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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男孩每天总是在几个特定的时间点打开聊天工具,因为只有在这几个时间点,他才能和心上人进行短暂的交流。 他的女友自高三体检查出肺癌,至今已经将近四年了,这对苦命鸳鸯是在网上认识的,起初他不知道她的病情, 虽然从未见面,但是字里行间透露的温存,使得两人之间的情愫剧增,在更加清楚对方情况,正式确定男女关系之后, 她患上的肺癌并没有动摇他对她的爱,起初的一年里,两人用聊天工具交流很频繁,每天都要有5个小时以上。 或许是热恋褪去了吧,或者是身体欠佳,第二年她与他每天的对话不足一小时了。尽管走在路上,看着别的情侣卿卿我我, 一起去餐馆,一起看电影,街上孤身一人的自己显得格外孤单,但是他依旧很忠诚,他还在等她康复归来,他俩约定好了, 等她从美国治好病,回来就结婚,或许听起来有点草率,常有人问,仅有文字沟通,未曾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生活中有那么多需要磨合,这样妥当吗?可是只有他俩心里清楚,经过了生死别离的考验,生活琐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阎王那里可以做买卖,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以命换命,不求等价兑换,把自己的剩余阳寿全部拿去,折算成一半, 给她续命,他都毫无怨言。她的病情并不稳定,有时可能会昏迷好几天,联系不上,他只能干着急,因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一颗愿意为她付出的心,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又一年多过去了,两人的对话仅限于每天早晨或者半夜那几分钟, 尽管有时候可能一天连一句话都没有,彼此却依旧深爱着对方,可能没有了激情,却爱的更加深沉。爱,无法阻拦,无法毁灭, 越挫越勇,爱唯一的敌人就是时间,因为爱只会随着时间自行消亡。他既拥有“你若安好,即使天各一方,我也甘愿。”, 又有“你若弃我,我亦不改真心。”这样的觉悟,这将近四年的岁月里,她曾多次提出分手,为了不让他再受自己拖累, 早日寻找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却从未变过初心。 这一天,从来不用文字以为方式交流的他,用聊天工具发送了一段语音: “在一起快四年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很抱歉我不能再等你了,你一定要康复,找到自己的天命,我们的缘分或许只有这四年吧, 缘分尽了,人散了。我爱你。”他的声音很虚弱,他知道自己是她的精神支柱,但是他已经不能再担当这份重任了,因为他的时间, 已经到了,他俩交往的第二年,他被诊断为肝癌晚期,在与病魔战斗了两年后,今天他已经没有再多的力量了,只能不甘心的倒下。 若是一般人,这种临阵脱逃的话,听了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但是屏幕的另一边,掀开盖在键盘上的罩布,掸掉一层厚厚的灰尘,手动输入了一行“谢谢你,女儿已经过世一年了。”
  2. 来自Rediit的脑洞板块 新人文笔不佳,只能发在同盟这样的友好论坛来期待写作大佬们能指点一二 24岁的夏天 经历了失业,失恋的我 失去了对人间的一切信任。 我决定自杀了。 “像我这样的人...可能死后也只配下地狱吧” “也许连地狱也无法容忍我的存在呢?” 在朦胧中。也只有对自己的审判 “无论是我,还是这个世界。都太差劲了” 在意识残留的最后一瞬。我如此评价世界 ... ...... “......好冷...” 我的意识也许是恢复了 “是在做梦么?还是说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周围一片苍蓝。唯有远处的冰川与雪暴在回应我 “我在哪....太冷了........” “让我赶快死掉吧....这就是弥留之际吗...也就是濒死体验之类的.......” 我颤巍地打量四周。前方是冰川,背后是虚无 比起前面的刺骨寒风。我还是对未知的虚无更感兴趣... 明明费劲了心思搞到了氰化钠...听说是痛感最小的死亡方式...可死亡还是如此痛苦...... “拜托了,死神...赶快带我走吧......” 真是可笑。在现实中逃避。临死时还在逃避 “过来,猫隣” 虚无中隐隐约约出现一道人影 “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那人影补充道 “嗯...是谁?” 是幻觉么?不过也合理。应该是触发了大脑的某种保护机制吧 “我是死神。其实也不算神。我是人间到地狱的信使,是生与死之间的接待员” “迷惘的灵魂。告诉我。为什么迟迟弥留在这里不肯向前走?” “是死神么?太好了。你带我走吧。让我早点结束这种痛苦” “不必匆忙。这里就是地狱边界。这里是极寒地狱。生前罪恶越多,你在此就要承受越多苦难” “你尚有能与我对话的力气。说明你生前不是滥杀无辜的杀人狂,也不是贪得无厌的资本家” “所以,和我聊聊吧。你的罪行是什么?” 死神不慌不忙。从虚无之地幽幽探出了身。悠然地漂浮在我身旁 “我已经死了么?” 我对那“死神”的长篇大论并不感兴趣。我只想早日解脱 “你也许会死。但也可能不会死。取决于我对你的审判” 死神依然轻飘飘地漂浮在我背后。说着轻飘飘的话 “如果我坦白了罪行。就可以结束生命了吗?......会很痛苦吗?” “坦白会让你的痛苦减轻。令你痛苦不是目的。是为了让你重获新生” “...如果不说或者说谎会怎样?” “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接待者。只是地狱中的修女。你的忏悔是解放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向我认罪” 死神的语速不紧不慢。语气温柔祥和。正如同教堂中的修女一样 “有负责接引人类到天堂的死神么?” 我发现自己的声道不能发声。只是心中所想,而死神就已经知道我的内心。如此才口无遮拦 而死神也并没有焦躁或不耐烦。就静静漂浮在那里。温柔又祥和 “也许有。但世间无一人无罪。无论是你这样的无神论者,又或者所谓爱人如几的基督徒,还有什么普度众生的高僧住持。无一例外,全部来到了地狱” “死神,为什么你愿意告诉我这些?您的目标不是审判我的罪吗?” “与你的交流也是审判的一种。如果你已经没有顾虑。可以随时与我倾吐自己的罪” “我是一个非常利己且自私的人。所有与我交心的人都遭遇了厄运。我背叛了友情,背叛了爱情,甚至背叛了亲情。我对不起太多人,最终我也被世界所背叛” 在死神知无不答的友好举动中。我最终卸下了心防。而死神听到我的忏悔后陷入了沉思 “我的罪孽太过深重了。我被称为人渣,被称为绝对不可深交的那一类人。请尽快让我结束罪恶的一生吧” 然而死神却摇了摇头:“仅此而已?” 我也歪了歪头:“仅此而已?” “这些都怨不得你。世界正是在如此规律中运转。人类不过是dna的工具罢了。对你持负面评价者也有属于其自己的罪孽” “走吧。我带你进里面转转” 死神优先漂在了前面。往里面的冰川走去 “在宽恕自己之后。痛苦减少了不少对吧?你的痛苦只源于自己的内心。罪孽的标准由自己评价而不是他人。” “现在来吧,跟上我” 我正疑惑环境貌似不再冰冷。听了死神的解释后似懂非懂。急忙跟上 到了冰川之里。之间一片片冰雕罗列在其中。有些冰雕上面还有巨大的挂钩,试图将冰雕抓起 “这边有挂钩在吊他们的都是上个世纪的资本家。害几千工人失业,万余人饿死。看看,这个挂钩就是当时他斥巨资找不少医生定制的” 冰雕们七七八八罗列在这里,连同巨大吊钩一同被挂在这里。震撼异常 “那边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虽然我没觉得他们有什么罪,但他们无法原谅自己,下定决心把自己冻死在这里。让我也很无奈啊” 死神摇了摇头。语气充满着遗憾 “您作为死神,难道不应该尽量把人留在这里吗?” 我实在有些忍不住。死神从一开始就在开解我。直到现在还在为这里的冰雕们叹可惜 “我从没认为自己是神。我只是一名在现实与地狱中穿梭的信使而已。大多数人的终点是地狱。所以地狱必然要经过筛选。至于死神的任务是把人留在地狱,这个就是偏见了?正如同人界中为你定罪的自大狂一样?” 死神似笑非笑。但语调依旧平静 “在一开始,地狱空荡荡。我作为地狱的第一个游客,在这里建设了千万年。之后,来到这里的有人间恶鬼。在地狱也无所顾忌破坏规矩” “后来,我让他们一部分内心惭愧永冻在了这里。还有一部分意志坚定的恶徒,我让他们重返人间。希望红尘能洗清他们的本心” “所以你明白了么?你对我坦白的那些恶实在是微不足道。只怪我放逐人间的恶魔干扰了人间秩序罢了” 死神一时间滔滔不绝。没有实体的身影都亮了几分 “好了,猫隣。有人在叫你回去呢。我来抬你一把好了” “可是我已经......” “放心,你死期未到。再过几十年我会亲自去找你,约好了哦。无论如何,自杀都是对你本身与我们死神的不负责......” ... ...... 意识逐渐回溯。我回到人间。 我猛然想起自己并没有24岁,也从没想过自杀 只是死神的话语是那样清晰......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世间规律如此,无人可以为恶代言”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猫隣的一场梦罢了
  3. 天灰蒙蒙的,乌云高高在上,夹杂着雨水,闪电不时的从空中劈落。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覆盖着陈旧金属的飞艇在乌云间穿梭,飞艇的大部分是由金属制成的,船身上数不清的划痕,船沿的栏杆也弯曲了,这沧桑的样貌正是它经历了无数劫难的证明,甲板上的木屋经过特殊处理,不会因为风雨而过早腐坏,船员们通过木屋地板上的梯子来去于甲板和船舱之间, 船舱的内部也是极尽其简的,除了发动机一些必要组件和倚靠在另一端舱壁上的捕电用的引雷枪,储电罐之外,舱内空间是由木板简单分开的,中间是狭小的船员室,说是船员室,实际上就是两端各放一块大木板,把舱内简单的分为三段,舱首是发动机及其组件,齿轮不停的转动着,轰隆隆的声响述说着它的辛苦。舱尾存放着引雷枪,储电罐一类工具,船舱中间,狭小的船员室也仅够3个船员并排坐下,要形象一个的话,就当是一个宽2人,长3人的长方形,只能满满当当塞进去6个船员。 不过幸好这艘船上总共只有5个人,而且船长大多数时候都呆在甲板上的木屋里,木屋也非常简朴,称为墙壁的四面实际上就是用一堆横躺着的木头并成一列,立起来,再用钉子将他们固定在一起,除了从甲板进来就能触及到的,掌握飞艇航行的船舵,船长一直在用它控制飞艇,剩下的就只有一张大桌子,3张凳子围着它,再往边上一点就是通往舱内的木制梯子的所在地了。人类的有机体身躯已经无法在这个时代生存了,现在的人类都是由钢铁机械身躯组成的。毕竟科技发展到了现在,无须担心水会导致电子机械发生故障。船长驾驶着飞艇在乌云周围徘徊,桀斯塔夏和他的3个队友忙着收集雷电,桀斯塔夏站在船头,手持着引雷枪,一道闪电被吸引过来,发出蓝而带白的电的色彩,电流从引雷枪被导入队友手中端着的储电罐里。一号罐装满了,另一个队友赶忙跑来更换储电罐,一个接一个,很快十多个储电罐就被装满了。 他们有着一些固定的客户群,从不过问客户的身份,购买的雷电的用途,这是他们的一大特点。到了交货的日子,桀斯塔夏和另外一个队友前往指定地点送货,就在打算回去的时候, 桀斯塔夏路过一扇没有关好的门前,余光让他看到了本不该看到,本不该管的东西, 那个房间里,一个士兵正在穿上一件特别的衣服,然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边上的一个科学家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喊道:“我的隐身服研制成功了,用闪电做电源,士兵终于可以隐身作战了。” 桀斯塔夏听到这里赶紧跑去寻找自己的同伴。回到飞艇的木屋内,五个人围在桌子边上,桀斯塔夏把自己的见闻告诉了同伴们,“不对客户进行任何干涉,这是我们向来的宗旨, 更何况对方是他国的军方,别引火烧身了,而且,什么隐身,一定是看花眼了吧!”一个队友说到,没有人相信桀斯塔夏说的话,纷纷摇头。船长更是气的想挥手打他。 桀斯塔夏跑到港口告诉路人,自己的见闻,警告他们,要当心,同样没有人相信他。反倒是埋伏在货物堆边上的一个隐身的士兵关注到了他,士兵不慎踢倒了一个货物箱子,桀斯塔夏发现了,大喊人们快看,可是人们无动于衷,说他小题大做,头也不回,不过是货物没放好,掉了下来,哪有什么隐身人。 桀斯塔夏无奈的回到飞艇里睡觉去了。而就在桀斯塔夏回去之后,他的同伴们和刚才桀斯塔夏告诫的路人,在港口秘密的商议着。没过几天,军队加大了进货量,飞艇停在了港口,借此之名,一名官员来到木屋内,船员们突然抓住桀斯塔夏,把他绑了起来,交给了官员。随后桀斯塔夏在甲板上就被官员的随从处死了。 当天的晚上,飞艇停靠在港口,甲板上的木屋的门,自己打开了,凳子自己移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踢到了,船舱里4个人都已经睡着了,笨重的机械脑袋,发出沉闷的声响,突然就自己掉了下来,滚到舱内的地上。 第二天,港口很少有人走动,很多房间的门都是虚掩着的,打开发现身首异处的机械人们倒在地上,幸存下来的市民很,跪在街上,叹道:“看不见的东西,不意味着不存在。英雄曾经来过,我们把他卖了。”
  4. 夜静,森中万籁无声,平常的蛙叫蝉鸣此刻也没了踪迹,仅听得见微风轻拂树叶的萧瑟声。 整个森林沉寂在黑暗之中,唯有夜空挂着一轮孤月,像是守望着谁。 “出来!风月狼!”腰间挂着武士刀的男子在漆黑的森林中咆哮着: “师父待我如同己出,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杀我恩师,不报这杀父之仇,我怎对得起"忠义"二字,怎祭奠恩师亡魂。” “风月狼!!!”男人的咆吼充斥着满满的杀意。 “哟,就你也配,"忠义"从你口中而出,完全是被诋毁成贬义词了。” 月光透过层层枝叶,零星洒落在林中,勉强能够看清自己眼前不足一米的范围。 “早就听说身陷热恋之中会让人智力下降,这可不假。好比全军出击,留下空城无人防守。满脑子想着某人,耗尽了全部精力,哪还有应对无常世事的余力。不光是智力,这魔毒一般的热恋就像贪婪的蚂蝗,连你身手的敏捷都榨干了,就凭现在的你,也敢与我来斗?还想复仇?” “你背弃你师父与那女子相会,早就已经不忠,现在又丢下那女子来替师父报仇,又是不义,何来忠义?再者把"忠义"终日挂在嘴边的人,从未理解过何为忠义。” 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在森林中回荡不休。风月狼不断的在林间穿行,而武者却完全追踪不到他的身影。风是狼最好的朋友,狼不仅仅可以听懂风传达的信息,除了风语,风还赐予狼疾行的神速,让狼敏捷到极致,在林中穿行而无法捕捉。这就是其名中“风”字的由来。 身陷黑暗,既看不见敌人的身影,也听不出敌人的行踪,武者不由得屈服于本能,架起刀展开防御架势,而恐惧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霹雳弦惊,迅雷不及掩耳,风月狼从武者身边擦过。而后,武者那架起刀的右臂飙出鲜血,直到看见自己的血液,他才感受到蚀骨的痛楚。 “风月狼!尽使些旁门左道,阴险毒辣的伎俩,你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我对决,是怕了我刀的奥义吧!”然而此刻武者的怒吼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心中复仇的怒火已被先前萌发的恐惧而征服,他的心在颤抖。 因为看不见,所以害怕。害怕什么,是害怕黑暗吗?黑暗本身也只是一种元素罢了,可怕的是隐藏在黑暗之下的东西,未知的东西。 正如闭上眼向前走上几步就会开始迟缓,走走停停,不敢迈步,因为看不到,对于不能确定的东西,未知的恐惧,感受到威胁,越发害怕,就越发的虚弱。 大多数世界与这里相同,力量都是源于意志,信仰之力衰弱,失去信念就没有了力量,进而渐渐失去生命,而现在被困于黑暗中,衰弱至此,正是不信本身的力量,魔咒般的可怕之力,而这种诅咒却又源于失去信念的武者本身。 丝毫察觉不到,身体来不及反应,不,不应该说来不及,而是根本无法反应。风啸,血之花从武者的背脊飞溅到大地上,殷红,殷红。武者将剑插入大地,双手掌在剑柄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呈跪倒状。 风月狼,风月狼,赐予他这般能力的并不是夜,而是月。说是月,因为月光在黑夜之中,赐予了他胜过白昼更加能够洞察万物的视力。而夜并不会赋予他什么力量,而更多的是削弱敌人。 月光强化他,而夜削弱他的敌人,那么无疑在月夜下,他是战无不胜的疾风猎手,几乎没有什么猎物能够从他的狩猎中逃脱。 血越来越慢的溢出,武者体内的生命越来越少了,随着血液的流逝,他更加虚弱。他知道,现在睡下,就再也醒不来了,最后的意志坚守着,让意识不至远去。 并没有癫狂的狞笑,风月狼依旧穿行于林间,他的讯息从四面传来: “你并不了解你的师父,他做过的那些恶魔行径,倘若你知晓真相,恐怕你会自发的去弑父的吧?” “休得胡言乱语,对师父不敬,斩......”话还没有吼完,鲜血从武者的口中喷出,之前受到的那一背击是致命伤,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大限将至了。 “听闻你那恶师父有祖传的通灵之术,不知传授给你这个义子没有,你倒是可以亲自问问他作了哪些恶。” 风啸,随后任凭武者怎样叫唤,也没有任何话语的回应。只剩下行将朽木的复仇者,没想到最后这马上就要失传的唤魂术竟然要用在将其传授给自己的师父身上。 一阵风吹过,森林回归了死寂,不再有回应。 最终武者问到了怎样的真相呢?死后,两个灵魂是否相互厮杀,亦或是根本见不着呢? 风轻轻吹过······答案大概只有风知晓吧。
  5. “队长,这里!这里好像有一个活的!”紧随着士兵的声音,战场清理队几乎 全员蜂拥而至,围成了一个牢笼般的密闭圈。这个盖着战友尸体活下来的人,是 昨夜我方唯一的幸存者。在把他拉出血海尸山之后,降临到他身上的,并不是对 待伤员,战友,家人的那些温热之举。“把他架到那颗树上,十字架式绑起来。” 队长朝着几步之外一颗刚刚享受完饕餮盛宴的“人血树”指了指,士兵便像机械 一样按照命令利索的完成。酒精像鞭子一样向他袭去,洒落在他的伤口上,一边 为他消毒,一边给予他蚀骨的痛楚。“清醒了吗?”队长上前抵住他的喉咙,伤 员因呼吸困难发出呜咽声。队长随手一指,确实是随手一指,遍地是残缺不全的 己方士卒的遗骸,头颅被扯掉,胸膛敞着巨大的空洞,被拦腰截断,这里可谓是 地狱的活招牌。“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牢牢记住这幅景象,记住是你抛弃了他们, 是你背叛了你的战友们。”说完,队长像嫌弃破抹布脏手一样甩开他。“把他押 回去,送去军法部。” 二十年后······ “公爵大人,外面要开始下雨了,请您保重贵体,回屋吧。”屋内平日趾高 气扬的将军像条小狗一样低声下气,一言一词都斟酌细微,生怕惹恼公爵,给自 己带来杀生之祸。屋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国王器重,被称为“公爵大人” 的,却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如果不是喜怒不行于色,毫无表情这点让人 深深畏惧,不敢遐想,她那优雅的身姿无疑会让人以为她是凭借雪肤花貌,温柔 体香勾走了皇帝的魂魄才偷来这个地位的。然而她的强大是不容置疑的,单凭一 己之力就斩杀了屠戮数万士卒十余年之久的最强BOW(Bio Organic Weapon)。先 不论她现在所拥有的权限,仅凭个人意志完全可以任性的摧毁任何人。她转身慢 慢地向屋里走来,脚步声每一下都彰显着她的威严,每一步都摧残着将军虚弱的 心脏。“您,您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将军已经语无伦次,紧张到快要休克, 公爵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话语从那温润的红唇中吐出:“彻底净化 污秽。”将军顿时腿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在这肮脏的政治战场上滚打爬摸这么 多年,就算再愚钝也能听出弦外之音,公爵不仅仅是要清剿剩余的那些侵害我国的 生化兵器,恐怕还要将这些“无用”的官僚通通肃清吧!“将军,你了解那个独 臂男吗?”公爵冰冷冰冷的问道,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将军像即将崩坏的弓弦一样 急忙回答:“此人是个LMF,被军队开除之后躲到荒野自生自灭,再无音讯,完 全没有让您关注的价值。” 破敌之刃拥有再大的破坏力,也不代表其自身是无法被斩断的,那一天,如 果没有那个独臂男为她挡下因遭BOW波及而飞来的军备残骸,那么被刺穿心脏而 倒下的无疑是终结了巨兽的公爵大人,然而成为公爵也是在斩杀巨兽之后,那场 屠杀中被人记得的,只有公爵孤身破敌的身姿。 他和其他人一样,没有名字,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是作为长久以来灾难的遇 害者之一,只是作为功成一将脚下的万骨枯。 他和其他人又是不一样的,只有他是向着死亡奔跑,笑着迎接的。身为LMF, 这二十年的苟活,让生命早已失去意义,他是来了却二十年的夙愿的。 多年累积的经验,让将军为自己刚刚吐出的灾祸悔青了肠子,是惊恐过度, 理智崩溃了吗,完全和公爵站在了相反的阵营,她特意提及,一定是要赞扬独臂 男,绝对不会是要听刚才的恶言。将军内心已经支离破碎,完全不能自制了,跪 在公爵面前,“属下刚才完全是胡言乱语,这等英豪怎能是LMF,定要给他平反, 厚葬并风光其家族。望大人宽恕属下方才愚昧之举。” 语未毕,将军又燃起了对 后悔药的渴望。千人万人都不提及,偏偏选定这个举国唯一的LMF,不会是表面这 般简单,难道,难道是有什么渊源。最绝望的假设钻进将军费尽心机想保住的可 怜脑袋里——她是他的女儿。 万籁无声,一片死寂,将军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他知道如果实情真的如他 所想,那么怎样讨饶的话都是无意的,毕竟当年遵照队长命令,送那个男人去军 法部,毁灭其一生的执行者,就是自己,公爵的仇敌,这是怎么也抹不掉的事实。 取代将军漫无边际癫狂幻想的是公爵一如既往冰冷到足以致死催命咒:“我不是 他的女儿。”这看透人心的话语,将军已经失禁了,引以为傲的坏点子制造器, 他的大脑几乎完全停转了,现在只能听凭公爵单方面的“虐杀”了。 “LMF(lack of moral fiber)唯一一个官方认定的‘懦夫’,有可能赢得 女子的芳心吗?”“有一个故事,只有我知道,过去,现在,以后也都只有我知 道。”“公鸡还没来得及鸣啼,巨爪伴着黑暗袭来,撕碎了一个平凡家族,只有 一个被卡在废墟中的小女孩尚存一息。” 那一天,国王的军队,正直的勇者,善良的人们,谁也没有来, 黑色的死,向着白色的骨缓步曼舞,逐步逼近,绝望在凝聚。 巨兽离去,黑暗并没有消散,饥肠辘辘,欢愉的幼兽窥视着宴席, 懦弱之徒,没有选择战斗,扎进废墟刨出女孩,夺路而逃, 贪食者,如影而至,穷追不舍,锐利的獠牙,贯穿他的左臂, 没有迟疑,万千痛楚汇聚一身,自断一臂,拼死守护素不相识。 “我给你们一个,你们所没有给他的机会。”公爵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情感 的外泄,依旧冰冷的言语,勾起将军最后一丝奢望。将军再三思量,最后改变公 爵那不可能改变的心意的机会,怎么也要保住的脑袋,促使他进一步迈向审判。 “因为我们的自大,无情,摧毁了他的一生,让他孤苦伶仃,没有人愿意跟他说 话,人人避而远之,潦倒漂泊,连借酒消愁都无法做到,因为没有人愿意跟懦夫 做任何交易。我们只是愚昧的一味送士兵赴死,惩罚无罪之人,保护不了任何应 当守护之平民,我们才是无能,懦弱,应当万死之人。却在这里奢求您的宽恕。” “不是所有人都为了让你懂而存在。”将军不再作声,他的脖子缓慢渗出鲜血。 公爵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姿态优雅的走出屋舍,漫步在漂泊细雨中。”
  6. 嗯,这次是一个微小说,加一个杂谈的说。毕竟原本编辑的小说集不是每篇都有2000,3000字的,也有几个百来字的那种,这次把两篇放一起了。 下面是第一篇的微小说 桎梏 视野越发模糊,废墟更加寂静了,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即将停止的残喘声。“这次,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吗?”男人以自嘲的口吻叹息到。但是他并不为至今以来的所作所为感到丝毫后悔,要归咎的话,这就是男人的义务,作为儿子、丈夫、父亲所不能逃离的义务。 从出售体力的搬砖、卸货、伐木、耕地、守夜,到绞劲脑汁的辩护、编程、策划、文书、研发;甚至那些见不得光的,盗窃、走私、纵火、绑架、谋杀;他都毫无顾忌的染指了。患上绝症的双亲那昂贵的手术费,因终日疲于看护长辈又要养育子女而日益憔悴的妻子,嗷嗷待哺需要营养的孩子们,在这些面前,身躯上无数伤痕所带来的痛楚,违背道德所招致的良心谴责,根本就什么也不是,什么都无法阻拦男人履行自己的义务。 睁开眼,曙光已至。男人从熟悉的床上起身,离开这无数次失去主人的家宅。 ------------------------------------------------------------------我是分割线------------------------------------------------------------ 然后是篇杂谈的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人有趋同性,我们喜欢与我们自身有共同点的东西,似曾相识的东西,像是天赋被动技能一样,无关你是否意识到这个技能的存在,其效果是一定会发动的。也有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会被重视,像是忠言逆耳的大臣,表象上看起来和趋同性的喜欢差不多,但就其本质只是通过理性判断,对于自己有利的,而被接受,并非趋同的喜欢。 人往往感到孤独,而对表达孤独的事物产生共鸣,对那种能够像独白一样表达出自己内心的东西抱有好感,像植根于潜意识里,随着处世,岁月迁移,越发的感同身受,表现出超过认同范畴的喜爱。 生活总是在前路上倒满那些并非你所愿的而又是你一直渴求的与众不同的“命运”。肢解这句话,更好理解的说,你渴望能够突破平凡到已经不能再忍受的生活,像故事里的主人翁一样,遇到妖精,碰上灵异事件,被什么咬了然后身体突发变化成为什么侠,或者干脆遭遇惨绝人寰的家庭变故,怎么样都好,籍此走上不普通的生活轨迹。然后生活给了你这样的转折点,正如“转折点”本身一样,是你所意料不到,对你不利的发展。你渴望遇到伯乐,却未曾料到驾临的偏偏是楚厉王,千里马的你变成了卞和,怀揣和氏璧未必等的来文王的慧眼。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浮夸,渐渐已成为我的真实写照,最初仅是前半段,现今已是全篇皆符矣。 真是让人浮想联翩,甚至演变成痴心妄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丢来的,不是什么汉兰达,而是孟乔森,一而再,再而三的孟乔森,倾听一切苦难,身陷黑暗,难道不是作为“大任”的考验吗?很难不产生这样的想法。 就像国家象棋的名局,都故意把局面复杂化,从而让对手迷惑。其实此刻,此身自己已经被迷惑了,本篇到底在言何呢?
