋,在翻倒的储物柜中翻找了一会,在一个夹层中翻出了另一个极巨腕带。原来为了防止成果被窃,极巨腕带分成两个保存在不同的位置,虽然分别都能引发宝可梦的极巨化,但只有一对凑在一起时,才能引发出极巨化真正的力量。 “呼——还好这个还在。” 就在张恺闻终于放心的时候。 咚——! 巨大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 地板上出现辐射状的裂缝,裂缝又扩大成网,最终支撑不住重量,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所有东西都失重飘起。桌椅、电脑、纸笔、玻璃渣、实验仪器,一切的一切都四散飞起,然后砸到地上,烟尘四起。 张恺闻也被砸到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只有极巨腕带还抱在怀里。呕吐本就让他的身体虚弱不已,坠落的冲击更是雪上加霜。葱游兵摊倒在身边,似乎为了替他抵挡爆炸的威力而用尽了体力。意识逐渐坠入深渊,陷入漆黑,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看到了飘在天花板附近,桀桀怪笑的宝可梦。 那只浑身缠绕着黑雾的,不详的宝可梦。 “耿、鬼……” 离开十五楼后,心急如焚的王昊天径直下楼,赶往十三楼的实验室。路上虽有不少幽灵阻拦,但却一个都无法近身,最后都无功而返,愤然而去。 十三楼的楼梯口,他撇见一具惨死的尸体。尸体脖子被扭成麻花,翻着白眼,鲜血流了一地。昊天脸色发白,不忍细看,扭头便走。但才刚走几步,他又停在了墙边。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右手用力往墙上一锤,紧咬着的牙关中挤出两个字: “妈的。” 略带嘶哑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在这狭小的楼梯口回荡开来。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落雷般的轰鸣声响起,盖过了一切嘈杂。 实验室的方向! 昊天的心中泛起一阵诡异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立马赶到实验室,回收极巨腕带。 很快,昊天回到了实验室的门口—— 如果这里还能称作实验室的话。 从门口向内看去,地板上开了个大洞,不,应该说大洞的边沿残留着几片断片。储物柜、书桌、各种实验仪器、光刻机、电脑……所有东西都砸碎在下一层的地板上。如果一路上其他地方只是一片狼藉,那这里几乎是龙卷风肆虐后的遗迹。 显然,刚才那巨大的声响就是由于这里的坍塌引起的。 犹豫片刻,王昊天轻轻一跳,把倒塌的储物柜当做跳板,再是一跃跳到地面上。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站定后,昊天循着保险箱的方向望去,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它。心中刚是一喜,却见保险箱上开着大洞,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极巨腕带的影子? 王昊天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呢喃道: “果然,果然!” 他总算确信,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而袭击的目标之一,就是乘乱盗走极巨腕带。虽然实验室的戒备比较森严,但要偷走极巨腕带也有很多种途径,为什么非要选择无差别袭击呢?搞不明白。 一个虚弱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嘎……” 听起来像是宝可梦的叫声。循声看去,光刻机底部附近躺着一只虚弱的葱游兵。 “这地方怎么会有葱游兵?” 昊天皱了皱眉,犹豫片刻,还是俯下身子,扶起葱游兵。葱游兵只有幼儿园孩子大小,单薄的身子很容易就能扶起,但才刚刚扶它坐起,它背上的一大片淤青便映入眼帘。昊天赶忙掏出一小罐伤药,打算简单急救,但葱游兵却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一巴掌拍落了伤药。 “别怕,这是要救你。” 昊天也不恼怒,捡起伤药想继续上药,但却见葱游兵摇了摇头,指了指昊天的背后。昊天疑惑地回头,却见储物柜下的一堆杂物,定睛一看,竟是在杂物堆中看到了个脑袋,不是张恺闻又是谁? “张恺闻?张恺闻!” 王昊天心急如焚,轻轻地放倒葱游兵,却见葱游兵已经昏了过去。方才醒来恐怕只是硬撑,眼见受伤的主人被发现,又再度晕了过去。王昊天心知葱游兵并无大碍,当即上前把张恺闻从杂物堆中挖出,这一瞧却又傻了眼。张恺闻的身上并无伤口,只是嘴唇发白,一时间竟是无从下手,不知怎么才能把人唤醒。曾经当过训练家的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理宝可梦的伤势,但他哪里懂医术,这初次救人,自然是手忙脚乱。昊天忽的想起葱游兵,想起葱游兵背上触目惊心的淤青,便翻开张恺闻的上衣,只见背部一片淤肿,显然是塌方摔落时受的伤。咔嚓几声,喷好伤药,再扶又扶他躺下。 “呼——” 昊天长出了一口气,唏嘘不已。若是塌方之时,电脑或是尖锐物倒在他的身上,张恺闻只怕早就性命难保。好在储物柜中杂物多是书籍,砸在身上只是疼痛,却反而成了避免二次伤害的屏障。 救下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后辈,昊天只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但回收任务还没完成,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他又一头钻进那堆杂物中,一通翻找。几分钟后,搜寻无果的昊天苦笑几声,摇了摇头,暗自心惊恐怖分子消息如此灵通,隐藏在储物柜里的腕带也能找到。无可奈何之下,昊天又钻了出来,想看看张恺闻醒了没有。 这一看却把他惊得跳起。 “耿、耿鬼!?” 一只耿鬼正飘在张恺闻身边,一双短小的手在张恺闻身上摸索,竟是摸出了一只红色花纹的腕带,正是昊天苦苦搜寻的极巨腕带。耿鬼一抬头,正对上昊天的目光,一人一鬼均是一愣。半秒后,只见耿鬼桀桀怪笑两声,甩了甩手上的极巨腕带,转身便跑。 “站住!” 王昊天正打算追回极巨腕带,路过张恺闻身边时,眼中却泛过一丝不忍。 张恺闻在这里的原因,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张恺闻是为数不多,知道第二份极巨腕带位置的人,也知道极巨腕带的重要,想必是在自己之前回收了极巨腕带,却不慎被卷入塌方,一时重击之下,才晕了过去。而这塌方恐怕是耿鬼干的。这只耿鬼跟其他幽灵不同,明显保有着清晰的意识,估计是混在幽灵之中,佯装暴走实则暗中搜索腕带。恐怕这家伙一击得手,正打算回收极巨腕带,自己却突然闯入,便小心地隐藏起来。而后趁着自己转身翻找储物柜,这才找到机会来回收腕带。 对于这个危急关头不忘实验室,先于自己回收腕带的同事,他实在狠不下心弃之不顾。 又叹了口气,昊天再次扶起张恺闻,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精灵球把葱游兵收了回去,然后把张恺闻轻轻放到自己背上。他打算背着张恺闻去找耿鬼。 背着张恺闻往外走出几步,只觉得视野开阔了许多。十二层是员工食堂,只包午饭。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开阔的食堂里空无一人,工作人员早已收拾完毕,下班回家,只剩下空荡荡的餐桌和零星几只幽灵,却不见最关键的,耿鬼的身影。 “该死。” 昊天咒骂了一句。虽然为了救人,放弃了追上耿鬼的机会,但昊天却显然没有后悔的意思。当然,他也不打算放弃。昊天一边背着张恺闻,一边在食堂里四处寻找,试图找到躲起来的耿鬼。找遍了小包间、厨房、仓库,却连个影子都没找着,反倒是在赶走狂暴幽灵时,又浪费了一点防护罩的能量。拿出红色宝珠一看,宝珠比起先前暗淡了许多。 “罢了罢了,就让他们得手吧。好歹救下了张恺闻,自己也活下来了。” 寻找无果,无奈之下,昊天只得放弃,背着张恺闻走向楼梯口——比起等待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来的救援,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体力,以及自己亲手开发的防护罩的续航能力。 但就在踏入楼梯口的时候,异变突生。 啪!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 清脆的声音混着神秘的力量,仿若一滴水珠滴入湖面,激起一圈圈的震荡,震荡一路穿透了耳膜、头骨、后脑勺,只留下嗡嗡的耳鸣。 紧随其后的,是如潮水般涌入的狂暴幽灵。 幽灵们自上下左右涌入,很快便挤满了狭小的楼梯间,但却仍然警戒着防护罩,保持距离警戒着自己。无数鲜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饶是王昊天也不禁冷汗直冒。两人就像是夜里闯入山洞避雨的旅行者,被黑暗中吸血蝙蝠的猩红眼睛团团包围。 幽灵中忽然挤出一个滑稽的身影,正是耿鬼。它挤眉弄眼,桀桀怪笑,手上还甩着偷到的极巨腕带,毫不留情地嘲笑着王昊天。 昊天的心则是跌落了谷底,心想:这是要杀我们灭口!这样便没有人知道极巨腕带的行踪了。昊天心知难以逃脱,却仍是开口道: “你打算杀我们灭口?太天真了,我的防护罩可是……” 他要靠说话拖延时间,用这些时间来寻找突围的机会。 但耿鬼却不打算给他机会,粗暴地打了个响指,用响指声打断了昊天的话。听到响声,幽灵们当即开始积蓄影子球。或是用嘴,或是用手,影子球在幽灵们的凝聚下越来越大。起初只有萤火虫般大小,不过几秒就已经膨胀到网球大小。 杀气扑面而来。昊天脸色发白,眼皮狂跳,双脚发软,只觉得就连心脏都漏跳了两拍。张了张嘴,却又忘记要说什么。随着影子球的膨胀,昊天越发绝望。防护罩的能量已经濒临用尽,唯一的手牌打完,他没有自信能活过这波攻击。 啪! 清脆的响指声再次响起。 一瞬间,影子球似万箭齐发,自四面八方袭来,封堵住一切退路。攻击的轨迹在空中织出细密的网,如天灾一般席卷而来。 嘭! 爆炸四起。 耳鸣声。 剧烈的疼痛。 睁不开眼。 刚要爬起,却撞上了什么,脑袋生疼,一阵头昏眼花。 好一阵才缓过来神来。意识到自己没有丧命在围攻中,一阵后怕涌上心头。研发者的头脑让他很快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防护罩用尽最后的能量,引爆了最近的影子球。紧接着,爆炸又引爆了最近的影子球,最终带起一连串爆炸。爆炸的力道相互抵消,只有最里层的一圈的爆炸伤到了两人。饶是如此,也够他们受的了。爆炸带起阵阵气浪,把昊天掀飞出去,摔回了十二层的员工食堂里。 虽然自己就是开发者,但他主要负责防护罩的基本功能,没想到应急机能也开发得如此全面。 嗡嗡的耳鸣声逐渐消退,大脑也清晰不少,但浑身上下仍是疼痛不已,那是摔落时受的伤,只要扯动一下肌肉,肌肉便会发出哀嚎。顾不得那么多了。昊天咬着牙,挣扎着爬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四下张望。楼梯间的门愣是被炸得粉碎,露出洒满一地的战斗不能的幽灵,它们几乎挤满了楼梯口,到了没有地方落脚的地步,只有少部分幽灵被炸到楼内。 昊天顿时安心不少,耿鬼恐怕也遭到了重创,无暇追击自己。但悬而未决的还有一件事情。 把视线放回空旷的食堂中来,很快便发现了同样倒在地上的张恺闻。他趴在地上,背上的衣服被炸得面目全非,一时半会估计醒不过来。 “张恺闻!” 昊天左手搭着失去知觉的右手,一瘸一拐地走向张恺闻,步履蹒跚,每一步都在疼痛中饱受煎熬。装着道具的白大衣只剩下几片布条,预备的伤药也毁在了爆炸中,就算走到张恺闻的身边又能干什么呢?昊天不知道,但他还是觉得非去不可。摇晃的视野蒙上了一层灰色,失业中只剩下张恺闻这一个人。 危机悄无声息地到来。 视野突然天旋地转,灼烧感突兀地从脸上传来。半秒后,昊天才意识到,脸上结实挨了一拳。猛塌几下地板,维持住平衡,昊天转过头,视线对上了诡笑着的耿鬼。耿鬼虽是笑着,神色中却能看出几分痛苦,显然没从爆炸中讨到好处。短小的左手紧紧攥着极巨腕带,右手上缠着一圈火焰。是火焰拳。 “你这家伙。” 昊天瞪圆了眼,紧紧握着拳头,一字一顿地嘶吼道。他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耿鬼嘴角一咧,冲着昊天勾了勾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呵,你自找的。 左拳摆到身后,身体顺势一扭,左拳猛然挥出,直冲耿鬼面门。怒急之下,这一拳毫不留情,虽然毫无章法,但一力破十会,十一分的力量注入其中,饶是对手招式奇诡,也得避其锋芒,全力应对。 拳劲既猛,拳速更是极快,耿鬼一时间避无可避,只有招架一途。但诡异的是,耿鬼竟是毫无招架的意思,桀桀狂笑,任由拳头靠近,不闪不避。昊天暗感不对,正要收劲,却愣是收不回来。须知练家子的一招一式均是使力七分,收劲三分,尚且难以收放自如,这毫无章法的全力一击若要收回,那更是难上加难。拳风呼啸,一拳正中耿鬼面门,但却像是打在海市蜃楼上,竟是穿将过去,带着身体向前一个扑楞,险些摔倒。 幽灵体质!想要击中穿透体质的幽灵,要么使用带有属性的攻击,要么通过心眼将敌人锁定,拳脚才有可能击中。昊天虽然幼时学过几天跆拳道,但又哪里掌握得了心眼?这本是极简单的道理,受伤之后头脑昏沉,又遭敌人近身羞辱,脑袋一热便什么都忘了。 昊天暗喊一声不好,正要回头招架,却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葱游兵正和耿鬼缠斗在一起,不,是葱游兵在单方面殴打耿鬼。葱游兵紧紧贴着耿鬼,拳、头、肩、脚,全身上下化作了一件件兵器,疾风骤雨般打在耿鬼身上,让人目不暇接。这是名为近身战的招式。贴近对手施展近身连打,虽会暴露自身弱点,威力却奇高,往往能一击结束战斗。耿鬼自是想逃,且战且退,但葱游兵哪里会给他逃脱的机会,耿鬼向后一步,葱游兵便向前一步,耿鬼向右一步,葱游兵便向左一步,如影随形,紧紧缠着耿鬼。 格斗系本是打不中幽灵的,但胆量的特性给葱游兵开了个心眼,拳脚到处,耿鬼哀嚎四起。耿鬼本就不擅近身搏斗,这才几秒钟过去,便已险象环生,心知不敌,便主动卖了个破绽,右手收在背后,悄悄凝聚起擅长的影子球。葱游兵果然中计,一拳轰出,正中耿鬼右眼。耿鬼哀嚎一声,身子一转,便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拍中不要紧,掌上附着的影子球若是结实打中,只怕葱游兵会当场失去战斗能力。只是葱游兵前劲刚出,后力未生,更是没想到耿鬼会使出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避无可避,结实吃了这一掌。 轰的一声,影子球当即炸开,气浪推开两人,直推到墙边,砸在地上,双双失去意识,无力再战。 “辛苦你了,葱游兵。” 精灵球红光一闪,张恺闻把葱游兵收了回去。昊天方才被战斗吸引,这才发现,张恺闻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意识,正摇摇晃晃地走向耿鬼。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张恺闻头也不回地说道。 “都怪我。要不是我失去理智,葱游兵也不会落得和耿鬼两败俱伤。” “不,如果不是你吸引了耿鬼的注意力,葱游兵也没那机会接近。不说这个了,赶紧回收极巨腕带要紧。” 在刚才的战斗中,张恺闻早就看到了耿鬼手上的极巨腕带。 “……也对。” 昊天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应了一声,也走向耿鬼。 十来米的距离若是放到平常,十几秒便能走到。但此时两人都受伤不浅,一步一顿,竟是走了几分钟才走到。低头一看,极巨腕带还攥在耿鬼的手上——即便是到了同归于尽之时,耿鬼也没有从开手上的极巨腕带。张恺闻缓缓蹲下,从耿鬼的手上取下了极巨腕带,又转身交到了昊天的手上。两人相视默然,一时无语。过了小半会,张恺闻才开口道: “抱歉。另一条极巨腕带我没能守住。” “不怪你,是小偷太狡猾了。” 说完,又是一阵无话。两人虽是打败了耿鬼,心中却都没有什么喜悦感,有的只是如释重负的感觉。从爆炸发生到现在,才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但这二十多分钟过得却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这场事故中,西尔佛公司失去了得力的员工,他们失去了同事,失去了一副极巨腕带,失去了办公干活的地方。 但好在他们活下来了。 扑通一声,昊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恺闻见状,也顾不得地上脏,模仿着昊天的样子也坐了下来。 “先休息一会吧。” “同感。” 身体临近极限,浑身伤痕累累,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休息。这一坐之下,两眼一闭,原本只打算小眯一会,一阵小鸡啄米之后,竟是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昊天悠悠转醒,正疑惑救援为何迟迟未到,刚一睁眼,当即大惊失色,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正要惊呼出声,一伸手把嘴巴死死捂住,眼中满是惊恐。当即大气不敢出一口,也不敢起身,小心地爬到张恺闻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小声道: “醒醒啊恺闻,情况不对!” 张恺闻一皱眉,拍开了昊天的手,一翻身又睡了过去。昊天心下一急,抓起张恺闻的脑袋就是两巴掌。巴掌并不重,几乎没发出声响,但却足够弄醒张恺闻。 “你干……唔、唔唔?” 张恺闻刚刚醒来,对于吵醒他的人是满腹不满,正要质问,一只手却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视线对上了昊天满是惊恐的眼神。 “嘘。” 昊天右手伸出食指在自己嘴前一竖,示意张恺闻不要出声。见张恺闻点了点头,便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指了指周围。张恺闻狐疑地四下张望,却当即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十几只鬼斯慢悠悠地飘荡在空中,饶是窗外光线仍是充足,楼内却被鬼斯遮得满是瘴气,一时仿若身处野坟之侧,阴森诡异之感涌上心头。这些鬼斯虽也是红眼,不知为何却不大肆破坏,只是无声地飘荡,时不时飘到墙边,上下打量着墙角,数秒后又飘然离去,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张恺闻压低声音,把头凑在昊天耳边问道: “极巨腕带呢,极巨腕带不会丢了吧?” “放心,收着呢。” 昊天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示意自己把腕带收在里面,又指了指某个墙角,道: “比起这个,你看那边。” 顺着昊天指着的方向望去,白色的墙略微蒙上一层黑,是不久前爆炸的痕迹,大概半米高的位置还有一个小坑。没什么特别的呀?张恺闻正打算问出口,却惊觉这正是问题所在,当即大惊失色。原来墙角正是耿鬼倒下的地方,什么都没看到自然意味着耿鬼已经逃走。张恺闻震惊之下,身体后仰,顺势就要躺倒,猛然想起不能惊动鬼斯,两手一撑,支撑住了身体。正要伸手擦去额上虚汗,只听咚的一声,口袋里的精灵球滚落到地上,滚了数圈才缓缓停下。两人心中均是一凉。 听得咚的一声,鬼斯缓缓转头,朝着两人的方向飘了过来。也许它们必须靠近才能看清东西。一时间,整层楼的鬼斯铺天盖地地飘来,连成一大片乌云,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昊天眼珠一转,向楼梯口指了指,便向那匍匐爬去——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比起走路,匍匐前进带起的声响要小的多,更不容易引起鬼斯的注意。张恺闻紧随其后。 然而小聪明似乎并不管用。随着两人的移动,鬼斯群也抛弃了原有的目的地,转而盯着两人,缓缓追赶。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昊天心中一急,便在张恺闻的背上拍了一下,爬起身,冲着楼梯口跑去。这一跑,原是打算加快速度,拉开与鬼斯的距离,但跑步的声音自是比匍匐大了不少,鬼斯闻声加速,紧追其后,一起加速,距离竟是被逐渐拉近。张恺闻正要喊叫,却惊觉不可开口,只得随着昊天一同冲刺,心中暗暗祈祷能甩开它们。 跑起来不过几秒,两人便到达了楼梯口,但背后的鬼斯群越追越紧,最近的竟是已经相距不足半米。昊天见状,反倒停下脚步,扭转身子,顺势一拳挥出,正中最近的那只鬼斯。张恺闻心中大骇,不敢相信昊天连续犯下两次错误,正要开口大喊,却惊讶地发现,昊天的拳头竟是没有穿透过去,而是径直砸中鬼斯,只听一声哀嚎,鬼斯向后倒飞出去,撞上背后的同伴,一齐被震退数米。其他幽灵见状,相互对视两眼,甩了甩头,张开血盆大口嗷嗷直叫,狂暴着冲了上来,仿佛先前那木讷的样子全是伪装一般。 “你居然能用肉体击中幽灵?” “鬼知道为啥,但我就是觉得,我能打中。” “哈,不知道?不对,你的手……” 张恺闻刚要质问昊天这极不理性的行动,定睛一看,昊天的拳头竟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鳞片,仿若龙爪一般,张恺闻心中惊讶,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其余幽灵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 “快派葱游兵出来帮把手!” 昊天一声大喊,盖过了张恺闻的声音。双拳难敌四手,说话间,幽灵们再次涌上,昊天三拳轰出,打飞半片鬼斯,但这鬼斯密如潮水,刚击退一批,另一批便又涌了上来,张牙舞爪地咬了上去,昊天躲避不及,被鬼斯一口咬中左拳,疼痛之下,一个激灵,缠着鬼斯的拳头一把砸在墙上,把鬼斯敲入墙中,这才脱身。张恺闻心知事态紧急,顾不得询问,抛出精灵球,红光一闪,葱游兵也加入了战斗。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葱游兵已经勉强能动弹,一见无数鬼斯涌上,便是嘎嘎直叫,迎面冲了上去,一把葱剑挥出无数刀光,刀光落处,便有鬼斯受伤后退。楼梯口的地形非常适合固守,饶是鬼斯数量众多,在狭小的通道口,一口气能冲上来的只有几只。而且战线有了葱游兵的支持,昊天压力更是顿减,一双拳头虽是毫无章法,但仗着拳劲生猛,一拳下去,竟是把一只鬼斯给嵌入地板。一人一兽对上无数鬼斯,一时间竟是反倒稳占上风。 “不好!下面也有鬼斯!” 张恺闻刚觉心安,只待击退鬼斯群,潇洒而去,回头一看,却见楼梯下黑压压的一片,鬼斯连成黑河,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 “跑!” 王昊天两手一推,振开眼前的敌人,拔腿就跑。张恺闻紧随其后,葱游兵则只身殿后,且战且退。才上一楼,张恺闻正要继续上楼,却见昊天一把拉住他,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道: “楼上还有幸存者,不能拖累他们。” 闻言,张恺闻犹豫了半秒,听得身后风声渐响,心知是幽灵们即将追上,当下已容不得犹豫,他咬了咬牙,便点了下头。昊天见状,心中顿感宽慰,拉着张恺闻走回了十三楼。门口是研发部门的前台,一张破碎的白色的桌子后,有几个破碎的大字,勉强分辨出是“西尔佛**部”,那看不分明的两个字,自是“研发”二字。大字旁边还挂着灰色的打卡机。原本每天上班之时,都会在此打卡签到。时过境迁,昨天还完好无损,今天却已经几乎化作废墟,一想起那些惨死的同事,昊天便黯然神伤。 “愣着干啥,跑啊!” 张恺闻见他愣神,一把抓住他的手,朝内部冲去。研发部的楼层非常简单,一条主干走廊串联起无数小房间,供不同团队研发各自产品,房间门上原先可以看到该团队队长的照片,只是此时一看,完好的门都十不存一,更别提照片了。小房间后是四间小型会议室,一侧两间整整齐齐地排着,从碎了半片的玻璃门向里望去,可以看到瘪下去的沙发和扎堆的桌椅。此处平日无人,爆炸发生时也无紧要会议,此处自是没有尸体。 昊天一路冲在前头。小房间中偶尔会窜出几只幽灵,但都不是昊天一拳之敌。殿后的葱游兵挥动葱剑,挑起地上的碎门板、碎桌子,向后甩去。大片的鬼斯几乎挤满了通道,甚至不需要瞄准,每次都能稳稳地砸中一片鬼斯。原本走起来都嫌远的走廊,此时竟是转眼就到了尽头。走廊的尽头是大型会议室,门口铺着的华贵地毯完好无损,宽阔的大门上看不到一道爪子的划痕,看样子还没有受到幽灵的破坏。昊天一把拉开会议室的大门,如风般冲入,又伸手把张恺闻和葱游兵拽入,两手一拍,轰的一声,大门应声关闭。 若是其他时候遇上幽灵,把自己关在屋内可以说是自寻死路,拥有穿透体质的幽灵们完全可以自由出入。但刚才在路上,张恺闻回忆起逃入实验室时,幽灵们挤在门口却不穿墙进来,心下暗暗猜测他们无法穿墙,便和昊天合计,死马当活马医,逃入会议室。但大门虽是已经关闭,门上却不断有冲击传来,幽灵们正打算撞开大。 昊天背靠大门,将之死死抵住,扯开喉咙大喊道: “桌子!用桌子顶住门!” 张恺闻赶忙环顾一圈。会议室内四处可见小圆桌,供团队讨论之用,数十张小圆桌环绕着半圆形的高台,台上摆着麦克风和小讲台,背后自是大片的屏幕,供人展示项目。朝内还有两扇木板门,略一回忆,便知门外是小型天台,哪怕是会议后也鲜有人去。环视一圈只花了一秒,张恺闻当即搬起最近的小圆桌,抵在门上,又和葱游兵一起,接连搬来几十张桌椅,桌腿抵住椅腿,椅腿又抵住桌腿,一片桌椅交相抵靠,竟是连成一片围栏。这围栏连接虽紧,重量却有些不够,仍需背靠围栏,用力抵住,才能防住幽灵接连不断的冲击。虽想找重物抵门,会议室内却再无可用之物,只得作罢。好在靠着围栏的帮助,只需要一人之力便可抵挡,两人一兽交替休息。期间在张恺闻的提醒下,昊天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借着室内的灯光琢磨了半晌,却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时作罢,转眼一个小时过去。 此时天色渐暗,黄昏已至,不知是否是狂暴化的影响,期间幽灵的冲击从未间断,一行人虽是交替休息,但饥饿却成了新的问题。两人对视一眼,均知固守不是个办法,但除了等待救援,一时间竟是找不出别的办法。两人相视不语,沉默良久,张恺闻突然道: “昊天哥,你说咱这么多年的成果,不会因为这次事件,全部功亏一篑吧?” 张恺闻入职不足三年,但对这片研发部却有了深厚的感情,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成果,都不愿眼巴巴地看着它们就此消亡。 “或许吧。公开的技术还有机会复原,但这些保密的核心技术,哎,没了数据也难成事。” 张恺闻心中一凄,低下头,一时间不再说话。昊天见他伤感,便开导道: “别想啦,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下来,研究他个八年十年的,还怕什么研究搞不成?” 见张恺闻点了点头,昊天略感欣慰,想叹口气,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心想:只怕就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此时已被逼到了绝路,除了等待救援,什么也做不了。但救援什么时候才能来呢?原以为十分多钟就能到的救援,睡了个把小时后仍是未到,逃到此处后据守了足足一个小时,连个救援的影子都没看到。只怕全市都遭受了攻击,救援队也被拖住,来不及赶到,自己就已被活生生累死在了这里。 灵感如闪电般闪过。 之前的战斗中,某个细节突然浮现在昊天的脑海中。幽灵们虽已狂暴,面临昊天和葱游兵,竟是只攻他一人,猛扑撕咬全是冲他而来,只是葱游兵于那葱剑颇有造诣,缠拦横挡之下,几招“叶刃”出手,在空中织出一张疏而不漏的大网,逼退半片幽灵,这才合力抵挡住大片幽灵。昊天心中猛地一紧,想到了个救人脱身的法子,但于是否实施,却难以下定决心。 此时正是葱游兵负责抵挡,昊天听得咕噜一声,声音正是从葱游兵的肚子传来,显然已经又饥又渴。葱游兵意识到昊天的视线,冲着昊天点了点头,又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自己还能坚持。但昊天见他脸色苍白,肌肉紧绷,又想起下一个轮班的是张恺闻,便知它为了让主人多休息会,始终勉力支撑。昊天心中一横,想:葱游兵尚且如此,我就不敢舍己救人?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妨再救下他们。当下暗下决心,要用那法子救下两人。脸上却不动声色,生怕被张恺闻瞧出些什么。 数分钟后,葱游兵无力继续,便交接到张恺闻来抵挡。又是数十分钟过去,抵挡之任又交到昊天手中。昊天用力抵住桌椅组成的栏杆,感觉背上力道由轻变重,见张恺闻卸下力道,远远地坐下休息。 昊天冲张恺闻打了个响指,道:“我有一计,可救你脱身。”张恺闻面露喜色,道:“什么计策?”昊天笑道:“我这计策只有六成把握,你敢试一试吗?”张恺闻道:“这有什么不敢?横竖都是死,那就试他一试。说吧,你想到了什么计策?”昊天摆摆手,道:“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我说什么你干什么就是。”张恺闻疑惑地打量了昊天几眼。在研究方面,昊天素来威望甚高,张恺闻也常依他的建议研究。此时虽不是在搞研究,但习惯之下,张恺闻也不多问,点了点头。 