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mhand 发布于九月 12, 2016 分享 发布于九月 12, 2016 [fold=正文] 第一幕 热风 [align=left]序章 贼船[/align] "纵使坐叹祈求神明，生为如此父亲的子女却表现的懦弱，是应得讥诮的——勇敢的人们中间那里会有这样的事？现在我宣布，我要为我的兄弟们和自己去死。" [align=left]1[/align][align=left]1937年5月[/align][align=left]北阿比里亚，弗农卡[/align][align=left]赛里斯前线基地[/align][align=left]上午10时[/align] [align=left] “……塞军对我军防线的进攻遭遇了惨痛的失败，洛温元帅的‘右勾拳’计划完全摧毁敌人的攻势。在拿法骑士团大胆的穿插下，我们英勇的非洲军团包围了敌军6个师的兵力，并随后加以歼灭。是役，我军共歼敌……”[/align][align=left] “歼敌两万七千余人，俘获火炮二百门……真是够了！汉克，哪怕你收不到其他电台，也犯不上天天听这狗屎东西吧。”[/align][align=left] 收音机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燥热的气流吹动帆布的声音。[/align][align=left]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说话。[/align][align=left] 四天前的夜晚实在是给人太多不好的记忆。从火光与浓烟中冲出的钢铁巨人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这些士兵的神经。原本被寄以厚望的进攻计划最后却演变为一场灾难——在北阿比里亚的赛里斯军机动兵力为之一空，甚至连兵团司令部都给人端了。[/align][align=left] 随之而来，就是噩梦一般的防御和突围，啧啧……躺在吊床上的汉克用眼角瞄了一眼帐篷里的其他人。[/align][align=left] 死气沉沉，士气低落，就和自己一样，毫无分别。[/align][align=left] 这可真是好极了[/align][align=left] 汉克揪出了塞在耳朵里的棉球，闭上了眼睛。[/align] [align=left] “立正！”[/align][align=left] 帐篷里一阵叮了咣啷。汉克条件反射般从吊床上跳下来立正站好，毕竟和加里安的那群红脖子不同，赛里斯军队中可没有什么“随性而为”的风气，严格的训练几乎让服从纪律成为了本能，这一点哪怕是在溃兵身上也不会有例外。[/align][align=left]随着脚步声，一个身材让汉克羡慕不已的壮汉挤进了帐篷。他扫视了一圈，居然点了点头，让汉克一度觉得自己是眼睛出了问题。[/align][align=left] “谁是头儿？”[/align][align=left] 没人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汉克，这让他好一阵不自在：早知道就去另外一个帐篷了，好歹那里还有个肥中尉。[/align][align=left]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已经太晚了，汉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align][align=left] “122师，汉克下士，长官”[/align][align=left] “221团3营？”[/align][align=left] “是的，长官”[/align][align=left] 他妈这不废话么，122师在突围时担任后卫任务，为了阻击普军从上到下死了个干净，就剩下自己的营还有点活人成功搭上了炮旅的卡车逃了出来，“野兔”营的鼎鼎大名连隔壁的加军都知道了。[/align][align=left]但对面这位长官可不会因为汉克的腹诽而停下来，他向其他人努了努下巴[/align][align=left] “这些都是？”[/align][align=left] “还有几个是47师的，长官。”汉克只好陪着他唱和。[/align][align=left] “嗯”长官点点头“我是杜波斯上尉，从今天起，你们转属到我的部队里。”[/align][align=left] 他说着拿出一份手令甩了甩，哗啦啦的纸张抽动声刺激着汉克的耳膜。[/align][align=left] “明天就有行动，所以我希望你们尽快准备好作战，装备方面我已经和军需处打过招呼，一会你们自己去领取需要的武器”他偏了偏头，“还有军服。”[/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那么就这样，下士，晚上6点到连部那边去一趟”[/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那么就这样吧，稍息”杜波斯上尉转身走出了帐篷，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估计他是忍不了帐篷里的味道吧，汉克恶意的想。[/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汉克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耸了耸肩，[/align][align=left] “好啦，伙计们，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了。”[/align][align=left] 换来了几根中指和一堆白眼。[/align][align=left]2[/align][align=left]1937年5月[/align][align=left]阿比里亚平原，凌晨[/align] [align=left] 背着普制哈伦20冲锋枪，挎着普制帆布弹袋，坐着缴获的梅赛德斯闪电卡车。这就是赛里斯非洲远征军的写照，自从补给线被法兰尼亚海军切断以后，赛里斯和加里安在非洲的部队就基本靠缴获来维持作战了，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北阿比里亚是在打普鲁士内战呢。[/align][align=left] 国内据说还在吹嘘什么‘零补给下依然向敌人发起强劲攻势’，但实际上这些‘英勇的士兵’现在不过是一群饿的前胸贴后背，同时因为失败而士气低落的可怜虫罢了。[/align][align=left] 汉克坐在后车厢内，身上吹着戈壁滩的夜风和沙土，屁股感受着大地的颠簸，狠狠灌了一口水——至少这玩意是管够的。他挪动了一下被硌得生疼的屁股，把头埋得更低了。[/align] [align=left]10小时前[/align] [align=left] “这次任务的目标是普军位于布卢的附近的调车场，那里是普军油料和晶石资源的储藏地之一，我们的目的就是对这个调车场进行破坏，延缓敌人在正面战场的攻势。”少校的教鞭在地图上简单的比划了两下“详细情况由我身边这位李中尉为大家介绍。