  7. 但凡是听闻过一些故事,阅览过一段人生,但凡有长一点“脑子”的人,就应该知道, 如果发现了某些人犯下过什么罪恶,而你又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去招惹的话,最好规规 矩矩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不是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可能是真的穷途末路, 绝望到极点才会萌发的念头,以不可思议的侥幸去敲诈这些“恶魔”。其结果也是可想而 知的,对手是恶魔的话,何况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只会让自己也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被抹去。 酒吧里,男子为那看起来处世未深,迷途羔羊般让男人怜爱的金发少女买了杯酒,怎么看 都是在不怀好意的搭讪吧,用着庸俗的低劣伎俩,连什么手段也称不上,而且极为老套, 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的。“真是愚蠢之人呐。”我在酒吧的一角坐着,静静的品味着 手中的美酒。不一会金发少女就离开了酒吧,那个愚蠢的下体思考的生物理所当然的尾行 着走出酒吧。我继续品尝着这让人敞开心扉的液体。 午夜时分,酒吧变得更加热闹,真是扰人清静,我走出酒吧,一边漫步一边思索着白 天未了结的事情,然后无意识的到了一个巷子里,地上卧着个人。我走过去,用脚轻轻的 点了一下他,没有反应,然后依旧是用脚,把他翻个面,是之前的那个尾行男,就像所有 故事里不知好歹的好色之徒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倒是挂掉了。没多大兴趣,不过 是个市井流氓,这样的人,在这座城市里,少多少个都不会让人有所察觉,除了眼前的尸 体大概根本就没留下曾来过这个世上的痕迹了。而且,手头上的案子本身就已经够麻烦的 了,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这就是一个所有人为了自己而不择手段生存下去的城市,在 这里人命的确没有耳环贵。 嘀嘀,嘀嘀,催命鬼一样,恼人的闹钟宣告着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工作的“新”的一 天已经又匆匆到来了,一点也不值得期待。感觉明明才合上眼,现在又不得不起来了,谋 杀,诈骗,纵火,绑架,盗窃,抢劫,失踪,偷尸,总之又是充斥着这类事情,新到已经 不能再新的一天,老样子,套上风衣,盖上爵士帽,我出了门。就算是侦探什么的,也不 能仅凭赤手双拳就在这个藏龙卧虎的魔窟里“自由”穿梭吧,强迫症的促使下,我伸手确 认了作为生死搭档的左轮枪老实的挂在腰间,虽然火力大些的霰弹枪,甚至是火箭筒,我 也是拿得出的,毕竟只是去调查,又不是去帮派火拼,所以没必要像电影里那样在风衣里 挂霰弹枪,身上系着各种炸弹手雷什么的来耍帅,而且真的试过之后才有所体会,其实并 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帅,不但行动不方便,而且走火爆炸什么的也很危险,什么仇都没报, 什么人都没救,像那个在自己身上绑着炸弹,冲进银行不给钱就引爆,最后只是把自己送 上天的莽夫一样告终,可不是我所要的结局。 集中着被残余酒精涣散的精神,没被任何人察觉到,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来到了昨 晚打听到的情报所指的那个屋子。我调用了全身所有敏锐的细胞来控制双手,小心翼翼的 撬开了门锁,为什么不用枪?打坏门锁进去不是更快?这样想的家伙,绝对是影视剧看多 了,即使是在少多少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区别的罪恶都市,也不是人人都那么想惹上麻烦, 赶紧让自己从生活的苦难中解脱出来的。能不引人注目,就尽可能的避免冲突,像后空翻 什么的,猴子杂耍的把戏,顶多用来显摆,在实际战斗里就是让自己滞空变成靶子,而且 这种危险动作,之所以总是劝诫大家不要模仿是有原因的,一个不小心没落好地,落下的, 就是高位截瘫咯。任凭意志怎么强大,这人类皮囊就是这样不禁用,什么碰一下就一块青, 哪里蹭一下就流血不止,更可气的是那花瓶一样支撑,驱动人体的脊椎,干点啥怎么看都 不危险的事,都有可能把他老人家给折断了。 好在屋子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好像也没人发现我的潜入,环视四周,没有摄像头 之类的死亡陷阱,但也不能安心,还是速战速决吧,找到就离开这里。我迅速的搜索着, 床头柜,桌板底面,靠墙的柜子背面,头顶的吊灯,在我开来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收获,就 在这时,房子的正门,也就是我进来的那道门又一次开启了,来者不善的不祥预感萦绕在 我脑中,我下意识的躲到柜子后面,掩护好自己。运气好像真的不怎么好啊,进门什么也 不顾,就开始扫射,脑袋都是未开化的吗?我侧身倒地,踢着墙面离开柜子,滑倒沙发后 面,动如脱兔,以他们反应不急之速,请这五个像是漫画里跑出来的四肢发达,倒真的是 头脑简单的大块头跟“魔弹”亲密接触。还好只有五个啊,再来两个,现在躺下的就是我 了,左轮就算放入再强悍的“魔弹”,再怎么一击必杀,致命缺陷也无法弥补,只有六发, 手速再快,也难来得及换弹药呐,而且我的手速也没那么快。那为什么不用那种弹夹加长 版的大口径手枪,一定会有人这么问,你当我真的是靠自己百发百中的啊,都说了是“魔 弹”,能驱动她们噬咬敌人心脏或者脑前叶的,当然必须是与之相应的原配啊。 夜幕再次降临,虽然全身而退,但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好像还惹了不知道什 么麻烦的样子,不过好歹是搜刮到了饭前呐,大块头什么的,有没有脑子无所谓啊,身上 有现金,就是好孩子啊,哈哈。惯例般,我又坐在像是只为我而存在的酒吧一角的座位上。 吃完算得上可口的晚餐,为了安抚白天受到惊扰的神经而小酌几杯,人生苦短,要对适当 的对自己好一点嘛,趁还来得及的时候。 就这样自言自语着,脑内又如往常一样,被听闻的故事,被那些遭到迫害的“诉主”, 被自己的过去,残留的碎片所包围,有点兵临城下的味道。这世上惨绝人寰的事情有很多, 很多,每当你为之叹道“天底下最不幸”的时候,就又会有人闯进来争夺那“天下第一”。 人类到底是什么,人类自己也没搞清楚,自然我也还在调查着,记录着,分析着,毕竟, 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呐。这种自诩站在万物之颠的哺乳类动物,明明一点点气候的变化, 就会灭绝,却那样的自负,人类的唯一傲人之处就是那种自负,连我都望尘莫及呢。这么 说一点也不过分,什么为了生存的执着,为了爱的无私,为了正义的舍身,所谓一切的正 面情感,我都记录在心,而每天,人类的一切负面又在让我大开眼界,但是于这样的我面 前,身为观察者的我面前,不消多时,也是被我尝了个透。唯独那种自负,是我无法理解, 更无法超越的。人类崇尚暴力,因为暴力能给他们带来愉悦,从欺凌弱小中得到满足,从 对女人的凌辱中得到满足,从为他人带去痛苦不幸而得到满足。为自己损害他人而自豪, 根据所带来的破坏的严重程度来评定“英雄”,将残酷恶行作为传统而继承。在我观察的 这段岁月里,有着不少让我惊讶的事情,而对于这件事的诧异程度,也不亚于那些自我牺 牲和蛇蝎美人的故事,“割礼”。虽然作为观察者,再次来看望自己的作品,并不介意被 作品用他们所了解的名字“神明”来称呼,但我很不满意,我可是一点点也不记得,什么 时候宣布过要人来与我立约,以我的名义进行对他们的同胞的虐待。 而且,已经让我看得乏味了啊,人类的愚蠢,都快和我的力量匹敌了啊,连我也不知 道自己的力量的极限在哪里呢。想起之前看到的,一群人在为了对狗进行的断尾而大打出 手,连自己的存在都不理解,还要决定其他存在的生活,不该吐出恶臭的声带,不会用以 创造奇迹的双手,直到我就那样直接的回收了,那群人才像课堂上害怕被老师提问而瞬间 “剧烈”讨论的“学生”一样,炸开了锅。 一阵喧闹,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团团围住了,两只手数不过来呢。应该和白天奇 袭的是一伙的吧,长的都一张脸。而我并没有行动,只是让他们露着自豪的笑脸,用枪子 轰掉了我的脑袋。啊,我当然是不在意啦,虽然能马上再重塑一个躯壳出来,但是连没先 前还没搞清楚的绑架案,以及此刻的大块头克隆军团,都不能再吊起我的胃口了,这次就 先这样吧,还是找个地方,再去度个假吧,被抛弃也已经成为了人类所习惯的理所应当的 惩罚了,而且,现在看来,他们对于这种抛弃,已经胜过了适应。
  8. 机械化的生活,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无趣工作,每个人都像提线木偶一般,在这工厂 一样的城市里,被生活所牵动,做着流水线般的工作,没有灵魂。这些傀儡们每日都为了生 计,疲于奔命,只是盼望着这无尽的劳苦能换来更好一点的生活。 卯时刚过便要起床,洗漱整装完毕之后便得出门赶去工作。星月早已高挂,人却迟迟不 得归来,亥时过半,屋舍内才有那些许灯光。这就是在这座繁华都城里生活的人们的日常, 也是他的宿命。 尽管工作劳苦,几乎没有闲暇,但是想到能和心爱的妻子一同生活,也算是值得的。现 在妻子有了身孕,考虑到孩子的成长环境,怎么也不能继续住在这个月租低廉的小破屋里。 凭借十年来的积蓄,以及向银行贷来的款,他终于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然而这种住进新 房子的欢喜,没几天就被打破了。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也是命运对他的作弄的开始。 房产的价格,没有任何征兆,没缘由的跌了近一半,也就是说自己辛辛苦苦买下的房子,现 在就算卖了,还清了贷款也就没剩下几个钱了,相当于白干了至少5年啊。没错,买东西最 烦的就是想买的时候贵的要命,咬咬牙买下来之后,却毫无缘由的降价了,何况是花掉自己 全部积蓄的房子,巨大的心理落差,压得他喘不过气,说肠子悔青了都不为过。 恶趣味的“神”并没有停下手脚。先是妻子不明原因的流产,让夫妻俩苦恼不已,紧接 着的是更残酷的噩耗。男子从小就失去了双亲,而一个单身女人却收养了在这世上再没有任 何亲戚的遗孤,视如己出,凭着自己瘦弱的身躯,把他拉扯大,而现在这位对他恩重如山的 慈母却深受病魔的折磨,患上了罕见的坏血病,治疗费用不是一般市民阶层能够承担的起的, 更别说目前尚没有确认有效的治疗方案。前途无亮啊,一直小心翼翼不得罪任何人,不惹丁 点麻烦,委忍至今,麻烦却还是自己找上门来。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针对他一人所为,先把 他一拳,两拳,三拳,重重的击倒在地,让他爬不起来,跌到谷底,然后再伸出“伪善”的 “神”之手来拯救他。信箱里一封没有邮戳的黑色不透光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内容大致是 招工,报酬异常“丰厚”,在工期间赋予一项特权,大致可以从免除自己任何交易所需支付 的税收的“免税权”,可以在任何餐馆,甚至专门供官员享用的高档酒店里吃霸王餐的“品 尝权”,或者直接获得一套自己想要的宅邸,任何区域都可以,也有作奸犯科都可以不受责 罚的“免罪权”,而有一条抓住了他的视线,可以让任何一人无论什么治疗护理都免费的“ 医疗权”。工作内容属于机密,完全没有提及,但从报酬来看,绝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说不定会死!而且这是权力机关私下派发的招工契约,一旦签下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吧, 合约的期限是10年,也就是说要做牛做马,唯命是从,不得有半点差池,整整10年。但是, 对非亲非故的自己却视如己出的母亲,怎么可能放弃。男人攥紧了卖身契,签上了名。 尽管报酬不错,但是未知的工作内容,这可怕的代价,还是让不少人止步了,毕竟一般 市民阶层的人,只要能吃饱喝足,有遮风避雨的地方,长达16小时的日常工作, 还是能够凑合营生的,没有必要冒生命危险去获取什么特权,机器一般生存下去便足够了。 而他,奴隶般的被高层使唤着,短则几周,长则几个月不能回家。虽然有了医疗特权, 母亲的病暂时有了应对,但是这份工作除了特权并没有日常的经济收入,而且还有房贷要还, 妻子要养活,他依旧非常困窘。此时,想到之前妻子的流产,反而让他觉得庆幸。 所谓不幸就是经由各种错位,让真相偏离视野,使人偏信自己的臆测而导致的无法挽回 的后果。几个月没能回来了,想着心爱之人在家中等他,不由得满心激动,急切的跑回家, 而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寂静。这个时分,应当在家里与他相聚的妻子却不知在哪。怀着 各种揣测,他就这样静坐在沙发上,一宿没合眼,望着分针与时针的追逐,等着妻子的归来。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家门打开了,满身烟酒气的妻子进了门,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进了卧室 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男人不由得心生怒怨,但他忍住了,没有去碰昏睡的妻子,而是摔门离 开了家。路上正巧碰见了一样进行机密工作“工友”,他俩进了酒吧。他转眼已经变成了平 日里自己不屑一顾的那种只会满嘴抱怨生活,数落自己妻子的废材大叔,酒精不停的灌进他 的嘴里,然后吐出大男子主义的疯话:“要是有人抢劫了你,打断你一条肋骨,被警察抓到 了,定是要罚款,还得坐牢。这是他违反了法律的惩罚。”“但是这些女人,让你不停的 为她们付出,夺走你的一切,再摧残你,折磨你,粉碎你的心,却什么惩罚都没有,这还特 么合法了!”他向“工友”道出自己的遭遇,然后“工友”淡然的回应道:“这就是女人, 她们生来就是恶魔,盯上你,直到榨干你的血汗,然后再去找下一个受害者。”男人抽泣着: “我们拿命来讨生活,在那些还没死透的人身上动刀子,解刨分析,已经跟恶魔没什么两样, 而无论我们怎样努力,怎样去给予,都不会满足的女人,比恶魔更可恨,更丑陋!” 工友接过话茬:“这些女人心如蛇蝎,贪婪无比,我们拿命博,她们只要用下边那张嘴去讨那有权有事的好, 根本不知道自尊是个啥玩意,从来没把男人的感情当回事,我们只不过是她们营生的工具。你那婆娘, 彻夜不归,八成是攀上什么高枝了,兄弟别哭,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没遇到过这种事,不要了罢了。” 这些酒后疯语被邻桌听到了,别人听着还好,可是这回听到的可是那昏睡女人的同事们, 这些都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真的愚蠢至极的恶魔们把这些话都往她耳里灌。为了维持家计, 恐惧于那些银行来催款的人,再不还贷就要没收房屋,把她赶上街头,她只得在原先繁重的抄记工作之外, 再揽上会计,保洁,甚至夜班卖酒的副业。每天睡眠时间少的可怜,讨厌的字符让人头昏脑胀, 清洗污浊更是让她疲惫不堪,最让她难堪的是那些不规矩的酒鬼们。之前累积的委屈, 加上刚才听来那丈夫的恶言,无论是身,还是心,最后的防线都决了堤,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男人毫不知情的被公车装载着回到了工作上,又是几个月。 这次等待他归来的,什么也没有。他回到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家”,里面却住着别的 人家,妻子也不知去向,来到医院,尽管有着医疗特权,可是母亲扔没有熬过去。步伐僵硬 的他,急需有人给他一点温暖,哪怕一丝丝也好。绝望的他向邻居打听,没有得到消息,而 不幸得使者却总是算得那样准,妻子的同事路径这里,带来了彻底毁灭他剩下的最后一丝希 望的消息,孤身一人的妻子,在他离家后的某日被一伙人袭击了,承受不了身心的侮辱和委 屈,上吊了。得知了事情全部的缘由,男人瞬间石化了,没有喘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就 这样矗在那里,直到第二天被机构的人硬是拖进公车带去工作地点。 已经没有了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了,自己作为奴隶生存 下去的理由已经没有了。现在无论干什么都只不过是惩罚式的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破坏。而“ 恶趣味的神”依旧没有满足,以机密仪器被丢失为由,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终日恍惚的男人 不知道作为谁的替罪羊直接跳过了法院的审判,被扔进了监狱。一心为了能够和所珍视的人 过上更好的生活,无论多么愚蠢,毫无意义,根本就是浪费生命的工作,他都坚持至今,和 普通人一样,不过就是为了这小小的愿望,而作为奴隶在这个社会苟活,无论做了多少奉献, 这个社会回馈给他的只有毁灭和绝望。 正是在这牢笼里,他彻悟了,自己口中的恶魔,正是他自己。因为自己的盲目偏信,把 妻子推上不忠的绞刑台,而后又以冷漠将她绞死。他正是这个丑恶社会体系的一部分,自己 正是那杀害妻子的帮凶。恶魔,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不是孩童,也不是老人,每个人都 有自己选择的权力,这无关身份地位,无关家财权势,无关是否魁梧高大,无关是否聪慧有 德,每个月都可以选择成为天使,也可以选择成为恶魔,而大多数人,表面不去选择,搁置 在一边,假装中立着,却堕落成恶魔,剥削,蚕食,屠戮着其他人。 这一刻,顿悟的他,不再执迷于过往,不再在这社会的污泥中挣扎,不再怨恨这些嗜血 的恶魔,也不再愤恨那些事不关己就袖手旁观的市民。这一切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些可 怕的刑具正是自己召唤出来的,被奴役,被凌辱,被蚕食,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这是因为自己所信,而存在的地狱。没错,因为自己所信而存在。你所信之物,便为真 实,你所信之物便存在于此,奇迹因你所信而诞生,灾祸因你所信而降临,一切的根源,就 是你自己本身,你所相信的,即为世界本身。“那么,眼前的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并 不存在。”男人伸出手,墙壁如同幻影,铁栏化为虚无,他向前走着,一直走着,走到从来 没有离开过的城市的尽头,凌空越过万丈悬崖,踏过无垠浩海。呈现在他面前的,是玻璃边 墙,他仅凭意念,切开一个口子,从玻璃中穿过,迎面而来的是难以名状的半机械半生物体。 “恭喜你。”那东西说道:“314159号,你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人类在追求科技的 过程中毁灭了自己,我们经历了无数次重组,但它们都无法成活,我们发现,这种生物必须 经历成长,才能存在,所以组建了无数个这样的模拟世界。你成功了,加入我们吧,融入我 们的集体意识中吧作为我们伟大智慧的一部分。”回应那东西的“笑容”的,是男人愤怒的 目光。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源于意志,那东西口中的集体的意识使这个地方存在,在这里 意志是最强大的力量,意志决定一切。“为了你口中的伟大智慧,让死去之人不能安息,徘 徊在这无尽的炼狱中,再一次再一次受尽折磨,这样让人痛苦的智慧有什么存在价值!” 伴随着男人的怒吼,天空下起了金属零件雨,被金属包裹着的星球震撼着。
  9. 不完满的椭圆形,左上方比其下方缺失得更多一些,像小孩子淘气的偷吃掉蛋糕外圈 留下的痕迹一样,并不尖锐,有着柔和的弧度,而右上方像是贴上了方才啃下来的那些而 形成了凸起,这个不完满的椭圆形黄玉,就是这个故事的舞台,整个大陆。就在那被啃掉 得最多的左上部,是近五十年才新兴的三个彼此接壤的小国,因为势力均衡,所占国土无 论是大小,还是资源方面,都没有多大差别,所以也没有什么争端,彼此之间也较为和睦。 在其下方相距较远的是有着长达数百年历史的三个古国之一,由君主直接管理的大公国。 大公国拥有着丰富的矿产等资源,并且原先军事力量也足以匹敌其他两国。自开国以来就 占据了板块的西南部分,这几百年来疆域倒也没有多大变化。既不侵犯他国,也不受人侵 犯。这大概就是先代的治国方针吧,传承下来十几代的血脉大都继承了这种稳健,没有统 一天下的野心,也绝不会让人亡国。尽管现在国力衰弱,不如从前,但由于君主的贤明统 治,人民倒也营生得不错。而在版块东南方,那唯一没被“牙齿”修饰过的一角,是曾经 穷兵黩武的军事帝国,百年来不断发动战争,侵占了不少国家,如今占据了整个版块面积 的五分之一。在其靠近版块中央的领地,因近年来的内乱,而分裂出由另一位皇室成员掌 权的独立国家,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正是帝国的门户,因为内乱造成了不小的损耗,并且执 政的也是同宗,姑且就这样搁置不理,既不亲近也不敌对。版块的右上方,是三大古国中 的最后一个,仍然沉浸在国王英年早逝的哀吊中的王国。名义上由王妃作为女王统治国家, 实际上大部分的政治决策都是由大臣们组建的议会决定的。其西部沿海地区,由于内部矛 盾,再加上商会的挑拨和民众的暴动,而分裂开来,目前成为了一个占原本国土三分之一 的由商会,人民代表和军官组成的国会进行管理的共和国。版块上各个国家的疆域和基本 国情都清楚了,唯一剩下值得描述的,就只有位于大陆正北方的那片广袤的森林,被称作 “黑森林”的不祥之地。历史随时间被人所淡忘,但幽暗恐怖的森林中,仍然时常可以听 到女人的哭泣声,鬼怪的嚎叫声,而且进入的人,没有回来的,所以极少有人会前往。 看似和平的大陆,就像“乐园”不是凭空降临的,和平也不是。数百年的纷争,到了 近三十年才算是真的平静下来。然而在这祥和的表象下,阴谋酝酿着。 帝国由于百年来的穷兵黩武,制造武器,修建堡垒,冶金所带来的资源过度采集,不 但矿产匮乏,地下也被抽空,不少城市出现了局部地面下陷的情况,当权者不得不谋划出 路。 这年的1月,帝国与其上方分裂的古国建立了盟友关系,这就意味着在其出征西方时, 应该不至腹背受敌。次月,帝国发兵攻打西方的公国。尽管不侵犯他人,但也绝不能纵然 抱有非分之想的恶徒,公国不可能屈服,出兵迎战,双方交战长达数月,从冬末一直持续 到初夏,最终以两败俱伤,谁也不能征服谁而休了战。 6月的黑森林,躁动着,在那惨绝人寰的事件后的一百年整的今天,森林咆哮着,伴着 新月的獠牙,森林整个像是活了起来,散发出令人恐惧的黑暗之息。 森林中心的湖面上中荡起了涟漪,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琥珀,琥珀中隐约可见一个女人 的身形。 傀儡般被架空的女王,内心仍然沉浸在丧夫之痛中,日益消瘦,整日愁眉不展,精神 抵御力自然也低,再加上百年之际,月之魔力,从琥珀中复苏的恶魔,轻而易举的附身了。 翌日,女王下达了圣谕,收复失地。不消两日,被分裂的沿海地区失而复得。这震惊了整 个大陆,各国各怀揣测,人民也在私下里不安的讨论着。就像回应人们的期望一般,女王 向敌国发动了进攻。边境线上出现了王国的军队,正向着帝国门户进发。 人数并不多,而且全军不列阵,看来是非常的自信啊,帝国的统治集团这样想着。情 报并没有提及,或者说根本没人发现,那支只有少数人的军队,后面还参杂着没有武器的 平民,比起行军打仗,更像是逃难来的,像蝗虫一样向门户袭来。 皇帝由于一己偏见,记恨分裂国家的同宗,以及根据这不完全的情报,轻敌的犯下了 战略上的错误,妄想着门户能够自己守得住,没有增兵援助,而是调动军队,准备突袭反 攻。然后随后的军报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仅半日,门牙就被拔掉了,唇亡齿寒,皇帝不 由得心中一股寒意。被攻陷的门户,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活动迹象,随后的两日内,帝国 也沦陷了。 如今,唯一剩下的还没遭受袭击的古国,就只有公国了。西方的君主,虽然算得上一 代贤君,但终究年事已高,无巧不成书,就在这火烧眉毛之际,竟然在睡梦中辞世了。 恐惧的威力无比强大,2日内吞掉军事实力如此强大的帝国,而且有传闻那军队中有恶魔助 阵,毁灭力巨大,所以才如此之快得攻城略地的王国,马上就要向着自己袭来,而国王又 在此刻辞世,整个公国乱作一团,人心惶恐,平日喧闹的集市,耕作的农田,都没了人影, 大部分人都躲在家里,一家老小抱作一团,不敢踏出家门半步,连士兵都擅离职守,死亡 的阴霾笼罩在公国的上空。大臣们临时组织了政府,派人联合上方的三国一同抵御来袭的 恶灵。虽然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是即使连帝国这样强大的军事国家,都在2日内覆灭, 就算前来助阵,这单薄之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倘若王国兵分两路的话,那么自身便 一点防御力都没有了。联盟没有形成,而且就算结成了,实际上也的确不会有什么作用吧。 尽管如此,时代再怎样黑暗,世界陷入怎样的危机,也不能打倒所有人。不是什么权 贵,甚至连军人都不是,区区一介贫民,少年却自发的召集人们组织防御,但是由于恐惧 的威力过于巨大,勉强只有不足百人,走出家门。如果说有什么比拳头代表的武力更加强 力,那就是语言带来的思想的觉醒。少年高声动员着,死寂的城镇中,他的话语格外的响 亮,有力,能够透进被恐惧所包裹的内心。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这没有什么可耻。”