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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In the North Front【伪军文】【五章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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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于是这是我最近正在写的伪军文,之所以说是伪军文,是因为虽然其中涉及到了一些军事内容,但是笔者说到底只是个玩WOT起家然后了解了一些坦克的相关讯息,就拿出来装模做样卖弄的半瓶子罢了……所以希望熟悉坦克的各位还请轻点拍砖,狠一点的吐槽就请不要了……笔者BLX一个,很容易受伤的,但是希望至少能指正笔者文中的一些明显的错误,非常感谢。

正文:

序章:暴风雪中

A6,即坐标横6纵A,这片区域是曼纳海姆防线中,最北端的一片区域。

此时是上午九时,暴风雪正席卷着这片区域,呼啸的风声掩盖了所有微弱的声音,而狂飙而过的暴雪,则将那些已经动弹不得了的事物永远地葬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是,对于此时的阿尔佛雷德·冯·高登巴姆少尉来说,这样的环境,恶劣归恶劣,但也恰到好处,正符合他的心意。

“哈……哈……”

阿尔佛雷德轻轻地喘息着,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尽力控制着发动机躁动的气锤击出的响声。这暴风雪为他打了一个天然的掩护,否则光靠抹在头发和身体上的,从伤口流出的汽油凝块,可是躲不过苏维埃MOT的搜索的,但是这些T-34-76不是最危险的,危险的是那死神一般的122MM之镰。

阿尔佛雷德稍稍抬起了头,在不远处能看到几具残骸零星地散落在雪地上,并被暴风雪掩埋。这些都是三号坦克的残骸,远处的那些是被122MM的死神之镰所收割走的,而近处的这些则是在与T-34的混战中被击毁的。

阿尔佛雷德哈着热气,捂着腹部的一个伤口,他压低了身子,继续在雪地里趴伏着。暴风雪继续呼啸着,似乎没有停止的那一刻。

“……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可以了。”

阿尔佛雷德如此想着,习惯性地拉低了军官帽子的帽檐,然后,他从腰后的补给箱中里取出了一些焦黄色,琥珀似的固体物质。这是不纯净的汽油凝固之后所产生的固体。

他皱着眉头,把这块凝固了的汽油丢进了嘴里,然后紧闭着眼睛,翻搅着那块汽油,像是小孩子含着嘴里的糖块一样——但是却是苦涩而发臭的过期货。这汽油块很快便开始融化,还原成了汽油,不过那也是异常浑浊而不纯净的汽油,毕竟……那是从残骸上收集来的。

阿尔佛雷德捂住了口鼻,仰起了头,随即一口咽了下去,他的喉咙立刻像火烧似的疼痛了起来,阿尔佛雷德死死地捂住口鼻,不让那些从抗议罢工了的喉中涌出的汽油向外流去。

这些是宝贵的生存资源,在这战场上,一切的浪费,无论任何理由都是绝对可耻的,而且……

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

“要可以选,鬼才在这种天气出勤啊。”

面对着A6地区夹杂着冰渣的雪原地形,与蛰伏着,不时地发出几声咆哮,似乎即将袭来了的风雪,一名年轻的三号坦克不禁抱怨道。

在两个小时之前,八名德系MOT的身影在A6地区的雪原上飞驰着,干燥的雪被他们的主动轮绞碎,混杂其中的冰渣让主动轮发出着划玻璃般的刺耳噪音。

他们中有六老式的三号坦克,穿着样式过时,只能靠焊接添加钢板增加一点防护的垂直胸甲,装配着的主炮则是很多时候连吓唬人都做不到的7.5cm Kwk 37型L24榴弹炮,这种短倍径的榴弹炮仅仅只能对掩体起到一定作用,面对真正的战车,它可能还没有一块橡树桩子来得有用。

而剩下的两名,则分别是一名装配着缴获的76.2mm S54(r)型加农炮的四号G型,与一名装配着7.5cm kwk 42 l48型加农炮,型号则是在军中可谓罕见的三/四号型的MOT——也就是阿尔佛雷德。

这支中型坦克小队被命令在A6地区执行惯例的侦察任务,虽然几乎全员都都反对在暴风雪不知何时就会卷起的天气下出勤,但是,由于无法违抗上级的指示,他们也只能无奈地服从命令了。

“我们可是最下层的杂鱼……是给那家伙当陪衬的……”

另一名三号坦克不快地扫了前列的三/四号一眼,轻轻地擦拭着手上的“橡树桩子”,不屑地撇了撇嘴。那辆三/四号是一个戴着军官帽的青年人,头发被用胶水强行固定成了直发,但依稀可见一些卷曲的发丝向外翘起着。他的面容看上去更接近于女性,而不是一个男性。

“说真的,我可不想给那种家伙的战绩上添光,说到底我们会在这种鬼天气出来活动还不是那家伙……”

“喂,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

肩章上有着“中尉”标志的四号坦克呵斥了一声,后方立刻安静了下来。

“现在正在执行侦察任务,你们要想废话就等滚回基地再废话吧!”

