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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簿《关于转生的合理性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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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周后...

为什么?

人们都会这么问。遇到问题的时候就问:“为什么?”人就是在不断的询问,不断地得到答案中成长起来的。但是,这份成长又有多少呢?是不是显而易见的?或者是,是不是被认可的?这一点我觉得很重要。

如果成长的被认可了,那就不会有人像现在的我一样,觉得自己几乎是一张白纸吧?我从未在自己身上找到过获得感。甚至连满足感,都只是一丝丝,一瞬间的,稍纵即逝的虚假情感。对我而言。

也许这是自我否定。慢慢的,我就会从这世界上消失掉。原因就在于,不断地否定自己,最后连自己的存在都否定吧。

我希望自己的消失是客观的,而不是主观的在人的视野里被忽视。真正的消失,才是适合我这种从未被肯定过、从未肯定过自己的悲惨的人的结局。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满足我这个愿望,让我回归您的身边。或者是让我掉进撒旦的油锅里……

敲完最后一个字符,我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了人体工学椅上。这是我特意挑选的一把椅子。确实比以前的电脑椅舒服。

眼前突然有些恍惚,物象变得模糊不清,如同一帧一帧并不清晰的幻灯片,每眨一下眼睛,物象就变得更模糊起来。这很像3D的眩晕感。通常出现在一些游戏镜头里,视角里的物体都带着一些残影。

好困。我的身体某个地方这么说着。而我,也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困意。眼睛,无力的张开,闭上。呼吸也变得越来越乏力。间隔很长。

我想我感受到您的召唤了。

神向我展示了人的一生中也许仅有一次机会才能看到的神迹。如同神向雅各行神迹时的那样。我想我该到那去。该去祂身边。我的右手,擅自抬了起来。眼前,仿佛有一道强光。在感觉到光的霎那,我双眼一黑。

“他来了,撒旦。”

我听到一个富有磁性,深入心灵的声音亲切地说。

“我看到了,我的主。”

另一道声音听起来如同蛇在说话,和刚才那一道声音同样能深入内心,但是在那亲切感的背后,似乎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也许我不该在全知全能的神面前妄自揣测神的使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多么绝望的一个灵魂。”

“多么绝望的一个生灵。”

两道声音对我的评价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绝望。

我的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的。我似乎还有着能处理信息的智力。那意味着,我应该还有大脑。不对,也许是还有意识。我能认知这两种声音的区别,一种让我感到无比真诚,一种让我感到如同过去认识过的人一样虚伪。

“欢迎回来,我迷途的羔羊。”祂怜爱地对我说。但是这声音,似乎有些遥远。

我感觉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消失。

“恭喜迷路的灵魂再一次找到了永恒的居所。”另一个祂说着些像是祝福的话。声音离我更近。

“让我们看看你的一生。”祂对我宣告道。

我知道,审判开始了。尽管我从未在相关的书籍中看见过人死后的情景,但是我依然有一种感觉。神的这番话,将决定我死后的命运。我愿意将这段故事称之为审判。

我听到了似乎像是书卷特有的声音。比如沙沙声,比如用浮在空中移动发出的轻微震动声。这种声音比沙沙声要来的小,但是在这个环境下,对我来说,如同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般不可忽视。

“色欲、自卑、宽容、温和,”神读出四个评价,祂接着说:“很少有人能在善恶之间如此平衡。”

“色欲会引发奸淫,多亏他这么绝望,才没导致这种后果。”撒旦似乎摇了摇头,这是我听出来的,从祂那份叹息中。

“他这一生犯了盗窃,欺骗,”神说,“尽管被人原谅了,这仍然是他的罪。”

这似乎无法辩解。

我想起了小时候,为了购买想要的零食没钱,而偷偷拿了母亲工作的地方一枚硬币的事情。事后被骂了两句,母亲还是原谅我了,并告诫我,不许再犯。

主在我的面前,对着我,把这些只有天、神、我还有当事人知道的事情借由一个让我意想不到却毫不震惊的人之口转述给我听。

我也许会下地狱吧。我想。

“他犯的罪,十恶不赦。”撒旦恶狠狠地说。像十把尖刀,刺入我的灵魂。仿佛,我在下一个瞬间,就会身形俱灭一般。他每说一个字,我对着火这个感觉就愈发的明显。

对方是全知全能的神。我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被决定的瞬间。这段沉默的时光对我来说,就像永远。我仿佛是在被火焰灼烧的东西,甚至,能从耳畔隐隐听到火焰的噼啪声。