有问题最好现在说。”[/align][align=left] “长官！”一个中士举起了手。[/align][align=left] “说！”[/align][align=left] “长官，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穿越过防线跑到160公里外的一个普鲁士佬的据点干一票大的。而且那个据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防守，是么？”[/align][align=left] “是的！有什么问题？”[/align][align=left] “没有了，长官。”[/align][align=left] “那么，李中尉”[/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接下来这位李中尉一通不知所谓的战况通报把所有人弄得云山雾罩，还好少校的总结总算让这些士官明白自己的确是准备去打仗，而不是去哪所大学做学术研讨。在明确了任务安排后，非常符合赛里斯风格的，少校告知我们行动时间被提前了，部队将在22点出发，在凌晨穿越普军的雷区和防线。[/align] [align=left] 于是汉克就这样裹着毯子坐在飞驰的汽车上在一边被非洲特有的凌晨冷风中哆哆嗦嗦，一边继续着胡思乱想。这改死的敞篷……[/align][align=left] “……团……的吗？”[/align][align=left] 断断续续的风声里夹杂着奇怪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感觉好像是有谁在说话。[/align][align=left] “是122团的吗？！”这次更清晰了一些，原来是对面的一个中士，汉克依稀记得好像是做简报时举手发言的那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多说话，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align][align=left] “我是42师的，多谢你们掩护我们，我欠你一次。”对于汉克的冷淡，中士丝毫不以为意，他很热情的伸出了手。“我的名字是赵飞，这次我们一个班。”[/align][align=left] “长官！”汉克赶忙伸出手。“戴维·汉克，下士，长官。”[/align][align=left] “别紧张，兄弟。来一点酒吗？”[/align][align=left] “好的，长官。”汉克吞了口口水“谢谢，长官。”[/align][align=left] 酒很少，一个加里安制４盎司钢制扁瓶，车上的十几个人每人一口就差不多了。车上的人把酒传了一遍，身体和气氛都热络了不少。看着赵中士心满意足的把空掉的扁瓶塞到怀里，汉克开始对这次任务有信心了——人不会一直得意，但也不会总是倒霉嘛。[/align] 挪了挪被硌得生疼的屁股，他重新埋下了头。 [align=left]3[/align][align=left]1937年5月[/align][align=left]次日午夜1时[/align][align=left]北阿比里亚，布卢的以西30公里[/align][align=left]郊外[/align] [align=left] 果然人不会倒霉一辈子，趴在冰冷的沙土上，汉克无不庆幸的想。这一路100多公里偷偷摸摸的行军，敌人居然毫无察觉，甚至几次与普鲁士的骑士团擦肩而过都没有受到盘查和怀疑（注：普鲁士军队骑士团和国民军是两个系统，相互不隶属，因此一般都不会互相管闲事。大胜之后骑士团一般心情都比较放松，因此不会如同职业军人一样保持警惕），就这么几乎是大摇大摆的狂奔到普军腹地。如果这次任务成功的话，估计又是一个能写进战史的东西啊。汉克不由得向不远处用毯子蒙头翻看地图的杜波斯上尉投去钦佩的目光。[/align][align=left] 起码这样的老板会让下属轻松很多。[/align][align=left] 就在这种朴素的感情即将得到升华时，突然几声枪响传了过来。[/align][align=left] 汉克心中一紧，不过又马上放松了下来，因为枪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对自己并没什么影响。不过上尉似乎并不认为枪声“和他毫无关联”，只见他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身向汉克这边走来。[/align][align=left] “行动提前”他挥了挥手，下了一道很有“赛里斯范”的命令“我们先到撤离点，然后再过去。行动起来，伙计们。”[/align] [align=left] 这次行动分成三支队伍，除却留守车队的人以外，A分队负责潜入基地，如果潜入不成的话则会与作为支援的C分队一起直接发起强攻。而B分队则要负责防御通往布卢的方向的公路。对基地的破坏行动结束，车队会依次到三个撤离点接收部队，然后大家一起撒丫子跑路。[/align][align=left] 总之，这是一个简单直接却又疯狂无比的计划。原定发起进攻的时间是凌晨两点，现在普鲁士人的基地里面闹成了一锅粥，看这情况似乎还要持续好一阵。上尉的意思是如果在两点之前还找不到机会的话，这次行动就直接泡汤。大家卷铺盖灰溜溜的滚回弗农卡——如果中间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汉克最希望的结局。[/align][align=left] 但幸运女神对汉克似乎总是很吝啬，或者说，那个娘们更愿意对着杜波斯上尉的面孔傻笑不止。闹得乌烟瘴气的普军基地很快平复了下来，望远镜里看到的守卫们甚至更加松懈了。汉克只好一边咒骂着坏运气，一边跟在大部队后面向预设阵地跑去。[/align][align=left] 汉克在B分队，这个分队的任务就是在道路险要地段布置一道防线，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这些人就是最安全的，但只要有普军从布卢的赶来，这条单薄的防线就要承受一整营普军的攻击，一场恶战肯定是跑不了的。[/align] [align=left] 说是预设阵地，无非就是一片略有起伏的砂石地，之前放出的侦查小组在这里简单的挖掘了几个掩体，B分队过来正好把它们加固，顺带挖自己的坑。说起来赛里斯士兵们似乎总是在不停的挖坑，从大陆这边挖到大陆那边，然后再翻身挖回来。[/align][align=left] 现在，赛里斯的工兵铲又远赴海外，来到这片黑色的不毛之地开始续写自己的“坑之传奇”。[/align][align=left] 希望这次也能只抡铲子就解决问题吧，汉克默默的祈祷着。[/align] 夜更深了 [align=left]4[/align] [align=left] 等待总是无聊的，我们的主角倒是期待自己能一直无聊下去，然而身后那爆豆一般的枪声和冲天的烈焰，以及道路远处的车灯已经注定了他那美好的愿望变成了奢望。[/align][align=left] 好吧好吧，汉克有些自暴自弃的把手榴弹放在了手边，要打就打个痛快吧，老子今天也认命了。他冲不远处蹲在另一个坑里的赵中士点了点头，然后踢了一脚旁边正在打瞌睡的年轻士兵，好像是叫芭芭拉还是卡巴拉来着。