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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退场】受折磨的灵魂【停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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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新手上路,原本是准备悄悄放在新手村攒积分的东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在新手村发帖的能力,所以...嗯,只能小心翼翼地放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还是涉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东西,例如比较模糊(或许不模糊)的猎奇描写,不过这些所谓的敏感环节并不是文章的重点,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添加剂,不清楚是不是触犯到了置顶里关于这方面的规定。如果触犯了,本人愿意接受处理。

 

没办法,老实说还是放在下限区比较安心,然而并没有进去的门票。

 

就这样,本来只是飞机延误时想起来写点东西赞积分,写的比较糟...不过本人的文笔本身就不算好,还是请各位大佬手下留情吧。

 

渣文笔、错别字、烂剧情,请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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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被诅咒的迷失者

 

Part 1

 

这个无名的山村,静静地蜷缩在荒凉山谷与沙漠的峡缝中,接受着正午阳光的烘烤。

 

虽然村庄的建筑物大多由石头组成,可依然能看见被大火侵蚀过的痕迹。尤其是村庄中央的区域,倒塌建筑物的瓦砾表面,仍然残留着饱受高温折磨的裂痕。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居住。可即便如此,街道上却意外地徘徊着几个高大的身影。

 

看上去像是从恐怖故事的深渊中爬出的恶魔,面目狰狞的黝黑半人型怪物,一边缓慢地行走,一边还带着诡异的笑声。

 

它们不时地停下脚步,朝建筑物内仔细地张望,显然正在寻找什么东西。

 

或什么人。

 

不,不需要太长的时间,灵魂产生的恐怖与痛苦,对于怪物来讲,就如同弥漫在空气中的浓厚醇香,绝不可能错过。

 

时间的问题,只要耐心就可以解决。不巧,怪物永远比人更有耐心。

 

很快,一丝奇怪的味道混入了吹拂的微风中,使游荡的怪物们不由地停了下来,调转方向。沉重的脚步,不断聚拢,朝村庄边缘的一座小房屋逼近。

 

它们能听见,听见那纤细、急促、痛苦、惊慌的呼吸声。没错,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股气味。

 

狰狞的五官拼凑出邪恶的笑容,恶心的粘液,从扭曲的利齿之间流淌下来。

 

杂乱且冲动的沉重脚步,化作短距离的冲刺,冲到了石制建筑物的旁边。并没有那种‘从客厅进入房间’的文明概念,高大漆黑并长满鳞片的肌肉身躯,撞穿腐朽的砖墙,直蹦恐惧的源头。

 

目标在上方,源头在阁楼。

 

被贪婪的原始欲望所鼓动,黝黑的恶魔,向拥挤的潮水,涌向上方。尖叫、咆哮、嘶吼,伴随着建筑结构不堪的破碎声响,在整个空间内回荡,撕扯着弱小的灵魂,激发出更强烈的恐惧。

 

就在此时此刻,阁楼朝外的石窗中,映出了一个人影,一个被破败的亚麻布所包裹的人影。

 

恐惧,仿佛一层浓重的迷雾,包裹着纤细瘦弱的躯体。那个人强迫自己用止不住颤抖的手脚爬出窗户,半悬挂在阁楼外。不是犹豫的时刻,人影抓着手中的长杆状物体,从建筑物的顶端跳了下来,落在砂土中,猛地翻滚起身。

 

动作连贯,姿势熟练,那个握着自制长矛的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可人影却抓着长杆,拔腿就跑,背后的状况连看都没看一眼。

 

不需要看,或者是没有胆量去看。

 

狂吼立刻转向,犹如一阵旋风,席卷了过来,立刻追上了逃窜的人类,并阻挡住了去路。

 

“啊!”稚嫩的女性声音惊叫了一声,急忙停住奔跑,后退了两步,摆出警戒的姿态。狂乱的气流,掀开了她当成斗篷披盖在身上的破败亚麻片,露出了完全赤裸的躯体。斑驳的干枯血迹与拷打残留的伤痕刻印女子全身。一些外伤已经痊愈,一些伤痛则仍然挂着凝固的血痂,透出恐怖与折磨的气息。

 

清秀的样貌此时此刻则被恐惧与愤怒完全扭曲,她用力咬着牙齿,一只手提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桶盖当盾牌保护身体,另一边腋下夹着简陋的自制长矛,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武士那样,警戒着包围了自己的怪物们。

 

嘲笑...怪物们并没有扑过来,反而只有像是嘲笑那样的声音,在回荡。

 

...

 

不可能的,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犹豫瞬间,女子丢掉废物一样的木桶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挂满泪痕的脸颊,抬起头来。接着,她看见了为首的恶魔,向前迈开脚步,朝包围圈的中心,朝自己走了过来。

 

邪恶,丑陋、扭曲且充满了原始欲望的表情令少女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强烈恶心。

 

眼前的景物突然出现了瞬间的扭曲,昏暗潮湿的空气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地牢中那摇摆的火焰,墙壁后传来的痛苦嚎叫,刑具运转时发出的沉重摩擦,折磨的尸体、虐待的骸骨,拥挤地堆砌在阴暗之中,就在身边,就在她身边。

 

地狱,地狱正在向她招手。

 

“啊——啊啊啊!!”恐惧化作愤怒,悔恨与痛苦冲破理智腐朽的牢笼,迫使少女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长矛,并爆发出狂怒的吼叫声。

 

丝毫没有迎战的意思,或许在恶魔看来,手持木矛的女子,和待宰的羔羊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人类的动作有一点奇怪,那恶魔感觉到了,它也明白了,但高傲却没有给它足够的时间去阻止少女。

 

木矛沉沉地刺入血肉之中,穿过乳沟、胸肌、肋骨,刺入胸腔,穿过跳动的心脏,从背后穿出。

 

破亚麻布片掉在了地上,赤裸的少女双腿失去力量,跪了下来。胸肺受创,鲜红的血液伴着咳嗽,从口中涌出。但即便如此,少女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胜利了,她赢了。

 

就在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瞬间,女孩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洁白的肌肤如同分崩离析的沙土雕像那样,开始分解为细小的微粒。虽然速度缓慢,但少女的身体,的确在因为死亡而消失。

 

然而,恶魔的脸上象征着愉快的表情依旧没有改变,它重新迈开脚步,走过去,提起少女正在化为沙土的躯体,抓住木矛猛地抽了出来。猩红的液体被身体内残留的血压喷出,洒在漆黑的鳞片上,紧接着变成了飞舞的灰尘。

 

【嗯...狩猎...开始...】利齿并没有动,但少女濒死的意识却听见了怪物那模糊的声音。

 

【你...将成为...我们取之不尽的...食粮...】

 

【享受...这痛苦...】

 

女孩的心脏的确已经停止,女孩的生命的确已经消亡,可她却并未立刻死去,至少现在还未。

 

很快,那短暂的胜利消失的无影无踪。恐惧,重新涌入她濒死的精神。

 

污秽的物体出现在视线的余光中,下体撕裂的痛楚依旧是那样的熟悉,依旧是那样的令人绝望。同时伴着利爪撕扯的剧痛,腹腔被挖开了一条巨大的裂口,浑浊的血液与色彩斑斓的脏器像一大堆垃圾,掉落在地面上,发出粘稠恶心的声响。

 

她依旧没有完全死去,只要头颅仍然完整,神经传输的信号就会一个不漏地传入那早已濒临破碎的精神。

 

恶魔们,围了上来,迫不及待的加入了这场血腥恶臭的盛宴。

 

黑暗,像是死亡怜悯的幕布,缓缓遮住了少女的双眼,让她不用亲眼看着,这如此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那尚有温热的尸体上。

 

但,触觉还依稀留存。她能感觉到身体被刺穿,每一个缝隙都被凶狠的入侵,被肆意地蹂躏。她能感觉到身体被撕裂,四肢、胸口、腹腔、腰臀仿佛都被利爪撕成了碎块,被放入恶臭的口中,来回咀嚼。

 

为什么,没有死去。为什么,还没有死去。无声但绝望的灵魂,伴着最后的绝望尖啸,离开了肉体的束缚。

 

几分钟过去,少女被恶魔所亵渎的尸体,彻底化作沙土,散落在荒地的砂石之间,不见了踪影。

 

爪子中的沙土滑落,恶魔重新站直身体,狰狞的脸上,依旧挂着嘲笑。

 

转过身,强壮且高大的怪物,被一团乌黑的浊气所笼罩,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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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是一种祝福,是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神力。

 

但或许只有正真获得永恒生命的人,才能理解。不会死去,是烙印在罪恶之人脊背上的邪恶诅咒。

  

被世界所抛弃的可恨罪人,永远不会死去,永远被囚禁在名为生命的牢笼中接受痛苦的折磨。

  

不,并不值得羡慕。不,并不值得同情。

  

这些罪人有取之不尽的灵魂,有用之不竭的生命,但却没有与之相称的力量,故会变成猎物,变成邪恶生物的能量源泉。他们将会被这样一次又一次地猎杀,直到时间的尽头。

  

每一次死亡,每一次重生,记忆都会变得残破,都会变得模糊。罪人们将渐渐望去自己的过去,忘记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会被诅咒,甚至忘记诅咒本身。

  

所以这世上或许有解除诅咒的办法,可却没有哪个罪人能沿着线索与道路找寻到。只要有一次死亡,这条道路就要重新来过。他们会失去原因,或失去目标,或失去线索。

  

一次,又一次。

  

永远持续,永远在挣扎与折磨中回旋,永远行走在没有出口的迷宫里。

  

他们就是,被诅咒的迷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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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就笼罩在视线的周围,失去肉体的模糊触感,漂浮在虚空之中。

  

混乱的低语,缠绕在耳边。那声音,就像是一大团徘徊在身边的苍蝇,所发出的贪婪嗡嗡声。

  

触觉,的确残存,却仿佛陷在泥潭里,无法动弹。

 

接着,一丝疼痛,由内而外浮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狂热。流窜的酥麻感与疼痛融合,开始扩散。扩散到胸口,扩散到腹部,扩散到四肢,扩散到头颅,死亡时肉体忍受的折磨回来了,令人发疯的混乱痛楚从濒死开始倒流,犹如再次经历一遍那样。

  

重新感觉到了胸中的脉动,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黑暗,变得清晰,又变得模糊,强烈的困意袭来,饱受痛苦摧残的少女陷入了昏迷之中。

   

并未过去多久,笼罩在眼前的黑色迷雾散去,眼睑变得轻松,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木质天花板排列的条纹映入眼帘,还伴着清晨特有的阳光和新鲜空气。身体上的疼痛基本已经消除,她缓慢地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难得地盖着被子。

 

掀开被单,她下意识地检查身体,伤痕消失了,一切回归正常。久违的死亡,未能帮她解除诅咒,少女一如既往的苏醒。

  

只不过,这次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或许是因为少女被恶魔囚禁的时间太长,所以基本上看见哪里都会觉得陌生。

  

“嗯…”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件衣服,虽然轻薄并且简陋,却使她安心了不少。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些家具,储物柜,桌椅,还有一个盛满清水的水桶。踩着轻盈的脚步走过去,少女蹲下来,喝了些水,并清洗脸颊,借着水面的倒影重新确认自己的样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太长时间没有照过镜子,水面浮现出的人影显得那样的陌生,完全没有给少女一种‘那是我自己’的实感。

 

脸颊很窄,从颧骨到下巴的曲线还算是圆滑。眼睛倒是不小,眼角线很高,给人一种英气勃发的感觉。眼睛向上,修长的柳叶眉紧紧地凑在一起,就好像随时随刻缩紧着眉头。

 

用手碰触鼻梁,鼻尖和鼻翼都比较小,整体形状很平滑。上下唇相对比较匀称,投出淡淡的粉色。

 

并不难看,要少女自己评价,这样貌算不上漂亮,只是单纯的不难看而已。

  

然而可惜的是,她依然想不起自己的姓名。是曼德拉?还是桑妮雅?又或是艾米莉?

