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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与白鲸【是不是要把名字改成王霸酷帅吊异界扮猪吃老虎强收后宫大冒险才能吸引人看


神隐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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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铁道

 

 

 

 

1999年12月。

 

从列车窗户望出去,是没有边际的白银世界。

 

在层层叠叠的白色山峦中,寂寥的铁甲列车穿插其间。

 

餐车的暖气坏了一样,散发出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热量。为了驱除寒冷我只能大口的喝着热茶。虽然不是什么珍惜的茶品,但是这样的喝发是在难以不引人侧目。

 

所幸餐车里进餐的客人少之又少。

 

在临近圣诞的寒冬里,我寂寞的行进在旅途上。

 

地点是日本北海道铁道,目的地是某个在地图上也查不到的小镇。

 

名为“魍见泽”的山中小镇。

 

虽然是人口不足两百的小镇,但是确实是我的目的地。

 

当然不是为了观光之类的目的,即使是在明治时代一度因矿物开采而繁荣的地址,现在也只是某个荒凉地小地方罢了。

 

即使是传说那个有日本国宝之称的作家川端康城所写的《梦十夜》获得灵感的观光地,对我这个非文学爱好者自然也无杀伤力。

 

我真正的目的虽然不能说与文学毫无关系,但是绝不是为缅怀古人什么。

 

我想要拜访的,是有日本奇幻小说三杰之一的冰室先生。

 

即使对小说并无兴趣的我,出于礼貌也正阅读着其人的名作之一《霜》。

 

“啊,是《霜》。”

 

我抬起头,搜索发声源。

 

“还真是怀念那,我就是因为读了这本书才毅然加入大学的文学社的。”

 

留着栗色的乱糟糟头发,穿着老旧款式的和服再套上一件不知所谓坎肩。虽然看起来佷是年轻但是拄着拐,最后决定性的是戴着又大又黑的眼睛。这样的青年没礼貌的指着我的鼻子。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同好。”

 

青年自说自话的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是冰室老师的爱好者吗?你也是听说老师最近从东京回来疗养想去碰碰运气得爱好者吗?”

 

我环顾车厢,恐怕这样的人物也只有他本人了。

 

大概是见我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打算,他歪了歪脑袋,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

 

“日文就好了。”我懒散的回答。

 

“哦。哦。”犹如取得了什么惊人成就一般,他愉快的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勉强的接了过来。

 

名片上印着明智小次朗的名讳。

 

“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侦探哦。”

 

“哦,在大学的文学社成为侦探小说爱好者也就算了,走上社会之后还放弃不了不切实际梦想而走上没有前途的半COS职业的文学青年是吧?”

 

大概被说中了吧,自称侦探的明智兄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起码也是在东京有事务所的正派侦探。”

 

他大概是在交际圈里扮演老实角色顺便被小小的欺负一下的角色,这样无力的反抗道是完全起到了让我完全没有继续戏耍他的心情这样的作用。

 

“那么,既然是在东京拥有事物所的名侦探,能否推理一下我是什么人物?”

 

“喂喂,难道你是受了什么奇怪的视听作品的影响误以为侦探们的推理是什么魔法之类的东西吗?”

 

一边说着自谦的话,一边却上下打量我起来。

 

“阁下大概是哪里企业的二世祖,受过一定格斗术什么的训练,好奇心佷强大概,来北海道度假什么的吧。”

 

这不完全是猜谜吗?

 

见我以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明智露出胆怯的表情。

 

“你真的是侦探吗?”

 

“很失礼啊。”

 

“我看阁下作为侦探只能算三流哦,在东京的事务所难道是靠其他什么手段在赚钱?”

 

他的反应完全是再次被说中心事一样。

 

“我偶尔也从事一些中间人之类的角色啦。”

 

他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对其从事中间人的实力到底是个什么级别有稍稍的好奇,但是其充其量也不过是花生米大小的好奇心罢了。对于挂心这样事情的余力我是在是没有多少。

 

“话说,你不觉得正坐在我后面的那个穿白西装的中年壮汉的样子很奇怪吗?”

 

自称侦探的家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有些不适应,一开始搞乱了自己角色定位的不正是这家伙自己自身吗?现在突然发动事件模式什么的让我很不适应。

 

即使如此,我还是看了看他所指的男子。

 

男子穿着合身的白西装,身材壮硕,头发用发蜡擦的油亮。

 

但是,这一切也只是用来掩饰着他慌张的神态。

 

“是毒瘾犯了吗?又不大像。看起来反而是被追到绝境的小混混的表情。”

 

“啊,我道是觉得像是背着大哥和大嫂私奔的小弟后悔而又下不了台的大男子主义发作的样子。”

 

“我该说你想像力丰富吗?”

 

“嘿嘿。”明智干笑了两声。

 

“与其关系这样的事情,不如看看窗外的雪景吧。”我摇了摇头。“不管真相是什么样子,至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

 

“侦探要是没有追求真相的心情的话,还能算什么侦探?”

 

我摇摇头说:“我可不是侦探,至少和我没有关系。”

 

“至少算是奇幻推理小说的同好吧。”

 

他一脸无烦恼的样子看着我。

 

我真的开始怀疑他是靠什么在东京生存下去的。

 

被热切的讨论着的中年男子起身走进餐车最后面的厕所。明智小次郎扭过身子目送其关上小门。

 

“我说,你是不是要点点什么喝的。”

 

“啊。不用在意。”毫无烦恼地,明智小次郎挥了挥手。

 

“是吗?虽然到时候被服务员行注目礼不大好,反正也是你个人的问题了。”我站起身来对他挥挥手。“那么为了追寻真相就继续加油吧。大侦探先生。”

 

“喂。”明智小次郎盯着我说:“难道你要中途放弃?”

 

“中途也好半途也好,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回答。“反正我下一站就下车了。”

 

“阁下果然也是要拜访冰室老师呀。没关系其实我也是的呀。我们在接下来的短短时间里好好的解决事件就可以了。

 

要说解决事件的话,我看也要等事件发生吧。

 

“难道在厕所里面待的事件过长也算是事件吗?也许那张让人怀疑的脸实际上是把便秘的痛苦与烦恼写在脸上也说不一定哦。”

 

即使是有什么诡异的味道,我也是在是没有掺和的心情。毕竟我对和大哥情妇私奔的小弟这样等级的事情是在没有什么干劲。

 

就在我站起身来去意已决的瞬间,感知到了一股不详的气息。

 

即使是那样微小的量,却绝对是涵盖了不属于尝试世界的气息栖息于此。

 

干净漂亮的,我一把吧明智小次郎拉了起来。

 

“我错了,明智兄。”我诚恳的说。

 

“什么?”被我一脸真挚的表情打动,小次郎摇了摇脑袋。

 

“果然侦探就是要追寻真相呀,刚才我被你真挚的感情感动了。虽然尽是些被前人说烂了的套话,但是不管怎么样让我们一起追寻事情的真实吧。”

 

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明智,我们一直线的走到厕所门口。

 

“啊,锁上了呢。”明智看着我的脸。

 

我用力的扭了扭把手。

 

“锁上了呢。”明智看了看我。

 

我用力的扭了扭把手。

 

“看你的表情,难道是要直接破坏?”

 

大概是这视宪法如无物的做派是在过于震撼,明智君有些发呆。

 

我豪不犹豫的用身体档住自身后的视线,暗中用了用劲。

 

门把手如骗人般被卸了下来,我看了看一脸吃惊的明智,随手把门把手甩进垃圾箱。

 

“要进去吗?”

 

我看了看他的眼睛。

 

大概是侦探魂作祟吧,尽管不甘不愿,明智小次郎还是点了点头。

 

即使是再挑剔的客人也无法对卫生间的卫生状况说三道四。

 

明明是公共厕所,但是是在干净的不像话。

 

但是,其干净什么的,也包括打扫使用者吗?

 

出于明智君推理正中心的白西服中年男完全不见踪影。

 

要说是玩笑也太劣质了,其荒诞程度直追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明智君甚至关上厕所门再打开一次。

 

“你期待什么吗?”我摇摇头问。

 

“条件反射什么的吧。”他尴尬的晃着脑袋。

 

“就算你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我苦笑着说。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和明智小次郎走出厕所。

 

是错觉吗?

 

刚才还又少少的客人和服务员的餐车里,充斥弥漫的只有诡异的寂静。

 

“啊,大家都回去了吗?”明智小次郎毫无神经问。

 

“气氛还真奇怪。”

 

一边警戒着,一边从外套下面掏出黑色的大手枪。

 

大概是再次冲击吧,明智直直的看着那把手枪难以言语。

 

“枪刀管制法没关系吗?”最后,他痴痴的这么说道。

 

“没关系吧大概。”

 

一边以含糊的言语对付着明智,一边一格一格的搜索着餐车的隔间。

 

确实,任何人都不再这里。

 

“大家都消失到哪里去了?”明智小次郎呆呆的问。

 

“也许消失的人是我们也说不一定了。”我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什么?”

 

“即使是如此单薄的空间,我还是能感受到空间干涉的气氛。与其说是被转移到哪里去了,不如说是被什么东西捕获到哪里的意识空间去了。”

 

完全对我的自白抓狂的明智小次郎随手抓起某张桌子上的水喝了下去。

 

“你还真随意。”我停止自我分析之后对他说。

 

“啊?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反正作为侦探也只是二流。”

 

“现在可不是随便产生低劣感的时候,要是能安全脱出的话再听你的抱怨吧。”我指了指车厢大门。“我要去其他车厢,你要不要来?”

 

“啊?”明智看一眼桌上的空杯子。“你还真冷静啊。”

 

我用因苦笑而微微扭曲上扬的嘴角回答。“我也算不上完全无经验者就是了。”

 

“你的经验还真是复杂。”明智尴尬的笑了笑。“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来着。”

 

“啊。”我点点头:“我叫纳兰圣,要说的话大概算留学生吧。”

 

“留学生在这个事件段在北海道闲晃还真实奇怪的事情哦。”

 

“要发侦探病的话之后再说吧。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安全脱出不是吗?”

 

以闲话打发了明智君,我们一前一后开始像火车头移动。

 

虽然完全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遭遇,但是前后车厢没有一个旅客的事情也确让人不愉快。

 

“纳兰君,我们这算是类似于在无人岛上遭难了吗?”

 

“啊,请不要把事情想像的如此温柔,要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你这算是在吓唬我吗?”

 

“哪里哪里,要是我们现在正陷入哪里的异种生物的捕缚陷阱里的话,请想像一下被蛇整个吞进肚子里的青蛙的遭遇,这样的话大概有助于理解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这算是哪里的未知生物博览会吗?”

 

“我现在对你的镇静也很是震惊。”我毫不掩饰的说。

 

“我也算不上是完全无经验者就是了。”明智一脸尴尬的回答。

 

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我们闭上嘴巴慢慢移动着。

 

从窗户看出去的话,依然是寂静的雪国。

 

然而,这没有尽头的白色世界,却如潜入吾等灵魂深处的海兽一样在心灵海地沟里巡航游逸。

 

“是不是太静了些,从刚才开始就连列车行进的声音也消失了。”

 

“大概是被吃掉了吧。”我点点头。

 

“吃掉?”明智小次郎反问。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某种超越种似乎游这种能力,将捕捉到的对象却囚禁在自己创造的概念空间里,然后连对象的意识,五感,回忆什么的全部吃掉。”

 

“哦,不是冰室老师某部小说里出现的妖怪吗?”

 

“是这样吗?”虽然我对娱乐小说里面出现这些异端研究里面的洞悉稍稍有些吃惊,但是考虑到冰室先生的身份我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小说中的说法不是在抓到猎物之后,瞬间剥夺对象的感知能力吗?”

 

“那么我们现在在这里说话不是很诡异吗?”我问道。

 

“这个,考虑到小说剧情什么的本来就是很诡异的事情了吧。”

 

无视明智君的话语,我托着下巴说道。“感觉就想是小说中怪物的弱化版本吗?那本小说我没有看完,书中的怪物是怎么被打败的你记得吗。”

 

“打败?”明智摇摇头说:“最后主角就是死在白月光的肚子里的。”

 

“起了这样的名字吗?”我摇摇头。“还真是不敢称赞的趣味。”

 

“比起名字什么的,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脱险上比较好。”

 

虽然继续这样和明智君磨嘴皮也不算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但是作为被吃掉之前人生最后的乐趣的话也实在是太寒酸了。

 

我理解里的那东西大概就是被冰室先生写在小说中的“白月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是实际存在的东西,很不幸的是我们大概就在它的个人空间里等待被消化。

 

一边向前探索,一边试图把思路理顺。

 

最开始的话,还是白西装男子的消失吧。

 

要说的话,他能消失到哪里去?

 

没搞错的话,男子十之**也在这行进中的列车里。

 

“明智君,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再进那个厕所里好好再勘察一下。”我对明智小次郎说。“记得任何微小的线索也不能放过喔。”

 

明智小次郎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怨言的转头。

 

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继续向前前进。

 

 

 

 

 

 

 

 

 

由笔尖创造的残片

 

 

 

在推开下一扇门之前,浓的化不开的不寻常气息便已经包裹着我的全身。

 

即使我勉强自己强打精神,脑子里还是涌现出不和逻辑地强烈即视感。

 

弥漫着蓝色气息的车厢。

 

黑色的手枪。

 

漂浮在空无一人冰天雪地之原野上的,如空灵环境中的白鲸。

 

以及,回应白鲸“嗡嗡”鸣叫歌唱的少女。

 

如亲之所致,我目睹着这一切。

 

白鲸如游弋在愉悦的孤独深海里,独自诉说着只属于自己的悲伤话语。而与其相对的少女,长长的头发直至膝盖,虽然脸庞被阴影遮盖看不清晰,穿着白色的宽松连衣裙的身体也过于瘦弱,其依然执着的仰望着天空的白鲸。

 

雪白的。空无一物的天与地之间,我目睹少女与白鲸在此。

 

少女转身面对我。

 

以轻柔如花瓣般的嘴唇对我说话。

 

“一切。”她说。“都是虚假的哦。”

 

虽然是毫不相干的话语,在听闻此等话语的一瞬间无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

 

“但是。”她轻轻的诉说。“你还可以再见到她哦。”

 

如被最温柔的许诺所包围。我推开了那道门。

 

车厢里,优雅地坐着白西装的老人。

 

老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坐在靠车窗的双人席位上,隔壁的位置上放着拐杖,慈祥的对着我微笑着说:“真是抱歉了呢。”

 

“为什么要道歉呢?”

 

“这是创造这个世界者的义务啦。”

 

操着清晰雅致的日语,老人说着了不得的话。

 

“这巨大的虚拟空间就是你创造的吗?”

 

“可以这么说。”老人嘴角浮现的笑容夹杂着些许苦恼与愉悦,要硬理解成罪首自白的苦笑还不如说是恶作剧成功的坏心眼老头之愉悦。

 

“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夫就是冰室谦二。”

 

虽然不是什么大惊爆,但是我还是稍稍吃了一惊。

 

“可以的话,请您解释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

 

“啊。”冰室点点头。“总而言之,我们现在是处在相对不真实的世界里。”

 

“相对不真实?”我鹦鹉学舌了一次。

 

“这要看年轻人你对真实的定义是什么样的了。”冰室老人点点头。

 

“请想像一个把空间从物理上的世界隔离开的装置。”冰室老人沉吟了一会而后继续说明道:“就想像是一个小小的囚笼好了。”

 

“在囚笼里,我们就静静的坐在这里。”冰室老人用手指指了指我们脚下的地板。“从笼子外的人看来,我们俩自然是安静无奈何的被囚禁在笼子里的世界里。但是要是我说的话,又怎么知道不是笼子外人们被囚禁而茫茫碌碌的活着呢?”

 

“要是以绝对自我为中心的世界观看来也许就是这样解释吧。”我耸了耸肩膀。“但是就我看来,,能制造绝对秩序和创造更大价值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世界。”

 

“那是被现实社会的框架所束缚的观念。”冰室老人点点头。“你这样的想法虽然带着强烈的法西斯主义但也不失为正论之一。可是在这个我创造的世界是不成立的哦。”

 

“这样算是世界创造者的倨傲吗?”

 

“这是世界创造者的特权吧。”

 

老人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就我看来,能真正的维持住自我,以清晰的视角观察世界变化角色假面的人才更接近真实的世界。”

 

“虽然是很了不起的理论,但是在我看来在这个空无一人的世界即使再怎么接近真实也是徒劳无益的自我满足罢了。”我摇摇头。

 

“所谓完整真实的世界,是由无数全无联系的小小残片组成的拼图。”冰室老人看了我一眼。“吾等身处的只是无数残片之一哦。”

 

“残片什么的怎能也好。”我苦笑着说:“虽然我本意就是要拜访先生您,但是可以的话还是想再更安全愉快的环境之下。可以的话希望先生您指点一下脱离的方法。”

 

“总的来说,确实也算我的责任。”老人点点头。“看在霍金教授的面子上我也应该少少的照顾你一下。”

 

冰室老人站起身用食指指着我的额这样说道:“带着这真实的眼睛去最初的地方看看吧。”

 

“最初的地方,是餐车车厢吗?”

 

老人不置可否的再次坐了下来。

 

我点点头,转身离去。

 

踩着快三倍的步伐,往与前夕不同的方向竞走。

 

急促的脚步把木质的老实地板踩的嘎嘎响着。

 

在餐车的厕所门前,明智小次郎站在那里。

 

“有什么发现吗?”我问道。

 

“如你所见。”自称侦探摇了摇头。“和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我点了点头,走到他的身边。

 

“我记得你刚才说你对这样的事情不是完全没有经验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算是少年时代的小小冒险吧。”他挥了挥手说:“和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关系。”

 

再次上下当量着小小的餐车箱,一边的明智君插嘴说:“没有找到白月光吗?”

 

“那个白月光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来着?”

 

明智把食指在面前晃了晃,说道:“你这样也算是冰室书迷吗?连这样著名的妖怪也不记得了?”

 

“我可没说我是书迷什么的。”我抱怨着:“要说的话我确实是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见过,但是实在是不记得读过冰室谦二先生的奇幻小说。”

 

“不要直呼冰室大神的大名!”明智君一反常态的激烈表示。“很失礼啊。”

 

还真是狂热的书迷,要是知道本人就在前面的车厢不知道做何感想。

 

似乎是对我的亵渎过于介怀,明智小次郎鼓着腮帮子对我进行了说明。

 

“那是栖息次元夹缝中的猎食兽,真实的样子没有正面描写,推测应该是有巨大的体积的浮游体,能根据自己的心像制造虚拟空间把猎物囚禁。而且和另一种奇兽次元犬有着奇妙的共生关系。”

 

“次元犬?”我呆了呆。“你说的次元犬该不就是那个次元犬吧。”

 

“你说的次元犬是哪里的东西我是不知道啦,冰室老师所写的次元犬只有一种哦。”

 

“该不会就是那种栖息在异世界,能在九十度角自由出入的妖兽吗?”