“不畏惧死亡的,只有一切尽失的绝望之 人,以及像我这样抱有希望的人。”少年在后半句上加重了音。“我们因恐惧而退缩,害 怕得站不起来,拿不动武器,不敢走出家门。”“我们害怕死亡,是因为死亡会夺走我们 所拥有的一切,那么事实上,我们所害怕的是失去,失去生命,但比失去生命更让我们无 法忍受的,更加害怕的,是失去那些我们守护至今,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 每日辛劳,风雨奔波,苦心经营,无论怎样的困难都能克服,无论怎样的责罚都能忍受, 让我们一直坚持至今的,究竟是什么!比自己生命更珍贵的是什么!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 是什么!”“是甘心和家人团抱在一起静候死亡,还是和我一起为了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为了让他们不再忍受我们所遭受的恐惧,而战斗!即使我们失败了,我们也无愧于他们, 至少我们用尽了一切去作为那个值得他们所爱的人。” 少年语毕,城镇恢复了宁静,没错,是宁静,而不是死寂。男人们从家中走了出来, 农民,工人,商贩,士兵,各种阶层的人们都走了出来。随后,女人们也走了出来,她们 决定誓死跟随自己的男人,最后甚至连小孩子也跑了出来。没错,这就是他们的觉悟,与 其在恐惧中死去,不如为了和家人继续生活下去而一同战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天下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事。亦有为之无力之事。 生活不同于童话,故事的结局并不总是幸福的。尽管公国的人民进行了誓死抵抗,但 终究无济于事。整个大陆在这短短十余日内被席卷,没有生灵幸存。 一切在这百年后的月圆之夜终结,一切的怨恨在此做了了解。一百年前,穷兵黩武的 帝国为了大肆扩张,甚至将爪牙伸进了遥远的北方森林,森林原先并不像现在这样幽暗恐 怖,那里同样生活着热爱和平的人们。帝国爪牙的强硬侵袭下,森林里的人们并没有屈服, 村落间联合起来,帝国鹰犬无法打败长年生活在这森林中,熟悉环境的居民们。在撤退的 偶然中,军中有人发现了一块琥珀,里面蕴含着邪恶的气息。经过一番调查,帝国得知了 这琥珀的事实,这里面残留着远古时代的恶毒神明的诅咒,将恶灵释放出来,可以触发毁 灭的力量,虽然不确定这份未知的力量,但帝国还是大胆的进行了尝试。最终经历辗转琥 珀坠进了湖泊中,恶灵的气息渗透进了整个湖泊,森林的住民们也全因饮用了湖水,而染 上了瘟疫。黑色的死亡席卷了整个森林,惨绝人寰的景象,连帝国军都吓得彻底放弃了夺 取这片被诅咒的森林。 只有她,森林的女儿,并没有饮下湖水,幸存了下来,但是这样的“屠杀”,族人全 部暴毙,所爱之人全都不再回应,这份孤独,这份怨恨,是无法忍受的,扭曲的灵魂,作 出了抉择。 少年临死前看到了那死亡盛宴的“罪魁祸首”。来袭的并没有声势浩荡的军队,没有 那样激烈的两军角逐。悄无声息,走进城门的,只有一人,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而她所 做的仅是挥挥手,一切便覆灭了,所谓的誓死抵抗,实际上只能算作内心的抗争。 那一天,一百年前,身躯还温热,心却死去的少女,她的抉择并不是独活,而是吃。 没错,正如充斥在此刻少年眼前的景象,吃,吃掉,将所爱之人吃掉!原本为了守护彼此 而鼓起勇气站起来的人们,现在却在相互啃食。越是爱的深,越是噬的凶残,整个公国, 变成了地狱中的死亡盛宴,人们将心爱之人,应当守护之人,蚕食。无论内心如何抵抗, 发出怎样的悲鸣,都无法阻拦躯体的动作,停不下那可怕的血口。 “人是无法抵抗本能的,食欲,吃掉所爱之人的本性。”黑袍下的女子没有任何语调 的说道。 一百年前,吃掉所爱之人的残骸,一同死去,坠入恶灵之湖。一百年后,先向见死不 救的王国施以惩罚,再像罪魁祸首的帝国复仇,之后再给予剩下的那些自私之人, 那“不作为”的审判。
  10. 当我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或者说像《星球大战》那样百发百中的“I have a bad feeling”的时候是周日的傍晚,这时候去烧香拜佛的双亲早就应该已经到家了,但是电话也好,信息也好,都没有回应。当我确认这个只消灭生命体,而不消灭恒星本身的“死星”曾经来袭过,已经是周一的早晨了。一如既往的在7:13起床、洗漱、更衣,拿着自制的芝士汉堡早餐出门去上班,一直到走出小区,不仅仅是方才电梯那么顺畅,而且走出大楼也没有任何喧闹声,甚至小区大门口连门卫都没有。在平时去乘地铁的那段路上走着,依旧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马路转角处那个白玉兰小学也没有开门,说到白玉兰,我很喜欢白玉兰的香味。过了将近一刻钟,尽管不是很远,但这段路程足以让我出汗,感到燥热,我来到了每个工作日都会在这里上车的站头,与刚才的街道风光相呼应,地铁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安检,虽然闸机还是可以刷卡进入。然而很快我又从出站闸机刷卡离开了,因为楼下的乘车区原本应该供乘客们知晓列车时间表的显示屏沉默着,而且这里既没有地铁,也没有人。如同平日下班时分,我径直走向自己的家,如果没有人的房屋也能被称作“家”的话。开门、关门、换鞋子、换衣服,一气呵成的完成了回家标准流程,除了脱鞋时我的右脚小脚趾不慎踢到了桌腿,让我疼痛不已,居然还蹭破了块皮。给自己的小脚趾贴上一块邦迪后,我躺在床上,翻看朋友圈,确认着上一次有更新是在周六上午10:51,之后就再没有动静,尽管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朋友”这个概念,但还是有着200多个联系人,同事或者客户的那些人,其中也包含着一些微商,但超过一整天完全没有动静?或许是因为我过着一贯卧床不起的周末生活,长期拉起的窗帘和关紧的房门,自己创造的密室遮蔽了这将近47个小时内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灭绝。 然而真正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恐惧,毕竟以现有的认知,以及收集到的情报,在我居住的这个城市里,人类以及动物,应该是完成消失了,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因为我还存在,还是说我并不属于这两者?当然植物也没有幸免遇难,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全部枯萎了,拉开窗帘能够看到一排比电线杆还要衰败的枯木,没有叶子,也没有枝干,只是矗立在那里。值得欣慰的是,在这个几乎什么都灭绝了的情况下,没有再听到虫鸣,也没有飞舞的蝴蝶,至少不会再有蚊子了。打开冰箱,搜索了下,喝了包冰爽的巧克力维他奶,又甜又凉,然后热了热剩饭剩菜,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但是肉的鲜味还保留着,我想现有的这些已经被加工的食物,应该没有被“灭绝”,但是原本维护现代化所需的那些基础设施,比如发电站,设施的维护可能再也不会有了,我想这座城市很快就会失去电力,然后失去所有现代化科技,如果我现在所处的这个状况不是仅仅发生在这个城市的话,那么很快我可能就要成为这个历时一天就完成了被覆灭的地球上唯一生命体,然后独自漫步在这个类似于《少女终末旅行》的世界里了。现在是上午10:24,之所以这样推测,是因为我发现不仅仅是网络上再没有更新任何东西,搜索24小时内,没有任何东西的任何更新记录,打开电视所有频道都是雪花,显然不是因为欠费,因为费用每年都有预付。即使像《少女终末旅行》的话,肉类或者素菜等都因为没有冷藏而变质的话,我应该还有罐头,或者其他保质期很长的膨化食品吧。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2:32,距离意识到我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后一名幸存者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萌发在我心里,只是久违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暖和的阳光照射到床上,微风很是让人舒爽,虽然我没有午睡的习惯,但这种少有的安心感,很快让我进入了梦乡。或许这样说来有些奇怪,在这样一个世界突然灭亡了的情况下,我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但我很确定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因为每当我在梦境中开始怀疑这是否只是个梦的时候,我必然会立即醒来,梦境就像被拔掉了电源的显示屏,迅速的沉寂在黑暗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睡了整整一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不是下午的那种橘黄色,而是清晨的那种具有生机和活力的明亮色调。既然这个世界已经灭亡了,那么是否意味着我应该获得重生呢?不用再作为社畜将绝大多数的白昼花费在没有兴趣的事情上,靠着责任心和对于事物的完美主义去无意义的消费这些时光,现在的我或许可以像灭绝之前的其他人一样去看看这大千世界了,毕竟现在没有谁还会来伤害我了,除了高空坠物,或者地面塌陷。上午7:21然而当我走出小区,却在街道上看见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我并没有选择和他们进行交谈,只是继续走了半个钟头,路上依旧偶尔会出现一个两个人,但他们只是杵在那里,我拿起手机将焦距拉近,那个在前方约10米处的十字路口看着绿灯和红灯不停交互切换,却从不行动的路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那眼里并没有出现像黑洞那样的东西,只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很普通,却又过于真实的虚无感。我在想,如果我走进他,他是否会像那些行尸走肉中的僵尸一样袭击我呢?还是说这是前一天让这个星球上除我以外的生命体全部消失的,更加高级的存在,制造的仿生物种?又或者,其实我是第一个这种仿生物种,而我却不自知,就像《破坏欲》里的那样?我并没有选择靠近他,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走停停,又过了将近2个小时,距离我大约10米远的柏油马路正中央站着一个人,索然现在也没有开车的人了,就算躺在马路中央也没什么关系,我再次拿出手机,时间是上午9:51,解锁手机将画面拉近,虽然她和方才那个路人在身体特征各个方面都大相径庭,但是那空洞的眼神,却如出一辙。虽然她的面容较好,五官清秀,有着一头黑色长发,身材比例也很完美,给她换上一身汉服的话,也是绝美的吧,不过配上那空洞的眼神,顶多只能算是个穿着汉服绝美的假人模特吧,在我打算继续前进,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前的一刻,一个黑影从她的身体穿过,没错一个黑影,这是白天,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只能用一个黑影来描述,因为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像是幽灵般穿过了她的身体。在我出现其他想法之前,那个黑影穿过她之后,她也紧接着逐步变成了一个黑影,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沼泽,慢慢陷进去,那些比例完美的曲线渐渐被模糊的黑色替代。不知为什么,“特工史密斯”这个词浮现在我的脑内,难道会像《黑客帝国》一样?我是不是也被外星生物抓去了,然后扔进了母体,或者别的什么实验里,供他们观察?我并没有转身逃走,只是这样站着,而那两团黑影往相反的方向分散,究竟是他们没有发现我,还是说我其实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究竟是不是原来的我,这个问题像是罪恶的种子在我的心里萌芽了。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我瞥了一眼手机,中午11:51,我在这里傻呆呆站了大约两个小时了吧。不出所料,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个仿生物种,或者是个以为自己是人类的机器人的时候,真的机器人出现了。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一定还是原来的我,因为这种老套到让我犯困的情节,如果我是个机器人,一定不会像刚刚那样嗤之以鼻的。那个机器人显然不是T1000,也不是C-3PO,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机械都非要按照人类的标准配置构建,两条胳膊,两条腿,脑袋和身体各一个,要说为什么一眼就能知道是机器人的话,因为它没有皮肤,有的只是那能够反射阳光的一身金属。 也许是因为平日里就和普通人有点不同,比起没有干劲那种死鱼眼,或许应该说是没有什么好奇心,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机器人,并没有让我燃起想要知道它要做什么,为什么而存在,能够用来做什么的求知欲,也没有被它撕裂,捏碎,电击,这样的迫害妄想症,所以我只是站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它,现在我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此刻我的眼神是否如同方才看见的那些矗立在路边,毫无生气的那些路人,那般的空洞,他们是否方才又像现在的我这样感到毫无兴趣而呈现出那样空洞的眼神?当我想用正面的摄像头确认刚才的想法时,我发现手机不见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拿着手机的右手,以及整个右臂都不见了。就整个奇怪的灭世发生到现在,第一次让我感到恐惧,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一阵头晕反胃,虽然消失的手臂并没有让我感受到疼痛,但是意识到少了一只手臂这件事,却让我惊恐万分。歇斯底里了一阵,我倒在了地上,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我才醒转过来,应该有几个小时吧,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13:51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是因为什么下午2点地面在被阳光照射的同时将先前吸收的热量释放出来而比正午12点更加的热,也不是因为什么太阳的位置变化,而是因为我仅剩的那只左手的手腕上戴着手表。冷静下来,查看我那消失了的右臂的断面,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断面,也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好像我原本就没有长出过右臂一样,或者说很久以前就弄丢了一只手臂,至少身体表现出了这样的信息,就像《环形杀手》里的那样,在更早的过去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了这个已经成为现在的未来。“是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机器人把我弄成现在这样的吗?”这个想法也只是存在了瞬间,在丢了一只手臂之后,我想今天的旅程应该已经足够了,我也累了,该回家去了,虽然这里到处都是没有人的空房子,但我更倾向于躺在习惯的床上,一边向着来时的方向走着,一边无奈的想着,如果一如既往的呆在已知的安全里,没有因为以为世界毁灭了,不会再有什么能够伤害自己这样的愚蠢想法而漫无目的的跑出来,就不会丢了一只手臂吧。就在我这么边走边想的时候,我的面前出现了比先前经历的都要恐怖的东西——人类,一个有着一双有目的有生气的招子,行动迅速的大高个男子,他足足高出我一个脑袋。他一把将我拽进身旁的楼道内,左手捂住了我的嘴,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示意我不要出声。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像是生物般活着的金属利刃从墙里穿出,刺穿了男人的脑袋,并把他的大脑直接扯了出来。我立即从刚才的房舍中出来,并不是要逃跑,而是想要处理掉那个凶恶的,若是再往下一些,险些连自己脑袋也刺穿了的东西,然后我看到了那个仿佛来自《天际浩劫》的机械体,那个触手般的金属利刃将那个男人的大脑塞进了机械体的“嘴”里。这一幕并没有让我震惊,或者胆怯,只是向路怒症那样,又或者是把对之前那个来去匆匆机器人的怨恨强加在这个机械体身上,我冲上前去,只想狠狠的把它揍烂。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左手的手表15:51,然后一块巨大的燃烧着的石头,以异常的速度向我们直坠而来,那是块巨大的陨石,然后我失去了意识,如果我不是一个机器人,或者仿生物种的话,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么失去意识之后,我便是连生命也一同失去了。 睁开眼睛,我大口的喘着气,确认着自己是四肢完好,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我可能做了个噩梦,在成为地球上最后一个幸存者的第一天。一番洗漱清洁之后,上午7:21,我走出了小区,然后在上午7:51,我对遇到的第9个,可能是男性人类的生命体进行了首次观察。之后我对在这一天里遇到的第10个,疑似女性的人类生命体进行了第二次观察,并首次目击到“特工史密斯”的同化作业,时间是上午9:51。之后我对自己的存在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思考,中午11:51,遇到了类人形构造的机器人,并弄丢了我的右臂和手机。下午13:51,从歇斯底里中醒转过来。15:51,遇上一个可能是真正的人类,然后与一个拥有金属触手的机械人对战,并遭遇一块突如其来的陨石,导致命陨。真不知道最后杀死我的,究竟是一个最可能是人类的人,还是一个金属八爪鱼,或者是那块天外飞石。当我能够认识到这一些列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第一百次发生了,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这可不像昂那个大傻瓜可以一次一次为了去救他老婆而改变未来,我所处在的是一个,无法打破,没有变数,只会无限重复的莫比乌斯环里,就像《恐怖游轮》中那样,或许我早早的就死去了,而这里是地狱的第十八层,或许是因为我同样欺骗了死神,才导致了这种死循环。 若我没有计算错误,这是第七百四十万五千九百二十六次,我又将被这人,这机械,这陨石所终结,倘若到了这地狱的尽头,难道还不够斩尽这一切恶鬼吗?这一切或不是一场梦吗? 中午12:33,墙上的挂钟如此显示着。我从高速眼球运动中得到了解放。伴随着严重的头痛,我爬起身来,看向窗外,树木依旧如12:32我睡着时那般衰败,依旧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虫鸣鸟叫,这依旧是那个遗世独立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末世。确认了自己的身体,除了邦迪下那右脚小脚趾破了块皮,这具肉身其他部分都完好无损,我还是那个遗世独立在这末世里唯一剩下的我。我想我是不会再去尝试午睡了。 几周过去了,这座城市的“自我管理”或许已经到了尽头,已经停止了供电,夜晚没有了灯光,看来我要开始习惯野营了,注视着不断被燃烧的蜡烛,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明天,去这末世乐园好好的逛逛吧。” 在这宁静的末世里,我仍旧早早的醒来了,做好了“旅行”的必要准备,我出门了,现在是上午7:21。
  11. 女子挽着穿军装的男人漫步着,城镇的居民们早已睡下,午夜的街道显得格外宁静。月儿朦胧的照应着前方的归路,春日的夜风缓缓的吹过,女子更加靠近的贴着男人,不过,并不是因为冷。两人走得更加的慢了,似乎是在刻意挽留这一刻。的确,这光景确实美,美得让军人宁愿时间永远定格在这瞬间。男人的肩膀上有颗惹人注目的金色五角星,那是少校的军衔,也就是说,他至少能够统领好几千名战士吧。而他身边的女子穿着与之容貌相配的华美的夜礼服,高贵的盘发点缀着她的优雅。舞会总有散场的时候,夜路当然也会迎来尽头,女子的住所粗鲁的出现在这对恋恋不舍的情人面前。屋前,两人额头轻轻相靠,鼻尖想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心意。男人脸上带着不常有的笑容,宣示着此刻充满他内心的幸福感。打开房门,女子示意男人进去,但男人并没有上前,女子摘下发簪,散开那散发芬芳的长发,解下身上的夜礼服,白皙的皮肤展露出来,只是看着便知道这触感一定非常柔软,纤细的玉手在那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胴体上轻抚,是那样的妖娆多姿。她知道,只要他愿意,自己便可把一切都托付给他,从今以后无论何处,她都会跟随他,只要是他交代的事,对她来说就绝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然而男人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回应,他向她承诺白天还会来陪她一同度过,便转身前往军舍,脸上带着满足而安详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少校来到女子的居所,可怎么也找不到她,她一声不响的从他的世界里蒸发了。他们曾一同度过的时光在他脑内飞速闪现,他们所到过的地方,无一例外,他马不停蹄的奔走其间,他发疯似的寻找着,活像一个瞎子用尽力量要抓住即将溜走的最后一丝光明。 三年后,男人肩上代替那金色五角星的是银之六芒星,将军之证,最高军衔。他现在是四位地位仅次于皇帝的将军之一。然而他性格孤僻,长年缄默不语,面无表情,让人无法捉摸,不敢轻易靠近。但他对待部下虽不能算亲切,但也如同家人,没有一点长官的霸道。起初显贵们举办宫廷宴会都来邀请他,但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让人心生胆怯。尽管如此,仍有不少权贵来巴结他,希望能拉拢他,从中牟利。这个国家,也不是理想国,上层贪污腐败,权贵们满脑肥肠,而下层的百姓,也必然有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依旧是不公正的世界。他是个让人无法揣测的人,贿赂他的礼金也不少,他既没有答复,也没有退回,让那些权贵们只得把气憋屈在心里,总不能去告状败露自己行贿的事实吧。久而久之,贵族们疏远他,不再搭理,他也没和任何人有过多交往,与其他将军也仅仅是在军事会议上才会面。 又两年多过去了,国运并不总是那样“昌盛”,东线由两位将军率领超过半数的军队与敌国交战。而就在此时,北方那不断与我国发生边界冲突的国家,竟筑起了水坝,流经本国用以农业灌溉,工业生产,日常饮用的水源就这样被阻断了。看来是打算避免正面交战,而让敌人死于干旱,虽然卑鄙,但确实是战场上的良计。为了解决迫在眉睫的断水问题,总得有人出征。北方是拥有25万人口,至少有5万士兵的王国。而我国30万人口,6万士兵已经有4万多名被派遣到了东线,那么剩下的不足2万。出征的必然是就算不自荐,也一定会被贵族们极力“推举”的被誉为“孤狼”的那个男人。也许是因为被排挤,或许是真的因为要考虑留下足够兵力以防有外敌突袭王城,那位将军竟然要求留下1万人待命。也就是说,他要带领不足一万的部下们,去打赢这场“不可能”之战,但他的确不能输,输的话,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这是除了她的离去之外,唯一让他不能接受的事情,唯一在乎的事情。 行军3日,他们落脚于北边的国境线上的村落,村民们热情的接纳了平时不可能会给其好脸色的军队。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生存在着交界处绝不简单,每天都有被屠杀的危险,而军队并不总是会来迎战,更别说及时赶到,拯救村民了,对国家来说,自己只是无关紧要的,连棋子都算不上的,被残杀也没有人会在乎,那么憎恨这样的国家,憎恨他们的爪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而四年前,屠杀即将发生,应当守护人民的军队并没有到来,保护了他们的,是那“黑之骑士”,仅仅50人,却抵挡住了近千人的袭击,保护村民们向城镇避难。而黑骑士为首的就是我们的“孤狼”,那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由衷的敬畏,他坚定的双眼散发着让敌人胆怯的正气,但凡在战场上见过,便没有人会忘记。而两年后,捐赠资金给他们重建家园的,也正是这受贿之将,接受这受贿之将恩惠的,不仅仅是边界的村民,还有不少王城的贫民,以及一些贫苦士兵的家人。 兵贵神速,只带少许精兵,50人在破晓时分,从边墙潜入王国,将精炼的能够使人出现类似染上瘟疫症状的药剂投入各处的水井中,然后乔装混入早市的人群中,待时至中午,不少喝过井水的人表现出感染瘟疫的症状,便开始四处散播谣言,整个王国的水源,已经被敌国投毒,喝过这水就会染上瘟疫。