  

也许是时候弄个新名字了。

  

听见了细微的声响,她猛地抬起头。本能的警觉化作杀气,混入视线之中,投向房间的门口。

 

那是个年龄幼小的女童,正趴在木制门框上,正瞪着大眼睛偷窥她。被发现后,女童惊讶地退了一步,随即眨眨眼,露出兴奋的笑容。

 

“你...”

 

“爸爸!爸爸!她醒啦!!”

 

还未等少女开口询问,女童快速转身,像一只兴奋的小兔子,又蹦又跳地离开了,嘴里还不停地呼唤着父亲。

 

“...”突然感觉到有点滑稽,灰发少女也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撑着膝盖,缓慢地站起身。

 

终于意识到,她逃出来了,她自由了。走了两步,来到窗边,望向逐渐升起的旭日,用耀眼的阳光填满整个视线。

 

【嗯...狩猎...开始...】邪恶的低语,不适时宜地从阴影中传出。

 

轻轻咬住牙齿,灰发少女并没有在意。

 

新的开始,新的自由,至少这一次,她已经有所准备了。

 

序章 t·b·c

 

渣文笔、错别字和烂剧情,请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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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被诅咒的迷失者

 

Part 2

 

少女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有过平凡的生活,过去对于她来讲总是很...模糊。

 

确切的说,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经历过多少个春秋,经历过多少年岁。时间对于被诅咒者来讲没有意义,生物方面的成长也一样。

 

不,这并不值得羡慕。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能平凡的成长,平凡的结婚生子,平凡地老去,平凡地度过一生。

 

是的,就像在这小小的乡村里度过的温暖时日。

 

村子的北边有一个小水塘,这个水塘中的清水会沿着浅浅的沟壑穿过整个村庄,所以这里的人们又将这里叫做‘矿泉村’。

 

根据小女孩的父亲,猎户‘拉克达克’的叙述,少女最初就是在小水塘的岸边被发现的,赤身裸体,昏迷不醒。

 

矿物,顾名思义是山村的主要存在意义。向村庄西侧走,穿过稀疏的丛林,就能看见矿坑的入口。只是不清楚,最初是因为矿坑才产生了山村,还是应为有山村在这才发现了矿脉。

 

村子里的人还算是友善,即便少女在这个区域完全是陌生面孔,人们还是以对待新家人的态度,照顾着无名少女的生活。

 

度过了些许时日,大概几天的样子,她在村子里找了一份铁匠学徒的事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报酬,大概算是对这些善良村民的一些回馈。

 

当然,在铁匠那里做事并非没有原因。少女的确记不起自己的过去,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但听见铁锤敲打赤红色铁胚的声音时,心头却不禁会浮现出一股难以形容的亲切感。

 

说不定,这略有些枯燥的工作,对她疲惫的精神也有益处吧。

 

然而,受诅咒者同时也是不得不流浪的人。不能在这里旧留,她知道。

 

再一天,再多一天,只是这样给自己一点点毫无帮助的安慰。

 

只为了将这温暖,再多持续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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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挥舞铁锤,显然是男人的工作。

 

“哼...”

 

清脆的撞击声,在这炎热的工坊内回荡,伴随着女性用力时的低吟。

 

炭炉的温度并不高,所以敲几下就需要将铁胚重新放入炉子里加热,这样反复。对于女性而言,是毫无疑问的重劳动。踩了踩风箱,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不过,力量是足够的,她的腕力和臂力显然比看上去要强一些。

 

此时此刻,还有村子里的全职铁匠‘拉泽鲁’正在不远处的土质高炉处,熔炼着新到的铁矿。

 

“无名。”虽说铁匠是个体力活,不过熔炼铁矿除了比较危险外,其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等待。或许是为了打发无聊,名叫拉泽鲁的魁梧男性张开口呼唤那个根本不算是名字的名字。

 

“嗯,有什么事么?”看着铁胚在炭炉里一点点变红,灰发少女抬起头,望着对方。

 

“想起是在哪学习的铁匠技术了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魁梧的男性回头望了一眼旁边的高炉,同时开口道,“还有名字。”

 

“没有。”摇头,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苦笑,提起铁钳,将烧红的胚子放在铁砧上,“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吧。”

 

“你的技术不错,力量也很好。”将手中的铁棍撑在地上,缓慢地旋转,铁匠舔了舔嘴唇,“真难想象,十几岁的女孩能有这样的手艺。唉,我那臭小鬼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没有回答,灰发的少女敷衍地笑了笑,继续开始工作。这已经是最近几天,她第三次听到铁匠的这段话。

 

铁匠的儿子她见过,长得和父亲并不是很像。或许是读了太多的英雄故事,那个比无名外貌更成熟些的少年,整天拿着木棍,跟猎户在山里出入,梦想着能成为一名伟大的武士。毕竟约束村庄的法律规定,只有负责狩猎的猎人,才可以携带刀剑匕首之类的锐器。

 

不愿意谈论太多,她害怕铁匠提出更...进一步的提议。

 

“无名,你能不能再多呆一段时间。”带上皮革手套,男人走到风箱前,坐下来,向高炉里泵送空气,“至少给我那傻小子做个榜样。”

 

担心聚集在男人的眉间,他看起来很不愿意让少女离开。

 

“嗯。”深吸一口气,没有名字的女孩点了点头。不忍心拒绝并非什么好事,她只是...不想这么快让铁匠失望罢了,时日一道她自然会消失。

 

太阳已经升起,时间向正午推移。自从有了事情可做,每一天总是过得很快。

 

将基本已经成型的锄头放在角落里,少女来了这几天终于算是完成了一件作品,接下来只要进行研磨,淬火,装上木柄就可以完工。

 

工坊外面,铁匠仍然守在高炉旁,估计要到傍晚,铁矿才能熔炼好。

 

正当少女打算为下午的工作做准备的时候,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大喊着铁匠的名字。

 

“拉泽鲁!拉泽鲁!”那是村子里的矿工,神色有些慌张。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一边还高喊着什么,“你家阿兰出事了!”

 

“怎么了!”一听和儿子有关,魁梧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迎了过来。

 

“阿兰...阿兰他摔伤了!”

 

“快!快带我过去!”抓着同乡的手,铁匠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接着,屋外传来了他的喊声,“无名!帮忙看着炉子!”

 

“嗯。”

 

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少女略有些木讷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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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的儿子小名叫做阿兰,具体的名字,少女也不清楚。

 

年岁看上去比无名要大一些,是个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武士,铸造传说的年轻人。同时,对无名有着明显的好感。毕竟,村子里同龄的女孩并不多,更何况,灰发少女的样貌并不招人讨厌,所以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见钟情,不,应该不是。对于发育基本完成的青春期男性,对于适龄女性抱有好感是人类这种生物的本能。

 

无名并不讨厌阿兰,甚至于同样抱有一点点好感。少年对她的保护欲望,有种莫名的新鲜感。

 

那天的中午,少女没有离开铁匠铺,听路过的村人说,阿兰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她便没有太在意。

 

完成了计划的事情,傍晚时分,灰发的少女将熔炼好的铁胚从高炉中取出来后,关闭了大门,沿着铁匠铺门前的土坡走入了村子里,赶回猎户的家中。

 

路过村子中央的某个房屋时,她在房门边看见了坐在地上的铁匠。没有多想什么,无名走了过去,开口道,“阿兰,他还好么。”

 

“啊...”铁匠拉泽鲁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听见对方的话语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见少女的面容,这才挤出笑容来急忙道,“没事没事!那臭小子命硬!没问题!”

 

“...”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铁匠的回答方式与表情很奇怪,就像是在掩饰什么事。不过既然男人这么说,无名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淡然地点了点头,“祝早日康复。”

 

“哦,好,谢谢。”装作豪爽的样子,拉泽鲁高声道。

 

“...”莫名的有些心疼,灰发少女微微俯身行礼,随即走向森林边缘的猎户家。

 

接下来的时间,和以往一样。无名回到猎户的家中,帮助猎户的妻子做了些简单的晚餐,一家三口加陌生的少女坐在方桌前,一边闲聊一边吃东西。

 

“阿兰,他怎么了?”有点在意,少女在席间突然问道。她问的人,自然是阿兰的师傅,猎户拉克达克。

 

气氛立刻变得僵硬,猎户拉克达克有点发愣。然后,他舔了舔嘴唇,犹豫瞬间开口回答,“那个傻小子...唉...”

 

“...”少女沉默,等待对方说完。

 

“他从山石摔下,弄断了自己的腿。”伸出手抹了抹眼睛,猎户无奈地皱眉,“非说是要摘什么花,唉...我明明告诉他别去。”

 

“摘花,为什么?”

 

不,不该问的。无名能明白为什么,她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想而已。

 

“他有他的理由。”低下头喝了一口粥,拉克达克回避了问题。

 

...

 

“我吃饱了,谢谢。”

 

沉默片刻,少女将面前的餐具摆放整齐后,站了起来,走向门边,“拉克达克,我去看看阿兰。”

 

“嗯,你去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

 

点头,猎户目送少女走出了房门。

 

===============================================================================

 

村子里的医师,听说原本是一位落魄的秘术师。

 

因为过于年迈并且没有什么能力,所以只能待在这小山村里做些熬药看病之类的事情。当然,秘术师永远是秘术师,对神秘学的理解估计没人能比他们更强。所以他的房间里貌似还摆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器具、书籍之类的东西。

 

说来,若这里是魔术师的居所,那么少女无论如何都不会踏入。

 

秘术师,魔法师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她对魔法并不了解,也丝毫没有了解的欲望。传说中,魔法师会通过饮用下级恶魔残骸和废料萃取物的方式来获得超人的能力,实现那些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秘术师则不同,他们更像是世界神秘的研究者、记录者、先驱者。他们并通过矿石、草药之类更...自然的物质,来实践理论。这些神秘包括恶魔,也包括其他东西。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魔法师则属于秘术师的一部分,是进阶层次,也是突破了禁忌的一群人。所以,魔法师数量及其稀少,大多存在于传说中。而秘术师,则活生生地存在于身边。

 

不,对普通人来讲,恶魔这个东西,本身就很难得一见,便更别提那些依赖恶魔而生的魔法师。

 

...

 

重新回到医师家的房门口时,铁匠不见了踪影。

 

犹豫了一下,少女敲了敲房门。她和这位‘医师’见过面,在当初来村庄的时候,猎户就将她送到这里来进行检查。当然,仅靠观察,看不出无名与普通人的区别。

 

即便如此,她依然对秘术师没有好感,也不愿意来拜访。

 

片刻后,一个迟缓的脚步声靠近,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缝隙中露出眼睛和皱纹,年迈的老者看清少女后,打开了房门。

 

“欢迎,请进吧。”动作迟缓,老人吐字却很清晰。他后退了几步,让出进入的通路,“你...是来看阿兰的么?”