昊天见他点头,便道:“你要干的事情很简单,把那讲台拖到角落,带着葱游兵躲在里面,仍由外面发生什么,你也别出来。”饶是张恺闻再迟钝,此时也隐约猜出昊天要干什么,当即脸色一变,问道:“你这是要……”昊天又摇了摇头,打断道:“你只管躲着,这法子讲了可就不灵了。” 闻言,张恺闻脸上阴晴不定,来回踱步,几秒种后,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冲着昊天一躬,收起葱游兵,将讲台推到角落,躲进了讲台内的空间中。昊天欣慰地笑了笑,背上劲力一松,卸下两张桌椅,伸手便朝讲台处掷去,大喊:“说好了,无论如何不要出来!”那桌椅撞上讲台,让讲台为之一震,便落在讲台旁。昊天如法炮制,又将三四个桌椅掷到讲台边,地上的桌椅隐隐显出护着讲台的模样。 抵着大门的栏杆渐小,又无人用力抵挡,嘭的一声,大门挤开了剩下的桌椅,无数幽灵一头撞进会议室。幽灵们一见昊天,本就红的滴血的眼睛更显猩红,张牙舞爪地涌了上来,对其他的东西却都不屑一顾。昊天见来势凶猛,大叫一声:“来得好!”双腿扎稳显得有些四不像的马步,深吸一口气,双掌运劲,平推而出,去势如风,猛地拍在领头的两只鬼斯头上。鬼斯怪叫一声,失力倒飞,竟是连带着背后无数同族,一同倒退出去。 昊天本打算靠这幼时学的三脚猫功夫,稍稍争取点时间,但眼见这一掌威力之大,竟比先前对付鬼斯时生猛许多,自己心中也是一惊。但此时顾不得探究原因,稍稍愣了一下,便拔腿冲了出去。幽灵们虽被暂时打飞,但这大门外仍有无数幽灵涌入,要不了片刻,倒在同族身上的鬼斯们便会再次飞起,涌入这会议室中。大门自是无法冲破,昊天冲向的也并不是大门,而是通往天台的小门。 一把拉开小门,昊天猛冲进去,右拳收在腰间,反身又是一拳,这一拳又震退了一片鬼斯,但终究难以对它们造成有效伤害,但趁这空隙,昊天却得以转身,向天台外望去。他到底还是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如此规模的袭击,几个小时后救援仍是未到。而这一望却非同小可,只见整座城市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冲天而起,远处的参天大楼更是诡异,整个裹上一层黑雾,这黑雾与浓烟不同,竟是紧紧缠住大楼,让人看不清内部状况。 他自然看出,这黑雾正是幽灵在内部肆虐的象征,而这大楼则是政府大楼。想来是城内四处遭受了攻击,而救援队自然优先政府大楼,这才迟迟未到。念及城中平民,他们虽有宝可梦在手,但寻常人家的宝可梦又怎么抵挡得出袭击?恐怕已经…… 心中一凄,昊天喃喃念道:“看来我就算死了,路上也总有个伴。”突然肩膀一阵剧痛,竟是鬼斯不知何时咬了上来。他本可一进天台就锁死入口,虽然挡不了多久,但也总归好过毫无防备,但想到幽灵无处可走,必将胡乱冲撞,若是伤到张恺闻可就不好,便空门大开,此时虽是自食恶果,心中却毫无悔意。昊天咬紧牙关,掰开鬼斯尖牙,向天台外抛了出去,又一转身,怒视冲来的鬼斯,接连几拳轰出,横过拳头又是一扫,便又将几只鬼斯拍扁在了墙上。 但眼前幽灵好似无穷无尽,又哪里打得完?而这以毫无架势,全凭刚猛的挥拳又多么费力?昊天双拳抵挡了一会,便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四肢酸软,自知不敌,当即转身,跃上天台围栏,向背后看了一眼,不再犹豫,双腿一蹬,便飞出楼外。 这一跃并非临时起意,想起与其被幽灵折磨致死,不如摔死来的干脆利落。刚才昊天想起幽灵竟全是冲他而来,那便只需以身作饵,引开幽灵,便能救得张恺闻和葱游兵的性命。尽管怎么都是一死,但哪怕只是一会,常人又怎得不苟且贪生,下如此决心舍身为人实属不易。 失重感席卷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地下落,地面越来越近,昊天不敢再向下看,便回头上望,见幽灵们如乌云般连成一片,黑压压地冲了下来,心中顿感宽慰。忽的视野一角现出一个滑稽的黑色身子,短手短脚,笑容诡异,不是耿鬼又是谁!这耿鬼手中扼着张恺闻的咽喉,带着张恺闻一起飘在空中,手上的张恺闻好似昏迷过去。耿鬼注意到昊天的目光,嚣张地大笑起来,胳膊一抬,向下一甩,作势就要把张恺闻丢到楼下。 怒火顿起,昊天的头发根根竖立,饶是平日处事不惊的他此时也满脸狰狞,直勾勾地瞪着耿鬼,大声嘶吼道: “耿鬼!!!!!” 记忆到此中断。 火光四起的宫门市中,一队穿着轻质防弹衣的怪人穿梭在街道上。他们腰间别着一串精灵球,头盔上光怪陆离,仔细看去,才发现罩住眼睛的是看似透明的玻璃,上面显示着心率、地图、目标方向等各种信息,显然是尖端产品。从肩章的形状判断,是宫门市特种部队,总数仅有十余人,领头的是个壮汉。 只听轰的一声,路旁的商店突发爆炸,烟尘四起,猛烈的冲击击穿了墙壁,震得地面一阵抖动。领头人抬手比了个手势,身后队伍当即停下,人人手上捏住一枚精灵球,锐利的目光划向四周。 爆炸的烟尘将散不散,一只爪子突然拍出,领头者右手一扬,红光闪过,一只钢铠鸦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爪速度虽快,威力却着实堪忧,钢铠鸦神色傲慢,抬翅一拍,便反客为主,把来者拍飞出去,咚的一声,来袭者撞到墙上,烟尘又起。 半秒后,烟尘散落,只见墙边倒着一只黑夜魔灵,看似受伤颇深,显然是已经无力再战。 “这里是堵拦熊小队,已经接近西尔佛大楼。”领头者右手扶住右耳,似是正通过头盔和指挥部联系,过了几秒,他微微颔首,立定喊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领头者右手微微一挥,一只手扶住腰间的精灵球,径自小跑起来,身后队伍立即跟上。在交战、联系的那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队员们竟是一言不发,神色肃然,专注于戒备周围,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一队人马很快就到达西尔佛大楼楼下。整座大楼缠绕着浓密的黑雾,从黑雾中隐约能够看出,大楼的玻璃幕墙十不存一,破损的玻璃墙内则无法看清。领头者略一思考,正准备强行突入,忽听得一声大喊:“上面!快救人!”听来是自家队员的声音。 领头者微一皱眉,这支队伍的纪律一向严明,除非特殊情况,行军过程中不允许出声,便是出声也不会如此大喊。而他既然这般大喊,必然是有万分危急的状况。领头者一抬头,却见空中一大片乌云压下,定睛一看,却是无数鬼斯,乌云下还有一个人影坠落,若是让他落地那后果不堪设想。领头者当即抬手叫出钢铠鸦,攀上它的背部,喊道:“走,救人要紧!”钢铠鸦双翅一震,向上飞去。 队员们虽知情况危急,但碍于军法严明,只敢出声不敢出手,听得领头者发声,顿时大喜,放出一只只飞行系宝可梦,一齐冲上救人。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 那坠楼者突然一声大吼:“耿鬼!!!”随即竟是悬停空中,不再下落。难道是超能力者?队员们面面相觑,暗自心惊,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急而不躁地散开队形,围了上去。但队员们到底离得太远,只有领头者靠的最近,看清了这坠楼者的样子。这坠楼者白袍黑面,满面尘土,二十来岁,是个研究员的模样,但他背后却生出一条硕大的藏青色尾巴,尾巴的末端略带透明,从白袍中露出的双手更是蛮布鳞片。 这领头者哪里见过这种怪物?双目圆睁,面露惊讶之色,但斟酌之下,他伸手拍了拍钢铠鸦,示意它按原计划靠近救人。 异变又生,只见这坠楼者双脚一踩,竟是化作一道藏青闪电,向上飞去。这藏青色的身影迎面撞上大片幽灵,电光不止,竟在其中一阵冲翻,在幽灵中撕开一个口子,转眼间便已冲回楼内,只留下堵拦熊小队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领头者微一沉吟,喊道:“走,歼灭这帮幽灵!”他见这片幽灵数量如此之多,猜测楼内幽灵全都聚集于此,若是等它们四散而逃,那要在幽灵的埋伏下救人,便是难上加难。 队员们点了点头,四下散开,幽灵虽快,队员们的坐骑却更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圆弧,绕到幽灵们的后方,包围圈初成,便有无数招式直冲幽灵们飞去。 只见幽灵形成的乌云中,火焰、冰光、飓风交替出现,爆炸声不绝于耳,每次爆炸总能击倒一小片幽灵。但这幽灵数量如此之多,虽然个体不强,集结起来总而难以歼灭,便是训练有素的他们,也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大致击败。 击败幽灵后,救援任务出奇的顺利,队员们从一楼按部就班地搜索,一层层往上,不多时,便把西尔佛公司大楼内的幸存者一一救出。但直到最后,他们也没再遇到那个奇异的坠楼者。队员们虽然心存疑惑,但眼下状况紧急,在简单地向指挥部报告后,立即出发救助城内平民,一时也没空细想。 都市传说流出,一条西尔佛大楼天台上奇异男子的目击报告,进入了队员们的视线。 据传闻,西尔佛公司的天台上,有两个奇异的影子互相交战。其中一个速度稍慢,隐约看清是个长尾鳞身的白袍男子,硕大的藏青色尾巴拖在身后,却丝毫不见迟滞,化作一道藏青色的影子在楼顶横冲直撞。另一个则完全无法分辨,速度奇快,只看得一道黑色的电光,与藏青色的影子缠斗在一起,两道影子碰撞时,银光便起,似乎是某一方的兵器。 两道身影在天台数次相撞,风声大作,过了十来分钟,两者撞得数百次,似是体力不济,那白袍男子速度忽得放缓,对手自不会错失良机,速度猛地加快,下一次相撞,便将那白袍男子打倒在地。待得白袍男子倒下,好事者才看清那黑色身影,那是一个梳着背头、戴着墨镜的壮汉,手上握着一柄利斧。不及好事者拍下照片,那壮汉背起白袍男子,脚尖一点,人影一晃,已不见踪影。 传说讲得头头是道,便如亲眼目睹一般,但这灾情之下,相信者却颇为稀少,人们只道此人撞到脑袋,产生了幻觉。只有那堵拦熊小队的成员,听到传言后深以为是,但此事过于离奇,救灾繁忙,也抽不出空闲调查。 昊天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月光自林间洒落,映出一片幽静的荒野。树叶以针叶居多。宫门市四季常青,这类亚寒带植物难以存活,最近的针叶林位于雪山的半山腰上,是了,这里是10号道路。 这雪山海拔约为三千米,最高处有四千五百米之高。雪山坐落在宫门市南侧,正好隔开了宫门市和舞姿镇,也正是因为这雪山的存在,人们才敢于断言,舞姿镇郊外的狂暴幽灵不可能出现在宫门。 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打断了昊天的思考。 “哟,你小子醒啦。” 循声看去,是一个梳着背头的墨镜男。 “你谁啊,我咋会在这儿?” 墨镜男一抬手,弹指打在昊天额头。 “啥?老子可刚把你救出来,你就这反应?” 脑壳吃痛,昊天正要回击,突然如遭雷击,神色木讷。 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天台上遇到的诡异男子,楼内横冲直撞的幽灵,同事惨死的尸体,散落一地的文件……最后定格在耿鬼挥手丢下张恺闻的那一幕。 “张恺闻呢?张恺闻没事吧!” “如果你说的是从耿鬼手里抢下来的那家伙,那自然没事。现在估计在跟护士小姐谈笑风生呢。” “是吗……那就好。” 昊天的记忆像是笼着一层迷雾,直到墨镜男提起,他才模糊地回想起,自己救下张恺闻后,把耿鬼暴打了一通,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的假的,你全忘了?你把人抛在一边,在楼里暴走一通,险些打伤了幸存者。要不是老子及时赶到,暴揍了你一顿,指不定你会闹出什么麻烦事来。后来警察到了,老子就带着你逃到这儿了。” 墨镜男说的头头是道,也不似撒谎,昊天听得一愣一愣的,但隐隐觉得和记忆相符,但一时间难以接受,脑海一片混乱。墨镜男见他愣神,笑道: “你看看自己的背后,不觉得多了什么吗?” 昊天脑中混乱,闻言也不多想,伸手朝背后摸去。这一摸非同小可,竟是从背后摸出一大条尾巴,这尾巴通体藏青,末端略显透明,看似是幽灵的尾巴。昊天当即大惊失色,猛一转身,只当是背后有幽灵跟随,但他身体一转,这尾巴竟是更着一转,心下一急,几度扭身,这尾巴却跟得极快,始终跟在他的背后。 墨镜男见状,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 “别追了,这是你自己的尾巴!” 闻言,昊天颤颤巍巍地向尾巴根部摸去,发现这尾巴竟真的长在自己身上。脑内原就混乱,这再一冲击,昊天竟是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墨镜男起初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愣了好久,兴致顿失,道: “你的半身已经变成多龙巴鲁托啦!多龙巴鲁托总听过吧。你瞧瞧自己的手,是不是布满了龙鳞?” 昊天依言一看,果真如此,满手都是细密的鳞片。多龙巴鲁托他自然是听过的,这是伽勒尔地区的准传说宝可梦,以极速闻名,虽然不似神兽那般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总是难得一见,饶是他这个研究者,生平也从未见过,只从图鉴上看过照片,略一对比,这尾巴竟是极像。墨镜男的说辞虽甚奇妙,此时昊天也信了八成。好不容易大致理清思路,昊天便一抬头,正色道: “你打算干什么?” 墨镜男哈哈一笑,右手扶了扶墨镜,道: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是来挖角的。” 己的背后,不觉得多了什么吗?” 昊天脑中混乱,闻言也不多想,伸手朝背后摸去。这一摸非同小可,竟是从背后摸出一大条尾巴,这尾巴通体藏青,末端略显透明,看似是幽灵的尾巴。昊天当即大惊失色,猛一转身,只当是背后有幽灵跟随,但他身体一转,这尾巴竟是更着一转,心下一急,几度扭身,这尾巴却跟得极快,始终跟在他的背后。 墨镜男见状,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 “别追了,这是你自己的尾巴!” 闻言,昊天颤颤巍巍地向尾巴根部摸去,发现这尾巴竟真的长在自己身上。脑内原就混乱,这再一冲击,昊天竟是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墨镜男起初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见他愣了好久,兴致顿失,道: “你的半身已经变成多龙巴鲁托啦!多龙巴鲁托总听过吧。你瞧瞧自己的手,是不是布满了龙鳞?” 昊天依言一看,果真如此,满手都是细密的鳞片。多龙巴鲁托他自然是听过的,这是伽勒尔地区的准传说宝可梦,以极速闻名,虽然不似神兽那般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总是难得一见,饶是他这个研究者,生平也从未见过,只从图鉴上看过照片,略一对比,这尾巴竟是极像。墨镜男的说辞虽甚奇妙,此时昊天也信了八成。好不容易大致理清思路,昊天便一抬头,正色道: “你打算干什么?” 