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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长篇·舰娘同人】海色(第十五篇·有凤来仪)


Sui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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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钢笔的人 发表于 2016-3-3 20:50

因为感觉前面一章在讲“当年如何”

 

而每一章多少又是有些独立的所以有此一问。 ...

哦,整个大框架走的是时间顺序。

但是全部按着时间来的话写起来太单调了,于是前面一章的开头就插叙了最后面的内容,大凤都已经出来了嘛。

唔,只是个调味的,不然读着也枯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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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个月后...

[align=center]圣瓦伦廷在镇守府游弋[/align]

[align=left] 说起来我不是喜欢早起的人,就连每天的工作也一定要保证自己七个小时的睡眠才行——如果有可能,我通常更喜欢睡到九个小时。但是今天不一样,我比往常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提督室,这个时间就算是秘书舰的金刚也还没有到。[/align][align=left] 拿出钥匙扭开木门,迎面而来的是叠堆起纸张和报告的办公桌。往常清晨整理的工作都是交给金刚做的,我来到的时候见到的都是有序而整洁的场面。唔,算了,毕竟是假期没有工作的心情,这些文件也就先丢在一边吧。[/align][align=left] 我拿起门边的扫把,决定久违地从打扫卫生开始新的一天。[/align][align=left] 毕竟是第一次要和舰娘们迎来一个重要的日子,那可和其他普天同庆的节日不同,提督和舰娘相互赠送礼物、特别属于我们而令人内心激动不已的一天。[/align][align=left] “提、督!”[/align][align=left] 不知不觉时间居然流逝的如此之快,现在已经有人来了。呀,要是礼物太多桌子都堆不下了怎么办呢?我漫无边际地幻想着,然而哐当一声响,铃谷别着熊野撞开了办公室的木门。是两人一起吗?我看着姐妹舰都挎着手提包,不由得赶紧端了端身子站的笔直。[/align][align=left] “提督!我们要去镇里,可以在许可上签字吗?”两人各自从包里翻出暂离的申请来,期盼似地看着我。[/align][align=left] 这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align][align=left] “今天不是节日嘛节日啦,我们想要去城里玩。”熊野凑了上来趴在桌子上,短马尾扫过雪白的纸张。[/align][align=left] “嗯,当然可以。”我粗略扫了一眼计划行程,这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接着在申请的右下角签上名字,抽走备案的一份放进抽屉:“记得在规定时间回来,还有就是不要做出些出格的事。”[/align][align=left] 其实我是希望她们能够变装的,最好不要让别人认出舰娘的身份。[/align][align=left] “知道啦知道啦!”铃谷一把夺走申请,笑嘻嘻地挽住熊野的手就要离开了。等等,你们确定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吗?看着两人的背影,我在心底悲叹一声:这样的话……为什么必须得等到晚上才行呢?[/align][align=left] 叹息归叹息,送走了铃谷和熊野,我准备继续打扫卫生的事。于是便踱步过去打开了提督室的玻璃花窗。海风徐来、旦日耀眼,今天会是个好天气,也难怪她们要赶早出门了。我像往常一样对着无垠的蔚蓝深吸一口气——不是平常的大海粗犷的咸腥味,空气中仿佛带着一缕香甜。[/align][align=left] 今天是圣瓦伦廷节,爱与巧克力的圣灵在镇守府游弋。[/align][align=left] “Poi?”[/align][align=left] “嗯?”没想到在两名女子高中生离开之后,这么快便迎来了下一位舰娘。我回身看见满脸通红的夕立,然后噔、噔、噔……走廊里突然便充满了脚步声,驱逐舰的大潮就这样涌了上来,提督室里顿时就被挤满了。我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无论旧式和特型的都在,其中甚至还混杂了一个只穿了连体泳衣的家伙——果然有锅炉就是好,怎么穿都不会怕冷。[/align][align=left] “巧克力poi!夕立,非常努力做出来的poi!”[/align][align=left] “哎……原来是要送给提督的吗?”[/align][align=left] 夕立非常努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轮舵型的巧克力郑重地挂在我的办公桌上。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不是应该让我吃掉的吗?[/align][align=left] “这样提督一整年都看得到poi!”唔,还真是意外地用心良苦。[/align][align=left] “这样的话初霜也要!”[/align][align=left] “还有电!电也想要巧克力挂在床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那我们就去买巧克力!”人群中168第一个举起手大声说,马上就赢得了驱逐舰们的一众应和,于是浩浩荡荡地她们一股脑涌至我的办公桌来。七嘴八舌差点儿没把我当场说晕。[/align][align=left] “都安静一下!”我不得不提高音调,不知道之前印刷好的一批申请书够不够用。不过去城镇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还是久违的休假。嗯,但果然还是找些成熟稳重的舰娘带队才好,我把视线投向刚刚走进来的丛云。[/align][align=left] “不要!”[/align][align=left] 这就没办法了,我得想想究竟镇守府里有谁能抽得出空闲。[/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一大早就活跃起来的可不止精力旺盛的年轻舰娘们,大人的时间可是不分白天与黑夜的。酒屋里跨夜的酒会时至现在依旧没有结束的意思,反而再度掀起了一轮狂潮。[/align][align=left] 可可的甜味在喉舌中流淌,足柄用牙齿轻轻咬碎已经开始融化的棕色外壳,霎时间一股清流顺着磕开的裂纹溢涌而出,带着火一般的热辣迅速填满了口腔。仿佛是整颗巧克力都化作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直挺挺顺着嗓子滚入胸膛。“呀!”她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赞叹,忍不住砸吧嘴角扫尽最后一滴酒液:“果然只要是佳肴都离不开酒啊,清酒也好洋酒也好,巧克力也是酒心的好啊!”[/align][align=left] 羽黑用手掩住嘴,却掩饰不住眼角泄露出的笑意。她努力咽下弹头型的酒心巧克力,望着桌子上零散的包装喃喃道:“这可不能给驱逐舰们发现了。”[/align][align=left] “巧克力酒会!干杯!祝圣瓦……瓦……瓦什么来着?”那智身前的桌子到处都是彩色的锡纸,她的灵巧的手指正为不知道第几颗努力着。这位舰娘一口咬去一半的巧克力壳,剩下半颗是仿佛棕色的矮杯子,其中澄清的酒液微微晃动。她举起巧克力的酒杯,高声道:“不管啦!总之干杯!”[/align][align=left] “干杯!”千岁和千代田应和着重巡洋舰的提议,同时高高举起自己手上五彩的锡纸。[/align][align=left] “你们都慢点,唔,反正还有很多。”妙高作为这群人中最年长的一位,一边教训自己的妹妹们一边嚼碎口里的美食。[/align][align=left] 其他一些并不怎么喜欢喝酒的舰娘们也被气氛感染,开始喧闹起来。青叶神秘兮兮地趴在桌子上对衣笠耳语:“我听金刚说过,在英国会有这样的喝法哦,把巧克力加入酒杯里面。”[/align][align=left] “哎?什么什么?”利根像个好奇的孩子,抓住筑摩的胳膊就凑了过来:“还有这种吃法?”[/align][align=left] “啊呀,当然啦!酒夹巧克力夹酒,那可是三重的美味啊!”青叶马上调转了目标:“想想古代不是还有将樱花和酒一饮而尽的吗?和那个差不多啦!”[/align][align=left] “嗯……”利根想了想,将一颗巧克力投入碗里——因为要将其完全浸没,自然就不能用平常的浅底漆碗了。未来的航空巡洋舰特意拿的是吃米饭的时候才会用到的瓷碗,咕嘟咕嘟倒了满满一平面的清酒。筑摩在一边担心地问:“姐姐,没问题吗?”[/align][align=left] “哼哼,区区一杯酒而已。”[/align][align=left] 看见巧克力块在酒液中沉沉浮浮,棕色在一片澄清里缓慢地散开。利根端起碗来鲸吸海饮,第一感觉是甜甜的,不坏。她接着咬碎嘴里的巧克力,辣意触及舌尖,但也还好。但是清酒随即和威士忌于口中混杂在一起,尽管利根平日里不是量小的舰娘,此时也觉得脑袋发懵,醉意涌了上来。[/align][align=left] “嗯……”声音也软了下去,利根瘫倒在筑摩腿上:“让我休息一下……”[/align][align=left] 旁边突然又爆发出一阵呼喊,原来是凤翔带来了更多的酒和小菜,开始有饿狼站起来大喊了:“今天是巧克力和酒的节日!”[/align][align=left] 高雄双眼迷离,歪着脑袋问:“可是这和我在爱宕那里听说的……好像有微妙的不同啊?”[/align][align=left] “哎,说起爱宕,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呢?”千岁靠了过来,和她轻轻碰了一杯。[/align][align=left] “去提督那里了吧?”[/align][align=left] “提督啊——”酒豪的群里还有个小个子的舰娘在呢。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喝过洋酒,龙骧已经开始有些醉了。她的脸颊变得红彤彤的,说起话来也开始轻飘飘起来:“嗝,就随她去吧。”[/align][align=left] 离开成熟舰娘们醉醺醺的氛围,在间宫的店里还在举行另外一场小小的宴会。