中尉说完,稍微靠近了身旁的三/四号。

“阿尔佛雷德少尉,您不需要在意那些三号……他们不是太年轻就是太年迈了,总之都是些……那样的货色。”

中尉的语调很轻,甚至显得有些低三下四的。

“……切林佐中尉,您还是请继续带队吧——任务之中就不要多话了。”

阿尔佛雷德低声地答复着,压着语调,以掩饰自己那股极明显的不满。

“少爷……不,少尉,我明白了。”

切林佐叹息着,向后退去,他太了解这位少尉的脾气了,毕竟,他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这位少爷,佛利德李希上将的儿子,他最忌讳也最反感的,就是被人看做是“受着父亲恩泽的人”,实际上,恐怕除了切林佐自己以及少数几个还活在世上的人,大概没人知道,阿尔佛雷德和他父亲的关系有多糟糕了。这样的阿尔佛雷德是不会低三下四的去恳求父亲的恩惠的,但是大多数的人却根本不明白这些……

这一次切林佐带阿尔佛雷德出来执行侦察任务,只是希望他能短暂的从营地的流言蜚语里摆脱出来,想尽一些自己能出的力,和职责。但是没想到就是这样,还是……

“很快就要到苏维埃和我们的边境上了,我们准备返回吧。”

切林佐在电台里下达了指令,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这都是那些三号坦克的。但是,只有旁边三/四号,阿尔佛雷德的电台是静默的。切林佐叹息着,然后下达了转向的指示,队形开始变列,首先是第一排的阿尔佛雷德和切林佐,他们开始向左侧转去,随后,后方的两排三号坦克亦开始了转向。很快,他们的方向就对向了来时的方向。

但就在这时,一个没人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先是一个刺耳的呼啸声,有一个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直直地向着这边袭击了过来——它直直地命中了后排的那名总是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的三号的后装甲,他的腰部——那辆三号被拦腰斩断,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划破了空气,他的上身向前抛飞了出去,砸到了雪地上。

“敌袭!敌袭!”

“韩尼尔,韩尼尔死了,他死了啊!”

电台中,两名三号坦克发出慌乱地喊声,他们是后排的两名年轻人,刚加入军队不久,还是新兵。他们的慌乱让他们不自觉地离开了队列,排成了一个竖列……

“给我散开,你们两个笨蛋!”

切林佐中尉大声地怒吼着,他根本想不到这两个新兵竟然会这么愚蠢,刚才一发打折了韩尼尔的可是……

“咻!”

又是哪个呼啸声,哪个死神般的呼啸声,它袭击了过来,向着两名新兵袭击了过去。

“呜啊啊啊啊,火焰,火焰,火焰!”

“救我啊,救我啊!”

惨叫声在电台频道里回响着,但是剩余的三号们,以及阿尔佛雷德,和切林佐,却调到了另一个频道,无视了他们的求救。那两名三号,后排的两名三号,那排成了一列的两名三号,那两名过于年轻的三号——122MM的穿甲弹,这死神之镰一击挥断了后排的三号的腰部,而前面的那辆三号,虽然穿甲弹被后排的三号的身体消耗掉了大量的动能,但是,这发穿甲弹还是毫无阻碍地打燃了三号的油箱,火焰自伤口中喷涌而出,卷住了三号的身体,然后,绽放——那是在雪地上所绽放的火焰之花,是死亡之花,而不仅是电台中的惨叫声,惨叫声也在空气中扩散着,刺激着还活着的人们的心脏。

“该死……”

切林佐少尉暗骂了一句,然后他立刻滑行到了阿尔佛雷德少尉的身边,少尉的脸色苍白,大口地呼吸着。刚刚还活着的人就这样死在了眼前,痛苦地惨叫着死在了眼前。

他们迅速地冲入了雪原上的一个缓坡,这个缓坡坡度不大,但是刚好可以作为掩体。他们靠在了缓坡背上。

“少尉!是使用122MMD-2-5S的狙击手,不确定具体型号,你得赶快离开,我们会……”

“然后你又要让我一个人活下来吗,切林佐!”

少尉愤怒地看着切林佐,放下了挂在肩膀上的75L48型战车加农炮。

“少爷……不,少尉……”

“切林佐,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看我的,我不想再让他们用那种眼神看我,那样说我——现在,就是确实证明我自己的机会了!”

阿尔佛雷德如此地说着,坚定地注视着切林佐。

“少爷……”

切林佐悲伤而为难地看着阿尔佛雷德,他只好同意了他的意见——他无法不同意,面对阿尔佛雷德,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

切林佐,没法不答应他的要求——即便这要求异常的孩子气。

而此时,那个手持着装备着122MM加农榴弹炮的狙击手并没有放弃,又有一台三号被击毁了。同时,T-34部队也开始慢慢靠近了,切林佐能听见T-34的悬挂破冰前进的响声。

……少尉决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切林佐想到这里,他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少尉,愿意一起出去救我的部下吗?”

“当然,中尉。”

两人迅速地发动马达,冲出了缓坡,T-34的影子在暴风雪中依稀可见,剩余的两辆三号此时正一边机动着,一边顺着T-34的弹道反击着。

但是由于主炮限制,他们的反击异常无力,并且伴随着暴风雪越发猛烈起来,他们的行动也越来越迟缓了。

阿尔佛雷德想要赶快过去支援,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背部一阵疼痛——是切林佐,他一击打中了阿尔佛雷德的背部,这一击虽然并不致命,但却恰好足以让他停止行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切林佐!”