[/align][align=left] “起来了，传下去，等我开火以后再打。”[/align][align=left] 命令很快就被传递下去，汉克的心绪也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决定利用战前的空暇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回忆一下自己过去的经历：邻居家的漂亮姑娘啊，大学里的美丽同学啊，还有征兵处的那个辣妹什么的。[/align][align=left] 作为一个稀有的大学生，汉克的亲人都很难理解他为什么放弃学业和美好的前途而选择了从军，在他们眼中，一个稀有的人就应该去做与身份对应的稀罕事情，类似成为庸医或者讼棍什么的，或者当个马戏团舞台上打扮得体，满口名词儿的科学家？[/align][align=left] 实际上连汉克都说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做出了这种选择，也许是想当英雄？或者是单纯觉得军服很帅气？天知道。[/align][align=left] 反正他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一名步兵，然后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之后和其他十多万同样的人被军务部如同擤鼻涕一样甩到了地球另一端。[/align][align=left] 这么说起来，军务部的老爷们鼻孔膛压还蛮高呢。[/align][align=left] 而且至少出国以前的鸡尾酒会上把班级里的那个浪货狠狠干了一晚，也算值了。汉克露出了微笑，早就看她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很不爽了，这也许就是他在参军以前唯一值得回味的东西吧。其他的记忆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氤氲，若即若离。[/align][align=left] 至少在参军之前，汉克一直都扮演着好孩子的角色，那些顺着父母安排好的道路不断前行的日子，实在难得有值得回忆的地方。[/align][align=left] 对啦！没准自己就是希望能够走自己的道路才加入军队的也说不定呢！[/align][align=left] 汉克的脸上的微笑变成了清晰可见的笑容，咧开的大嘴和里面的白牙吓得旁边的战友一个机灵。[/align][align=left] 或许可能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对于祖国的责任感吧，虽让自己的爷爷也是个军人呢。[/align][align=left] “一个人所能想象到的最崇高的生活方式，就是将自己挡在战火和家园之间。”[/align][align=left] 汉克翘起的嘴角在战火的映照下变得更为明亮。[/align][align=left] “打！”[/align] [align=left]5[/align][align=left] 布卢的那平静的夜色在升腾而上的烈火与浓烟中变得更加艳丽，但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美丽”的景色却和地狱实在是没什么区别。[/align][align=left] 汉克敏捷的滚到了一个掩体中，刚才他所翻过的区域立刻被子弹打得尘土飞扬。普军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在B分队还没从迅速歼敌的兴奋情绪中平复下来时，第二批支援部队就已经开到了他们的眼前。这次赛军可就没有伏击的便利了。战斗立刻变得白热化，在装甲车的支援下，普军跟不要命一样的冲了上来，糖豆枪特有的哒哒声和哈伦的哐哐声不绝于耳。[/align][align=left] “倒是真成了普鲁士内战了。”[/align][align=left] 汉克拎着哈伦一个长点扫倒了两名要冲入阵地的普军士兵，但在想要补枪的时候却发现手里的家伙卡壳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枪甩出去击倒了又一个打冲锋的普鲁士佬，然后抓起铲子就冲出了去。[/align][align=left] 要说起来，普军的战术素养是汉克见过的军人中最优秀的之一，但似乎他们的战术似乎总有一种将肉搏交给骑士团的趋势，而这也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四五个人的人留下了两具尸体，然后被汉克一个人的反冲锋就给打了回去。[/align][align=left] 不过即使这样，这个本来就不算坚固的防线也开始摇摇欲坠了，虽然还抵抗还在继续，但指挥体系早已经完全混乱了。普军的进攻完美印证了其他国家对他们的形容——不怕死，人特多，总能找到防线的漏洞。[/align][align=left] 塞军不得不依靠肉搏战一次又一次的瓦解他们的进攻，防线上尸横满地的景象让汉克从没有如此希望看到撤退的信号过。[/align][align=left]而且最恶心的是，普军的装甲车甚至都敢跑到阵地里面冲来撞去了，汉克狼狈的躲开了那辆轮式装甲车的数次碾压，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到了一个散兵坑里面，还没喘上一口气呢，就被人粗暴的拉到了一边。[/align][align=left] “他妈不要命啦！闪开！”[/align][align=left] 汉克顿时一股邪火“你他……”[/align][align=left] “轰”[/align][align=left] 一股热浪把他接下来的话呛回了嘴里，他过了好一阵才摆脱亮斑的困扰，还没等开骂，就发现那辆一直想要他命的装甲车已经变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而那两个家伙也正淡定的在自己旁边鼓弄着一根管子。[/align][align=left] “好家伙……”汉克的怨气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喂伙计，这就是你们说的骑士杀手？”[/align][align=left] 正在装弹的那个家伙完全没有搭理他，让汉克讪讪的挪了一下位置。[/align][align=left]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躲在这玩意后面。”装弹的人回过头“我想你并不希望变成烤肉吧？下士”[/align][align=left] “呃……”汉克这才发现他的钢盔上画着军士长的标徽，“抱歉，长官……那个……”[/align][align=left] “看着防线。”军士长干巴巴的丢下这一句话就回过身继续刚才的工作，这也让汉克悄悄松了口气，毕竟冲撞上级可不是什么好罪名。他赶紧抓起旁边的一把哈伦，趴到了掩体的边缘。[/align][align=left] 刚刚打了几枪，耳边就又传来了“轰”的一声，让汉克联想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蹩脚的号手在吹奏长号样子。