舰队的偶像那珂酱正站在用矮圆桌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上起舞高歌,间宫负责控制灯光,探照灯打在偶像的脸上映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align][align=left] “2はスキ!”[/align][align=left] “4はダイスキ!”[/align][align=left] “11はセカイイチ アナタガスキ!”[/align][align=left] 黑色的长筒手套、水手的领带、鲜艳的连衣裙下摆宛若盛放的花朵,闪闪发亮的金属扣、褶皱的短裙、高筒靴随着音律踢踏舞台。那珂身上穿着的是她最普通的一套衣服——仅仅不过是卸去了多余的舰装而已——但是现在却像城堡里的公主一样闪闪发亮。[/align][align=left] 神通和川内正坐在那珂下方,手中挥舞着橙黄色的应援棒。五月雨和凉风也在后面一板一眼地学着两位前辈的样子给舰队的偶像加油,但不知道是否对于细微的动作过于认真了,她们总是要比节奏慢了一拍。[/align][align=left] “ダイスキ!”[/align][align=left] 那珂用一个富有冲击力的动作给整首歌划上句号,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红彤彤的脸庞洋溢着幸福。虽然现在来看表演的人还不多,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有名的偶像吧?[/align][align=left] 歌声的余韵穿透木质墙壁,遥遥飘至甘味屋的后台。夕张和大淀趴在这里的桌子上睡熟了,昨天晚上是她们在值夜班,不知怎么地没有回宿舍去。伊良湖蹑手蹑脚地给两人披上大衣,接着翻开一本食谱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到了中午,厨房里惯例升起了袅袅的炊烟。但是凤翔去参加了酒会,间宫也正忙着应付闹腾腾的那珂她们。平日里占据了这里的两人都不在,挤在灶台前的是三名穿着巫女服的高速战舰。比叡、榛名和雾岛盯着嘟嘟翻腾着沸水的锅子,里面还煮着另一个小锅——深色的巧克力已经化成了浓浓的一片。小锅边缘用纸张做成伊丽莎白圈的形状,看上去分外引人发笑。但这是为了防止水汽不会进入熔化巧克力的锅里,金刚特意嘱咐她们做的:不然一旦油脂和水混在一起,可就彻底完蛋了。[/align][align=left] 纸张受热会变软,雾岛不得不时刻托着因而难以抽身。要问为什么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许是一时谁都没有想起来吧。她们的身边堆满了其它大大小小的铁锅,比叡和榛名正不断地给买来的巧克力撕去包装,然后丢进这些锅里。[/align][align=left] 同时在炉灶边上还摆着炮弹型的模具,是金刚型最喜欢的356式。[/align][align=left] “根据我的计算——”雾岛抽空向上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架,露出自信的笑容:“三十分钟是最好的。听好了,半个小时绝对不能多也不能少哦。”[/align][align=left] “什么嘛,这就和做咖喱一样嘛!”这句话仿佛是女巫的魔咒,打开了比叡心中潜藏的某扇关住恶魔的门。她的手顿时蠢蠢欲动起来,开始想要添加一些各式各样的东西进去锅里。[/align][align=left] “比叡姐姐大人!”好在还有榛名在,那勇于挡在自己姐姐身前的倩影真的仿佛是天使的化身。[/align][align=left] “啊!说起来金刚姐姐大人呢?她交给我们任务之后就没有影了啊!”[/align][align=left] “关于这个,说是要去盯住提督,不能让她在关键的日子里被偷腥的猫给带走了。”[/align][align=left] “什么嘛!怎么会有人给提督送巧克力啊!”[/align][align=left]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流入榛名耳中,她故意低头错开姐妹的目光,从齿缝间挤出细小的声音:“姐姐大人偷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太阳温吞吞地爬过天顶,开始向西滑落过去。陆奥一直睡到现在才从床上下来,慢悠悠朝港口走去。她想自己大概是没有成双结对出行的唯一一名舰娘,哦,不对——陆奥看见码头上站着一个浅绿色的人影,飞龙正背对着她望向广袤的大海,裙带和衣角随风翻飞。[/align][align=left] “飞龙?”反正也没有事做,陆奥便走了过去站到她的身边:“刚刚从弓道场出来?”[/align][align=left] “嗯,送巧克力给一航战的前辈们。”[/align][align=left] 陆奥盯住飞龙的手——这位空母的舰娘手里握着最后一份礼物,丝带被精心打成蝴蝶结的形状,两翼无二般大小。之所以确认那不是一航战的回礼,是因为包装的颜色和她的舰装一模一样。犹豫良久,她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出来:“还有巧克力没送出去吗?”[/align][align=left] “啊,这是给苍龙的份。”飞龙用手掌轻轻摩挲着自己悉心包装的巧克力,眼角堆满了温柔:“可惜今年是没有办法送出去了,她还没到这里赴任呢。”[/align][align=left] 陆奥抱紧双臂,她可能是镇守府里最能理解飞龙的一个:“说起来长门也是呢,不管做什么事都慢悠悠的。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下她,让我们等那么久。”[/align][align=left] 从冷清到热闹也不过数十米的距离,陆奥和飞龙远远听见一阵嘈杂声传来。两人回身望去,发现居然半个镇守府的舰娘都在那里了。[/align][align=left] “听好了哦,时雨,买到巧克力我们就回来。”山城紧紧抓住时雨的手,看样子非得将她抱在怀里才安心。只不过航空战舰却在嘴上不停地抱怨着:“真是不幸啊,为什么特意要在休息的日子里跑进城里。”[/align][align=left] 她的身后还跟着许多的驱逐舰们,浩浩荡荡地排了几趟松散的长队,一团团地拥在一起。晓昂首挺胸地在给大家讲解圣瓦伦廷节中淑女的做法,还有吹雪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节日的点心……走在最后面的就是天龙和龙田两位驱逐舰们最熟悉的教官,一边谈笑一边轻松抓住掉队的孩子们赶上来。而在山城前面的是她的姐姐扶桑,夕立和凌波几个尤其好动的就围住她跑来跑去。[/align][align=left] 让战舰和巡洋舰们带队是我下的命令,要去城里的驱逐舰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除了丛云以外的全部。虽然我信任她们绝对不像看上去那般幼稚,但是并不是不存在敌视舰娘的人类,有所保险无疑是再好不过的。天龙和龙田、扶桑和山城,她们都是今天原本没有什么安排的舰娘,有了成年人支撑场面总归让人安心许多。[/align][align=left] 外面真乱,加贺的胸口微微伏起,随之将一切杂念都排除在脑海之外,搭弓上箭凝神向远处的靶心。漆黑的羽箭成了架在跺靶和她的视线之间一道笔直的桥梁,喧闹的世界从身边褪去,舰娘的脑海中只剩下那道微微下垂的弧线。霎时间风起箭驰,残身不动。她轻启朱唇吐出气来:“今天是圣瓦伦廷节呢。”[/align][align=left] “嗯?”赤城站起身拍点身上巧克力的残渣,把剩下的半大板用巾布包起来放在一旁。那是加贺送给她的节日礼物,无论是造型还是包装都实打实地相当土气。[/align][align=left] “加贺的巧克力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哦。”[/align][align=left] “哦?”尽管词句间依旧波澜不惊,加贺的眸子却亮起来了。但是赤城只是拍了拍肚子,笑嘻嘻地回应:“一不小心被我吃掉了,因为实在是太诱人了嘛。”[/align][align=left] 不知该说是圆润还是婴儿肥那张脸上满是委屈,仿佛在说“这不是我的错,都怪巧克力太好吃了”。加贺无奈地摇摇头,将位置让了出来:“射不中一百次就不能吃晚饭。”[/align][align=left] “哎?!”[/align][align=left] 原谅她了,毕竟赤城就是这点很可爱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到了傍晚镇守府也安静了下来,其中尤为安静的一处便是我所在的提督室。我瘫倒在椅子的靠背上痛心疾首地看着空荡荡的桌面。除了早晨夕立送给我的巧克力以外,到现在为止竟然只有爱宕的一份礼物。驱逐舰们暂且不提,就连铃谷和熊野从市里回来之后也绝口不谈礼物的事情,我把交织的十指拧做一团,绝望地望着身边的丛云。[/align][align=left] “真是可怜呢。”她还是和最初见面的时候一样话语尖锐。[/align][align=left] “哼,没办法,那就给你吧。”白发的少女把围巾朝脸上盖了一盖,就算这样她还不满意,在伸手递出礼物的同时别过脸去:“不要瞎想!我只是不小心做……买多了巧克力而已!本来打算自己吃掉,看你那么可怜才送给你的。”[/align][align=left] “哦——”我接过粉红色的心型巧克力,几乎就要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了。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我的视线绕着丛云转了一圈,故意问道:“舰娘的耳梢也会被冻红吗?”[/align][align=left] 丛云狠狠地一踢桌子,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句:“要你管!”哎呀哎呀,果然还是不要继续挑逗她了。 [/align][align=left] “提督!”[/align][align=left] 咣铛!今天办公室的门第二次被撞开了,全副武装的金刚屹立在门外。我看见四座356联装炮共计十二门黑洞洞的炮口都对准了自己,冷汗不禁从额头流了下来。[/align][align=left] “提督不足的巧克力部分,就由我金刚来补充desu!”[/align][align=left] 铁台上的妖精们做出OK的手势,或许是世界上最甜美的炮弹装填完毕。[/align][align=left] “Burning Love!!”[/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在那之后,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清洗掉提督室里凝固的巧克力。[/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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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周后...