阿尔佛雷德不可置信地看着切林佐,他手上缴获的S-54的炮口还飘出着白烟。

“……少爷,你要活下去。”

切林佐沉痛地低声说着,随后,他立刻掠过阿尔佛雷德的身边,冲进了暴风雪之中。很快,两声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穿甲弹贯穿了战车装甲所发出的响声。

而T-34的破冰前进声,也在风声中缓缓地消散了。他们走远了。

阿尔佛雷德趴伏在地上,动弹不得。暴风雪越来越大了,似乎永远没有停下的那一刻。

两行冰霜在阿尔佛雷德脸颊上凝结了起来。

“……少爷,你要活下去。”

————————————————————————————————————

阿尔佛雷德一定要活下去,这个想法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这是他与他所重视,并为他而牺牲了的那个人的约定。

他如此想着,恶心的感觉开始慢慢退去了,甚至是喉咙火辣辣的刺痛感都显得温和了起来。

于是,喉咙偃旗息鼓,汽油滑过了喉管,顺顺溜溜的滑入了饥渴难耐的油箱中,并被迅速的送入了发动机之中。

一阵暖意升了起来,包裹住了阿尔佛雷德的躯体。发动机允许正常工作,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刻意控制着了。

此时暴风雪开始退去,被狂风席卷着的雪花也四散飘落在了地上。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还需要再等一会儿……

当最后一片雪花飘落在了阿尔佛雷德的身上时,世界安静了下来。阿尔佛雷德继续维持着趴伏的动作,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白茫茫的雪原上看不见一点异样的痕迹,风声中亦没有传出什么不自然的响声。

阿尔佛雷德立刻爬了起来,他首先摘下了军帽,把自己头发上的那些凝固的汽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然后装进了自己的腰后的补给箱中,随后,他清理了一下悬挂上的积雪和冰渣,以保证悬挂的运行正常。

“……很好,干净了。”

阿尔佛雷德站直了身体,然后,他开始了对悬挂的测试。

“轰!”

突然,一阵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响声把他吓了一跳,然后他意识到,刚才自己咽下的那些汽油——这些该死的劣质汽油!

“……混账,回去之后我必须要保养发动机了。”

阿尔佛雷德骂了一句,他随即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履带被主动轮带动着,转动了起来。阿尔佛雷德在雪地上以一个较慢的速度向前行进着,履带将地上的雪碾碎并甩向了后方,一小片冰雾在阿尔佛雷德的身后飘散着……

“ 嗯……”

悬挂系统工作正常,发动机油料半满,虽然只能极速行驶两个小时,倒也足够了。

阿尔佛雷德托着下巴,再确认了一遍——没错,全都到位了。只有一件事情……

阿尔佛雷德开始揉起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是继承自父亲的金色卷发,但是阿尔佛雷德却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这头卷发变成金发,无论是胶水也好,直接扣帽子也好……总之,让他们直起来。

而就在刚才他取下头上凝固着的汽油时,头发们散开了,全都散开了,甚至卷的更厉害了,现在的阿尔佛雷德,看上去大体就是只金毛狮子吧。

“该死……该死……”

阿尔佛雷德死命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不过这只是无益的尝试,事实上在没有胶水的情况下,光靠手里想把卷发揉平完全是天方夜谭。毫无办法之下,阿尔佛雷德戴上了之前的军帽,把不安分的卷发压在了下面。

至少……不让他们显露在外。

“好了……”

阿尔佛雷德抱紧了手中的7.5cm kwk 42 L48型加农炮。这种加农炮是德军标配的步枪型火炮,最大的特点就是那看上去颇为单薄且面积不大的火炮防盾,四号和三四号用的都是这种类型。

他心中默念着,调到了前进二档,足后的主动轮开始更快地旋转了起来。他以更快的速度前进着。这是个预备,为了之后的快速行进所做的预备工作,大概就和热身差不多。

“那么,理清一下……回去之后,首先得立刻保养发动机,然后我得用胶水把这些卷毛给粘好……他们能理解的。”

“对了,还有那些苏联佬……”

之前还在考虑发动机和头发的问题的阿尔佛雷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新一轮战争开始了……得让后方的家伙知道这点!”

——————————————————————————————————————————————————————————。

履带的喀拉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着。阿尔佛雷德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

但就在这时,一发炮弹打在了阿尔佛雷德身边的雪地上,溅起了无数的积雪。这是一发长而细小的穿甲弹,这种穿甲弹应该是57MM级别的,而会使用57MM穿甲弹的……

“……T-34-57吗,该死……”

阿尔佛雷德调转过了身体,然后举起了主炮,开始缓慢地向后倒退着。在阿尔佛雷德的视野之中,两辆T-34正向这边疾驰过来,悬挂发出的破冰声即便在空气中依然清晰可见。其中,可以清楚的看见,在前列的T-34装备的是短管的F-32型榴弹炮,而后方的装备着ZIS-4型57MM反坦克炮的T-34,他们一前一后的向着这边的迅速地了过来

“500M,很快就会进入400M……”

阿尔佛雷德一边向后退着,一边估量着自己与敌方战车的相对距离。腰侧的输弹机出口处已经预备好了一发7.5cm的穿甲弹。阿尔佛雷德取下了穿甲弹,然后从后方填装入了主炮中。

履带停止运转,阿尔佛雷德停在了原地,然后举起了主炮。此时,那两名T-34已经更加接近了,其中装备76MM榴弹炮的那名T-34已经开始开火了,榴弹在空气中呼啸着,划过了一道弧线,在雪地中溅起了无数冰碴,抛在了阿尔佛雷德的身上,不过这什么都影响不到。

“不过虚张声势……”

阿尔佛雷德的举起了炮口,对准了那名前列的T-34。

“距离350M……”

阿尔佛雷德静静地站在原地,呼吸平稳,炮口微微地晃动着。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T-34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距离300M。”

