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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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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与群星消失了百年,世界浸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人类利用神奇的暗耀石点亮一座又一座相距甚远的城邦,通过信使邮路相互沟通。
  黑暗不是最大的敌人,黑暗的产物黑雾才是。它们潜伏在城镇外的广大荒野中,捕猎一切胆敢离开明光保护的人类。
  荷是一名见习信使,刚接到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她为了创造来回两座城镇之间的时间记录,擅自离开大路,试图独自穿越广袤黑暗,只有一根能调整光亮的光柄护身。但光柄需要暗耀石提供能量……
  ……走失的她只剩下两颗。】


  暗耀石只剩两颗。
  荷低声咒骂,不管黑雾会不会察觉。离开微光城时,纯透的晶体尚有五打,装满整整一包。现在旅程才过半途,她赖以自保的能量晶体却所剩无几。
  两颗暗耀石能做什么?让光柄明耀二十分钟?到长河口还有五天路程,除非剩下的路她摸黑前进,否则绝不能动它们。没有暗耀石,也就没有光。黑雾能毫无忌惮地靠近她,触摸她,将她俘获,沦为又一具倒在无边黑暗中的尸体,就像百年来无数先人那样。
  荷愤怒,她痛骂自己的大意和逞能的性子。为什么不规规矩矩的顺大路走呢?那样做虽然旅途时间会长上一倍,但沿途都是补给站,不会沦落至现在的悲哀境地。
  骂够了,泪水充盈眼眶。她开始哭泣,在狭小的冰冷洞穴里抱紧双腿,像个无助的婴儿。这是她的第一次信使任务,却搞砸了。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名誉和前途,更是生命。荷从小听着大人们口中的吓人故事长大,知道迷失黑暗会有怎样的下场。
  有的人,像领袖和高级信使,即使走丢了也安全无虞。联络司会派出救援队,举着堪比传说中的太阳那般明亮的朱庇特光柄,搜寻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不找到失踪者不会罢休。但荷呢?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信使,为了创造信件传递的速度记录而贸然离开大路,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没人会在意,除了训练学校的同队小伙伴。但他们也与荷一样,只是见习信使。每年都有信使和负责运递的信件一道失踪,很快荷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荷在微光中哭了很久,直到喉咙发干,眼睛红肿。她从信使腰包中摸出水壶,猛灌几口,冰凉的过滤河水使她冷静了些。振作起来,荷,你还有机会。找到回大路的小径,找到补给站,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她要试一试。
  荷花了点时间使自己呼吸平静,死亡的恐惧太强烈了,比十六年人生所经历过的任何事更可怕。明知道彻底的失败和重生的希望只有一线之隔,能仰仗的只有手中的光柄和照明弹。她必须非常,非常小心,仔细估量能量的消耗速度。一旦暗耀石耗尽,光柄不再发光,她就完了。
  荷掏出一块暗耀石,置于掌心,借照明模式的光柄微光端详,默念祷词。
  
  光明之神啊,
  请将您的怜悯借您的恩赐赐予我,
  助迷失之人找到回家的路。
  
  荷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将暗耀石塞入光柄的能量盒。她仔细检查一番武器的状态,确保没有故障和破损,然后拿着它站起来。古老岩洞在黯淡橙光的照耀下变换影子的形状,好似追猎人类的黑雾。
  黑雾怕光。荷,加油,好好使用剩下的能量,你能走出去。她决定只有黑雾近在咫尺时再开启明耀模式,小心翼翼地摸出洞穴,踏入广袤的黑暗世界中。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皮靴踩在石子上的声音。
  荷和她的光柄像浓稠黑色背景上的小小光点,孤独前行。鲁常教导她执行任务时不能左顾右盼,要靠耳朵代替眼睛。但她还是忍不住侧头看身侧身旁,唯恐瞧见黑雾的尾巴。
  黑雾没有固定的形体,像烟一样肆意弥漫,从黑暗的最深处逸出,飘向落单的人。它们是胆小鬼,怕光,也怕人群。大伙常说人体内自带火焰,一群人靠在一块能将火迸发出来。但也曾有过开辟队被黑雾群袭击消失的事,在远离大路的蛮荒之地时常发生。
  荷庆幸自己是一个人。黑雾恐惧光,却又被光吸引。她的光柄是最最普通的俄斯款,就像脚下的大地。即使开启明耀模式也不及朱庇特照明模式的十分之一亮。只会有少量黑雾被引来。
  可就是这么点黑雾,都把刚才的她吓得够呛,才慌慌张张一路开着明耀模式乱窜,迷失了方向,还几乎用光所有暗耀石。念此,她不禁又埋怨自己起来。荷啊,你真是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没经验又逞能……
  这回,她的自我责备没能持续多久。
  先是低沉而幽远的几声闷响,声调越攀越高,最后维持在堪比号角音高的长鸣中。荷意识到它们来了,本能地去调转模式。她及时想起出发前的决定,克制住对光明的渴望,加快脚步前进。
  呼吸急促,心脏猛跳不休。黑雾的呓语萦绕耳畔,逐渐清晰。她不敢回头看了,迈开双腿飞奔。在野外这么做是很危险的,你永远不知道五米外会有什么等着自己。但她宁愿跌下悬崖粉身碎骨,也不愿被黑暗聚成的恶魔吞噬。
  她跑啊跑,直到腹腔阵痛,头晕脑花。就在荷要坚持不住时,黑雾缠上了她。
  “啊!”
  荷被吓得怔住半秒,紧接着扳动机械滑块。顿时光柄爆发出耀眼光芒,闪得她闭上眼睛。黑雾尖叫着逃开了,她浸没在橙色冷光中,很快适应明耀模式的光照。
  视界扩大了,她能看见足足三十米外的景象,目光逮住匆匆逃离的黑雾尾巴,心有余悸。如果当时手抖把光柄弄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黑雾们躲在光明与黑暗交织的边缘,窃窃私语。即使双腿发软,荷还是继续走下去,利用视野扩大的时间抓紧赶路,半分钟后将光柄调回照明模式。黑雾的声音听不见了,多半决定去找别的迷失信使饱餐。
  荷松了口气,感受死里逃生的快乐。就目前来看,自己成功回到补给站的机会很大。光柄还能像刚才那样用个几十次,她的腰包里还塞有三颗照明弹。
  只要坚定地走下去,自己一定能成功的。
  荷让自己扬起嘴角,顺来时的路大步向前,寻觅人类活动的痕迹。也许明天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在补给站温暖炉火的抚摸下,喝着热奶,向大伙夸耀自己的惊险经历。
  


 

注释
月晓 月晓 5.00节操 可以等出村再发,担心你主题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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