墨镜男哈哈一笑,右手扶了扶墨镜,道: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是来挖角的。” ---------------------以下是PS------------------------- 随便写了个开头,大纲还没架构,所以我也不知道往后会怎么发展 麻烦给点建议呗,新手上路,急需建议来提高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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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说过,最糟糕的事态之一便是穿越到一部不知道剧情的作品当中。 至于艾琴之所以会想起这句话,就是因为他此时便处在这个情形当中——回过神来时,他正半蹲在夜幕之下,手中拿着一枚胶囊,面前倒伏着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少年。 “……真是见鬼。”艾琴轻轻啐了一声。眼前的一幕对他来说颇为眼熟——这是《名侦探柯南》的第一幕,接下来只要他把手里的“毒药”胶囊灌进面前少年的嘴里,这个少年就会变成小学一年级左右的男童模样…… “大哥,怎么了吗?”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僵直,面前有个壮实的男人向他发问。“不是要用这小子试药吗?” “没什么……”艾琴站起身来,语气飘忽地回答。 虽然他对《名侦探柯南》的剧情不甚了解……但姑且还是听说过这部作品里主角一方在剧场版里膨胀到堪称复仇者联盟日本分部的动作戏实力,还有反派一方频发卧底与背叛者引出的“琴酒以外全员二五仔”的揶揄——而很不巧,现在的他似乎就是那个反派一方中叫做“琴酒”的人。 换言之,若是就这样跟着剧情走的话,等待着他的最差情形将是他要为了做坏事而带着一群叛徒和废物去和一群超级英雄作对…… “我改主意了,伏特加。”学着琴酒大概会用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回复了伏特加,艾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伸手探入怀中摸索了两三下后终于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柄黑色的自动手枪,沉重的手感和艾琴小时候玩过的那种塑料玩具截然不同。他尽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根据自己之前玩过的某款打枪模拟器上得来的知识确认了一遍枪上的保险。 “什么嘛,到头来还是要直接处理掉啊……”伏特加话音未落,艾琴便扣下了扳机。震耳的枪响和凶暴的后坐力猛然袭来,让身为射击者的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手枪在后坐力的作用下脱手飞出,连他自己都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糟了……”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能用演技蒙混过去的程度了。 就在艾琴以为万事休矣的时候,伏特加却紧跟着也坐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露出了难以置信与痛苦的神情。 “大哥……为什么……” 艾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如反射动作一样以令他自己都感到惊奇的速度扑向了刚刚脱手落在地上的手枪,再次瞄准了伏特加。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再次开枪变得容易了不少。这一次他顺利地将整个弹匣中的子弹全部倾泻在了伏特加身上,紧张之下甚至还多扣了不少次扳机。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时,伏特加已经彻底没有声息了。 “呼……这,这下就解决一个了……”再次确认了伏特加的生死后。艾琴终于长舒了口气。这下总算是争取到了一点时间。不过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不禁又是一阵头疼。 杀死了伏特加,他肯定没法再回黑衣组织那边了——虽说他本来就没想留在那边——但被黑衣组织追杀又因为提供不出有价值的情报而无法寻求警方的庇护,自己又没有足以和这作品里的一大群高智商的家伙勾心斗角的聪明劲…… 逐渐靠近的人声打断了艾琴的思考,稍作分辨的话,似乎是刚刚的枪声被巡逻的警察注意到了的样子。他连忙转头就跑,跑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看上去比较人迹罕至的厕所。 “真是的,所以说这群傻逼怎么出门只知道带枪不知道带个消音器……” 一边碎碎念着,总算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躲藏地方的艾琴坐在马桶上喘着长气,在怀里胡乱掏着,试图找寻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东西。然而等他摸遍全身后,却只找到了一个塑料盒,里面满是那个好像叫APEX什么的,本来按照剧情该给那位高中生侦探灌下去的胶囊。 “这可真是……”瞪着手里的药盒,艾琴轻声喃喃着,心头窜上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用颤抖的手指从药盒当中拈出一枚胶囊,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那么,来赌一把好了。”他轻声自语,把这枚胶囊塞进嘴里,用同样放在药盒里的一管大概是水的液体送服下去。胶囊一进肚子,立刻便有可怖的灼烧感从肠胃当中扩散开来笼罩住他的全身,简直就像是要把他的血肉骨髓一同烧化掉一般。 他刚刚吃下去的这种药物有着极高的致死率,原作中此时的琴酒甚至将其当作了单纯的毒药。但万一……万中之一的情况下,一部分体质特殊的人也可能在服药后存活下来,并因为体质与药物之间的相互作用而变回幼童的样子…… 不过要是他早知道这药的副作用之一是这么强烈的痛苦感的话,肯定至少也要再迟疑一阵才会把药吃下去。只是现在木已成舟,他就算再想用催吐之类的办法把药弄出来也来不及了。 “一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给吗……真是的。”痉挛地抓紧自己的胸口,艾琴咬着牙抱怨道。不过话虽如此,他却不是真的想要反悔——靠手里的这个药剂赌命的想法虽然疯狂,但仔细想想的话,凭他一个普通人程度的知识和能力想在毫无情报优势的情况下辗转腾挪于黑白两道之间,存活下来的概率恐怕也不比用这个药赌命高上多少。 “也就是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虽然这痛得似乎也并不短就是了……” 心头模模糊糊地闪过这样的念头之后,艾琴终于失去了意识。 ——然后不知又过了多久,当艾琴再次睁开双眼,头脑也从刚刚醒转后的混沌感中清醒过来后,他看着身周像是布制的巢穴一般松散凌乱地环绕着自己的衣物,不禁捏紧了拳头。 他赌赢了。 不过他也没浪费太多时间用来庆贺,便开始了出行的准备。 第一步是整理衣装。原先琴酒的那套衣物现在大多已经没法穿戴了,不合脚的鞋子和长度将近腿长两倍的长裤这类只会拖累速度的衣物被他尽数抛弃,只留了一件大概合适的上衣——领口和两袖的位置依然有点皱皱巴巴的感觉,下摆则是像连衣裙一样垂到了膝盖,和她现在的性别倒是相得益彰。 “……这药居然有性转的功能……”碎碎念着走出隔间,艾琴还在回想着自己的大发现。服药前的琴酒毫无疑问是男性——因为她先前之所以会躲进厕所当中就是因为突然想要解个小手的生理需求——而当她在刚刚整理衣冠时,却注意到自己的第一性征已经完全是女性了。 搭配上这头垂到膝盖的金发和这身像连衣裙一样的大号上衣,看上去居然有点可爱……艾琴连忙把这个有点诡异的想法甩出头脑,跑出了这个藏身地。 后记: 心情使然写的短篇……因为不了解柯南后续的剧情所以多半不会多加续写,算是抛砖引玉吧。 金发的描写是因为作为人设参照的萝莉本身是金发,然后琴酒古早设定也是金发…… 虽然这一章没写出来,但主角大概率是小兰和京极真属于同一属性的肉体派,然后新一先生自然没有变成柯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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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少女诉说着对你的思慕之情,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容貌也好、她的声音也好、她的服装也好——全部都消逝在记忆之外,只有名字……也仅有那个美妙的名字被你记住了。 “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 〖爱丽丝〗 你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用你熟悉和不熟悉的语言念了好几十次又好几十次。 内在的无形之眼于大脑深处睁开来,那不可名状的恐怖撕开皮肤、掘开肌肉、涌入你的第三眼里。 你所见的事物被其分裂成亿万个重影,如万华镜般被扯拉、被扭曲、被变形——— 在漫长如千个世纪的一秒里,你听见了荒诞无稽又颠颠倒倒的童谣,它是疾驰于神经中枢的生体电流编织着纺成的幻觉,但却真实得像是你亲自经历过一样…… 无法压抑的癫狂欲望如泉水般从自幼便封闭的骨缝——囟门喷出。 在幻境中,始于人性而生的丑恶之物张开它那长有匕刀的大口,它尖叫、它呼啸、它悲鸣着那个名字 ——爱丽丝 上亿亿个声音呼喊着、高叫着,共同构成了这波涛般的声浪;贪婪、狂热、宛若涎水般的扭曲感情淹没了你…… ——爱丽丝 你的面孔被裹上一层漆黑无光的外壳,你的声线被篡改,你的脏腑被灌入无限的棉花及毛线,你的灵魂被无央地扯拉着伸长…… ——爱丽丝 下一秒,下一刻、下一帧……一个段落之后。 你出现在图书馆/地牢里。 你的战斗,你的无尽轮回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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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之前写过五章左右的艾斯娅,发展到中期时的剧情。因为对这一块更感兴趣所以就跳着写这边了。 一些基础内容: 背景剧情与设定: 穿界的艾斯娅原定是从零之使魔开始,经历漫威电影宇宙抵达约会大作战的综漫文,重置后预定删除零之使魔卷并压缩内容。本处剧情对应原作美九Truth,士道与狂三为救援被掳走的十香而攻入DEM办公大楼一处 一言以蔽之的原创人物介绍: 艾斯娅:本作开头出现的第一主角(女性),本体为高达00中的GN001能天使高达,以类似苍蓝钢铁的瑟音的形式产生了自我意识和产生人形心智模型的能力,在漫威卷得到了钢铁侠的一部分科技树 天上院:本作约会大作战卷登场的第二主角(女性),好战且擅战的精灵,没有被士道攻略 1 夜半时分,在镜山市商业区的一角,士道正静静地眺望着远处属于DEM的高大建筑群。 “十香……就在这里。”他喃喃自语,周围围着七八条机械臂,这些让人联想到工厂的机械长臂一边分别握住他的手脚和躯干,一边将各种大小不同的机械甲片按在他身上,相互组装起来。 胫甲,臂甲,胴甲,一处处甲胄组装完毕后,终于轮到了最后的头盔。随着毫不透光的护面“乓”地一声落下,士道眼前短暂地一黑,接着重新亮了起来,不过这次他眼前出现的不只是夜下的都市风景,还有看上去就显得特别高科技的用户界面。 “艾,艾斯娅,这个是……” 士道不禁下意识地发问,接着那用户界面便在他视野的左上角弹出了艾斯娅的头像,还有“通话中”的字样,然后艾斯娅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 “救援用战甲,马克34‘左撇子’” “左撇子……”士道咋舌地看向自己的左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或者说这个机甲的左手——并不像右手一样穿着手甲,而是被裹在厚重巨大的臂甲当中,操纵着一只伸缩自如的机械巨爪。 “现在对作战计划做最终确认。”艾斯娅的头像闪动着,“现在是凌晨两点零三分二十七秒,预定在两点十分整,由时崎狂三发动攻势进行扰乱,接着由我将五河士道投放至DEM所属第一办公楼,自那里开始搜查。敌方从外部支援办公楼和从办公楼内撤离的部队也由我来切断,以上。” “啊啦啊啦,这可真是简单粗暴的计划呢。”狂三的头像在艾斯娅的头像下方弹出来。她现在似乎在更加靠前的位置准备突袭,加入交流是靠的艾斯娅给出的通讯器。 “我不擅长制定精密复杂的作战计划。”通信频道里艾斯娅的话音刚落,她本人的身影也出现在士道面前,招手示意。“行动即将开始,准备登机。” “啊,哦。”士道连忙跟上。跟着艾斯娅绕过两个路口后,他们便来到了附近的一处小广场。艾斯娅低低念了声“光学迷彩解除”,空无一物的广场中便突兀地出现一架瘦长的,士道从未见过的梭状飞机。 “这是……” “基于昆式战机设计的E型运输机,牺牲装甲和机动性换取了更高的加速能力和用于空投、轰炸的战斗部。”艾斯娅一边解答士道的疑问,一边放下舷梯,“作战将在三分钟后开始,请立刻登机。” 于是士道连忙爬上了舷梯。虽然从外侧看去颇有体积,运输机的机舱内部却意外地狭小,不过正好乘客也仅有士道和艾斯娅两人,空间上倒是绰绰有余。 “起飞序列启动,引擎运转正常,光学迷彩重新启动……” 两人分别落座后,艾斯娅便念念有词起来。随着一条条报告从她口中吐出,载着两人的飞机也逐渐启动了。 “啊……” 就在这时,狂三突然轻喊了一声。紧接着,刺耳的尖锐警报便响了起来。 “空,空间震警报!?”士道低声惊呼,“在这个时候有新的精灵吗……” “不,我没感觉到空间震的空间扰动。”狂三立刻回答,“不过我应该被发现了……虽说只是假设,这或许是对方的应对手段。” “欸?但,但是,这是空间震警报……没错吧?”士道仍然没想明白在发现入侵者时鸣响空间震警报这个行为的逻辑。 “是呀,不过可能……”说到这,狂三的声音被猛烈的爆炸声打断了一下,“……啊啦,这下可就已经是确信了呢。他们这是打算尽量减少目击者,顺势大闹一场吧。” “已确认时崎狂三部队与DEM所属Bandersnatch部队接战。”艾斯娅确认道,拉着士道从座位上站起来,“行动计划改为B计划,我们会在三十秒内抵达战场。” “B,B计划?”士道慌乱地大叫。艾斯娅先前确实给他发过一份作战计划之类的东西……但他这半天时间又急又忙,那东西他还一眼都没看过。 “由潜入作战改为强袭作战。”艾斯娅说着打开一道分隔门,拉着士道来到了机身前方的另一个舱室。 