风声呼啸,碎冰四溅,T-34继续在雪地上奔驰着——更加近了,阿尔佛雷德已经能清楚地看见T-34系列标志性的装甲防护,他们的上半身穿着一套绿色的金字塔型的全方位倾斜装甲,这是一般称作车体装甲的部分。他们两肩上则是较为狭窄的肩甲,而T-34腰间的那显得略为狭窄的防护装甲则是炮塔护甲,这种炮塔护甲往往由三部分组成,两部分在腰的两侧,一部分最坚硬的则在腰下,位于裆部的位置,一般称为是第二炮盾,以和战车主炮上的炮盾区分。

瞄准,调整呼吸。

“距离,250M……”

目标,第一列的T-34,他正举着榴弹炮瞄准向这边。不能打到第二炮盾,也最好不要打到那些倾斜装甲,那么……

阿尔佛雷德将炮口稍微向下压了一些,然后,他扣下了扳机。

赤红色的炮焰自炮口绽放而出,一发穿甲弹被击发了出来,划破了空气,然后直直地命中了T-34的悬挂系统,那悬挂发出了一声悲鸣,T-34立刻滑倒在了雪地上,然后在地上翻滚了两下,随后,便不在动弹,他似乎失去意识了。

而另一辆装备着强而有力的57MMZIS-4型反坦克炮的T-34则没有理睬他倒下的同伙,继续朝着阿尔佛雷德冲锋而来,一边做着不规则运动,向阿尔佛雷德冲锋而来。

阿尔佛雷德瞄准着这辆T-34,但是迟迟无法扣下扳机。自己现在只有一次开火的机会,只要这下失误了,那么自己就会被T-34-57近身……虽然阿尔佛雷德上半身所装着的车体装甲的防护是否优秀,有着正侧60MM40度的倾斜装甲,这种装甲具备良好的防弹效果,甚至可以间接提升装甲的厚度,但是他不认为这能挡住ZIS-4在近距离的直击。

不过对面的T-34也是一样的,他们装备的全方位倾斜装甲也无法在近距离阻挡住75L48型反坦克炮的直击。

“150M……”

新的穿甲弹被送到了输弹机的出口处,阿尔佛雷德迅速地取下了这发穿甲弹,然后装填进了主炮中。

他调整好了呼吸,将炮口对准了向自己奔驰而来的T-34。而T-34也将炮口对准了阿尔佛雷德。

100M。

汗水从阿尔佛雷德的额头上流下。他发起了发动机,然后微微向前进着。

“只能赌一把了……”

他轻声地说着,托着炮口的手微微地发颤着。

50M。

T-34已近在咫尺,阿尔佛雷德骤然加速——

40M。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30M。

阿尔佛雷德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的面孔,那张与自己一样紧张的面孔。

20M。

两人的手指同时扣下扳机——

10M。

炮弹破空而过的起立吼叫在空气中回荡着,然后,突然有一个刺耳的,划玻璃般的撕扯声短暂地响了起来。

零距离。

T-34-57和阿尔佛雷德掠过了彼此的身旁,然后在背后10M的位置上停了下来,沉默着,静静地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1秒,2秒,3秒……

“噗通。”

T-34-57倒下了,阿尔佛雷德的炮弹一击贯穿了他的正面装甲,他的发动机。而在阿尔佛雷德的车体装甲上,一道白痕深深地刻入了他装甲上的倾斜部分。

“呼……”

阿尔佛雷德叹了口气,他赌赢了。

跳弹,这种事情一般只会发生在那些车体装甲有较大倾斜度的战车上,其的原理就是,当炮弹以一定倾斜角击中光滑的物体时,有一定概率被弹开,而倾斜角越大,炮弹就越容易被弹开。

阿尔佛雷德赌的就是这个。而事实是,赌赢了。

“呼……得抓紧时间了。”

阿尔佛雷德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T-34-57,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阵伤感中夹杂着喜悦的情绪。

“……我能活下去……我能活下去!”

阿尔佛雷德转过了身,发动了引擎,他看向了营地所在的方向——

“轰——”

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感从胸口扩散到了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背后冲撞入了体内,将阿尔佛雷德推翻在了地上。一口浑浊的汽油从阿尔佛雷德口中吐出,在地上迅速地凝固在了一团污渍。

“是那个狙击手……该死的蠢货,我竟然忽略了……”

阿尔佛雷德脑中如此想着,口中发出着不清不楚的呜咽声。他的发动机在刚才的一击中严重损毁,已经无法使用了。

他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蠕动着,浑身冰冷,但又感到一阵发烫。他的视野逐渐模糊,产生了幻听,模模糊糊当中,他似乎听见了T-34式的破冰声,然后,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踩在了自己的背上,将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不……不该是这样的。”

这是阿尔佛雷德在意识堕入黑暗前最后的一个念想。

他最后听见的是一个尖锐的少女的笑声,并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条金色的马尾。

 

(注:本文在百度上更新到了差不多第五章,但是笔者想了想还是应该慢慢发才对,实际上,笔者需要对我的文的内容重新进行一遍检查,然后清理掉其中的BUG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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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简单的解说:

在这个世界观的设定中,活在世界上的是一群人形的坦克,这些家伙大致可以类比成是内在构造是机器,外表是人类的生物。

外装甲是指死死卡在他们身上的装甲,只能靠手术(或者说改造)进行更换,悬挂则可以理解为是足部,但是实际上悬挂是一种可以拆卸下来的行走装置,要类比的话,可以理解成是接地行走的大魔的感觉吧。