 

“打搅了,是的。”点点头,少女走入房中。她不愿意和苍老的男人对上视线,因为...秘术师的那种眼神,不知为什么让她非常不舒服。

 

“咳咳...他就在里面。”用手指了指帘子后的空间,老者拄着拐杖,回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继续翻看桌面上摆放的一本厚重书籍。

 

“...”少女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花了点时间扫视房屋内的物品。

 

和她想象的一样,各种各样生物的骨骼标本,摆满了柜子。火炉的上方挂着形状各异的药材。书架几乎不够放那么多的书籍,大部分的纸张和抄本都堆积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然后,还有许多盛放黑褐色液体的玻璃瓶,夹在这些杂物之间。

 

液体内,则看不清泡着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要去看阿兰么?”少女驻足的时间有点长,老者回过头,疑惑地问道。

 

“哦,是。”点头,暗暗记下能够识别的物品,无名走入了帘子后。

 

名叫阿兰的年轻人正躺在床上熟睡,裤子被褪去,只盖着被单。缓慢地掀开被子,灰发少女伸出手,温柔地触碰伤痛的地方。

 

很严重...非常严重...

 

左腿的伤势主要集中在膝盖处,虽然不确定,但估计膝盖骨已经碎成了几块,应该是直接撞在了尖锐的山石上。右腿的小腿有两处骨折,如果不是打着夹板,估计会扭向奇怪的方向。

 

右腿膝盖的下方由一个很大的撕裂伤,看上去像是在摔落的时候小腿骨有一部分穿出。当然,只要接骨得当是可以恢复的。但少女有点担心,因为摸上去,腿筋好像也断了。

 

无论能否治好,少年成为武士的梦想,估计都将就此结束。放下被单,灰发少女叹了口气。

 

“...”也许是因为碰触的疼痛,少年轻轻地低吟,挣扎着张开了眼睛。看见床边的无名,他的眼中有了些许活力。

 

不打算让阿兰耗费更多的体力,无名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并用手温柔地按住准备起身的阿兰。男子笑了笑,重新躺下,静静地望着对方。

 

好像想起什么,阿兰抬起手臂,从枕边取来一只盛开的白色花朵,笑容中混入红晕,以及些许兴奋,将那洁白的花朵,递给无名。

 

“...”点头,伸手接过白花,将其缓慢地夹在自己耳边的长发里。

 

“我会好起来的。”天真无邪的笑容,男子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严重,用充满自信的话说道。

 

“你会的。”摸了摸阿兰的额头,灰发少女再次点头,缓慢地站起身,“好好休息,我明天还会来。”

 

说罢,她摆动手臂,露出微笑,无声地道别,没有管少年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走回秘术师的房间,老者却不见了。在房间里驻足片刻,少女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伸手从火炉上取了几种药材,一点点廉价的白水晶块,石灰粉,两三个空瓶子。将这些东西全部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打开了房门。

 

秘术师站在屋外的空地上,看样子是正在等少女离开。

 

“就要走了么?”老者显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陪他过夜。”

 

“不,我不会。”没有停下脚步,少女错过老人的身体,走向森林的方向,“打搅了。”

 

“阿兰...他这一生或许都很难正常行走了。”

 

未走出几步,无名的背后传来老者的话语,“可怜的小伙子。”

 

“他会的,你肯定能治好他。”语气很平淡,少女侧过头,回答。

 

“你总是这么平静么?孩子。”望向少女,眼神很奇怪,老者的那种观察方式,就好像能看穿人的内心一般,让无名非常不舒服,“没有同情,没有伤感,没有波澜。”

 

“...”

 

这次没有回答,无名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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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总是这么平静,但就像味觉会在强烈的刺激下变的迟钝一样。在经历过恶魔给予的地狱之后,只是...‘平常’的苦痛,对于她来讲就像呼吸那样,再正常不过。

 

即使如此,少女依旧感觉到负罪感。如果不是她毫无缘由地出现,或许那个叫做阿兰的人便不会遭受如此磨难。

 

是的,她有负罪感,尤其是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

 

所以...少女不打算让这种负罪感继续下去,好像摆脱什么麻烦事。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她出现在猎户家后的院子里,升起一堆柴火,将铁质的器皿摆放在火焰旁。

 

抽出猎人的短刀,抬起手臂。寒冷的利刃划破皮肤,受诅咒者的暗红色血液沿着白皙的胳膊流淌下来,很快盛满了铁锅。明明还没有经过加热,那血液却像是沸腾的开水那样,翻腾着泡沫,猛烈蒸发。

 

于此同时,少女胳膊上的伤口以视线可及的速度愈合。那些血液蒸发而成的蒸汽,也快速回流,涌入她的身体。

 

将铁锅放在火力,白水晶上沾满石灰,丢入锅中。被诅咒的血液立刻渗入晶体灼热的表面,一寸寸地由透明变为血红。

 

十几秒后,血液蒸发殆尽,水晶里则同样却紧固着不详的暗红。

 

取出水晶,将其和药材放在一起,用铁棍碾成粉末。重新加水,倒入混合好的粉末,加热搅拌。

 

这一次,好像鲜血一般的溶液维持了稳定的状态,并没有蒸发。

 

取过小玻璃瓶,把红色溶液倒入其中,盖上木塞。

 

一共三瓶,应该够用了。少女放下工具,提起玻璃瓶,端详着里面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长出了一口气。

 

受诅咒者之血,传说能够治愈任何伤痛,任何疾病。

 

受诅咒者之心,传说能够使人恢复青春,永生不老。

 

不,不完全正确。

 

但,只是骨折程度的,应该足够。至少,少女的记忆告诉她,这些就足够了。

 

站起身,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无名将做好的药水,小心翼翼地放在身边,提着工具,走回了猎户的房子。

 

...

 

或许是过于专注,少女并未发现。

 

就在村子中央,有一道尖锐且充满了恶意的视线,正望向这里。

 

那道目光,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她,直到少女瘦弱的身影,消失在猎户家门口的黑暗中。

 

序章 t·b·c

 

渣文笔、烂剧情和错别字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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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Beru 发表于 2017-1-26 10:44

剧情尚未展开,这方面暂不评论

 

描写方面么……挺棒的不是嘛?

感谢阅读,剧情的展开往往都比较缓慢,本人的坏习惯。

 

至于干净利落,则是过奖了,本人写东西也想不出什么太多要叙述的,所以尽量从简吧。

 

至于猎奇设定,估计不会经常出现,一定会淡化的。

 

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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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艾 发表于 2017-1-26 10:24

先提一下,不建议自占沙发

我一开始以为是老鹿煤气罐,没想到猜错了~ ...

在某个地方写文习惯了,所以总是不自觉地将一楼留了出来,感谢提醒。

 

至于老鹿煤气罐...那是什么?{:5_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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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99 发表于 2017-1-26 10:09

一般情况下,当积分达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回新手村了

 

小说内容不是太过分应该也没问题吧

是呢,没有注意到,本来因为尺度太大,所以想着不如放在新手区会好点点。

 

至于内容...太过分应该不会,只是不清楚过分的尺度...无奈{:5_228:}

 

嗯,本人应该会坚持下去的,只要有时间便会写点。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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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 发表于 2017-1-26 04:44

嗯……这个的话好像是沙发吧?那么二楼我就拿下了。

文笔方面的话,自己都不自信的我没法评价。就等下面的 ...

感谢夸奖,文笔很一般,这个本人还是有自知的。

 

至于阅读下去的欲望,希望能够长久的保留吧。{:5_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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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Beru 发表于 2017-1-27 19:00

给咱把最后那段话删掉!

 

才不是什么渣文笔啦!简直能把咱摁在地上摩擦好不好!(╯‵□′)╯︵┻━┻

感谢阅读,文笔方面的评价,多谢你的夸奖,实在是不敢当。

 

如果正常的话,还会继续写一段时间。

 

新年快乐,祝鸡年大吉,身体健康,生活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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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艾 发表于 2017-1-27 10:52

百度一下DOTA我想你应该就知道了,受折磨的灵魂什么的

哦,想起来了。

 

啊,dota怎么说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朋友你不提起来,本人都忘了。

 

嗯,怪不得起名字的时候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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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体质的咸鱼 发表于 2017-1-27 19:53

也不會那樣的糟糕的 我當初第一次寫小說也是這麼的緊張的 後來覺得 盡心去做的作品 保留一點傲氣加上自信 ...

额...感谢朋友你的安慰,虽然本人写小说已经6~7年了...

 

当然,本人觉得在写小说之前,或者发文章的时候,收敛的状态总是个好的开始。

 

尤其是初来驾到的时候。。

 

总之,感谢。{:5_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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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被诅咒的迷失者

 

Part 3

 

第二天,少女如约去了秘术师的家。

 

借着端汤药的机会,悄悄地将玻璃瓶中的液体,混入了阿兰的药里。

 

所幸,有秘术师的照料,即使阿兰伤势恢复速度异常,人们也只会认为是老人的医术高明,而不会怀疑到无名的身上。

 

等到少年的伤势治愈到一定程度,少女变会离开。计划,已经决定好了。

 

接下来的几日,生活很平静。白天的时候,无名依旧在铁匠铺里帮忙,傍晚去秘术师家探望阿兰。但是,这段时间铁匠拉泽鲁不在店里,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有点滑稽,明明只是来帮忙的,少女却不知不觉成为了铁匠家的一员,就像个年轻的妻子,一边照顾受伤的丈夫,一边帮父亲照看店铺。

 

另一方面,阿兰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受伤后第五日,他已经可以拿下夹板了。

 

恢复速度,异常到令村民瞠目结舌。

 

不,若不是少女故意控制了血药的剂量,分很多次一点点服用,阿兰可能会在喝下药剂的那一刻痊愈。

 

受诅咒者之血,无法医治疾病,但对于皮肉伤却有神奇的效果。那三瓶药水,毫无疑问拥有将人从濒死边缘拯救回来的能力。用来医疗骨折,多少有些大题小做了。

 

拜其所赐,村子秘术师被人们评价为拥有神力的医师。短短几日,附近聚落的病人,也慕名而来接受老者的治疗。

 

不过,这些和无名都没关系。

 

眼看着少年的伤势一天天变好,无名也开始盘算,盘算自己离开的时机。

 

离开,该带什么东西,该朝哪个方向,这一类的问题塞满了灰发少女的脑袋。

 

===============================================================================

 

明天,就离开吧。

 

傍晚后,躺在铁匠家空荡荡的房间里,少女这样想到。

 

拉泽鲁不知所踪,阿兰仍然在秘术师家里养伤,此时此刻,只有灰发少女一人,侧躺在毛毯上,呆滞地望着房屋的墙壁。

 

嗯,明天就离开。虽然有些对不起亲切的村民们,但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太久。

 

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祥的预感。

 

“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仿佛是验证了少女的担心,一股温和的香味,缓慢地飘入房间中,伴着些许淡烟,充满了她所在卧室。

 