 

“你还是知道嘛。”

 

“要是不知道好了。”我无奈的摇摇头,再次掏出手枪。

 

“你该不是在暗示猎犬会出现吧。”

 

“要是你所说的白月光现在正囚禁着我们的话,再出现什么也不奇怪吧。”

 

明智的嘴角抽搐着笑了笑。

 

“是不是觉得周围的九十度角都挺危险的?”我恶制的笑了笑。

 

“你还挺轻松嘛。”明智说道。

 

“虽然不是什么能轻松应对的情况,至少不至于能吓唬住我。”

 

“有什么要诀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要诀嘛。”我看了他一眼。“尽量破坏九十度角不久行了。”

 

不管是外角还是内角,只要是呈九十度就是敌人的出入口。知道了这样的规则了的话,只要是努力去做的话还是能制止的。

 

“这样就可以了?”明智问。

 

“怎么可能。”我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数数看这个房间里有多少九十度角?”

 

“而且。”我继续说道:“你所谓的共生关系又是什么?我记得次元犬确实是食肉种吧。”

 

“猎物的肉体是由次元犬解决的。”明智点点头。“白月光要摄取的是物体活动的声音。”

 

“难怪会这么安静,噪音都已经被吃掉了吗?”我点点头。

 

“是这个样子吧?”明智点点头。

 

看着他这个样子,大概难以吧彼此叙述的东西联系起来。其实二者之间也只是拥有从书本到现实地落差罢了。

 

这家伙大概还没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吧。

 

次元猎犬可是霍金教授严禁召唤试验排行前五的危险物。

 

那东西,可是连死亡的概念都没有,只是一根筋的死命追逐猎物的气息直至天涯海角的往昔之爱物。

 

顺带一提,所谓“猎犬”并不是外貌的形容,而是形容其习性。

 

次元猎犬根本是没有固定形态的黑色异质物。

 

在这样生态性和物质性全部异常的猎杀者面前,除了保命也没什么好想的了。

 

 

 

 

 

 

 

 

 

 

 

初见绝世王奔雷,空负骂名六十年

 

 

 

 

 

我们以警惕的眼光上下审视这个小小的封闭空间,我满脑子都是对所谓“次元猎犬”的不愉快故事,其不愉快程度几乎让我觉得荒唐。

 

其中一个,讲述的是被次元猎犬盯上的某个美国人,为了逃避九十度直角而斥巨资建造球型房屋的故事。

 

被自己略带自虐兴趣的想像惊诧的无以言语的我,略微有些走神。

 

“喂。”明智小次郎拍了拍我肩膀。

 

我神经质的回头盯着他的脸。

 

“纳兰君。”他吞了一口口水对我说。“你该看的不是这里哦。”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抬其头。

 

盘踞在天花板一角的,是近乎荒诞的一张嘴。

 

请想像你能想像的最恶质的微笑吧,我能保证在我面前呈现的是你所想像三倍以上嘉年华般的豪华恶心笑容。虽然难以言喻,但是要形容其让人望而生厌之处莫过于那唯一的存在。那是在漆黑的盘踞出,以语言难以形容的黑色胶状物质构成的,只有一张在人类看来无疑是同类身上某个器官扩大版本的一张**微笑地嘴。

 

那些洁白的诡异的锋利牙齿饱满地堆砌在嘴巴里,从牙龈上流下的是闪耀着健康光泽的口水。其形象未必不健康,只是稍微比正常比例大上十几倍且进食欲望过于明显罢了。

 

“这哪里是犬。完全和犬没有关系吗。”

 

一边小声的说着貌似抱怨的话,明智小次郎一边把身体挪动到我身后。其举动虽然微妙的与名侦探名头不相互符合,但是考虑到其面对的不是冷静绅士的智力型罪犯而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比ET还有无厘头的怪兽,名侦探之神大概会原谅他的吧。

 

考虑到无意义的挑衅也许会起到反效果,我没有第一时间**。

 

只是单纯的把手枪架在面前,无言的与兽对峙着。

 

也许是不能理解我的行为是某种反抗行为,舌头很有兴致的舔弄着嘴唇。

 

或许这样的对这样的行为感到腻味了,次元猎犬扑了过来。

 

这样说也许不确切,嘴是以根部的无限增长为方式行动。看起来像是伸出甲壳的乌龟脑袋,唯一值得欣慰地是那张孤独的嘴巴还不至于连巨型乌龟的形象也一起侮辱。

 

对着伴随着异样腥臭的句口,往那里毫不犹豫的开了三枪。

 

**强烈的不像手枪的程度,被称为“无限之黑铁”的二战时期的亡灵再次露出狰狞的面貌。根据我的经验这三枪的威力足以吧狮子的脑袋轰成碎屑。

 

然而,对与另一次元的住民来说,到底也只是低级次元的武器罢了。

 

子弹虽然像投入深潭里的石头一样激荡起暴躁地波纹,对水本身而言来说也只是小小的吵闹罢了。

 

然而对我而言,这小小的波纹已经足矣。

 

在兽的身体小小的扭曲的一瞬间,我拎着明智小次郎的领子向前面的车厢脱出。

 

“要逃跑吗?”被勒地难以喘息的明智艰难地说道。

 

“我只是想在你死之前让你见见自己的偶像。”

 

基于完全善意的借口,我决定让正悠闲的在前面车厢领悟哲学的冰室谦二处理他口中的创造物。

 

然而,事情总是在变化的。

 

而且这变化通常是向坏的方向发展。

 

一尊铁塔一样的壮汉档在了我的面前。

 

完全无视室外零下的温度,完全超出豪爽而达到不知所谓境界的豪快男子赤裸着上半身。虽然他布满刀疤的光头很引人瞩目,但是此时此刻我目之所及的只有他身体上夸张的肌肉。

 

嗯,很雄伟的胸肌和列强的腹肌。

 

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是我正往这媲美健美先生的怀抱里冲刺的愿意吧。

 

“让开让开呀!”我实在是收不住脚步了。

 

男子豪快的咧嘴一笑一个勾拳向我挥来。

 

“交给俺了!”

 

虽然不至于命中,我还是勉强顺势接力跃到了大汉身后。

 

然而,没那么幸运的明智君是直接被轰飞后落到了大汉身后。

 

看也不看我们一眼,男子一直线地向追逐猎物的兽冲去。

 

对连人类最大战争中产生的最强近战兵器熟视无睹的兽,面对这样的对像,赤膊着的男子以一双肉拳迎了上去。

 

从后面目睹其身姿的我事后确实无比俗气的想起了“霸气”这样的烂俗词汇。

 

时为1999年12月,后世被用俗用烂用臭的“王霸之气”还没有诞生,至于“王者气质”也没有崛起,现实生活中确实没有见过可以用此称谓的人物。通常在小说中使用的是接近的“领袖气质”或者“凛然正气”。

 

然而,男子离以上两个主流词汇都相去甚远。

 

要说的话,其正好与美国六十年代奇幻崛起的主流,“狂战士”。

 

狂战士以决绝的意志冲向兽,拳头直直的轰向大概是下巴的位置。

 

难道是错觉吗?无论是声音还是威力,那几乎是能与迫击炮相匹敌的巨大爆炸。

 

“切!难得能活动一下,对手就是这种程度吗?”

 

一边说着貌似完全胜利的台词,一边后退了几步。虽然是很滑稽的样子在我眼里还是让我诧异无比的光景。

 

这个男子,以纯肉体力量在一瞬间压制了那来自异次元的兽。

 

在我看来,那明明是连受伤或者死亡的概念都没有的东西,正以畏惧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与男子保持距离。

 

“明明都是在铁道上,难道再也遇不到像张氏父子或者阿银这样的强敌了?”

 

随口说着含义深邃的话语,男子扭了扭脖子对我们说。

 

“那边的冒牌研究者快点往前逃吧,趁结界最薄弱的时候。”他顿了顿,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在等你呀。”

 

虽然是意义不明的话,我还是一言不发的搀起明智小次郎向前跑去。

 

“喂。”就像是交代遗言一样,男子再次叫住我。“俺的名字叫王奔雷,不要忘记了。”

 

我点点头,逃离车厢。

 

在寂静的世界,对峙着凶兽的王奔雷嘲讽的微笑起来。

 

“说的那么好听,像自己真的是王奔雷似的。”

 

带着自嘲的笑容,男子面向次元猎犬。

 

“既然彼此都是死如朝露的幻影,就好好的亲近亲近如何?”

 

代替回答,兽发出了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声音。

 

砰砰砰如炸雷一样的声音在我们身后的车厢炸裂开来。

 

明智小次郎一边跑一边问我。

 

“那个叫王奔雷的是什么人?”

 

我呆了呆,回头说:“据我所指,符合他那个特征的叫王奔雷的人只有一个。”

 

“什么人哪?”

 

“他是一个大汉奸。”我头也不回的说。

 

 

 

 

 

 

 

 

 

 

 

 

 

幕间

 

 

 

 

所谓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守护我们的父母和我们守护的孩子,降生在这世界上的人们和消逝在这世界上的星星。射出枪管的子弹和承受其的炙热胸膛。

 

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只要是在这世界上留有痕迹的存在,都有其自己不可更替地命运。

 

无法违逆,无法更改。

 

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命运。

 

那是悲哀,而又无可奈何的结局。

 

在忤逆的道路上,最终被黑暗吞噬,消逝于无明的道路。

 

这不详的结局不是来自于预兆,感应那样虚无飘渺的途径。

 

那是用自己的眼睛见证的灰暗过往。以被祭祀之英雄的姿态,连名字也被舍弃最终背负愚蠢责任之后自我满足的死去的样子。

 

愚蠢啊。

 

然而,又深切的知道此等结局不可逃避。

 

在那样的命运面前的他,如少年般苦恼。

 

我能做的,也只是在那残酷的未来到来之前为其编制几个美丽的梦境罢了。

 

 

 

 

 

 

 

 

 

 

 

 

 

现实与梦境的里间

 

 

 

我拽着明智小次郎的领子从餐车的厕所冲了出来。

 

作为附带,那位被调侃为被着大哥与大嫂私奔的不成器的暴力组织成员和我们一起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

 

被形容成“咕噜,咕噜。”但是实际上没那么可爱啦。

 

男子失神一般仰脸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来就不是什么舒服的处境。要是有什么值得安慰的话那么起码还能够梦话般喃喃着:“还想吃一次札幌的螃蟹啊。”至少证明了在一定程度还保有理智。

 

“想去札幌就该早点下车。札幌的螃蟹呀,函馆的夜景什么的随便怎么样都成。”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拍了拍明智小次郎的脸颊。

 

还好这家伙没有昏迷的征兆。

 

“出来了吗?”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说。

 

“各方各面的出来了。”我摇摇头对他说。

 

在列车员的帮助下我们吧男子转移到了某个空置的包厢内。明智小次郎虽然亮出了身份,但是他显然不同与那些拥有让人如雷贯耳名誉的同行。

 

列车员用怀疑的眼光望向我们,了解到即使掏出名片也无济于事之后明智小次郎以被斥责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向我。

 

“可以的话,联系一下魍见泽的警局。”我对列车员如是说。

 

列车员点点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离开了车厢。

 

这毕竟不是杀人事件,目前唯一的受害人也只是看起来如酒醉一样躺在长椅上发着梦话。

 

“明智君,这个时候你这位名侦探是否该采取一些符合个人身份的行动?”

 

“你所说的行动难道是四处转转收集证据,然后在**用麻醉枪把你射晕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用你的声音破解杀人事件?”

 

“杀人事件在哪里呀?杀人事件。”

 

“还真是古板的说法,话说最近已经没有躲藏在隐蔽的所在而是堂堂正正的随便蹲个地方几乎是愚弄观众的智商这样的玩法。”

 

“不要随便转移话题好不好。”

 

“而且最近的推理与事件已经渐渐陷入俗套了呢。我还真想知道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起码到2010年的时候吧。”我按着额头回答。“这样的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好不好。”

 

“起码可以消磨一些时间吧。”明智小次郎摊了摊手。“再等等的话这家伙就清醒过来了。”

 

想吃螃蟹的仁兄已经停止了说梦话,但是要说这是转醒的证据地话几率起码是一半一半,面对这种无趣地选项是在是让我感到不愉快。要说有多么不愉快的话,好比被分在世界杯死亡之组一胜一平结果要由别人的进球数来决定能不能出线这样的感觉。

 

想要不身处这样的地步起码要赢得两场以上胜利有四个进球数在手,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的没得的东西似乎意义不大,但是配合行动起来倒是能起到很好的言传身教的作用。

 

走到那家伙面前,我很利落的扇了他四个耳光。

 

“混蛋,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明智小次郎嘿嘿的扭了扭嘴角。

 

“哦?。没有什么反应呢。”

 

“你在期待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没什么特别的。”我噘了噘嘴巴。

 

挨了四巴掌还没什么反应的人我实在是没有见过,想必在这个宇宙里这样的强人大概并不存在。要是真有这样的人才,与其说是强大道不如说不知羞耻比较形象。

 

“清醒过来了?”我问他。

 

难道是我的日语不很标准?他呆愣愣的没什么反应。

 

我看了看明智小次郎的脸。

 

他点点头,对男子说:“没关系吧?”

 

出于日语的语序习惯,这种情况下优先担心对方才是最正确的进攻方向吗?似乎我还没有掌握日语这种拥有最伪善秩序的语种。

 

日语果然不是单纯的胡乱使用倒桩句。

 

“啊。已经没事了。”男子机械的回答。

 

“我叫明智小次郎,是位侦探。”小次郎点点头。

 

“我姓相磨。”男子坐了起来。“还真实巧合呢,我也是侦探。”

 

“恩,还真是命运的相会呢。”我点点头。

 

“不要用这样的词汇。我为什么要和这样的大叔命运的邂逅。”

 

“我说的是相会。”我咳嗽了一声。“难道明智君真的在祈祷命运的邂逅?”

 

“即使是真的也不是在这天寒地冻得列车上和你在一起诡异的邂逅明明长的像萎缩的欺瞒大哥和大嫂私奔实际上却是莫名其妙的侦探。”

 

“哦,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吐槽的能力嘛。”我不无钦佩地说。

 

“我是侦探还真是不好意思。”相磨侦探摇摇头。

 

“既然是同行,起码能好好的坦诚交流一下好不好。”我点点头。

 

相磨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稿纸,递了过来。

 

明智小次郎接过稿纸读了起来。

 

“是什么?”我问他。

 

“原稿。”小次郎抬起脸。“冰室老师的小说原稿。”

 

“这是冰室谦二老师委托我找回来的珍贵手稿。”相磨点点头。

 

虽然我们二人的态度是在谈不上有多么谨慎,但是自称侦探的男人相磨还是佷认真的开始解释。大体上就是类似受名作家冰室谦二寻找被不知道什么人偷走的珍贵原稿这样随处可见的捏他。比起这些在侦探小说中被用烂了的桥段,我倒是真的很在意在日本的侦探数量。

 

我大概是两天前从英国剑桥赶飞机到雨田机场,仅仅两天就遇到两名侦探(自称)。可以说我认识的日本人全部都是侦探,联系一些日本的犯罪率什么的还真是让人产生莫名的无力感。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

 

啊,我完全没听进去啊、

 

“能不能解释一些刚才我们的遭遇呢?那个奇怪的空间什么的?”

 

不愧是明智君,一句话切如了重点。

 

“啊。”相磨呆了大概半秒。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后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完全就是在装傻嘛。

 

明智小次郎的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这难道是什么习惯性动作?算了,习惯性动作什么的已经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这家伙完全不知所谓的点点头。

 

“是这个样子呀。”

 

就这样认同了吗?你倒是来捏着我怀里还在发烫的枪管把刚才的台词脸不红心不跳地再说一次看看。

 

难道是侦探之间奇特的种族交流能力?即使是被枪指着脑袋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虽随便的认同这么荒诞的事情。

 

列车园通知我们警察在下站等我们,反正都是要在魑见泽下车,顺道去趟警察局也没什么麻烦的。

 

大约一刻钟之后,列车停了下来。

 

我来到了真正的雪国。

 

 

 

 

 

 

 

 

 

 

 

 

 

魑见泽

 

 

 

 

 

 

虽然窗外是茫茫白雪,但是在身体感受到货真价实的寒气之前,我还是没有半点身在雪国的自觉。

 

我扭过头目送列车缓缓离开视线,突然产生了莫名的疏离感。

 

而面前的只有三栋木头平房呈品字形构成的寒酸车站。

 

“欢迎来到魑见泽。”

 

提着热水壶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概是车站人员的老头子随便的打了声招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高仓健难道不会哭泣吗这个样子?

 

候车室外,一位推着小型学车的矮个子警察正等着我们。

 

由相磨应付那位警察大概没问题吧,反正本人就是“受害人”来着。这样想的我们太天真了吗?警察与相磨谈了约五分钟之后开始以怀疑的目光向这边张望。

 

“难道是怀疑我们?”明智问我。

 

“怀疑我们?”我回答:“你倒是说说看怀疑我们什么来着?我们可是连被怀疑的基本条件都没有啊。”

 

没有受害人的案件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有那个闲功夫的话还是怀疑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比较好。

 

警察结束了谈话向我们走来。一边闲散的抓着后脑勺,掂量着头上不多的过桥米线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记事本问道:“二位能说一下姓名吗?”

 

“明智小次郎。”

 

“纳兰圣。”

 

“哦?”警察抬起头看着我的脸。“中国人?难道是这个时间来旅游?”

 

“勉强说的话算是学术考察。”我含糊的回答。

 

“你是气候学家吗?”警察疑惑的问。“这个季节微妙的有很多气候学家来考察。”

 

“山上的国际气象站吗?虽然有拜访的打算,但是其实不是真正的目的。”

 

“啊。”明智小次郎出声水:“我们是来拜访冰室老师的。”

 

“这样啊。”警官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下来。“原来是也是老师的客人。”

 

“要说是客人的话,也不是很精确啦。”明智小次郎尴尬的笑了笑。

 

和他不同,我可是货真价实的。

 

“询问完了之后能随便指点一下道路吗?”我随口问道。

 

“需要吗?”相磨插嘴道。“不是相当显眼的地址吗?”