远处就是又一团火光，这次倒霉的是一辆刚刚开到卡车，也许是引爆了油料，它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球。看着普军变成火人哀嚎着满地翻滚，汉克不由得感到一阵快意，总算给卡拉宁的战友们偿还了一点血债。[/align] [align=left] 然后他就看到了火焰中踏出的钢铁巨人[/align] [align=left] 一如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它扬起手上挂载的火炮，指向了汉克所在的位置。[/align][align=left] “骑——士——！”[/align][align=left] 汉克的大喊被剧烈的爆炸所淹没，等他好不容易恢复神智，从泥土中爬出时，满身是血的军士长长正在尝试把骑士杀手扛起来，但可能是因为伤势太重，他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汉克马上爬了过去拾起了管子。[/align][align=left] “长官，这玩意怎么用？”[/align][align=left] “扳开握把上的保险，然后……”军士长气喘吁吁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耀武扬威的骑士“瞄准，射击”[/align][align=left] 于是汉克就按照他所说，扳开保险，将那个骑士套在了瞄具中，接着狠狠扣下了板机。[/align] [align=left]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align] [align=left] 军士长咒骂了一声。[/align][align=left] “换弹药，别动”他说道，然后汉克就感到肩上一轻，很快又是一沉、[/align][align=left] “好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盔。[/align][align=left] 深深吸了口气，抬高了一点炮口，汉克再次将扳机扣下。[/align][align=left] 耳边一热，然后就是熟悉的“长号”声。骑士的腰间爆出了一团火球，然后整个人就歪倒在一旁。[/align][align=left] “哈啊……射得好！孩子”[/align][align=left] “谢谢，长官。”[/align][align=left] 骑士被击毁似乎让普军感到震惊，整个进攻也为之一滞了。正在汉克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他见到了一生中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又有两个骑士大步从车辆废墟中走出，其中一个更是直直直接冲向了汉克的位置。[/align][align=left] “你该撤了，孩子”一只手接过了火箭筒，军士长指了指在闪耀在半空的绿色信号弹。“这家伙交给我吧，我已经动不了了。”[/align][align=left]硝烟、泥土和鲜血几乎让军士长的面容无法辨认，但汉克还是努力的记下了他的面庞。并没有多说什么，汉克拽下了军士长和旁边那个死去战友的身份铭牌，转身爬出了掩体。[/align][align=left] 随后，在他滚下土丘跑向撤离点时，听到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轰”声，爆炸的火光将汉克的剪影投在焦黄的土地上，而后又倏然融于黑暗。[/align] [align=left]6[/align][align=left]1937年5月[/align][align=left]北阿比里亚，布卢的以西30公里[/align][align=left]郊外[/align][align=left]凌晨2时许[/align] [align=left] 撤离点有人、有车[/align][align=left] 有骑士，也有火[/align][align=left] ——还有那必不可少的，令人作呕的铁十字[/align][align=left] 站在这一切跟前的汉克顿时对人生产生了迷茫。[/align][align=left] 好在一年以来摔打出的战场本能救了他的命，在看到敌人抬起枪口的同时，汉克直接滚下了土坡。糖豆枪打得啪啪作响，却奈何不了这个赛军士兵——起码暂时还不能。[/align][align=left] 或者一会也不能了，汉克看着疾驰而来的威尔斯吉普，如释重负。[/align][align=left] “这边！快！”[/align][align=left] 跳上车子，汉克顺带用脚“帮”了一把正从副驾驶席往后爬的战友，可能手段有些粗暴，但这时已经已经没人在意了。[/align][align=left] “原来是你，你小子命可真大。”[/align][align=left] 开车的赵中士飞快的瞄了一眼惊魂普定的汉克。[/align][align=left] “是啊，长官，我运气一向不错。”[/align][align=left] “哈！真要运气好就不会参加这种狗是行动啦。”[/align][align=left] “人都有倒霉的时候，长官。”汉克边说边把围脖拉到了鼻子上。[/align][align=left] “哈哈哈，接下来该我们的敌人倒霉了。”说着他侧过脸对着后面大吼“还能喘气的，拿好枪。我们要来点劲爆的啦！”[/align][align=left] 这时汉克才发现车座后面还挤了好几个人，除了两个正抓枪警戒的家伙外（他从揉屁股的动作上认出了其中一个），还有两个倒卧在车里面的，其中一个明显没气息了，另外一个捂着肚子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align][align=left] “长官，我们直接回撤离点吗？”汉克顺手从其中一人身边抓过一把哈伦推上子弹[/align][align=left] “不，我们从他们后面兜过去。”中士吐出一口沙子，“坐稳了。”[/align][align=left] 汽车裹着一团沙土冲上了道路，然后敏捷的一转弯，就这么开向了敌人的车队。[/align][align=left] 汉克赶忙架起了在车里找到的哈伦，对着几个端枪瞄准的普军扫射。子弹毫无准头，但好歹让那几个普军缩了回去。[/align][align=left] “这他妈的太疯狂了！”汉克对着身边大吼[/align][align=left] “接下来还有更疯狂的呐！”中士的脚依然踩着油门，居然就这么直直向一个骑士冲了过去，差点没把汉克吓得尿裤子。就在他认真的思考自己需不需要跳车时，中士猛的打舵，让汽车溜着骑士身边擦了过去，同时又顺手丢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嘴上冒火的酒瓶子。[/align][align=left] “斯拉夫人的好东西，他们管这玩意叫摸什么托鸡尾酒。”中士对着汉克嘿嘿一笑，一口白牙在熏得黑漆漆的脸上是如此显眼。