无名并不傻,她能够猜想到可能发生的危险,以及危险具体的作用形式。微微皱起眉头,灰发少女翻身起床,半跪在床头,取了一条毛巾,到屋边的水桶沾了点水,绑在自己的口鼻处。

 

如果她没有认错,这应该是暗芳草和驼兽粪混合物被温火灼烧时发出的味道。若是摄入过量,便会使人陷入昏迷状态。

 

嗯,绑匪和暗杀者常用的伎俩。当然,如果有必要,秘术师也会使用。

 

从火炉旁边取了一根铁棍,少女将其握在手中作为防身武器。屋子里的熏香并不浓,可依旧有害,看样子秘术师是想将无名逼出房子,然后再实施绑架。

 

那么,屋外肯定不只有老者一个人。

 

“嘁...”苦恼地咋舌,无名用手将口鼻处的布料抓好,显得有些犹豫。即便已经有了防护措施,但估计坚持不了太久,反过来,如果少女这个时候走出去,则正好跳入了秘术师设好的圈套。

 

困意,沿着脊椎向上延伸。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紧紧皱起眉头,灰发少女冲入侧屋,抓住工具仓库的木门,用力踹击朽坏的门轴,整个门板立刻掉了下来,被抓在纤细的手中,变成了简易塔盾。

 

烟雾越来越浓,无名决定不从正门出去,她拖着塔盾与铁棒,从天窗轻手轻脚地爬上铁匠铺的屋顶,来到屋外,向下偷窥。

 

几乎是她离开房子的同时,湛蓝色的光幕成半球形升起,罩住了铁匠铺,像是一层结界。

 

突然的异变,吓得她急忙又缩了回去,一点点,一寸寸地抬起头,观察外面的状况。

 

“避难所...”

 

光幕边缘刻有工整的符文。几块水晶则插在符文的中央,为结界提供着能量。

 

少女依稀能够回忆起这光幕的学名。名为‘西里斯的避难所’,将防御功能与隐蔽效果集成在一起的典型的秘术。不但能扭曲光线产生幻象,同时还能隔断空间。

 

令人不解的是,这个秘术的主要用途应该是对外的防御而非对内。因为只要能使符文上的水晶全部错位,结界自然就会消除。

 

当然,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少女定了定神,再次缓慢地探出脑袋,重新确认状况。奇怪,铁匠铺外并没有人,没有秘术师,也没有其他预想中的敌人。

 

“嗯?”出乎意料的事情,让她一瞬间放松了些许警惕,不禁站了起来,仔细朝外观察。

 

‘不对!’危机信号,冲入了少女的脑海。

 

破空声,尖锐的破空声从结界的边缘爆发,向着少女的胸口猛地冲了过来。虽然她什么也没看见,但战斗的本能依然驱动着无名的身体,赶在意识之前将门板举了起来。

 

发出断裂的声响,强大的冲击力传入手肘。门板并没有起到良好的防护作用,直接被打穿了一个小孔。冰冷与刺痛则深深地扎入了无名的胸腔,刺破了右肺。

 

“咳!”闷哼一声,灰发少女的身体失去平衡,从背后的天窗掉入了屋子里,重重摔在地上。血液沿着喉管喷洒而出,沸腾蒸发。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撕心裂肺的痛楚随即袭来。

 

若是普通人受到这种程度的伤痛,肯定无法行动,但无名可以。她猛地坐起身,用手将仍然插在胸口上的箭矢拔出来,然后拾起铁棍。

 

有隐形的敌人,而且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位置。香气非常浓烈,这里不能久留,少女用右手捂住口鼻,左手架起盾牌,猛地跨出几步,冲到了屋外。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隐形生物,无论多么完美的伪装都会有纰漏,其中最典型的现象就是光线扭曲,类似于隐形物体在移动时造成景象波动。

 

灰发少女将注意力提高至顶点,立刻感到脑后一整发凉,下意识地矮身闪避。一道扇形的斩击几乎是贴着她的头皮扫过。光线波动清晰可见,有个人就守在房屋的门旁,并从企图从背后发动伏击。

 

快速翻滚,无名动作敏捷地同敌人拉开距离。还未站起身,破空声再度袭来,那个瞬间,她用余光确定了射击的大概方位,扭动上身闪避。重弩箭擦着肩膀飞过,结结实实地钉在铁匠铺旁边的木桩上。

 

两个敌人。

 

确认自己能闪开弩箭,少女丢弃大盾,掏出衣物下藏着的红色药瓶,猛地丢向房门的方向。

 

玻璃瓶撞击在人体上碎裂,红色的液体,撒了对方一身,整个轮廓都能看清了。

 

只要能看见,就不可怕,无名乘着对手没反应过来之时,绕过第一个人的位置, 向弩箭发射的方向冲刺。

 

六秒钟间隔,第二发射击袭来,箭矢瞄准了少女的胯骨。

 

用持剑的方式抓着铁棍,无名扭动双臂,将棍棒在自己身前成扇形挥舞,凭借优秀的预判直接击飞箭矢,转瞬间来到第二个隐形敌人的面前。

 

此时此刻,她几乎能看见对方脸上惊讶的表情。

 

扬起棍棒,做出向上横扫的佯攻,无名顿了一下,确认敌人矮身后退企图闪避后,向前快速跨步,武器旋转一圈,向下扫击膝关节使其失去平衡,抬手扭动手腕,熟练有力的剑击动作使铁棍头精准地命中了敌人的侧颈,产生短暂昏迷的效果。

 

转过身,原本在门后埋伏的敌人显得有一点点犹豫,看样子他并未料到少女有反抗的能力,握着手中的武器,维持着警戒的姿势。

 

肺部受的伤还未完全好,无名的眼前一阵阵奇怪地发黑,伴着眩晕感,令她很不舒服。集中注意力,灰发少女双手握棍,将棍棒水平地举在胸口处,做出了熟练武士般的标准剑击姿态,貌似是准备采取防守策略。

 

虽然带有隐形的效果,但对手的武器沾着药水,形状暴露无遗。长度约为三尺,顶端的形状有点奇怪。应该是一把变形的细剑,或锤子。另一只手,则抓有圆盾,

 

没有僵持太长时间,敌人以前后脚跨步的方式,拉近距离,小幅度扬起武器斜向斩击,试探性地进攻。

 

扭动手肘,用力挑开对方的武器,少女仔细观察着对手的动作。碰撞的触感很迟钝,估计那武器不是长剑,而是木棍或者锤子一类的东西。

 

但由于铁棍的攻击效果非常有限,如果不准确命中要害,便没有杀伤力。所以她不愿意贸然突进,反而是专注于防守,同时小心地撤步。

 

沾着血红药水的敌人同样很谨慎,始终用圆盾保护着身体,并伸出武器,成环形移动,一次次从侧面发动突然袭击,压迫少女的行动空间。

 

破绽,无名需要一个破绽。她防守的压力其实并不大,但想给对方有效打击,有点难度。

 

会有的,只要耐心,不要露出自己的破绽就好。

 

互相试探到第四个回合,敌人终于有了大动作,猛地向前跨步,举盾的同时将锤子藏在身后,由下向上扫击。对手的动作很快,而且扬起了地上的炭灰。无名微微皱眉,看准机会飞起一脚将袭来的武器踹了回去,接着眼睛一阵刺痛,视线被灰尘遮蔽变得模糊。

 

改变抓握武器的方式,少女将铁棍举过头顶,维持着预备的姿态,动用手臂、躯干和腰腹的力量,向下砸击。她不断地跨步,将棍棒沿着圆滑的弧线连续重击盾牌,并故意保持着稳定的节奏,施加压力。

 

敌人抓握盾牌的感觉微微改变,这是反击的前兆。灰发少女强迫自己瞪大眼睛,集中注意力,并用力扼制住下一次重击,使其变成佯攻的假动作。

 

下一个瞬间,圆盾巨力挥击,企图将少女的铁棍弹开,敌人上钩了。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无名卯足了全身的力量,猛地踹出一脚,正中对方的小腹。与此同时,少女双臂用力,铁棍扫向没有盾牌阻挡的一侧。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眼前浮现的黑色雾气,突然笼罩了整个视野,强烈的眩晕感几乎麻痹了她的两个胳膊。膝盖上的力量仿佛被尽数抽走,整个攻击姿态都变了形。

 

铁棍命中了,但只打到了敌人的肩膀,几乎没有杀伤力。被挥舞的惯性带动,反而是无名摔倒在了炭灰之中。

 

灼烧的疼痛从右肺传出,涌动全身。之前被箭矢命中的位置,虽然表面已经愈合,但有什么东西,正在少女的体内发作、翻腾。

 

箭上肯定涂有药物,或者毒物...

 

还能动,即使很吃力,灰发少女咬紧牙关,将铁棍横在身前。眨眼间,战锤击中铁棍,并将其连同少女一起,击飞到了房屋墙边。

 

“咳...”铁棍脱手,掉到了不远处的黑暗中,无名坚持着撑起上半身,吐出胃液。就好像所有的内脏都会从喉咙里被挤出来,腹部受到重击的地方,难以忍受的疼痛。

 

仰起头,她看见了锤子挥落的轮廓。不愿意放弃,少女奋力抬起手臂防御,骨骼被冰冷的钢铁砸击,直接断成了两截,垂落下来。

 

再次倒地。

 

“哈...哈...”些许痛楚的泪水从眼眶内滑落,无名靠在房屋的墙壁上,急促地呼吸。

 

笑声,陌生且熟悉的笑声,那个人仿佛在欣赏少女悲惨的模样,缓慢地举起武器。

 

“唔唔!!”本以为对方会直接击打头部,却没想到锤子砸在了胯骨上,无名凄惨的低吟,在结界内响起。

 

那轻笑声,越来越欢快,越来越轻蔑。

 

“咳啊啊!”被撕扯着头发提起来,腹部再次遭受重击,浑浊的唾液从少女的口中喷出。

 

男人显然非常享受虐待的快感。

 

这一次锤子则落在了侧脸上,她的视线瞬间变得黑暗,口中的几颗牙齿脱落掉在地上。

 

终于,灰发的少女失去了意识,痛苦地昏了过去。

 

最后的最后,她残存的微弱视线,撇见了结界外,显现出样貌的秘术师。

 

序章 t·b·c

 

渣文笔、烂剧情和错别字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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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 发表于 2017-1-27 02:21

嗯……就我所言,感觉写的很不错了呐。

文笔什么的,我认为写作者还是要保持自信的呢。

当然啦,自大是很不 ...

感谢阅读,看漏了抱歉。

 

自信自然是有,唯独害怕的就是膨胀。

 

不过,说真的,这个文章区意外的冷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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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 发表于 2017-1-29 12:48

没有啦,只是过年时差稍微有点颠倒。

注册的时候顺便是凌晨注册的,又懒得想名字了就这样了…… ...

注意休息啊,晚上早点睡觉啦。

 

经常熬夜,到三十岁可是会掉头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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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被诅咒的迷失者

 

Part 4

 

“孩子,你总是这么平静么?”