 

他顺手指的方向,在半山腰上确实有巨大的和式建筑。我还以为是神社什么的,原来是私宅吗?看来作家还真是不能小看的职业。

 

“就是那里,老师住的魑见庄。”警官说道。“这个村子最开始就是围绕着这个庄子建造起来的。”

 

“冰室老师不是这几年才住过来的吗?”我问。

 

“冰室家从明智时代就是关西的豪族来着。虽然后来家道中落,但是在全国各地都还是积累了一定的房产。”警官解释。

 

“其实也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了。”明智小次郎耸耸肩膀。“在狂热的爱好者中哪有不知道这样事情的人来着。”

 

我可不是什么狂热爱好者。再说又不是什么偶像明星,狂热爱好者什么的从何说起?

 

“你还真是小看畅销小说作家。”明智摇摇头。“明智老师的小说已经不是简单的通俗娱乐作品,而是能升华到哲学地深奥思想性东西。”

 

“这样的话可以休矣了。”我摆摆手。

 

我们四人,徒步的我,明智和相磨与推着小型雪车的警官踏着积雪的小路向冰室宅进发。

 

道路两边散乱的分布着日式建筑和少数西洋风建筑,要形容的话是在是恶趣味嘉年华一样的诡异摆布。而且多数是以服务性为目的的旅店和小吃店。

 

“这村子大体是以旅游业为主。别看是这样偏僻的地方,可是以温泉和新鲜的水产闻名哦。”警官解释道。

 

“温泉啊。还真实期待。”明智小次郎愉悦的说。

 

与活跃的他比较起来,相磨还真是沉默啊,从刚刚就别着脸不说话,明明是一个物种。

 

“要是早一个月来的话可是真的很热闹哦,完全看不出来是只有两百左右人口的小村庄。”

 

虽然警官先生很享受的解说着,但是我完全没有在听。要问为什么的话,从前面的小路走来的少女吸引了我的注意。

 

少女穿着合身的和服,和服上是清爽的樱花图案。白色的足袋下踩着红的的木屐,这个样子小心翼翼的一步一的走来。也许是气温过低的缘故,和服外面不伦不类的披了一件皮坎肩。

 

走近的少女脸色惨白的如白雪一样,难免被认为是受冻地原因。但是细看的话就知道那是皮肤的颜色,那皮肤晶莹的如陶瓷制品,镶嵌着闪耀着妖异光泽,在寒冬却水分充足的嘴唇。

 

然而,最不可思议地那双空灵地眼睛。

 

仿佛能掩盖世间一切丑恶的白雪一样的眼睛,没有杂质地,没有欲望,无喜无乐的眼睛。

 

少女静静的站在我们前面约十五米的地方。

 

“啊,是二小姐。”警官远远的打招呼。

 

“谁呀,那孩子?”我问。

 

“冰室家的二小姐,梦见小姐。”相磨沉着嗓子回答。

 

然后,以细微的声音喃喃了一句。

 

我确信真的只有我听见他的话语。

 

饱含着几乎溢出水杯的恶意,相磨是这样说的。

 

“怪物。”

 

少女等我们走近,礼仪端正的弯腰行礼。

 

“相磨先生。辛苦您了。”

 

而后,直接无视警官和明智小次郎对我行了一个礼。

 

“纳兰先生,家父等您多时了。”

 

是教授打了招呼了吗?日期算的还真准呢。

 

“小女子是冰室梦见,先生请才称呼我梦见就可以了。”

 

现在这样的年代还有人自称“小女子”吗?

 

“那么,就由小女子为各位带路吧。警官先生可以回去了。”冰室梦见看也不看一样警官,以轻视的语调这样说道。

 

“是,那我告退了。”

 

完全以家臣的语调,警官鞠躬告退了。

 

还真是不能小看呢,冰室家。

 

接替前者的步伐,少女不紧不慢的带领我们攀登起让人望之生畏的阶梯。

 

既然不是神社,这样的的距离感是为了隔绝还是显摆是在是很难讲。我回望零星的温泉旅馆,再把视线放在穿着和服的二小姐身上。悠然的感觉到了一种单薄与空灵的意境。

 

“梦见小姐。”我不由的叫出了声。

 

她挺下脚步,正式的转过脸来问道。“有什么事吗?纳兰先生。”

 

“啊。”我主意到自己的一时恍惚,摇摇头说:“没什么。”

 

“冰室老师特意回来疗养,是为了构思新的小说吗?”

 

“父亲大人从回来就一直蜗居在书斋里。”少女礼貌的回答。

 

“不是为了原稿的事情而烦恼吗?”相磨突然插嘴。

 

我把头偏过去,窥见在遥远的山外,有一栋小小的球星建筑。

 

“那里是国际研究机构的气象站,据说是为了研究这附近的异常气候。”明智解释着。

 

“虽说是异常气候什么的,还不是一年到头的小雪。”相磨摇摇头,“美国那里不下雪吗?”

 

对这样的官方解释,我当然只能付之一笑,即使不用开启我那异常的机制,凭借被异端所侵蚀的视线,我能清晰的看见被隐瞒的真相。

 

附近丰沛的地脉,以不规则的图案,在大地上沟堑出路线,全部被吸纳如圆形的建筑。虽说我也知道“那边”为了下一届“舞会”会拼上全力,但是如此勉强的吸纳地脉是在还是让我大吃一惊。勉强要比喻的话,大概可以形容出为了经济开发而破坏环境的白痴行为吧。

 

“还真是让人不愉快呢。”冰室梦见小声的发出牢骚。

 

说是牢骚是在是有些失礼,那至多是小小的低语自言。

 

随着我们踩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小小的牢骚是在不算是什么惊人的消息,但是在这声“不愉快”的抱怨中,我却听出了蕴含着真正的不愉快的气息。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其怨念是在不亚于被损毁家园。

 

相磨默然的看了看远处的气象站,突然诡异的咧起嘴笑了笑。

 

“还早的很呢。”

 

他是这样说的。

 

明智小次郎侧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冬日预言

 

 

 

 

 

“大体上。整间房子的打扫都是由我和姐姐负责。”

 

看似漫不经心的少女随口说出了了不得的话语。

 

虽然没有真的去数,但是现在说地是粗略估计起来起码超过五十和室的老宅。穿过过道的时候我还在奇怪没有看见佣人。这样的宅院即使不使用,灰尘的打扫也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

 

要说是眼前的少女和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姐妹完成这样的工作的话,我倒是宁愿相信有半夜出现的幽灵或者小精灵什么的在默默的工作。

 

明智小次郎恐怕还在为能够混进来而窃喜吧,同来的相磨已经露骨的表现出不耐烦的气息。

 

“先生现在还在书斋里面吗?”

 

侧着脸用喉咙嘀咕出这么一句话。

 

“父亲大人确实还在书斋里。”梦见小姐礼貌的回答。“但是按优先度的话是纳兰先生先见他老人家。”

 

“啊?”相磨转过身。

 

大概连明智小次郎也感受到了其露骨的敌意。

 

“不会不会啦、”相磨对这边笑了笑。“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会动手打女人?即使是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啦。”

 

虽然对其人品是在谈不上了解,基于一般的人道观念我们还是希望自己从那个怪异黏糊的空间弄出来的不是一个混蛋。

 

只是像是要击毁凡俗的猥琐观念一般,微笑着的相磨君毫不犹豫的将拳头计向冰室梦见。

 

我的心脏一瞬间和愉快的心情一起萎缩了起来。

 

“但是,对你这样的怪物我是在找不到客气的理由!”

 

冰室梦见被击倒在地。

 

单方面宣布暴力合理性的男人,向倒在地上的少女走去。

 

从各个角度看来,其是没有要扶起少女的打算。

 

抢在我的前面,明智小次郎挡在二人之间。

 

“相磨君,你这样不大好吧。”

 

虽然没有激烈的言辞,但是我想这是这个孱弱的三流侦探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相磨也许是真正意义上的对梦见有着强烈的差别对待,看来其也没有很明智君敌对的打算。相磨后退一步耸耸肩膀说:“不过是个见面顺序而已。”

 

“那就请不要为这样的小事情破坏您的绅士形象好不?”

 

相磨摇摇头,像是为了什么而特意的提高声音说着:“我去前厅喝一杯去了。”

 

明智伸手吧梦见扶起来,我目视着相磨晃着离开过道。

 

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是如此说的。

 

“小哥,不要被外表所迷惑哦。”

 

完全无视自己红肿的脸颊,梦见小姐先向小次郎点点头,然后扭头对我说:“纳兰先生请移步到书斋去,你的同伴可以先去前厅休息,我稍后送酒菜过去。”

 

明智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随相磨离开了。

 

梦见小姐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在木质地板上踩着“咔嚓咔嚓”的声响,尽量悄无声息的穿越了大半老宅。

 

在深邃的里院,一栋木质的**子若枯朽的墓碑样。

 

“那就是父亲大人的书斋了。”

 

我点点头,独自踩着厚厚的积雪向书斋走去。

 

流下了一串孤独的脚印,我推开厚积着白色的木门。

 

一股难闻的书味扑面而来,门内是被黑暗所包裹的空间。我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关上了门。整栋建筑没有一扇窗户,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我看见的是由堆积的书籍所构成的某种巢穴。

 

在巢穴的深处,点着一盏小煤油灯。

 

我循着小小的光亮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引着烛火微妙的摇晃,虚幻的阳炎渐渐改变着世界的基调,每靠近一步那小小的光芒,就感觉到身体和心灵离现实越来越远。

 

在烛火的阴影里,枯朽的老者用深邃的眼眸看着我。

 

“年轻人啊,你写书吗?”

 

身形篓偻,四肢干瘦,光头如骷髅的老人这样问我。

 

“我不写。”我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古老的礼。低着头回答。

 

“那么,你也是故事中的人物。”老人的语调略带遗憾。

 

“教授托我带给你一句话。”我站起身子。“他很期待之后的比赛。”

 

“哦,一把年级的老人还要干涉现代的世界吗?”

 

“他老人家认为这是身在这个世界中人的义务。”

 

“嘿嘿,要上个时代的老人来决定年轻人的未来是不是也太畸形了,这个世界?”

 

我不置可否的微笑给他看。

 

“年轻人,你是为了追寻什么而来到这里的。”老人问道。

 

“我是为了拜访名为冰室谦二的奇术师而来的。”我直视着老人的双眼。

 

“我就是冰室。”老人遗憾的点点头。“如你所见,现在只是一个蜗居在家的小说家。”

 

“那么,您能够以奇术师的身份回答我的问题吗?”

 

“那是,不可能的。”老人回答。

 

我沉默的等他说话。

 

“因为,我的能力已经消失了。”

 

“消失到哪里去了?”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在书籍的世界里创造世界罢了。”

 

老人的语气没有半分遗憾,与之相反的是难以言喻的自豪。

 

“是么?看来我是白跑一趟了呢。”

 

“是吗,那还真实很遗憾的事情呢。”

 

“那么,我告辞了。”我点点头。

 

“年轻人啊。”冰室谦二叫住我。“住几天也无妨哦。这里的温泉很不错哦,梦见的料理也是绝品。”

 

“是吗?”我点点头。“那就敬谢不敏了。”

 

老人挥了挥手臂。

 

我从书斋出来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起。

 

回头看看那木质**,明明是矗立在着寂静的庭院里,但是却给我一种难以言语的疏离感。

 

重新回到前厅里,才发现已经黄昏。

 

相磨和明智一眼不发的小酌,气氛不言而喻的让人难受。看见我回来,相磨沉默着向书斋方向走去。

 

“纳兰君,要喝一杯吗?”明智小次郎看着我说。

 

“被招待了吗?”我坐下问他。

 

明智小次郎把胳膊搭在桌上,摇摇头说:“我现在本该很兴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你还是真脆弱的很呢。”

 

“以外的遭遇那样的不愉快,主人家没吧我们赶出去就不错了。现在还如此款待。”

 

“请不要在意小女子的事情。”不知何时出现的梦见帮我摆好食具,父亲大人吩咐要好好款待几位。

 

“梦见小姐的伤没事吧。”明智小次郎问道。

 

“晚上会让姐姐用冰块冷敷的。”少女这样回答。

 

“要说的话,还没见过您的姐姐呢。”我插嘴道。

 

“纳兰君,你这样很失礼呢。”明智说道。

 

“失礼了。”我点点头。

 

“晚上的话,姐姐会出来的。”梦见说道。

 

我没有深究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只是茫然的举起杯子,将里面的清酒喝了个干净。

 

稍后,梦见小姐端上了主食料理,我对日式菜式无甚了解,只是绝对味道美味可口。明智小次郎也对没有等待相磨先生毫无意见。我们也没有费心请梦见小姐一起用餐,大概微妙地觉得她是在不是那种类型的女性。

 

大约七点左右,我们就被引导到各自的房间,面对被铺好的寝具是在是无言以对。

 

“我说,等下要不要玩纸牌游戏?”

 

明智小次郎被带离的时候这样问我。

 

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居然有了一种去玩玩扑克也不错的冲动。

 

空无一物的房间和正中央的地铺。

 

我把小小的旅行袋放在一边,为找不到什么消遣物件而懊恼、

 

大约到了八点,我又萌生了一种出去散步的冲动。

 

我推开纸门,披上外罩,突然想起这里引以为豪的温泉。

 

“现在去的话大概不会碰到谁吧。”一边自言自语的穿过过道,一边毫无自信的寻找着浴室。

 

可能是寒冷的原因吧,空气中弥漫着难受的感觉。连夜等的光也闪呼着不愉快的气息。在这样的夜中我行走在连自己是谁也不清楚明了的世界中。

 

在走过厅堂,路过小院的时候,我看见了少女。

 

穿着薄薄的白色浴衣,头发自然的披散着的少女站在堆积着白雪的院子正中,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

 

“这样会感冒的哦,梦见小姐。”我忍不住出声提醒。

 

少女看了我一眼。眼角垂落着晶莹的水晶。

 

“梦见小姐?”

 

“可怜的人啊。”少女这样对我说。

 

“梦见小姐?”

 

“我是梦见的姐姐,冰室星见哦。”少女擦了擦眼睛。

 

是吗?在我看来那是在是同样的脸孔。

 

“现在,就由我代替父亲来实践吧。”

 

少女缓步踩着雪向我走来,我主义到她赤着双脚。

 

直到走到我的面前,勉强的把双手放在我的太阳穴上。

 

冰凉的触感。

 

“现在,开始你的预言。”

 

少女闭上了眼睛。

 

 

 

在无限的虚空彼方,统领巨大混乱之地的龙的寿命将走到尽头。

 

然而,在其渐渐失去对魑魅魍魉的控制之时,其子嗣却不在身边。

 

在并不遥远的未来,你的命运会与其纠结。

 

狂乱的暴风,为寻找往昔的魔女而来。

 

爆裂的火焰,为将其宿命的敌人燃烧殆尽而来。

 

巨大的,残暴的鸟已经降临,它隐藏在黑色的过去,即使是现在也影响着世界。

 

最后,是带来死与破灭的红月,它从来没有离开一步,一直傲然的窥视此世,渴求着鲜血和坏灭。它的到来将结束这个世界的尝试,将地球重新带回神话时代。

 

而那之后,你将再此回归自己的宿命。

 

在漆黑的宇宙,以无名的英雄之名死去。

 

 

 

少女结束了预言,无言的看着我。

 

是想看我的表情吗?

 

“是吗?”我微笑着回答。

 

 

 

 

 

 

 

 

 

 

 

逢魔之刻 . 逆水行舟

 

 

 

 

 

分歧,是什么时候,在怎样的道路上产生的呢?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赤脚踩着沥青的道路,少年迷失了方向。

 

即使不去刻意思考,夜能感受到一切的异常。

 

五感几乎全部失去存在的意义,大脑思考的回路全部断绝。

 

在疯狂的历程里,连思考自身的存在都是不允许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

 

了解到这一点的少年精神近乎崩溃。

 

而在之后,他能做的也只是封闭自己的内心。

 

而后,在成长之后的世界里,在名为“人生”的这条道路上蹒跚而行。

 

那是少年十六岁的那年夏天。

 

少年在迷失的道路上遭遇了异界。

 

以常识中的时间来计算的话,少年消失了有一年的时间。

 

就他个人而言,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少年在其青春期的阵痛中,见到了不一样的瑰丽光景。

 

那大概是某个神明展示给少年的不一样的世界。

 

然而,那终归是不被允许的。

 

残杀是不被允许的。

 

玩别人的大脑是不被允许的。

 

吃同类是不被允许的。

 

然后,探寻真是是不被允许的。

 

多年之后,少年已经开始恐惧那愉悦的一瞬,然后将这段记忆深埋在内心的深处。

 

即使,那是彻底解放的自己的世界,以人类的道德观看了,那也是丑类不堪的禁忌。

 

只是,偶尔会梦到那样的日子。

 

在大脑不受控制的睡眠时间里忍不住会梦到禁忌的异界。

 

甚至分不清楚那是美梦还是噩梦。

 

只是忍不住会想起。

 

梦中飞舞着的会吃人的蝴蝶。

 

扑扇着漂亮地洒落金色粉末的翅膀,妖娆的飞过少年的面前。、

 

下意识的想去抓。

 

就这样深出手。

 

握住的,夜只是空气罢了。

 

明智小次郎看着自己的手掌。

 

在那里,包括自己活着的实感,什么也没有。

 

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只有自己知道,这身躯早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可悲的是,连自己想要追寻什么也不知道。

 

人生追求,生活目标什么的,全部不存在在那里。

 

构成“明智小次郎”这个人物的要素,有大半已经消失在异界中。

 

现在在这里的人物,只是其人的残渣,借由名为“魔术”的奇迹的完美再现。

 

还记得那位是这样说的。

 

“即使再怎么痛苦,也要给我活下去。”

 

虽然不是什么感人至深的大道理,却深深的烙印在心中。

 

“即使如此,你却还是在潜意识里追寻着异界的幻影。”

 

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神佛,少女寂静无声的站在明智小次郎的床铺一边。

 

他坐了起来,看着少女。

 

少女看着名为“人类”的存在。

 

黑色的,柔软如黑丝的头发如流泻的瀑布一样,席卷着星星的光芒披散下来,长可及膝。

 

晶莹地,如白玉雕琢的脸庞。

 

“从父亲的书中,看到了异界的幻想了吗?”