[align=center]猎狼[/align]

[align=left] 不知火航行在海面上,逐渐提高了发动机的输出功率。这样她就慢慢地便赶到了旗舰阳炎的身边——恰如今天的天气,毒辣的太阳将四人的影子全部揉成小小的一团——不知火偏头对她做了个眼色,接着继续加速超越了阳炎。[/align][align=left] 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湿润的海风中总有一股淡淡的硝烟味。现在已经没有别人赶在她上风的位置了,不知火抬起自己的袖口使劲抽了抽鼻子。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低头嗅嗅衣领和臂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align][align=left] “不知火做错了什么吗?”[/align][align=left] “你怎么了,不知火?”阳炎靠了过来,嘴里咬着几缕褐色的头发。[/align][align=left] 这时候排在队伍最末尾的滨风突然大叫一声:“烟!”阳炎和不知火抬头看向前方的海天交际,只见青蓝的一线上盖住了漆黑的一团,像是一顶膨胀着的帽子。两人的神色紧张起来——地球是圆形的,海面上如果两方相距过远就会像这样先看到彼此的顶端,那的确是船只爆炸沉没时的滚滚浓烟。[/align][align=left] “全舰队确认武器状态!”阳炎看了一眼正在被护航的高大货轮。上面的人类也已经发现前面出现了问题,甲板上的水手正手忙脚乱地跑来跑去。就在这一瞥的功夫,阳炎发现身边的不知火已经不见了。[/align][align=left] “不知火!”[/align][align=left] 不知火回身贴向货轮,俯身调整到同向同速冲向对方航行时掀起的浪花。她用嘴扯下一边的手套同时借水势起跃,伸手便抓向货轮的铁锚。不知火接着便拉着锚索攀登了上去。脚底舰装的涡轮在半空中嗡嗡空转。她在接近甲板的时候狠狠一蹬船壁,借力反身跃起翻过栏杆。她顾不得脚下湿漉漉的皮靴,三两步跑到站在最前面的水手劈手便夺过他的望远镜。[/align][align=left] “给我。”的确,站在高大的货轮上视线要比海面好很多,而且舰娘的视力也远远优于人类:“未确认型号货运船,进水沉没状态!无深海舰影,护送……”[/align][align=left] “护送舰吹雪、初霜、皋月和三日月!”阳炎已经与对方建立了通讯:“是潜水艇!不知火你快下来,全舰队保持对潜阵型!”她接着扭头对卷云嘱咐道:“联系船长,通知他准备进行落水人员的救助工作!”[/align][align=left] 不知火将手中的望远镜塞进海员的怀里,同时投去感激地一瞥——对方被她冰冷的眼神盯住浑身打颤。这位舰娘接着毫不犹豫地单手翻过护栏,无视几米高的船体纵身跳进海里。那名水手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着海面上娇小的影子,感慨道:“真的……不是人类啊。”[/align][align=left]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镇守府也已经炸开了锅。港口内正在就绪至少两支整编舰队,夕张忙检查她们做出击前的补给。工厂里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明石在预备对受损舰装的维修和立即更换。这一次是意料之外的事态,因此大家都显的格外忙乱,不断有舰娘在各个建筑物之间跑来跑去,递送最新的消息和文件。[/align][align=left] “第四舰队已出航,下一梯队正在做准备。”[/align][align=left] “第二护送舰队传来的回复,她们将就近入港等待重新编组。”[/align][align=left] “提督,要不要联系就近派出救援队?”[/align][align=left] “第七护航舰队依旧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无法联络!”[/align][align=left] “派那只舰队过去保护救援队?”[/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提督室所在的地方则是最混乱也是舰娘来往最多的地方,各种仪器的响声此起彼伏,报告如雪花般飞舞。我时刻紧盯着汇集来的最新进展——好在敌人似乎是得手一次之后就离开了,阳炎她们的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但即便如此,这次预定要护送的货轮也要在靠近镇守府的市里暂时入港,时间上的延误已经无法避免。[/align][align=left]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办公桌上台灯的影子越来越长。阳炎和吹雪终于传来通讯说救援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轻伤三十人,重伤四人,没有死者。提督室里的气氛蔚为一振,我总算松下一口气——吹雪她们的引导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尽管没能阻止深海的鱼雷,但还是争取了不少的时间。[/align][align=left] 眼前的事情告一段落,临时叫来值班的舰娘们陆续告别回去了。我倒在椅子上开始考虑起亡羊补牢的措施:“开始编组水雷战队,等她们一回来就准备出航!”用中指频繁地敲打着桌面,我无意识间从牙缝间挤出“嘶嘶”的冷气:“嗯,我想想,让夕张……还有神通带队。其他人选就派夕立、凌波、丛云和时雨去。把她们从各自的任务中抽调出来,现在这是最优先事项。”[/align][align=left] “明白了。”金刚记录下我刚刚说的那几个名字,然后开始在排班表上涂抹起来。[/align][align=left] “然后你再抽出一只队伍出来和她们换班,我要保证大海上昼夜都有我们的舰队在搜寻敌人。”我伸出左臂指向金刚,接着吩咐道:“人选就由你来定,记住:有必要的话暂停远征任务也无妨。”[/align][align=left] “那我想从一队中分一些人出来,保证二队拥有充足的对潜能力desu。可以吗,提督?”金刚接着便递来了班次表,我粗略扫了一眼,发现可用的舰娘确实在练度上有些不济。[/align][align=left] “嗯……也好。”如果不能确保消灭深海的狼群就没有意义。我以为镇守府中不至于战力如此匮乏的,看来是忽视了对潜方面的训练。[/align][align=left] “那我这就去通知desu。”[/align][align=left] “等等——”我起身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白色大衣,接着取下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好:“拟好名单后交给日值舰就好。金刚你先跟我来,现在得去医院看望受害者。”[/align][align=left] “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点desu?”[/align][align=left] “嗯?”我拉开抽屉想要去摸里面的钥匙,却发现它似乎是卡住了什么,几乎纹丝不动。手上不由就使出了全力,勾着抽屉的下檐哐哩啷当狠狠地摇晃了起来,终于把它拽了出来。和钥匙一起从黑暗里跳出来的还有一把配发的柯尔特手枪。真是的,他们为什么要给提督发这种东西?难道是为了在旗舰沉没之际饮弹自尽么?[/align][align=left] “我怕他们中有人会情绪激动,对提督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desu。”金刚的担忧不无道理,确实有这样的先例发生过。[/align][align=left] “那也没有办法。毕竟发生在近海的安全区,确实是我的责任。”最后看了一眼皮质枪套,我粗暴地将抽屉撞了回去。用不到的,嗯,我转身叮嘱秘书舰道:“对了,金刚你注意不要在句尾加desu,我害怕细节上会刺激到他们。”[/align][align=left] “明白了de……我明白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 从市里回来已经是晚上了,盘旋的山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行驶。太阳下修长挺拔的树木也变得可憎起来,肆意生长的枝叶像是黑漆漆的诡异的影子般从窗外一闪而过。我半是坐半是趟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尽管只不过是去一趟市里的医院,感觉却比从战场上下来还要累。毕竟后者只是在有形的枪林弹雨中穿梭,而前者却是要自己站上绞刑架任人宰割。唔,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毕竟船上大多数的乘员还是给我了理解和原谅。[/align][align=left] 从左侧传来滴、滴的声音,正在开车的金刚侧脸看了我一眼:“镇守府的联络,说是上面的处理意见下来了……下来了。”