 

苍老的秘术师诡异地笑了笑,眯起眼睛,对苏醒的少女这样说道。

 

“...”无法回答,因为嘴里被塞上了一大块亚麻布,无名抬起头和老者对视,看不出太多的情感波动。

 

“是的,我猜是的。”摇了摇手中抢来的红色药剂,秘术师点点头,“你活了太久的岁月,你见过太多的苦痛。我们在你的眼中,都像孩童那样幼稚。”

 

“嗯,受诅咒的人。”语气中并没有恨,而是发自由衷的羡慕,秘术师眯起眼睛,仿佛在陶醉,“可...不会死亡、不会老去,啊...这样的东西又怎么能算是诅咒呢?”

 

“...”淡淡地望着对方,灰发少女被绑在木架上,无法动弹。

 

“不,当然不是诅咒,而是祝福,你是受到祝福的人。”伸出双手,用布满老茧和烫伤的手指,抚摸无名的脸颊,秘术师的神情激动,些许泪水的晶莹,在眼眶里旋转,“能够独占这份祝福,你...你太自私了。”

 

“...”

 

几乎难以察觉,但老者能看见,少女那被撑大的脸颊,扭出些许笑容,无奈的笑容。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吗!”伸手将无名口中的布料扯出来,秘术师皱起眉头,感受到侮辱,愤怒地低声呵斥。

 

“咳...咳咳...”排除咽喉的异物感,灰发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回答,“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挖出这颗心脏,生吃下去,你就能获得永生。”脸上满是莫名的苦笑,无名用眼神指着自己的胸口,这样说道,“就像,传说里那样。”

 

“然后你就能变成一堆黄土离开这里,留下被你欺骗的我。”皱起眉头,老者激烈的语气吹起白色胡须,怒道,“哈!你以为我是白痴吗!那种故弄玄虚的方式根本行不通!”

 

“我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来研究你们这些受诅咒者,现在,我终于得到了一个。”老者一边说,一边想要将布料重新塞回去,却发现少女死死咬着牙齿,无法得逞随即作罢,“怎么可能让你就这样溜掉。”

 

“...”摇头,无名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发了疯的老人。

 

“哼,无所谓,反正有你的血,我还能多活十年。”摇晃着映出诅咒鲜红的药瓶,秘术师得意地看了少女一眼,沿着土质的楼梯,留下一句话,走了上去。

 

“我会找到方法的,肯定会。”

 

地坑里,恢复了安静。

 

===============================================================================

 

恢复到了,过去的生活。

 

被囚禁的生活。

 

不过,或许现在这种状态,也算是一种幸福吧。至少比起恶魔无休止的折磨,地洞里黑暗的平静,能让无名忘记很多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废弃矿坑的遗址,地洞下的空间,并没有石制墙壁做支撑。到处都是黄土,岩石,和接近朽坏的木梁。一扇小门,就立在地洞的正面,透进些许微弱的阳光。

 

死寂之中,灰发少女定了定神,缓慢吸入充满泥土气息的空气,重新审视绑住自己的这个木架子。

 

成X型立在地上,木头的材质看起来比周围的木梁要崭新许多,看上去非常牢靠。诅咒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猛烈地翻腾。六根粗重的钢钉,深深地插在她的手腕、锁骨和脚踝处。钢钉的端面,刻有灌满矿石粉的符号与文字,散发出细微的光亮。

 

看起来只要拔出钉子,秘术师房间里的某种东西,就应该会接收到信号。钢钉的位置,则准确地压住了少女的手脚筋,想要动弹并不容易。

 

对受诅咒者有研究,老者显然并没有在说谎。

 

然而,无能,不愧为传闻中无能的秘术师。

 

除非身体上的要害受到致命的打击,否则无论多么严重的外伤都能在一段时间内愈合,想要让受诅咒者完全动弹不了,正确的方法应该是砍掉四肢并阻止其重新生长。

 

否则...

 

“呼...呼...”大口呼吸,无名在平静中蓄积力量,随即一点点地扭动自己的躯干。

 

“嗯!”

 

肌肉撕裂并不可怕,骨骼断裂并不可怕,钢钉一寸寸地深入少女的血肉。她咬紧了牙齿,动用全身的力量,让钢钉穿刺造成的孔洞伤口扩张,直到能将锁骨从钉子里拔出来。

 

“哈!呼,哈...哈...”刺骨的疼痛,几乎麻痹了胸口的位置,休息片刻,无名动用腰腹的力量,拖拽右手。血肉断裂的恐怖声响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受诅咒的暗红色血液洒在地上,化为红雾。

 

“嗯啊!”传来低沉的怒吼,钢钉压住的手筋被扯断,并深入血肉,刮伤肌肉从小臂的骨骼之间穿透,留在了木板上,少女的右手垂了下来。

 

口水、眼泪、汗液和臭血到处泼洒,无名低着头,大口喘息,

 

等待,休息,几分钟后,断裂的肌肉与手筋连同骨骼一起,仿佛获得了独立的生命,以视线可及的速度不断重组,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如法炮制,少女用复原的右手,将自己的左侧手臂也从木架子里拔了出来,

 

疼痛已经积累到无法忍耐,无名痛苦地呻吟一声,失去平衡面朝下摔倒在地面上。仍然钉在木架上的脚踝,则歪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

 

几乎快要昏过去,擦去眼眶里渗出来的泪水,灰发少女振作精神,用手抓住自己的大腿,将脚踝从钢钉上拔下来,骨骼折断与扭曲的可怖声响足以令人发疯。

 

“呃...嗯...嗯...”害怕自己忍不住惨叫,她只能用喉咙弄出折磨的低吼,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趴在地上足足休息了有近一个钟头,无名才重新找回知觉。她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抹去沾在脸上的泥巴,重新环视这地下空间。

 

狭小的空间,四周都是土壤没有离开的通路。正面有一扇小门,但少女能感觉到门上附着的力量。显然,那扇门不但被秘术加固过,同样还带有报警的功能,最好不要碰。而且,更不清楚门外有没有人看守。

 

前言收回,不管那么秘术师无能与否,这种双重保险的方式,很值得称赞。所以,作为结果,就算少女获得了自由行动的能力,也没法离开这个地洞。

 

不,是有办法的。

 

如果无名能拔下木桩上的钢钉,赶在秘术师赶来之前将钉子刺入自己的心脏,那么她就会死去,化为黄土离开这里,并在其他的地方重生。

 

这是一种办法,没错。但,少女有些不情愿。

 

为什么,因为愤怒,因为报复的欲望。的确,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奴隶,但这并不代表无名习惯于忍气吞声,习惯于唯诺逃避。

 

不过,该怎么做呢...

 

===============================================================================

 

第二天午后的时候,秘术师回到了他隐藏少女的地穴前。

 

不因为别的,老者能感觉到有少女身体上的一颗钉子被拔了出来,而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他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打发走那些雇佣兵。如果有多余的人手,看住洞穴内的小女孩,简直易如反掌。

 

可反过来讲,秘术师更不愿意和他人分享受诅咒者的秘密。永生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如果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肯定会对他不利。

 

负担会重一点,没错,但那都是值得的。

 

而且,自从喝下了那女孩血液做成的药剂,老者就感觉自己又年轻了三十岁,体内总有一股力量忍不住涌出来,以前走路都困难的他,现在行走在山路上,也未感觉有什么不适。

 

神奇,非常神奇。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少女逃掉。

 

穿过茂密的森林,秘术师拄着拐杖来到山脚下。这片区域距离矿场还有一段距离,却并不远,所以既不会引起矿工的注意,猎户也很少到这里来闲逛。

 

看见门板上刻印的符文完好无损,老者松了一口气。站定做了个手势,洒下准备好的水晶粉,防护结界笼罩了秘术师的身体。随即,木门缓慢地打开。美丽的阳光顺着门板,一点点射入地洞内,接着,震惊的表情爬上他的脸庞,整个人都呆住了。

 

少女,已经脱离了木架的束缚,可却没在地洞里,视线所及的地方,哪都找不到。而就在木架的正前方,女孩的衣物半掩在松软的黄土中,上衣心脏的位置,还刺着被拔下来的那枚钢钉。

 

“不...”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老者几乎丢掉了自己的拐杖,冲到土堆前,发了疯一样翻找,挖掘。可除了残留有人体温热的衣物之外,他什么也没找到。

 

“不,不应该是这样...”黄土在手中滑落,癫狂在秘术师的眼中扩散,穿着厚重长袍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明白了,抓着那根钢钉,指节发出了‘吱呀’的声响,他完全明白了。

 

少女选择了自尽,那个可恨的女孩居然选择自杀,都不愿意将祝福分给他。

 

泪水,难以抑制,从眼眶中流淌下来,滴落在土壤里。老者嘶哑的哭声,从喉管内涌出,无法停止。

 

然而,沉浸在悲痛中的老者并没有发现,那个赤身裸体,一直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少女,从背后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静静走出了地洞。

 

不,她没有走远。就这样结束,少女心有不甘。

 

那位秘术师,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矮身藏在灌木丛里,无名从树林里找到了一根形状合适的木棒,一块大石头放在身边,就等在洞外不远处,像一头猎豹那样,盯着洞口的状况。

 

突然间,她听见了些许脚步声,急忙将头转向另一侧。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是铁匠的儿子,阿兰。眼睛微微眯起,无名感觉到一丝可惜,因为如果有阿兰的陪同,自己就很难对秘术师发动突然袭击。

 

怎么说呢...肯定会被误会。

 

但,少女也不能直接出声呼唤阿兰,在这个距离,很可能被秘术师听见。

 

在束手无策的状况下,无名目送着阿兰登上了地洞前的土路。看样子,他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正等着他。或许他跟上来的原因,只是因为好奇罢了。

 

突然,秘术师从地洞的入口处缓慢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完全失去了生气,就好像变得更加苍老,只是呆滞地仰望着上方,一瘸一拐地前进。

 

“老头...”貌似就是在跟踪秘术师,阿兰看见老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站定在当场。

 

“你...”瞳孔微微收缩,苍老的男人花了好一阵才看清少年的模样。他的呼吸逐渐加速,开始变得急促,死死盯着阿兰,“血...你的身上也有她的血!”

 

“血...把你的血交给我!”