 

少女轻松的吐露着话语。

 

“那是不行的哦。”

 

她说道。

 

“虽然和你所到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所在,但是那毕竟是同一源头的东西。”

 

明智小次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少女依然站在那里。

 

“我的时间不多。”

 

少女对他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明智小次郎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口不能言。

 

挂着凌然地表情,少女下达这样的命令。“到山上的那个气象站去,那里需要你。”

 

褐色的阴影在灯火的拨弄下上下跳跃着,少女说完之后转身离去了。

 

“你是!”

 

虽然话语终于说出了口,但是其已经追赶不上少女的气息。

 

在寒冷的黑色夜晚里,少女消失了踪迹。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死的颜色。

 

在浓的化不开的红色中,现实中的死神站在血泊里。

 

无悲无喜的注视着被雪染红地雪白大地。

 

其身后,是以气象研究为名目设立的国联所属研究组织。

 

但是,这样的意义已经消失殆尽了。

 

研究人员,以碎块的姿态散落在他的面前。

 

要以什么样的想象力才能制造出这样的凄惨模样呢?

 

甚至没有一具尸体能够用勉强辨认出人类的原型,手臂,直肠,下巴,耳朵,肺脏,眼球等等等等以各自的形貌似嘉年华之后寂寞散落三三两两的垃圾残骸一样等待着回收。

 

而惨剧的制造者,正兴致盎然的踩碎着最后分辨可能的脑袋。

 

毫无怜悯地,将脚踩了下去。

 

死神穿着黑色的特战服。装备着轻机枪和战斗小刀,白色的头发向后梳理,在发尖下张扬的露出愉悦的笑容。

 

“相磨君。”明智小次郎无力的发出声音。

 

“是明智君啊。”

 

相磨抬起脑袋,望向这边。

 

“被你发现了呢。”

 

带着与场景相当的狂气,用嘴巴勾勒着愉悦的死气,洁白的牙齿上拉出粘稠的唾液。名为相磨的死神愉快的向这边打着招呼。

 

被这样的场面震慑,明智小次郎连脚步的移动都无法进行。

“你再这里干什么?”

 

憋出这样一句让人丧气的话。

 

“在说什么呢?要说的话你再这里干什么呢?”

 

明智小次郎闭上了嘴巴。

 

“我呀,终于获得力量了。”

 

相磨狞笑着。

 

“终于获得了能随性而行的力量了。”

 

 

他环视着地上的碎块,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能做的太厉害了些。”

 

“这些,这些。”

 

“我做的可是环保的产业哦。”相磨解释道。

 

所谓的环保产业是什么意义,明智小次郎连想也没有想。与其说是没有想象的空间,还不如说感受到自己已经化身为可回收垃圾。

 

“要来一发吗?”

 

相磨举起轻机枪。

 

还没来得及反驳,子弹就贯彻了明智小次郎的身体。

 

“还真是让人伤感呢。”

 

相磨苦笑着摇摇头。

 

雪原上再添一缕红霞。

 

死神再次环视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离开。

 

三流侦探的尸体被抛离在寒冷的夜世界中,一如当年迷失在不知所云的异界中。

 

脑袋上的洞带走了体温。

 

这就是死吗?

 

“有人说,时间是一条河流,现在的一秒钟将永远一去不返。”

 

那只手,没有来的轻轻虚爪几下。

 

“但是,时间在我眼里是有无数分支的大树。”

 

从乌云中,红色的邪月钻了出来。

 

“即使树枝上的苹果落到了地上,有无数的苹果还待在自己的树枝上。”

 

男人站了明智小次郎的尸体前。

 

“时间不是无法更改的定量。死亡的规则虽然不能破坏,却是规则却是可以扭曲的。”

 

空间,如倒带般行驶。

 

血液,不自然的从伤口回流。

 

明智小次郎吐如了一口空气。

 

血液随着咳嗽喷出口腔。

 

然后,他站了起来。

 

“死过一次的感觉怎么样?”

 

男人微笑着问道。

 

“最低。”

 

“那么就尽量保证不要再遭遇这样的事情吧,我的魔术在一个人身上只能使用一次。”

 

明智小次郎疑惑的看着男人。

 

“你救了我?”

 

“说救助大概是不确切吧。”男人摇摇头。“我做的也只是区区改变了你的命运一次罢了。”

 

“改变命运?”

 

“仅此一次罢了。”他点点头。

 

“这时怎么做到的?”

 

“魔术呀。”

 

“就我看来,那可是让我死而复生的奇迹啊。”

 

“都说是魔术啦。”他笑了笑。“和你见过的奇迹不是一样价值的东西吗?”

 

“你认识老师吗?”

 

明智小次郎呆了呆,下意识的回忆起自己能存在于此的最大奇迹。

 

“算是吧。”男人回答。“但是,就像你和她并不是真正的师徒,我和她也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了。”

 

明智小次郎捏了捏自己的手掌,轻轻的触感见证者自己肉体和精神上的回复健全。

 

“所以,下次即使你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你真的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吗?”

 

男人顿了顿,然后回答:“一个的一生,多少都会遇到改变人生的机会。虽然可能连自己也没有发现,至少该有人给他们一次这样的机会。”

 

“你就能给别人这样的机会吗?”

 

“一人仅限一次。”

 

他笑了笑。

 

“明智小次郎侧过头,看了看月亮之后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姓佐佐木,此式名为逆水行舟,你知道这些就够了。”

 

他转过身,沉着嗓子说道。“我相信我们此生再无机会相见,所以你要是能再见到她的话,能帮我带一句话吗?”

 

“什么话。”

 

“日子快到了。”他说道。“这样说就可以了,希望不会太迟。”

 

佐佐木说完留言,再也没有说多余的话,他挺直了腰杆,走向雪原的边缘。我们都清楚的知道雪原的边缘不一定是其真正的尽头,他恐怕也明白自己的旅途不一定会有终点,即使如此,佐佐木还是会笔直的走下去,直到时间长河的尽头。

 

时间是1999年12月,纳兰圣与霍金教授五弟子之一,时之魔术师佐佐木望月擦肩而过,终没有交集。能改变命运的魔术师终究逃不过命运的玩弄。

 

 

 

 

 

 

 

 

 

 

 

 

 

 

 

 

 

 

 

零时魔弹

 

 

 

 

 

 

 

1999年12月,那是临近圣诞节,离新世纪到来也只有数十日的某一天夜晚。

 

在起伏的山峦间的冰原上,我呵着寒冷的气息。

 

从不离手地手枪紧紧的握在手中。

 

我面前站立的,是刚刚屠戮十数人生命的恶魔。

 

一般人和我对换立场的话,大概会在道德上无以复加的厌恶对方吧。毕竟十数条生命不是什么能拿来开玩笑的话题,但是遗憾的是我却欠缺这样的实感。虽然在战斗前占领道德制高点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是遗憾的是包括正义必胜什么的诡异言论在我看来都不过是迷信。

 

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手上的武器和使用其的技艺。

 

这个国家的历史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辩证了我的意见吗?

 

我面前的,是曾经名为相磨的私家侦探,一起搭乘火车来此也算机缘巧合,即使如此,我对其现在的遭遇也不过是表示遗憾罢了。

 

现在的这个男人,不过是披着人类表皮的异样东西罢了。

 

构成身为人类的机制那样的东西,现在在那家伙的体内绝对是一点不剩。

 

“纳兰君啊,今天还真是奇遇呢。”

 

“不要装成和我很熟的样子,不管是你被吃掉之前或者之后,我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被吃掉的啊?”

 

“我对之前或者之后的阁下完全不熟悉,也谈不上什么同一性认识,所以你大可不必把我想像成以虚构事实进行结构的名侦探,我能识破你的真身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领。”

 

“那么,阁下恐怕也和我一样是人外之人咯?”

 

“这双眼睛。”我指向自己的脑袋。“是特质的东西罢了。”

 

“那么,也难怪你再理解上有些偏颇了。”相磨回答。“构成相磨这个人物的理智条款却是是被我一点不剩的吃了个干净,但是相磨这个人的意志,欲望什么的却一点也没有流失哦。”

 

“是吗?那么说你吃掉了相磨可能确实是有失公正,正确的定义大概是相磨与你这人外之物融合了吧。”

 

“这样说其实也不精确。”名为相磨之物回答。“毕竟在主体上,确实是我吃掉了相磨。但是由此诞生的东西又确实是相磨本人。”

 

“反噬。是这个样子吧。”

 

“也许这样定义也不精确吧,但是从人类行为衍生出的词汇里要挑选最接近事实的词汇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吧。”

 

“那么,你现在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大概,是从无名的异界诞生出的名为相磨的存在吃到了现实中的相磨吧。”

 

“无聊的文字游戏。”

 

“看吧看吧。”他耸了耸肩。“爱逞口舌之利的人类一再自己擅长的方面失去优势就将对方全盘斥之为无意义,这真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之一。”

 

“看来不一会功夫,你倒是变成了哲学家了。”

 

“你看见了吗?”

 

“是啊。”我点点头。“清楚的看见了你是怎么干净漂亮的杀手明智小次郎的。”

 

“哦。”此物略显惊讶。“你不出手救他。”

 

“他有自己的守护天使。”我敷衍的回答。

 

“那么,站在这里的你又有自己的守护者吗?”

 

“不知道呢,要试看看吗?”我微笑着回答。

 

此物和我发出不相上下的恶质笑声,两条身影一起高速跃动开来。

 

黑色的线,高速的运动着。

 

他的运动轨迹毫无疑问的是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速度,即使是形容为猎豹也毫不为过。

 

与之相比,我的速度要明显处于下风。

 

但是,即使如此,回避他的子弹也是绰绰有余。

 

以人类的身体,我做到了超越人类极限的事情。

 

与魔力,奇幻完全没有关系。这速度是高速的脑部运动,强大的身体控制力所换来的奇迹。

 

在高速的运动中,对手的子弹已经射击殆尽。

 

看来,它也不需要子弹这样的东西了。

 

在高速的运动中,手臂作为人类道具的机能被终结,取而代之的是野兽狩猎用的巨大的爪。

 

那悬挂着地长约1.6米的褐色肌肉构成物无疑是强大的杀戮兵器,以自然圆滑的姿态冲破战斗服的束缚取代了右手的位置成为新的身体组织,恬不知耻的发挥着犯规样的破坏力。

 

在速度上渐渐捉襟见肘的我,渐渐被压制住了。

 

那狂暴的敌人开始有余力一边追逐着我的速度一边围绕着我告诉旋转。

 

其人类的姿态渐渐被抛弃,淘汰。

 

发达的逆足,强劲的外骨骼构成,现在除了头部还保有依稀的人样外,我几乎难于承认这样的怪兽由人类变化来的。

 

世界的规则是不可逆转的,强大的异界之物会被限制,弱化,能力会被劣化。弱小的异界之物会被世界的规则补强,完善。

 

这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能以此世的规则来约束异界之物的能力。

 

在规则内的东西就会被打败,遵守规则的运动员都是可以被打败的运动员。

 

即使是连死亡的概念都没有异端中的异端,只要不是拥有单体对抗星球等级的力量,最终的结果也只有同化在规则的大海里。

 

面前的兽,虽然不知道是被劣化还是补强了,但是以这样的姿态来面对我就以为是万无一失,我还真是被看扁了呢。

 

无限的黑铁在我手中无声的咆哮着。

 

霍金教授说过:“以人类的力量对抗异端的力量是愚蠢的,但是所谓魔术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完成这样的愚蠢行为。如果做不到的话,人类就没有未来可言。”

 

纳兰流星说过:“即使只是匆匆消逝的流星,也拥有亿分之一得纪律会击碎太阳这样的星体。所谓魔术,就是将这样看似无理的几率无限放大罢了。”

 

最后,她还说过:“所谓奇迹,只会在行动者面前显现。”

 

所以,即使如此,此物在我面前也只过不过是无聊的显现罢了。

 

此刻,它以超越我数倍的力量与速度向我袭来。

 

我能回答它的,就是用这把手枪彻底击溃它罢了。

 

这就是我最终的魔术了。

 

子弹射了出去。

 

只是平凡的大口径子弹罢了。

 

但是,其在夜空中的轨迹,灿烂如流星一般。

 

不可思议的轨迹,数次直角转弯,难以置信的速度,多段加速。

 

这样的子弹,全无困难的终结了此物的行动。

 

速度,力量,技巧全无意义。所谓的枪,就是这样无理的兵器,握着手枪的婴儿也能战胜最伟大的拳王。就是这样的武器,无数次全段无理的战胜伟大的帝国,高洁的名族,传诵中的英雄。他们在所谓“枪”之一物面前全无力量,不堪一击。

 

这才是枪械这一武器被发明出所包含的全部意义,此意义即使被诅咒,或是被传诵,都是不切实际的东西。

 

击倒比自己强的的敌人,才是它的真名解放。

 

子弹贯穿了兽的身体。

 

此式,也贯穿了其来自异界的灵魂。

 

“汝,无意义。”

 

我如此宣告。

 

“此式名为黑铁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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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间

 

 

吾,名为阿尔塞克.佩尔丁葛。

 

即使是在魔术师之中,也是拥有铁血之名的豪将。

 

目前虽然隶属于佣兵部队“红蛇”任干部之职,但是现在却情非得已的耽搁在了这个极东的国家。

 

要说原因的话,不能不提那个名为纳兰圣的存在。

 

此行,就是以监视其行动为目的,将其在此处的行动报告给吾之师。

 

就目前而言,此行行动进度过半。奇术师冰室宣称自己的能力消失,其能力可能被其两个女儿继承。以吸收地脉为目的建造的气象站被毁,以及时之魔术师的干预,全部都是事实。

 

但是,就进度手段来说,事件的观察者全部被欺骗了。

 

没有错。

 

此时,事件的参与者全部都在说谎,以欺骗身为观察者的阁下为目的进行着假面的游戏。

 

在事件过半的现在,我们所见到的有多少是真实,有多少是虚假呢。

 

从现在开始寻找真相吧。

 

 

 

 

 

 

 

 

 

 

 

 

 

 

 

 

 

 

 

 

 

 

名侦探的条件

 

 

 

 

 

 

明智家的早餐,理所当然的是和式。

 

这样的事实,就像是我本身是男性一样不容置疑。

 

要是想象一下,在这间垫着榻榻米,中间摆着日式地桌的房间里吃西式早点的场景,大概是会不禁觉得不寒而栗吧。

 

看着明智小次郎毫发无损的坐在那里发出“糍糍”的声音喝着汤,我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被救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半夜爬起来跑到山上去,但是按惯例还是把他考虑在不确定因素的范畴里。

“纳兰君。”像是发现了我再盯着他看。“你知道相磨君住在哪里吗?宅子里还是旅馆里。”

 

“我不知道呢。”我摇了摇头。“你找他有事情?”

 

“可以的话,我想逮扑他。”他阴着脸回答。

 

“哦,还真是激烈的感情呢。”我调侃着回答。“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家伙,是正形正名的杀人犯。”

 

“明智先生,请适可而止吧。”端来茶水的梦见小姐带着些许严厉的表情说道:“不是证实了没有那样的事情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继续装傻的问道。

 

“昨天半夜,明智先生突然跑到下面的警察局去,说什么山上的气象站发生了残杀事件。”梦见小姐依旧是冷着脸蛋向我抱怨着。“好像是弄出了很大的骚动的样子。”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吗?”我搔了搔头“抱歉我睡的太熟了。”

 

看了看明智君一脸不愉快的表情,我继续问道:”那么犯人找到了吗?难道真的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在火车上昏倒的相磨君。”

 

“事实上,根本没有犯人这样的东西。”梦见小姐说道:“警察到达气象站的时候,那里的研究人员全部都睡的很熟。结果明智先生又要求彻查啦,点名啦什么的。一直弄到凌晨。”

 

“什么呀,难道是睡迷糊了。”

 

“绝对有古怪!”明智小次郎不甘心的说道:“那又怎么解释相磨的失踪?”

 

“相磨君昨天是睡这里的吗?”我侧头问道。

 

“嗯,大概是你们之后半小时吃的饭。之后就在客房睡下了。”梦见点点头。

 

“大概是回家准备圣诞了吧。”我耸耸肩膀。

 

“怎么可能!”

 

“气象站和我们家的关系本来就闹的很僵,明智先生又是家里的客人。”梦见摇摇头。“希望不要继续恶化才好。”

 

“哦?和气象站关系不好吗?”明智小次郎问。

 

“是啊。”她点点头。“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无理的强占了我们家的土地。地方政府的态度又是暧昧不明。家父当年就是为了这个一气之下搬到了东京的公寓区了。”

 

“还真是有各种各样的隐情呢。”我点点头。

 

“要是对方以为是在我们恶意的捣乱的话,想来就觉得不舒服。”梦见说道。

 

“到底也只是明智君睡迷糊了罢了,之后让他去道个歉吧。”

 

“我绝对不去!”明智一拍桌子。“当时去确信自己是清醒的,这里面绝对是有阴谋的!”

 

“难不成是被妖怪魅惑了?”我随口说道。

 

“也不是不可能。”梦见淡淡的接话说。

 

“额?”明智小次郎呆了呆。

 

“这附近的山上,自战后一直流传着山神的传说。”她略沉着嗓子说。

 

“有这样的故事吗?”我问道。

 

“据说是这附近的地脉特别丰沛的原因,附近一直有山神守护着村子。但是这样的山神也一直有恶作剧的习惯,在昭和时期还流传着山神让村子里的孩子神隐的故事。即使是现在,老人们还是劝诫孩童夜晚不能上山。”

 

虽然很想摆摆手说一声那些只是迷信而以,但是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昨晚,见到姐姐了吗?”梦见突然问。

 

“见到了。”我和明智君同时回答。

 

彼此互看了一眼。

 

“星见小姐,只在晚上出来吗?”我问道。

 

“哎,原来是叫做星见小姐吗?”明智小次郎喃喃了一句。

 

“是的。”梦见点点头。“大概是从七年前开始姐姐就患了奇怪地病症,变得异常讨厌阳光。白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看书睡觉,只在晚上出来做做打扫整理的工作。”

 

“是这样啊。”我点点头。

 

“晚上是姐姐的活动时间,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找她。”梦见说道:“只是不知道她会在宅子的那个地方就是了。”

 

这算是某种不知名的冷笑话吗?