发动机在这个世界观中则是相当于心脏的事物,不同的是人的心脏被捏爆了是活不长的,而发动机若是被击毁,只要不超过太长时间(比如一小时)并换上了新的发动机,人型坦克还是能活的(但是动弹不得,另外这个世界观的人型坦克被称作MOT,Men Of Tank)。

油箱则是和胃差不多的事物,不同的是油箱只是个储存所,用于储存从口部灌入的汽油,并定时输入发动机中。

MOT和人类一样有着五感,触觉,视觉,味觉,嗅觉和听觉,不过在MOT的日常生活中,由于食物基本就是汽油,没有别的,闻到的不是火药味就是汽油的刺鼻味道,而听觉更是个只能用于低效率的口头交流(没有电台快捷)的事物,实际上MOT往往觉得,他们只要有触觉和视觉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什么75L48,D-2-5S之类的都是主炮的型号,个位只要知道大致知道是什么玩意就行了嗯(好学的孩子可以去玩玩WOT记一下型号或者干脆找本讲二战坦克的书去了解一下嗯)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75L48的含义是“75MM48倍径”,搭配PAK(反坦克炮),KWK(战车加农炮),LESH(榴弹炮)则能构成一门火炮的正式称呼,至于敲门砖,橡树桩子之类的则是MOT对于某些战场实际表现非常糟糕的主炮(前者指37MM反坦克炮,后者指75L24型榴弹炮)的俗称。

至于所谓的步枪型加农炮,这是对现实里的坦克炮的一种模拟,毕竟不可能直接扛着现实里的坦克炮上阵的……所谓的步枪型是指在形态上接近步枪的坦克炮,这类坦克炮的布局是典型的单发步枪型,但是在枪管和枪身的交界处会有一个坦克的炮盾,然后装填则是直接从后方将炮弹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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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娅丝 发表于 2012-10-27 11:53

提下个人建议,文章这么看下来问题貌似不大,但专有名词貌似同一时间段内出现得太多了,不是特别熟 ...

嗯……专有名词什么的,能列举一下吗QAQ,毕竟对于我来说那些名词等于是常用词……(大致列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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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2-10-27 12:33

嗯……专有名词什么的,能列举一下吗QAQ,毕竟对于我来说那些名词等于是常用词……(大致列了一个简单的介 ...

 

任何XX型都属于专有名词

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常用词,对于许多读者来说不是

要看明白故事需要读者自行去参阅大量相关书籍,只会把那部分读者拒于门外

当然,如果你写文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或者说满足有同样喜好的人群,那不加注解我相信也没有问题

但如果你想扩大读者人群,最好还是改进一下描述方法

 

此乃一己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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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娅丝 发表于 2012-10-27 12:53

任何XX型都属于专有名词

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常用词,对于许多读者来说不是

要看明白故事需要读者自行去参 ...

 

老实说这文最开始就是在贴吧里写给特定群众看的,有些描述手法确实是比较不合适一些,这点还是虚心接受了,我想以后应该可以在描写的时候把一些东西说明的更清楚一些吧……嗯,在写到某个新的东西的时候加上外貌描写和有关于其的强弱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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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2-10-27 13:00

老实说这文最开始就是在贴吧里写给特定群众看的,有些描述手法确实是比较不合适一些,这点还是虚心接受了 ...

要说具体怎么写实在不好说,这个和个人的写作风格有关的啦

不过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想象一下,当别人向你介绍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的时候,别人得怎么描述,你才能对这个东西产生概念?

不需要非常具体描述,因为这不是要做产品介绍,但必须要让读者形成“概念”,而不是敷衍一个简单的名词

 

嗯,如果有什么用词激烈了就先表示不好意思了哦=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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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va 发表于 2012-10-27 13:14

我在等虎式恐惧症和动物杀手.....

你可能要失望了,这边最厉害的就是个四号歼击车……对面最强的也就是个SU100…………

我现在很纠结到底是遵循史实给四号歼击车装备PAK42还是像白毛子YY的那样装备个88L56……

(当然历史上确实有过给四号歼击车装备88炮的计划,问题是这很明显不现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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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2-10-27 13:17

你可能要失望了,这边最厉害的就是个四号歼击车……对面最强的也就是个SU100…………

我现在很纠结到底是 ...

 

又是幼儿园战争啊.......

70倍径的75已经是极限了,再重点儿的话,4J可能要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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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va 发表于 2012-10-27 13:29

又是幼儿园战争啊.......

70倍径的75已经是极限了,再重点儿的话,4J可能要翻车...

虎式啥的是传奇,是东线上才有的,按照这文的设定东线上可能不仅仅有虎式,还有一定数量的虎王和黑豹二(图纸车)……苏联那边也会有ISU152,SU152之类的动物杀手(屠夫)加IS-2(不确定是否要把IS-3也加进来)。

总之北线嘛,也就是曼纳海姆防线这边……说真的就是那种小战场而已,不过我个人认为战斗规模小归小,故事是不会差的

(至于翻车问题……果断用MOT的经验来解决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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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2-10-27 13:33

虎式啥的是传奇,是东线上才有的,按照这文的设定东线上可能不仅仅有虎式,还有一定数量的虎王和黑豹二( ...