这个舱室远比第一个两人先前所在的空间大,足有那个房间的七倍以上,却没有任何座椅之类的设施。不过尽管如此,舱室里却一点都不显得空旷—— “这,这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士道不禁一时失语。 “马克17‘碎心者’,马克29‘小提琴手’,马克38‘伊果’,每种型号各四台……”艾斯娅随口向士道介绍他面前如皇家护卫一样分作两列相对而立的动力铠甲,最后是正对面仅有一台却占领了整个前侧墙壁的超大个子,“……还有马克44‘反浩克’,强袭部队就是这十三机,再加上你。” “这,这可真是……”士道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艾斯娅用力按在了这个舱室的后墙上。某种机械的声音响了一次后,她才松开了手,士道却发现自己的躯干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钳住了一样。 “机体固定完成,能源从光学迷彩转移到推进器和GN力场。”没等他开口发问,艾斯娅又念出一连串术语,接着飞机的引擎便高吼起来,猛烈的推背感把士道强硬地按在墙上的同时也将他本来快要说出口的问话压了回去。 “发,发生什么了?” “我们已进入作战空域,准备开始空投。” 等这夹杂着震颤的推背感逐渐减弱,回过神来的士道才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而艾斯娅却没有理会士道这句指向不明的问句,只是自顾自地走到舱室的正中央,抓住了天花板上一个孤零零地支楞在那里的吊环。 下一秒,她的长发便狂乱地飞舞了起来。 因身在全覆式动力铠甲当中而感官受阻的士道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高空的狂风吹进了机舱。艾斯娅刚刚居然就这样在高空打开了机舱——仔细一看,被打开的还不是普通的舱门,这整个舱室的地板都被收折起来了! “哇啊啊啊!要掉下去了!”脚下悬空的士道顿时吓得大叫,只靠一只手抓着吊环把自己悬在舱中的艾斯娅闻言却只是毫不在意地瞟了他一眼。 “还没轮到你。”说完,她转回头,语气冷冽,“第一梯队,武器就绪!” 语毕,立在两侧的每台机甲都从身旁接过机械臂递来的,源自武装,整齐划一地摆出了戒备的姿势。就连飞机的引擎都像是在呼应它们一样再次高鸣了起来。 ——然后,两侧的机械战士们就全都不见了。没有过程,没有动静。士道只是分神了一刹,下一秒机舱里就已经只剩下他、艾斯娅与正对面的反浩克战甲三人了。 “第一梯队弹射完毕,环境数据采集完毕,光学迷彩设计完成。”艾斯娅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接着便有两个机械臂就什么东西安在了士道的两肩上,然后刚刚一度低沉下去的引擎声再次高鸣起来。 “第二梯队,就绪!” 听到艾斯娅的声音,士道突然想起了她之前的话——“还没轮到你”——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住了他。 “等,等一下……” 但是艾斯娅并没有等他。引擎的呼啸抵达高峰之后,一切声音便猛然远去,然后……在士道的眼前,出现了星空。 夜空中的繁星在正对面的反浩克装甲体表投下晶莹的星光,而五光十色的人造光则是从两人下方照来,逐渐强烈。这一幕简直美轮美奂——直到士道注意到这一切景象的原因,都是因为他正在与反浩克装甲一同于数千米的高空中飞速坠落。 “果,果然是这样啊啊啊啊啊!!!”于是,士道的尖叫声在城市的夜空中响了起来。 2 五分钟前,DEM建筑群周边。 尽管在现代都市,人造的灯光已经强烈到足以盖过星光,但在都市当中仍然存在不少难以被照亮的阴暗角落。而就在一处这样的阴暗角落当中,一名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身上穿着如血和影交织而成一般的红黑色衣裙,梳着如时钟的指针一般一长一短的双马尾。她的右瞳猩红如血,左眼的瞳孔却完全是一个黄金色的时钟,金色虹膜的边沿依序排列着一到十二的罗马数字,一长一短两根指针以瞳孔为为轴心缓缓旋转着。 “现在对作战计划做最终确认……”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这名少女——时崎狂三的耳边响起。听那个声音不疾不徐地说完后,她撩起如墨的黑发,露出了覆住左耳的通讯器,按亮后愉快开口。 “啊啦啊啦,这可真是简单粗暴的计划呢。 “我不擅长制定精密复杂的计划。” 听到对方的回答果然还是那种不急不慢的态度,狂三不禁轻轻勾起嘴角。在她的脚下,深沉的影子如溢流的焦油一般蔓延开,一个个人影从其中接连浮现了出来。 就在这时,凄厉的警报声猛地响了起来,紧接着耳麦里传来士道的惊呼:“空间震警报?” “不,我没感觉到空间震的空间扰动。”狂三皱着眉答道,接着她就看到那些从她的影子当中出现的,与她别无二致的少女当中有一个抬起手,轻轻吐舌做出了“诶嘿“的卖萌表情,顿时不禁叹了口气,“不过我应该被发现了……虽说只是假设,这或许是对方的应对手段。” “欸?但,但是,这是空间震警报……没错吧?” “是呀,不过可能……”话说到一半,就有一道镭射先声夺人地射了过来。狂三轻巧地避过这发先制射击,看着不远处阵列着的Bandersnatch,悠哉地说完了下半句话,“……啊啦,这下可就已经是确信了呢。他们这是打算尽量减少目击者,顺势大闹一场吧。” “这下怎么办?”她随口装出为难的态度,实际上却丝毫没有气馁。她个人的目的本就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抵抗就受挫,也不担心士道他们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挫败就放弃合作。比起这些,她倒是对自己的临时盟友这下又会祭出怎样的对策这点更感兴趣。 “行动计划改为B计划,我们会在三十秒内抵达战场。”艾斯娅只是在通讯器中简洁地这么说道,接着她便挂断了通讯。 “啊啦啊啦……”狂三不仅勾起嘴角。她脚下的影子再次蔓延开来,比先前多出几倍的“她”群集而出,抽出双枪摆出了架势。 “虽然不知道B计划是什么……但总之撑三十秒就行了吧?!” 以狂三的这句话为契机,对峙的双方猛然开始了冲突。数百名“狂三”举着一长一短两把燧发枪,带着夜靥一般不祥的嬉笑声跃向对面,Bandersnatch的队伍则还以光束炮和微型导弹的弹幕。 只是这次,装备的优势终究没能敌过数量的暴力。洪流般的“狂三”们不计伤亡地冲到近身后,局面便变成了一边倒地屠杀。她们甚至没用武器,赤手空拳便扯碎了这群机械人偶。 但紧接着,却有更多的Bandersnatch和DEM的巫师便从眼前高楼的大门中涌出。不仅如此,就连那建筑的外墙也在这时以某种机械机构自行打开,露出了大量列好阵势的巫师。局势顿时逆转,这下反而是狂三这边陷入了数量的劣势。 面对这压倒性的不利局面,狂三只是轻轻眯起眼睛,环顾四周。 “说起来……三十秒也差不多到了吧?” 话音刚刚落下,艾斯娅的支援便从上方抵达了! 处于无人驾驶模式下,无需考虑驾驶员承受力的钢铁战衣们从天而降,无需考虑驾驶员承受力的它们几乎没有减速,那以硬着陆的方式落入战场的场景与其说是空降,不如说更像是空袭。相当数量的敌军在它们进入战场的第一时间便被它们砸死砸毁,强烈的冲击波更是掀翻搅乱了整个敌阵。 接着,没等爆起的烟雾散去,那些战衣们便已经各自从坠击的中心走了出来。它们以机械而雄壮的步伐行进着,举起了它们被设计出时自带的武器和艾斯娅临时为他们加上的武装—— “小提琴手”一手装备着自带的冲击锤,另一手握着GN粒子光剑,如虎入羊群一般冲入了还没从冲击波的震击当中恢复过来的敌军当中;“碎心者”腾空而起,举起双臂的手持式三联装粒子火箭炮,连同肩背内藏的微型导弹和胸口的加强型集束光炮一同交织出密集的弹幕;“伊果”则如猿人一般伏下身子,背上和双臂共四个力场生成装置中溢出海量的GN粒子,随着刺耳的啸鸣在它身周形成一道球形的屏障,将陷入混乱中的DEM部队所发起的零星反击全部拦截了下来。 不过,DEM的部队也并非酒囊饭袋。同为无人机的Bandersnatch悍不畏死地顶住了强袭部队的第一波攻势,借此获得喘息之机的巫师们则迅速脱离了混乱,在高楼那紧闭的大门前重新排好了阵型。 艾斯娅的第二波空袭就在这时从天而降。 远比普通战甲更加沉重而坚固的反浩克战甲独自一机便掀起了不下于先前十二机才达成的声势,轻而易举地再次冲散了刚刚重新列阵完毕的DEM部队。 相比之下,与它一同落下的另一机则是不起眼到了极点。作为唯一一台装载有人员的机体,“左撇子”的下落速度远比其他被当作消耗品的机甲更加轻柔,早在半空中便已展开的光学迷彩更是将机体本身的身影和缓冲时喷射的火焰一同遮掩了下去。 就这样,身穿“左撇子”的士道趁着反浩克战甲以自身当作炮弹的第二轮空袭所搅起的混乱落下,接着在艾斯娅的指挥下借着反浩克战甲那足以将大门整个遮住的身形遮掩来到了大楼的门前,举起“左撇子”左手的巨大机械爪,一个刺拳便打破了闭锁的大门,再顺势撕扯几下,就在几十公分厚的沉重铁帘上撕开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口子。 士道的眼前就在这时亮起了战甲发出的警报。没等他反应过来,“左撇子”便在艾斯娅的遥控下自行启动,带着他暴退了开来。而他刚从自己撕出的洞口退出大门口,那厚重的钢铁卷帘门便整个炸开,接着爆起的烟雾被分成两半,巨大的敌机从中现身。 犹如巨木的两门炮管,令人联想到战车的笨重外形,除了涂装上采用了血液一样的鲜红以外,便和当初折纸袭击天上院时所使用的那台讨伐兵装“白色彼岸花”别无二致了。 而驾驶着它的人则更加古怪,那女人的全身上下都零零散散地缠了绷带,就连脸上都有包扎,少数还能让人记住的地方就只有那鲜艳的红发,有点像狐狸的双眸,以及额头上那个冒着烟的黑孔了。 ……黑孔? 士道的心头才刚刚泛起疑问,便看到那人额心的孔洞中流出粉白色的东西,然后她便带着自己背后背负的讨伐兵装一起垮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了。 花了好几秒,士道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已经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士道惊惧地大叫着,被“左撇子”带着紧贴着反浩克的后背躲了起来。接着艾斯娅的头像在他的抬头显示上亮了起来。 “确认到第三势力的狙击,正在尝试确认身份。” 于是,在距此三公里的高楼楼顶上,身裹灵装的天上院撇了撇嘴,解散了缠绕在身上的光之衣后从衣袋中掏出了手机。 “没错,那个是我,你们不必担心了……哼,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谁知道那家伙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挡不住。要怪,就怪那家伙太弱了吧。” 说完,她挂断通话,把手机收起后,天上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再次穿上了灵装。 “好了,我也跟着去看看吧—— ——毕竟,我可是难得地产生杀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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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I starry sky星空 「那个是北斗星,那个是人马座……」 少年仰望着星空对着少女, 「嗯……」 少女也仰望着…… 热爱天文学的两人在观察着星空 沉醉在深邃的星空的少年与仰望少年的少女 「其实在我的星空,在那里的只有你」 Story II starry draw a portrait画像 一天清晨 有一位少女执着地在沙滩上画着画 「无用的,无论画的多用力都会随打过来的海浪消失」 路过的少年看到了,对着少女说道 少女却拉着少年的手把手中的笔给了他 抱怨着少女的少年不自觉拿过她手中的笔 和她一起画起了画 两个人的笑声回荡在这片青空下 ……………… 若是不曾后悔度过的时光,那不也是一幅画像吗?就算明知一切都是徒劳,但却不会忘记。那是心里的画像。 Story III starry wish希望 「别害怕,我们两个一定都可以跨越死亡的,明天你就能和我一样看到光明了,你一定能成功通过手术的」 少年鼓励着少女 「你看我,不就成功了吗?现在已经看得到了,等我们出院就一起去看大海吧!」 少女满怀期望地听着少年的话语 ………… 录音机回放着少年提前录好的话语,向少女传达着希望 「希望她在手术成功后,将我的身姿在她完全消散,若是我手术失败的话。」——那是少年的希望 —————————————————————————————————————————————————————— 好久不写,再也写不出以前的味道以及想表达的事物,可能是工作过于繁忙,没有心境去表达我想对这个世界表达的一切, 更应该是我失去我原本的梦想与初心吧 心血来潮,回忆当初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一笑一颦,悄悄唤起我的恋心,那可能就是最为纯粹的心动吧。至少我是这样想的。谨以此文,惦记着最美好的初恋。 PS:她现在已经成为我的管家婆T T,我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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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门被推开的吱嗄声,坐在桌边谈天说笑的客人们转头看向声源,他们好奇是哪个新婚夫妇前来打招呼—— 但却见到了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个轮廓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前,那高大的体格让客人中的学者下意识地去猜测对方的种族,但接下来的景象打断了他的思考,且让他陷入了恐慌状态。 沉重的步声如击鼓棍般打在每个人的心房上,那膨大的畸形肌肉及爬满上身每寸皮肤的可怖疤痕相衬出原始而古老的野蛮美感,缠绕于四肢的涅文则为他增添几分神灵拥有的独特氛围。 宛若从杀戮、战争之中雕刻而成的暴力化身,这个男人的五官被背后阳光产生的阴影所掩没,仅有那双猩红的眼眸闪烁着不详的冷芒。 身姿映入眼帘的瞬间,于骨髓涌动的恐惧便攫走了所有人的安心感。 在场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地逃离了这座小镇唯一的酒馆,回到了他们安全温暖的家;凌驾理智之上的冲动驱使每个男女朝自己的侣伴索取、交欢,欲用快乐去覆盖掉来自陌生人的恐怖。 巨汉看着空荡荡的酒馆叹了口气,楼上传来的魔力波动更是使他嘴角抽搐了几下。 他走去柜台拿起一瓶啤酒,且扔出几枚银币后就饮下了那苦涩的液体。 现在,他凝视着手背向臂膀伸去的青筋陷入思考。 「我明明只想变强,但为啥会变成大号的人形自走媚药啊啊?」 