 

我们沉默的吃完了早餐,在明智梦见收拾打扫的间隙,明智小次郎提出和我去散步。

 

“抱歉,要散步的话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我这样拒绝他。

 

“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和你说。”他一脸认真的坚持。

 

几乎是被拖拽着出来,我们开始漫步在隔绝了冰室宅和魑见泽的那条漫长陡峭的坡道上。

 

“纳兰君,我昨天遇到魔术师了。”

 

还真是冲击性的开场白。

 

虽然以一句平淡的“看到鸽子魔术了吗?”这样的扯淡话掩饰,但是对方似乎不依不饶起来。其实不要看我这个样子,我对他这种性格的人是最没辙的。

 

“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遇到的是个变戏法的。”他冷淡的回答。

 

似乎,搪塞不过去了。

 

“事实上,我被杀死之后,被复活了过来。”

 

“再怎么说是魔术什么的,这也太神奇了吧。那根本就不是魔术,那是魔法呀魔法。”

 

“而且,这样的事情是第二次了。”

 

我闭上了嘴巴。

 

“纳兰君会觉得奇怪吗?”他问道。

 

“不太会。”我斟酌之后回答。“我觉得魔法什么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精灵呀外星人啊怪兽啦更是满街都是。”

 

“喂。”他看了看我的脸。“你在嘲笑我吗?”

 

“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我回答。

 

明智小次郎侧过脸去。

 

“我小时候,也死过一次。”他说道。

 

可以的话,我想看着他的脸听他说。

 

“准确的说,不是死掉,而是被吃掉了一部分。”

 

脚下的雪被踩着发出声响。

 

“不知道怎么的,我去到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说美丽也许不太精确,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位绝世美人吸引着我。”

 

这算怎么回事呢。

 

“尽管我觉得自己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但是在现实中只是一瞬间罢了。”

 

他继续说道。

 

“那个什么都没有,同时什么都有。在彩虹锦鑫包裹着的天与地中无数难以言语的奇兽游弋。不会觉得饿也不会觉得饱,没有悲伤也没有欢愉。”

 

“是这样吗?”我难以自制的出声询问。

 

“现在想起来的话,大概从感受到那样的感觉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生为人类的话。”我回答:“就必须拥有人类的感情,理智和道德观。没有那样的条件的话,充其量只是活着的人形物体罢了。”

 

“大概就是这样吧。”他点点头。“我回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些东西好像大部分都缺失了一样,不知道睡觉休息,不知道吃饭喝水,想要什么东西都伸手去拿。”

 

“是吗。”

 

“我身为人类的条件,被绮丽的世界吃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他当时的口气,那是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不欢喜也不悲伤的语气。

 

那一瞬间,他又变回人类样的存在物了吗?

 

那真的只是一瞬间罢了。

 

“那之后,我遇到了先生。”他回复了正常的语调。

 

“先生对我说,那不是人类可以目视的世界。”

 

与明智小次郎并肩,我们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与老师的话说,现在构成我内在理智,身体反射的一切要素,都是由她以魔力认为构成的。”

 

“你遇到了那样的女人吗?”我问道。“女魔术师?”

 

“开始的时候,我是这样理解的。”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在回复理智之后的复健中,我一直以为她是类似心理医生那样的人物,我的内心相信着这样的假设,并且以这样的假设来推断自己是患了某种心理疾病。以这样的借口配合着她的治疗。”

 

“但是,有一天她却对我说这样是不行的。”

 

“因为,你内心还迷恋着那样的世界吗?”

 

“是啊。那些只是我内心的疾病所产生的东西,那样美丽的世界,永远的躲在那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我怀着对异界的向往,渴求着非正常的生活,有怎么能构建出正常的人格呢?”

 

那,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是,老师治疗了我,并且让我认识到了魔力的存在。”

 

那是相当冒渎的说法。

 

“老师让我再次目睹了那个世界的真实。”

 

明智小次郎说道。

 

“那里是混沌的世界。”他这样形容。

 

“上次,我是以观察者的姿态欣赏着那美丽的姿态,然而,老师让我以参与者的身份进入了那个世界。”

 

在高级次元的世界获得了肉体吗?原来世界上还要这样的魔术师存在。

 

“我以保有着肉体的情形再次进入了异界。然后再那一瞬间,被先前游弋着如海底观赏鱼一样的奇兽们分尸吃掉了。”

 

我打了一个冷颤。

 

“而且,每一次被吃掉,被消化,被排出体外之后,都会再次恢复为名为明智小次郎那样的存在,再次被吃掉。”

 

即使是治疗,也太离谱了。

 

“同样是在现实世界的一瞬间吧,在无尽的异界里大约被吃掉,消化,排泄了两千次。”

 

“之后。”他说道:“我以对异界的恐惧感为根基,塑造了新的理智。”

 

“看来,不是很成功呢。”我摇着头。

 

“确实。”他苦笑了一声。“那迷恋没有完全消失,恐惧感确也完全产生。双重的矛盾螺旋让我对异常之物产生了又爱又恨得矛盾感情。”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纳兰君,你说过我只能算是个三流侦探是吧。”

 

“是这样。”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要成为名侦探的条件吧。”

 

“大概,是明晰的头脑,果断的判断和钢铁一样的意志吧。”我说道。

 

“那些固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却不是决定性的条件。”明智小次郎说道:“要成为所谓名侦探的最优先条件,就是要有一条理智的准绳。”

 

果然,是这样吗?

 

“坚信着不可能的犯罪是可以攻破的,坚信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是可以虚构的,坚信看似不可能的密室不是非自然现象。坚持着这样信念的名侦探们,支持他们行为的就是这条理智的准绳。”

 

他看着我。

 

“那样的东西,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从一开始就遗失在异界,之后被吃掉了。凭我这虚构的理智,是不能坚持这些东西的,我会把不可能的犯罪归类为奇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是当做魔法,不可能的密室是魔女的杰作。即使嘴巴和心理一起否认这样的结果,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早就像非正常的世界认输了。”

 

名为明智小次郎的侦探,就是这样可悲的存在吗?

 

连内心唯一的碉堡,都被一次又一次的攻破。

 

被吃掉过两千次吗?

 

大概从开始就坏掉了,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使用了冲击疗法。

 

“所以说。”明智小次郎对我说道。“以半吊子的理智是解不开昨晚的谜团的。”

 

“所以你想想寄望于我吗?”我看着他说。

 

“是的,我期待你以与完全相反与世间所谓名侦探的方式解开谜团。”

 

“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不公平啊。”我摇摇头回答。

 

要说的话,我自己本身也是正形正名的半吊子。

 

“明智君,你认为那些让你畏缩不前的魔术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没有回答他的话语,我却表述了这样的疑问。

 

“神秘地,理解不能得东西吧。”他回答。“虽然我本身就是由那样的异样之物所救赎的,但是理解不能就是理解不能。”

 

“魔术其实是唯结果论的事物。”

 

“结果论?”

 

“你知道指鹿为马的故事吗?”

 

“知道。”

 

“那就好理解多了。”我点点头。“那么,你觉得赵高牵出来的是什么动物呢?”

 

“当然是鹿了。”

 

“那么,为什么大臣们都说是马呢?”

 

“大概是畏惧赵高的权势吧?”

 

“就是这样。”我说道:“那么从魔术的角度来解释指鹿为马的事件的话,会得到怎么样的结论呢?”

 

明智小次郎看着我。

 

“名为赵高的魔术师,以名为权势的咒语,在对魔力及其浓厚的朝堂之上将一匹鹿变成了马。就是这样,从理论到应用上全部都可以解释。”

 

“你什么意思。”

 

“所谓魔术就是这样的东西。将中间的过程省略的话,任何不能解释的事物全部都可以划入魔力的范畴,将大脑中不能理解的黑色区域隐蔽之后寻去自我安慰的结果,那就是魔术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在异常与现实之间的中间地带,什么也不思考,什么也不寻求的话,就把一切交给我好了。但是你要知道,魔术有魔术解释,常识有常识的解释,不管哪种答案都是要自己去获得的才有意义。即使这个答案是完全错误,与真实南辕北辙地,那也是有价值的。”

 

“就结果来说,应该是被杀害了的研究员们没有死亡,应该是加害者的相磨却消失无踪。要解释地话,其中有无数可能性存在。”

 

“那么,要选择哪种答案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看来。”明智小次郎搔了搔脑袋。“要重新收集证据了。”

 

“先声明,我刚才完全不是在鼓励你呀,要怎么样做是你自己的问题。”

 

为了不让他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好像我是和他同一战线的样子,我提醒他一句。

 

“是这样吗?”

 

明智盯着我的脸好一会。

 

“原来你是傲娇属性啊。”

 

我的左眼眼角跳个不停。

 

 

 

 

 

 

 

 

 

 

 

幕间

 

 

 

 

 

明智小次郎大概是跑到哪里收集情报去了,大体是逃不出我的掌控。

 

快接近中午的原因吗?太阳照在身上有一丝丝难得的暖意。

 

我再镇上闲晃,找到了镇公所。

 

倒也不是对小镇的历史有什么兴趣,只是想了想是在是有打个电话的必要。

 

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是公共机构的国际长途比较靠的住。

 

拨通远在天朝的纳兰家老宅电话。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强烈的不现实感涌上心头。

 

“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样的傻事呢?”

 

“嘟嘟”声保持了大约十五秒,正是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这里是纳兰家。”

 

听声音是小杀,名为”长期镇守宅邸之万能战斗人型兵器以及家事万能女仆”的纳兰家三宝之一,女仆长黄石杀。

 

不要以为是女仆就一定很萌,她可是有把我当做大型垃圾扔出去的强大事迹。

 

“哟,我是纳兰圣。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有乱糟糟的声音。”

 

确实,话筒里传出了夸张的撞击声。

 

“小姐正在发脾气,从西栋一直摔东西摔到中宅。”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小姐这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呢。难得回来的老爷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呢。”

 

“没问题,继续闹下去的话,只能暂时停止小姐的行动能力了。”

 

黄石杀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不知道变通的性格的原因,对料理什么的完全不怎么擅长。她这样的性格在那个时候叫闷骚,当然现在叫做蹭的累,也许在故事中是很讨好的性格,但是要是好好想象一下一个天天板着脸又没有协调性什么也不愿意把话说出口的女人,就能知道她到底有多么难相处。

 

当然有时有人能把这些也当成萌点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叫一下丽华。”

 

“丽华现在外出中。”

 

“是吗?”

 

“正是这样。”

 

“是这样啊。”

 

“哎,就是这样,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等你问我找丽华有什么事情啊!”我不由得有些光火。

 

“这样啊,少爷还真是不坦率的性格呢。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确定,但是这样子是在是很没有协调性,可以的话请好好改正。”

 

你再说谁呀。

“丽华干什么去了?”我问道。

 

“阴丽华,性别女,年龄不详。”

 

“谁问你这些事情了?”我不耐烦的问道。

 

“可是,正常程序上这些步骤是极其必要的。”

 

“说重点号了。”

 

“去准备魔术协会的年会去了。”

 

“是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所谓“魔术协会”是在是一个乱来不亚于“作协”无耻不下于“足协”的不良协会。虽然笼络了亚太地区的大部分神秘学组织,居然能和欧洲的“魔术联盟”分庭抗礼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总而言之是在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说道:“那你能帮我查些东西吗?”

 

“要是网络,没有被小姐破坏的话。”

 

“那你要赶快了。”我无奈的说道。

 

即使是那样说,电话那头在阵阵劈里啪啦的声响之后还是传来了破坏者的声音。

 

“笨蛋圣吗?”

 

虽然我自觉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以如此嚣张跋扈语气,盛气凌人态度指我为笨蛋的人物,我大概还是能猜出身份的。

 

我按摩着鬓角突起的血管,深呼吸之后问道:“哟,是纳兰灿烂小姐吗?”

 

“废话,除了我还有谁有时间接你的电话啊。”

 

从刚才开始就和我说话的是谁呀?

 

虽然想这样说。

 

“杀到哪里去了?”

 

“叫的还真亲热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纳兰家的少爷啦?”电话那头的声音毫无顾忌的打击着我的脑膜,我站在这里几乎可以想起她那副自高自大的样子。

 

“说到底呀。”名为纳兰灿烂的恶魔完全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意思。“你的身份只是我的男仆而已,即使是那个臭老爸收你当养子,也改变不了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专属的下场。安心待在吾的身边不是很好吗?学臭老爸搞什么发现真正自己的旅行什么的是在是蠢透了!”

 

“是呀,是呀。”

 

一开始要是以为这也是类似傲娇表现也是难免,但或我是没有在其恶毒口吻里找到任何一点点“娇”的成份。要我说的话,这位大小姐确实是能在语言暴力中找到人生的价值。谁要是想领教一下,自信能在其中获得稍稍乐趣的话,务必联系我一下。

 

“要不是我收留你的话,你早就烂死在阿尔卑斯山了,好好想想我的恩德吧。”

 

虽然是写做恩德念做恶毒的ED,但是要说我完全不感激的话也实在说不上,即使事实上在那次事件里在下也不止一次的拯救了她的性命,但是现在还在电话里打嘴巴官司是在是没什么意思。

 

“灿烂小姐的恩德,我一生也不会忘记的啦。”

 

“是吗?算了吧。反正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记得我在本地有什么朋友。”

 

“那个拿小刀的变态,不是你的基友吗?”

 

“喂,你在说谁呀。”

 

“别以为我不知道。”可能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灿烂的声音更加提高。“你用纳兰家的势力遮掩他的杀人癖好也有些时候了吧。”

 

“被发现了吗?”我叹了一口气。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啊?”出人意料的是那边也发出惊呼。“难道真的是你的特殊同好!”

 

“没那回事。”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倒是那小鬼怎么得罪你了?”

 

“那家伙,碍我的事情!”

 

“妨碍你什么事情了?”

 

“上次和你说了,最近有奇妙的家伙在城里闹事的事情了吧。”

 

“是啊。”我回答。“不是说魔术协会的人会插手吗?所以叫我不要管了吗?”

 

“昨天协会追扑那个乱来的家伙的时候,那家伙乱入进来坏了大事。”

 

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是我还是在她难以掩饰的不愉快语调里听出了深意。

 

“我说灿烂小姐,你不会还是掺和进去了吧?”

 

沉默片刻,大小姐用鼻子发出轻蔑的一哼。

 

“闹事都闹到了四大家族之一的纳兰家的地盘上,难道你要我这个代家长乖乖的闭上嘴巴看热闹吗?”

 

“现任家长可是保持了沉默了哦。”

 

“死鬼老爸,我早就当他是死了。”灿烂随口说出了绝情的话。

 

“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哦。”

 

踩到了地雷一样,灿烂扯着嗓子在那边吼了起来。“你觉得我的实力很差劲吗?”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啦。”

 

“要是我用那一招的话,连你也可以在一瞬间解决掉!”

 

“虽然是真的。”我沉着嗓子说道。“但是为了小姐的身体着想,还是不要滥用的好。”

 

“不要你管!”

 

如同年的反叛期少女一样,以别扭的方式反抗大人。纳兰灿烂将电话摔向墙角,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垂手站在一边的黄石杀捡起电话。

 

“少爷。你要查的东西查到了。”

 

“杀,有件事情拜托你。”

 

“请吩咐。”

 

“拜托请好好能保护灿烂的安全。”

 

“豁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黄石杀面无表情,理所当然的说道。

 

拜托别人做这样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最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此刻身在异国的我,完全没有想到在本家的黄石杀会做到什么程度,却随口讲出这样的话,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无耻自私啊。

 

之后发生的事情,绝对能致使我后悔终生,只是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现在的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自古英雄如美人

 

 

 

 

 

 

魔术是暧昧。

 

魔术创造的奇迹也是暧昧的。

 

死去的人,消失的人,复活的人。即能以魔术的力量解释,又能以常识的力量来解释。

 

昨夜,我杀死相磨的事情,说到根本来,也只是我枪杀某侦探的犯罪事件。

 

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引导明智小次郎把自己的犯罪事实给挖掘出来,我想要他去查的,是对我而言的另一种事实。

 

抬头看天,天气还保持着上午的良好势头,我在镇子上吃了点东西,开始往气象站的方向出发。

 

魔术不是把不可能化成可能的东西,即使是最高深的魔术,以最强大的魔力来驱使,做不到的事情是永远做不到的。

 

所以,把气象站的死人全部复活是不可能的。

 

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推测有两种可能,其一,明智小次郎的证言靠不住。其二,气象站背后有能把不可能化可能的巨大黑幕。

 

哪种可能性更高,要我说也说不清楚,虽然确实的击杀了魔化的相磨,但是屠杀啦分尸啦还不全是凭着明智小次郎的一张嘴巴说出来的,他的嘴巴又不比其他人的值钱,确也没有深信不疑的价值。

 

但是,说这样全没有逻辑的谎话,能捞到什么好处吗?

 

明智小次郎确实没有欺骗我的动机,难道冰室家就有吗?

 

根据黄石杀的说法,气象站表明上是国联的研究组织,实际上是魔术协会嫁接到魑见泽的研究机构,虽然本地势力的冰室家是反对的,但是碍于协会的势力之能忍让。

 

协会要研究什么呢?据我观察,那个研究所把附近的地脉全部强行垄断起来,怎么看也不是像要搞什么好事的样子,再加上魔术协会一向猥琐的做派,做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也完全不奇怪。

 

那么,研究站被毁的话,怎么看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冰室家也是最直接的受益人。

 

问题是研究站现在毫发无损,研究员一个不少,从动机推断结果固然不错,结果也没产生就以动机来猜度人家的心胸可也不太理智。

 

那么,明智小次郎的证言靠不住吗?

 

屠杀也好,被杀也好,魔术师也好,全部是他的妄想吗?

 

虽然可能性不是zero,这样解释的话也全部说的通。但是这样又怎么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

 

在被预言了未来之后,自称冰室梦见的少女要我去山上的气象站。

 

“你的命运在那里。”

 

虽然对动不动就搬出“命运”这样的词汇不是很喜欢,但是我还是来到这里,杀死了魔化的相磨。

 

我盯着地上地积雪。

 

确实是在附近吧。

 

我开了枪。

 

“确实是开了枪。”

 

我自言自语道。

 

“确实是这里哟,在这里杀死了在下。”

 

随着声音的方向,我不愉快的发现那个理应被我杀死的男人正站在身后。

 

“我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满脑子都是被你杀死的不甘心,就这么熬过了漫长的夜晚。”

 

好整以暇的姿态,穿着看似很暖脚的皮衣,以眼角瞅着我。

 

“用你那个被我一枪打烂的脑袋吗?”