 

疯了,这个老人完全疯了。

 

血丝,爬上他的眼球,癫狂的空气,如同恶魔的威压,变成了一股无形的旋风,包裹着那苍老的身体。老者将手伸入自己的长袍下,掏出一个小袋子,将里面的粉末快速地泼洒出来。

 

一瞬间,亮蓝色的光芒立刻爬上了他的手杖、戒指以及长袍,甚至覆盖了脸颊的一部分皮肤。空气中原始的能量,收到符文的吸引,化作细小的微粒,向着老者不断汇聚。

 

“为...为什么...”铁匠的儿子,只是个喜欢做梦的少年,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完全被吓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嘁...”必须做点什么,无名必须做点什么,但此时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转身逃走。

 

永远不要小看秘术师的力量,虽然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但在运用世界神秘的方面,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强。

 

可是,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她判断形势。只是眨眼的一瞬间,光华向老者无名指佩戴的戒指表面汇聚,刺眼的能量成球型冲刺而出,以超过弓箭的速度,穿越少年面前的空间,射向其胸口。

 

爆发出沉闷的声响,污秽的鲜血与碎裂的脏器到处泼洒,染红了树林。

 

只见少女的身体完全不受意识的控制,从草丛中猛地跳了出来,仿佛发了狂一般扑倒了阿兰。接着,呼啸的能量弹直接击穿了她的侧腰,在细嫩的皮肤表面,开出一个恐怖的大洞。腹腔里的器官,包括一部分肾脏、一部分小肠和一部分肝脏,都被平滑地削去,化为蒸腾的碎片,洒在丛林里。

 

“你...”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的表情彻底呆滞,只能倒在地上,僵硬地望向身无名的伤口。

 

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无名虽然退了好几步,但仍然勉强保持着站立,即便她的左侧腹部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标准的圆弧形伤痕。向里面看去,几乎可以看见那仍然在脉动的肝脏和肠子。

 

“我...在这,你要的血...在这里。”所幸脊椎没有断、肺部也未受伤,浑身赤裸的少女握着木棒,扭动双臂做出标准的剑击姿势,同老者僵持。

 

不能突进,没办法突进,只是站着都已经竭尽全力,灰发少女清楚,先不论自己的速度是否能在老者使用下一次秘术前抵达近身距离。此时此刻, 她连抬起脚向前迈步,都极为困难。

 

这值得么?当然,当然是值得的。

 

无论是再次被囚禁,还是遭受非人的折磨都无所谓,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会重生。而身边少年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你...你没有...”呆滞,秘术师看见无名,以为看见了幻觉,僵硬地伸出了手指,指着少女。

 

“我就在这里,你想要的永生,就在这里。”足以使人晕厥的疼痛几乎撕裂的无名的身体,一贯平静的面孔,微微皱眉,用手肘护着受伤的腹部。

 

“是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终于反应过来,老者身上狂躁的气息快速消退,反而像是个傻瓜一样,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这是祝福带给你的智慧!我明白!我明白了!”

 

“不...只是你太蠢...”伤痛的眩晕感,终于开始影响无名的姿势,她摇摇晃晃的,变得有些站不稳。

 

“哼!”突然间猛地伸出手,一道蓝色的光晕从老人的手掌中延伸而出,死死地掐住了少女的脖子,将她凌空提了起来,拖向秘术师,“我不聪明,是的。但你同样愚蠢。”

 

“咳...”喉管几乎被捏扁,脖子两侧的血液则停止了流动,无名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用手抓着无形的秘术之力,尽力挣扎。

 

与此同时,破损的肉体开始恢复,就在秘术师的眼前。

 

“哦哦...喔喔喔!这——这太伟大了!!”眼中流露出欣喜的光彩,老者痴迷地盯着少女的伤口,仿佛正在想象自己获得永生后的模样。

 

然而就在此时,一根粗重的木棍,从侧后方挥了过来,猛地击中秘术师的后脑,使老者踉跄了一下,悬浮在空中的少女,则应声落地,痛苦地滚落在尘土中。

 

“哈...哈...”满脸的紧张与恐惧,铁匠的儿子阿兰,握着手中的木棍,呆呆地望着转过身来的秘术师,缓慢后退,或许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攻击未能奏效。

 

“快跑!”用余光瞄到了身边发生的事情,无名大声的咆哮,朝着呆滞的少年,“逃啊!阿兰!”

 

“喔——啊啊!!”另一边,年少的男子终于鼓起了勇气,瞪大眼睛,扬起手中的木棍,朝老者扑了过去。

 

而秘术师,则轻巧地抬起了手上戴着的戒指。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

 

无名,是一位罪人。

 

毫无疑问。

 

受到了不死的诅咒,她活下的意义,就是接受折磨,就是接受赎罪。

 

而那个幼稚的小伙子,根本不清楚他在为了什么而奋战。

 

【不值得,这些全部都不值得...】

 

也许,他能幸福地生活下去,也许,还能生几个健康的小孩,也许,更能实现梦想,成为一名伟大的英雄。

 

【不值得,这些全部都不值得...】

 

少女能够站起来,能够直起身,能够睁大眼睛,能够看清少年此时此刻脸上那无畏的表情。

 

【不值得,这些全部都不值得...】

 

伸出手,发出毫无意义的吼叫,无名倾尽了全力,冲向一触即发的痛苦,冲向一触即发的死亡,冲向一触即发的绝望。

 

不可能的,绝对没有可能性。

 

少女不可能推开那鲁莽的少年,那个立志成为伟大英雄的少年。

 

不可能的...

 

能量弹,毫无悬念地命中了少年的横膈膜,腹腔的上半部分立刻被强大的冲击力轰飞,粉红色的碎肉与脊椎骨的碎片,四处飞溅,与褐黄色的土壤融为一体。阿兰的身体,像一个失去了牵线的布偶,软软地倒下了。

 

无名完全忘记了秘术师的存在,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跪倒在少年的身边,抱住他的身体,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看着那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眼,

 

“无...名...”

 

少女撕咬的声响,打断了呼唤。她张开自己的嘴巴,咬住手腕,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扯掉了自己的右手,受诅咒的血液如泉水般涌出,溅落在阿兰的伤口中,沸腾,疯狂沸腾。

 

还有救,只要没完全死去,就还能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然而,秘术师的攻击刺穿了少女的侧肋,击碎了三四根肋骨,和她的右肺。

 

“咳!”

 

用左手死死支撑着身体,无名拼命抵抗冲击,让伤口中留出的血液,继续流入少年的胸腔。

 

他的生命,在恢复,一点点恢复。

 

只要还有希望,只要还有可能,就不能放弃。

 

“无...名...”

 

听见了呼唤,灰发少女抬起头,用被血液污染的视线,望向少年。而那个名叫阿兰的年轻人,也同样看着她,带着莫名的浅笑,就好像一个得到了夸奖的傻孩子。

 

强大的能量呼啸而过,淹没了那白痴般的笑容。

 

爆发出刺耳的声响,阿兰的面门在少女的眼前炸开了。秘术的冲击力,粉碎了颅骨,碾碎了脑浆,绽开一朵巨大的血花,只留下残破的下巴,和半截舌头,在微微颤抖。

 

死亡,就在无名的眼前。她,完全呆住了。

 

【艾拉...蒙德...】同时,听见了恐怖的低语,恶魔的呼唤,不详的单词。

 

那是...她的名字。

 

思维冻结了...

 

“你...”缓慢地转过头,灰发少女,将平静的视线,投向秘术师。那个举着戒指的老人,脸色冷漠,对杀戮没有丝毫的愧疚。

 

“就这么想要祝福么...”

 

【攻击他!】呢喃,在耳边回荡。

 

戒指偏转,老者根本没有回答,呼啸的能量,如同流星落入黄土地。

 

“那么...”

 

【杀了他!】

 

完全没打中,地上除了坑洞,什么也没留下。少女那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脸色变化,大惊失色,老者猛地转过身,看见了对方金黄色的双眸,以及残破的身体。

 

竖直裂开的瞳孔,非人的瞳孔。

 

“死亡,就是我对你的祝福...”

 

【吃掉他!】

 

匕首,从少年尸体上摸出的匕首,反射出光芒,并化作亮银色的弧形斩击,直接削掉了老者佩戴着戒指的手指。随即偏转方向,利刃横向扫过,划开了秘术师的咽喉。

 

鲜血,喷射而出,死亡如幕布般降临。

 

灰发的少女,扑了过去,张开利齿,死死咬住了喷血的脖颈,扑倒了企图发出惊叫的老人。

 

撕咬、撕扯、撕裂,吞噬骨肉,吸食鲜血,如同一头野兽,名叫艾拉蒙德的灰发少女,将匕首插入对方的身体,使挣扎停止,将秘术师的肉体,生吞下肚。她的身体,立刻被蒸发的血雾包裹,急速修复。

 

饥饿,无法抑制的饥饿感,使苍老的人肉变得如同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骨骼、肌肉、心脏,肺瓣、肠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美。血液的芬芳扑面而来,包裹意识,温暖心灵。粘稠的血肉在齿间搅动,在舌尖蠕动,带着些许甜味。

 

牙齿与手指用力,摆开布满斑点的头颅,露出包裹在薄膜中的粉嫩脑髓。将舌头伸进去,将嘴巴伸进去,就仿佛在品尝松软的糕点,滑嫩的触感伴随浓郁的香醇,撞击着少女的味蕾。她急促地喘息,无法...无法形容的快感,几乎快要融化她的理性与灵魂。

[align=left]...[/align]

[align=left]“哈啊~”[/align]

[align=left]终于,陶醉的酥麻充满她的全身,灰发少女停止了吞咽,心满意足地直起了身体。下方,些许碎肉粘连在人类的骨骸上,已经无法辨认原本的模样,只有那被撕碎的长袍,在默默阐述着受害者的身份。[/align]

[align=left]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艾拉蒙德的情绪恢复了平静,缓慢地站起来,赤身裸体地立在两具尸体之间。[/align]

[align=left]远方,或许是听到了些许骚动,嘈杂的人群正在不断逼近。[/align]

[align=left]“不走...不行...”看了看身上到处沾染的血迹,少女脸上残留的幸福逐渐消退,换上了苦涩的笑容。[/align]

[align=left]片刻后,艾拉蒙德拨开灌木,消失在摇摆的丛林深处。[/align]

[align=left]只留下一束洁白的花朵,摆放在少年尸体的胸口,在午后的阳光中,美丽地绽放。[/align]

[align=left]“永别了。”[/align]

[align=left]“伟大的英雄。”[/align]

[align=left]虚幻的告别,仿佛是树叶摇摆时发出的声响,在这充满了血腥与死亡的森林中,久久回荡。[/align]

[align=left]序章,结束。[/align]

[align=left]章一,t·b·c[/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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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的小鱼 发表于 2017-1-30 21:41

写得不错嘛,这个世界观,包括一些魔法的名字是自己想出来还是继承了某些奇幻小说的系统?

 

个人不太喜欢轻 ...