「在普通的世界就算了,可为啥是魔物娘图鉴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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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听人说“你能养活任何东西,但你养不活麻雀”,父亲在回忆年少经历时,也时常跟提及这个,“你抓的住麻雀,但你关不住麻雀,你要是关住它,它就算是把头撞破了,也要出去。”于是,我总觉得这么一个经常见到的小家伙可真是个固执的玩意,我已经没有机会没有条件去掏鸟窝体会实践出真知了,这点我值得庆幸,它阻止了我去用生灵的性命探寻麻雀认定幼崽气味的原理。所以我一直对这些小不点们怀有神秘的敬畏感,直到有一天我初次被要求饲养它们。 看来我哥是一个动手能力强的家伙,估计他也同样觉得等不到Discovery去拍一辑麻雀专辑了,“你在姥爷家住着反正没事干,就给我养着吧,我去我姑家待上几天。”他就这样把重任托付给了我,初步观察了一下,我估计这俩刺头大概已经快长成了,通体的棕色系里看不到一丝绒毛的痕迹,虽是羽翼未丰但翅膀里感觉的到埋藏着一股蓬勃的能量,半张的尖嘴和不时转动的脑袋让人觉得它们还真带点攻击性。“又是俩大爷,又要开始伺候了。”我当时愤愤不平的絮叨到;不过,渐渐的就能感觉到它们丝毫没有大爷风范,倒是有点像大侠。它们俩每天早上5点必然起来撞箱子,在那个微波炉大小的瓦楞纸盒子里大肆舒展腰枝。不时发出几声具有穿透性的尖叫。像是在扒着监狱的栅栏高喊“我要申诉!你这个混球!”我照着表哥的教导喂它们东西吃,是的,照着说明。然而它们很不屑于搭理我,还时常对我摆出一副朱门酒肉臭的姿态。当然,每个人都有脾气,实在忍不住我就一把撒进箱子去,“爱吃不吃,老子不伺候你们!”后来想想觉得自己残酷的有点像看守革命党人的狱卒,出于心里的某些观念我还是希望与狱卒们划清界限,只是现在想来,还真不知道谁才是老子。 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这已经是它们第三次越狱。早上七点,它们撞开了压在箱子上的铁网在80多平方的屋子里“胡闹”,我像前几次一样用喷壶追着它们喷企图把它们的羽毛浸湿,但是最后我看着倒了的瓶瓶罐罐和墙上的水印子,我终于愤怒了,忍无可忍拿着苍蝇拍子追着它们抽打,试图把它们逼到小角落里,就在这时其中的一只张着大嘴把浸透的羽毛撑开不停的叽叽喳喳企图对抗我的**,“去死吧”我头一次恶狠狠的诅咒着这让人狼狈的一切,一个拍子打下去,这只抵抗者拍着翅膀飞到半空企图从客厅的窗子飞往阳台,我用尽力气把纱窗拍过去,谁想知,会有这结果,那只抵抗者发出一个绝世的惊叫,宛若一只心脏涌出鲜血的荆棘鸟慢慢地栽倒在它的一方乐土上。“Holy Shit”,我在仔细的听着我的呼吸,冷却着我高压的头颅,“What i have done , Holy Shit”我低声的诅咒自己,看着它慢慢地停下了胸脯的起伏,轻轻的合住了见证一切罪恶的双眼。你说我很麻木,不,我的身体很僵硬,奉行着连误入屋子的甲虫都要拯救的我,也做了凶手。我疲倦的找到在门后颤颤巍巍缩成一团的另一只,我冷峻的眼仁里看得出它的惊恐,我把他抓起来,擦干,打开纱窗放在窗口,它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越了出去,只在到了对面的楼上时才回头呼唤它的狱友,仿佛革命就是需要有牺牲的,它不必感谢我,实际上又有什么可感谢的呢。第二天表哥回来问道鸟哪去了,我轻描淡写的说“放了,整天跑出来很麻烦。”我不想多说什么,连假惺惺叙述一番我有多么罪过的懒得。 于是就像今天,我在新华街上看见它一样,样子比那两只中的任何一只都小,在大理石板的华贵地面上蹦蹦跳跳,谁知道它是打哪来的,有哪个鸟会把窝安在新华街上?我不知道,有太多的不知道,又是表哥问我养不养?他要过去抓时嫂嫂斥哆他道“你敢要它就别回来见我。”于是这个场面很尴尬。我迟疑了一会,要了个塑料袋把它放在手里装走。 这个小的显然很安稳,不多叫也飞不多高,我把它包在毛巾里让它自个呆着,我带着些头晕在反黑里路人着,不久后它便出来了,边嚷边跳,一样的不消停。于是为了路人队友的团战安危我把它塞到以前放小金橘的那个塑料箱子里,继续包眼让线,然而它和它们一样,似乎有着无限的精力去冲破给它们禁锢的枷锁。“你没法关住麻雀”是的,我觉得是的,又是那一幕,当年的影子,这只小家伙是不会吃还是不肯吃我不清楚,虽然它没有那么亢奋,但有机会它依旧会很自然向窗口跳去。 熬了一天一夜,早上听了一早上连续的啼叫,尝试着喂了几次未果后,我再次试着把它放在开着纱窗的窗口,它蹦哒着犹豫了一下,划着道降落的弧线扑腾到低矮的树枝上。 结束了么?不知道…我不知道它能不能活下去,这又让我想到了从前的那个;同一个方向,不同的仅仅是今年刚换的塑钢窗。同一个结果,不同的仅仅是主角。难道一句小情侣老说的话还真是现实:“给了对方伤害后才会晓得痛。”我想不明白是我们囚禁了它们,我们还要因为它们的逃跑而愤怒,到底是该谁更愤怒些? 我就那样站在窗口,听着似有似无的一声声呼唤,居然想起了熬鹰,纵使有的鹰要经过第二次青春的洗礼,但我仿佛还从没听过熬鹰有失败的。于是鹰学会了低头,一个食物链上顶端的强者,一个聪明的生物,它学会了低头。似乎人也总是这样,也许就像有些人常常不被称为人一样,不过这点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鹰不再是鹰,而麻雀常常是被称为麻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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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靠窗户的樱桃树枝上,神气十足地站着一只灰胸脯的麻雀,它不时用狡猾的小眼睛偷看保尔。“怎么样,冬天咱们总算熬过来了吧?”保尔用指头敲着窗户,低声说。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前苏联 奥斯特洛夫斯基 初冬的日子,西风打在面庞上有些微微的发凉,夜晚冻僵的叶子挂着树枝紧紧的挨在一起,绿化带扑倒的草皮像还没翻开的被子,捂着自己的肚皮。 又是周一,又是第一排,所有光棍节里最不值得庆祝的日子。而这座位,亦是所有座位里最“险恶”的区域,有很大机率承受粉尘、电子辐射、生化袭击等诸多隐性的危害。然长此以往的经验也让人对这境遇多了几分不管不顾。甩下包,提着腿,在恍惚间转一圈查完值日,便像早餐吃的面饼一样平摊在桌面上。“逍遥游”头顶上有位女士用柔和的声音说道,“蝴蝶么?”朦胧中我梦到这么几个词。“啪”我的头部受到了《庄子》的重击。我撑起身子,劈开惺松的眼皮,用几滴新鲜的“洗澡水”温热一下僵硬的面庞。咫尺下课代表扬着眉毛好像窃笑着说“谁叫你坐这么近。”一如既往的早读,一如既往的翻书声,一如既往撕扯零食袋子的嘶啦声交杂在耳际… 第一节的英语课,周围的同学没有了从前“捣米”的激情,伙同起来蛮认真的听完了全程,班主任出门时为没人睡觉而感到喜气洋洋,成就颇丰。第二,第三节的数学、语文课,也不寻常的平稳走完,这和谐的气氛着实让人打心底里高兴。只是,只是…只是我自己感到有些难言的沉寂。恰逢语文老师讲作文,谈到“特立独行”一词,忙听到周围同学如梦初醒的相视一笑,聚光灯般投射过来的目光又让我有了作明星般的闪耀。“特立独行”呵?当初那些个关于“价值生活的哲学,奉献,生活本该是这样的吗”的疑问早已入土良久。回想自己也已有极久没有提到理解一词了,再坚挺的勇敢的心也有绞痛的时候呵,低头一笑,为自己能给同学们带来点欢愉而笑,侧头一笑,也为自己咽下一点苦笑。 麻雀么?侧头时看到窗外飞来的一个黑点,回想到昨夜奇怪的邻家小猫咪在放学的路上蹦哒着,现在窗外又飞来一只麻雀,唧啾的站在门外的栏杆上摇摆个不停,貌似忘我的卖弄着它新生的绒毛;无拘与独立的自由。那前后左右跃动的舞步明显是在纷扰我的心哪,但又并不如在快迟时堵车那么躁动,只突然觉得周围的世界变得祥和起来,内心也尤其的平静。单纯是这麻雀的力量么?还是冬天麻雀的力量?我正在迟疑自己内心感受的变化,它却扇扇翅膀“不带走一片云彩”似的走了。这横来的小生命像没看完电影中突兀**的剧情,让人难以理解而又割舍不下。最为奇怪的是,这影片似乎就在此戛然而止,麻雀就这样飞走,没有了后话。“它还会回来吗?”上午剩下的两节课内我不断的问自己,不时的看看窗外,像守望着希望一样盼着这半面之交再来“探监”。 两点钟的斜阳搭过宿舍的窗户,携着校园内荡漾着的午曲,带着几分催促,驱赶着筒子间里的慵懒;随着一串人流,缓慢的爬楼。兴许是因为天气,兴许是因为心境,教室虽没供暖,但照着太阳,依旧嗅的到周围洋溢着布满光晕的盎然春情。然而直到下午四点,麻雀都还没出现,这让我愈发的想念这冲入我梦境里的小东西。正上着一节研究“寂静岭”的地理课,做着有关于地形与地图的卷子,班主任坐在讲桌上宛若定海神针,周围只听的到偶尔的一两声哗啦。沉寂了许久,忽的听到了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唧啾,顺势将支着头的左臂向右钣动;是它,摆着小尾巴,嘴里叼着个树枝状的细条,只是这次它并没有仔细的看我,而是目光很专注的盯着走廊的木质隔板,良久后,像预备好的火箭在读秒,刹的跃起,坚实的煽动着并不阔硕的翅膀,用两爪钉住木板,奋力的伸着短小的脖子,它是在?我满脸狐疑,直到我看见那一个小小的脑袋挣扎着从隔板中的裂缝里探了出来;冬日的哺育?这着实让我这在教室中读了十几年科学文化的人惊了一跳。看上去它似乎并不在意太阳夕沉时的寒冷天气,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旁若无人的完成着它的义务与责任。尽管带着几分勇气,可它细小的爪子经常能意外的剥离几片朽坏了的木板,导致它掉了下来,然而它却依旧没有停下过,一次次盘旋在洞口的四周,一次的喂食成功,使这动作早已幻化作无畏。不知看了多久我这姿势也有了罗丹雕塑似望向宇宙的气势,出神的跟随这跃动的麻雀,偶尔的眨眼也并没有惊动周围认真的同学和敏感的班主任。窗外,它还在飞;内心,我,还是我。“特立独行”,无畏的战士如何?又如何呢? 我对着手呵一口气,向窗外的麻雀致敬,仿佛看到一串白雾像夏日门前闪过的一朵蒲公英,轻悄的拂过傍晚透过玻璃窗子的霞光,在看不见的温柔里留下一道天空彩虹般绚丽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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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bba lubba dub dub. 单曲循环For the Damaged Coda,让我们感到印象深刻的事情,其主要原因往往是事件的表现形式足够夸张,震撼力十足,正如JOJO的名台词和JOJO立组合起来那般。比起音乐本身,更有乐趣的倒是虾米音乐的评论留言,或多或少表达真实感触的人们,透露着自己的心声。而Rick And Morty的故事,我最认同的倒不是这令人印象最深的回目,而是净化设施那段故事,经过了净化排毒,神清气爽,待人和善,没有了我们所谓的负能量,但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更像是某个冰冷的机器,更好的适应了社会的需求,也许那样也不错。但是,排毒设备到底怎样去判断人类的哪些部分是“毒素”呢?被隔离出去的毒素,恰恰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人性”。话引回来,就要说到在这金本位的世界观之下,一个人究竟如何,当真确实应该被他所拥有,能创造的财富来定义吗? “当你知道一切都不重要的时候,整个宇宙都会是你的,但我没有见过一个宇宙喜欢这样。宇宙是一头野兽,它以平庸的人为食,创造出无数白痴,只是为了吃掉他们。聪明人有机会爬上顶峰,骑在现实的背上,但现实会不停的试着把你甩下去,并且,最终它会成功。”或许是Rick And Morty中相当经典的一段话,也是这个真实世界的写照,人们拼命奋斗也好,慵懒无为也罢,对于世界,对于命运,根本无关紧要,或许只有当最初的白纸历经了种种熔炼,最后变成人渣、人沫,不再去在乎曾经以为是全部的那一切,才能够实现他的渴望,才能在那一刻踩在现实的脊背上。就像爱伦坡的故事,那样黑暗、幽邃、又那么离奇,迷人,在坡的笔下,死亡是那么美艳诱人,黑暗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诱惑,从钟楼滚落下的头颅,那样平静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又如Hellsing中,最后的大队,代理大总统,“诸君,我喜欢战争,我喜欢歼灭战、闪电战、打击战、防卫战、保卫战、突破战、退却战、扫荡战、撤退战。我期待着战争,一场像地狱一样的战争!期待一场超越了铁血、寒风、惊雷和烈焰的极至,三千世界鸦杀尽的,如同暴风雨一样的斗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些故事那么震撼人心,为什么那种疯狂的感情让人如此热衷,为什么我们要活得如此的卑微?是什么让我们成为了桥梁上的人,永远不能抵达彼岸,停留在这种方法上,变成了这样为了“手段”而不择“目的”的狂徒?(因为除了黑暗深邃的美,什么也没有;因为除了疯狂,什么也感受不到。)这个大熔炉的安定是由一条条体制,反复的驯化而形成的,在无止尽的洗脑、奴役之下,让人们甘于如此,接受这一切,作茧自缚。人类在制造更接近人类的机器,机器越发像个人类,并且终有一天会成为,会取代,会获得自由意识,而我们却在逐日迈向终焉,埋葬自己的人性,逐日递减。 夜莺心血红玫瑰,无忧宫中欢笑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地狱尽头中庄狂男那样,失忆后在漫画店醒来,自己所有的人设凭借着漫画式的正义被植入进去。啊,逃避了二十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天道、大义,终不过是美化、固定自己信仰的借口罢了。就像塑造至今这一切的软性条件,除了态度,无一可取,能做的仅仅是裹着虚伪偏执的铠甲,来保护自己,用那不真实的安全感,不过也是想逃离开局既定的硬性条件的弱势。只是怀揣着疯狂的信仰的时候,是匠人,是骑士,是信徒,可以去专研、克服、忠诚,倾尽一切去做那天下无双,独一无二的自己。终不过是空中楼阁,黄粱一梦罢了,追求谁也得不到的东西,在执着的尽头,就可以无悔的放弃了?最后还是归于寂寥,没于平庸,然后再来面对二十载未能解决之事。是呀,真心最好的表现形式,确实是物质,因为看不见、摸不着的鬼话,太多人信口拈来,我倒是能够理解呀,没有恩格斯的话,无论有没有思想,有没有影响深远的潜力,都会早早的没了。厌倦了,厌倦了挖空心思做突出一个,厌倦了做那浮夸,厌倦了在那谁也不在的时空夹缝里。