仅仅几个时辰,整个王国像没了地基一样,动摇起来,军民人心大乱。此时,按照指令剩下的不足万人的军队包围了王国。里应外合,里面的人,趁乱涌入王宫,守卫们早已被“瘟疫”吓的无心战斗,现在又被兵临城下,完全丧失了战斗的意志,很快,王宫就被拿下。外面的军士开始攻入城墙内,王国军乱作一团。国王人头落地,银之六芒星举着王的人头,随着“胜利”被展示,王国军放弃了抵抗,这样一来,银之六芒星便占领了王国。敌人虽然卑鄙,我们却更狠毒,水源将要流淌到本国国土,我军必然不能下毒,但王国的确可以这样做,但并没有,反而是我们这欺诈手段,更让人不齿吧,整个王国都蒙着可怕的死亡阴影,呼天喊地的人们,祷告着,乞求着,谁都不愿意就这样死去,不想被病魔带走,不想被“胜利者”虐杀,恐惧的幽魂缠绕着整个王国。银之六芒星下令,所有贵族,军官一律处斩,军民反抗者一律斩,不反抗者可以活命。这时候要做出抉择,不是远在天边的帝王的决定,而是自己,作为最高统帅,作为自己,作为人,要做出的抉择,对于俘虏的决定,由于奇袭得逞,一下子便有了24万多的俘虏吧,但是按照本国历来作为“胜者”的惯例,战败国的女人,会沦为胜者的玩具,等待她们的,是没有尽头的肉狱,而男人则要在进行永不停歇的劳役,一直劳作到死。总之,战败者,就是鱼肉,自己要作为刀俎,去欺凌残杀他们,这一点,和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相悖,战斗是为了保护人民,为了让人民更好的生活,而这里的人们,只不过和我们不是一个民族,差异也仅此而已,他们也只不过想好好生活,要论作恶的,是那些贵族,现在已经铲除了,但是,要用“胜者”的特权来作恶,怎么想也不是自己战斗至今所追求的,而且就算能够说服皇帝,从宽处理,这样的基数,难免复仇之火夹杂在其中,叛乱的话,说不定自己反而会亡国。 最终的命令:“离开王国,并放弃国籍的人,允许携带自己的所有财产,作为自由民,到本国,或者其他国家生活。选择留下的人,作为叛军,一律处死。”这个决定并不贤明,既不能算是善,但也不足以称恶,这是内心挣扎几个日夜,最后的决定。毕竟这片大陆上,其中央的商业联盟国,南方的数个小国,西方主张和平的教皇国,也是可以重新在那里开始生活的。但是仍然有不少人并没有理解他的苦衷,有的认为这是对他们的羞辱,不愿离开,有的惶恐异乡生活,不敢踏出步伐,最终这场攻略战,以屠杀10万人落幕。 凯旋归来,本国的人们也议论纷纷,各持不同观点,有人认为过于残忍,简直是恶魔的行径,应当审判,也有人认为这样便是正义,诛杀敌人,保护本国人民,是战争英雄。褒贬不一,而宫廷里,也因将军的擅自主张,让他们损失了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非常不满,但顾及其功绩,以及民众反应,也不能责罚,功过相抵,不做奖惩。 数月后,东线战事也以双方损失惨重休战。皇帝也因患上怪病暴毙,继位的是皇帝的弟弟,虽然年轻,但胸怀正气,早就对国家的腐败,制度的混乱看不下去,可谓是忍辱偷生已久,终于赢来了机会。不久在皇帝密令下,直属于皇帝的暗杀部队,开始了肃清。低从士兵长,征税官吏,机关大小负责人,高至贵族,尉官,校官,将军,但凡收受贿赂,违反立法擅用职权的,一律肃清,诛杀家族,查抄家产。没上这份名单的,整个体制中,也就那么仅仅10余人,最高的官职,也就到中尉。 “孤狼”回到了他那将军应有的宅邸,虽然宅邸很大,但是除了卧室,有张床,有个衣柜,里面有制服,制服,还是制服,他全部的衣物,就只有6套军装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一桌一椅,一个摆满藏书的书柜,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件家具,硕大的宅子没有一个佣人,让人有种凄凉得可怕的感觉。说来到也讽刺,受贿了不少的将官,却身无长物,除了佩剑,怀表,制服,连一个金币都没给自己留下。就算是将官,说到底,俸禄也就够供那样一个大宅,塞满佣人,过过较为奢华的生活罢了,想救济社会底层的人民,重建被毁的交界村庄,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在外界眼里,他的确是个备受争议的人物,有人当他是救世主,是英雄,也有人当他是无情的恶鬼,是丑恶的贪官中的一员。而对他自己来说,这些都不存在,他并不为了别人怎么评价他而存在,他只是贯彻自己的信念,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算背上骂名又如何,况且恶言又挤不进他的耳里。 肃清之夜,到来了,达官显贵的宅邸鲜血四溅,大将的家中如同战场,残缺的尸骸倒在血泊中。他也是必定要被讨伐之人,就像是轮回一样,伐人者,必遭人伐之。听闻消息,自愿赶来保护他们的“君主”的士兵和民众也不少,聚集了千余人。他,也是唯一一个,从不使用权力,最终却有千人自愿为之牺牲的人。就连只为皇帝的意志而存在,将皇帝的意志作为绝对真理的肃清组里都有不少人认为他不该死去,这样的人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逝去。这样的情况下,不能说万全,但可以肯定,他是绝对能够幸存下来的,然而寡言的他开口了:“解散。”聚集来的人们,先是震惊,然后是更加坚定的团结在他的周围,组成防线。“解散!”没有反应,“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解散,士兵!”“聚在这里的人,都会被定位叛军,会株连整个家族,所爱之人,所珍视之物,保护至今的一切,都将因为现在的举动而付之一炬,明白了吗?”“别让我死不瞑目,解散!”人群们低着头,不甘,悲伤,愤慨,错综复杂的心情交汇在一起,慢慢的,带着不舍,散去了。不久后,“孤狼”的最终审判也到来了。 今夜,和五年前一样的月儿,依旧朦胧着,只是这次,指引他,走向的是最后的归宿。五个黑衣人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其中一个好像再向另一人交代什么,传递什么,或许是武器。他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没有丝毫恐惧,没有一点悔意,想着自己的一生应该是无悔的吧。当真没有什么遗憾吗,岁月的影像就坏掉的放映机,正巧卡在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遗憾的话,大概,只有这个了吧,没有响应所爱之人的呼唤,过去的都过去了,自己也将长眠,此刻就不要再受此煎熬了吧。正当他将要闭上眼,想着,新皇帝将是个明君,只要自己也死了,这个腐朽的时代就正式被终结了,人民也能迎来真正的生活了,准备好了迎接肃清之刃,而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惊到心脏停止跳动,忘记呼吸,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这世间的一切。 那秀美的长发,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的面孔,让人窒息的体香,这世上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五年前不辞而别,让他发疯追寻,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心上人,此刻却作为暗杀者,出现在自己面前。此刻的心,却没有咆哮着质问她的离去,也没有怨恨,反而有一种释然,仿佛是上天对自己这个罪人临终前的馈赠,能死在她的手下,便没有遗憾了,无悔的一生。 她慢慢向他走来,任然白皙的玉手轻抚他的脸庞,凝视着他。“你果然没有变,还是那个我所爱着的男人。”她噙着泪说道。“有这样的回忆,我便已经满足,没有遗憾了。”她投入他的怀里,深深的再次感受他的温存,再过不久他就要变得冰冷,冰冷。 玉手从男人的背后伸到脖颈,拿着的,并不是凶器,而是一个袖珍的玻璃药瓶,女人的唇与药瓶接触,然后给了男人最后一个吻,湿润的液体流入他的口中。“那么,就这样吧。”女人无法抑制流出的泪水,伤心的说道。男人没有作声,只是合上了眼,多年没有表情的脸上,再出出现了宣示幸福的笑容。 银白色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了男人的胸膛。女人瘫坐下来,他径直的下坠,沉没在她的怀里。四面的黑衣人们,确认任务的完成,稍稍止步了一会,五人一同消失了,只留下悲运男人的尸骸。 夕阳西下,麦田里被映衬得一片金黄,边境的村子,孩子们在奔跑嬉戏,宁静安详的乡间,大家融洽的生活着,村里也有少许外来者移居至此,里面就包含了一位散发芬芳,长发飘飘的女子,以及她那会笑的伴侣。
  12. 清风拂过翠绿的原野,阳光灿烂着,安详宁静的乡间。白色的裙摆妖娆地浮动于绿野中,白色连衣裙彰显着少女优雅的曲线,比令人垂涎的身姿更难以忘怀的是那张秀美的脸蛋,栗色的及腰长发衬饰着那种清纯秀美。少女拥有着令女人们妒忌的倾国之貌。欢快的双瞳像稀世罕见的蓝宝石,那样的晶莹,泛着让人无法不去回想的蓝光。少女恢复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她曾遭受过那样的经历。那让人极力想占为己有的蓝瞳,却记录着这一切。 这是一个存在着剑与魔法,以及黑暗的时代。来源,传播途径,治疗方法全都未知的毒素,瘟疫般席卷着这片大陆,这个镇子里的人们也不例外的染上了病魔,已经有不少人死去。宁静不再,祥和的村子里各种令人生畏之物骚动着。强盗横行,杀人放火,奸商也是坐地起价,甚至把日常口粮都抬高了10倍,当然也少不了骗吃混喝的“神医”。这种情况下,魔女狩猎的复兴也不足为奇,可疑的女人被村民们绑在木制十字架上,施以火刑,用来寻求那无道的“神明”的宽恕。而国家却什么也没有做,没有派医生来救治病人,也没有调士兵来维护治安,甚至没有一个男人站出来维护这些被诬陷而焚杀的女人们。挺身而出的,只有蓝眸的双子,这对娇弱的双胞胎。尽管如此,少女们与众多暴动的村民之间,实力根本没有可比性,怎样阻止也无济于事。随着毒素的蔓延,双子的母亲也病倒了,虽然家族传承着些许有点用的炼金术,但是没有药材的话,也没办法。绝不能容忍让母亲这样惨死,蓝眸的双子,倾尽了家财,甚至把房契也抵上了,换来了药材。但事与愿违,母亲并没能撑到她们取回药材,便去寻那多年前死于卫国战争的父亲了,只留下这无依无靠的双子。 没有钱,也没有了居所,想生存下去,就只能呆在教会名下的救济院了吧,名义上是救济院,实际上顶多也就是一个妇孺收容所,被救济的人每天都要为教会做各种各样的杂务,像奴隶一样被使唤,打扫算是最轻松的活了,还要去搬运物资,不仅仅是用以果腹的寒碜口粮,还有每天剩余时间都在打磨雕刻的石像、木像,这些所谓的“圣像”以拥有能驱魔治病的功效,每日从教会源源不断的出口城镇,当然,没有教会这样的榨取,收容所也不可能维持吧。至少不会饿死街头,姑且算是一件好事吧,但是坏事可不会只有繁重的工作,收容所里原本的那些长年受到社会各种欺压凌辱的妇女,也凭借着老资格来欺负新来的两姐妹,有的更是因为妒忌她们的秀美,而对她们恶言相向,甚至施以拳脚。所谓暴力,就是通过对他人肉体的折磨来取乐,如果不反抗,也就没有乐趣了。妒忌鬼们渐渐对一声不吭的两姐妹失去了兴趣。这里虽然不足以称上地狱,但也绝不是什么好地方,能够使她们在这里生存下去,而不精神崩溃,心智扭曲,也只有她们唯一拥有的,彼此。正是这份彼此的爱,相依相生,才没有导致这支未来将会绽放异彩的艳丽之花过早凋亡。 姐妹俩相依为命,在收容所度过了大约一个半月。维护治安,不肯来,现在倒是派来了“医生”,名义上是检查妇孺们的身体状况,实际上是为了收集实验素材。这些“医生”正是所谓的国家秘密机关的研究人员,他们在挑选对魔力反应度高的素体,要论目的的话,估计绝不止是为了眼下大肆戏谑的毒素吧。在妇女们的“推荐”下,的确有着很高的魔力反应度的双子,很快就被机关心满意足的带走了。 两姐妹被分别关押在研究所的两侧对称相同的牢笼之中,中间被多个实验房间分割开来,想听到彼此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看到。在关押了几日,实验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由于实验是与魔具的融合,所以必须要素体本身的意志是自愿被魔具附身的。于是天底下最卑鄙的伎俩被用在了这对纯真的姐妹身上。利用她们彼此之间的爱,来杀死她们。只要自己自愿作为实验材料,与魔具融合,那么对方就可以得救,并且会安排一个贵族家庭作为女儿收养。姐姐想救妹妹,妹妹也想救姐姐,两人都同意了这个协议。首先是魔力反应更高一些的姐姐被带去做实验,而因为没能救得了母亲,一直自责的妹妹则毫不知情的被关押着,抱着牺牲自己也一定要救姐姐的觉悟等待着。觉悟的确是必须的,因为秘密机关根本不可能会兑现诺言,如果姐姐失败来,那就使用作为备用素材的妹妹,成功了的话,就用妹妹做下一个实验。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研究所的一半彻底消失了,除了在另外一侧的妹妹,因为羁押室的墙壁为了防止素体逃脱而进行过强化,反倒是捡回了一命。蓝眸从裂口逃了出来,匆忙去寻找姐姐。只见一团黑影虐杀着受了重伤还没来得及死去的守卫们,黑影瞥见了她,飞快地脱离现场,冲向了城镇,冲向了那个奴役过她们,无视她们死活的地方。实验开始时,素体表现出了极高的魔力聚合度,而后毁灭的力量从身体从溢出,身体变成了一团黑影,睁开了鲜红的凶恶之眼,咧出能将人穿透的尖牙。毕竟这魔具本身就是封印了邪恶之力,现在被释放出来,也必然会继续其本性行动吧。突入城镇,将村民要成两截,杀戮,内心充满了憎恨,毁灭吧,向那些欺凌自己的人复仇,给予那些无动于衷,袖手旁观之人以惩罚。由于这种融合本身就不稳定,再加上邪恶之力的作用,随时都可能发生超能外泄,简单的说,让整个镇子以及周围的原野一起消失应该足够了。正当“它”这样想着,妹妹却已经追了过来。四目相对,此刻,无需多言,黑影的鲜血之眼里并没有出现小说中常见的“理性的光辉”,“她”只是缄默,按照自己的意志,熄灭了恶灵的怒火,同时,也熄灭了自己的生命之火。 夜空中,雨从天上降临,星辰也为之落泪。彼此的深爱,早已跨过了对生命的执念。然而,天都为之动容,人心却不为所动,被拯救的村民们,不但没有丝毫感恩,活下来的人们,仇视着之前试图怀抱那随风消散的姐姐的尸骸,此刻瘫坐在废墟上的少女。“难怪以前维护魔女,果然她们就是魔女。”伴随着诸如此类的话语,村民们聚集着,渐渐缩小了对妹妹的包围圈。星辰之泪,也无法洗净人心的罪恶,阻拦不了人们的暴行。 在救济所的大殿里,村民们正架着十字架,堆砌着柴火。可笑的神官拿着“圣典”,暴民们聚集着。这所救济所原本是某位品行高尚的传说骑士的祠堂,原本应当被供奉的骑士铠甲虽然依旧在正殿中央,但已经被当作威武的装饰品了,铠甲上方,是一口能够透进月之光芒的大窗,足够让月神撩到树立在铠甲正前方的十字架。少女被拖行着带到十字架前,暴民挥舞着柴火,击倒了少女,贞洁之血从额头飞出,溅到了铠甲撑立着的“清恶”之剑上。暴民举着火把,火光映衬在圣洁的铠甲上,泛着红光。月光凝视着,魔力释放,悦耳的铠甲碰撞之音,圣剑起舞,早已没有了血肉之躯的骑士再次走起了月之舞步,顷刻间,附近的“猎魔人”个个身首异处,其余的,连滚带爬,吓得落荒而逃,“圣典”被踩踏的像块破抹布。就是这样,将无辜之人当作魔女,残忍杀害,而当遇到了真的“有魔力”的魔女,去争先恐后的逃跑了。 天渐渐亮了,就快要破晓了。“即使是这样的人们,如此罪恶的人们,你也想拯救他们吗?”骑士以人们无法听见的“话语”与少女对话着,“我可以守护你,帮助你去做任何你认为值得的事情。任何事情。” “这样吗?”“那就这样吧,如君所愿。”正义之灵回到了原本的屹立的地方,再次立下了圣剑,不再应答。光芒从剑下绽放,被毒素缠绕着的人们都痊愈了,不知从哪来的毒素也如同来时,迷一般的消失了。
  13. 前言 大家好,我是Hersey,笔名的话,幻灭的双角兽,这是我以前自己写的短篇小说集,每一夜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基本上都是一到三千字的篇幅。然后呢,鉴于现在有活动,以及版规的要求,我会每天附上三夜的故事,直到我那简短的小说集全部放上来,或者哪天想继续写短篇小说。大致就是这样,愿意的话请沉浸这些故事,哪怕是幻想,或许会有所收获哦。 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我又特意再看了一遍版规,把我B站的截图证明一下,hersey=幻灭的双角兽,短篇小说集是我以前写的,现在在这里分享。 中断的意识慢慢地复苏,渐渐呈现在视野中的,是那在积水中显现出的不属于自己的脸。虽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但是天却阴郁的灰着,晚风像是无奈的叹息般荡了过去。 除了一两棵光秃的枯木,几乎没有什么植被的土地被冰冷的雨水弄得心梗般泥泞。“已经到最后了么......”他看见自己胸前那暗红色的姑且可以称作“手”的东西挣扎着想要把自己撑起来。 非常费力地拖着那不可名状的身躯,想要依靠到身旁那仅有的枯木下。“到此为止......就这样......结束......了么......” 已经没有余力去感受孤单了,连意识都已经无法维持,此刻并不像从前想象的那样,不是那些充满了悲愤的心情。想着,他的嘴角不禁上扬,“呵......”嗤笑了一下。没错,想象中的是另一回事,只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经历了这些,才有现在的实感,没有为自己流泪的悲伤,没有血管爆开的怒目,甚至没有捶地的不甘。已经麻木了,剩下的只是和夜风一样的,无可奈何。 视野模糊了,他的思绪飘进了从前。画面像是老旧的无声电影一样,没有色彩的黑与白。身为研究员的朋友,拍着自己的肩,承诺着什么,而听着话语的自己像呆子一样脸上表露出喜悦。 从研究员手里接过药剂,活像只白老鼠,每日按照规定的剂量服用,再加上自身的与众不同而获得了“捷径”般的力量,工作和日常生活也因此出乎意料的顺利。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自己渐渐地被同化成了自己曾经怒目仇视的人。顺从上级,一令一动,没有独立意识,不去判别,不关心自己的行为导致的影响,更不会关心自己世界以外的人,满足于私欲,跟随着大流,不断获取更多更多的物质,沉迷于名利,浮华,依赖于他人的力量,通过关系网,不择手段满足自己的虚荣,寄生于上流社会。曾经痛恨这样的“人上人”,现在却堕落于此,并不仅仅因为更加痛恨“小市民”——只要自己能够勉强存活,就服从,被剥削也好,被欺压也罢,能够苟活就可以。还有自己引以为傲,与众不同的东西的丧失。那不是物质上的东西,没错,就是那不能吃,也不能当钱使,却可以让自己遗世独立的正义。他甩甩头,从过去中挣脱出来,没有到更好的地方,而是泥泞的现实,“忘了本啊......”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 恍惚中,过去又来追捕他了。他再次沉入了记忆之海。那是殷红殷红的场面,到处流淌着温热的液体,像迷失的羊羔,四处流散的生命。他死命的奔跑着,恐惧在他脸上欢快的起舞。他命令着那些最初聚集在他那耀眼的正义下的同伴们去为自己抵挡来袭的敌人,而自己却头也不回的跑着。简直就是屠杀,不,这就是屠杀。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被自己所诅咒,无法原谅的背叛。 灰白的他,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了“弱者”,“弱者”依附于“强者”,是从心里的屈服,自我削弱,想要依靠有权,有势,有钱,有才,甚至拥有强力的拳头的人。“弱者”之所以为“弱者”, 是因为他们甘心被俯视,甘愿寄人篱下,依附强者,自愿作为玩具狗,而不去抗争。弱者,并非命中注定,倘若出生时便是强者,便无法去变得强大,因为不需要去磨砺自己来获得力量,也就不可能理解在这变强的旅途中,渴望力量的人们的心声。无法理解人们的渴望,就无法去改变世界。而放弃挖掘自己那无限潜能的人,更不可能改变世界。 殷红的他,背叛了同伴,背叛了信仰,背叛了自己。不但以损害他人来挽救自己,还彻底忘却了自己的本源。剑,是为弱者而执,为了不让他们遭遇自己曾经经历的不幸。正义,是他的核心。血肉以之其正义而展开,赋之于形,驱之以动。原本应当驱散悲伤的阴霾,铲除嗜血的恶魔,平复曲直的不公,为人民带来希望,抵御邪恶的不正义,应该顶天立地,能够改变一个时代的人。却变成枯木下那难以名状的一团。 漆黑的画面,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感受不到,没有风,没有大地,没有空气,连自我的存在都无法感知。硬要诞出实感的话,那便是像在黑暗的宇宙之中,所以感官都被切断,死寂,孤独......“我在哪里,要飘到哪里去,这里就是死的世界么,没有边际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孤身一人......惩罚么......”“惩罚时间......是永远吧......”在这里唯一存在的就是思想,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在永恒的过去中,被蹂躏,被损毁,被肢解。破灭,崩坏,粉碎,然后消散...... 如果说世上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那可能就只有这种永存作为“叛徒”的惩罚,是理所当然的吧。 ...... 无法感知时间的流动,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归乡吧,孩子。”明明连空气都不存在,无法传播的声音,并没有进入耳朵,这是心中的声音,在头脑里回响着。渐渐的一个新画面出现了。银白大地,皎洁的月,熟悉的气味,记忆中凌厉的寒风不再刺骨,变得温柔,仿佛是以轻抚来迎接他的归来。 枯木下的那团肉一样的东西,慢慢收紧,变成了一个蛹,仿佛会诞生出希望。 眼,睁开了,不再是原先毫无光泽的灰瞳,是漂亮的琥珀眸子,在里面希望之火熊熊燃烧。
  14.   咔擦,讯问室的门关上了,刺眼的白炽灯光打到了怀特脸上,他皱起脸,眨着眼睛,努力适应着光线。   “怀特先生,早上好。”   怀特看不清坐在桌前的男人的脸。自己被粗暴的手段带到了这里,然而对方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他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   “早上好,不知名的先生。在切入正题,可否让我先穿上衣服?只身着一条内裤和人面对面聊天,自从大学宿舍以来还是第一回。”   没有回答。传来翻着书页的声音。怀特暗自诅咒自己睡觉只穿内裤的习惯。所幸,空调的温度没被设置得太低。   “你可以叫我史密斯。其他你需要知道的是,我所做的全部是为了我们国家的利益。”史密斯顿了顿,“而你,先生,我想就不需要自我介绍了。脑大师公司的老板,福布斯富豪榜上有名,而且排名还在上升。”   脑大师公司这几年迅速雄起,依靠的是它的核心产品——也是唯一一款产品——勤奋帽。它通过电磁波干涉佩戴者的脑子,使其长时间保持勤奋的状态。它是懒散者的救星,而其他人也可以利用它来让自己的工作和学习能力更上一层楼。随着产品的逐步普及,许多社会学家已经在预言,世界格局将发生重大的变化。怀特认为自己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了。   “史密斯先生,现在阻止我们向海外销售是没有意义的。即使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只要有一款产品被带往国外,它就可以被研究,被模仿。何况,已经有数以万计的产品销往各个国家了。”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光线,怀特发现史密斯在他话说到一半时就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哦,不不,我们的要求并非如此。我们想要的,是脑波采集技术。”   怀特的心随着他听到的最后几个词而一沉。勤奋帽对人脑的干涉,其原理是把一位本身特别勤奋的人的脑状态覆盖到佩戴者的脑上。而获取这位本身特别勤奋的人的脑状态的技术,就是脑波采集技术。这些信息都尚未对大众公开。   “恐怕我帮不了你。我不懂这项技术,脑大师公司也没有人懂。”   “我明白。因此我们才想找到能懂这些的人。怀特先生,我们本来没指望过你给我们上脑科学课,但是你可以帮我们找到你亲爱的朋友,克莱布。”   怀特闭上了嘴。这些人远比自己想的要贪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克莱布博士给的。克莱布十几年来致力于脑机接口的相关研究,如果没有他带来的一项项突破,便不可能有现在的脑大师公司。而早在公司成立前,克莱布便做好了计划准备急流勇退。他的许多研究成果都没有发表,只留下勤奋帽生产所需的技术资料,并且找了生活困窘的老相识怀特来当老板,条件是怀特必须得承担今后的一切麻烦。克莱布早就考虑到了会发生眼前这种情况。   “想想吧,怀特先生。想想你们可以为国家做的贡献!有了脑波采集技术,你可以卖的就不只有勤奋帽了,未来将可以有爱国帽、间谍帽、士兵帽!你的收入我们分文不取,甚至只要你愿意早点合作,我们就减免你的税收。想想你能赚的钱!”   史密斯已经凑到了怀特的眼前来喊叫,试图通过点燃他的狂热以使他出卖朋友,可是怀特不为所动。   “遗憾,即使我想告诉你也做不到。克莱布并不想让自己的研究成果被滥用,他在把一切布置好后就消失了,没有告别,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史密斯沉默了半晌,怀特能感觉到对方在用锐利的视线打量和分析着自己。   “是吗,那么我也很遗憾。我认为你有事隐瞒着我。现在,这间讯问室将会变成拷问室。我建议你趁我们准备工具的时候再考虑……”   咔擦,史密斯的话被开门声打断。另一人进入了房间,跟史密斯急促地耳语了几句,两人一起离开了。十分钟后,史密斯面无表情地回到了房间。   “怀特先生,你可以走了,外面我的同事会领你出去。”   ……   大门在背后关上,怀特露出了笑容。克莱布的研究成果可不仅仅局限于从外部影响脑状态。怀特的脑中植入着GPS芯片,他的右眼则被改造成了电子眼,两者都通过同样植入在脑中的网络芯片把数据发送到一台电脑中,而电脑在判断出他在深夜遭到绑架之时便开始将这些信息源源不断地发布到网上。虽然在讯问室中没有信号,但他的最后所在位置早已被公开。   这些人恐怕不会放弃,下次他们将会准备好手段让自己无法被找到吧。接下来怀特必须戴上勤奋帽,努力想出新的办法来保护自己。   不过现在,他迎向为他专程赶来抗议的人群(尽管仍然只穿着一条内裤),在欢呼声中享受着短暂的胜利。