她在句末刻意咬了咬舌头,将desu的音节直接掐断。[/align][align=left] 顺便一提她的舰装现在都摆在后座上,除了头顶那个自称是电探的东西之外。[/align][align=left] “不用勉强自己了,怎么样?”[/align][align=left] “没有实质性的惩罚,只是敦促我们尽快消灭掉这支通商破坏舰队desu。然后就是要妥善行为,不能让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新开辟的航路desu。”[/align][align=left] “我想也是。”当我还在士官学校读书的时候就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实际无过失责任”——含义不同于在法律中某个和它相近的姊妹词汇——指的是“深海栖舰造成的损失本质上是一种无可避免的风险,尽管做了最大化的防范却仍然无法阻止其发生时镇守府不承担实际责任”。这是对我们的一种保护,明明白白地写在《海上公约》里。[/align][align=left] 但是谁也不能去和受害者提“风险发生了,我很抱歉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自己的不幸”吧?我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遮住眼睛蜷进宽厚的椅背里。现在只有尽快消灭那只舰队才能稍稍慰藉几分这次的伤员,并且确保附近航路的安全。[/align][align=left] 或许有几分冷血,但我觉得后者才是最重要的。[/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 “击沉深海侦查潜水舰一艘、潜水舰队两支。”我在报告书上注明舰队的战果,接着按下镇守府的印章,抬头对垂头丧气的舰娘们露出微笑:“你们干的不错,受损的优先去入渠,没有受损的话就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吧。” [/align][align=left] 目送舰队沉默着离开了提督室,走在末尾的初霜确实地带上了门——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抬头正视我——我一下子瘫在椅背上:“快要三天了,我们还没有找到深海的主力舰队。”[/align][align=left] 之前镇守府一直是四舰护航,现在改成了一支满编六名舰娘的舰队,旗舰也确定必须是轻巡洋舰的级别。这都为镇守府本不富余的人手增添了新的压力。我咬牙狠狠一拍桌子,对金刚说:“这样下去不行,拍份电报给各个港口,让他们变更航运计划。把尽量多的船集中在一起出发,方便我们集中护航力量。”[/align][align=left] “继续扩大搜索力度和范围吗?提督,我们可以暂时先把睦月级从远征梯队中撤下来。”[/align][align=left] 睦月级……她们自从来到镇守府之后就是远征队的主力,几乎任何一次远征都有这些尤为娇小的舰娘们的影子。平心而论,我不希望她们中任何一个走上真正的战场:“资源上能坚持多久?”[/align][align=left] “大概三天,尤其是燃油不足desu。”金刚察觉到我的气馁,口癖也变得无力起来。 三天啊……马上过去一个三天了,可我们只捉到了对方滑溜溜的尾巴。[/align][align=left] 这些幽灵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神出鬼没,能够悄无声息地越过外围连战舰都难以轰开的防线,沉默之中将尖牙伸向了我们最柔软的腹地。它们时刻威胁着大海上的生命线,猝不及防间,眼下所有的航路都已经变得陌生而危险。而又得益于先天的优势,这些饿狼只需要少数几艘就能在精神和体力上拖垮整只舰队。[/align][align=left] 而且这种卑鄙的战争无关乎战舰和空母!镇守府最引以为豪的力量就这样被封锁在港口中,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或喜或悲的消息。真是的,所以我才憎恨任何一支潜伏在海底的狼群。[/align][align=left] 等等,空母?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是教科书上教导的那些死板的反潜对策,而是学校里在和已经毕业了的前辈交流时对方给出的建议。我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膝盖狠狠撞上了桌面。[/align][align=left] “嘶……疼!疼!!疼!!!”我抱住腿蜷在地上,挣扎着说:“不用了,金刚!我想起来了,让睦月级继续进行远征任务,再追拍一份电报去港口。告诉他们说这里资源吃紧,除非泊位停满不要来要求护航舰队!”[/align][align=left] “提督?这样会导致人们对镇守府的印象恶化的。”[/align][align=left] “没关系,反正也只有这几天而已。把扶桑和龙骧编进搜寻舰队里去!扶桑和山城轮换,龙骧和千代田、千岁轮换,其它的保证一艘驱逐舰和轻巡洋舰就好,放弃主炮,塞满暴雷和水听!”[/align][align=left] “航空战舰和轻空母?要动用空中力量进行反潜作战?这对资源的消耗……”[/align][align=left] “只是提高索敌的精度罢了,你帮助她们选择适合搜寻的飞机,瑞云、彩云……有多少都带上。对,要把整个海面以上的部分都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然后以少量精锐尽情发挥!”等着吧,深海的混蛋。我恨恨地想:这一次绝对会在你们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脚,把你们这些狡诈的家伙统统踢出水面![/align][align=left] 不单单是航线被毁,现在膝盖的仇也要算在你们头上![/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align][align=left] 我挥舞着手中将要呈递出去的报告书,签名简直龙飞凤舞。现在果然是空权的时代!精锐的航空队一出马,深海栖舰们就乖乖露出原型来了。而得益于精良的装备和高等级的练度,就算是少数精锐也能对付庞大但失去庇护的狼群。[/align][align=left] 心情真好,我想唱歌。[/align][align=left] 身边的电报机里传来一阵“滴、滴、滴”的短而急促的声音,日值舰妙高操纵着机器渐渐吐出白纸黑字。我用左手支柱桌面,前倾身体伸直了右手将电报撕下来。[/align][align=left] “这个时候有定期联络吗?”金刚刚好端过来红茶。[/align][align=left] “啊,不对。是我向前辈们咨询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信来了。”我粗略扫了一眼内容,去接茶杯的手就这样呆在了半空中。手上一个不稳,杯子里澄清的红色液体便溢了出来。[/align][align=left] “哎烫、烫、烫!唉……”[/align][align=left] “怎么了?提督!”金刚拉住我的手,呼呼地吹起气来。妙高也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岗位,看见这一幕之后便坐了回去。[/align][align=left] “这只是个开始!”我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深海已经盯上了我们镇守府,以往愉快而又轻松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前辈们都说这些家伙会周期性地来破坏我们的通商线路,真是可恶!”[/align][align=left] “周期性?”妙高一脸疑惑。[/align][align=left] “嗯,大概是一个月集结一次。这下好了,对手变成了怎么炸也炸不干净的家伙。”[/align][align=left] “没办法么desu。”[/align][align=left] “没有办法,不过倒是有一个苦中作乐的消息。”我把电报拍在桌面,自深海的潜艇出现以来第三次瘫倒在座椅上:“我才知道上面为了鼓励我们少采取龟缩防御的姿态、尽量多的消灭深海的潜艇,制定了勋章奖励的规则。喏,就是那个可以兑换改装图纸的勋章!这样看来一个月便能入手一枚。”[/align][align=left] 噫吁嚱……想想这一次镇守府所付出的代价,真是美好到如同噩梦一般的月常。[/align]

 

 

我怎么感觉这个系列越写越水B了呢……尤其是涉及提督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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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个月后...