 

英雄单位——三号突击炮,敌人——KV T-34 ISU-152

让我们看看三突用什么方式搞掉大怪物ISU-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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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va 发表于 2012-10-27 13:43

英雄单位——三号突击炮,敌人——KV T-34 ISU-152

让我们看看三突用什么方式搞掉大怪物ISU-152

印象里貌似ISU-152虽然火力很猛但是装甲防护一般啊……不过如果按照史实来讲的话装备75L48的三突不是很容易搞定ISU吧,毕竟ISU正面好歹也是90MM的绝对厚度(我没记错吧),感觉还是装备88L56的虎式和装备75L70的四歼能解决……(话说这个是啥,英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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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2-10-27 13:49

我去我要向芬兰人道歉Q口Q!(话说10月的番,战车与少女看过吗Q~Q?)

 

芬兰是德国强悍的友军,在装备全面落后的情况下,其战斗力丝毫不输元首的装甲精锐。{:7_499:}

 

 

“武器用德国,夏装用英国,冬装用苏联,后勤是美国,补给用法国,友军是芬兰,敌人是意大利。”——理想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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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va 发表于 2012-10-27 13:59

芬兰是德国强悍的友军,在装备全面落后的情况下,其战斗力丝毫不输元首的装甲精锐。

 

 

 

我来试试反填一下Q口Q:

“武器用法国,夏装用芬兰,冬装用英国,后勤是德国,补给用美国,友军是意大利,敌军是苏联。”——最坏的战争?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啊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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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2-10-27 14:05

我来试试反填一下Q口Q:

“武器用法国,夏装用芬兰,冬装用英国,后勤是德国,补给用美国,友军是意大利 ...

前面的可以靠自身努力克服,但是最后两项{:7_534:}.........尼玛!这仗没法打!(元首就是死在这上面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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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完全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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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行:苏醒

阿尔佛雷德的眼前一片黑暗,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沉在水里那样。但是他并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沉在水中的感觉。因为阿尔佛雷德从来没有下过水,在阿尔佛雷德的认知中,水,是一种相当污秽而不纯净的事物,永远都和黑色的石油混杂在一起,哪怕被分离过都散发出一股积郁已久的臭味。更何况如果水渗进了MOT的身体内,那结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所以每一个MOT都对水避之不及,只有在不得不清理掉装甲与身体上的污渍时才会厌恶地,小心翼翼地用水去清洗一下身体,所谓MOT的洗澡,就跟某些恶心的小手术是一样的。

而现在的自己却整个的被浸泡在水中,浑身上下无法动弹,关节里……也感到了一阵发腻的黏糊糊的触感。

“果然……我已经死了吗?”

回想起“生前”最后短暂的记忆,阿尔佛雷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愚蠢……”

真是太不谨慎了,他理所应当想到,那个狙击手,那个……似乎是女性的狙击手,就在我的背后,等待着我松懈下来的那一刻。”

“……这种蠢货死了好了。”

他自嘲似地笑了笑,合上了眼睛。不管怎么考虑,自己都已经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性了。而如此愚蠢,如此无能的自己,已经无颜再去面对那个男人了。

既然如此,不如一死了之……

阿尔佛雷德的身体开始沉入更深的黑暗之中,一切都即将离开他的身边,他的身体也开始越来越轻了。但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刺眼的光线,他的身体随即越发地沉重了起来,然后上浮着,上浮着……

生命,生命的力量又回到他的身体内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或许自己被什么人救了吧……

“阿尔佛雷德,活下去。”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你是谁?”

阿尔佛雷德困惑地喊着,但是,这个陌生但是似乎又很熟悉的声音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耳边重复着——

“阿尔佛雷德,你要活下去。”

阿尔佛雷德的身体突然顿住了,就像自己突然撞在了硬地上一样——然后,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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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阿尔佛雷德惊叫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大口的喘息着。他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的腹部,还有……自己的头。直到确认了自己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缺以后,他才感到稍微镇定了一些。

他环顾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野战病院,而自己正躺在一张与自己的身体纹丝合缝的钢床上,身上连接着一些金属管道,周围的地面上积满了黑漆漆的油污。这种钢床一般用于放置那些受了重伤,需要紧急救治的MOT,这些金属管道的意义就是从MOT的体内将朽坏淤积的油污吸出,并排到地面上。

虽然那些油污不是很好清理,不过反正大地本身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让油污堆在那里也无大碍。

阿尔佛雷德看着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的野战病院,心里空落落的。他的脑中存着很多问题需要问,他现在在哪里,谁救了他,而现在战线的情况又如何了……

还有,负责这条战线,这条北线的佛利德李希上将现在如何了。

阿尔佛雷德一想到这些问题,就感到发动机的气锤开始猛烈地撞击着气缸(MOT的发动机=心脏,气锤猛烈撞击气缸的含义就跟我们的心脏砰砰跳是一样的),让自己感到了一阵焦虑。他想要赶快解决这些问题,他……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

“阁下终于醒来了?”

从野战医院的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是一个年老,有些沙哑,但是意外地却颇为柔和,让人联想到了那些老派绅士的声音。阿尔佛雷德转过了头,望向了门外。

这是一个外貌与他的声音十分搭拍的老绅士,他头发花白,戴着一顶软呢帽,脸上虽然被岁月刻下了无数伤痕,但看上去还是很精神。他穿着一套已经相当破旧,甚至可以说是松松垮垮的一号坦克的直板护甲,下身却不是炮塔,而是一块呈六边形,将他的下身保护在其中的装甲板。而他肩上背着的,则是一门5cm口径的步枪型反坦克炮,硕大的,与下身的装甲板一样的火炮防盾显得异常醒目。