  15. 我是魔法少女梅丽可可璐 这位是老王 老王60来岁的模样,1米70左右身高,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头顶地中海的发型上留着三撮稀疏的毛发,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给人一股文艺的气息。 第一次遇见老王是在我住的大院里,那时的他穿着大白褂子坐着矮凳蹲路边摆了副象棋残局。 “嘿,好家伙,那么简单的残局都敢摆出来”我三下五除二破了这老头的局。 这让老王吃惊不已“小子,我看你长的呆头呆脑的,没想到还挺能有耐哈” “少说废话,来根华子,再来一局”。。。。。。。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和老王熟络了起来,老王有一个儿子在米国常年定居、和我同岁,老王的老婆前年确诊了乳腺癌死了,平时最大的爱好是炒炒股,自从我和老王成了棋友,每周三都会在这同一个地方斗上几斗。 我因为担任着大院“保安”这个重要的职位所以时常在这溜达,变身魔法少女梅丽可可璐的日子也是固定的,为每周的星期五,不得有变,这是魔法少女们之间立下的不成文规定,无论是谁违反都将面临巨大的惩罚。 记得大概是2015年4月那一阵子,老王天天红光满面的,“小子,想不想去拉斯维加斯?老子马上就要发财了,不过就你这模样,去哪里都不成,哈哈哈哈哈啊哈哈”但我并没有生气,因为我有同时担任“保安”和魔法少女梅丽可可璐这两份工作要做。 之后一阵子再没见到老王,直到那年的6月初,那天院子里吵吵闹闹的,警车都开过来了,“咋地啦,吵吵嚷嚷吵吵嚷嚷”我问几个蹲在大门口同样是当“保安”的同伴。“你没看到吗,听说有个老头要跳楼了,就是平时一直和你吹逼的那个”“老王!!!”我大叫一声夺去了其中一个同伴手里的魔法少女衣服和魔法少女假发,今天是星期四,本该是由他来当魔法少女艾美拉嘟嘟噜的。 “好你个王八羔子,大家评评理,今天明明是我来当魔法少女,这货敢破坏我们的规矩!。。。。”那时的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听他们的叫骂,穿上魔法少女的衣服,戴上假发,就朝着老王的那幢楼奔去。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我是他儿子!!!”“瞧你这副打扮也不像啊,滚一边待着去!”“少废话!!!!!!!!!”狠狠甩开那几个试图阻拦我的保安径直冲开天台的大门。 “王教授,没事别想不开啊”“王导没必要弄成这样吧”门边围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让我烦躁不安。 “老王!!!”可能是魔法发挥了作用,四周的人包括老王都瞪向了我,人群向后退去并为我留出了一个舞台。 “魔法少女梅丽可可璐前来给不幸的人带来微笑,哔哔啦啦啦,呼唤我的人就是你吗,我要向你施展爱的魔。。。。”我跳起了招牌式的舞蹈,但内心的慌乱让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噗,傻×,别来这里发神经”老王笑着朝我撮了口唾沫,竖起中指,毫不犹豫的翻下楼去。 之后我被冲上来的人按在地上关了禁闭,那时的我对施法失败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我唯一在乎的人就此消失了。 待我被放出来已是深秋,魔法少女们在得知了我的事迹后决定破例免除处罚并保留了我魔法少女的身份,据少女们说当时老王炒股用了杠杆结果爆雷被强行平仓欠了一屁股的债,幸好楼底垫了气垫,从四楼跳下来只受了些轻伤,他从米国回来的儿子把他养老的房子卖了还债并逼他住进了他以前工作的这所精神病院后又回了米国。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至少老王还活着。 “叮叮当叮叮当”今天是星期五,是我当魔法少女的日子,第一件事当然是来到老王的病房“魔法少女梅丽可可璐前来拜访~~~” 老王失魂落魄的样子貌似并没对我的到来产生反应 “魔法少女梅丽可可璐前来给不幸的人带来微笑~~~哔哔啦啦啦~~~忘却过去的不幸 看我施展爱的魔法!!!!!!!!!!!!”很好,这次的舞蹈没有失败,舞毕我赶忙凑到老王身边观察魔法的效果 “啥玩意,是你啊,要发病滚一边发去”老王用手指狠狠的弹了三下我的脑袋 什么嘛。。。这不是生效了嘛,名为爱的魔法。 本故事纯属虚构 与任何国家 团体 法律 个人以及组织没有任何关系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16. 新人第一次写文,里面的名字都是随便起的可能会有点出戏,内含表达生硬词汇贫瘠等因素,要是有人能赏脸看的话请多多指出其中的不足,最近打算开始练习写东西,要是能明白自己的不足我会很开心的 全文5k字,篇幅挺短的,排版可能有些错误我没管 恋爱日记 2010年8月29日 星期一 晴 今天是初中报到的日子,开心的暑假一下子就过去了,真遗憾。而且今天居然班主任直接就宣布竞选班干部了,我很想当班长,但是因为分到的班里没有我小学的朋友,没有人给投票给我...分班真讨厌啊,要是能和小寄在一个班我肯定能当上班长的!不过上初中也是有好事的,鄙人,我,居然和班里最漂亮的女生阿飘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阿飘今天穿着淡蓝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珍珠似的大眼睛,樱桃般的小嘴,还有笑起来若隐若现的酒窝,和班里其他女生比起来,阿飘简直就是仙女!一见到阿飘我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更不可思议的是,班会刚一结束阿飘就径直走到我的座位旁边塞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阿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能和我交往吗?”天啊,多么害羞多么可爱的女孩子,我要把这张纸条夹在日记里珍藏起来!今天是我们交往的第一天,我一辈子都要记住今天。 2010年9月29日 星期五 阴 天气开始渐渐转凉了,夏天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今天是我上初中一个月的日子,更重要的是今天同时也是我和阿飘交往一个月的日子!班里的其他人全都嫉妒我和阿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还每天都这么亲密所以不来和我交朋友。哼,这些失败者看到别人过得好有漂亮的女朋友就酸的不行,我才不稀罕这些肤浅之人的友谊呢,我只要有阿飘就好了。国庆节快到了,要是能邀请阿飘出门玩就好了。 2010年10月1日 星期日 晴 国庆节终于到了!今天我和阿飘一起去了zzd游乐园玩,阿飘今天穿着菱格开衫,内搭白色T恤,黑色小直筒九分牛仔裤平日里看起来文静贤淑的阿飘今天看起来元气满满,啊,我的女朋友真是可爱。我们一起坐了旋转木马,在过山车一起排了好长时间的队,等的时间太久了阿飘还跑去给我买了棉花糖吃,晚上又一起看了zzd花车表演。放烟花的时候,阿飘踮起脚轻轻亲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迅速的把脸别了回去,阿飘羞涩的样子真是可爱,今天我和阿飘在一起玩的很开心。 我合上了日记本。 日记本上记录着我和上初中第一天就交到的漂亮可爱的女朋友的每一天的生活,啊,这样的校园生活还真是幸福,上初中之后比小学要开心多了,谈恋爱真的使人盲目呢,我不禁想到。 讲台上老师好像在讲着什么复杂又无趣的东西,我完全听不进去,反正像我这样有美女相伴的人生赢家大概以后也会一直优越下去,这种枯燥的课程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这节课就先上到这里,同学们,下课!” “老~师~再~见~” 伴随着下课铃声无聊的课程也终于结束了,不如下楼去买瓶饮料吧。 当我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阿飘的座位围满了人。 “呜哇,这是什么,密密麻麻的好恶心啊” “我还以为只是个不爱说话的阴角,没想到暗地里想的事情这么恶心啊。” “丑b四眼仔还敢yy我们阿飘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在她们中间的阿飘涨红了脸。平时柳叶般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手里面好像抓着我的宝贝日记本。 一股寒意直窜我的脊髓。 见到我进来了,同班的不良女生a立马气冲冲的超我冲了过来:“喂死四眼,你都在你这破日记本里面写的什么他妈东西啊,照镜子看看你那恶心的样子吧还意淫我们阿飘,她看到你这恶心的日记都被气哭了,赶紧过来给她道歉!” 见我愣在原地,她直接拽着我校服的领口向后一甩,我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阿飘的课桌前面。膝盖和手肘的疼痛感在提示着我现在糟糕的境遇并不是梦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对不起…”我趴在地上低下头不停的道歉。 “哈,这废物真逊。” “阿飘你也别因为这废物生气了,这恶心东西在这多辣眼睛” “你真恶心,可以请你不要和我产生任何关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吗?”阿飘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好,好。”我悻悻逃回我的座位。 离开前我瞧瞧瞥了一眼阿飘,她珍珠般的眼睛如今充满了凶狠轻蔑与愤怒。 什么嘛,这样的阿飘和可爱完全不沾边,我想道。 第二天上学,我的书桌上被黑色的记号笔写上了巨大的“死变态”三个字,我的日记本被水泡烂然后撕成很多片塞进了我的书桌里面。 好像这个丑恶的阿飘和她的朋友们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接下来的日子里上学对我而言不再幸福而美好,每一天我身边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午饭带的便当莫名其妙不翼而飞,下课的间隙书包就出现在了班级的垃圾桶里,走路的时候会莫名其妙被绊倒,手机里会收到不知道从哪里发过来的恶毒的恐吓邮件,值日的时候只留下我一个人打扫等等等等。 每一天我都祈祷阿飘能变回日记里那样温柔可爱的她,但是她和她的朋友们对我的欺凌一天天变本加厉。 我开始吃不下饭,干呕,睡不着觉。 因为班里的大家都是恶心的失败者。嫉妒我和阿飘的关系,所以我在这个班里没有能够倾诉的对象。 终于,我的身形变得十分憔悴,妈妈已经打算带我去看医生了。我想把学校里面的遭遇告诉父母和老师,希望有人能帮帮我,拯救我,但是又怕她们说出日记的事情。 这天夜里,我罕见的做了个美梦。梦里的阿飘身着黑色的轻飘飘的连衣裙,一边轻轻的摸我的头一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我的错。” 是啊,错的明明就是学校里那个凶狠恶毒丑陋的长的和阿飘一样的人,她做的错事结果却要让可爱的阿飘和我来承担痛苦不是太过分了吗?阿飘不能和我继续幸福的谈恋爱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打开了日记本。 2011年3月22日 星期一 多云 今天学校里的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呢,不过只要有阿飘在学校里的日子还是很有趣的。今天轮到我在的小组值日,阿飘和我两个人一起干活的效率比起自己干要高多了。我们俩去倒完垃圾之后回来发现我的书包不见了,阿飘很担心帮我一起找,多亏了她我才能在女厕所的洗手池里找到我的书包,我的女朋友这么能干这么聪明真的是太好了。今天又是幸福的一天。 就这样,我的校园生活恢复了色彩。渐渐的,我在学校里受到的欺凌变得重复而简单,她们的兴趣渐渐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而我在这期间和阿飘进行了第一次接吻一起看了第一场电影,吃了阿飘亲手做的手制便当,在情人节收到了阿飘亲手做的手工巧克力。阿飘和我的恋情越来越甜蜜而火热,火热到我没办法继续做这个悠长而美丽的梦了。 2013年 6月30日 星期日 小雨 今天是我初中的倒数第二天。明天就要举办毕业典礼了,实在是感慨万千呢,今天阿飘也陪着我一起上学,一起吃午饭,我送她回家然后和她吻别。 写到这里我已经下不去笔了。我孤僻又可悲的初中时代明天即将结束,而我也渐渐明白自己的愚蠢,甚至于可怜起自己来。三年里我孑然一身,孤僻寡言,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中考的成绩还算不错,能获得重点高中的资格,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了日记里的阿飘不过是我幻想中的产物,不过至少这个幻想中的少女可爱温柔并且善良,是她陪伴鼓励着我读过我这三年承受到的难以言说的痛苦,因此我想至少给予日记中的我和她一个完整的结局。 于是我提起笔。 2013年7月1日 星期一 晴 今天是我和阿飘就毕业了,我们一起经过了一个愉快的毕业典礼,但是阿飘好像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所以我们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了,真可惜,但是我希望阿飘能够幸福,我也能够幸福。 我合上日记本。 这样子带点稚气的结尾就好,明天之后我也就告别日记幻想,开启我全新的高中生活了。 7月1日的天气和我的日记里一样晴空万里,承受了一个上午的煎熬之后,我悲惨的初中时代终于宣告结束了。在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了阿飘,她在我前面白了我一眼之后就快步穿过马路。 我苦笑道,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可恨又美丽的姑娘了吧。 行人红绿灯此时是绿灯。 一辆轿车以极高的速度从侧面飞驰而来。 人行道上发出了很大的一声闷响。 一个长条型的,穿着校服的物体被甩飞了出去,虽然大小相似但是扭曲的角度不像是一个人类。 有人尖叫着从人行道逃开,也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抑或是叫救护车。 事情发生得很快,我没办法相信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只能感觉到强烈的呕吐感。 开什么玩笑啊。 阿飘就这么死了。 那之后过了10年。虽然我不断地告诉自己阿飘的死和我和日记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那句略带稚气的“所以我们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了”就像枷锁般牢牢地禁锢住我的身体,“我的日记也许给他人带来了厄运”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没敢再写任何日记。每当我和其他女性甚至是我的亲人对话或者肢体接触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阿飘最后的模样,然后产生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虽然母亲说她能够体谅我的难处,但是我清楚自那以后她经常偷偷在深夜里哭泣,期间更换的许多心理医生也没能改善我的状况。我们的家庭已经因此产生了隔阂,因此我努力考上了大学并尽快找到工作独立了出去。 而我与她的邂逅就从这里开始。 完全无法和女性接触的我最开始完全没在意过她,但是渐渐的我发现和我同届的她经常留到最后一个才下班,上班时她也一直吃苦耐劳,而且她常常带着一个小本子,不停的在记录东西,也许我从她忙碌的小小身影上找到了一丝亲切感,我开始观察她,和她接触,和她交流,神奇的是和母亲都完全无法对话的我在和她交流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她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是她娇小而倔强的姿态在我看来别有一番味道。她的父母在早些年已经去世,因此一个人孤单的打拼到了现在,她让我想起我初中那段孤独可怜的时光。她坚强,勤劳,温柔,善良,她的人格就像曾经活在我日记里的阿飘一样,是美好品质的集合体。在和她渐渐相处的过程中,我的女性恐惧症甚至被治愈了。相隔十年,我终于能和母亲像正常的母子一样交流拥抱了,为此我和我的母亲都留下了感动的泪水。我对她的感激之情深厚到无法用言语表达。这之后我向她表白,我们迅速的坠入爱河,然后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发展的难以置信的顺利而迅速,仿佛我和她的相遇是上天注定的一样,就这样我们的感情不断升温,然后我向她求婚,她答应,然后我们一起购置婚房,一起置办婚礼… 我想讲述的就是这么一个混球获得幸福的故事。说实话遇见她以后我时不时会想:我这样的人能获得幸福真的好吗?并因此陷入不安中,不过每当这时候她依旧陪伴在我身旁,让我无比安心。而现在,我在忙于帮她把放在她老家的行李搬到我们的爱巢去。我的幸福已经满溢出来了,并且从今天以后,我的人生将一扫从前的阴霾,走向新的,幸福的开始。 “亲爱的,行李也大概整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直接扔掉就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下楼买点吃的犒劳一下你。” “好,那我就尽情期待一下啦。” 然后她就下楼去了。而东西都收拾完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干,就去了她曾经住的房间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可爱的童年照片。 房间保持着青春少女的房间该有的样子,淡粉色的壁纸渲染出一股柔和的氛围,虽然床板已经空了,但是床边上满满几个纸盒中存放的各种毛绒玩具似乎在诉说着这个房间曾经容纳了多么绚丽的少女梦想。 而在房间的一角坐落着一个巨大的衣柜,和其他物什不同,这个柜子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使用了很多年的样子,在这个空间里它显得太新了,就像是刚更换没多久的样子一样,而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并没有负责帮忙收拾她的房间,因此我不禁对这个格格不入的大柜子产生了好奇。 于是我打开了柜子,柜子里居然没有衣服,只有几个标着年份的收纳箱,从2010年一直到今年,我打开了标着今年的箱子,里面放着几个她经常带着的那种小本子,看起来好像是日记本,不过居然能坚持记了这么多,她的毅力还真是顽强啊。 我打开了日记本。 2026年 7月10日 星期五 晴 今天我们结婚了。我相信这不会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因为我相信阿摆接下来每一天都能让我更幸福。 回想起我们结婚的那天我不禁露出了微笑。不过看来我的妻子不太会使用标点符号,然后我又翻了几本。 2024年9月1日 星期一 雨 今天阿摆向我表白,我们在一起了。 2024年8月10日 星期四 多云转晴 今天阿摆的恐惧症完全治愈,他喜极而泣。 2024年 4月5日 星球四 雨 今天阿摆的恐惧症会有所好转。我们去看了电影。 她写日记的方式还真是古怪,看起来十分平淡而且记录的事情都十分简略,不过近几年的日记写得内容居然全部都和我有关,我能感受到被她深深的爱着。不过在看了这样的简略日记之后不禁让人想看看她小时候写的日记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于是我打开了最开始的,2010年的箱子。 2010年8月29日 星期一 晴 今天是初中报到的日子,今天我喜欢上了一个孤僻的喜欢用日记妄想的男生。 嗯? 2010年10月1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我喜欢的男生幻想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去了zzd乐园玩。 一股凉意窜上我的脊背。 我产生了一个不可能而不详的想法。我急忙掀起2013年的箱子,那一天的日期我绝对不会记错。 2013年7月1日 星期一 晴 今天是毕业典礼,阿飘过马路的时候被闯红灯的全速卡车撞死,阿摆和除我以外的女性接触就会想起阿飘的死状。 我双腿一软,瘫倒下来,此时我后背好像撞到了什么。 抬头和我对视的是一张苍白而面无表情的脸,她手里好像在飞快的写着些什么。 完。 防止大家看不懂对剧情的一些梳理:
  17. 以前写的练手文,一共四章233 第一章.心宝 雨丝绵密,自屋檐挂下形成银亮的线条,一层水雾沿着窗子的裂痕迅速滑下,空气潮闷。 屋内只有一个孩子倚在墙角翻阅泛黄的书籍,女人进来将蓑笠脱下挂在一角,那儿很快集了一滩水渍。男人从屋内出来,表情僵硬,额上湿湿地贴着发,稀少,勉强算得上英俊。孩子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将脸凑到嘘满水汽的窗上,看外边潮湿的世界。 女人是孩子的母亲,人们称她留美。 “找到一个新差事!船长家的厨房缺少人手。”女人欣喜不自胜,仿佛看到餐桌上多了些能以入咽的食物。 男人不置可否,表情怀着不屑,但他不敢将这一切表露出来。他并没有工作,也没有带来食物,因而极具自知地一言不发,只是望了望山腰上鳞次栉比的房屋,悲悲叹了口气。 留美是个娴静温柔的女子,双眼明亮美丽,唯一会做而做得好的只有烹饪与唱歌,对丈夫的崇敬只有对已故父亲的敬爱可以相比,喜欢一切孩子与家务。由于嫁人不淑,需要给别人帮厨以惟持家中生计。留美天生钝感,不太注意生活的辛酸与男人隐隐约约的怨恨,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行为在丈夫眼中是丢脸,而对别人的施舍抱以感激更是大逆不道。男人倒并非是个坏人,而是一个庸人,但这对于贫困的家庭或许更糟,他没有一点儿气魄,没有毅力,手无缚鸡之力,却总以慈父,贤夫,好人自居。他年轻时曾经有些才名,写作过几首诗作,偶一发表便不可收拾,从此化作文学青年。其实所谓文学青年,也不过是晨昏颠倒,饥饱无度,只会清淡弗洛伊德俄底浦斯,兼职些诱骗文学女青年之类的把戏。不幸留美雀屏中选,做了这个空空荡荡家的女主人,新婚的蜜期未过,便开始为这个新家的柴米犯难。 若果换作普通人,这时该是怨天悲地的。所幸留美生来便将苦难当作玩伴地过活,生活的重担自有她起便无时不刻压在她的身上,象所有见识少的女人一样,留美敬畏一切强势的东西,朴素地认为男人与儿子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女人不同于男人,她们不需要太多的真理,如果可以活得幸福和安心,大多愿意活在虚幻中,即使活得并不幸福,但只要桌上有食物,男人和孩子过得下去,她也就认为是幸福的。总之,她就是这样一个爱把自已托付掉,习惯让别人决定她命运的人,对自已不大负责。 男人虽然无能,也没有为家庭做出牺牲的勇气,却极讲究别人待他的态度,小心翼翼,害怕越轨,与人交谈时不会隐晦地点出自已曾经出过诗作,但万一别人故作不屑,却也不敢发作,只懦懦不安。如果偶有人一通猛赞——村里人绝没有看诗的习惯。便头脑发热,将对方比作知音掏心掏肺。他这样糊里糊涂地,虽谨小慎微却偶有颠狂,这些毛病在不少村人的眼中是某种天才的表现,因为一个普通人决不会有这种现象的。然而婚后不久,包括他的妻子邻里便开始认识到他佯狂的本质竟然是杯中之物。李白斗酒诗百篇,男人不觉也如此认为的,然而最不幸的是他毕竟不是李白,酗酒的恶果非但未曾将他需要的诗兴赐下,反而掏空了他最后一些积蓄与健康。 小心宝的到来对于不幸的家庭是个甜蜜的负担,男子想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名字,最终还是让留美决定了,她毕竟为分娩做了最大的努力,且她是如此地爱这个红扑扑的小东西。 “我的心肝宝贝!”她说。 在小心宝混沌初开的脑袋中一切都是模糊的。他往往出奇地安静,对一切都好奇。然而他好奇的表现并不是探索,而是将引起他兴趣的玩物纳入小小的脑袋中添油加醋。定风针上的公鸡与烟突上的雀,蹲在满绕春藤的的墙角看蝼蚁们扛着比自已身体大许多的东西跑来跑去。猫从壁炉中黑乎乎地跳出来,野外光芒充塞着穹隆,他幻想象只鸟儿一样从柿子树上奋发,振翅翱翔,随着风飘到东,又飘到西。然后一群鱼儿象云一样划过天际,直直地投向太阳落下的方向,他欢快地鸣叫一声,冲进了它们的序列。 当想着这些时,他正把地砖当作船儿来划——这时他已经有两岁大了,流着口水,时不时绕着桌角儿玩。这些幼稚的动作给他带来了一些责骂,父亲教过他认字,可他拿着书看着看着就默坐睡着了。人家只好放他到晒谷场的边缘,让他任待着。 谁也不理他,他也不需要谁。 对孩童来说,只要是颤抖,韵动的东西,全都是音乐,而只要色彩艳丽,远近相宜的景色,永远值得他涂鸦,小心宝毫不厌倦地沉浸在自编自演的华丽奢侈之音乐会上,打谷场是壁瓦飞甍的宫殿,太阳是瑰丽宫顶的牛烛大灯,灰背绿鸭,鹅群是很好的舞者,树木的呜咽,蜂鸣,鸟语,晚钟回祷的响动都是小号,长笛在伴奏。