[align=center]浩瀚大洋是赌场[/align]

[align=left] 战争中没有公平可言,用枪炮的和用刀剑的会不期而遇,人多的与人少的也常常碰到一起。它不是决斗,没有一个裁判将敌对的两方置于同样的境地,然后分给他们相同的武器,在高喊一、二、三之后宣告开始,随即将胜负的命运交予上帝。[/align][align=left] 事实是手握长矛的女神与司掌天平的女神是天生的死对头——在大海上尤其如此。难道德雷克站在金鹿号的舰桥上,望见西班牙人利维坦般巨大的舰队出现在水平线上的一刻,心中可曾期望过一场公平的对决?或者当庞大的鹰群从埃塞克斯的甲板上起飞、盘旋,使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大地的时候,还会有谁存在着对于一骑讨的幻想?[/align][align=left] 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用驱逐舰去对抗战列舰,用薄如蝉翼般的装甲去抵御16英寸三联装的弹雨,用127毫米炮去敲开铁壁般坚不可摧的防护——浪花无端地翻涌着,雪白的水沫溅至响的小腿,隔着黑色的连裤袜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顺着脊梁爬了上来。或许是处于深海栖舰领地的缘故,这片海域既诡异又很不安分,就连脚下的海水都是深沉的黑色,仿佛有一只庞然的巨兽正潜伏在海平面下。 [/align][align=left] 她抹去凝结在头发上的湿漉漉的雾水,心想:这真的没有办法啊。[/align][align=left] 舰队沉默着行驶向前,每个人仅保持着最低限度、不至于掉队的眼神交流。而说不清楚是海雾在渐渐散开,还是和想象中的敌人距离又近了许多,随着舰队的前进,远处的海平线上浮现出黑色的影子。大,却模糊,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像是礁石或者一些漂流物。响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双手紧紧握拳,同时希望能够安然驶过黑影,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最好。[/align][align=left] 但旗舰丛云的声音击碎了她埋在心底的最后一丝幻想:“鱼雷、火炮全弹装填——”同时响也清楚地感受到一件事——丛云也在紧张,不但她的声线在颤抖,词句之间甚至还出现了瞬间的停顿,中间夹杂着吞咽唾液的声音。[/align][align=left]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她同时抬起左臂上的护板。[/align][align=left] “全舰队第五战速,单横阵准备突入!”[/align][align=left] 六名舰娘排成一条横列。涡轮绞转,自海中推出无数的空气泡,将六把尖刀朝前猛插了进去,那笔直的航迹同时也是出鞘的寒光。丛云、初霜、夕立、响、时雨和凌波,她们劈波斩浪行驶在起伏的海面上,如刺裂绸缎般破开身前的霭霭白雾。[/align][align=left] 看见敌人了,深海的水上打击部队,旗舰是战舰ル级elite。它从白茫茫的一片中推出漆黑的炮塔,外表燃起幽红的光泽。仅仅是叠落在一起的三座炮台就比在场的任何一位驱逐舰娘还要高大,那些粗壮的炮管旋转、校准着,正在搜寻自己的猎物。[/align][align=left] “解除无线电静默状态,各舰尽快与镇守府建立联系。”[/align][align=left] 北海冰冷的空气迎面拍了过来,像是整坨冰块摔打在脸上,接着再从从鼻孔和嘴巴灌进了肺部。响低伏下腰,使肩上的127毫米炮对准敌人。差远了啊,她愉快地想——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去提心吊胆了,反而可以坦然去迎接最坏的结局。恐惧随之烟消云散,化作咧开嘴角上的一抹笑意。[/align][align=left] 真的是差远了,无论是烈度还是醇度,都比伏特加差远了。[/align][align=left] “敌阵型单纵,返航战接触。基斯岛海域作战,开始!”[/align][align=left] 铁黑的炮塔上依次点亮橙红的火焰,深海的第一轮炮击呼啸而至。不死鸟飞翔于弹雨之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与其祷告天秤的两端恢复平衡,不如祈愿一亲幸运女神的芳泽。[/align][align=left] 正所谓浩瀚大洋是赌场![/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一次战斗的胜负是赌博,但一场战争的胜负却非如此。”[/align][align=left] 我坐在镇守府正对面长长的码头尽头,两只手臂环住左膝,上半身向后倾保持平衡,同时另一只腿则在水面上荡来晃去。[/align][align=left] 这是镇守府中风景最好的位置,由于码头探出海岸很远,即使是坐在路面上也像被蔚蓝的大海抱在怀里一样。浪花欢笑着拍打着粗糙的水泥路基,刷啦刷啦,心在不知不觉间便沉浸在一片纯净之里。而抬眼间便是无垠的天穹与海水,恍惚间尽是与世隔绝的空灵感。[/align][align=left] 其实我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但今天的话神通也在。[/align][align=left] “嗯?”[/align][align=left] “啊,我是说你看:镇守府里有酗酒的、有夜战笨蛋、有怎么也吃不饱的还有其他各种千奇百怪的家伙,怎么就没有喜欢赌博的呢?”[/align][align=left] “比如说桥牌或者扑克一类的,麻将不算啦,那个规则太复杂,我怎么都学不会。”唔,当初就因为这个搁置了买被炉的计划,搞得那些日子几乎所有人都到提督室找我抗议了一遍。[/align][align=left] “大概——”神通用食指顶住唇角,认真思考的样子令人分外想要欺负她。“因为大家都是好孩子吧?”[/align][align=left] 那你们的提督就是个坏孩子咯……看着神通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回答更加让我感觉闷闷不乐了:赌博什么的不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嘛,不管是以前在军官学院的时候还是现在,就连每天舰装的建造和装备的开发都是赌博啊!不要看不起这种拼搏命运的活动,要知道人生无处不是赌博,人类的历史就是赌徒的历史![/align][align=left] “提督,我们在基斯岛海域的作战已经开始了。”神通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她其实是来带我回提督室的。[/align][align=left] “命令应该已经布置下去了吧?突入海域掩护撤退作战,但是一旦出现损伤便立即撤退回镇守府,以舰队的保全为最优先事项。”[/align][align=left] “现在已经与战舰ル级elite接触了。”她疑惑地看着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提督不担心吗?”[/align][align=left] “完全不担心。”我露出轻松的微笑:“神通你没有上过赌桌吧?我们的战斗并非‘成败在此一举’的孤注一掷,就算失败了我们还能无数次地重整旗鼓,所以我不担心。”[/align][align=left] 战斗是另一种形式的赌博,彻彻底底的零和博弈。敌对的双方各自抛出自己手中的筹码,之后将一切交付与万军之王裁决,赢了便收回自己的筹码,输了则血本无归。[/align][align=left] 但战争是所有战斗的总和,是反复进行的博弈。看上去胜负似乎是被战场上的结果所左右着,但它永远是在考验赌桌之外的东西。手里只有一个筹码的参与者必须连赢九次才能战胜握有九个筹码的敌人,这便不再是运气了,而是板上钉钉的三个大字:不可能。[/align][align=left] 所以尽管皇帝取得了无数次荣耀的胜利,但亚历山大只抓住了一次失败便将他赶回了巴黎——因为这就是游戏的规则,筹码多的人一直都会战胜筹码少的人。[/align][align=left] “提督的意思是……”[/align][align=left] “胜利牢牢握于我们手上。”我伸出手去抓空中的水汽,理所当然地一无所获:“若非今日,便在明天。”[/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特型驱逐舰第五战速是三十三节,而在这样的浓雾里,能目视到敌人最大的距离大概是半海里。意味着从发现深海到脱离战斗海域,中间只有约一海里的距离。换而言之就是不到两分钟——更准确的说,作战的成败不过掌握在这短短的一百一十秒里。[/align][align=left] 还有半海里。[/align][align=left] 响侧身向右滑去,避过一发炮弹落在水面上掀起的巨浪。浪尖狂怒地翻涌着朝她盖压过来,但是追不上驱逐舰的速度,被甩在身后无奈地归于平息。这是接近战,占尽火力优势的深海栖舰放弃了主炮齐射的做法,而是一发接着一发地平射过来。观测、校准、发射,一些炮弹就在她的脚下埋进海水里,但更多的还是形成连绵不绝的弹幕散布在舰队的近处,掀起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水柱。[/align][align=left] “轰!”[/align][align=left] 咸腥的海水被炸上天又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响圆睁了眼睛,即使海水涩进了眼里也不肯眨上一眨。