[/align][align=left] “真是……”汉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糟透了”他只能疲惫的哼哼了一声。[/align][align=left] “是啊，真是糟透了”[/align][align=left] 突然，中士毫无预兆的伏倒在了放线盘上。汉克赶忙扶住方向盘控制了车辆。[/align][align=left] “中士？中士！该死。”汉克单手努力抬起了中士的上身，然后伸脚踩住了油门。“后面的，快把中士拖过去！”[/align][align=left] “是！长官。”随后一只血糊糊的手伸了过来，开始配合汉克一起把中士往后拉。汉克不由得回了下头，发现吉普的尾巴消失了一半，只剩下两个人还在车上，其中一个正拖着受伤的手臂把中士往后拽，原本躺着哼哼的那个也没了声音。[/align][align=left] “见鬼……”汉克低声骂了一句[/align][align=left] “长官？”[/align][align=left] “没什么。看看中士怎么样了。”汉克顺势坐在了驾驶席上。[/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现在就只能看运气了，汉克默默的想，希望中士能像他刚才一样坚挺。他条件反射般的侧过头想观察下后座的情况，结果发现后视镜早就被打飞了。[/align][align=left] “啧”汉克不再说话，把注意力转回了道路上。[/align] [align=left] “中士死了，长官”[/align] [align=left] 燃烧的路口渐渐远去，激烈的枪声也被淹没在引擎声中。但汉克的心情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一种悲痛和愤怒死死缠绕着他的意识，让他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方向盘。那么残酷的战斗都挺过来了，结果却在最后被流弹打死，汉克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生命的脆弱。[/align] “操！”他狠狠撞了下椅背。 [align=left]7[/align][align=left] [align=left] [align=left]1937年5月[/align][align=left]阿比利亚中部某地[/align] [align=left] 燥热的空气令人不适，飞扬的沙尘让人痛苦——当二者合一，还附赠发动机放出的废气时，啧啧，那滋味就更别提了。[/align][align=left] 但汉克却执拗的露出口鼻，让自己的脸去直接面对这一切——昨晚的战斗依然在折磨着他，火光、鲜血和阵亡的袍泽的身影顽固的占据着脑海，让他沉浸在自伤自怜的情绪中无法自拔。[/align][align=left] 旅途就这么沉默的继续着，发动机和风沙的噪音就是唯一的伴奏。[/align] [align=left] 对于昨晚的战斗，汉克并没有留下太清晰的记忆，只是依稀记得在一快洼地旁与汇合的其他人一起同追上来的普军对射了好久，已经化为火场的调车兵站映亮了整个天空。[/align][align=left] 然后，就是宛如蒙太奇般的破碎的影像，工兵铲和刺刀的寒光，机甲的轰鸣，还有不断闪烁的枪焰和爆炸，直到上尉下达了撤退的命令。[/align][align=left] 撤退撤退，从来到非洲开始，似乎自己就在不断的撤退。从以卢所撤到了布卢的，从拉瓦特撤到了弗农卡，在撤退中抛弃了胜利，抛弃了荣誉，也抛弃了军人的一切。[/align][align=left] 现在甚至连战友都不得不抛弃，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自愿断后的身影，汉克尝试回忆他们的容貌，但却让他们的身影变得越加模糊，而最终和赵中士、老军士长以及牺牲在布卢的隘口的战友们融合到了一起，让汉克的眼睛变得模糊。[/align][align=left] “以后我再也不撤退了。”他小声嘟囔。[/align][align=left] “什么？”[/align][align=left] “没什么。”汉克应了一声，随后才飞快的补了一句“长官”，就好像他刚刚想起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中尉一样。[/align][align=left] 旁边的“长官”倒也不以为意，脑袋上包裹着的头巾和胳膊上的绷带怎么看怎么滑稽。[/align][align=left] “三小时。”[/align][align=left] 中尉侧过头，大声说道“照现在的速度，三小时以后我们就能到达一个补给点了。”[/align][align=left] 看了看毫无反应的汉克，他耸耸肩又把头偏了回去。[/align][align=left] 那地方地图上没有标识——是一片废墟，可能是麦捷德人或者努比亚人留下的——不过却有口珍贵的活水井。战前一支加里安考古队无意中发现了那里，他们正好是沿着古代阿比利亚国王哈巴尔的行军路线进行考察，但却没想到却走岔了方向，倒霉又幸运的家伙……”[/align][align=left] 汉克对这番话的回应只是两声哼哼，倒不是他讨厌身边这聒噪的李姓中尉——一个愿意为自己的计划负责，并且亲身参与战斗的军官总是值得尊敬的——而是一个士气低落的兵士实在是没啥精神去应和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话题。[/align][align=left]最终，李中士的“加里安历险记”在一阵扬尘和咳嗽**告结束。[/align][align=left] ——一颗炮弹划过空气砸在了车队旁边。[/align] [align=left] 一车人整齐的缩脖子，这情景在外人看来想必是喜感十足，不过作为缩脖子的一员，汉克可丝毫没有什么想笑的欲望——边上看戏是一回事，参演其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align][align=left] 猛打方向盘，吉普车呻吟着拐下了道路，而这时，最前面两辆缴获的胡狼已经开始用糖豆枪向远处的敌人不停的打招呼了。[/align][align=left] 几乎是迎面撞上的两伙人瞬间就将战斗变得白热化。人数上来说普军有些优势，但火力上来说这明显赛军这边更加凶悍，当普军唯一一辆装了70短炮的装甲车一个照面就被两发骑士杀手开了瓢以后，接下来的战斗就没什么悬念了。[/align][align=left] 交火激烈而短促，飞射的子弹和糖豆枪极富特色的响声让汉克有一种回到了半个月前殿后死守时的感觉。换下了空弹匣，顺手把身边想要支起身子射击的李中尉拉回原位，汉克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战场，隐约的呻吟声在枪声停歇的寂静中无比清晰。[/align][align=left] 画着铁十字的车辆要么冒着火，要么冒着烟，还有一些同时冒火冒烟的。燃烧钢铁的味道混杂在硝烟和血腥味中，让这片弹痕满满的战场极富层次感。[/align][align=left] 令人作呕的“层次感”。[/align][align=left] “所以说，我们惹上麻烦了。”