阿尔佛雷德意识到对面是一个老兵,他所使用的一号坦克型装甲在奇袭法国时期就已经濒临淘汰了——这是一个参加过德系最早的扩张的老战士,而且他既然把自己改造成了一号坦克歼击车,或者说,把自己改造成了坦克歼击车这种火力强大,但是却使用极不方便的类型,这同时也证明,对方是一个参加过那场壮大的,对苏联的第一次闪击战的老兵。阿尔佛雷德听说过,一直到闪击苏联的早期为止,这些不情愿退役的一号坦克还要求军方把自己改造成一号突击炮以继续服役。

对方是一个老兵,自己应该敬重一些。

想到这里,阿尔佛雷德自觉地咳了一声,然后尽力地挺直腰板,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他听说过有些老兵是很偏执的,如果你不在他们的面前恭敬些,他们就会狠狠地数落羞辱你,有些舌头够长的甚至能就为了这点小事数落上半个小时……

“……你为什么不躺下呢,战争时期不需要这么拘谨,我可不是你的上级。”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是这样的老兵。阿尔佛雷德松了口气,但是,他还是这么坐在床上,直着身体,因为他现在有很多问题,不是可以躺在钢床上舒舒服服地去问的,而且他本人对于礼貌的注意也不允许他这样躺着去问一名老兵,比自己有经验,比自己经历过更多的战争与磨难的老兵……

“……阁下是?”

但是想来想去,出于礼貌,阿尔佛雷德决定至少先问问对方的名字。

“你可以叫在下夏尔医生。”

老人走到了阿尔佛雷德的身边——行动显得颇为僵硬,有着典型的歼击车(这是包括一号突击炮以及所有与一号突击炮相似的战车的统称)风格——摘下了自己的软呢帽,微微鞠了一躬。

“您好,少尉。”

阿尔佛雷德也不自觉地,僵硬地微微鞠了一躬。

“……这里才是,您好,医生。”

“看到阁下这么精神在下真是非常高兴,在下差点以为阁下活不过来了。”

夏尔走到了钢床边上,给阿尔佛雷德稍微松了一下那些金属管道,一开口,便絮叨的似乎没有止境。

“少校他们在雪地里发现你的时候,你的正面装甲,就是发动机对应着的那个位置……那真是惨不忍睹,肯定是什么大口径穿甲弹造成的,从背后到胸前,直接打了个对穿。奇迹般的是,虽然你的发动机毫无疑问不可能平安无事……”

夏尔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继续说了下去。

“似乎有谁修好了你的发动机,或者说是为你更换了发动机……当然,我更倾向于后者。”

“无论如何,有人确实的救了你的性命,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善后的工作而已。”

夏尔说到这里时,帐篷外传来了脚步声。

“啊,她来了……”

夏尔医生如此地说着,随即恭敬地退到了一边。阿尔佛雷德将身体转向了门口。

“医生,他醒了吗?”

伴随着一个较沉稳,沙哑的声音,一名少女缓慢地走进了帐篷内,她的步伐显得有些生硬。这名少女身材矮小且有些瘦弱,留着暗金色的短发,发梢及颈,梳着斜刘海,透出一股颇为干练的气质。

而她身上的装备却更吸引阿尔佛雷德的注意,那是一套倾斜装甲,肩后挂着的则是一杆8.8cm Pak 36 L56型反坦克加农炮。在德意志MOT的装备序列里能装上倾斜装甲的坦克并不多,除去没有量产的和像阿尔佛雷德的三/四号这样只有小规模量产的,值得一提的也就只有虎王和黑豹了,但是这辆类坦克都不装备8.8cm反坦克加农炮……

阿尔佛雷德正思考着,那名少女已经慢慢走了过来——但是她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简单地说,她就像是行驶在轨道上的火车,她始终向面朝着的方向前进,走起路来有股说不出的不协调感,让人感觉非常生硬。

(是歼击车啊……)

阿尔佛雷德想起来了——反坦克歼击车,又名驱逐战车,和夏尔医生的一号突击炮所属的自行反坦克炮可以说是同源的,同样都是行动不便,同样都装备了强大的主炮,不同的是,这些反坦克歼击车几乎无一例外有着相当优秀的防护(除了少数例外)。而德意志MOT中装备有倾斜装甲,又能装备8.8cm反坦克加农炮的反坦克歼击车型号那真是竖起指头都数得过来。

“……阿尔佛雷德少尉?”

少女走到了阿尔佛雷德的床前,她轻轻地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夹着的夹鼻眼镜,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半眯着,显得有些疲惫,但是盯着阿尔佛雷德的眼神却颇为犀利,让阿尔佛雷德感到了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我是米海尔·费尔南德斯少校,四号坦克歼击车,很高兴看到你活了过来。”

不出所料,四号坦克歼击车,这是目前德意志MOT里除了猎豹型,佩蒂南型以外火力最强的歼击车,其中更是有少部分型号得到了装备8.8cm反坦克加农炮的特许和特别改造——这位少校看来也是其中之一。

“那么你就是夏尔医生所说的哪位少校,救了我的少校?”

阿尔佛雷德立刻挺直了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许许多多的问题即将脱口而出,他希望至少能从这位少校的口中问清楚,在自己被袭击,濒死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放在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有更紧急重要的事情要做。”

米海尔严厉的眼神让阿尔佛雷德只好闭上嘴。她不再理睬阿尔佛雷德,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夏尔。

“少尉的情况如何了?”