在进行规避动作的同时,127毫米炮炮口目不斜视,盯住深海的驱逐舰吐出一连串的火光。 [/align][align=left] 她热烈地期待敌人炸成碎片,化作七零八落的铁片。但是深海驱逐一个猛子沉进了水里,像条鱼儿一样游开了,舰娘的炮击在它身后激起一连串水花。“切!”响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显然是闪避的动作过大,妖精们没办法精确地瞄准。[/align][align=left] 四分之一。[/align][align=left] 这时候迎面而来一片铁黑色的阴影,撕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一枚炮弹从正前方直直地朝着她坠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冲进如此危险的距离了,响心下一紧,眼角的余光瞥见ル级正在装填第二发、第三发炮弹。左转还是右转?犹疑的念头电光石火在她的脑海里空转一圈,干脆提速撞向正前方的炮弹![/align][align=left] 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想,响在低头的同时跪下身子,伸手勾住被留在空中的帽子的底圈,猛力将其带了下来。那枚炮弹就沾着立起来的帽檐划了过去,少女重新将帽子扣在头上,额间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温度。[/align][align=left] 但这可不是结束,她偏头抵住肩膀上的舰炮,热得发烫的炮管陷进舰娘的脸颊里,压出一条深深的沟来。这样炮管就被固定住了,无论什么样的规避动作之下都能保持稳定,妖精朝她打了个OK的手势,将弹丸倾泻出去。[/align][align=left] “咚、咚、咚!”开炮的震动渗进牙根里又酥又麻,她的上下两排贝齿都在发颤。其中一枚准确地击中了深海驱逐的尾部,令其速度骤然减慢许多,凌波看准时机连续补上几炮,将其炸成大块的碎骸。[/align][align=left] 两人视线交错传递谢意,之后各自移开准备迎接下一轮弹雨。[/align][align=left] 最后八分之一海里。[/align][align=left] 炮击停止了。[/align][align=left] 响的脑袋一下子空转了起来,这种事之前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会突然停止炮击呢?应该说是好事吗?她看见ル级用鲜红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从中能滴出血来;看见它移动炮台对着舰队,往几个空炮膛里装贯弹药。[/align][align=left] 啊哈,原来如此。[/align][align=left] 距离越远炮击命中的精度便越难保证。敌人比之前变得更加狡猾了,显然这就是猎手打的如意算盘:两只舰队交错而过的一瞬间,就是开火的最佳时机,与其在现在的距离上赌命中,不如届时来一次规整的主炮齐射。[/align][align=left] 提督说的没有错:深海栖舰绝不是供人愚弄的小丑,它们是将海底最深处的噩梦翻滚至表面的漆黑恶影。但这时候更不能害怕!响向前凭空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空气,呲牙咧嘴摆出最凶神恶煞的表情。[/align][align=left] “乌拉!”[/align][align=left] 舰队全员突击,响冲在最关键的位置,她的面前正是战舰ル级。最后的距离在这诡异的平静中转瞬即逝。[/align][align=left] 还剩二十米。[/align][align=left] 鼻腔里一下子好似扑进了咸腥的海带味,雾气中几乎都析出盐来。响毫无畏惧地抵住对方猩红的目光,深海栖舰铁壳上斑驳的印痕清晰可见,磕磕绊绊坑坑洼洼,像是被藤壶一类生物蛀咬过,而后又拿铁片强行刮掉的样子。当然还有那些黑洞洞的炮口,追着舰娘缓慢地调整着角度,响看见躺在里面的炮弹的尖顶,闪着一星幽寒的光。[/align][align=left] 特型驱逐舰的第五战速是秒速十七米,这点距离只需要差不多一秒的时间。[/align][align=left] 接舷![/align][align=left] 所谓全力就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展现出来,给敌人以意料之外的一击!响丢开背后的定锚猛踢海面,脚下的涡轮骤然加速,在海水中排出一条空气的通路。不死鸟引以为豪的全速是三十九节!她一下子比之前快了约五分之一,这样从最后的突击到撞进ル级怀里,时间比敌人料想的要缩短了两百毫秒![/align][align=left] 这点时间够干什么呢?响与ル级侧身而过,面对面两人流露出杀死对方的眼光。她在脱离接舷的最后一刻把127毫米炮的炮管捅进了对方的炮膛,“扛镗”一声把左臂上的护板砸到炮管上,然后顺着向前推去抵住16英寸主炮的炮口。钢铁相击迸出刺啦啦的火花,舰娘咬紧牙关,从喉咙里挤出嘶嚎般的吼声。[/align][align=left] 驱逐舰的炮管撞上了刚刚击发的炮弹,响彻底地明白了127毫米炮是如此的单薄:它从炮口开始就被爆炸的气流绞成了碎片,一直到炮膛中间迎上了自己射出的炮弹。轰隆一声巨响,16英寸主炮从内部炸的四分五裂!响的世界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声音的直觉——她意识到自己的耳膜刚刚被震裂了。[/align][align=left] 钢铁的碎片四溅纷飞,巨大的冲击波卷带出滔天火流,沿着护板游走、反射到ル级的脸上。深海栖舰捂住脸发出尖锐的哀嚎声,而响只能看见它扭曲的表情,她甚至来不及感到喜悦——护板边缘已经变成了亮红色,甚至开始软化、卷曲起来。而高温撩起少女的白发,点燃嘶啦啦的火苗,旋即被寒风吹走,只留下一股焦糊的味道充斥鼻腔。[/align][align=left] 接舷脱离。[/align][align=left] 少女脚步错位找准方向,涡轮过载驶离爆炸的中心,就像是从火团里跃出的不死鸟。特型驱逐舰响,炮膛炸裂、舰装多处受损——小破。[/align][align=left] 接下来只要不到半海里,深海就看不见自己了。[/align][align=left] 肩上的妖精焦急地扯着响的耳朵,一边上蹿下跳一边大吼大叫,想要提示她着弹的方位。但是少女完全听不见它们在说些什么,又没办法看到背后的状况。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对妖精们摆了摆手,那些小家伙们一下子就成了泄气的皮球,然后又一个猛子跳起来了。[/align][align=left] 她们分出来一边一个观察员站上少女的双肩,需要响左转的时候就拉左耳垂,右转就扯右耳,越急迫便用力越大。这个方法倒是十分管用,只是长时间暴露在北方的严寒之下,再这样拉拉扯扯,响总感觉双耳真的要被要冻掉了。[/align][align=left] 炮击开始变得稀稀拉拉,雾气渐隐了深海的影子。[/align][align=left] 响把右脚跟狠狠踩进水里,同时左脚脚尖向内侧偏,整个人便在涡扇的带动下划出一个半圆。她转过圈来看向后面的深海栖舰,只见海面上茫茫多的白线逼近自己身后,仿若群矢逐鹿。[/align][align=left] 不死鸟张开自己的双翼,鱼雷从三联装发射管中依次排出,在身前打出两个铁壁般的扇面。响牢牢扣住头顶的帽子,顺势回转过来背对群矢,仿佛根本从未见过那些致命的水痕。少女放出的鱼雷一头压进海水,还没等它们浮上来,便与深海的鱼雷撞在一起引发连环爆炸。[/align][align=left] “轰!”[/align][align=left] 大块的水花泛着白沫拍在响的头上和背上,甚至沿着她的脖子灌进胸前。这一下响是彻底湿透了,水手服紧紧贴住少女单薄的身躯。海水又冷又咸,鼻子里突然痒痒的,她双手忽儿捏住鼻尖,强行压抑下打喷嚏的欲望。[/align][align=left] 耗时一百一十三秒,交战结束。[/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这次作战取得成功、舰队回到镇守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听夕立她们七嘴八舌地讲不死鸟的英勇,驱逐舰们每说一句,响脸上就变红一分。我一边笑一边总结报告,不经意间抬眼看见窗外漫天的霞云。[/align][align=left] 那是一整片的云彩,最前面是鸟的尖喙型,中间拉长的云朵层层叠叠宛若羽毛,形成翅膀的形状,最后则拖着宽大的尾羽,整体仿佛一只驰骋天际的巨鸟。这块巨大的游云红彤彤的又如火烧一般,翼下则是夕阳的金色光芒。[/align][align=left] “是不死鸟哦!”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引起大家一片附和。我趁乱在响的脑袋上乱抓了一气,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是浴火的不死鸟呢,不过这样的云还有另一个预告哦。”[/align][align=left] “哎?司令,是什么?!” [/align][align=left] 就连响也回头露出疑惑的目光,我故作神秘地用食指压住嘴唇:“有凤来仪。”[/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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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center]有凤来仪[/align]