“尽管如此,他依然是信我的。”神说,我仿佛能看到他在微笑,“就像他信我一样,我愿意相信他。”

语毕,我再次感受到了一股虚无。这股空荡荡的感觉,仿佛和自己读过的人初生之时感受到的一样。但是,同时,仿佛又感受到了一股火热,一股煎熬。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试着张开了眼睛。

我看到了天,天灰蒙蒙的。我下意识地抓了一下。抓到一把坚硬,但是看起来又很软的东西。我这时才回过神,连忙往下一看。我躺在一块草坪上。

这里,有茂密的森林,我所在的地方,巧妙地分割开了一片森林。形成一条道路。远处,似乎能看见一座山,那山上,仿佛火红。

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传来的触感告诉我,我还活着。皮肤结实柔软的触感,以及感受到气流通过的感觉。无不证明我又一次活了下来。只不过,这场景,却不是我认识的地方,不是我的房间,亦不是我活过的城市。而是一处偏僻的,鲜为人知的一处森林地貌。

有一位路过的旅人。穿着一身蓑衣,里面套着一件很有历史感的长衣短袖。面颊略有发福,给人一种不缺饮食的感觉。面色红润,隐约能看到一点鼻梁。印象上如同素描画中西方人头像的石膏。十分相似。明明没有雨,他却遮住了脸。

“你好。”我走上前去。想问问他这是什么地方。“请问这里是哪里?

“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幽幽地说道,怪声怪气的。“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城。那城蒙着神恩。”

他的语气就像是早知道我要来。也仿佛认识我似的。说话不清不明,让人凭空揣测。

我把视线看向了远方。这时,原本还只是山的天空。能看到城堡的尖顶若隐若现。

“谢……”道谢的话刚要脱口而出,我的视野里再也找不到刚刚那个着装十分古老的外国人了。剩下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戛然而止。

我决定往前走。去看看那座城。孤身一人行走在较为空旷的林地中,就像一粒米,掉落在什么都没有的不锈钢盆里一般清晰可见。又那么的孤单。没有旅伴的旅途,是一段磨练内心的旅程。

回想起听见撒旦和上帝的声音时感受到的灼热感。想必,自己已经被投入那硫磺做成的火的湖泊中经历了第二次死亡吧。也许是看我真心悔过,又在人世间被原谅过。这原本对罪人来说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在我身上有了一个截止点。

经过了多少年了。我想起那一阵虚无的感觉。在其中所度过的时间。也许不该以时间作为尺度来衡量。但是,作为人类生活过,难免会想。

那是座还在用轴承控制操控的古老城门。城门旁的哨所关卡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盘根错节的缠绕着一样。那图案像是飞龙。带翼膜的飞龙。和东方传统的龙并不相同。

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有一些似乎都是来此地的人。城门作为城池的出入口,繁忙,你来我往。

在那些人当中,有穿着近年才出现的现代款式的,有穿着古代风格,穿着像罗马-希腊时代般注重调和的服饰的人,有穿着修道士的黑色道袍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历史上有名的大佬。见到他们的脸,我惊呆了。

“欢迎来到塞勒蒂,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繁荣的地方。”

一个像是地方官员的人炫耀着这座城市,他对一些刚来到这里的生面孔们说。说这里多么繁华,多么有活力,多么安居乐业。等等假大空的辞藻。令我感到一阵反感。

知道了这座城市的大概后我就无心听他“布道”了,在人群后面的我选择离开。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

“让你住下可以,不过你需要为我工作。”

“请问是什么样的工作?”

“很简单,帮忙照顾一下前台的生意就好。”

我遇到了一个酒馆老板,这个人穿着丝绸织成的长袍,带着高帽。他很干脆的让我住下了。理由是店里缺人手。

我看了看这个酒馆的环境。只能说酒馆,或者说客栈,餐厅。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历来是获得情报的好去处。

装横上看起来像是中古欧洲的风格,木制的长椅长桌,能够让七八个人坐在一起。靠墙的地方被小心的围了起来,留了个缺口供进出,移动。中间是一张木桌。墙壁上的装饰很平常,看起来是石质的墙面上摆放着一面盾牌。盾牌两旁挂着两副挂画,那两幅画成双结对,仿佛是为了宣告这间店面的主人的身份并不低贱。