“挺好,救治了他的那个不知名人士有极高的医学方面的素养,但是,他现在肯定还需要一定时间的,必然的静养,就这样让他上前线是否,未免也太……”

“我们没时间了,我刚从东线过来这边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已经有好几个前线据点被拔掉了,这个情况下,只要是状况良好的人都得上战场。”

果然……

阿尔佛雷德心想,他就知道这位少校不是北线的当地驻兵,他从没听说过北线有装备8.8cm反坦克加农炮的四号歼击车,如果有的话,父亲肯定会提到……

不对,我怎么想到那个混蛋上去了……

那种混蛋……那种混蛋……

“少尉,请在一个小时后向东边前进,向夏尔医生要地图和罗盘,请记住,我希望在两个小时内看到你的身影——不许迟到。”

阿尔佛雷德从他的胡思乱想中被揪了出来,当他反应了过来时,少校已经在履带掀起的一阵微尘中扬长而去了。

“……啊,抱歉,那位少校向来就是这样……”

夏尔走到了阿尔佛雷德的身边,小声地道歉着。

“不,这不是医生的错啊……”

阿尔佛雷德为这种过度了的礼貌感到相当的不自在。

“不过,夏尔医生跟这位东线来的什么费尔南德西少校很熟悉吗?”

“以前认识吧,那个时候我还在苏德学院时期担任随军校医,哪位少校当时是学校里的德意志MOT数一数二的优等生。”

一提到过去的事情,话匣子这么一打开,夏尔医生又开始不住地絮叨了起来。但是阿尔佛雷德并不嫌烦,只是安静地听着夏尔充满着怀念口吻的回忆。

“哪位少校在苏德学院——你应该知道的,就是我们和苏联在和平时期联合开办的那所学院——的时候身边就有着数量相当大的一批战友,这些学生里有些已经在东线上战死了,但是还有一些是活了下来,然后一直和哪位少校一起战斗着。我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优秀,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是一些能在死神的镰刀上舞动的强者。”

“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哪位少校的眼里容不了弱者的身影,也接受不了那些以任何理由逃避责任的人……所以,虽然她说话很不客气,不过你只要证明自己不是弱者,她就会欣然接受你了。”

夏尔说到这里,喘了口气,有些歉意的挠着自己的脸庞。

“抱歉,在下也只能说这么一些没用的话,实在……”

“不,医生,您太客气了,我很奇怪您为什么要对我这种新手这样。”

实际上,夏尔他简直是客气过头了,这让他显得太过于温吞,而又没有权威。阿尔佛雷德不禁对夏尔的过去开始心生好奇,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总喜欢刨根究底……

不希望自己有什么事情被隐瞒着,不知道。

“啊,那会是个很长的故事。”

夏尔医生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一个小时里是说不完的,你还是快点整理好东西(你的东西放在钢床对面的锁柜里面),准备去汇合吧——那位少校不喜欢迟到的人。”

夏尔站起了身,僵硬地向帐篷外走去,离开了。留下了阿尔佛雷德一个人待在帐篷里。他并不急着汇合,他只是需要些时间,去理清楚自己混乱的思绪。

他走到了放着自己随身物品的地方,从中取出了一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这种笔记本很罕见,因为染色用的颜料是只在地中海区域才能找到,是阿尔佛雷德的母亲遗物之一,或者说,她留下的遗物中唯一能带在身上的。

如果感到思绪混乱,就记录些什么,这是母亲的教导,阿尔佛雷德自始至终都牢记于心。

他珍重地吻了一下笔记本的封面,随后翻开了笔记本,取下了笔记本内套着的墨水铅笔,开始记录了起来。

自己遇袭的那一天是德意志历表的243年(这种历表是243年前第一代鼠式坦克所确立的,当时鼠式带领着在当时算是最先进的二号坦克群征服了德意志全境,按照公历可以表述为是1943年)的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日,也是一年最寒冷的日子。

这一天,老管家切林佐带着自己出来执行任务,与六名三号一起,而之后,一名使用122MM加农榴弹炮的狙击手将他们击毙,而切林佐……生死不明。

“切林佐……”

阿尔佛雷德喃喃自语着,然后继续写了下去。

切林佐的牺牲让阿尔佛雷德逃过了第一波打击,而就在他要准备离开的时候,两名T-34袭击了自己。不过这无关紧要,因为阿尔佛雷德解决了他们。但是,之后的打击却是致命的。那尖锐的笑声,那耀眼的金色马尾……同时出现在阿尔佛雷德的记忆中的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异样痕迹,比如一副大墨镜,还有那双隐藏在恶魔般的紫色瞳孔,这些东西很模糊不清,不过阿尔佛雷德还是把他们放在了“狙击手”下面一栏上。

而之后,自己就躺在了这里,躺在了这野战病院里,并突然被那名来自东线的少校指明要求参加作战。

这是阿尔佛雷德所清楚的。除此之外,他还记录下了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第一件是自己的被救。当自己被狙击手用122MM的击穿了正面装甲,并击毁了引擎的时候,自己当时绝对没救了,但是根据夏尔医生的描述,自己在躺在钢床上的时候自己的发动机就已经修复完毕了。究竟是谁救了自己,这是一个疑问。

看着已经用了将近一半的一页笔记,阿尔佛雷德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思路清晰多了。至于那名少校,他了解甚少,不过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上级。乖乖地听从对方的指示对自己没有坏处。想到这里,阿尔佛雷德便立刻开始了整备。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以三四号的行程是来得及的。

不过在离开前,阿尔佛雷德突然想起了关于那个狙击手的又一件异样的事情。一句断断续续而又奇怪的话语在他的浮出了他的脑海。

“……为了……她……”

“要表现的更好……”

“要杀掉……更多的……”

“去表达……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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