[align=left] 大凤把行李从公交车上提下来,包括两件夏装和几本书。都是外国来的进口货,包在一只用皮绳扎起束口的背包里,在现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昂贵的一类。尤其是那几本小说,其中一些拗口的长句还有俚语都必须借助字典才能理解,很适合消磨长篇累牍的时间。[/align][align=left] “顺着公路走。”[/align][align=left]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朝她努了努嘴,然后开动汽车“突、突”地转了个弯回去了,把她一个人甩在荒芜的车站里。大凤目送车屁股哮喘似地咳出黑色的尾气,上面刷着一只跃起的灰豹。印象中这是家小运输公司的标志,只有在东部沿海的城市才能看见。不过之前大概是海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换成了猎豹。[/align][align=left] 这里离镇守府还有五公里,是城市最北边的公交车站,每天早晚八点才各停一班。刚才是晚上的一趟车,大凤下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客人。她掂起脚边的背包,沿着公路继续向北走去,离开了车站后就没有了路灯,完全依靠月光来照明。[/align][align=left] 嘛,赴任第一天,以后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久。她环视四周的风景——左手边是群山,右手边是大海,沉沉的黑暗之中奏着虫鸣——心想虽然交通差了些,但总体而言还不算坏。[/align][align=left] 最后希望会是一个平易近人的提督。[/align][align=left] 走过最后一段长长的水平线,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高低起伏、曲折回盘。这条公路是沿着山海的交界修成的,靠海的一边往往就毫无征兆地变成了断崖,护栏的一部分不得不隔空露在外面。而另一边也不同于她所习惯的南方明媚的草木,此处的森林阴沉、影绰,散发着冷杉般的忧郁。[/align][align=left] 走了还不到半个小时身上便开始微微透汗,于是大凤决定休息五分钟,吹一吹凉风。这就是大凤和我第一次相遇的背景,当时我正躲在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拿手枪对准少女。[/align][align=left] “咦?”我有自信若不是主动走了出来,大凤是不会知道那里还藏了人的。“抱歉,我还以为是熊,或者野猪什么的。”[/align][align=left] 我和她差不多高,脑袋后面扎起马尾,没有戴檐帽和肩章,只是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海军军官衬衫。大凤马上意识到这样的装扮在这里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她马上行了一个毕正的军礼:“万分感谢您出来迎接我,提督…我将引领您和机动部队获得胜利!”[/align][align=left] “大凤?我还以为你明天才会来赴任。”话一出口就变得尴尬万分,我讪讪笑了两声,对她招招手示意和我走在一起。迎接的话我会开车到车站去的,今天晚上其实只不过是出来夜跑而已,没想到大凤居然徒步赶来赴任。[/align][align=left] 是我的话,绝对会在城里休息一个晚上再说。 [/align][align=left] 我们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我第一个开口说话:“关于镇守府,你有什么想问的吗?”[/align][align=left] “这里会有熊和野猪出没?”[/align][align=left] “有啊,天龙说还有森林里还有老虎,但是我没见过。”我向她比划出老虎张牙舞爪的姿势:“嘎乌。天龙经常会带队上山远征的,打一些兔子或者山鸡回来。再大一些的就是獐子或者野羊了吧,野猪我只见到过一次。”[/align][align=left] 有一句前世的俗语叫做“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凤灵机一动:“打回来吃掉吗?”[/align][align=left] “对,山鸡和大料一起炖出来是最美味的,兔子肉就红烧。奇蹄目的话不管拿来烤还是按金刚的做法配上香草来煎都很好吃,打到野猪的那次全镇守府都能闻到肉香呢。还有蓝莓、松子、山药以及各种各样的山菌,这些捡回来的东西也都很美味。”[/align][align=left] “唔哦。”她噗嗤一声憋不住笑:“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提督,这样做不会违法吗?”[/align][align=left] 我赶紧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定额的狩猎许可还是有的,这也是我们镇守府独有的福利。”[/align][align=left] “我在南方的时候听说那边的镇守府有丰盛的海鲜,鱼、虾、海带、巨大的牡蛎、软塌塌的海参,还有大海龟的肉和蛋。之前去参观的时候还拿到了纪念品的珊瑚和珍珠。”[/align][align=left] “北方更好哦。”我撇撇嘴:“木曾偶尔也会去钓鱼,和夕张还有大淀她们一起。冬天的时候只要在湖面上凿出一个窟窿,马上就会有鱼群争先恐后的跳出来,只要伸手去抓就能有满满的收获。不过我是不太喜欢吃鱼还有鱼子啦,因为鱼刺之类的很麻烦啊,而且我也不是特别热衷于鲜味的那种人。”[/align][align=left] “在湖面上凿窟窿?”这种说法完全惊异到了她。我意识到大凤来自南方的国家,怕是从没想过水面结成坚冰的场景。[/align][align=left] “对啊,这里的湖面在冬天是会结冰的。最厚的地方足有好几英尺,人都可以在上来跑来跑去,就是要小心滑倒。”[/align][align=left] “那样也会下很大很大雪咯?”[/align][align=left] “大的要把世界都埋起来的那种。”我展开双臂形容给大凤看:“雪是会吸收声音的。你站在这样的大雪里什么都听不见,天地之间一片静谧。不管往哪里看,眼前也只有皑皑的白色,纷纷扬扬仿佛能填满这片大海。”[/align][align=left] “然后这条路就没办法用了,雪能盖过护栏还时不时大块大块地坠进海里去。到那时镇守府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整个儿沉进了波洛的故事里。”[/align][align=left] 一个名字把她从幻想中的雪原里拉了出来,大凤惊讶地问:“提督也看过《捕鼠器》?!”[/align][align=left] “当然,我可是女王的书迷!”[/align][align=left] “Three Blind Mice,three blind mice, three blind mice,See how they run! See how they run……”于是我们唱起这首书中而来的童谣,它曾在与世隔绝的某个山庄里回荡,借由某人的妙笔展现在世人面前。[/align][align=left] 唱完最后一节的“As three blind mice?”我和大凤一齐笑出声。[/align][align=left] “啊,对了。宿舍的话你是怎么想的?是单独一个人一间还是更愿意和别人住在一起?飞龙要等苍龙,新一航战的话你是第一个来赴任的,但是龙骧那里是空着的,而且她也没有姐妹舰。”[/align][align=left] “她真的不怕被殉爆吗?”[/align][align=left] “应该没关系吧?陆奥就任以来也没有炸过……那样的话还是单独的宿舍?其实也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啊。”[/align][align=left] “会常常去到提督那里借书的。”[/align][align=left] “啊哈……如果你要进城添置些什么东西的话我建议去找铃谷和熊野,哪里的款式设计好、哪里可供挑选的种类最丰富……她们对这个最熟悉了。”我接着咳嗽两声——衣食住行大概都介绍清楚了——正色道:“接下来我得说点儿正事。”[/align][align=left] “我的镇守府里航空战力很薄弱,之前就只有一航战。所以你到这里来赴任肩上担的任务很重,我希望你提前能有心理准备。”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很快就会被投入到主力作战中去,这么说的话你会有压力吗?”[/align][align=left] “我是作为机动部队的主力出生的,提督,请您吩咐。”尽管她努力想把腰杆挺的笔直,脸上也是一幅言之凿凿的神色,但她还是没有藏好声线里的颤抖。在唱歌的黄莺旁边摆上雀鹰的笼子时就会这样,我本以为已经不会再出现了。