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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先生……请买朵花吧。”
  男人停了步,凝视着那在长椅子上一夜坐到天明的卖花小姑娘。 
  “什么花?”他问。
  “这里,”可怜的小姑娘一面从破烂的背心里拿出干瘪的两朵堇花来,一面说,“就像我这样的花…都一样瘪得很的。”
  “可以。”
  “因为这是从昨天早晨就拿着的。”
  苍白的太阳已经上升了,充满着冬季青光的克里西大街,在朝雾中模糊了下去。那男人将右手伸入外套的口袋,摸出一枚小银币递给小姑娘。她将钱收下。
  “哪一朵好呢?卖花姑娘马上问道。
  “不,我都不要。你拿着吧。”
  “多谢,先生。”小姑娘说。
  男人拔步寻汽车去了,小姑娘在人行道上拖着冷重的一双脚,从后面跟上去。她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金黄色的头发,同商家的少女一般卷起来扁在前额,毛线织的外衣不过到得腿弯,露着一双瘦削的小腿,只有那黑色的袜子,还流出迷人的妓女模样。
  “先生。”小姑娘叫道。
  “什么事?”
  “这,”她畏畏缩缩地说,“这一带找不着车子,我们还是到酒馆去吧,怎样?”
  “到酒馆去?”
  “是的,现在酒馆已经开门了。在这等车的时间里,请我喝一杯咖啡可以吗?”
  她的脸上浮着黯淡的微笑。不说别的,只是低头抚弄干瘪的堇花。
  “去吧!”男人爽快地说。
  于是两个人走进了一家小酒馆。睡眼朦胧的堂倌正在擦拭计算器。
  “两杯加牛奶的咖啡。”卖花姑娘喊道。
  她用一双疲乏的青蓝眼睛望着男人,一面低声地说话。
  “像我这样在外面过夜,实在是冷的。您总看得出吧,好在时常有些先生们邀约我……在那早晨,看完电影的时候……”
  “啊?”
  “真的。”小姑娘突然坚决道。
  男子感到不安,看着门外的大路。他所在的这块地方,被聚集的马口铁似的黯淡的阳光照得越发龌龊。
  “先生们…?”他用疑惑的调子复述说。
  “是的!”卖花女加以说明,“正是要叫先生们呢……我将花送上去,于是他们便和我讲话,老实说,等候和攀谈便是我的买卖。然而谈不下去的人,却也有。”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学着她回忆中那男人的惶窘模样,给面前的男人看。
  “我…”她学着那男人。“我不能……”
  小姑娘的脸上,又浮出黯淡的微笑来,但又即刻消失了。
  “因为我的年龄不到呀。”她直率地说,眼睛冷冷地发着闪。“……要不然,那是为了种种的缘故,不中意我的,我便领他们——先生们——到这间酒馆来,一直坐到有电车走过的时候。因为,不跟我到圣安图街的人,可真是少得很。……因为圣安图街我们的家里还有一个姐姐——
  她结束道——
  “姐姐的年龄可比我大得多哩!”



             注:本文系法国诗人佛冈西斯·加尔克所作散文,译者为静川,本文选自《译者》1935年第1卷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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