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 发布于十二月 5, 2022 分享 发布于十二月 5, 2022 巧了吗这不是,今天我刚刚读完陈嘉映的《何为良好生活》。 这本小书探讨的东西虽然是伦理学这种乍一看就很遥远的学科,但内容其实很贴近日常的生活。 从生活周边的“价值与事实”,“道德与德性”等等概念出发,去探讨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如何联系上的。明明是习以为常的词语,但细细想来却有些八竿子打不上,需要用上各种不同的思考才能搭上线。在这逻辑的形成中,就蕴含了生活的价值判断。弄清楚这些东西,就像是中国人第一次学汉语语法,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话题扯得有些远了。不过在我今天读完的这部分里,就谈到了楼主遇到的困境,感觉还是挺贴合的。单纯地追求“利益”二字,量化周围一切的人与物生活,只会陷入漫无目的地怪圈。毕竟生活不是单机游戏,只剩速通玩法又能有多少意思呢。还需要有其他的价值观去统合生活中的利益与其他,才能实现健康和良好的生活 引用 要自我实现,得有个自我,如果我年复一年奋斗,最后把自我丢失了,那不算自我实现。但反过来,成天自我自我,把个自我想象成一只肥皂泡,五彩斑斓,圆润完整,也不是自我实现。一个人所做的事情使他充盈,支持他站立,面包师傅把面包烤得香喷喷的,医生把病人治好,自我由之实现。从前,只有俊杰之士才谈得上自我实现,如今,我们人人都要自我实现。的确,在有些国度,人们似乎不像我们天朝人,但凡有一线机会就把欲穿的望眼投向挣大钱当大官,他当个小学老师或社区医生,也过得蛮充实蛮高兴。 从自我实现来看待生活,有助于抵制不断追求狭隘物欲的宣传。深究起来,它还有助于抵制用抽象道德规则来规制人生的道学家理论。近世的道德理论,无论功效主义的最大幸福还是康德的绝对命令,都是从普遍原理出发的,往往全然忽略个人生活旨趣。若我们在反思伦理道德问题时不忘个人生活旨趣,伦理学的整体面貌会变得相当不同。自我实现的思路尤其有助于纠正流俗功效主义的一种看法,仿佛我们凡事所要的只是好的结果。人要观览大山大水,只要他身心没有残疾,他就不愿被人抬到山里水边,他要自己两条腿登到山上,他要披荆斩棘下到河边。行动不只带来结果,它同时也是自我实现的过程。人并非天生的懒汉,仿佛事事都希望不劳而获,坐享其成;不是的,我们不仅希望有个好结果,而且要自己求获这个结果;人不仅因为有好结果而快乐,他要用自己的汗水浇灌出好果实来。我留心观察过远远近近的人们,观察记录表明,没有什么快乐比自己努力而获得成就带来的快乐更光彩,更持久。 引用 上面说,输赢不是完全对称的,惟以赢棋为目标,一步一步棋才连成一个可理解的整体。推广开来说,惟把一件事情做好的努力才使得目的与过程内在地联系在一起,才使得目的赋予整个过程以及每一步以意义。向善赋予生活——日复一日的生活过程——以意义。把善恶视作对待之物,难以看到这一层。上引扬雄语曰“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其眼光完全滞留在善恶做对一层上。乍一想,既然张三可以要做个有德之人,李四就能够要做个缺德之人。然而,只有孝弟忠信需要修也可以修得,“修恶”却不成话。从善如登,从恶如崩,登和崩,登才能是目的,指导并组织攀登的过程,崩无法成为目的,而是目的的瓦解——在崩解中,当事人失去了对过程的把握、理解和控制。为恶是生活整体的涣散。正如梁漱溟所言,善是努力,“是要怎样”,恶则不是努力,而是偷懒,“是要没有,即没有这个‘要’”。 “要做……”包含一种努力。赢棋需要努力,输却不需要。由于我们生活在大地上,上进需要努力,堕落则不需要。善恶之不对称最能够从我们只能有意为善而不能有意为恶透露出消息。正是在这段辩证之后,梁漱溟作结说“故善恶非对待之物也”。惟当人求善,生活才是可理解的,有意义的。 以上阐论,并不是在主张一种性善理论,我也不认为孟子有什么伦理学理论。把向善称作性,是在一个特定方向上诠释性和善。像荀子那样把性理解为类似于本能的固有的东西,像程颢那样把性理解为固有的气质,都没有什么错,这些意思也都明显地包含在性这个字之中。基于这种理解,我们自然会把善理解为与恶对待的概念,而人性当然有善有恶。但我们还是愿意追随孟子,不愿把性理解为“固而已矣”,因为这种浅俗的理解没多大意思,不能揭示性、善、修为、自然等等概念之间的深层联系。如王畿所言,性无善无不善、性可以为善为不善、有性善有性不善,斯三者,“不为无所见……各得一端,不能观其会通”。而揭示性这个概念中有向善这个维度,可使我们更清楚地看到善恶非完全对待之物,看到性与自我的联系——性不是固有不变的东西,而是在不断自我完成的过程中所成就者。崩解、堕落、下流谈不上完成,惟登临可谓完成。 链接到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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