 

“被你看到那样的姿态,被误会是不正经的怪人也是难免。但是我要声明的是,我可是正义的伙伴哦。”

 

以被米老鼠戏弄的神态,我摆出最大的戒备心。

 

“正义的使者哦。”

 

“不用特意重复一道啦。”我摇着脑袋。“这样傻的话我是在是不会忘记,而且也不会想再次听见。”

 

“不是开玩笑的。”相磨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可是阻止了大残杀的英雄啊,要不然你以为气象站里的人能活着见到今天的太阳吗?”

 

“这和我听说的事情可完全不相符合来着。”

 

“你听说的事情到底也没有成为事实不是吗?只听一面之词可是大忌呀。”

 

“一边是文质彬彬的人畜无害的三流侦探,一边是口水横流神志不清的怪奇生物,你要我相信那一边啊?”

 

“你这样说未免偏颇了吧?”相磨耸耸肩膀。“虽然被你撞见不怎么优雅的姿态,但是请先想想化身昆虫的假面骑士等等前辈如何。再说文质彬彬什么的即使是形容那家伙的本性也太过夸张,何况在昨夜的月光照耀下那家伙的身姿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善类。”

 

“来自辩方的证词吗?”

 

“你要这里理解也可以。即使完全没有裁决吾等的权利,你好歹也是英国的那位的代表人。就算是为了表达对前辈的敬意,告诉你少许事实也是必要的。”

 

“你这家伙,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你果然不是什么平常的人。”

 

“来历什么的不论,你身边的三流侦探可绝对是不熟我的变态哦。”

 

那家伙吗?

 

“说起昨天的话,那家伙绝对是不正常的状态哟。”相磨摇摇头。“阴着一张连,鬼上身一般来到气象站,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绝对是带着杀意的状态。”

 

“你该不会想说屠杀什么的是明智那家伙做的吧。”

 

“有我在的话,怎么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相磨回答。

 

“还真实了不起呢。所以就杀了他?”

 

“哦,正义诛杀**有什么不对吗?”

 

“你要是像这么说的话我也没有意见,但是抱歉请不要把你的善恶观强加到我的身上好不?”

 

“哦,难道你也被冰室家的那个女人收买了吗?”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真的。”

 

即使是这样表明,但是对方马上就显示出戒备。

 

“你是傻瓜吗?”不得不这么吐槽。“我昨天不是杀过你一次吗?现在才想干架的话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一点?”

 

“啰嗦,正义的使者才不会为了私人恩怨而战斗。”

 

“作为被困在厕所里的正义使者,你还真是了不起呢。”

 

“那是在寻求真理的道路上遇到的小小阻碍啊!”

 

还真是简单的家伙呢。和他比起来的话,明智小次郎那家伙还多少有点侦探的架子,我这样说是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相磨,闭嘴吧。你看不出来你这个男人在套你的话吗?”

 

粗豪的声音。

 

从那边的山坡,有着和声调完全不相符合的瘦弱身材的老人缓慢的走着。

 

看似缓慢的几乎没有前进的程度,就是这样的程度的速度,却在一瞬间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喂,王老。难得出来散步吗?”

 

“小子。”老人用手指指向相磨。“刚刚魔化就好好的在家里待着,现在这样又在半夜出来阻止杀人魔,又在大白天出来泄露阻止机密,是在是不太注意调养啊。”

 

“喂,老爹,你真的是自己人吗?打击的相当厉害呀。”

 

“即使即借用魔导书的原稿成为魔人,吾辈可没有把你当成同伴的打算。”

 

“虽然尊敬老人是美德,但是我还是不得问你一句,老人家你谁呀?”

 

“哦啦?不记得自己的恩人啦?”

 

老人眯着眼睛露出异样的微笑。

 

以篓偻的身躯,勉强摆正了姿态。

 

“吾正是王奔雷呀。”

 

老人这样的回答。

 

惊人的杀意,浓烈的魔力散布开来。

 

即使是面对这个看起来连腰也直不起来的老人,我的瞳孔却丝毫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是与那个拳力气势惊人的身影重和起来了吗?

 

老人咳了一声。

 

老人穿着中国风的大褂,留着花白的平头,脸上的皱纹宛如面具。

 

面对这样的老人,我连视线也不能自制。

 

老人动了。

 

明明连一刹那也没有分心,摇摇欲坠地老人如行驶着魔法之舟一样消失在白雪的**上。

 

然后是连续的重击。

 

喉咙,下巴,胸口,肩膀,小腹,手臂,大腿,在一瞬中全部被击中,像被锤子击中一样向后爆出余劲,身体向缝针一样飘向天空。

 

然后,笑话一样的摔落。

 

这个男人,我望尘莫及,不是对手。

 

不可能击败。

 

带着深邃的绝望,躺在地上向上眺望着人不可及的山峰。

 

“小子,当初让你去见小姐,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你这个混蛋。”

 

带着没有起伏的语调,王奔雷这样说道。

 

“喂喂。你要看的什么时候?”

 

“哦?吓傻了?”相磨侧着耳朵问道。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哦?”

 

王老平静的看着我的丑态。

 

丑态?也许是这样吧。

 

但是能呼唤起转机的行动,怎么样难看的事情我都会做的。

 

“靠,你要看热闹的什么时候啊?铁血的魔术师,阿尔塞克.佩尔丁葛!”

 

“闭嘴。”

 

男人以优雅的身姿,从天空中的虚幻中现身大地。

 

“我只是观察者罢了。”

 

“我要是死了,你还观察什么?”我咬着牙齿问道。

 

“没办法,要不是日后老师还用的上你的话,纳兰家的人就烂死在这极东的大学中好了。”

 

“看来纳兰家在东边和西边一样不受欢迎呢?”

 

“和纳兰家的名誉无关,我是实在不喜欢你这种人就是了,欺诈师。”

 

“你这小子。”王惊雷摇了摇脑袋。“想在我面前救下这不可原谅的罪人吗?”

 

“这家伙,和我家老师多少有些关系。”阿尔塞克目视着老人。“看在他老人家面上放他一马怎么样?”

 

“霍金那小子啊。”老人摇着头说道。“要排一排这世界上活着的我最讨厌的人的话,他算第二。”

 

“注意你的言辞,黄种猪。”铁血的魔术师皱起了眉头。

 

“白猴子,想干架吗”王老沉下摇,摆出格斗的姿势。

 

阿尔塞克冷冷的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套。

 

我的嘴角,自然而然的泛起一丝笑容。

 

 

 

 

 

 

 

 

 

 

 

 

舍己救世·点石成金

 

 

 

 

相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无影无踪,我勉强着移动到一边的小丘下调养身体。

 

虽说是调养身体,但是类似传说中的打坐休息运转内息,大小周天三百六十度什么的我一概不会,何止不会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勉强自己调整呼吸,让身体的疼痛得到缓解,至于大概是骨折了的部分只有听之任之了。

 

王奔雷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阿尔塞克的身上,似乎无暇顾及我的异动。似乎是认为我跑也跑不远的样子吧。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特变感到幸运的,虽然不至于输给这个怪物一样的老人,但是我了解的名为阿尔塞克的魔术师还不至于强横到能在这样对手的眼皮底下顺便救走一个大活人之后全身而退。

 

要是我能理解的话,他本人还不至于想不到这一层,老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要比喻的话简直是则人而噬的狮子。我病怏怏的坐在一边,再加上本人和他的关系谈不上友善,我在阿尔塞克的眼里论友好度的话大概比不上一坨狗屎。

 

他现在愿意在这里为我出头,还不是看在霍金教授的面子上。看面子是看面子,我看他随时转头走人也不是不可能。

 

“要打就快打,我坐在这里屁股都凉透了。”

 

即使是无用的挑衅,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我好歹还要顾及自己的角色定位。

 

阿尔塞克向我投以意味深远的眼神,活生生在说,你就好好的坐到长出五厘米长的痔疮之后再说吧。要是在平时我也没有和他互打嘴炮的爱好,但是此时此刻我又怎么能不向其抱以哀怨之眼神。

 

王奔雷如磐石一样摆着姿势,脸上表情全无起伏不为所动,看来想动摇他的计策是不用考虑了。

 

反观阿尔塞克,一边赤裸裸的表示着对我的鄙视,一边慢条斯理的戴上白手套,把外面罩着的披风脱下来叠好,整了整衣角之后又开始脱外套。看的人很是心焦,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扒光。

 

自来到此世以来,我所见所闻加上亲自经历的战斗不是偷袭就是反偷袭,没什么光明正大的比试较量,对这种两边摆好架势正面交锋的单挑还真又稍稍兴趣。可惜可惜,连那小小的兴趣也随着阿尔塞克面条一样的态度被笑话在无力的胃袋里。

 

“小子,你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哦?难带这招真的有效?连王老爷子也不耐烦起来?

 

“吾是魔术师,既然是魔术师就要遵循魔术师的礼仪。打断别人的礼仪不是堂堂千年古国的礼仪吧?”

 

混蛋,我看你明明只是在脱衣服罢了。

 

“我天朝上国的礼仪又岂是尔等蛮夷能理解的!”

 

看不出来,这招功心计还真的奏效了。

 

“天朝上国?”

 

带着专业的扭曲,我顶着最难看的苦笑笑出了声。

 

王老爷子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你倒是解释一下几十年前你在天朝上国做的那些事情好不好。”

 

阿尔塞克到是疑惑的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这家伙历史完全不及格吗?

 

“难道是识破了我的真实身份?”王奔雷诧异的问道。

 

“顶着这么相近的假名想糊弄谁呀。”我摇摇头。“原来你不但没死,还当了五十年汉奸。”

 

“屁话!”王老的步调显显然是少了一份从容。“当时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你知道会死多少华夏儿女吗?”

 

“虽然我是没有什么资格鄙视你啦。”我耸耸肩膀。“现在要是在大陆那边提起你的名字还不是满大街的唾骂?”

 

难道是被戳中软肋了吗?王奔雷的气势软了下来。

 

“谁知道呀谁知道。”我摇头晃脑的说道:“原来以为你是死了干净了吧,你却宅居在岛国这么些年,可真是漂亮的金蝉脱壳呢。”

 

“你了解什么。”王老爷子猛一挥手。“我为堂堂华夏流血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你要是死在清政府的监牢里的话,道也不失为一条好汉。我妹妹说你那时候写的诗都进了教科书。”

 

“闭嘴吧。”王奔雷的眉毛都扭到一块。“我王某的功过又轮的到你来说吗?做人但求无愧与心,我王某舍去自己的清名保全了无数人的血脉,即使结局不那么好让人接受,我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王奔雷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我竟然一时语结难以辩驳。

 

倒是阿尔塞克,完全不知所云。只是死死的盯着王老。

 

“你。”王奔雷扭头一指阿尔塞克。“你看什么看。”

 

此时正感到不爽的铁血魔术师双眼一跳。二话不说向老人袭来。

 

“辩不过就打人,所以说历史就和年轻小伙子一样不知羞耻。”

 

言语中,老人一抬手架住了阿尔塞克直劈下来的手刀。

 

“身为英国那老小子的弟子,却连用自己的脑子思考也不能,只是白痴一样去吃历史的渣滓。”

 

抬起脚,顺势档住了阿尔塞克的肢体。

 

“现在看来,连打架也打不过。还好意思自称霍金的门人。”

 

一个反手巴掌,拍向魔术师结实的身躯。

 

如恶劣玩笑一样的现实是,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吃了老人这一掌,如风筝一样飘向半空。

 

喂喂,这不是和我一样的下场吗?难道我两要感情很好的并排坐在这里等着被雪埋掉?

 

铁血的魔术师不是白叫的,阿尔塞克勉强在半空中定住身姿。落下的时候没有摔的很惨。

 

但是在这一瞬间,老人已经再次欺上身前。

 

转守为攻,老人全然没有保留的挥舞着拳头,没有半点守式的套路,打出来的全部是不要命的拳头。

 

这家伙,难道真的是猥琐的小人吗?连一向直接的阿尔塞克也被他揍的连连倒退,其拳头炙热直接,全没有半点污秽。

 

“混蛋。”阿尔塞克咆哮着拼命阻挡着。

 

但是,其招式全部被化解了。

 

招式吗?那样的东西算什么。魔术师算什么。阵势,咒语,魔力,经验,知识,那样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忽悠谁呢?那样的东西有用吗?在其刚烈的暴力面前,魔术师们引以自豪的筹码全部没有价值。他们能做到的也之是在着如豪雨一样的拳力中瑟瑟发抖罢了。

 

“王奔雷。是那样的男人吗?”

 

我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像溺水的金鱼一样无力的张着。

 

即使张的再大,现实也不是可以吞掉的东西。

 

他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呀。

 

“你们这些小辈知道个屁。”王老行使着身体的暴力的同时,顺势施加着预言的暴力。“在那个变态的世界,要保全自己有什么不能做的,现在看看你们这些鬼东西的样子,能指望你们什么?”

 

连带着发泄自己的不满的感觉,在被冬日少有的暖洋洋的太阳照射下,我的心中看到了接近于死亡的狂气之人。阿尔塞克的血液开始从身体里渗出,连半点同情也没有的暴力最终将铁血的魔术师彻底包裹。

 

“你道是说说看,要是约束之日到了,指望你们守护这个世界吗?在大吃小,牙齿撕裂脑髓的狂气中能保护世界的只有有真正觉悟的狂人啊!”

 

张扬的咆哮着自己的主张,王老如地狱的魔王俯视着脚下的二人。

 

“风姿元壤,倾世乱国,吾之故土,遍地狗熊!”

 

一字一句,几乎是以最爆裂的姿态强令我们接受。

 

“什么时候哦,你们才能懂?啊?”

 

冰冷的雪域上,谁能反驳他的言辞?

 

“闭嘴啊。”

 

艰难的,站直了身姿。

 

所谓“铁血”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

 

即使是脸皮爆裂,即使是身体撕碎,即使是骨血折断,以这样的糟糕模样,还能坚持站在阵地上的男人才有资格承继“铁血”的名字。

 

那个男人,名为阿尔塞克.佩尔丁葛的魔术师,挺直了腰杆。

 

“吾,正是魔术师。”

 

王奔雷冷冷的看着凄惨的魔术师。

 

“但是在那之前,吾还有军人这样的身份。”

 

以刚强鲜烈的姿态,男人站在看似遥不可及的敌人勉强。

 

“现在看看吧。”阿尔塞克.佩尔丁葛如此说道。“军人的战斗方式。”

 

王老的眼神不再冰冷。

 

“原来如此。”他沉着嗓子回答。“这就是真正的魔术师吗?”

 

阿尔塞克.佩尔丁葛没有言语,之是轻轻的,拉了拉有凌乱的领子。

 

“与其说是魔术师,还不如说是炼金术士。”

 

“斩筋断骨,伤敌一千,自伤八百,这就是是军人的战斗。”

 

王奔雷举起双拳头,那已经不是能用凄惨来形容了。理应是肉身的双拳,现在像镀了一层金一样散发着诡异的光泽。想要屈伸一下拳头都不能的双手,已经被炼化成成了真正的黄金。

 

“炼金术基础,点石成金。”阿尔塞克.佩尔丁葛眼也不眨的说道:“恭喜你了,拥有了如字面意义上的黄金拳头。”

 

估算价值这样的事情罢了,这样的拳头是不能在挥出了。

 

“封住了吾的拳头吗?还真行啊。”王奔雷不无钦佩的笑了笑。“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你的我是很可笑的。”阿尔塞克摇了摇头:“但是以为我会有这样天真想法的你,才是真正的天真。”

 

不慌不忙的掏出香烟,甘美的吸了一口之后将残烟甩向一边。

 

吐着烟雾,一单手指着王老爷子。

 

“不管你那所谓的觉悟有多么决绝,只要是敢在吾的面前张牙舞爪,我就有彻底击溃你那觉悟的觉悟。”

 

这家伙,不愧是霍金的首徒。明明腰里别着掌中雷,却还是执着的用肉拳分了胜负。从死脑子的角度来看也是冠军级别的。

 

“彻底击溃?”

 

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欢言一样,老人欢愉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现在的情况算是你击溃我了?”

 

阿尔塞克斜着眼角看着老人。

 

那可是怪物一样的男人。

 

以决绝的毅力,老人将黄金的双拳互相击去。

 

黄金的拳头被击的粉碎,一直到手臂关节之处,裸露着骨头的横切面被寒冷的空气包裹。

 

“以肉体做到这种程度,老爷子你想死吗?”

 

“肉身?”王奔雷摇摇头。“你以为我有那种东西吗?”