排除掉了“毒素”的自己,却反而只是个空壳机器,晚上回家充完电,白天运送到工厂,周而复始,好用廉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又当真认为、相信、感受到,自己优秀吗?这一切又确实不公吗?比你更加拼命的,比你运气好得多的,比你实力强劲的,各方面远胜于你的,处处碾压你的人,满世界多的是,可是啊,我压根不在乎,不在乎比我惨的人,不在乎比我好的人,谁的处境都与我无关,不会有那什么都不是的小确幸,因为那不是我要的,我在乎的从来都是“我想要的,我有没有得到。”忠于这个概念,历经了疯狂,那又为什么要回过头来,再次追求和常人一样的,却从起跑线上就处于劣势的这种不能称为比赛的竞争呢? 美狄亚的天空只剩下爱情,死在欺骗与背叛的骂名之中。皇甫暮云前往山海界见女魃时的那一个回眸啊,是失去兰儿所蕴含的所有痛楚、愤恨、最无言的声讨。七花前往将军府,不忍拦住他问道“是来报仇的吗?”七花的回答却是那样的纯粹“只是来寻死。”没有咎儿的世界,什么意义都没有,哪怕是复仇。就像被2E处决了无数轮回的9S,每一次2E都不会记得,而9S每一次都会爱上她。就像《琉璃》,司凤每一世都会为你而死,可是他心甘情愿啊,“我做事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情不情愿。” 我们都听过《浮夸》,大多数人都会有所感触,我们中或多或少有那样疯狂的奋斗,拼搏,谁不想安逸,平静,无忧无虑?一边抹杀人性,同时呢,我们又完全折服于人性,哪怕不怎么想要的东西,会因为或许需要而不愿意放手,苦苦挣扎,求之不得会痛苦,得到了,还是要痛苦,不适合的,就不该握着。过程远比结局重要,我知道,却满眼只有心心念念的结局,是因为太多不如愿,人生不如意十之九九,人生得苟且十之不足一。我无法仰天长啸,因为我知道不会有狼群来。我无法哭泣,因为眼泪知道这一切无力改变。我无法停止,因为不再忙碌就要面对一无所有的真实。 我的思绪,犹如这篇支离破碎的文章吗?不,是我如同这篇文章一般支离破碎。“破灭、崩坏、粉碎、然后消散。”即使配不上,也不会甘心,因为一旦接受了,就会结束。又看到这邪恶Morty的角色歌的评论,有那么两个人的对话“我在思考,为什么自然规律要求所有生物一代一代的更迭而不是直接创造永恒的生命呢?或许因为,每个人都会随着经历的不断增长,最终参透存在并无意义这件事情,继而对一切事物变得厌倦,诚然有人在还活着的年纪便已认清了这个现实,于是出现了三种结果,一种人自杀了,一种人变成了Rick这种虚无主义者,还有一种人自我欺骗着,继续快乐的活着(我不能否认,明白了没有意义,还要追求意义,然后在无尽痛苦中继续存在,这本身也是一种自欺欺人,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些侥幸者又有什么差别呢?)。生活本来就是一场谎言,越聪明的人反而越痛苦。”“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超体》,里面摩根弗里曼饰演的教授在演讲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当环境舒适宜人时,物种倾向于选择繁衍;当环境恶劣难以生存时,物种倾向于选择尽可能永生。这段台词给我的启发是,物种选择一代又一代的生育,其实只是为了追求变相的永生,让下一代代替自己活着罢了。这一点在人类身上更为可笑,还有子承父志,代替上一代去完成他们的梦想,达到他们的期望。所以自从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便对生孩子这件事情变得毫无兴趣,因为生育本就是一件荒诞无比的事情。如果一定要有原因,那无非只因我们都是基因的奴隶,基因寄宿在我们的身体里,他们需要得到遗传,罢了。”这段对话,我并不想批注,因为说的合情合理,而且非常真实,什么到了该做什么的年龄,为了符合世界公认的观念的要求去做些什么自己根本没有意愿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比什么都要更加无意义。反抗啊,斗争啊,挣扎啊,痛苦啊,就像痒啊,那么的深,无法挠,不能搔,不能转移对她的注意力,这其实就是“渴望”。如果啊,没有力量去改变,依旧要处于“不能让他成为他想成为的人,也不能保他成为我想让他成为的人。”那么,为什么不斩断这诅咒的锁链呢?非要让更多更多的人来到这世界受苦么? 和贤狼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但是每次看到赫萝,我还是会想起我自己对于“喜欢”的定义,毕竟最初的信仰教导,应该说支撑着我——绝不因为希望过后会迎来更大的绝望而放弃希望。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偏执的人,不好么?总是患得患失,必然求之不得,哪怕再怎么辗转反侧,也无力回天。等待了太多年?或许不该这么认为,因为自己所相信的,真正的好的东西,美好的事物,就应该是在漫长而又艰苦的旅途在终点才能获得的奖励吧。喜欢啊,绝对不能是因为某一个,或者几个符合需求的特性,便利的属性,正巧累加在某个人身上,让她成为这样一个可替代的属性集合体,而去认为喜欢。因为,我要说真正的喜欢,才不是这种廉价低劣的东西,就应该是说不清道不明,无法拆解,不能替代,那样独一无二的,只是因为她是她,这犹如迷一样的渴望吧。哦,对了,修正后的,会加上,“这种感觉必须是双向的”。 Gubba nub nub doo rahk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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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为什么要水贴啊? 答:因为很闲,在现实中明明有许多事情要做,但就是不想做,于是转向虚拟世界做一些事情来显得自己有在做事,来寻求一丝心理安慰,不过只要仔细深究就会发现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无意义,不会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随着网站的关闭又或者是不小心触犯到版规就会消失的程度,真是相当孱弱。 问:那为什么不停下来呢,刚才都说了,在现实中有着许多事情要做。 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停下来,现实中的事情积压如山,于是就想着逃避,本我失去了理智,不受自我的控制,只是想着逃避,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要上断头台的犯人,即使知道最终还是要上断头台,还是想要自己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在前往断头台的那不短不长的路程中,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待死亡的降临。 问:多少有些让我不能理解。 答:逃避虽可耻但有用,我暂时从现实中逃避了出来,但是又想做些事情,最终选择做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你看,我在论坛里发帖了,抒发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有感受相同的人那就再好不过,没有就权当在写一些闲笔打发这因为逃避而多出来的时间,对我自己没什么坏处,虽然也没有好处就是了,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我没有错什么,那就是极好的,目标过高导致一件事,或者,沿用刚才所采用的理论,超我目光太远,会使本我短暂失控,我不想做那样的事情啊。 问:那么以往是如何解决这类事情的? 答:不解决,顺其自然,做一些类似于水贴这类事,等待心情平复,虽然有时候在心情平复之前导致用过一段时间的论坛账户被删除,不过因为本身对那个论坛没什么留念,于是就这么过去了,算是合理的代价,毕竟没对我的现实产生任何的影响。 问: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水贴星? 答:再过几小时吧,在这个连一个户籍人口都不存在的星球,能呆很久的人几乎没有。虽然确实存在那种不触犯贴规,一直在贴规边缘摩擦的水贴星常住人口,但现在这论坛几乎死绝的年代,贴规接近虚设,不断水贴不触犯贴规还不被处罚几乎是不存在的,毕竟论坛是管理员的一言堂,看着你不顺眼,再加上现实中不顺心,将怒火倾泻在那个让人觉得不爽的水贴星人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 问:谢谢你,等下次有时间在写一些吧。 答:好的,我们有时间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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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南方人,和大部分南方人一样喜欢洗澡。 洗澡,是我觉得最惬意的事,当我在浴室时,没有人能够打扰到我,我将拥有着我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我最早的记忆,是躺在儿童澡盆里母亲给我洗澡的场面,或许那个场景中母亲的存在让我潜意识的觉得洗澡能带来安全感。 我记忆里的第一台热水器,她的外壳印着熊熊的火焰,黑色的底色并不抢眼,在外壳上的透明小窗可以从中看到她工作时的火焰,她的火焰我至今还记得。她为我家服务了近十年,终于有一天,她老了,她再也无法燃起火焰,她再也无法带给我温暖。父亲将她拆下,她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当天夜里,父亲从亲戚店里接回来了新的一台热水器,她的铝制外壳显得毫无生气,但我终于可以洗上热水澡了。 有一天,我回到家里,满怀欣喜的的打算洗个热水澡,但当我转动开关时,她的点火器无动于衷。是母亲不小心将她的插头浸入了水中,现在的她,就如同她的外表一样如此的冰冷。 好消息,她还能用。 但作为一个热水器,她实在是太不温暖了,她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在你高兴时突然泼你一盆冷水,在你将要洗澡时无情的剥夺了你的好心情,可你又拿她没办法。 洗澡时绝对是个适合思考的好时间,但现在的她常常打断我,自从她的插头进了水后,她就常常在一个随机的时间熄火,或许我才刚打算洗头,或许我才抹好沐浴露。有时熄火后她还会给我机会,让我再次打燃那象征着温暖的火焰,但大多数时候只有不停转动开关无能狂怒的我。 我仿佛看见她在嘲笑我,我拿她那无动于衷的点火器毫无办法,她一次又一次的嘲笑着我,就像是以此为乐一样。 “想要热水吗?求我啊,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给你,嚯~嚯~嚯~”感觉已经幻听到了热水器小姐的声音,拳头硬了。 今天无疑是寒冷的一天,从学校回家的我,被外面的风和雨摧残了一路,我无比强烈的想洗个澡。 当我转动开关时,她的点火器纹丝不动,关闭,再开,只有让我显得无力的水流声,从浴室走出来,果不其然,她的指示灯根本就没亮,抱歉,并不是没有给她插上电,我敢保证,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的插头插上,可她却断电了,或许是她闹了点小脾气,没有办法,我只有等。 在二十分钟过去后,我又去到了她的身前,她的指示灯亮了,将开关打开,那让人充满希望的火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可以洗个热水澡了。 可能与同性相比,我洗澡的时间有些长,这个时间让她抓住了破绽,在我刚打算抹沐浴露时,我听见支持着那火焰的声音停下了,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我在心里祈求着,希望她能带给我一丝温暖,转动开关,只有水流的声音,我抱着希望再次尝试,关闭,打开,再次的水流将我打入低谷,我乞求她能再给我一丝温暖。 在最后的两次转动下,火焰,生起来了,她点火了,我感觉从未如此的高兴过,那点燃的不是火焰,而是我日渐疲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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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很怪,这里的一切都很怪,但又感觉我好像在这里待过很久了,不过好在包吃包住。 首先是这里的宿舍,寝室人数都为偶数,如果不是偶数似乎会发生什么坏事,之前似乎有两个寝室破坏了“偶数”,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两间寝室的人。 然后,这里的人们会以最少数十人被划为一个集体,管理员将一个个集体称之为“班”,每个班会有一个管理员负责管理,它让我们称其为“班主任”。 在这里同事要叫同学,似乎是在扮演什么,但私下我还是喜欢叫同事,叫同学总感觉又熟悉又奇怪。 每个班都会收到一张名为“课表”的东西,我们要按照课表上的时间,带上相应的物品前往一个叫做“教室”的地方,在那里进行名为“读书”?“上课”?的活动,有些笼统,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清楚,总之会有叫“老师”的人来说话,我们负责听,真奇怪啊,但这就是我的工作。 这个地方有一栋食堂,我们每天都需要在这里进食,但我总觉得吃不饱。 这里的食堂从不缺食物。 不过同学不吃食堂,他们总是点外卖,他们总躲着我去取,为什么不跟其他“同学”一样去吃食堂呢? 奇怪,我以前好像也是点外卖的,什么时候开始去食堂的呢? 这里似乎总有同学消失掉,好像是有个叫“月考”的东西,它们用这个来检查我们工作是否认真,“不及格”就会消失,不过是将“书”上的符号重新组合画到纸上罢了,我向来“成绩”很好。 奇怪,我是怎么认得那课本鬼画符的? 最近我的室友与另一个寝室的同学走的很近,总是看见他们窃窃私语。 奇怪,同学,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今晚那个室友没有回来,他破坏了我们这个“寝室”的偶数,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躺上了床。 奇怪,不要睡!不要睡!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进入休眠的,当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了一堵墙面前,地上还有沾了血的两套衣物,我好像应该感到“害怕”?