汉克喃喃道，一旁的李中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露出了丧气的表情。[/align] [align=left] “所以说，我现在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在李中尉所说的废墟补给点中，杜波斯上尉把所有士官叫到了一起。[/align][align=left] “好消息是那群普鲁士倒霉蛋的车里面发现了一个完好的电台，于是我们就又能和前敌指挥部联系了。”他扫视了一圈见没什么反应，于是就继续面无表情的往下说：“坏消息就是，我们的位置和逃亡路线已经暴露，现在整个‘恶魔花园’的普鲁士佬都跟开了锅一样满地乱跑，从技术的角度上来说，原先的撤退计划完蛋了。”[/align][align=left] 依然没什么反应，在场的人早都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一支躲躲藏藏的部队只要和敌人有了接触，接下来的麻烦就会没完没了。[/align][align=left] 所有人都在等着“杜波斯先生”的下文，毕竟几天的战斗经历已经让所有人认可了这个不太近人情的老上尉——起码每次他都能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align][align=left] 而这次，他依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一个符合“杜波斯风格”的，足够合理也足够疯狂的计划出炉了：[/align][align=left] “所以我们继续向东，掏他们的老窝！”[/align] [/align] [align=left]8[/align][align=left]1937年5月[/align][align=left]北阿比利亚某地[/align] [align=left] 如果有一架联盟的侦察机飞过，绝对不会把现在这个由**辆车组成的破烂车队当成是那个被集体缺席授予了勇气勋章和一级功勋奖章的“盟军沙漠特遣队”的。[/align][align=left] 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这一伙人烧杀抢掠，偷鸡摸狗，先后端掉了两个兵站和十六个大小哨所，烧掉了一个油库，袭击了三个城镇和一个骑士团驻地。[/align][align=left] “最令人发指的是，这些杂种还炸掉了每一个他们能找到的厕所和水塔！”[/align][align=left] 坐在副驾驶的战友学着播音员的口吻大声的说道，将“帝国的喇叭（注1）”们那种半生不熟的赛里斯语学的惟妙惟肖，连浑身绷带坐在后座的汉克都忍不住咧嘴笑了几声，随后又因为牵动了伤口变成了一阵奇怪的哼哼。[/align][align=left] 这段时间，每个人变化都很大，比如相互的称呼从军衔和职位变成了名字和绰号，再比如那些身上新添的“男人的勋章”。[/align][align=left] “当你在胜利之后遭受了失败，那么你就变成了男人，当你在失败后取得了一次胜利，那么你就变成了战士。”[/align][align=left] 不知为什么，这段话突然从汉克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也许是终于有了那么点闲工夫，汉克突然生出了丝感慨。[/align][align=left] 说起来，这半个多月一直与战斗相伴，没有休息，没有停歇，从一个地方狂奔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地区战斗到另一个地区，车轮飞速旋转，人也跟着转个不停。[/align][align=left] 有句话说得好，“战争让人变得纯粹”，觉得这话用在这支“特遣队”身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战场是最为残酷的考场，想得太多或者胡思乱想的人都被死亡所淘汰，能够活下来的也有那些“纯粹”的人，没有惊讶，没有惶恐，战斗时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连死亡的时候都死得干干脆脆，古老的文献和赞歌中经常用一个词来指代这种人——战士。[/align][align=left] 他们不害怕死亡，因为他们没时间去考虑死亡，他们也不怀疑胜利，因为他们没精力去考虑失败——做好手头的事情都已经竭心尽力了，还哪有时间去想起他的东西呢？[/align][align=left] 汉克想起了那位老军士长和赵中士，他们无疑是担得起这个评价的，那么我呢？那么我们呢？[/align][align=left] 举目四望，李中尉在静静的休息，芭芭拉在专注的开车，讲完笑话的伍德细心地维护着手中的武器，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感到惊讶，也没有什么会让他们感到挫败。战友们那种坚毅的神情是如此的熟悉，一丝久违的安全感浮现在汉克的心头。[/align] [align=left] 拉瓦特，作为一个靠近前线的城市，普军的前线指挥部就坐落在这里，不过因为战役的胜利和平静的战线，这里其实没有什么“军营城市”所应有的紧张感。[/align][align=left] 所以当一群独特的“客人”用骑士杀手轰开了关卡，随后宛如同火龙一般卷进城市的街道时，整个城市的反应也就可以预测了——好像一个没睡醒的醉汉一样，迟钝，乏力。[/align][align=left] “砰砰砰—”“轰！”[/align][align=left] 好吧，我得收回这上面那句话。[/align][align=left] 随着爆炸的气浪，汉克以一个不甚标准的大字型被甩进了街边的橱窗，他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一辆普军胡狼装甲车悠悠然的开过，直到满脸是血的伍德把他从成堆的女性内衣中拽出来时，双眼才算恢复了焦距。[/align][align=left] “长官？”[/align][align=left] “啊？”[/align][align=left] “长官！你没事吧？长官？”[/align][align=left] “啊？”汉克总算恢复了意识，一把拽掉头上的胸罩。“其他人怎么样了？”[/align][align=left] “都没事，就是李中尉的胳膊受了点伤。”[/align][align=left] “是‘受了点伤’还是‘又受了点伤’？我的枪呢？”[/align][align=left] “受了点伤”伍德把汉克的哈伦递了过来“这次是左手。芭芭拉正在照料他。”[/align] [align=left] 原本的计划中，车队会在拉瓦特横穿而过不做停留，顺便大家还能用手里的武器给敌人添添麻烦。[/align][align=left] 实际情况也和计划中没两样，只是有一个地方出了些问题——有个普鲁士装甲掷弹兵连脸大与正好换防驻扎在城市里。车队的几辆装甲车自然可以轻松突破普军的拦截，但作为断后队伍中的一辆吉普，想让汉克他们面不改色的冲破普军防守可有点难度。