 

我们沉默的看着狂气的老人。

 

“为了理所应当该要守护的东西,我早就放弃了那样的俗物了。”

 

老人的双臂,以肉眼可见的不自然速度,骨与肉重新长了出来。

 

那是人类不应该目睹的东西。

 

以非人之眼,我所目睹的视界里看到了,即使是最伟大的魔术也遥不可及的奇迹世界。

 

“阿尔塞克,他已经不是人类了。”我这样说道。

 

阿尔塞克.佩尔丁葛没有说话,只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向前了一步。

 

所谓的“魔化”以相磨为例子,也不过是使用异常的力量,将自己也变成了异常的东西罢了。

 

或是为了得到超乎寻常的力量,或许是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总而言之,即使是将自己的生命当成赌注,获得的也只是这个世界能够允许的异常之力罢了。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大常识内异常之力的罗马教会内部有一份名单,其记载的七名常规外之异端的名字,以地狱七君主命名的七人,是获公认在台面上的,获得了连世界也不允许的异常之力的魔人的名字。

 

据说因为其力量过于异常,即使是世界的规则也能扭曲。如果毫无限制的使用力量的话,其存在本身也会被抹杀的存在。

 

正因如此,其实是没什么危害的存在。

 

为了继续存在于此世,似乎个个都有必须遵循的自我约束。

 

据说这七位魔人集结在一起,拥有的力量连原初的外神与往昔的支配者也能抹杀。

 

拥有被称为“七大恨”的魔法力的七魔人,一度是被禁忌的存在,所以即使是天朝四大魔法家族的纳兰家,也没有一份确切的名单。

 

虽然如此,看到眼前的场面,我觉得即使眼前的老人名列地狱七君主之一也是毫无意外的事情。

 

即使是最恶劣的玩笑,面对这样的场景我还是想笑一笑的。

 

喂,摆脱说个笑话吧,喂。

 

老人的身体上燃烧着白色的火焰,不是由魔力制造的虚构场景,而是货真价实的燃烧着炽热烈焰。

 

要说证据的话,老人头上具有珍惜价值的白色寸毛被烧的一干二净。

 

连着唐装,长裤也被烧成了灰烬。

 

即使这样,却还是没有露出什么不该看见的场景。

 

连带着把常识一起烧了个干净的火焰,以身高两米,粗糙的树皮一样的肌肤,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的身躯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远方的山说再见吧,那是对现实赤裸裸的羞辱。

 

所谓的“魔人”就如字面上的意义上一样,是根本不能解释的魔物。

 

以魔人为中心,连时间与空间都在缓慢的进行着扭曲,即使不把那魔眼张开,连肉眼都能勉强可视的魔力因在在空气中毫无悬念的分裂爆炸,交响爆裂,“劈里啪啦”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平原。白色的火焰螺旋上升,将我们的理智烧了个一干二净。

 

阿尔塞克.佩尔丁葛连站立都是勉强而为,其的骨骼发出嘎嘎的声响,即使是惯于见识奇迹的魔术师也不得不谦卑的认识到,自己所创造的也只是在人类和常识允许范围内制造的把戏罢了。

 

以不似人类,脱离正常的语调说着听也听不清楚的字节。

 

所谓魔术的言辞,那样的音节如果被正常的人类听在耳朵里会直接被诅咒。但是,现在看来即使对魔力强大的魔术师也有不能直接入耳的词句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开始,第二,回合。”

 

勉强可以辨析的词句。

 

我毫不怀疑,果真如此言开展的话,阿尔塞克将在下一刻被撕裂成碎片。

 

名为王奔雷的炙热灾害,毫不留情的席卷着雪原上的万物,其暴烈凄绝堪比飓风。在看似无恙的风眼里,我无言的注视着阿尔塞克的身躯,此刻能屹立不倒的铁血魔术师几乎是不亚于狂气魔人的另一奇景。或是身为战士的执着,或是身为魔术师的自尊,能支持其站在这巨大暴力对立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物质,现在的我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但是,即使是我不明白的特质,我也敬重那样的东西。

 

“住手吧,叔。”

 

冷冰冰的语调。

 

但是,其正是平息暴烈风暴的寒冷。

 

一瞬间,奇异的景致,梦幻的世界全部归于虚无。

 

那个,名为王惊雷的白发老人静静的站在那虚无的正中,虽然站直了身姿,却叫人觉得他正处于侍立的状态。

 

在老人的身边,少女以空灵之眼望向彼方。

 

言语,已难以形容少女的存在。

 

换言之,少女其存在的姿态根本不是言喻能够形容,世界能够解释的。

 

白色的,如陶瓷娃娃样的脸庞。

 

透明一般的嘴唇,黑色的,闪耀着星星一样光彩的琉璃长发。

 

单薄的,如天之羽翼一样的白色和服。

 

比起人类,我更相信那是类似精灵那样的存在。

 

“小姐。”王老言语着。“随便出来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够了,已经够了。”少女说道。

 

“对于这样的无缘愚人,难道不该施与其正当的惩罚吗?”

 

“那惩罚对于其而言太过严苛了。”

 

少女说出这样的言辞,久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而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叔,该走了。”她转头对王惊雷说道:“白鲸在呼唤我了。”

 

王老以行动回答了少女,无言的,深深的低下头颅。

 

然后,像春天的露水一样,消失在不中用的树枝之上,了无痕迹。

 

 

 

 

 

 

 

 

 

 

 

 

 

 

 

真理两在

 

 

 

 

下午再见到明智小次郎的时候,他的那张脸和阿尔塞克臭的那么异曲同工。

 

虽然想问他发生了什么,想到他对我现在的凄惨模样没有深究,我也不好意思去追问他的遭遇。

 

要问我现在的模样有多凄惨的话,可以看看这件刚换下来的被撕的乱七八糟地夹克。也亏的看见我这样子的冰室梦见小姐一眼不发的拿来替换的衣服。

 

这件和服,穿在身上是在谈不上舒服,全身上下飘飘透透的很没安全感。正别扭着往后庭逛的时候,看见迎面走来的明智君。

 

他如上文所述,摆着一张难看的脸孔,走到我身边小声说了一句:“等会去找你。”

 

想再说什么,他已经擦着我的肩膀离开了。

 

我多少也想处理一下骨折的肋骨,毕竟这么挺着也不能向什么人吹嘘也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也显得有那么一点M。

 

我回到房间之后,稍稍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开始发呆。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大约下午四点左右。终于等到了小次郎现身。

 

“我想我是见到了幽灵了。”

 

劈头盖脸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想要装出没什么兴趣的态度逗逗他,但是看起来彼此逗没有那个兴致。

 

“哪里,什么时候。”

 

“就在这里呀这里。”他晃着脑袋对我说道。

 

“你先坐下来吧。”我指着前面的坐垫。“怪兽啊幽灵啊什么的我都会听你说的。”

 

“你倒是听我说呀。”他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这不是在听吗?”我摆了摆手回答。

 

“我昨晚见到了冰室星见了。”

 

“是吗?确实是好像得了只有晚上才能出来的病来着。即使是病容也不是可怕到那种程度的样子吧。”

 

“那才不是重点啊。”

 

“那哪里是重点啊?”

 

“重点是。”他吞了一口口水:“那个叫做冰室星见的女性理应在七年前就死了。”

 

我看着他的脸。

 

“大约就是气象站开始建造的那段时间,好像是一直就是体弱的体制,就在那段时间终于死掉了。”

 

“是吗?”

 

我尽量的把自己的声音放的平缓。

 

这样,似乎就说的通了。

 

但是,出于不是一般的恶趣味,我还是继续追问明智小次郎。“那么,接下来呢?”

 

“你倒是说说看,看见理应已经死掉的人是个什么现象?”

 

“你该不会是说是灵异现象吧。”

 

“那还能怎么解释?”

 

“可是,那个你所谓的幽灵冰室星见小姐的存在,有她的妹妹冰室梦见小姐来担保的。”

 

“喂喂,难道我会骗你吗?”

 

“确切来说,你和梦见小姐所说的话,都只有一人份的诚信。”我这样说道:“如果说梦见小姐肯定星见还活着,而你否定她还活着的话。对我这个没有见到第三证言的我来说也不过是一比一的结果罢了。”

 

我停了一停,对明智继续说:“虽然你说的话并不比其他人有多余的价值,但是你否定的只是其活着的事实是吧。”

 

他点了点头。

 

明智刚才确实是说昨晚见过她了是吧。

 

“那么,综合一下你们二人的说辞,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不论是死是活,在这个家的某处,确实有名为冰室星见的女性存在呢?”

 

听着我的分析,尽管不是正论,却让明智小次郎打了个寒颤。

 

“接下来,有不要听听我收集到的情报呢?”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保持了沉默,但是他还是看着我。

 

 

 

 

 

 

 

 

 

 

 

 

 

沉默是金

 

 

 

 

 

 

即使是想把话题继续下去,但是在谈了些略微没什么娱乐性的话题之后,即使是我也没有继续忽悠下去的心情了。

 

“那么,你是说梦见小姐是在我们面前演戏了啰?”

 

“演戏什么的先按下不表,连在这个宅子里活动的女性的真实身份我们都不能相信。”

 

“连基本的情报都要怀疑吗?”

 

“能骗我们俩的话,连附近的村民也一起迷惑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也许是这样的推断有些夸张,明智小次郎盯着我。

 

“不过,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般性质的推理罢了,要是在感情上没办法全盘接受的话,你也大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真实。”我摊开双手说道:“说的极端点,就算你现在上火车离开也没有谁能指责你。”

 

“我可是侦探啊。”他咧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听说过哪里的侦探在事件的一般撒手离开的?”

 

“要说事件的话。”我摇摇头说道:“充其量不过是我俩在这里脑补出来的不可思议罢了。你说气象站的人被杀光了,事实上呢?还不是好好的在筹备圣诞晚会来着。你说见到了理应死去的少女,那也不过是一般性质的见鬼吧。硬要归类的话不是灵异事件吗?”

 

被我批驳的无言以对,明智小次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哦,对了,侦探相磨君的失踪大体是事件来着。但是不好意思,失踪时间貌似还没到四十八小时,怎么算来也不满失踪时限。”

 

“那你还不是在这里推理的很带劲。”

 

明智小次郎无言的反驳让我一呆,理所当然的发现了在这里耍嘴皮子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现有情报就这些了,想怎么推理是他自己的事情,对于事情的真相,我要说没有半点好奇恐怕连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这份好奇还没有强烈到能支撑我乱七八糟的在魔术和神妙的世界里横冲直撞的境界。

 

“那今晚上去找找看神妙的幽灵小姐怎么样?”

 

明智小次郎突然提议。

 

“你还真大胆呢?”我不禁有些许钦佩。

 

“难道你害怕不成?”他挑衅的问道。

 

害怕什么的道也不见到,但是即使对于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来说,半夜在别人家的胡转也是需要大于一般标准的豪胆。

 

“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叹了一口气。

 

“你不会不陪我吧?”

 

“要注意不要越过底线啊?”我回答道。

 

“底线?”

 

“是啊。”我点了点头。“从过家家到来真的之间的那条底线,你要是抱着过家家的心态来玩的话,人家大抵也会陪你过家家玩玩。你要是来真的话,说不定也会招致认真的对待呢?”

 

“我这里可是被子弹打穿了。”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道。“在我看来,早就进入了认真的境界了。”

 

我沉默的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发觉自己似乎也没有过家家的余力了。

 

“嘿嘿。”没由来的笑了出来。

 

“怎么,要是讨厌的话,不来也可以。何必笑的那么恶心?”

 

你还真是无知的可怕。这样的话当然没有说出来。

 

“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我摇着头说道:“免得你被利用了都不知。”

 

“什么嘛。”明智小次郎有些不愉快的回答。

 

“你说过你从遇到自称冰室星见的女性到出现在气象站之间的记忆很模糊是吧。”

 

“确实是这样。”他点了点头。

 

“为了便于理解,我尽量说的简单一些。”我说道:“当时,你被不知道什么人,用不知道什么样的办法,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移动到了那个地方。而所得到的结果,就是矗立于血海中的明智小次郎和相磨两人的样子了。”

 

“你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为什么。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啊。”

 

“就结果而言,大体就是这样。至于那些不知道,当然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啦。”

 

“还真是随便啊你,你暗示我被催眠了吗?”

 

“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我点点头。当然了,相磨所说的当时明智君对于气象站人员抱有杀意这样的事情台词不可能明白的说出来,即使真的说了,他大概也不会相信的吧。

 

“**啊,催眠啦什么的,大企业培训的时候也不免要用上。军队培养士兵的时候那些强制**更是家常便饭,但是你要说我被催眠什么的,是在是难以产生实际的感觉。”

 

虽然不是什么能让人微笑着商讨的话题,但还就像电影小说里面突然转变的反派大叔全部难逃一死一样,这种时候也只有微笑着等待该出现的结果。

 

晚饭的时候,气氛是在谈不上有多愉快。

 

明智小次郎已然没有心情去想自己的偶像冰室先生,我出于礼貌邀请梦见小姐一起进餐也被小心的拒绝,虽然一开始就没有会应邀的预算,但是看着她忙进忙出的还真是让人过意不去。

 

“梦见小姐。”明智小次郎突然说道:“今晚我想见一下星见小姐,不知道您能帮忙安排一下吗?”

 

“哦?”我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他。

 

“可以啊。”冰室梦见小姐没有停下换盘子的动作。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太感谢了。”明智小次郎点了点头。

 

“但是。”她回答。“我可没有权利去限制姐姐的行动。”

 

“那么?”我插嘴问道:“星见小姐还是会在后庭的回廊那里赏月吗?”

 

“你在那里见过她吗?”明智小次郎扭头问我。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直视着冰室星见梦见的眼眸。

 

“大概是在那里休息。”直视着我的视线,甚至是饱含着较劲的意味,冰室梦见回答道。

 

虽然和她在这里交换了意义不明的眼神,但是在这小小的交流和之后衍生出的意义,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玩猜谜游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和明智君一起玩侦探游戏就够让人头痛了。

 

趁着梦见小姐离开的空当,明智小次郎小声的对我说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当然是了,难道你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会和我说吗?”

 

“我指的不是这些啦。”

 

“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那些?”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你这么喜欢装傻啊?”

 

“要是猜到结果了的话,只有五成的几率也要说出来,猜错了也没什么损失,猜对了别人就会觉得你很聪明。事实上我一直遵循这样的原则。也就是说事情上我不是在装傻,而是激进的耍聪明爱好者。”

 

“是吗?”他闭上嘴巴想了想。“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答案正确率不到五成啰。”

 

反正答案今晚揭晓,我只是闭上嘴巴继续吃饭。对明智小次郎的奇想天外不理不睬。

 

 

 

 

 

 

 

 

 

 

 

 

 

 

 

见到月亮的梦

 

 

 

 

 

 

她的梦,不是同年少女一样的蔷薇色。

 

充斥着的,是几乎填塞满世界的白色。

 

白色的中心点,白色的创造者,白色的同意义,她的一切,被另一个女性所包围。

 

与自己不同,那是完美的存在。

 

完美的,想要去吃她的指甲垢。

 

那即不是羡慕或者嫉妒那样可爱的感情,也不像是仰慕或者憧憬那样无知的幻觉。

 

无法确切的定义,无法了解自己的想法。

 

直观的看来,那是少女想要和她一样的幻觉。

 

想要变成她。

 

和她一样美丽,和她一样智慧,和她一样强大,像她一样,被宠爱。

 

那是十二岁的少女,单纯的想法。

 

任何人的心中,都有的那个更完美的自我之幻想。

 

只是,少女更激进,更暴烈,更迫切。

 

冰室梦见,想要变成名为冰室星见的存在。

 

那份执着,那份感情,让即使是奇术师的父亲也大吃了一惊。

 

“只是单凭着强烈的思念,就完成了这样的术吗?”

 

那是记忆中唯一一次,父亲用他的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那触感,至今不能忘却。

 

第一次产生了,这样也不错,身为冰室梦见也不错这样的天真想法。

 

但是,父亲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少女不切实际的梦想击的粉碎。

 

“不愧是星见的妹妹呢?你就好好的用这个术仿制她的能力吧。”

 

世界,崩溃了。

 

自己,只是名为冰室星见的少女的仿制品。即使凭借那样的术,使自己无限接近于真品,但是父亲所需要,所爱的也不是自己这低劣的假货。

 

从某种意义上说,名为冰室梦见的少女的自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破坏殆尽了。

 

现在在这里的,只是名为冰室星见的仿制品罢了。

 

只是,一心想要变的更接近她罢了。

 

“今晚的月亮,好白啊。”

 

穿着有些散乱的和服,差点睡着了的少女,盯着那不变的恒久之月。

 

自己,不正像着月亮一样吗?即使散发着太阳的光,再过几百万亿年也不会变成太阳的可悲品。

 

七年后,少女亦然注视着不变的恒月。

 

“是冰室星见小姐吗?”

 

黑色头发的高个男子,以星辰一样的眼眸注视着自己。

 

“是啊,我就是冰室星见。”

 

慵懒的,抚了抚如黑色瀑布一样的头发,少女用和冰室梦见一样的脸庞回答。

 

“是吗?”

 

男子微笑着。

 

但还,那微笑也和父亲的微笑一样,天上明月似的遥不可及。

 

明明面对的是自己,却像是和自己身边的欢迎说话一样。

 

“关于昨天的预言,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我微笑着问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她回答道。

 

“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您所说的该不会是虚海四圣吧。”我缓缓的说道。

 

“哦了。”冰室星见妩媚的一笑。“看来是说的太明白了,反而让你没有所谓预言的实感了呢?”

 

“即使是在第二次元,也是绝对的高位种的存在,会来到这个第三次元的世界吗?”

 

“我的预言是绝对的。”她晃了晃一边半满的酒瓶。“但是与其去担心之后的事情,还不如和我在这里喝一杯。”

 

“在过道露天赏月喝酒也不错,但是在这样的天气这么做会感冒的。”

 

“我习惯了啊。”她带着醉态说道:“这坐山里一年四季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天气啦。”

 

“即使是习惯了,还是会感冒的。”我脱下刚换上的外套,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即使这样温柔的对我也是没有用的。”她嘻嘻一笑。“我是不可能和你一起离开的。”

 

“是因为得了一照太阳光就会死的病吗?”我在她身边坐下。

 

“喂喂。”带着吃惊的表情。“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即使是娤出来的。那也是很伤人的表情。”我苦笑了一声:“我很少产生肆意妄为的想法,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最后能够变成这样的浪漫故事,而不是像你现在让自己受伤的悲伤故事”

 

空气,在一瞬间戒备起来。

 

“你知道了吗?”

 

她说道。

 

“本来是不关我事情的。”我扭过头去。

 

“那么,为什么呢?”

 

“大概,是想终结你的悲伤吧。”

 

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还真是了不起的觉悟呢。”

 

她带着激烈的讽刺语调回答。

 

“请停止吧。”我发觉自己连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说过,我作为一个异端的研究者来说,心肠是在是太软了。

 

“请停止吧。”我努力直视着她的眼睛,无视那些昭然若揭的悲伤。“不需要再娤了,冰室梦见小姐。”

 

她以沉默防御着我的言语。

 

“现在收手的话,协会大概也不会追究什么的。”我继续说道。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她回答。

 

“那是不可能的啦。”

 

“什么?”

 

“我要让这附近的地脉回复常态,就必须破坏气象站,没有力量的话,就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就随意的控制了明智小次郎吗?”

 

不带任何谴责意义的,我说道。

 

“他的波长,和姐姐比较和,所以正好更好利用。”

 

少女缓缓的站起来。

 

“他见到了,果然就是你真正的姐姐,冰室星见小姐。”

 

“呵呵。”少女一边伸张开双臂,如畅销飞翔的天鹅一样,缓步走进小院子,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边以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姐姐想要接触的似乎是你哦。”

 

“和我的波长不和吗?”

 

“是呀。”她点点头。“要是姐姐接触的是你的话,我也会扭曲那个信号,那样的话永远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冰室老师在哪里?”我不带感情的问道。

 

“你见到的那个就是啦。”她略显吃惊的回答。“你感受不到父亲的魔力吗?”

 

“即是有魔力,也有可能是你用过去的碎片制造的幻想不是吗?冰室家的奇术,最擅长的不就是这样吗?”

 

“哦,你还真了解呢?”少女带着钦佩的表情说道。

 

“您父亲的书中,所描写的世界之所以让人绝对真实,不证实施加了这样的暗示的原因吗?正因为如此,原稿才能成为正型正名的魔道书不是吗?”