我开始在酒馆‘奥达尼夫’里工作,当一个前台同时兼职一部分服务生的工作。

“爱尔兰咖啡,加冰。”

这是我接到的第一个单,我小心翼翼地把冰块放入爱尔兰咖啡中,那是一杯黑白相间的饮料。白色的是奶油。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让我在端着他走向客人的时候都有一种忍不住想尝尝的感觉。

“是新人啊,加油噢。”

客人中的一位大叔笑吟吟地看着我说,他坐在桌子对面。并不靠近我。我身旁要了这杯饮料的是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文学少年。我对他们报以微笑,放下饮料后我打算就这么端着盘子回到前台。突然,我感觉到我的屁股有一阵触电似的感觉。

我回过头去,看到的是那桌客人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个文学少年似乎戴着眼镜,我看到他推了推鼻梁。

工作结束的当晚。我来到了分配给员工的客房。

我并不是住单间,而是按照酒馆的房间标准,设立的一张有两个床的房间。房间比较大,能容得下衣柜,床铺中间和两边各放着一个床头柜。

“请多关照。”

本来,我习惯性的打算把行李放好。在听到这声奇妙的男声后,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些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所以我现在一身轻。我就这么保持着要放东西的样子,抬起头,看着一个坐在另一张床上的男人。

“请多关照。”

我回应了他,淡淡的。

他的样子,用单个字来解释,那么首先能想到的是“柔”字。他并不像大多数男人一样“硬”。皮肤是褐色的。容易联想到浓奶茶。一头白发并没有给人多少老态龙钟的感觉,也许正因为他的脸看起来非常年轻,白发带来的苍老这一印象就弱了许多。他的骨架很小,看上去生前年龄在15-20之间。想到自己离世时也不过22岁,一时间不好怎么比较自己和他的优劣。

不如说,是放弃比较了吧。

现在的我,非常的平常心。

“你,是从哪里来的?”我试着对这个娇柔的男孩子搭话。

“麦加琳。”他一字一顿地说。

“是印度吗?”

“是。”

简单的对话,草草结束了。

我很意外,他能听懂我说的话。也许是死后的世界没有种种差别吧。我觉得,这要感谢上帝。

好像他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过了多少年,几十年,上百年。我不曾知道真相。从他见到我的打扮,并不觉得奇怪这点来判断。至少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因为过去的一百年,在这方面,似乎没有多大差别。所以,我能感觉到。

“我想不通,为什么大家死后会来到这里。而不是去地狱或者直接回归上帝的身边。”

接着,我问他。

“你见过主吗?”

他说:“我不知道,”接着,翻了个身,原本侧躺着的他平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开了个天窗的窗户外面,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里也是有星星的。“但是我有听过声音。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

“天堂在上,地狱在下。”我回答,“也许我听到也是这样。神总是在高处俯瞰着我们。观察着我们。”

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看着他补充道,“下面那个,一定是恶魔的低语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听完我的话,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自己古铜色,柔软的胸脯前说道。他的胸部和肚子,非常柔软自然,不像是经过锻炼的样子。他接着说,“为什么我是印度人,却来到了这里?”似乎想讲一个故事给我听。

“我家是受过洗的印度家庭。当时,我听过最多的名字是印度女王维多利亚,陛下。”他在最后这个尊称那,停了一拍。仿佛不是很情愿似的。“经常和英国人打交道的我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主的恩惠。在我的祖父母还健在时,我们家,皈依了主。这是我了解的事情。”他说完,双手合起来,枕着自己的侧脸。他面向我这边侧着。我能看到这个变化。他的眼睛非常能传达情绪,眼神迷离的眼睛让我觉得这背后有些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

毕竟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人间,更不是地狱。这一天,让我了解到这里根本不是地狱,起码没有我知道的地狱那么可怕。在远方,时不时能看到一道金光。那光幕里,一个人徐徐升起。想必,是受到了召唤。以此推定,这里应该是介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一个区域。

睡吧,既然这里能感受到日月变化。那意味着这里有时间这个概念。为了明天的工作,无论如何,要睡了。

我心想。

那位印度少年已经发出了猫咪般的鼾声。原本眼神迷离眼睛此时已经全部闭上,睫毛附近似乎隐约能看到些晶莹剔透的东西。

“晚安。”

也许是身旁有人。我破天荒的道了声晚安。哪怕,对方已经沉沉入睡。

,由前田秋锦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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