绵延不尽的草地比驼绒更加软和,所有人欢快地踩在上面拉圆圈,交换,吻手。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和他的舞会。当母亲回来时,仅是从窄小的灶门向外望见他在薄暮时分的草地里怡然地摇晃着脑袋,咿唔些无意义的音节。这种状态往往持续到周围的一切都暗下来为止,直至母亲唤他去吃晚餐时,他才庄严地起身,朝着鹅群半鞠,说一些他自认为得体的结幕词,蹦蹦跳跳回到他们那所狭陋的房子里了。 这种情况在孩童的记忆中是短暂且缺乏参照的,他一直未曾意识到家中的状况,母亲总是一力地担起家庭的重担,而她的淑德总能令邻里忘记醉鬼的无行。这种状况本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是灾厄仿佛一直异常眷恋这可怜的一家。这也是小心宝生命中第一次受难。 小心宝是在很久以后才发现父亲酗酒的,起初一直是克制地,并不粗鲁。即是过份地快乐,扯着留美与他不停地跳舞,跌坐在椅子上,大声地歌唱,而谁要是阻他,便会拉起那人强迫他一起唱,说些不三不四的玩笑,令人脸红的粗话。放肆大笑。最后歪倒在坐椅上咕哝些蠢念头。这种狂欢在不明含义的孩童眼中简直是节日的降临,看着人家快活他也不禁被感染了,他跟着父亲一起唱啊跳啊,但母亲很生气地喝阻了他并威胁要打他。这让他觉得很扫兴。 然而很快他就不觉得这有什么有趣的了。 一天晚上六点前后,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母亲给一家新迁的家庭洗器具去了。门一开,红脸膛的父亲象袋鼠一样跳进来,连续蹦了几下,好象失去了平衡,倒在了椅子里,小心宝笑了,他以为父亲在开玩笑。可是他看到他呆滞的表情,双眼象死鱼一样翻白,便害怕了,使劲儿摇他,可他一动不动。身子软绵绵的,好象生命从里面抽离了一样。突然暴地瞪着他,嘴象金鱼一样一张一合,双手使劲抓搔着胸口。孩子害怕了,往门外跑去,哭喊着母亲的名字。背后传来咯咯的痰堵声和捶打地板的怪声,小心宝吓得血都凉了。 小心宝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河岸边,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神情惊怖,全身抖抖索索。只是僵硬地指着屋子,牙齿咯咯地作响。母亲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扔下刷子望家中冲去。随即屋内传来惊天动地的哭泣。惊动了四周的邻人。 心宝隐隐猜到了最坏的情况,沿原路跑去,母亲伏在父亲的身上哭昏厥了过去,一户邻居立刻将他的眼挡住,把他带到隔壁。但在夕阳的辉下,他仍看到父亲脖子上有些紫红色的斑块,以及仿佛遇见极恐怖事件的神情。 第二章,婉蓉 死去的人是既定的事实,邻里的好心接济不会一直存续。世界终究不会因为缺少了人而不转,而人家听说了她的惨事,心中可怜这个女子,那份厨娘的职位一直替她留着。时间能够抚平一切,大家全都刻意地要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将之扫到心灵封满尘土的角落,将它当成了很久以前发生的。留美从不错过挣钱的机会,人家结婚或是迁屋仍旧常常请他去置席。特别是给村中的大户人家请去做专职的厨子,这令母子俩的生活有了不少依靠。小心宝对于人生的艰苦还一无所知,他除了母亲的约束外不知道大自然与社会对人的严酷。于是幸运地自发成长。但随着年岁的渐长,他开始了解到治人与受治于人的区别,真正地体会到生命的不平等。令他真正接受到这种教育的是某次他去找寻母亲——他已经足够大得出门逛悠了。 这是他第二次苦难的来临。 那天,母亲替他穿了最干净的衣服——那是邻里赠送的旧长衬,留美巧手改过,但对于渐长的小心宝仍然显得太紧窄些。他认得母亲工作的地方,是山脚下一幢红色屋顶的大房子。周围密密地栽种着大丛的向日葵,在下午的阳光里荡着烂醉的晕。一到厨房,他就被仆人们包围着,开着他的玩笑,说他是女气的男孩,夸说长大了必定是个教人脸红的漂亮小伙子。在靠近炉灶的地方,母亲在对着他笑,温柔而略有些羞涩,向人们介绍她的儿子。让他给所有人问好。小心宝慌慌张张地扭着脸,把身子躲在母亲的裙后,在手指缝中观看别人的反应。直到别人不再注意他。 他看着母亲娴熟地切莴苣,指挥若定,告诉别人烹调的诀窍,品尝汤头并点出不足。别的厨子敬畏地听着,他觉得骄傲极了,爱极了母亲那种受人佩服的角色。他试图扯动母亲的裙子,表达自已幼稚的敬意,母亲可没空管他,把他赶到园子里去了。 园子里平坦整齐,小心宝总有一套自娱自乐的把戏,能够打发掉多得足以挥霍的美好时光。他剥开一株三叶草的茎,将它探入附近的一处洞内钓地老虎,当这些毛虫咬住草时,他猛地拽出它们,然后用铁线蕨的叶子将它们肢解。他对这份行当算是熟捻,如果捕捉昆虫算是手艺的话,小心宝也许能够凭此管饱自已的肚子。 忽地,他手中的叶子被夺去了,一只青葱般小手从他后面扯住他衣服说:“喂,这是我的!” 小心宝感到莫名其妙,扭过头看,是个拖着辫子的小姑娘,穿着短裙凉鞋,正把他从头到脚地瞧着,这使他感到害臊。小姑娘重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心宝听到自已抓到的地老虎是别人的,感到非常气愤,拼命地摇头否认。小姑娘看到他改过的旧蓝上衣,紧窄不合身的灯芯绒裤子,上边隐隐打了几个补丁。小姑娘咂着嘴巴:“是个穷小子啊!” 这句话剌到小心宝幼小的自尊,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自已是厨娘的儿子——他满以为母亲的所做的是受人敬畏的职业。也以为这样一说,别人那种瞧不起他的神情就给驳倒了,可是女孩儿反而给引起了兴趣,问他以后是干什么?门房还是马夫?那种傲慢的口气,仿佛有颗子弹射入他的心里。 看着他默不作声,小女孩儿突然起了儿童式的残忍和大胆,想要找个方法教训这个侵入她领地的孩子。女孩儿看小心宝穿着紧窄的衣服,便灵机一动,邀他一起玩跳山羊的游戏,叠了两个板凳起来,叫他跳过去。可怜的小心宝没有勇气说出不能跳的理由,便迸足气力望前一冲,马上倒在地下。听见女孩儿哈哈大笑,要求他再来过。他咬了牙,拼一次命,居然跳过了。可是小女孩并不愿就此放过一个好玩的玩具,在儿童的字典里善良和愚蠢是同义的。她又叠了一层上去,象座小山一样。小心宝看着犯怯,说不跳了。小姑娘便叫他胆小鬼,说他害怕了。小心宝听着受不住,明知非跌不可,也又跳了,跌了。于是所有的东西跟他一起倒下,手擦破了,衣服在膝与肘的部分裂了开来。女孩儿笑得前仰后合,高兴地在他周围跳舞。 小心宝心里难过死了,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在害他,他大难临头了,羞愧,悲伤全都转化成一股疯狂的怒气,他爬起来,向小女孩儿冲过去,给了她一嘴巴。把她打倒在群花中间。 于是一阵叫嚷,小女孩儿尖声喊叫着逃进屋子里去了。然后只听砰砰的开门声,怒气勃勃地。一个老人出现了,拖着慢慢的步子,向他奔去,小女孩儿也跟在老人身后对着他指指点点地,。小心宝吓坏了,这是闯了大祸,犯了大罪,虽然他一点不后悔,但在那一刻他仍然本能地选择逃走。小女孩在他身后大声地嚷嚷着不要跑,有种我们晚上再见分晓,那劲儿,仿佛胜利旗帜插在她的脑门上,但是小心宝哪里会听她的。 `逃回家里,他奔上黑魃魃的楼梯,躲回自已的床里,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听河外的水响。他觉得自已恨极了,受了委屈。不大明白为什么哭得这么历害。一阵一阵地,抽噎着。母亲急急忙忙地回来,一进门就大骂,又加上几个嘴巴,神魂不定。还要他去给人家陪礼。他宁死都不去,于是又挨了几个嘴巴。他从来未曾想到母亲会这样凶的。一天的苦难一齐压在他心头,所有的委屈,小女孩儿的霸道,母亲的霸道。他引以为骄傲的母亲居然会向那些卑鄙的恶人低头,于是认为她比他们更加卑劣。这种信仰破裂的崩溃几乎要将他压倒了。既无法自卫,也无法躲闪。至于她为生活和养育他而受的苦,不得不站在人家一边跟他为难的隐痛,他是万万想不到的。 为了惩罚他,晚饭是没有了。他一个人迷迷糊糊地在房间里累极了,可是神经又极紧张,越想越恨,又跟自已过不去,刚才的印象一遍遍在脑海中浮动,老人,母亲,特别是那个小姑娘,睁着明亮的眼睛,耸着小鼻子,一脸的瞧不起人。光着腿,说些幼稚而装腔作势的话。他打了个寒噤,好象又听到了他的话有种我们晚上还在这儿见分晓。他记得自已在她面前多么傻,不由得恨死了她。他不能原谅她的欺侮,恨不能再教她哭一场,他不想再见到她。可他一想到她那张得意的脸,发现自已落慌而逃的笑声,一股怒气忽地冲上。从窗子爬了出去。 夜晚的村庄格外地昏黄,弦月悬空,一切都是静静地低吟着,这些往日里他听熟的声音在此时异常地忐忑,枭的啼鸣,风刷过树叶的律动都在告诉他今晚还是回去睡一觉,明早醒来忘了这一切。 他犹豫着,可一想到那张得意的笑脸,畏怯又化作了胆量。他来到那座种满向日葵的坪儿,满心希望那小女孩儿忘了这事儿,或是害怕了,逃回家,这样他就可以给自已一个台阶,不必死钻牛角尖。 很不幸地,他打老远就看到那儿亮着一盏庆灯,小女孩儿正默坐在那儿,看到他,站起来,他缓缓地走近,象两只斗兽一般凝视对方,此时小心宝脑海一片空白,事先想好的事一个也派不上用场。小女孩儿待他走得近了,伸出手掌来,他看到莹白的掌心里,放着几颗晶剔的糖……。 第三章,夜 小女孩儿并没有如心宝所想的受到庇护,那个老人——小女孩儿的爷爷,在楼上看到了一切。他本来想说明一些,但小心用宝害怕地逃了。于是小女孩儿受到和心宝相似的待遇,并责令她去试图与小心宝和解。而在小女孩儿的心中满不情愿地,打算敷衍地在园子里等他——如果他落荒而逃的话,想必是没有胆量再回来的。 可是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小心宝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给惊呆了,突然羞愧与歉意溢满他的心,怎么着,人家以德抱怨,他却想着如何去欺负一个弱女子——他此时完全忘记了受过的委屈,只为自已的卑劣与人家的高尚难过着。小女孩儿看出了小心宝无声的神情,她是极骄傲的,但如果人家服软了,她却也是不介意对失败者宽容一些。 小女孩儿很健谈,诘诘呱呱地好象连珠炮一般。小心宝只明白了小女孩儿叫做婉蓉,爷爷很了不起,打过战,是个英雄,父亲是个船长,在很大很大的地方,手下有很多很多的人。这下他更寡言了,他认得一些字,脑袋里装着很多美景。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小女孩儿又问他会些什么,这是个令人难堪的问题。小婉蓉问一个,他只是摇摇头。她便又换一个,他再摇摇头。仿佛这样做能益加彰显自已而令别人难堪一般,小婉蓉契而不舍地问,小心宝每摇一次头,便把头点得更低了。 “好吧,那末,你会唱歌吗?”女孩儿最后歪着脸问,她是顶喜欢听歌的,她的父亲有一些神奇的机器,能发出好听的声音。她喜欢靠在落地窗前听背后古董唱机缓慢播送,等待机器唱到她喜欢的那首曲子,当她喜欢的曲子来临时,她会露出白贝一样的齿,对着白河与远宵的红云微笑。女孩儿的问题令他发窘,他是会唱歌的,他不敢说自已常常对着大片的南瓜举办音乐会,那是些被母亲斥为怪念头的臆想,他只会几首歌儿,是母亲教给他的,但是并没有记全,母亲是用一种带奇特侬音的方言唱的,他忘了一些。然而女孩子宽大地原谅了他,并试图鼓励。 “没关系,你且试试吧。”女孩儿还太小,并不真正了解好心与宽容的可贵,仅是有样地学着父亲对待门房的态度,并把怜悯对方当作高贵的象征。 心宝可不知道自已被等同于门房老妈子一类的角色,他轻轻地哼唱,这是他早就会的,母亲教的其中一首古老的曲子,而他不曾把句子学全——他届时也还太小——于是在后半段加上他自语的呢喃,为了配合音节与结韵而发出的拟声。他并不真正理解歌儿的意思,只是在哼唱中想起山雾消起时的山月。 “在幻想中我相信不可动摇的力量,气力衰退,现在我能感知的,是那渐渐变化的事物,感情唤起久远的记忆,在精疲力尽的身体中,曾如同泪水浇熄的火焰般.停止运作的希望,如今重又在心中寻得,用双手汲一掬水吧.这样沙漠中就会有少许的草存活下来吧,我对着他沉静冷暗的眼睛哭喊,为了未来比现在更好,静止的世界在遥远的彼方,为了不必再更加畏惧虚无,挣扎着从深处脱出,然后,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望着未来而微笑,和全新的自已一起,对着太阳.活着,活着,所以歌唱,活着,活着,所以悲伤……” 婉蓉呆愣着,听得出了神,歌中隐约着蓝色的忧伤,和着歌声,她趴在窗台上使劲把身子向外扳,延展到似乎一碰就要掉下去的样子,那歌声旋转着,流向低低的积云与星辰,缓缓脉动,慢细溶解在空气里,混合进泥土与水的气息中,在黑暗中翩舞,唤醒伏在隐蔽角落里的万物,歌声说不清是悲凉或是快乐,只是平静地淌动,没有抑扬顿挫地,象迷一样地给夜色盖上神秘的纱。 于是女孩儿欢快地笑着:“你唱得多好啊!”心宝脸红了,不爱说话的他历来得不到邻里和母亲的称赞,向来心中存着小小的自卑,极在乎表示亲近的人对他有看法。 “来,跟我来。”女孩儿拉着他穿过院子,从满是牵牛花蕾的篱下钻过,露水早已打湿了层叠翠障的叶片,心宝打了个寒噤,可他不愿在比他强势的人面前露怯,只好随着她在雾气中摸索前行,她似乎是熟悉这条路的,走得飞快,心宝能听见她的凉鞋踩在滑苔上柔柔的磨擦,发辫在背后一甩一甩地,红色的头绳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她带他来到河边,巨大的睡莲叶子横浮在水面,黑乎乎地象一块块礁石,偶尔的蛙鸣。她引他走到半截朽柳边上,拔开一大丛牛蒡,一叶扁舟在暝色中露出。 万籁俱寂,她撑着长篙,给他讲关于动物们的奇怪故事,会飞的蛙,巨大的水蚤,长着剃刀般锋利牙齿的黑鱼,一到产卵的季节就会不顾野熊与鸥鹭的威胁,从大海游回白河,千鲫争流,场面一时尉为壮观。足以和冰山相比的座头鲸用平平的头撞击海底的山脉,潜水艇组成的城市,充满喷泉与硫磺时沉时浮的小岛。这一切都令心宝着迷。 当然,这些故事一些是书上看来的,一些是她自已瞎掰的。心宝似懂非懂地回应,迟钝的反应惹恼了她,在她想来,自已教授这个傻小子高深的知识,应当得到赞叹或者崇敬,而非含糊不明的吟哦。于是便想吓唬他,又讲了些从小听老妈子唠叨的鬼怪。然而心宝还太小,并不明白那些黑暗中突然窜出来的兽类或是头发长满蛇类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她为了增加恐怖气氛,把那些怪物形容为没有头的身子,躲藏在家具中,在人们睡下时便躺在你身边搂着你向你吹气。 当她正兴致勃勃地说到黑暗中出现一个巨大的人脸,浮现出略似笑的诡异表情时,小舟正划过一丛芦苇,激起了其中栖息的萤火虫,草被船荡开倒下的响动以及突然亮起的光没把背对着河岸的心宝吓到,倒把她吓个半死,脸色煞白,牙齿抖个咯咯不停地错动,她把船上仅有的几本书和撑篙交给心宝,并命令他当魔鬼来时借此当作武器,一个人蜷在他背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满心希望魔鬼来时只杀死这个穷小子而放过她,转念又想这样对心宝过于残忍,并对自已的卑劣感到讨厌,可她没法讨厌自已,于是便莫名其妙地对心宝胸中溢满愧疚之情,愿意为这种想法作些事情补偿他。她时常幻想以后做个新娘的样子——这是每一个女孩儿都会做的梦,于是便莫名其妙地把新郎的脸换成心宝的样子——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最具牺牲的补偿,并仿佛做了什么施舍一般替自已的情操与奉献洋洋自得,她便这样胡思乱想着,连最初害怕的缘故都忘了。 至于心宝,他倒很开心能够操持这么一只小船,女孩儿们的想法总是很奇怪的,他未必能够明白,纵使明白了,也未必感兴趣,纵使感兴趣了,女孩儿们也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他的参与,只要能让他操船就好,谁在乎呢,他想。 两人就这样沿溯着,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两岸传来鸡鸣,天边蒙蒙地发白,婉蓉久久没有等到鬼怪,禁不住困,趴在心宝的背上睡着了。 白河上一只小舟泛着漪,顺流脉脉,荡出了森林,两岸麦穗象宝石般地绿,在晨光熹微中渐次鲜亮起来,河水波光粼粼,涌起一片闪动的粉红,鸟儿一批批地开始醒来,空气愈发地清冷,。终于,在一处布满红树的软白滩涂边他们停下来,远处一方龙骨尽碎的船停在天水相接处,锋利的礁石在它碎裂不堪的身上划下深深的刻痕,阳光洒遍船身,远处涌动着薄雾,似梦如幻,云彩自由缓和地飘动,时而化作水流向这片远海,彩虹立连接着天堂与海上,延伸至远方。无数信天翁从桅上飞下,发出剌耳的鸣叫,弯下它们的羽翼,破船的桅杆上,似为诺亚取来橄榄枝的白鸽一样美丽。步伐沉重,有力。 婉蓉被这阳光与鸣叫惊醒,拉起他加紧步子往回跑去。 像出门一样小心,他偷偷爬过窗户,厨房里传来黄油的香味,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躲回狭小的房间里,然后在一连串的咕哝声中假作睡意朦胧地起床了。 从此他一直像这样偷偷地穿过田埂,爬过金黄色的葡萄藤架下,拔开大片的牛蒡与马齿苋,婉蓉就站在那半截朽柳上等他。女孩儿持着庆灯,两个孩儿就在这微不足道的烛火边夜话着各自幼稚可笑的玩意儿。 他们夜里这样玩闹着,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婉蓉可一点不与他亲近。偶尔必要提到对方时,总是竭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或者不屑的神情,仿佛他们仅仅是同在一个世界里呼吸着空气类似的关系。她害怕别人谈论她的虚荣,也害怕心宝迁怒她的背叛,但是这样危险的游戏却令她乐此不疲,白天表现得越冷漠,晚上就对心宝愈热情。偶尔擦过他时,她的眼神里也是闪动着挑衅的光芒,试探着他敢不敢质问她,对她发火,说一些绝情的话,从此不与她往来。她这样做时,心里可完全没有考虑如果这种事情真正发生时,她该如何手无无措。女孩儿天生喜欢做一些让自已后悔的事情,仿佛不这样做,便不足以表明她们感情的高贵似的。 所幸女孩儿的小聪明并没有对心宝造成伤害,他不善于言辞,相比夜话恐龙生灭或是遥遥星空里存在的未知生命,学校里的八卦新闻,哪个老师更加和蔼可亲,哪个老师是个可恶的告秘者。他更愿意默坐着,听着她不着边际地吹嘘或者编造道听途说来的某些笑话。偶尔睫毛闪动几下——那绝对是因为坐倦了。小女孩儿却仿佛受到了什么鼓励似地更加起劲了。 由于他的寡言与木讷,一向是被人当作愚笨的孩子。连她的母亲也不例外。他至十岁时也仅会讲几句简单的话。即便后来他拥有骄人的课业成绩,这种深植人们内心的认知也不曾改变。他仅仅是厨娘家爱发愣的傻小子,没有几个朋友。除了和他一样孤独的婉蓉——而她当着众人的面绝不会承认的——不仅仅是因为心宝曾狠狠地修理过她,令她丢丑,这已经成了一种惯性,一种呼吸,在潜意识中仿佛一旦打破这个潘多拉盒就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一样。女孩儿私下里相信那是没有意义的,但很奇妙的是,有时我们维护错误的力量也许比捍卫正确还大,她仍不具备与他站在一起承接众人目光的勇气。她是船长的女儿,他是船长的厨娘的儿子。 第四章,老人 他们这样偷偷摸摸的状态几乎瞒过了所有的眼睛,独独有一个人看在眼里。婉蓉的爷爷以老人家独特的晚睡早起的习惯发现了这一秘密。 嘴上不说,老人心里却是极高兴地。亲人的爱护培养了婉蓉强硬霸道的性格,这令她极少拥有朋友,即使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适应她倔臭的脾气而创造的,然而依然在眉宇和字里行间里夹带着独一无二的傲慢。能够忍受她欺凌而愿与她交谈的孩子,这世上,大概不多罢。 为了亲近自已的小乖孙女,已经行动不便的老人常常在每月的墟市牵着他的狗,带着他的孙女在集市上流连,每月这儿的集市是盛大的宴席,充满人间烟火的喜乐和熙攘。鹅卵石铺成的主干街道,孩子们带着狗,一路穿行木房子林立的幽暗巷道,奔向人山人海阳光明亮的大集市。只是现在多了一个人——老人以独特的慈爱将小小的心宝一起捎上,而留美则惶恐地表示感激,好象受了人家天大的恩情似地,特地叮嘱小心宝不许乱给人家添麻烦。 婉蓉当着大人的面对小心宝挤眉弄眼,但当老人的脸转向她时,便直刻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暗中偷笑。老人以讲故事的口吻教给他们各种植物的名字。各式各样的蔬菜与磅肉,水果,海鲜,流连摊贩,家家都把自已的腌制品,干果,瓷器,米酒摆上街,桥堡附近的河粉摊上香气四溢,小婉蓉与心宝看着烤得焦黄的蹄膀,大碗的拉面上排得整整齐齐的牛肉与半个咸蛋,洒上些香莱,口水不自觉流了下来。老人看到两个小鬼眼中放射着灼灼的精光,只好在一家包子铺停了下来,包子铺很小,蒸汽腾腾地摆着烧卖与汤包。老人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些包子,心宝一口吞下汤包,却被烫得眼泪直流。小婉蓉拿了些蟹黄烧卖与虾饺,眼中却盯着小心宝手中的牛肉饼,老人唠叨着他们,给他们讲那些他们从未听过的故事和知识,螃蟹只有母的才有蛋黄,跳蚤可以跳到自已身高的六十倍,蝼蚁从无论多高的地方掉下来也不会受伤——小心宝终于知道婉蓉那些离奇的故事都是从哪听来的了,这下婉蓉更得意了,仿佛爷爷的学识令她与有荣焉,挑着眉看小心宝儿。 小心宝被看得发窘,便不服气地表示自已的父亲也曾经会做诗。 这下可让婉蓉找到了讥笑他的借口,想作弄他一下,叫他做首诗来。 这个要求可犯住小心宝了,做诗这东西毕竟不是遗传,没理由老子会儿子也要精通。但是不愿意自打嘴巴,只有结结巴巴地咕哝刚刚从老人那听来的,跳蚤与蝼蚁,结果惹得小姑娘笑得更欢了。而心宝则闹了个大红脸。婉蓉常常恶质地开着小心宝的玩笑,肆无忌惮地挑衅。这倒并非她天性如此,或许有些骄傲的成分在其中,她过往是恨心宝的,恨他打了她,然而她也恨自已的错误。于是往往令人惊奇地,为了掩饰自已的错误,她莫名其妙地比爱更爱自已从前恨过的人了,而只是老人与小心宝都没有看出来,这是她在挑起别人的注意呢! 即使睡觉的时间极少,老人也不易显得倦,总是忙前忙后地给孩子们削铅笔,检查作业。即使战火令他的脸上蜿蜒有着丑陋的痕迹。但孩子们总是觉得他慈眉善目的,偶尔雨天的夜里,小心宝与小婉蓉聚在一起看故事,老人便在膝上铺层绿呢大衣,围坐炉火边打吨,这是他多年前便有的习惯,受潮令风湿时常折磨他的身体,那些仍旧嵌在身体内未曾取出的金属令他发酸胀麻,好象无数蚊蚁啃咬。到耐不住时便会滋地从牙缝里挤出一摊涎水,老人总是假作很大的鼾声掩饰这些小动作,他是不愿给人添麻烦的,更不愿让孩子们看到他二次反应发作时狼狈的样子,战争的后遗症并不止给自已带来困扰,重新回忆金属碎片破进他柔软的腹腔,在里面翻滚,破裂,卡在肩胛处的感觉谈不上美妙,但他毕竟是硬汉子。 与孩子们的玩耍给了他垂暮的身体新的活力与意义。看着孩子们享受着现时的快乐与困惑,初尝世界的青涩,一切都是新的,会有某种生命从自已老朽身躯内发芽成长的欣慰。老人与孩子不同,他的现时只是重叠着过去的影子,所以快乐是回忆,悲伤也是回忆。快乐的回忆是如此地稀少,以至于仅够聊以自慰。而当悲伤来时,则愈发地沉重。 然而不幸亦有妙用,如果世界没有大气压强的话,人体就会一下子象颗爆掉的气球一样‘砰’地炸开了。如果没有压舱之物,船只是无法抵御住风浪的。苦难令老人更加珍惜平静与欣悦的可贵。苦难的力量,原来是有巨大的威严改变我们的。 婉蓉时常会趁老人熟睡的时机偷偷逃出去玩儿,而母亲是没有能力阻止小心宝的,过于繁重的厨务令她精疲力竭,急于休息,在他们看来,这些小小的背叛剌激而惊险。小婉蓉常在暝色昏暗之际顺着河边的一棵巨大的合欢爬进心宝那小小的阁楼,动作敏捷,有种异样的美与野性。而往往此时的孩子正趴在小床上熟睡。她便悄悄地转过着他的背,双手插进他的发丝,然后闻手上他淡淡的乳味。迎着晕黄色的圆月,她跪坐在楼梯口,穿着白色裙子,光脚。长长黑色发辫和赤裸着的小腿在昏暝微光中隐隐发蓝。她在他耳边吹气,说些怪里怪气的恐吓,把他给惊醒了。于是一起逃进夜的掩护下游逛,顺着溪流向东边的大海进发。小婉蓉乐此不疲地讲着听来的鬼故事,可以蛊惑人心的玉子灵猫,会在起大雾时救船员们离开暗礁的海和尚,会用自已的床量人的身体的魔王,如果人的身体长于床就要砍掉,身体短于床就要拉长直至死去。 她伸出三根手指放在背后,让他猜她屈起哪根手指,如果他猜中了,她允许他吻她,猜错了,则要接受惩罚。他从未吻到过她。于是被强加了无数不情愿的惩罚。他永远也不明白,他只有三分之一的胜机,即使偶尔猜中了,由于她允许他欠帐,也只能抵消掉他数不清的债务。这种游戏持续了很久,直至她某一日突然心血来潮告诉了他这个秘密,满心希望他会勃然大怒,强硬地抱住她将受到的欺骗一次性吻回来,直到她窒息为止。然而他只是羞涩地笑笑,于是婉蓉仿佛受到什么欺骗似地勃然大怒,任性地要将以前所有的惩罚一次了结。 她绞尽脑汁,要罚小心宝给她讲上一百个笑话。他也绞尽脑汁地将一肚子外加一裤子的记忆翻个底朝天,直至她笑累了困倦得沉沉趴在他膝间睡去——那些笑话多半是她讲给小心宝听的,可她自已却笑不可遏。而小心宝说了这么久也倦了,低头咕咚咕咚喝几口清凉的河水,放平竹竿,头也一点一点地,两个孩儿,象两只小兽,吐着温柔的气息。天边,亮起第一颗星。 夏季的带来的不止是雨,偶尔晴朗时,风刮得激烈。孩子们坐在操场的阶上谈笑,场上是一簇簇的踢球者,阶上的小心宝是最边缘的一个。他是从来不多说的,只静静地看,静静地听。他是很容易脱离当时情境的家伙,时常在等待车辆时,海边,莫名地出神,抱着一只膝,垂下另一只,手指把玩着鞋带,看着红日慢慢西坠,眸子迷离宛如沙漏,光芒穿透脑海,在他胸中翻找一些画面碎片的金砂。 直至天色渐暗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 即使人们偶有发问,他也张惶有些失措。“阿,恩。”地支捂过去,人们简直怀疑他得了失语症。便不再去理会他,毕竟,并不能肯定他是害羞或是不屑。别人是不吝把他往恶意的方面想的。然而他并不知晓别人的猜忌,当然也更不知道从何辨解。只是看着越发晴朗可爱的天空,想着昨晚上看到的红雀穿过云层,慢慢地在天际荡漾,小雨后的月亮越发地明亮与亲切,好象洗过脸一般,就悬挂在头顶,触手可及,一切沐浴在洒然的月下。他回忆起那晚做过的梦,梦中的自已似乎一下碎成了千万块,千万的碎块仍在继续崩碎,更小,更细,直到变成粉尘,最奇怪的是,他自已居然可是始终以清醒的状态感受自已化身亿万尘埃的过程。 直至一切碎成虚无,眼前再没有母亲,婉蓉,爷爷,没有远景,没有近景,那是只有类似某种叹息,他仿佛触到了斑驳的痕,看到了飞转的沫光,那斑斓的色彩如同宇宙中最璀璨星辰都聚集到了面前,当流光凝固,他仿佛看到了被春雨第一滴滋润的土地,看到了发出的嫩芽,看到了茁壮成长,枝繁叶茂,衰枯败萎,腐朽成灰……难以计数的场景,象画片,象胶卷,象廉页,一幕幕,一张张,出现,碎裂,被风吹散,再重生。 他以为他梦到的就是人们说的前世。 但是,也许他梦到的不止是前世。