[/align][align=left] 于是，不出意外地，当一辆胡狼从岔道中横冲而出时，整个车组的霉运也就被确定了。[/align][align=left]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几个人都无大碍，除了两条胳膊都要上夹板的李中尉以外，脑袋上撞了个口子的伍德就算伤势最严重的人了。[/align][align=left] 李中尉倒是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他只是抱着胳膊问了问汉克过来的方向，现在要干什么，应该往哪边去。[/align][align=left] 对于这种哲学上的终极问题，汉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答。在抬枪扫倒两三个不长眼的普军士兵后，他总算有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align][align=left] “先进居民区，甩掉这伙人，然后找辆车子追上去。”[/align] [align=left] 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汉可一拳就把那个看车的司机打翻在地，随后芭芭拉迅速钻进了驾驶室发动车子，满脸是血的伍德自然而然的就站到了路口开始把风。[/align][align=left] 手脚麻利的一套偷车流程把一边的李中尉虎得一愣一愣的。[/align][align=left] “怎么了？李”汉克一边翻着司机的口袋一边问道[/align][align=left] “呃……不……没什么……”[/align][align=left] “你不会再想‘为什么这么熟练’一类的东西吧？”[/align][align=left] “不……当然不！”[/align][align=left] 汉克倒是没太在意这些，谁没有点“过去的故事”？在这种事情上费心费神，早晚有一天会自己把自己给烦死。毕竟在草木皆兵的状态下等待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痛苦的了，尤其是这种看似平静的环精。[/align][align=left] “天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就会冒出敌人来……”[/align][align=left] 汉克想到。[/align][align=left] 然后旁边的一扇门就打开了，两个白色的身影直接冲了出来。[/align][align=left] “卧槽！”[/align][align=left] 清脆的枪声响伴随着孩童的尖叫，打破了这里的宁静。[/align] [align=left]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坐倒在地上，绿色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穿着破烂军服的家伙，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些人就是报纸上每天都在宣传的“邪恶而愚昧的赛里斯蛮子”，甚至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突如其来的枪声仅仅是让他们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很快，这种惊吓就变成了小孩子的好奇，让他们平静了下来。[/align][align=left] 但对于汉克这帮人，感受就是另外一个样了，心脏快要跳到外面已经是比较含蓄的说法。汉克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align][align=left]就差那么一点，当看到两个人影身高不对时，伍德早已抬起了手中的枪，好在自己及时压住了他手中的武器。虽然手掌有点烫伤，但好歹没有伤及无辜，否则残杀儿童这种罪名毫无疑问会折磨自己一辈子。[/align][align=left] 正当所有大人都松了口气时，从门里冲出来的一个普鲁士军官差点没让汉克他们把自己给呛死。[/align][align=left] 军官并没有佩戴任何武器，甚至靴子都只穿了一条，他就那样从门里冲了出来，合身挡在了两个孩子面前，军服上的标识彰显着他的身份——上校，拿法骑士团。[/align][align=left] 汉克在军官出现的同时就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在看清了对面的军服后，那个屠杀之夜的残片就立刻从记忆中复苏了。心中燃起的愤怒和仇恨让汉克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双眼变得血红，死死盯着军官的双眼，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恐惧和哀求，这种快感仿佛毒品一般刺激着汉克的神经，心中一个声音催促着他的杀戮欲望，催促着他扣下扳机。[/align][align=left] 直到两个孩子的面庞出现在眼角的余光里。[/align][align=left] 汉克的手指僵住了，时间也仿佛就此凝固[/align] [align=left] 不知过了多久，宛如哑剧一般的场景终于被车子的发动的声音所被打破，李中尉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拍拍汉克的肩膀。[/align][align=left] “走吧。”[/align][align=left] 汉克没有回答，他无言的收起了武器，但眼睛却一直盯在军官和孩子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登上了车子。[/align][align=left] 车里很安静，没人询问汉克为什么不开枪，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什么询问的必要，汉克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align][align=left] 憋了许久，汉克终于冒出了一句话[/align][align=left] “我妈告诉我不能欺负小朋友，不然她会打我屁股的。”[/align][align=left] “噗哈哈……”[/align][align=left] 车内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align] [align=left]9[/align][align=left]北阿比利亚[/align][align=left]弗农卡[/align] [align=left] “我东西就这么没了？”[/align][align=left] 一个肥少尉飞快的瞄了一眼汉克胸前崭新的勋章，然后用一种礼貌而又充满恶意的语气说道：“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知道之前在这里驻扎的部队的去处。