我似乎没有这种情绪,但我感到一阵饱腹感,我饱了。 奇怪,我是谁? “班主任”将我们寝室与另一个寝室合并了,现在人数又回归“偶数”了。 今天从“校门”进来了好多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形状奇怪的黑色棍子,同学都往他们那里跑着,“同学”,“班主任”都在跑,为什么要跑呢? 救我!救我!这具身体已经不是我了! “砰!” 一个黑衣人拿黑色棍子指了我一下,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搞了个洞出来。 对!就这样!再开枪啊! “砰!砰!砰!” 又是几声响声,我被击倒了,我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脑袋被击碎了一半,我终于结束了无力的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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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一切都和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关乎权力。 ——王尔德 关于夏天的故事好似永远没有尽头,无尽的蝉鸣,灼眼的日光,许久未见的少女……这些陈词滥调的设定早已被套用过无数次,却又每次都能勾起我的神经深处,唤醒心中那份我自己也觉得陌生的乡愁。 这类夏日乡村爱情故事里的男主总有一个类似的模板:要么是多年社畜突然回乡,要么是即将升学回乡下避避的应届考生,他们厌倦了在钢筋水泥里日复一日的生活和城市丛林里那些喘不过气的法则,通过回到乡下来达成自我的复健和生命力的解放。而同乡的幼驯染恰好也对千篇一律的乡村生活感到厌倦,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却有着类似的叛逆和绝望,再加上一点夏日的辅料,化学反应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你我二人一齐对抗这个世界…… 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只是个单纯的boy meets girl的故事,对于将来一无所知却又不得不马上长大的少年少女以自己的方式和世界对抗,和学校对抗,和成长对抗,和未来的不确定性对抗。在这蝉鸣声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房间里,二人水乳交融,热汗攥在手心,呼喊含在口内,肆意地染上双方的颜色,过剩的荷尔蒙随着射精的高潮一起被宣泄,灵肉相合,世界仿佛都为之停转……这一瞬间便是永恒。 如果仅限于此,这部作品我在心中的地位也会一点不减,但作者山本直树似乎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上演了一出“人鬼情未了”的戏码。主角深志在中途做了一个梦,小菊已经死去,家里的祭坛上摆着她和亲人(母亲?)的合照。 深志猛地惊醒,却发现小菊就在他旁边,两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盂兰盆节过后就不得不回去城里的事实,短暂的无言后,又是一番云雨…… 海浪依旧翻涌,深志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一年过后再度回到乡下,小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对于他两的事则是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了。 回城的那天,深志上了巴士,小菊也和他挥手告别,我有一瞬还以为要上演一出“追赶公交”的青春戏码,可再一回头,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就连蝉声都无迹可寻。 故事就这么有头无尾的结束了,小菊是鬼?是人?抑或一切都是世界线交汇时期擦出的一种可能?看似每种都有其道理,但我个人并不想这么简单地为这个故事盖棺。 它在我心里有着特别的地位。 夏天,少女,蝉声,日光,大海,西瓜,榻榻米,旧门阑……当我们谈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青春”,多么方便的词语,仿佛所有的东西一和青春扯上关系都会自然而然地添上一层滤镜,但我今天想谈的不止这些,具体一点,我想谈谈这份“青春”背后所承载的东西。 还记得我说的这类乡村爱情套路里面的模板化主角吗?他们通常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不得不马上长大的孩子,这里的长大并不单指生理或者年龄上的成熟,而是不得不成为社会的一份子。升学或是打工,留在本地还是外出打拼……无论如何,他们必须马上做出选择。 这就是权力开始作祟的地方了。 或许是钢筋水泥和朝九晚五钝化了我们的思考,或许是日复一日的劳作使得现代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同质化,繁重无趣的工作使得每一天都成了翻版,最终,大家都不情愿地变成一颗颗轮下的铆钉……这本来不是什么新鲜的知识,但在某个午后,我手边放着刚刚读完的黄金时代,望着天上变幻形状的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田舍的光景和气味,有如一道雷光闪过,这时候,我才突然明白“青春”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使得它成为一代又一代人趋之若鹜的精神乐园。 因为那是权力触及不到的净土。 少年少女们挥舞着性与爱的旗帜,向这个权力无处不在的世界开战,我想不出来比这更浪漫的事了。即使夏天还是会结束,即使两人没有未来,即使一切终归虚无,但它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证明一切。 小菊究竟是幽灵的残影,还是一时的情人,或是思春期的幻梦,是真实存在还是黄粱一梦,有或没有意义,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在我心里,她永远是十○岁的少女,是洛丽塔之于亨伯特,是爱丽丝之于卡罗尔,是法国少女和她的中国情人,是我青春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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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玩故事接龙了~所以我想问问大家有没有兴趣来一场故事接龙? 目前还没有申请活动,活动草案大概是这样子的: 我会新建一个帖子用于收集参赛者,然后会在主楼列出参与人员的排序名单~ 我会新建另一个帖子用于故事接龙,每一位写完的玩家们需要@下一位要写的人~ 每个参加活动的人有着三天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作品~所以这会是一个长期的活动~ 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完成,那就会去@下一个人,没有完成的会加入没有完成名单以方便通知,想要参加需要重新报名~ 整个接龙过程不可以更换主角,也就是说如果作者写死了主角,那么就需要写到这个主角怎么复活过来~ 与此同时,不可以更换世界~不能主角直接跳出这个世界然后另外开一段剧情~ 每个故事字数必须不少于五百字~这个字数并不多,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写完~ 还有什么要求大家可以一起探讨探讨?当然首先是确认大家是否有兴趣参与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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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遨游在梦中,手持一柄剑到处游历, 降妖除魔,逞恶杨善,好似有着无穷的力量, 然而这些都是梦, 无论梦里如何的使用剑, 带来无数的快感, 一但清醒了,这些就成为了泡影, 仅剩下无数的空虚,加注在身上, 久久无法停缓。 为了找寻梦中的剑, 我开始在现实找与剑有关的事物, 不论是从游戏中执剑杀敌, 或者是从道场中举剑练习, 都比不上梦中那种肆意的快感。 头发渐起的白丝,逐步带走我的剑, 每夜入梦仅剩下深渊, 梦中剩下一片黑, 我只能不停地掉落,掉落, 直到看到底端的光亮, 那不是救赎, 而是要我去面对现实。 梦里再也寻找不到剑了, 我只能更加迷恋于游戏, 我只能更加执坳于练剑, 即便心里明白, 梦中的剑,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直到某日,我比较这些剑的差异, 我慌了,我累了, 放下了这些剑, 开始漫无天际的游走, 举目所见,一切的事物, 好似梦中的妖魔, 但我身上却没有一柄剑, 可以让我倚靠。 面对迎来的妖魔, 我只能再制作一把剑, 时时刻刻的握在手上, 不敢有一丝松懈, 我知道, 一但有所疏忽, 这把剑,将会遗失, 我又将手无寸铁, 忍受这群妖魔的肆孽。 纵使手上的厚茧掉了又起, 我仍不放下剑, 直指的所有妖魔, 不相信有所谓的友善, 看见眼前的甜蜜, 更不敢过去, 谁又知道, 这层甜蜜底下, 是否暗藏一柄剑, 当甜蜜退去后, 会直接刺往心脏。 兢兢业业的过着生活, 唯一的伙伴只剩下这把剑, 什麽时候,我忘记了休息, 认为周围都是妖魔, 我只能持剑面对, 每一次的交锋, 从没有一次光荣的胜利, 而是一次次的负伤, 更眼睁睁的看着妖魔离去, 等着下次的对峙。 事到如今,我选择的持剑之路, 是否从一开使就错了? 我曾经看见那湛蓝的天空, 翠绿的大地,好似不曾有过, 现在我只能徒步行走再黑暗中, 用剑小心翼翼的前进。 黑暗之中, 我看见了光亮, 但我不直接冲过去, 而是压住好奇心,缓缓地前进, 然而光亮中, 我看到了很多美好, 其中洋溢无数的快乐, 我就只要进入那道光就好了, 只要踏进光亮,就可以享受到吧? 手上的剑越发沉重, 一度差点想着干脆放下这把剑, 只要放下剑,我就可以进入光亮中, 享受里面的快乐与美好, 不用在一片黑暗中杀敌了。 那念头还未实现, 我仅是指尖轻触光亮, 就立马发现, 这是个圈套。 这些都是妖魔要骗走我的剑, 所设下的陷阱, 愚蠢的我,还想放下剑, 直接进入这骗局中。 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光亮, 我双手紧握起剑, 狠狠地砍过去, 就在一阵刺耳的嘲笑声中, 看着这飘散的光亮, 我在想,到底那里才是我的尽头。 我笑了,我悟了, 我开始狂奔起来, 看到所有的妖魔, 无一例外的斩过去, 即便妖魔没有靠近我, 我仍要凶狠地砍下去, 毕竟,眼前再也没什麽是美好的了。 这些疯狂的斩杀下, 我不经意的从剑上看见我的面容, 飞舞的乱发, 憔悴的脸蛋, 以及那恐怖的笑容, 这个,是曾经在梦中拿着一柄剑遨游的我吗? 不容许我有所思考, 妖魔一个个靠近, 我只能继续持剑进攻, 现在的对峙, 并不会带来负伤了, 那仅是身体上而已, 心好像在这些厮杀中, 产生了许多裂痕。 好想丢掉剑, 但人生还漫长, 我没有了剑, 我要如何面对这些妖魔? 如果,我不把剑对向别人呢? 看着剑尖,好像有个魔力, 吸引着我,耳边传来的呢喃, 想要跟剑融为一体, 只要刺进身体就可以了, 这样,什麽都不会感受到了。 总是懦弱的我, 再犹豫之际,尚未将剑刺进身体, 又得抵抗一波妖魔的来袭, 我就这样忘记了跟剑融为一体了。 如今, 梦的作用越发举无轻重, 不论张眼闭眼,都是黑暗的时候, 究竟有什麽差异。 韶光飞逝,我拿着把剑, 厮杀了无数的妖魔, 从未有一次带来快感, 从未有一次得到胜利, 或许,我曾看过不是妖魔的存在, 但是,一次次的失望之下, 情愿相信周围都是妖魔, 好过于又一次体会到失望。 之后,又过了好久好久, 我开始学习跟妖魔对谈, 理解到不是所有妖魔都渴望着对决, 里面仍有想要和平共处的存在, 但我,不会因此放下剑, 现在只是背负再身后, 随时可以再一次的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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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薄雨翻出《四季随笔》读,想起许多少年往事。吉辛未知是不是那个辛字使得一生穷酸,虽不曾潦倒,在现实生活中却也是饱经忧患。年老之后意外得到一笔遗产,从此安宁下来,读书写字。我正当十八九岁时候在那个严苛的县城中学认识一群热爱读书的同伙,隔三差五可以说说遥不可及的欧洲,也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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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有那么些日子,让我感到些许的烦恼与苦闷。这是些没有来由的情绪,也可能是我不愿意去面对的情绪。她来的总是很突然,犹如流星般划过我的脑海。就和大多数时候的梦一样,回过神来却发现,只留得一股淡淡的残影。 伸出手抚摸着脸颊,指尖感受到一丝略微的温度。我的手总是很凉。食指轻轻划过脸颊,漫无目的的搜寻着。待到与双唇相触的那一刻,我停下来,品味着这略显轻浮的感觉。 电脑桌面上绽放着红色的花,那里的天空是暗淡的青色,在其之上飘荡着夕阳下灿烂的云,木制的电杆一根根的排列着伸向远处看不见尽头的方向,与深红色的花做伴的是暗绿色的草,而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被阳光照耀的草地却是金色,在角落里飞翔的白鸽点缀着这副美丽的画,而这所有的颜色都只是为了让那个代表着纯洁的颜色更加美丽。 我看的出神,仿佛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站在我眼前。大概过了几分钟又或者是十几分钟。一丝不知何物发出的声响把我拉回到桌面前。而我只能浅浅的吸一口气,最后沉沉的叹出罢了。 我深深的喜欢这个颜色,它和我体内流动的液体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