  18. 晴转阴转雨,在雨声之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雷鸣,此时保安和工作人员正忙着把淋雨的各种设备给收入室内,一个身披黑白色雨衣的人缓缓走进了这栋大楼,某只倒霉的保安上前阻拦。 “门票..呃..。” 只听砰~的一下,刚开口的保安倒地了,噔噔噔,揍人者由走变跑,其他保安一部分跑去看伤者,一部分跑去追人还有立刻用无线电通报情况的,“通知各部门有逃票伤人的危险分子进入了会场。” 一场普通的追逐战开始了,保安们追着神秘入侵者,距离越来越近,但随着一声气响,神秘人一个加速就把后面追逐的保安给甩没影了。 甩开保安追兵大队后,入侵者不着急似的开始慢走,弯弯绕绕的一段路后,被一个兜帽男和背后的保安小队给拦住了。 战斗一触即发,神秘人从披风似得雨衣下射出的拳对上迎面而来的拦截者,不料被保安的触手缠上,从兜帽男双臂变化的利爪攻向出拳的手臂,噼里啪啦,绿色的碎屑纷飞,迷之水雾喷射扩散开来。 被手臂伤口里迸发的水雾喷到后,兜帽男和保安们变得虚弱了起来,神秘人使出了快速王八拳,无力阻挡的拦路者被揍扁了,继续向预定目标的内部走去。 已经走到了关键的连接空桥,看着前面一夫当关的拦路者,从雨衣中伸出已经完好无损的手臂,刷—,腿脚一登,冲上前开打,在乒乒砰砰的声音下,两人开始拳脚相加,一时之间不分上下。 神秘人不着急,拦路者也不着急,但杂鱼保安加入战斗立马被一下打飞的变多后逐渐改变了他的想法。 只见他丢出一个震撼弹,光芒与刺耳的声音成功的干扰了拦路者,就因为这一刹那,拦路者打飞了出去,撞碎了玻璃,掉到了高楼之下生死不知。 神秘人从碎裂的玻璃处跳出去了,从外壁顺着杆状物往上爬去 一段时间后成功的钻入了窗户,再爬上通风管一阵蠕动之后进入了里天花板,听着下面人声沸腾,神秘人意识已经到了目标点附近,找到了吊灯所在地,挖了个洞,落在了吊灯上。 “流沙之钟无可逆El Ragna~”震耳欲聋的音乐加上歌词,神秘人从上至下扫视着下面的人群寻找着目标。 还没等他找到目标,一些乱七八糟的飞行道具就飞了过来,神秘人选择打乒乓球,就这么和追兵玩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环境嘈杂的原因人群并没有注意到这场战斗。 可打了一会乒乓后追兵众开始不耐烦了,使出了人体火箭头槌,理所当然的被拍下去了。 这下人群终于注意到这场战斗,开始自觉的散开原理战斗点掏出手机拍摄吃瓜看戏。 因为人群已经离开到较远距离的原因,不怕误伤的保安们开始使用爆炸物,轰隆。 虽然神秘人一如既往的接住了,但爆炸了,随着吊灯一起摔在地上,哐当 啪叽,雨衣和里面的铠甲也损坏,露出了真面目,套着竹子套装的小熊猫。 经过保安审讯了交代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对这参加活动的熊猫实行报复,为的是抢名之仇,对于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竹子甲是竹子精集团友情提供的,事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依旧是根据2022.2.22的大纲注水而成,如果说前两篇是流水账,那么这篇就是流水账之中的流水账,完全不会战斗描写
  19. 脑海中,许多琉璃色的碎片在不断地坠落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大概,这些碎片,就是人们所说的,记忆的残渣吧? 随意的望向其中一块,那琉璃般的光芒上映出的,是在难得的毕业典礼上的舞会上, 因为家人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恶劣,甚至连舞会上穿的礼服都不得不自己制作,好不容易, 才终于以能不被外人看出异样的姿态出席,结果, 却看见好久不见的王太子(卡尔)搂着自己身体还健康时见过几次的学妹, 大声斥责着自己从没做过的,对他怀中的少女的霸凌的罪责, 并当场被告知婚约取消时,一脸错愕的少女的身影。 啊啊,对,没错,那就是一切彻底终结的那一天的记忆。 真是奇怪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只有你,明明只有你,是我绝对相信着的, 就算有一天其他人都背叛,你也应该站在我身边的才对啊? 自十岁时的那件事后,定下了婚约的我们。 一起穿着平民衣服,溜出去查看王都普通民众生活情况的我们。 在安静且整洁的图书馆里,一起制定计划,约定好了一定要为了建设更好的国家而努力的我们。 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谎言吗? 又或者,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个方便利用的工具人吗? 被冲击性的事实击碎了理性的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啊,对了——另一块碎片绽放出了光芒。 “请,请等一下,卡尔......不,王太子,殿下。上,上一次书信来往时, 我们不是还很要好的探讨过关于贫民区的卫生管理——” “啊啊,那个啊,蒂娜,虽然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觉得十分的厌恶, 但那个计划本身是有利的,所以,会继续的哦? 包括之前的那些,都会继续,以【我】的名义。” 咦?那,那个报告书里,从收集数据到分析,还有其它的细节,不是【我们】一起完成的吗? “所以就在这里乖乖的退场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断情绝义的人,唔,” 卡——不,王太子殿下仿佛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啊,对了,为了避免你还有不彻实际的幻想,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解除婚约的事情不用担心,父皇已经同意了。 而且他也很高兴哦,我终于鼓起勇气摆脱你这个只要想起来就十分烦心的婚约者了。” 唉?等,等等,难道这不是王太子殿下的突发奇想或者一意独行,而是准备已久吗? 不好,脑袋在抽搐,从小就身体不好的我,一激动就可能旧病复发。 明明这样的自己按理说是不可能被选为王太子的婚约者的,但在陛下和王太子的执意下,才成为了婚约者。 结果,那个和我一起度过了许多岁月的人露出来本性,而那个总是一见面就对我微笑, 感叹着米尔寇家族数百年来总算有女孩子诞生,时不时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的, 一直十分的关心我,爱护我,总是嚷着让我当他的养女吧的那位陛下, 其实也和你一样,不,【其实和我的父母还有哥哥们一样吗】? 的确,大概,之所以被退婚,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吧。 体弱多病而又不服输,从小就定下目标并且持之以恒,不听劝的一直努力的我, 虽然被许多平民称为才女,称为斯维尔的明珠,但实际上,在你们眼里,很惹人讨厌吧? 但就算被你们厌恶,可我也有最后的矜持,最起码,请让我体面的退场。 啊啊,已经被家人们所厌恶,又被王太子退婚的我,结局会怎么样呢? 希望,至少能进个修道院...... “我明白了,一直以来,都麻烦您了,像我这样总是试图拉着王太子殿下探讨民生的无趣的女人, 终究是不应该触碰下一任太阳的呢,那么,请至少让我——” “啧,你的话真是太多了啊蒂娜,没看到卡尔哥哥已经一脸不耐烦了吗? 接下来可是要宣布哥哥和世界上第一可爱的斯黛拉的婚约的,可没时间陪你闲谈的哦?” 意料之外的冲击让人惊愕,直到回过神来,在地面上痛苦的滚来滚去的时候, 自己,才终于意识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啊,路易,还有你吗? 我的堂弟,那个一直很温和很睿智,从小就跟在身后,喊着姐姐姐姐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呢。 你,已经是一个可以一脸嫌麻烦的表情,笑着踢飞自己堂姐的,优秀的大人了呢。 这果断的行动力,简直和父亲还有哥哥一模一样啊。 “喂,刚刚发生了什么?” “等等,那位温柔的路易大人,居然?” “话说,就算是被破弃婚约了,好歹也是大公家的嫡女,也不该......” 真是,麻烦了啊,一群笨蛋们,照这样下去,王家的名誉可是会扫地的。 “知道,了。” 糟糕,糟糕,糟糕,刚刚那一脚,好像...... “我这就,咳咳,退下。” 捂着小腹,忍受痛苦,踉踉跄跄的在其他人惊愕,怜悯,嗤笑, 震惊等等的眼神中离开舞厅的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来着? 啊,忘记了。 继续坠落的碎片逐渐稀少,过去的记忆也变得断断续续。 下一块碎裂的碎片中,又一次映照出我的样子。 回家后,啊,好像被父亲打了呢,同样的,又被母亲骂了呢,而哥哥,哈,哈哈,好歹, 也曾经是个所谓的妹控吗,至少他只是像是看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尘埃的眼神一样看过来,并没有动手呢。 “已经连最后的联系也没必要了呢,去贫民窟吧,明天我就会和陛下说一下,相对应的文件也会办理的, 像你这种只会给家族纹章带来污点的人没有资格呆在这里,来人,现在就送她走。” “不,不是,老爷,还有夫人,虽然最近就觉得你们很奇怪了,但这次,是不是真的过头了? 还有安德烈少爷,您不是一向最爱护大小姐的吗,您也说句话啊,大小姐她,大小姐她, 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而之前我就想说了,她是不可能——” “米罗,你,和我是多年的战友,此后,也作为管家兢兢业业的工作了十五年了,对吧? 嗯,果然,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吗,铁血的霜狼也有温情的一面呢——卫兵,米罗他病了,送他回房间。” “等一下,等等,等等,老爷,不,【安德罗西亚·斯维尔】,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那可是贫民窟啊!在深夜,送一个手无寸铁还从小就身体不好的女孩子去那里的话——” 咔嚓。 咔嚓。 咔嚓。 碎片在碎裂,风化,当我再次看向新的碎片时,已经是下一段回忆了。 【一直以来都多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了。】 与王太子的婚约是你唯一的价值,赶快在毕业典礼上正式确立婚约吧。 那个,父亲,大人? 曾经很和蔼很温柔的父亲大人,在毕业典礼之前的三周,仿佛是终于摘下了面具一样说着。 然后,父亲也好,母亲也好,哥哥也好,明明半年前还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参加三百年校庆, 结果,在短短半年之间,逐渐变得,不,是显露本性了吗? 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结果身边的大家都像是摘下了面具一样,让我看到了真正的他们呢。 家暴,辱骂,拳打脚踢,就连最基本的出席毕业典礼的礼服也拒绝给我...... 咔嚓。 咔嚓。 咔嚓。 碎片在流血,惨叫,断断续续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啊啊,真是的,虽然终于获得了最佳的位置了,但成为太子妃后周围的暗哨是不是太多了啊, 学园里还好,在外面时好不容易才通过盟友们钻空子获得难得的安逸,所以我就来看你了哟~蒂娜学姐~ 啊呀,这不是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吗?贫民窟的男性真是可怕呀~” 这个人,是谁来着? 在贫民窟艰难求生后,像地狱一样的每一天早已经将理智摧毁殆尽,当初不是没想过逃跑, 但这种大型贫民窟和其他区的交界处是有卫兵把守的,容易进,难出。 “嘛,本来还想再叫几个流浪汉什么的,算了,没兴趣了,【那我就,只拿走一只眼睛吧】。” 诶?这个人,在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 眼睛,眼睛,左边的眼睛被!!! “嗯?这就是卡尔一直喜欢的美丽的湛蓝色啊,也就这回事吧,嘛,差不多该回去了,那就临走前——” “那个,大小姐?” “哈?是王太子妃!” “是!王太子妃大人,据我所知,大公嫡女,不对,是这个贱民自幼体弱多病, 加上这个情况,在没了一只眼睛的现在,她估计,熬不过今晚,并且死前大概会十分痛苦吧。” “哦哦!也是呀,如果继续殴打什么的,说不定就会直接死了,那样一来就是便宜她了呢, 嗯嗯,那就把学姐扔到那边的巷子里吧,垃圾的话,就要好好的收拾呢~” 咔嚓。 咔嚓。 咔嚓。 碎片,已经,【没有了啊】。 耳旁有声音传来。 那是滴答,滴答的声音。 啊,好像是雨呢,原来下雨了啊。 好冷啊。 好热啊。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我,将会在此处,如同垃圾般地死去吧? 但是。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我究竟...... 好痛,好疼,好想死。 好痛,好疼,我不想死。 啊,原来如此,这就是写着东方国家的故事的书里提到过的那个,走马灯吧? 醒来后,看到的,是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天花板,这是,梦吗? “啊!大小姐,您终于醒了!请等一下,我这就通知老爷夫人和大少爷!” 啊啊,这个声音,好熟悉,好温暖,对,那是自小就陪伴我长大的女仆, 那是因为替我说话结果被母亲大人辞退的女仆的声音,那是,露蒂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为何听起来年轻了很多,但是太好了呢,还能听到你的声—— 不对,你刚刚说,叫谁,来着? 不要,不要,不要,好可怕,好痛苦,好恶心...... 随着碎裂的记忆里,被强行送到贫民窟后发生的事情在一点一点的想起。 我的上下牙齿,在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 父亲?母亲?哥哥? 为什么就连在梦里,你们也,不肯放过我呢? 不行,不行,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快走,快走,必须赶快从我曾经的卧室, 不对,必须尽快从这个家里出去,咦,为什么,感觉床变高了? 不管了,不管了,我必须立即开门,然后! 不知为何显得年轻了很多的母亲大人就在那里,旁边站着的,是笑容温和的哥哥。 “蒂娜?蒂娜?!?终于醒了吗!真是的,什么王太子啊,居然引诱我家的女儿爬树!?! 还掉下来了!?!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吗,要知道论血缘关系我家最可爱的蒂娜可是...... 嗯?怎么了吗?为什么这么害怕的样子?已经没事了哦?妈妈也好,哥哥也好,都在这里哦? 爸爸也是,听到消息后立马揍了陛下一拳,然后连马车都没坐骑马就往家里赶......”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让我出去啊啊啊啊啊!!!!!!!” “蒂娜!?!怎么回事,医生不是说只是从树上摔下来而已,没伤到头吗!” “不要,不要,已经够了,已经够了吧? 想联姻的话你们自己去吧,事到如今还玩什么亲人游戏啊,已经不想变成那样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让我自生自灭,好不好?” 结果,这该死的梦境没完没了了。 啊啊,这个梦,好像是从十岁那时为了拉住那位贪玩的王太子, 结果王太子是没事了,自己却从树上摔了下来的时间点开始的呢。 时间回溯!重来!年轻的我!曾经的美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内心深处期待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噫哈!月亮上的五根面包里的三个下水道的阳光在眼前流动着呀!!! 强行将母亲大人和哥哥从房间里赶出去,把家具拖到门前堵住的我气喘吁吁。 该死,该死,就连从小体弱多病的情况也还原了吗,已经够了吧,已经足够了吧? 缩在墙角的我咬着指甲谁也不信。 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呢,昏昏沉沉睡去后,再次醒来时,门打开了,衣服也换了, 在被盛装打扮的自己旁边,白头发变少了的父亲大人在说着什么。 “听好了,蒂娜,不要怕,不要怕,爸爸在这里呢。然后,之后啊,那混小子,我是说王太子会过来, 到那时,你就干脆利落的拒绝那什么婚约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来负责!” “那个,父亲大人,你这话好像......” “闭嘴!没看到你妹妹已经吓得发抖了吗!我那二货哥哥如果非要来硬的话,大不了开战! 我才不会把蒂娜嫁出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父亲大人,你刚刚,好像暴露真实想法了吧?” 哈,哈哈,这个人的演技,依旧是那么好啊。 “这是第二次正式见面了呢,我可爱的堂妹,蒂娜。” 结果,没多久后的茶会上,露出温柔笑容的金发男孩笑着靠近了过来。 于是。 胃,胃在翻滚。 想吐,想吐,真的很想吐。 已经,不想再被利用了啊, 已经,不想再被强行扔到那里了啊? “不要,靠近我......” “咦,啊,那个,上次,的确是我不对,我太高兴了,所以,所以我也准备了赔礼, 你看,这是你一直想看的东方书籍哦?我好不容易才获得的......” 啊啊,这个人,在说着什么呢。 不行,想逃走,想立刻逃走,开朗的这个笑容,已经和毕业典礼里的那个冰冷的笑重叠在了一起了, 对,没错,必须,找机会逃跑,否则的话,迟早,这个闪闪发亮的看着我的眼神, 也会变成那个在利用完了我的智慧后,就一脚踢开的那个冰冷的,嗤笑的,仿佛看见了什么垃圾一样的眼神吧。 “那个,蒂娜,其实,上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哦? 你知道吗,在三,三年前,我就在皇家的图书馆里对你一见钟......” 完全没在听他说话的我把放在蛋糕旁的叉子拿了起来,直接戳进了手背里。 “蒂,蒂娜!?!” “居然,还是醒不过来啊。虽然就算醒来也只是恶臭的贫民窟的小巷里,但至少比这个梦好多了呢。 那么,身上有如此明显伤痕的女性应该是不可能成为婚约者的吧? 所以,王太子殿下啊,可以请你,放过我吗?” “我,我,蒂娜,你就这么,不想成为我的婚约者吗?” 啊啊,卡尔你,的确看起来是个温柔而又认真的人呢,是合格的国王,对,真的很合格。 所以,已经够了吧? “王太子殿下。” “蒂娜?王太子什么的,这个称呼也太陌生——” “婚约什么的,是要和心爱的人缔结的哦?作为实力强横的帝国的王太子,您是可以自由恋爱的, 所以啊,与其勉强自己和我这种人结婚,还是和你未来一定会遇到的,那位斯黛拉小姐结婚吧? 啊,对了,她好像同时和许多优秀的男生很暧昧的,还请注意哦?” “等等,斯黛拉?那是谁啊?蒂娜,我......” “我管她是谁!把医生叫过来!立即止血!!!好了,臭小子,我女儿已经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赶快回王都和你那斯黛拉小姐恩恩爱爱吧,米罗,送这臭小子,咳嗯,我是说送王太子殿下离开!” 啊咧?在这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来着? 因为巨大的压力和恐惧,记忆,已经断断续续了。 然后今天,听露蒂说,从王都那里收到了我被选为王太子婚约者的信, 并且貌似陛下还暴怒的修理了王太子一顿, 据说还是喊着那可是我们家族几百年来诞生的第一个女孩子!你懂吗!笨儿子! 哈,要不是记得一切,而真的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的话,大概我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吧? 算了,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居然还是定下了婚约?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必须逃走,必须逃走,我已经,再也不想—— 啊,失败了呢。 数个月后。 “呐,蒂娜,婚约,我不会放弃的,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破弃婚约的事情的。 那个女孩子,是叫斯黛拉对吗?伯爵家的那个二女儿?我会派人去探查的,所以我们定下约定吧, 如果我将来真的变了心的话,那就算是叛乱,也要杀了我哦? 话说,你的哥哥,现在已经一副我要宰了这蠢货堂弟的眼神了呢。”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啊,在那一年,见到端坐在图书馆里的梯子上,翻阅着东方书籍的你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一见钟情了哦?” 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一年,那一天,下午的阳光洒落,在温柔的光芒中,扎着淡蓝色的发带, 有着银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的你,简直就像是精灵一样可爱,真的,仿佛精灵一样可爱。” 求求你,放过我吧。  “所以,我......”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已经,什么也不想做了,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 出逃的计划全部失败,于是我终于变成了没有心的人偶, 即使被说了什么,又或被问了什么,都无法理解,仅仅是,听到了声音而已。 就这样,每天,都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孩子来我这里, 带着花朵、点心、书本、饰品等等的东西,而且,不知为何, 他们好像都是一脸悲伤地看着我,说着什么呢。 而在这,期间,有个金发的男孩子偶尔也会过来,并且逐渐成为了少年, 他每次都认真的说着什么,但我最终只是每次都像是像空壳一样,歪着脑袋,静静地等他说完。 啊,今天,逐渐提高了来访频率的这个人也来了啊。 “蒂娜,通过前不久,好不容易找到的北方盟国的守护者大人对你的的记忆再现, 还有持续的调查,我终于,解开了你所说的事件的真相了。你知道吗,那个斯黛拉的父亲, 和附近几个国家的通缉组织有关联,付出巨大代价买下了旧时代的古代【科技制品】。” “其一,是魅惑。能够大幅度诱惑异性的特殊香水。真是放荡,斯黛拉这个放荡的女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而另一个,是,是能够让范围内的特定的人们,逐渐对自己最重视的人抱持敌意的古代道具, 一切友好的行为都会被强制反转,据说原理,是干涉脑电波还是荷尔蒙什么的,完全搞不懂的东西, 根据被严刑拷打的伯爵的证词,那是原本准备在建校三百周年的校庆上使用的。” “所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呢,蒂娜,你所说的那个【记忆】,大概就是这道具成功使用后的情况吧。 能够防范于未然,真的是,太好了,然后,蒂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啊咧,这个人,为什么在哭呢? “蒂娜,那个世界的我,像个傻子一样,错的离谱,结果,这一次的我,看来也错了,错的离谱。” 离,谱? 青年流着泪水,因为感觉很悲伤的样子,所以摸了摸他的头。 说起来,这个人是谁呢? 明明频繁地访问着,我却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啊, 这个一直都带着悲伤地笑容对我说话的这个人的名字,究竟是什么呢? “因为太喜欢了,因为太放不下了,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断的强行的将你留在身边。 明明你是那么的希望从我,从我们身边逃走的,结果,强行挽留的结果就是这样, 你彻底变成了没有心的人偶,那个我在小时候就喜欢的,憧憬的,可爱的女孩子, 现在,已经,哪里都不在了。” ......啊啊,对了,对了,这个人,好像是王太子的,卡尔? “......卡、卡尔?” “!?!蒂娜,你想起来,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对,想起,来了,是青梅竹马的,卡尔,对吧?” “啊!啊啊!来人!来人啊!快,快叫安德罗西亚叔叔和洛娜伯母过来, 对了,还有安德烈那妹控,就说,蒂娜她,蒂娜她终于——” “......啊,对了,卡尔,那个,话说,我......是......『  谁 来   着  』?” “——!蒂,娜?” 啊咧?奇怪,好奇怪啊。 呐,不知道为什么,卡尔他,又开始哭了呢。 =============================================================== 字数限制砍了75%的内容,毕竟已经6500字了。 最初的时候某王太子等人,还有女主的父母和哥哥原本想对女主做什么,反着理解就懂了。 比如,辱骂是安慰,家暴是爱护,一言不发是喋喋不休的口诛笔伐伤害妹妹的人......