关于这点你可以询问下后勤部门对于营地转移的安排？”[/align][align=left] “是，长官，谢谢，长官”[/align][align=left] 汉克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还能说些什么呢？[/align][align=left] 敬礼，转身，大步离开，无家可归的感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align][align=left] 好不容易趁着空军发动空袭的机会溜过了普军防线返回后方，结果没想到自己原来的营地被拆了个干净，私人物品也不翼而飞。授勋的喜悦立刻就被一种利己主义的气愤所代替，我这边出生入死后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汉克怒气冲冲的想到。[/align][align=left] 还不如像伍德他们那样申请退役呢！[/align] [align=left] “你要退役？”[/align][align=left] 李中尉有些惊讶，这时他正在收拾着被昨晚的庆功会搞得一团糟的连部，汉克也不好意思光看着一个吊着胳膊的人在这里忙活，于是也加入了“清洁工”的行列。[/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唔，倒也不是不行，这次行动的参与者都可以申请退役的。”李中尉点了点头，“我这就给你开证明，你先填个表格。”[/align] [align=left] 表格一如既往的又臭又长。[/align][align=left] 汉克生疏的握着笔，和这薄薄的几张纸奋斗了一整天，只是在签字的时，他突然感到了一丝犹豫，我真的愿意放弃这种生活吗？让自己的第一次自主的选择以失败告终？汉克盯着纸张，笔却迟迟无法落下。[/align][align=left] 当他抬起头想询问下李中尉的意见时，突然发现了“杜波斯先生”正站在自己面前。[/align][align=left] “长官！”[/align][align=left] 汉克立刻起立敬礼。[/align][align=left] “嗯”好像刚刚注意到这里有个人一样，杜波斯少校走到了汉克身前，拿起了桌子上的几张纸。 “这是你写的？”[/align][align=left] “呃……是的，长官。”[/align][align=left] “我看不像。”话音刚落，几张纸就被扯得稀烂。[/align][align=left] 一边站着的李中尉忍不住笑了起来。[/align][align=left] “长官……”[/align][align=left] “现在我需要一个中士，你来做。”杜波斯少校跟没看见李中尉表情一样，“除非你被干掉或者我找到更好的人选。”他偏头看了看汉克反应，“听到没有？”[/align][align=left] “是，长官。”汉克几乎是下意识的立正敬礼[/align][align=left] “另外明天就有行动，所以我需要你马上做好准备。”[/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记得去军需部领取武器装备，还有新的军服。”[/align][align=left] “是，长官！”[/align][align=left] “那就这样吧，稍息。”杜波斯少校就好像看到一个复读机被自己修好了一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align] [align=left] “哈哈，你可真够倒霉的。”李中尉走过来拍了拍汉克肩膀，“放弃吧伙计，我还没见过上尉，哦不，少校看上的人会被他放跑的呢。”[/align][align=left] “呃……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汉克有点摸不着头脑。[/align][align=left] “没什么。”李中尉的脸笑的如同一朵菊花。“上了贼船还想跑？别做梦了。”[/align][align=left] “嘿……李你不能这样……”[/align][align=left] “纵使坐叹祈求神明，生为如此父亲的子女却表现得懦弱，是应得讥诮的——勇敢的人之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现在我宣布，我要为我的兄弟们和自己去死。”[/align][align=left] 汉克知道这是一幕希腊诗歌，他顺口接道“凭借着不惧死，我找到了最好的宝藏——光荣捐躯。”[/align][align=left] 他突然停了下来。[/align] 原来如此吗？原来如此。 [align=left] “欢迎加入沙漠特遣队，伙计。”李中尉笑着伸出了手。[/align][align=left] “这是我的荣幸。”[/align][align=left] 汉克也露出了同样的微笑。[/align][align=left] 那是一种穿越了生死考验、历尽了苦难和煎熬的笑容。[/align][align=left] 只属于战士的笑容。[/align] [align=left]-序章 贼船（完）-[/align] [/fold][/align] [fold=自我评价] ·虎头蛇尾应该是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了，至于借口我就不想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无非都和懒癌有关。 ·写作的动机很简单，就是一个单纯的练笔作品，我打算尝试通过创作短篇的方式来重塑自己的文风，顺便尝试一下新的文章结构能否可以解决我的业余时间过于碎片化的问题。如果单纯从这点来看，我的目标是达成了。不过从一个完整文章的角度来说，里面有太多不满意的地方。 1.虎头蛇尾，这也是我一开始说的问题，无论什么理由，人物和环境的表现没有之前饱满。我甚至偷偷砍掉了不少角色的故事，至于最终是不是歪打正着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反正我是不太满意的。 2.8/9小节的描写过于跳脱，这实际上也就是虎头蛇尾的核心原因所在，主角一行人在敌占区的行动，以及与队伍会合后逃回防线的过程都被缩略了，这样对于文章阅读感产生了很致命的损害。 3.文酸，老实说就算是用翻译题武装自己，我这文酸气还是没有改干净……需要继续努力啊。有些地方还是比较作，一点也不朴实。 4.润色问题，错别字，病句什么的，写的时候无伤大雅，但发出来给人看，那就是个态度问题了。 ·说了这么多缺点，再说说优点，嗯……我还是比较满意第一小节的，因为只有这个小节我是严格按照初定的写作标准去写的哈哈，包括繁复阅读20次以上 最后说下后续故事的问题，这主题我觉得挺不错的，应该会依照这个继续往下写，前提是我忙活完战棋规则的事情以后还有时间。 [/fold] 链接到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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