感谢阅读,这个世界观算不上自己想的,更多是这里借鉴一定,那里借鉴一点,然后再加点自己觉得合理的东西形成的。

 

所谓魔法的名字,倒是自己瞎弄的。{:5_217:}

 

至于短句...是之前写文的时候有读者吐槽说长句阅读起来太累,所以渐渐的变得喜欢写短句,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写长句,不过这样我写着累,读的人也会累吧。

 

嗯...奇奇怪怪的东西,看来朋友你也是位可敬的绅士嘛。

 

{:5_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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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Beru 发表于 2017-1-31 18:35

残酷描写注意……真的有点擦边了哦,还请尽量淡化一下……

 

毕竟咱很喜欢这本……

明白,以后会多注意的,感谢提醒。

 

罪人的存在...对绝大多数人来讲应该是秘密,但对于秘术师这中整天不务正业,研究神秘的人来讲是常识。

 

的确呢,人类的欲望,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永生真的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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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不死的线索

 

韦德·阿拉门特,是中央秘术师协会的特殊事务官。

 

已经年过40岁的他,在忙碌的一生中,从未有机会去到矿泉村这种小地方。

 

但前日,中央秘术师协会接到了区域警卫队的通知。居住在矿泉村中的老秘术师,亚伦·欧比特遭到了谋杀,同时还附带有两名无辜的受害者,村子的铁匠拉泽鲁·多米尔以及铁匠的儿子瑟兰·多米尔。

 

由于老秘术师亚伦的死装太过蹊跷,所以中央秘术师协会有义务协助调查。作为结果,韦德·阿拉门特接到了前往协助的通知。毕竟,矿泉村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调查亚伦·欧比特的真正死亡原因,并回收所有遗物,则是他的责任。

 

接到通知的第二天早晨,特殊事务官韦德收拾好自己的行礼,带着地图,骑上他的马从辉耀石镇出发,前往矿泉村。

 

时节正是春季的头两个星期,犹豫距离遗忘之海非常近,所以辉耀石镇附近的空气中水分非常充足,加上最近温度再次下降,所以天气并不是很好,浓雾笼罩着乡间的土路,几乎看不清十步以外的景物。

 

温度虽然低,但所幸没有下雨,他的驮马在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

 

赶路的时间总是很无聊,只能通过欣赏周围的景物来打发时间。他对通往矿泉村的不熟悉,浓雾中的森林更有一番别样的风味。

 

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所以今天道路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当然这对韦德不是好事,因为没能前进多久,他就停在了迷雾中的岔路口前,左右翻看着地图。

 

“去矿泉村...是哪条...”沿着地图上的线条梳理着自己的方向感,秘术师苦涩地抓挠自己的头发。

 

应该是最右边的岔路,向山脚下进发,没错,可韦德总感觉不放心。

 

“唉...”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调转马头,朝右边前进。

 

没能走出几步,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厚重的迷雾中,缓慢地浮现出来。

 

皱了皱眉头,秘术师让身下的驮马停下来,静静地等待对方走进。不管怎样,先向村民问问路吧。

 

那个人的脚步并不快,给人一种正在迷路中的感觉。足足等了两三分钟,韦德才看清来者的轮廓。

 

破烂的亚麻布斗篷,非常破,就像是刚刚从垃圾堆里挖出来的那样,遮盖着来者的脸和身体。淡绿色的长裙上,沾满了黄土,脏兮兮的。更不用提,那衣物的左胸口处,有一处明显的破孔,从里面隐约能看见白皙的胸部皮肤。

 

“你好。”拉了拉缰绳,用驮马拦住对方的去路,韦德非常有礼貌的点头问好,“请问,前往矿泉村,是这个方向么?”

 

“...”村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透过亚麻布斗篷上下打量着韦德,随后点头肯定。

 

“感谢。”

 

得到答案,秘术师准备继续上路,却觉得浑身不自在,重新回望,发现那名村妇依然站在原地,貌似仍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那个人的脸庞彻底被斗篷覆盖,韦德也不清楚妇人到底在看什么。

 

正在疑惑的时候,那名村妇抬起手,沿着道路指向前方,又指了指向左的岔路。

 

原来如此,她是个哑巴。

 

“你...是想问我...这两条路通向哪里么?”露出温和的笑容,秘术师转过马头,微微弯腰,试探性地说道。

 

“...”点头,妇人连续两次点头。

 

“这条路,通向辉耀石镇,那边是‘泉湖’。”看了看手中的地图,韦德一字一顿地指引道,“如果是准备进城的话,应该走主路。”

 

“...”鞠躬弯腰,村妇用姿势表示感谢,随即转过身,沿着土路头也不回地走了。

 

脸上挂着笑容,秘术师也转动马头,沿着村妇所指的道路,继续前进。并没有在意,但他的心中的确有个疙瘩,只是看着那村妇的模样,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矿泉村距离辉耀石镇并不远,虽然他从未去过那个村庄,但矿泉村的村民却见过不少,却从未听说过村子里有个哑巴女。

 

为什么呢?有哪里不正常?

 

金色...太阳的颜色...金色的瞳孔...就在那亚麻布斗篷的下面...

 

无法确认,韦德好奇地回头,企图寻找那村妇的背影。但他的身后,只有浓重的迷雾,什么也看不清。

 

“算了。”甩甩头,秘术师去除脑中的杂念,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他驾着身下的驮马,加快了脚步。

 

===============================================================================

 

拉泽鲁·多米尔死于人类谋杀,他的背上有两道利刃的伤痕,其中一道直接损伤了心脏,具体原因不明。

 

瑟兰·多米尔死于秘术‘破晓之光’,胸口和头部有典型创口,当场死亡。施术者为亚伦·欧比特,具体原因不明。

 

亚伦·欧比特,死于...

 

中央秘术师协会的特殊事务官,韦德·阿拉门特无法继续写下去。他的手悬在画满字符的纸张上方,难以落下。

 

傍晚,待他完成对三具遗体,以及现场的勘查后,独自一人坐在村长家的侧室里,编写着调查记录。当然,这并不顺利。

 

“哈...”长叹一口气,中年男子扶着额头,将自己的记录本推到一旁,拿过从亚伦住所中取得的日记本,重新翻看起来。

 

受诅咒者,永生的受诅咒者,日记最近两天的文字中,这个单词不断重复。

 

但,那些言语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几乎没有陈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猜测在老人死前的一两天里,他的精神状态有了巨大的转变。

 

韦德知道受诅咒者,但即便是在中央秘术师协会的图书馆里,相关的资料也寥寥无几。换句话说,所谓的受诅咒者,就和巨龙一样,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相传,只有犯下了滔天罪行的人,才会受到来自世界本身的诅咒,被灵魂的轮回拒之门外,永远囚禁在悔恨的牢笼中。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罪恶,才能让普通的人类接受不死的诅咒。

 

这样想来,老者日记中所写,得到了受诅咒者这句话,真的可信么?

 

不,事务官韦德不知道,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至少,亚伦·欧比特的遗体所讲的就是另个一故事。即使被尽量还原,那老迈秘术师的尸体,依旧像被碾碎的玉米那样支离破碎,并布满了啃食的痕迹。

 

那是类人生物的齿印。

 

韦德不了解受诅咒者,但了解其他的怪物,不该存在于世上的邪恶生物。

 

例如,食尸鬼,这类典型的食人怪物。虽然它们正常情况下不会袭击活人,但并不排除生吃的可能性。

 

不过反过来想,如果这个区域有食尸鬼,首先遭到破坏的应该是村后的墓地。然而墓穴却完好无损,怎么想都讲不通。

 

没有头绪,完全没有头绪。

 

“...”扶着额头,秘术师韦德从座位中站了起来,在房子里来回踱步。

 

肯定有什么不对,肯定有什么缺失了,这村子里最近一定发生过什么怪事。

 

比如说,陌生人。

 

想到这里,他停止脚步,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走出了屋子。

 

===============================================================================

 

“陌生人?”矿泉村的村长,坐在火炉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对,以前不在村子里的人。”蹲在村长的身边,秘术师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追问道。

 

“前一段时间,的确有个小姑娘在铁匠那里帮忙,不过这两天...没看见她。”点点头,年老的村长缓慢地回答,说着还望了望自己的老伴,“对吧,老婆。”

 

“哦,那可是个相当乖巧的女孩,长得又漂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不远的桌子旁,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接过话题,用充满抑扬顿挫的语调继续道,“唉,真是可惜。”

 

“她是从哪来的,你们知道么?”找到线索,韦德立刻来了精神。

 

“不,不知道。”老人一点也没有村长的样子,看起来多少已经快到老年痴呆的年纪了。

 

“是拉克达克从泉水那捡来的,这个事情你问拉克达克他最清楚。”一旁,村长的妻子走了过来,给秘术师提供答案。

 

“她大概多高?长什么样?”站起身,秘术师继续追问。

 

“大概,和我差不多高。”矮小的老太太走过来,用手比划了一下,“灰白色的头发,长得很不错,就是有点瘦,瘦的厉害。”

 

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个裹着亚麻布斗篷的农妇。

 

“她的眼睛...对!眼睛是什么样的!”韦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激动地抓着老太婆的肩膀,“平时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是不是一套绿色的长裙!”

 

“呃...这...”完全愣住了,村长的妻子呆呆地望着秘术师,半响后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在哪...见到她了?”

 

秘术师冲动的脚步身,代替了回答。韦德快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走向门口。

 

瓢泼大雨,终于降落,整个矿泉村,被暴雨彻底笼罩,房屋的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韦德先生!您去哪啊!”

 

“去找那个受诅咒的人。”

 

丢下这句话,秘术师跳入了狂风暴雨之中。

 

...

 

一两分钟后,驮马急促的蹄声,消失在村庄尽头。

 

幕间,结束。

 

章一,t·b·c

 

渣文笔、烂剧情和错别字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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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的小鱼 发表于 2017-2-1 09:52

老哥,这章口味略重……是不是该考虑删节处理

哈哈哈,感谢阅读。

 

口味重嘛,或许吧,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有必要的话,会处理的。

 

顺便,朋友你写的那篇文章我拜读了一下,写的很棒,赞一个。{:5_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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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遗忘海岸的威胁

 

Part 1

 

泉湖,又被这个区域的人叫做月明湖。

 

由于湖的中央有一口很大的泉眼,每当月亮的光彩直接投射在泉眼上时,就会向四周的空间散射,极为壮观,故得此名。

 

从湖边废弃的告示板来看,这里很久以前貌似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

 

艾拉蒙德扶着身边的大树,望向前方,貌似有点发愣。

 

实际看到泉湖,就如同一面镶嵌在山峦之间的巨大水晶,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美丽的波澜。好像是专门给湖边让出的空地,树林外的平坦草地,围绕湖边一圈,正好适合坐着晒太阳。

 

清爽湿润的空气,伴着拂过湖面的清风迎面吹来,扬起了她的灰色长发。

 

  由于昨天晚上的暴雨,自己衣服上沾着的些许黄土,现在都变成了泥巴,看上去很脏。

另外,还有些许淡红色的血迹残留在皮肤表面,相当不舒服。

 

这样想着,艾拉蒙德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褪去了衣物,让光滑的皮肤裸露在阳光下,并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一件件地清洗起来。湖水的触感很清凉,很舒服,想着将衣服晾起来后可以在水里好好泡个澡,她的表情不禁变得愉快,整个嘴巴都弯成了月牙形。

 

黄土总的来说还是很好清洗的,只要使劲的揉搓就能将衣服变得干净,但血迹就没那么容易了,所幸衣服上沾染的红色并不多,除非仔细看,否则不会被发现。

 

片刻后,少女将拧干的衣裙晾在湖边的两块大石头上,迫不及待地跳入了湖中。凉爽的感觉包裹全身,她站在湖边较浅的区域,蹲下身来,让自己整个浸泡早湖水中,随即站起身,用手轻轻揉搓着皮肤。

 

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她破天荒的欢笑出声,将湖水扬起在半空中,即使没有同伴,依旧玩的很开心。清澈的液体落在口中,一股难以形容的甘甜传入味蕾。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如此高兴过,少女索性离开浅水区,向颜色更深的湖中心游去。她潜入水中,从水草上方游过,同成群的鱼儿左右盘旋,。再往前,湖底沿着向下的弧度,没入深水的黑暗之中,奇异的景观显现,在深邃的水底,视线所及的地方,闪烁着一片犹如星辰般的微弱光点,并随着时间流逝,缓慢地移动,旋转。

 

温热的暖流,从湖底的中央部分向上冒出,像是一大口被地暖加热的泉水,只是碰触到液流,就会感觉到非常的舒服。

 

不知道在湖中逗留了多久,当她重新从岸上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向西边,石头上的衣服,也完全干了。

 

“呼...”走上岸,她用手擦去皮肤表面的水滴,将恢复洁净的衣物,重新穿在身上,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感觉到异样的视线,艾拉蒙德转过头,望向湖中央。很奇怪,泉湖的中央好像升起了一块大石头,并隐约能看见尖塔一样的结构深入水下。可是,刚才在湖里游玩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少女轻轻擦拭眼睛,接着,湖中央的异物不见了踪影。确定是自己看错了,她收回视线,离开湖岸。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却发现了一个肯定不是错觉的东西。毕竟,钢铁制作的铠甲,即使掩盖在草丛里,也同样会反射出极为刺眼的光芒。

 

“谁在那里,请出来。”露出警惕的神色,艾拉蒙德后退了半步,单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率先从草堆里站起来的,还不是穿着铠甲的人,而是一个女性。那是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披着绿色的毛皮斗篷,身背长弓。冷漠的表情中带着些许尴尬,顺便一提,她的鼻子底下还残留有刚刚擦拭掉的一丝血迹。

 

“泉湖是禁止游泳的,你不知道么。”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那个女人用力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并用手再次擦拭鼻下的血迹,低声喝道,“我在这里看守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

 

“那他呢?”扬起下巴,指了指草丛中的反光,灰发少女反问道。

 

“...”没有立刻回答,高挑的女性抬起脚,踹了踹身边穿着铠甲的人。

 

“我...嗯...”接着,灌木丛左右摇晃,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捂着鼻子站了起来,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示意没有恶意。只见他一边说,还一边用力地擦拭着鼻头,“我...我也是为了...保护美丽少女的安全...对...我是个好人...”