  20. 一复一日的收餐送菜,每天拿着微薄的薪水,毫无成就感的工作,但对客人作简单的点餐互动时却能感受到自已还与社会联系的一丝温暖。 或许是因为自已的社交圈子过於窄小,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倒错感。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一个兴趣,也可以是说是爱好? illumination stars(以下简称星组) 283偶像事务所里其下的一个偶像团体。 彷如从童话故事里跳出来的治愈小动物角色-樱木真乃 待事认真谨慎却常常隐藏着自已的紧张性格-风野灯织 无时无刻都精力充沛带动团队气氛高涨的核心-八宫巡 到底为什么会被她们吸引呢,可能就正如夜空中的明星,一闪一闪地吸引着身旁的黑夜,让默默无名的我们不敢地想去衬托她们身上的闪耀吧。 回到家中,放眼望去全是她们的海报周边,要是想让不认识的人看到,应该就被当成偶像痴吧。 但反正也不会有人会到自已的家里来,这也变成了不必要的担心。 摸了摸囗袋,发现身上少了个钱包。如果是在十几年前,钱包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很早就发现不见了。 然而现在大部份的东西都能存放在手机里,钱包、身份证明、通讯记录。外去逛一圈可能也只带手机钥匙懒得带钱包。 但也不是放弃不去找回来,而且还有记忆印象放到工作的换衣间里。 唯一有点抗拒的是要在非工作时间回到上班的地方,特别是像我自已这种不起眼的角色。 小碎步下楼,踏出马路,手机响起那唯一的讯息铃声,自然顺手拿起手机看着星组最新动态消息。 ‘砰’ 一声巨响在耳边传来。不对,是从自已身上传来?一瞬间感觉自已被巨大的物体推飞,四肢身体脸孔连翻滚动被粗造的地面摩擦。 随后视线涌入清澈明亮的夜空,不断闪烁的星星像是逐渐带走体内的力气,再给身体带来庞大的疼痛感。 痛得不能发声的我只能一大囗一大囗地渴求着空气,但比起流出的血气只是九牛一毛。 「死」 最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意识也流失了。 ... .. . 「P酱,没事吧,该起来了。」 全身像被放在柔软的摇篮里,轻柔的细语缓缓地传入耳中。 「P酱?P酱!」 慢慢地睁开眼皮,映入眼廉的正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我最重视的人之一。 「能起来就太好了!」 浅棕色的短发,可爱的鸡蛋脸孔,大圆圆的垂眼,对自已所说绝不可能认错的,她就是偶像团体星组里的c位-樱木真乃。 突发的情况使我措手不及,不敢让我大喊了出来。 「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从囗中发出了像是鸽子的声音。 「刚才P酱突然一动不动,像是...像是...呜咽」 正当我对此有更多疑惑的时候,真乃眼框泛泪,声线咽哽地说出。 「咕!咕!」 眼前的女孩快要哭起来,我不自觉紧张地围绕着她头上是飞起来。 「P酱是想说自已没事吧,我懂了。」 真乃抺掉了一丝眼泪,微笑地道说着。 看到少女冷静后,自已一直急速转动着的思维也开始停下来。开始能思考到底自已发生了什么事。 「啊,不要飞太远的地方啊。」 我拍打着自已身上的翅膀,缓缓地飞落在公园中央的水池旁,自然地垂头饮啄着。 那眼睛望向的水面当然是反射出一头纯白色鸽子。 「咕!?」 我一囗把刚才喝下去的水吐了出来。 「咕咕!」 鸽子 樱木真乃 说起来我记得真乃做过的访问里说过好像有一头友好的鸽子也是纯白色的。 所以我变成了鸽子?不。这有为什么关系?我记得好像被车子撞倒昏迷... 思考逐渐崩离的我,脑袋又开始急速转动起来。 「P酱这么久都没回来,P酱~P酱?」 不知道是不是像西方那句骂人话小鸟脑袋一样,我的脑袋好像也一时承受不了这么多的思考。 「P酱!怎么又昏倒了!P酱!到底怎么办好了,灯织,巡...」 伴随耳边传来少女的担心的声音,我的意识又再一次堕入黑暗。 后记: 其实一直都想写点偶像大师闪耀色彩的怪文书,刚好碰上ss10周年rpg感觉也挺有意思。所以就写了这个怪文书来骗点exp。 开局写得那么黑暗孤独,主要还是想后面(如果可能会继续写下一篇的话)衬托出星组她们各自在日常对话行动间都能透露三人之间的羁绊。 自知自已文笔很差,也很可能就只写这一篇像序章的东西就跑路不写了,带不出偶像大师闪耀颜色里角色的魅力。 但我还是很推荐能看到文章这里的人去接触一下闪耀色彩的故事,因为游戏里会透过对话让人物的刻划变得十分细腻。 而且还会能坚持看完这篇怪文书的人,我想应该玩过这游戏后会感兴趣。 P.S.因为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写,所以设成了短篇完结。(来骗exp了)
  21. 冰冷 黑暗 粘稠 晕眩,因感觉不适,感觉身上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而选择睁开了双眼。 从暗转明,入眼的光线让眼睛感到不适,半眯着眼打量起周围的环境,随后看见陌生的事物。 印入眼里的是未曾见过的房间,头上的天花板的吊灯是光线源,周围有普通的家具,书架,一扇锁住的门,还有自己身下的椅子。 看向身上的东西,打量一会儿,是不认识的怪异之物,这个物体将手指缠绕在一起,形成了抱丹的姿势,让双手无法动弹,脚上也有这种物体,把脚变成了一只脚伸直一只脚蜷缩的飞踢或者说金鸡独立的状态,试着手脚用力挣脱,没反应的样子。 艰难的从椅子上起身,想去调查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钥匙,,结果刚以金鸡独立的状态蹦了两步就摔倒在地,看来保持这个状态想调查还是太勉强了。 在地上蠕动着身体,并用脚钩住了椅子,就这么拖着椅子慢慢的移动到了书架旁边。 单脚向上让椅子倾斜起来,抱丹状的手套入椅子立正,在艰难的用被束缚的手脚把椅子慢慢立起来后,重新坐了上去,依托着椅子,开始调查书架。 因为手被束缚住了,只能用嘴为主,手当辅助的把书拿到大腿上,用嘴去打开书翻页。 哗啦…哗啦…,噗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房间只有这种翻书声和书籍坠地声的重复。 《银色的恶魔与金色的英雄》 《被时代推进的人们》 《狩蛋传说》 《梦的解析》 地上的书籍逐渐增加,名称一本本浮现,但仍然没找到对解除这个被束缚的现状有用的书籍。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耐心逐渐耗尽,体力也消耗至极限,口干舌燥的渴望水源。 只能选择试下侦探小说中常见的机关,没有读剩下的书籍,选择把书架上所有的书依次给弄下来,书籍的落地声连绵不绝,不一会书架就空了,看来想法失败了,并没有出现侦探小说里某本书是开关可以打开隐藏入口的情节。 地上散落的书籍,被束缚的人坐着沉思,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解决这个困境。 突然他动了起来,看来是想到一个好主意,看向了脚部,蠕动 蠕动,皮开始松动至蜕落。 接下来就这么依葫画瓢,从脚到手的把皮给蠕动起来,随着皮的脱落,手脚的束缚也随之解放,除了手指尖上还连着一层皮之外,基本解放。 因为可以自由行动了,就去调查了家具,啪嗒 嘀嗒,伴随着血脚印和身上滴下血滴的声响,一阵翻找之后找到了剪刀,咔嚓咔嚓,血红的手拿着剪刀把手指尖上剩下的皮给剪掉了。 随着皮的落地,怪异之物也消失不见,把被染红的剪刀放回原处,捡起地上皮重新归回原位。 但还是感觉有点不对,仔细看了看手指,还是有一点点怪异的皮穿透进手指内部,因为露出来的部分太小剪刀也无能为力,用手去拉也拉不出,太小使不上劲一下就划走。 只能像活板门一样把手指打开一部分,取出刺入里面的皮,一丢,上面附着的怪异也消失了。 把手指原封不动的合上,因为完全解除了束缚,在那之后经过仔细调查发现了钥匙。 最后用钥匙普通的打开了门,离开了这个奇怪的房间。 大纲依旧跟上本一样,是用2021.11.11的梦充当主干注水而成。
  22. 因为出门到去医院,错过了奇怪直播的样子,按下电脑的开机键,等待了一段时间,输入密码,随着温抖死十的音效响起,电脑一如既往的开机成功了。 (因果律预测.jpg) 打开谷歌浏览器,上网冲着浪,逛了逛了常去的几个论坛贴吧网站,没发现什么趣事,打开书签上的直播间,黑屏状态,原来没开播,看下旁边的版聊块,有人在聊直播播的一些奇怪东西,听说很禁忌。 带着蒙蔽脸的我,对着搜索框输入主播名称打开录播组,没看到,随后依次打开了切片阿婆主空间,黑料阿婆主空间,主播直播间的官方回放录播,都没找到,饶头.jpg 随手依次叉掉标签页,这么叉到最开始的搜索框,莫名自动白屏了,看来又自动刷新了,等刷新完后一看,录播有了。 点开录播,先缓存缓冲,起身离开电脑桌旁,啪嗒啪嗒的去找吃的,翻出了莫名的旺仔零食大礼包,里面有旺仔奶糖 雪饼 旺旺奶,带上并放在电脑桌旁,点下鼠标,开始播放。 “欢迎来到观光列车,我是列车长,负责带领大家去观光旅游圣地,见识各种刺激场面。” 大部分乘客们慌乱不已吵吵嚷嚷说着什么,少部分乘客表现的冷静。 飘过去的弹幕:什么杀戮都市 无限流 列车无视了吵闹的乘客们开向了下一站,到站后,吵闹的乘客们被浮空的迷之力量请了出去,安静的乘客们则带着身上的武器走了出去,列车长最后下车。 “本次站点的观光项目是YO!HELLO!White Girl!How are you?” 飘过去的弹幕: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英文,求野生翻译菌 话音未落 如潮似水的怪物涌了过来,列车长瞬间消失登上了列车,观光已然开始。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乘客们来及逃跑被怪物群追杀,血肉纷飞,野外大型食堂开业,怪物们将人分开后,各自抱着手上抢来的头颅 肢体 啃食着,持枪的乘客们趁着此时早已远去。 飘过去的弹幕:这玩意能过审? 血居然不是绿(黑)的 镜头切换,另一边已经逃走的乘客们也遇到了麻烦,随着 咚 咚 咚的声响, 宛如巨人的风衣怪人逼近,明明看起像散步一样的慢走却要比跑起来的乘客们要快,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乘客群中的把枪举起来瞄准着迫近的身影,biu的一下射出了蓝色的光束,风衣怪人举手一挡,在射线到达的同时挡住了,那只手开始结冰,但随着用力一握,啪~ 冰块被震碎。 乘客们趁着敌人格挡攻击这一瞬间,一溜烟的跑进了建筑里,风衣怪人追了上去,但在入口把门踹开后,因为身体太高大而选择扶着门槛走了进去。速度大大下降 飘过去的弹幕:这股迷之礼貌感? 草 抵抗暴君 建筑里的追逐战冰冷的展开了,冰锥被接下来并被反投回来,就算把门冻住一样也拦不住。 哪怕乘客们趁着风衣怪人扶门槛进门时攻击,也无法完全冻住其巨大的身躯,随着动作冰块被自然而然的崩裂,只剩下些许寒霜的碎渣,或许是不耐烦了,风衣怪人摆出了冲锋的姿态。 比之前更紧凑的咚咚咚声响起,这边举起的枪也聚集着力量,冰墙 升起来吧! 彭卡~轰隆,冰墙被撞碎的一瞬间,最大出力,用一次枪就会报废的奥义,断己相杀光线! 飘过去的弹幕:只要脱下风衣当披风的话 因为冰墙的遮挡和崩落的冰块导致风衣怪人没有挡下这一击,被光线射的后退了很远的距离后,呲呲作响的脚印拖了一地,枪械报废之后光线停止,它的风衣不堪重负的损坏了。 限制解除后的巨大怪物已远超之前的速度冲了过来,来不及反应乘客们被撕碎了,但有个幸运的漏网之鱼溜掉了。 幸存者跑到了打卡点,呼唤出了列车长想上车,车长:“先来兔子跳吧,跳三下才能上车。” 一 蹦跶 二 蹦跶 三 蹦跶 兔子跳欧耶! 飘过去的弹幕:草生 随着半只脚已经踏进凭空浮现的车门,但是..停住了,脚平移了回去,一看是巨大的手抓住了他的后脑勺,把整个人拖出来后,随着轻轻一拧,西瓜碎裂,红液绽放。 飘过去的弹幕:安定的BE 列车关上了门,一个甩尾就沿着凭空出现的木轨向天空驶去。 黄昏太阳出现,世界随之碎裂,我睁开了双眼,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眼手机。 2022.4.21 XX:XX 由今天做的梦当大纲注水而成 那标题就叫今日之梦好了,强行从肚子里寄出的墨水。
  23. 天下至强之名刀为何? 天下至强之剑客何者? 一个男人,一柄长刀,人无名,刀亦无名。如厉鬼游行,无生人知其形貌,唯有死者见其锋芒。曾见满城血海刀痕尸骨无存,剑中修罗亦是刀中之魔。 人人称其为剑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夜,深邃而浓郁的夜,有一轮残月,几点星芒,刻在天边。这僻静的荒郊野外,唯虫鸣相互呼应。本该如此,但… “救命啊!”饱含恐慌的尖锐声音撕裂了这夜的幽深意境,一个年轻女子赤着双脚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泪水,衣衫凌乱,在其身后理所当然地追着几个面带恶意的男人。明明女孩儿光着双脚,可男人们也并不进行加速,仿佛在享受着这场猫拿老鼠般的追逐游戏。除了女孩儿的惊呼声外,还有男人们悠哉的调笑之声回荡在这夜空之下。 女孩儿沿着这条行人所踏出的小路不断奔跑,不停地高呼着进行求救。可在这荒郊野岭又哪来其他人呢,就这么过了一会儿,由于边奔跑边进行呼喊,女孩儿的速度变得更慢,呼吸也越发急促。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笑声更甚,且逐渐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突然,他们全都停住了脚步。只见小路上一道人影摇摇晃晃而来,在这浓郁的黑夜中,看不清形象,但却逐渐向这边靠近。女孩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人影出现的方向跑去。男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下,互相点头之后,也跑着跟了过去。 随着距离拉近,人影的形象逐渐清晰。身材高挑,腰挂长刀。女孩儿已跑到他的身前,双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求…求求你…帮帮我,他们…他们突然就窜出来,父亲大人…母亲…被…” 他将目光投射而下,注视着女孩儿那双惊慌的眸子,嘴角有些生硬地抽动着:“小姐,他们足足有好几个人!你这样缠上来,是想把我也拖下水吗?” 可女孩儿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语无伦次地念着断断续续的话语,双手攥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他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扶住额头,望向那几名已经包围过来的男人。 “喂!小哥,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在这荒郊野岭当心没人给你收尸喔!”其中一人晃了晃手中的长刀,面色不善地开口道。而其他男人已经隐隐形成了包围圈,把他和女孩儿围在了中间。 “啊,又是这样吗?啊?!又是这样!”他先是叹息一声,随后语气却陡然变得气急败坏。话音落,女孩儿发现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衣袖突然不见了,她有些茫然地朝四周望去。血,满地的鲜血。猩红的液体自躺倒在地的无头尸体们的脖颈处狂喷不止,在月色下映出暗淡的微光。而不远处齐刷刷地摆着一排头颅,他们的表情还是之前包围过来的模样。 这是什么?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再一转眼,他却站在她身前,俯下身,狠狠地地盯住她的脸。高大的身体遮蔽住月光,女孩儿则被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下。她呆滞地抬起头,眼角映照出耀眼的刀芒。 那刀锋,就停在她的左脸边上,几缕断发随微风而去。她大张着口,只能发出干涩的“啊啊”之声。而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眉头锁成了大大的川字。下一刻,周遭猛然掀起一阵气浪,风声、虫鸣声、一切声音全部消失,仿佛形成了一片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的真空领域。 他左手捂住头,右手持刀漫无目的地挥舞着,看起来似乎在痛苦地嘶吼着什么,她安然无恙,可却无法在这片领域中听到任何声音。 呆滞,女孩儿完全呆滞。这是她生平从未见过,也不能理解的景象。刚才的危机已经被女孩儿忘在脑后,这个异样光景完全冲击了她一直以来建立的对世界的认知,这样的狂景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刀芒渐敛,她的听觉也逐渐恢复。而他将长刀晃荡着垂于身侧,左手按着头哆嗦着喃喃自语:“想杀~不想~杀~不想杀~想~想杀~不杀~杀” “什么杀…他也想杀了我吗,我也要死了吗,像那些人一样,像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一样,那样死去?”是因为事态的转变过程过于超出常识吗?生死危机让女孩儿的思维在这一刻反而变得无比活跃。 而他逐渐恢复了平静,但看都没看女孩儿一眼就转身朝他来的那个方向走去,步伐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在他的身影即将没于黑暗之中时,女孩儿再次跑了起来,但却是朝着他离去的方向。 “先生,请等一…”女孩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那一抹刀芒再次停在她的眼前,距眉心仅有毫厘之差。 “你脑子有病吗?发生了这种事还敢跟过来?或者,你想求死?”他话语顿了一下,随后音调有些尖利地说道,“我现在很想杀了你,很想很想,又很不想。但如果你想死的话就没问题了,哈哈哈,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其实我也不懂,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状若疯癫般地大笑起来,女孩儿则抿紧了嘴唇,随后有些颤声地回应道:“先…先生,我本来是和家人坐着马车准备去探亲的,在路上却被这些强盗袭击。他们抢夺了我们的财物还不满足,还…还…唔唔…杀…杀了我的…父母…呜…” 她开始小声啜泣起来,男人则停止了笑声,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女孩儿咬了咬牙,压抑住了抽泣,带着一丝哭腔继续说道:“我…我们的马车就在这前方不远处,他们还有同伴在那边。先生,我已经一无所有,我怎样都无所谓了。但我想要复仇,我想要他们死,我想报仇!”说到最后,她瞪着他的眼睛,声音变得无比清晰。 男人盯着她,盯着眼前女孩儿那流着泪却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瞪大的双眸。沉默良久,两人之间唯有风声呼过。先把视线扭转的却是男人,他沉吟着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条件只有一个,我要你的命。” “噫…”女孩儿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但随后她立刻镇定下来并垂下头答道,“好的先生,但我求求你让我先看他们死。” 他不再说话,越过女孩儿,迈出了脚步,不过这一次他的步伐没有摇晃,犹如一颗钉子一般,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牢靠。感受到他与自己擦身而过,女孩愣愣地抬起头,大口喘息了一下,随即小跑着追上了男人并与他保持半个身位跟随在其后。 月光照射着这一地的尸体和远去的两人… “喂!老大,看那边…”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指着远方喊道。 “嗯?”被称为老大的大汉看向络腮胡子所指的方向,神色变得惊疑不定,“那不是刚刚的小妹妹吗?她旁边那个人是谁啊?” “喂!情况不对,兄弟们抄家伙!”老大立刻大声招呼道,可还没等其他强盗有所动作。风,却吹了过来。一阵微风吹拂而过,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强盗团伙的身后。这是前一刻发生的事情,而下一刻则是漫天气浪以及鲜血描绘的璀璨刀河。月光在这一刻黯淡失色,唯有地面上这煌煌刀魔。 剑豪杀人取命,仅需一刻! 女孩儿目睹了这一切,这超出常人理解的一切,眼泪无声流淌。她按住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下,然后闭上眼大声喊道:“谢谢你,先生。接下来我随你处置!” 一刻,他已来到她的面前。 又一刻,刀锋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 啊?奇怪,为什么我还能思考呢?女孩儿睁开眼,却发现眼前那本该砍向自己的刀芒却刺中了男人的心窝。 … 见其出手者皆亡,为何? 无生者见其锋芒,为何? 剑豪不能自控,他有所怀疑,他觉得自己实乃疯魔。 凡见我出手者该杀,确实是这样,可为何? 不想杀本可不杀,为何众人皆死? 为何不能自制,我的行动为何不能出于自己意志? 谁,在操控于我? … 女孩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呆愣而立。只听眼前的男人缓缓开口说道:“这一次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不再受其掌控,剑豪已死。” 随即男人便低下头没了声息。 有谁在键盘上敲下这句话:“剑豪未死,刀会找到它的新主人。” 女孩儿突然发现,男人胸口上的长刀已然消失不见,原地只剩她和胸口流着鲜血的男人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逐渐升起的朝阳照耀四方。
  24. 该文可能内含一定的恐怖氛围描述,介意者请勿阅览 第一幕:室内游乐园 我出现于一栋建筑内,女友在我身旁,牵着我的手 我意识到正身处一个室内游乐园 游乐园开在一栋居民楼里,虽然层高是正常居民楼水平,但占地面积极大且相当空旷 一个平平坦坦且明亮的空间——甚至没有一根支柱 此刻正面对我的是一台充满了卡通装饰的大型游乐设施的入口 设施程平放的长条圆筒状,有一人多高,不知有多长 入口处直径稍宽,顶部似乎是写着项目名称的牌子,但看不清楚 哆啦A梦装扮的人偶就站在机器入口处,一副招揽游客的样子 周围没有别人 只有我和女友 我转头看了看,两侧皆是墙壁 为什么那么大的空旷空间内会出现两侧的墙壁? 我不知道 但我对这个游乐设施没兴趣 忽略掉正在迎客的哆啦A梦 牵着女友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也许是已经玩够了,我想离开这里 于是一个楼梯间入口出现在了我前方左手边的墙壁上 没有门,也没有灯 我靠近入口,探头朝里看 里面是很普通的老旧居民楼楼梯间样式,看着有些脏,并不宽敞 楼上和楼下泛着红光 正对着入口的墙上是电梯,里面也只有这一个孤零零的电梯 电梯门旁没有按键,门缝里透出微微的白光,似乎意味着正停在这一层 我有些犹豫——应该没有谁见到这种场景不犹豫一下吧? 于是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想仔细观察一下 但此刻我突然察觉到身边多出一个人 一个老太太突兀的出现在我的右手边,正在向楼梯间内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 不安感在快速上升 在她越过我走了有两三步远后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又或是我的想法 突然她转过身来,用质问的语气问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鬼?” 我吓了一跳,立刻否认 牵着女友往后退,并一边试图解释 但老太太不依不饶的跟着我,反复询问我相同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不知从哪里又多出了几个老太太 一样的身形,一样的问题 我看不清她们的样貌,也分不清周围的环境 只是一个恍惚间,便退到了一个老旧公寓楼的入口处——我意识到游乐园就是在这栋楼里 只要往后再迈一步,便可退出建筑 此刻老太太们的态度突然缓和下来 她们停下脚步,和缓但七嘴八舌地说 ”看来你们确实不觉得我是鬼“ ”你们不这么觉得就好“ ”我不是鬼“ ”我怎么可能是鬼“ …… 我沉默的看着她们自言自语嚷了一会儿后 又沉默的看着她们转身上了楼 然后我后退一步,与女友离开了这栋建筑 作者的话: 这个梦是我于前两日午休时做的,醒来后记忆清楚,于是记录下了大概的场景与过程 以上为第一幕室内,还有第二幕室外,会在随后修改内容添加,标题主要和第二幕有关 我已经有许久不曾动笔,之前也大多是写一些极短的内容 若是有不妥之处或是建议,欢迎指正/指导
  25. “我…被丧尸咬了…” 只是到离避难所没多远的安全区搜寻物资,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丧尸躺在地上装作尸体?这周围明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这家伙是从哪来的?不不,说到底,这些东西有装死这种智商吗? 我跌坐在地上,目光梭巡在右小腿上那一点淡淡的牙印。虽然只是隔着裤子被咬破了点皮,但我知道,只是这一点伤口就已经宣布我玩完了。 我完了…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马上要死了…要死了…死了…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视线不禁转移到了瘫倒在地的那家伙身上,令人作呕的头颅已经被我近距离射击爆成了碎块,酸败腐烂的臭气随着浑浊的空气扑鼻而来。 “你妈的!”心中倏地涌起无边怒气,我直接起身走到那家伙身前狠狠地把脚踩了下去。 “搞我是吧!啊?干你妈的,我踏马去你妈的…”我一脚一脚重重地踩向它那已经成为碎块的头颅,殷红的鲜血混杂着白花花的脑浆在我脚下蔓延开来。 不多时,我再次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比起身体的疲劳,更多的是心中的恐惧。牙关在不住地打颤,我大口喘着气抬头望向昏暗的天空。自大灾变以来就一直存在的阴云遮蔽天宇,压抑住我的所有思绪… 要静待死亡吗?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要这样就结束吗?一直以来的一切就这么破灭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再担心会不会引来丧尸,我不管不顾地嘶声大吼。 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 … 避难所前,高大的铁栅门内的几名守卫见到我的身影后正欲开门。 “别…不用…”我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仅仅是发出这样的声音就让我浑身颤抖几欲呕吐。 几名守卫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其中一人立刻转身向避难所深处跑去,剩下的人站在门里用苦涩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那个跑回去的守卫要干什么,所以我把手中的枪和弹药放到脚下,然后迅速转身向外开始奔跑。可刚跑出没几步,之前的呕吐感猛然爆发,我一个踉跄迎面倒在地上,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抽搐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一道凄厉的哭喊声从铁栅门内远远传来,我熟悉这个声音。这个总是带着笑意向我诉说甜言蜜语的声音,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悲伤呢? 我挣扎着站起身,用后背对着那扇门蹒跚开步幅。始终没有去看那个声音来源一眼,猛眨几下眼,滚烫的热流从脸上流淌而过。 “再见了…希望能再见…”我在心里念道,可嘴里发出的却是呜呜的哽咽。 这一瞬间,我感觉我体内有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识觉醒了,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诡异的杂音回响在耳旁。 要尸变了吗? 从那以后过了多久,我究竟走了多久呢?我无法计算时间,步伐越来越沉重,杂音也越来越大。路上见到的其他丧尸也对我毫无反应,原来我在它们眼中已经是同类了吗? 一步迈开,却失去了迈出下一步的力量。我仰面倒在地上,在眼前一黑前的一瞬间,那杂音变得无比清晰。果然,这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呢~ … 睁开双眼,不对,要让这眼睁开的不是我。 是谁? 我站起身,开始行走。但都不是出于我的意志。 是谁? 我只是这具身体的旁观者。 我是谁? 刹那间,我理解了一切。什么丧尸,简直可笑至极。我根本不是什么病毒,我是我。我理解了我的使命,表现为丧尸的状态与人类嬉戏,通过撕咬将我的一部分传递到人类体内,再将其同化为我。 而这一切表演游戏都是为了去取悦祂,取悦鑷抽珮鏃犱笂鑰屽張浼熷ぇ的鍏ㄨ兘涔嬬帇… 这是哪里?我不知道,总之肯定离原来的避难所很远。我在路边找了个草地躺了下去,开始了等待。 我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补充能量,仅仅是等待,等待。 … 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知道我该行动了。 我…我流下了眼泪… 以下是没用的自我介绍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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