[/align][align=left] “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这种空泛的安慰绝不会起效,但我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法对症下药。[/align][align=left] “不……提督……”大凤欲言又止,一幅挣扎的神色。于是我上前抱住大凤,并抬手拂去少女额前褐色的刘海,露出琥珀色的虹膜。她和我一样高,这个姿势刚好能平等地四目相对。[/align][align=left] “嗯?”[/align][align=left] 少女沉默着,却没有错开视线。[/align][align=left] 身为一名舰娘,被冠以“大凤”之名的她稍微有点儿特殊。[/align][align=left] 不,不是指唯一的装甲空母这件事,当然也不是指装甲航空驱逐舰这件事。倒不如说这两件都是值得骄傲的特质才对。[/align][align=left] 她看不见妖精。[/align][align=left] 最初的时候一定是看得到的,因为她还能记得妖精们软糯而胖乎乎脸庞,不是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而是真真切切的触摸过的鲜活的手感。就像刚刚放进蒸笼里开始膨发了的面团,却要更加紧致而富有弹性,不但揉起来很舒服,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也富有安心感。[/align][align=left] “提督,辜负了您的期待,但我不能向您保证。”大凤诚实地吐露出了心声:“我看不见妖精。”[/align][align=left] 装备整备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大的麻烦,作战时则没办法与舰载机做双向的沟通,就算是平常走路也不免会担心,万一不小心踩到了妖精们怎么办?[/align][align=left] “啊,是这样。”左手顺着发丝就滑到了大凤脑后,“所以才会让你来到这里赴任呐。”[/align][align=left] “什么意思?”她的瞳仁微微扩大。[/align][align=left] “我看得见妖精哦。”[/align][align=left] 这句话成为了打开不可思议之门的钥匙,被我抱在怀里的大凤微微挣扎着摇了摇头,无论眼神还是表情都无声地在诉说着难以置信。这也能怪,毕竟看得到妖精的都是舰娘,普通的人类无论如何都是难以理解这个可爱而精致的世界的。[/align][align=left] “看得见妖精的人才能成为舰娘,对吧?这样的人会被集中在预科学院里,慢慢地,她们的体型、容貌、记忆和思想都会朝着自己继承了的名字靠拢,最后想你一样成为保护人类和大海的卫士。唔,虽然很少,但是这样的人也是有的,我是说凭借自己的意志在最后放弃了成为舰娘的人类。”[/align][align=left] “所以我还看得见妖精,这是来自我曾经可能成为一名舰娘的时代的遗产。作为代价我的身体被定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哎呀,不过怎么吃都不容易发胖,也真是一件幸福的事。”[/align][align=left] “但是……”确实是有这样的人,大凤当然听说过。但往往都是有人对舰娘这一存在心怀恐惧甚至怨恨,或者她们的父母是这样,所以拒绝背负自己的命运踏上碧波。这当然是个人的自由,但就国家而言,越多的舰娘出现就意味着防御深海的战力越强,不是会大肆宣扬的事。[/align][align=left] “不,但是提督为什么放弃了呢?”[/align][align=left] “因为我发现大家都太可爱了啊。”[/align][align=left] “什么?”这个解释毫无说服力,大凤目瞪口呆。[/align][align=left] “所以我想与其成为舰娘,干脆成为提督吧!这样的话就更能和大家所有人变得亲密起来了不是吗?”[/align][align=left] “就这样?”这已经不是目瞪口呆的程度了,大凤觉得自己的提督真是与众不同,甚至是一个过于理想主义的人:“难以置信,海军军官学校可是出了名的难考!”[/align][align=left] “但那也在人类努力所能达到的范畴之内。”我马上否认了她的判断,拍拍大凤的脑袋:“比起选择了背负战斗和保护的命运的你们,根本算不了什么啊。”[/align][align=left] “嗯……”她接受了我的解释,终于放松身体靠了过来。这样做突然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大凤的脑袋开始泛迷糊了,而且自己的脸颊热乎乎的,被凉风吹下去的汗水又冒了出来,幸好周围漆黑一片。[/align][align=left] “那么提督曾经是谁呢?”[/align][align=left] “看就明白了吧,是你哦。”[/align][align=left] “哎?!”大凤推开我几乎跳了起来,这个晚上她几次因为提督而惊讶,唯独这一次是反应最剧烈的。少女左看右看,发现确实如此——我们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身材,甚至五官都有几分相似——当然,即使是两艘大凤之间也不会完全相同,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所谓天生的特性不会改变。[/align][align=left] “给你特别的优待,可以把我看做未服役的姐姐哦。所以真的不考虑和我住在一起嘛?”[/align][align=left] “Hentai!”不知道怎么地,大凤一脸嫌弃。[/align][align=left] “哈哈哈。”邀请再次失败了,而且简直没有挽回的余地。我干笑两声,替自己的舰娘捡起地上的背包。真轻,我想,这就是全部了吗,简直不像是一名少女的行李,没有满满当当的裙子和化妆品,也没有毛绒玩具和任何可爱的东西。[/align][align=left] “所以说在海上的话就没有办法,但其他时候因为看不见而烦恼的话就尽情地来找我吧,我会成为你的眼,把一切你错过的美好通通讲给你听。”[/align][align=left] 大凤最喜欢偏暖系的色调,还有柔和的调色方式。倘若理想的世界是一幅画作,那么一定要充满耀眼的金色、鲜活的橙色、看上去就能感觉到甜美的樱红色还有绚丽的银白色。啊,当然也可以用水晶般的浅蓝色和点滴般清新的绿色作为背景。总而言之,一定要有能把人心中的空隙堆满的温馨感。[/align][align=left] 臂如现在这样:月薄星河,群辉璀璨,平静的海面上闪烁着粼粼波光,扑面而来是一片灿然的辉煌。[/align][align=left] 臂如提督的话:如果语言也能有色彩,那么它一定满足了大凤作为一名少女全部的幻想。它把少女所期盼的那些最纯正、最青涩、最甜蜜的颜色用魔法般比例的调配在一起,然后在她的眼前摊开,岂止夺目,更加夺心。[/align][align=left] 这种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预科学院根本就没有教过啊!放出流星对提督一阵狂轰滥炸吗?不行不行,再说现在也没有穿着舰装……[/align][align=left] 她最后后退了一步,弯腰鞠躬道:“装甲空母大凤号,请多多指教。”[/align][align=left] “这边也是了。”[/align][align=left] 大凤和提督肩并肩继续向镇守府走去,虽然又和最开始的状态一样还是无话,但是现在两人都不再感到有任何的不自在。初期把我们分隔开来的那层陌生的隔阂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默契开始萌生。[/align][align=left] “看,是鱼群。”我指给大凤大海的方向。那里聚集了大量徘徊着的沙丁鱼,形成一股巨鲸般的群体,它徜徉在月光之中自由地舒展着自己的鳍翼,拍打海潮溅起皎然的碎末,仿佛震碎了一块巨大的翡翠。[/align][align=left] 我对她说:“这是我们的大海。”[/align][align=left] 少女粲然一笑,展露出这个夜里最美好的一面:“我会保护的大海。”[/align][align=left] 回到镇守府里已经过了九点一刻。驱逐舰们大多都就寝,至少是回到宿舍里面了,居酒屋那边遥遥传来欢声笑语,飘在风里不知道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金刚还待在提督室里等我回来,她看见我身边的大凤,眼里惊讶了一瞬。[/align][align=left] “欢迎回来,提督。”金刚给我披上外套,“欢迎来到镇守府,大凤酱。”[/align]

 

我终于把“尝试突破”这一罪恶的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舰娘同人,尝试使用对话来撑起一篇5000字的文段。

撑是撑出来了,但是效果嘛……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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