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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练习⑨】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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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似血,空旷而寂寥的荒漠上,偶有风滚草无声地飘过。

  一处坟包,一块墓碑,一名男人,彼此对立无言,在风中沉默着,沉默着。

  突然,地面微颤,沙尘的龙卷从远方来袭,眨眼间就到了极近处,而后一抹金属的亮色冲破沙尘,外形如利剑般的秃鹫战车横空登场,引擎如雷鸣般轰响,倒转的轮胎与地面擦出刺耳的尖鸣。带着迫人的惯性,它在黄土地横转了两周半才急急停下,犹自停不住的沙尘暴狠狠扫在男人身上,吹得他身上的风衣猎猎作响。

  而男人对这一切仿若未觉,依然无声地注视着不带铭文的墓碑。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布拉德。”粗犷的声音自秃鹫车上传出,伴随着一双马靴重重塌落地面,另一名全副武装的男子从车上行下,朝着被他称为布拉德的先到者递上一根雪茄,“想想都四年了啊,我们如今也就只会在这个日子聚一下了。”

  “韦恩。”轻声念着来者的名字,布拉德转身接过雪茄,点燃,深吸一口,白烟从嘴角徐徐溢出。他的脸只有半边是完好的,另外半边则满布着可怖的伤痕,眼睛的部位以一块黑眼罩简单地遮挡——尽管在这个年代,植皮和机械义眼都只是些简单的技术了——“我们的大佣兵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么个没油水的地方?”

  “你少来。玛萨拉就是不算满地金子,也算和平而繁荣,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没油水了?”被称为韦恩的后来者大笑着捶了布拉德的胸膛一下。

  “是啊,和平而繁荣,所以没有钱能给你赚,佣兵头子。”

  “真会挖苦人。确实战乱地区才有我的雇主,我今天来只是看望下老朋友而已。”

  “老朋友……”布拉德念叨着这个词,重新把目光移到了墓碑上,“都过去四年了,那些事情却总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怎么和亚历克斯那个笨蛋混到一起的?也许是一起在酒吧里多喝了两杯,或是因为在同一家店因为霸王餐而被丢了出去?那家伙是个成天做着英雄梦,会想要上前线的笨蛋,这可真是蠢透了,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嘲笑他的样子吗?”

  “当然,你还拿他收藏的军用头盔当尿壶用。”

  “真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那听起来确实挺蠢的,都是些贫民窟里滚出来的人,进了军队也只会被拉出当炮灰,哪有天天喝点小酒,晚上去找个妞拍拍屁股来得舒服?”

  韦恩只是耸耸肩。

  “运气不错,战乱很快波及到了玛萨拉,再有钱有权的家伙都自身难保。我得到一列逃难的列车正往撤离点行驶的情报,上面全是坐的有钱人,干这一票的钱够我们随便找个边境星球花天酒地一辈子了!这可比什么都来得实在。一切顺利,然而在最后要灭口的时候,亚历克斯却想放过他们。那懦夫!杀人都不敢!只要一个知道我们的脸的人逃出去,我们可就全完了!”

  “……”韦恩给自己也点上一根雪茄,默默地听着。

  “当时我就想一枪崩了那个天真的混蛋!谁又想得到,下一刻虫子就从天而降,要是没有那笨蛋,我们……”布拉德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有浑浊的水滴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滑下,“我们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韦恩呼出一口云雾,和布拉德一起凝视着墓碑。坟里是空的,只有一块名牌。在如海如潮的异虫大军中抢回一具人类尸骨是倾尽帝国军也做不到的事情。

  “然后我们混在难民船里走散了。你倒好,大名鼎鼎的佣兵头子韦恩,这几年三天两头的能听见你手下的小子和帝国军干架的消息,过得很爽吧?老子可就坎坷了。”

  “坎坷?你还在干那些强盗营生吗?”

  “妈的你个佣兵头子跟我说强盗营生……”布拉德啐了一口,“没干。详细的就别提了。”

  “好吧,你喜欢。”韦恩只是靠着秃鹫战车耸了耸肩。

  沉默。

  “明天。”布拉德蹲下身来,把雪茄在黄土地上狠狠地摁灭,然后掏出一瓶伏特加,尽数倒在坟头上,“帝国会有一半的舰队开往查尔,我们要突袭虫群的主巢。”

  “帝国军的动向你怎么知道?等等,你说‘我们’?”韦恩一直轻松的语调陡然提高,“你这个白痴!去异虫的主巢!?你这是送死!”

  “老子是个人渣,但可不是懦夫!”布拉德也以近乎怒吼的声音吼回来,“被那笨蛋捡来的这条小命,总不能丢在克哈发烂吧!?我跟那帮虫子们,可是有好大一笔旧账要算。”

  “就这样了,老伙计,天黑前我就要归队,所以只能祝你事业顺利了。”拍了拍韦恩的肩膀算作告别,布拉德独自向着荒野的另一头走去,身影在即将消散,但却燃烧的愈发炽烈的夕阳的照耀下拉长,拉长。

  哈。韦恩看着他的背影,叹气,仰头眺望天空,已有半个天幕繁星闪耀。

  有时我在想,星灵有着超越我们想象的科技和文化,异虫的爪牙,甲壳和数量更是我们所不能企及。

  最初只是作为罪犯被流放到此的泰伦人类,是怎么在那两大种族的压迫中,自这片星区的不毛之地,建立起这样的国度和文明呢?

  ……也许是因为人类全都是笨蛋吧。

  韦恩再度吐出一团云雾,坐回秃鹫战车的驾驶舱,强化玻璃罩在他头顶合上,手边的通讯器弹出无机质的人工合成语音,“指挥官,您的部队已集结完毕,请下令。”

  “确保油弹全满,航道净空,明天九点我们就出发,目的地……”他深吸一口气,让那个单词自喉中爆发,“查尔!”

  “警告。目标星球,异虫领地,是否确定?”

  “非常,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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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钢笔的人 发表于 2015-8-30 20:54

前辈的场景描写一如既往的优秀呢

只是两个人在战友的墓前说话,就包含了大量的信息量

 

嗯,自由之翼战役的最终章前夕吧,不过两人物都是虚构的就是了【笑

信息量确实蛮大的,所以,中间可能会有一些说明腔吧,希望不会太严重

总之,为人类史上伟大的笨蛋们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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