 

欲望的点滴鲜红,仍从他的鼻孔里滴落下来,掉在绿叶上,非常明显。

 

“...”一阵阵地恶心,虽然艾拉蒙德已经有些习惯自己裸体的姿态,但洗澡被人偷窥这种事情,还是让她感到本能的抵触。略带恼怒的绯红,爬上了少女平静的脸颊。

 

“竟然偷窥少女洗澡,真是个恶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身背长弓的女性出现在艾拉蒙德的旁边,双手抱胸,一脸同仇敌忾的严肃表情,“没关系,姐姐会帮你制裁他的。”

 

“...”眼睛微微眯起,灰发少女的脸色看起来并不高兴。怎么说呢,她不是很喜欢这种莫名其妙黏上来的人。

 

像这种一开始就摆出友好表情,想要套近乎的家伙,多半都不怀好意。

 

所以,她缓慢地拔出了隐藏在裙子里的匕首,向旁边走了几步,同对方两人拉开距离,捡起自己的亚麻斗篷,停止讲话,准备离开。

 

发现了艾拉蒙德的动作,那两个人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对望一眼,缓慢地变换位置,挡住了少女的去路。

 

“喔喔喔,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身穿复合钢甲的魁梧男性张开双手,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不过啊,小姑娘,你应该知道的这片土地的法律,除了从事狩猎工作的人以外,普通平民不允许拥有战斗用刀刃,包括你手里拿的那东西。”

 

“那你偷窥别人洗澡就不算违反法律么?”静静地握着匕首,并将兵刃藏在背后,灰发少女沿着湖边移动,淡淡地回答,“请让开。”

 

“违规,当然违规,所以我会给你赔礼道歉,甚至赔偿财产都没关系。但你这个性质不同,小姑娘。”双手放下,做出安抚的手势,铠甲男子一步步靠近,“私自持有战斗刀刃可是重罪,是要上鞭刑的。相信我,这么做是为你好。”

 

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背后传来,穿着绿色斗篷的高挑女性听见‘鞭刑’两个字,眼睛里透出一股让少女毛骨悚然的兴奋神采。

 

“你们是什么人...”皱起眉头,艾拉蒙德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停在了湖边。

 

“我们是泉湖区的守护者,遗忘海岸的治安官,斑蛇武士行会成员。我们是好人。”从腰间掏出做功精细的徽章,男人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将那徽章亮给少女看,“现在,把刀子丢掉好么,乖女孩。”

 

“...”完全不认识治安官的徽章,灰发少女愣了一下,陷入了犹豫的思绪。

 

她不想战斗,尤其是这男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同时,她又不敢肯定,在获得自己的信任后,对方会不会发动突然袭击。尤其是另一边站着的这个背着长弓的女子,从头到尾都向她投来那种带有异样侵略性的眼神,使艾拉蒙德的脊背一阵阵发凉。

 

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我不相信。”深吸一口气,彻底将刀刃亮出来,少女迈开脚步,靠近包围圈,“让开路,我警告你们。”

 

“啊...”没预料到少女的反应,身穿铠甲的治安官完全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一个鸡蛋大的石头突然掉在了艾拉蒙德的脚边。她惊讶地后退了一步,霎时间强烈的光芒与炸响从晶石内爆发,震的少女失去了些许平衡。

 

接着,眼角处一道黑影闪过,随即脑后风声膨爆。艾拉蒙德借着倒下的姿态矮身闪避,高个女子从背后发动的偷袭擦着她的头皮划过。

 

“哼!”扭动腰肢,右脚旋转横扫,击中对方的双腿,灰发少女同时向后冲撞,临空将那个女人推飞,使其掉进湖水中。

 

落水的尖叫声,在泉湖边缘响起。

 

“哈塔尔!”惊呼一声,男子急忙取下背上的筝型盾,空着另一只手,挡在了少女面前,“等一下!我们没——!”

 

还未等男人说完话,艾拉蒙德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扔向他的面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石块撞击在盾牌上。

 

同时,盾牌也挡住了男子的视线。

 

“呵!”像一头敏捷的猎豹,灰发少女突然出现在对手的侧后方,借助转身的力量飞起一脚,踢中盔甲武士的左腿背面,后者痛哼一身,跪在了地上。

 

“嗯啊!”动作行云流水,艾拉蒙德抓住武士头发向后撕扯,同时用力提膝,重击其后脑勺,瞬间放倒了那个中年男子。

 

小跳跨过湖边的灌木丛,少女消失在葱郁的树林中。

 

接着,一只箭矢射向天空,并在湖岸边,爆发出刺眼的亮光。

 

=============================================================================

 

艾拉蒙德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洗个澡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她连头绪都找不到。两三个小时后,少女坐在泉湖区的一座大木屋里,皱着眉头,这样懊恼地想到。

 

桌子的另一边,褪去钢甲的男子换上了一身便装,同时用毛巾敷着自己的后脑勺,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虽然他到底是不是治安官仍有待商榷,但看上去这个男人的确是武士行会的一员。毕竟,少女还没能逃出去多远,就像个捅了马蜂窝的孩子那样,被佩戴蛇标的武者们到处追赶。作为结果,此时此刻的她被绑着双手,坐在木桌前发呆。

 

“你好,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慢慢地坐了下来,男子温和地笑了笑,摆弄着桌子上放着的匕首,“我叫克里昂,泉湖区的治安官。之前不小心看见了你沐浴的场面,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姑娘。”

 

“匕首已经给你了,我可以走了么?”被绑着的状态让她极其不舒服,灰发少女冷漠地回答。

 

“不,当然不行。按照王国的新法。你私自持有刀刃,按照法律至少要执鞭刑五十下,还必须关在铁栅笼里示众一日才行。”笑容中混入些许调侃,男子用匕首轻轻敲打着木桌子,“而且,这还不算你袭击治安官所犯下的暴力罪。”

 

“鞭...”微微屏住呼吸,听着男子的叙述,艾拉蒙德的脸色显得有点发青。

 

“放轻松,别紧张。”急忙伸出手,名叫克里昂的男子安抚道,“本身泉湖区并没有领主,行政管理权主要归武士行会所有,所以不一定要严格执行法律。”

 

“再怎么说,我也没有鞭打小女孩的兴趣。”用眼睛撇了撇门口,中年男人下意识地用手抚摸自己的蛇形徽章。

 

“克里昂治安官先生。”不知什么时候,身穿潮湿的皮质铠甲,之前手持长弓的那个高挑女子,缓慢走进了办公室,“邢架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顺便一提,这个样貌较好的金发美女,此时此刻手上正拿着一把骑马用的皮鞭。虽然她的口吻很平静,但眼中闪烁出的兴奋神彩,正直对着艾拉蒙德。

 

“唉...”用手扶着额头,男人满脸的无奈,缓慢摇头,“变态出现了...”

 

“请怨恨这个恶劣的男人吧,是他下令执鞭刑的。”名叫哈塔尔的女人,手拿皮鞭,表情平静地走向灰发少女,“不过别害怕,我会尽量温柔些。”

 

“你!你别过来!”‘蹭’地站起身,艾拉蒙德急忙退到办公室的角落里,手抓一把板凳当武器,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起来。

 

“哈塔尔!别胡闹!”走过来,夺过同僚手中的皮鞭,克里昂轻推了金发女子一下,然后拉着灰发少女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你吓到她了。”

 

“嗯?不是你说要执鞭刑么?”双手抱胸,哈塔尔扬了扬头,“我听见了。”

 

“我没有,我没有说要执行。”敲打木桌,男人大声地否认,“你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那可不行,我必须待在这里,以防你对她做什么下流的事情。”一边拒绝,金发女子一边走到少女身边,装模作样地悄悄道,“记住,男人都是野兽。”

 

艾拉蒙德,立刻向旁边躲了躲。

 

“野兽也比你这个变态强!赶快出去!”克里昂气呼呼地吼叫道,将同僚粗鲁地推出办公室,重重关上门。

 

然后,他回头,看见了少女那困惑的眼神。

 

“额...我们说到哪了?”

 

“鞭打小女孩的兴趣。”一字一顿地回应,艾拉蒙德答道。

 

“哦对!不!我没有那种兴趣!我对神发誓!”意识到口误,治安官慌张地解释道。

 

“既然你不打算执行处罚,那为什么不让我走呢?”动了动绑着自己双手的绳子,少女追问。

 

“因为还有的流程需要执行,我至少需要知道你是什么人,从哪弄来的这匕首。”

 

“我捡来的。”

 

“你从哪捡来的?”

 

“矿泉村外的路上。”

 

“你去矿泉村干什么?”

 

“探亲。”停顿瞬间,少女硬着头皮继续编造谎言。

 

“你是谁的亲戚?”审问继续。

 

“铁匠拉泽鲁。”没有多想,艾拉蒙德回答道。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治安官克里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了?”感觉到对方眼中的疑惑,灰发少女开口问道。

 

“嗯,你说你是铁匠拉泽鲁·多米尔的亲戚?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深吸了一口气,治安官摇了摇匕首。

 

“不...不知道。”摇头,艾拉蒙德的确不知道。

 

“抱歉,小姑娘,这次我必须把你关起来了。”叹了一口气,克里昂舔了舔嘴唇。

 

“因为...”停顿了一小会,男人继续道,“因为,拉泽鲁·多米尔前几日被人谋杀,他的儿子也死了。”

 

“拉泽鲁...他死了?”

 

阿兰的死亡,艾拉蒙德自然清楚,可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位憨厚的铁匠也已经被杀。

 

灰发少女,呆滞地望着男人,垂下了被捆绑的双手。

 

章一 t·b·c

渣文笔、烂剧情和错别字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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