 

“这样就能猜出来啊。”少女连上直接浮现出服了你的表情。

 

“但是,相磨那家伙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去搜寻魔导书,我却完全猜不出来。”

 

“哦。”好像是为了解惑一样,她伸出手指摇了摇。“那家伙好像是魔术联盟那边的人。和父亲一起策划什么吧。”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何止呀。”她摇摇头:“是彻底的叛变到了姐姐那边了。从魔术联盟那边叛变的家伙有叛变了父亲,不觉得是很正常的步骤吗?要说其实是联盟那边的间谍也不奇怪嘛。再怎么说那个也快开始了。”

 

“假面舞会吗?”

 

“啊?我可是很务实的人,还要等一段时间的事情我是不怎么关系啦。”

 

“那是什么?”我问道。

 

“既然不知道,就继续不知道下去吧。”她摇摇头:“要不是那个相磨的话,明智小次郎早就吧气象站的人全部屠杀光了。别看他那个样子,实际上是很变态的杀戮兵器哦。”

 

“大概是在异界获得的杀戮本能吧。”我想了想说道。

 

“但是即使是这样,气象站的驻防部队已经半坏了。能阻止我的也有姐姐和她身边的保镖了。”微笑着如聊起心爱的玩具一样的语调,少女说道。

 

“明明她才是原版,居然被你逼迫到这样的地步。”我皱着眉头。

 

“姐姐花了太长时间和精力去安抚她的白鲸了。”她笑意盎然的说道。

 

“那个,就是这里的山主吗?”我问。

 

“七年前,被父亲强制改变地脉之后,这篇灵地的山主就变的狂暴起来,本来这样的东西杀掉就好了,姐姐却说要保护它。为了这样的事情反自己丢掉了肉体,成了类似地缚灵的存在。一想到自己是这样愚蠢的女人的妹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呢。”

 

“你真的这么想?”

 

直接的,豪不迂回的这样问道。

 

“当然了!”少女提高了语调。

 

“其实是很羡慕那样的姐姐吧,爱着一切,又被一切所爱的女性。”

 

“你胡说什么?”她带着怒意反驳。

 

“要是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流着眼泪呢?”

 

“混蛋。”带着名为梦见的女性从没有出现的感性,以狂爆的眼神看着我的少女,为什么在那几乎爆发着火花的眼眸下,流淌着名为泪水的罪之液呢?

 

“我再说一次,现在收手吧。”

 

“怎么可能。”少女的肩膀高频率的抽搐着,以前所未有的高音调尖啸着。“怎么可能现在收手,我要恢复这片大地的灵气,成为冰室家正真的家主。”

 

就像是回应少女的尖啸一样,大约十八到二十个,外形大小相当于段剑的物体穿越了虚空出现在月光下,简单的外形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寂静的将大概是剑刃的部分对向我的身体。

 

“既然是霍金的弟子,不会不认识这个吧。”

 

“自律型魔道生成装置。”我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啊?”她嘿嘿一笑:“才不是那样的仿制品咧。这可是真正的,有百年历史的魔导器。由真正的幻想种手工制造的名具。每一发都有破城级别的破坏力呢。”

 

“冰室家还真是藏着不得了的东西。”

 

“是啊,只是父亲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就是了。”

 

魔导器在月下散发着慑人的气息,即是不去看也能感受到其强大的存在感。这样的东西有十八到二十个,环伺在少女周围,其姿态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虽然这么说,但是美感这东西不能帮我从这里活着离开就没有意义。虽然细想要是现在求饶也不一定来不及,但是只有这一点我做不到。

 

“你这样,只能继续痛苦下去。”

 

“现在还想狡辩吗?”

 

“即使你吧地脉恢复,姐姐也回不到你身边了。”

 

“住嘴。”

 

“即使继续仿制姐姐的能力,你依然只是名为冰室梦见的女性,去寻找名为梦见的女性的幸福难道不好吗?”

 

“住嘴。”

 

“即使你做到了,获得的也只是在这什么也没有的冰雪世界里的王座罢了。那些东西对你而言真的有意义吗?”

 

“都说了叫你闭嘴了!”

 

魔导器尖啸着作出俯冲的动作,向我冲来。以少女为中心的世界呼啸着要将我撕毁而后快。

 

“剑”从我腹部划过,正确的说是我一跃而起扭腰躲过。但是在连喘息的时机也没有的瞬间,第二剑夹杂着凌厉的破风之声从我的喉咙前跃过。

 

没有余力,举起手枪,发射。爆裂出的巨大火花吹飞了第三只剑,但是也只是普通的吹飞罢了。

 

“剑”们一只一只的袭来,之后整齐的在少女背后列阵,如无始无终的宇宙收缩一样。要比喻的话似乎银河什么的更加美丽,但是连汇集这样的词句的思考时间也不给予,要在剑阵面前维持自己的存续就用尽我的全力了。

 

“不错嘛。”夹杂着貌似褒奖的词语而连绵不绝的如字面意思上的“剑雨”如三月连绵的阴雨样扰乱着我的思考,直至现在已经是第六剑了,也就是此剑攻破了我的防御。

 

大腿外侧呲的一声飘出了烟雾一样的血雾。

 

动作稍稍懈怠的瞬间,剑雨全数刺来。

 

 

 

 

 

 

 

 

 

 

 

 

 

 

 

 

交错

 

 

 

 

 

 

呈现在明智小次郎面前,三层楼高的气象站。

 

如张开嘴巴的魑魅魍魉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栋建筑上,感受到强烈的敌意。

 

“小子。”

 

名为王奔雷的老者,注视着自称侦探的这个男人的脸庞。

 

“害怕的话,就回去吧。”

 

一改犀利的眼神和暴躁的语调,带着甚至能够被称呼为和蔼的语调说道。

 

“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这样的小哥该来的地方。”

 

“确实呢。”明智小次郎点点头。

 

“是吗?”看来可以避免冲突了呢。

 

老人微微一笑。

 

“但是。”那个名为明智小次郎的男人接着说道:“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呢。”

 

老人看着他,如父辈注视着倔强的少年。

 

“我这个人,作为侦探来说确实只是三流。但是,我想做一个一流的人。”

 

带着倔强的坚强,明智小次郎带着只有少年才有的纯真自豪说道。“如果我在这里退让了的话,那么我日后的人生怎么能够抬起头来。”

 

“你就那么想要见小姐吗?”

 

“是呀,然后当着面问她,和自己的妹妹战斗那么有趣吗?”

 

“小子。”老人摇摇头。“虽然对你的执着感到钦佩,但是我也有我的忠义,现在小姐正在关键的时刻。我不能让你进去打扰她。”

 

“就是如此,我才不能让她继续下去。”明智小次郎摇摇头。“真的为她好的话,就请让开吧。”

 

“你知道什么。”

 

“我全部都知道了!”

 

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三流侦探咆哮着吼叫。

 

“七年前,冰室谦二暗中串通国联,秘密建造的实验室。妄想以克隆的方法延续自己的生命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

 

王惊雷沉默着。

 

“我不知道那个书斋中的假人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很肯定的是要是不管的话,今天之后名为冰室星见的少女将从这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拥有其外貌的另一个老人。

 

侦探豪无顾及的,说着自己的真实。

 

“她的妹妹,为了让我发现这样的事实,不惜化妆成姐姐的样子向我求救,面对这样的妹妹,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却一次有一次的拒绝这样的好意,执意执行这样不人道的试验。这就是你所说的忠义吗?”

 

看着少年咆哮完了,老人睁开眼睛。

 

“很久以前。”老人说道:“我受过冰室家一饭之恩。”

 

宛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老人流畅的回忆起往昔的岁月。

 

“我做的事情不被理解,同伴一个一个离开,被认为是被迫自己的国家,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被冰室家所救的我。第一此感受到了温暖。”

 

明智小次郎静静的看着他。

 

“当时,是小姐的奶奶,对我说的。”

 

老人说道:“她说,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王惊雷看着明智小次郎的眼睛,转过身去。

 

让出了,用他那庞大身躯所保护着的入口。

 

用明智小次郎看不见表情的脸小声说道。

 

“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

 

他回应道。

 

头也没回,向建筑内奔去。

 

目送着年轻人消失的背影,老人叹了一口气。

 

“我还真是老了。”他自言自语着。

 

“你知道就好。”

 

那个男人带着讽刺的语调回答。

 

王惊雷侧过身来,名为阿尔塞克的男人,寂静的站在雪中。

 

“又是呀你。”王惊雷摇摇头说道。“还真是学不乖啊。”

 

“我这个人,是有仇必报的。”阿尔塞克冷冷的笑了起来。

 

“哦?”老人带着嘲讽的口气问道:“那你现在是来报仇的吗?”

 

“也算是吧。”阿尔塞克点点头。

 

“无知的人啊。”老人惋惜的说道:“再过几年的话,说不定是个人才。”

 

面对王惊雷赤裸裸的挑衅,阿尔塞克只是缓缓的举起右手。

 

“哦,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术吗?我道是很期待呢。”

 

“魔术?”铁血的魔术师用鼻子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不是那样的东西啦。”

 

随着语言的变调,阿尔塞克的右手挥了下来。

 

连**都还没有来到及响起,老人的头部就开出了血液的蔷薇花。

 

之后是心脏,腹部,下体。

 

全部都碎裂爆炸开来。

 

但是,还远远不够啊。

 

肩膀,腿部,手臂。

 

身体的每一寸的被爆裂的子弹所贯穿,洗礼。

 

这,就复仇来说也太过火了,真的要说的话已经是真正的凌辱鞭尸了。

 

人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来,即使是想倒下也是不允许的,块状的血肉飞散开来,在洁白的雪地上跳着奇怪舞蹈的尸块诡异的旋转着,被名为阿尔塞克的魔术师彻底欣赏入眼眸。

 

暴力大约持续了七八秒,已经完全失去人类形体的肉坨冒着烟火掉到了地上,哪里是头哪里是脚已经彻底无法辨认,变成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奇迹发生也无法复原了。

 

“我说过我我是有仇必报的。”

 

阿尔塞克轻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物。向远方挥了挥手臂。

 

在遥远的山丘上,五个穿武装服,手持阻击步枪的男人默默的站起身来,领头的小声说了一声收队。

 

五人迅速的的离开现场,要说他们有什么特征的话,也只有肩膀上标示部队的一条红色的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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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感

 

 

 

 

贴着几乎让人窒息的剑之豪雨,以几乎伏在地上的姿态,高速脱离了魔导器的攻击圈。以自己的极限速度向少女的方向冲刺。

 

这样的速度能保持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是零散在空气中的凶器无不被抛在脑后,这样的几乎千载难逢,能做到的只有全力奔驰罢了。

 

否定我的战略一样,少女的身后亮出了如钢铁羽翼一样的剑型魔导器。

 

“还有吗?”自言自语着。

 

“还早的很呢!”

 

少女带着亢奋的气息娇笑起来。

 

“那么!就来试试吧!”

 

挑衅一样的逼出更快的速度,在本不长的庭院中,我与少女的距离大约只有七米。这距离对受过训练的身体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剑直直的飞刺而来。

 

子弹撞击的声音。

 

一,二,三。

 

这样的声响维持了五发。

 

剑样的凶器被我击坠了五支,还有一支笔直向眉心刺来。

 

没有子弹,换弹不能。

 

一瞬间,几乎可以听到利器刺穿肉的声音。

 

这样的结局,你让我怎么接受!

 

全力一挥右手,就凭着着枪托吧魔导器硬生生地砸开来去。我与少女之间只流下了广博的无防备空间。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管就贴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尾随在身后的剑们,以威吓的姿态浮游在我俩周围。

 

“没有子弹了哦。”她微笑着问候。

 

“在这样的距离还需要子弹吗?”我露着牙齿微笑着。

 

“不知道你现在接受不接受讲和?”貌似是软了下来,但是依然不失威势的少女问道。

 

“你说呢?”我皱着眉头回问。

 

她诡异的一笑。

 

“你想要见她吧。”

 

我闭上了嘴巴。

 

“你想要回去吧。”

 

我看着她。

 

“我都可以实现哦。”

 

少女带着孩子的天真,无邪的歪着脑袋,完全无视着盯着脑袋的黑色凶器对我微笑着。

 

“你知道的。”她说道:“冰室家正真的能力。”

 

“知道的。”我接下她的话语。“将不存在置换为存在。”

 

“是啊。”她点点头说道:“虽然是有些暧昧和含糊的能力,但是只要是在虚幻中拥有的可能性,我就可以将它实现。”

 

“那能力,你父亲已经失去了吧。”

 

“是的,理应是姐姐继承的能力,但是因为已经灵体化了,所以继承的并不完全。有一部分也流到我这里来了。”

 

“所以呢?”

 

“今晚,就是她的死期。那个时候我的能力就会完全化。”

 

“是吗?为什么呢?”

 

“你感觉不到么?”她愉悦的一笑。“山主的狂暴化已经不能抑制了,在完全狂暴化的那个时候就是姐姐消失的时候哦。”

 

“你很愉快嘛。”

 

“因为我们姐妹互相憎恨着嘛。”

 

“憎恨的背面不是爱吗?”

 

“喂。”少女努了努嘴吧。“答案实际YES还是NO,好好的回答一下嘛。”

 

我闭上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其实你心里想的不得了吧。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吧。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就在这里点头吧,虽然回去的事情不能马上解决,但是用你内心的残骸马上就能造一个她出来和你见面。”

 

“那个王惊雷,也是这样造出来的吗?”

 

“是啊。”她得意的点点头,是父亲造出来的幻想。怎么样,很有实感吧。”

 

“造的不错呢。”

 

“因为本人就在这个宅子里生活过嘛。”

 

“但是到底是做出来的幻想。”我摇摇头说道。“对于旁人来说也只是仿制品。对于本人来说也是悲哀的被制品。”

 

“你要拒绝吗?”

 

“你不觉得那是很可悲的事情吗?”

 

“你要拒绝吗?”

 

“你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

 

“看来你是要拒绝来着吧。”

 

“你要我用扭你脖子来证实我的态度啊?”

 

“在那样之前,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即使你用商用表情一直看着我也无济于事啊。”

 

“是吗?”用枪指着摆出困扰样子的少女,一瞬间强烈的即视感侵袭全身,在仿佛与现实脱节般的空间里,她以分明与前一秒不同的声音说道:“那就没办法了。”

 

“剑”不容质疑的侵袭而来,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与防御的时间段里连少女与我的身体一并贯穿。

 

身体上的触感毫无怀疑的余地,一二三四的痛楚迸发而出,如字面上地意思一般,我被钉在了地面上。

 

“纳兰先生。”

 

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不能让你伤害姐姐。”

 

名为冰室梦见的女性,以其一贯常见的平淡和有余的语调注视着被贯穿的我。

 

“梦见小姐吗?”因为手臂上的疼痛,说话有些含糊。

 

代替问候的回答,三支剑矢继续奔袭如肉体。

 

“因为是纳兰先生,所以避开了要害。”冰室梦见如此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心存感激的。”用四肢被完全固定在雪地上的残破身体,即使想尽量表现的平淡一些,但是说起来毕竟是比较勉强。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没能让您流下愉快的记忆,是在是太遗憾了。”

 

“哪里哪里。”

 

“那么。”

 

少女乖巧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虽然血液的流量还不能致死,空气中的寒气也不至于要人性命,我却也只能被固定在这片月夜照射的大地上,仰望着不变的星空。

 

“圣诞,还是早点回去吧。”

 

自言自语着。

 

眼前的少女,捂着小肚子上的血洞,一步一步的走向原野。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如此哀怨的呼叫着。

 

“马上,马上,马上就能合为一体了哟。”

 

以完全无视自己伤口的姿态,毅然决然的向姐姐的所在移动着。

 

“等爸爸完全获得那身体之后,姐姐就会完全流到这里来。”

 

一步,一步的,血液在洁白的大地上留下一条美丽的红绳。

 

“那之后,就能一直和姐姐在一起,一起被爸爸爱着。”

 

即使仰望着天上的月,那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与不知所云,自己也难以分际不知是爱是恨的感情依然难以调和。

 

这样的感情,那样的感情。

 

“最爱的姐姐,最爱的爸爸。”

 

组织着这样的言语,以与亲人相聚为最终目地的,不会苦也不会笑的少女,其存在也渐渐被抹杀。

 

“我只是姐姐的替代品,替代品,替代品。”

 

即使是这样,还是无法控制的憧憬着那个光彩照人的姐姐,那个对任何人都如此温柔的姐姐。那个连前人的“恶”也也一并背负,最后死去的姐姐。是那样让人难以接近。

 

这样的自己,如憧憬着太阳的伊卡拉斯一样,渐渐的失去了维持自己存在的翅膀。

 

梦见与星见之间的界限,以名为“阳炎”的魔术为媒介而变的模糊不清。

 

最后,其两者的界限完全消失。诞生了此刻在这里的,即不是冰室梦见,也不是冰室星见的人偶。

 

一步一步,带着伤口,往亲人所在的地方去。

 

 

 

 

 

 

那栋建筑,犹如鬼域一般。

 

那也是当然的,其价值已经被消耗殆尽,连工作人员也被屠杀了无数次,只是以行尸走肉的姿态继续保持存在的连自我也没有的人偶。

 

在这如魔王的宫殿一般阴暗,如地狱最下面一般压抑的世界中。名为明智小次郎的侦探独自穿行其中。

 

明明什么也不知道,明明什么也没有的男人。即使如此却还是鼓起了勇气。

 

在最后的那栋大门打开的瞬间。

 

那名呼唤自己的少女慵懒的睡坐在面前的沙发上。

 

陶瓷娃娃一样的面容,与星瀑一样垂散着的头发。

 

疲惫样子的少女,独自瘫软在昏暗的地下室。

 

满满溢出的,是死的气息吗?

 

“你果然还是来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正闲的无聊呢?”

 

明智小次郎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暗室中的黑色。在如胡乱泼洒的写意画中,以浓重的黑色装点着的男人。

 

以侦探目视着侦探的视线,明智与相磨相互注视着。

 

“你不问吗?”相磨耸了耸肩膀问道。

 

“问什么?”明智小次郎回道。

 

“为什么你在这里啊?”相磨摆出吃惊的表情。“你不是侦探吗?”

 

“正因为是侦探啊。”明智小次郎摇了摇头。“所以,真实是要自己获取的。”

 

“那就来说说看啊。你得到的真实到底是个什么姿态。”

 

“你这家伙。”咬着牙齿,注视着站立在那里的侦探。“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吧。”

 

“哦?”相磨扬起嘴角笑了笑。“那倒要看看你所谓的真实接近到什么地步了,我可以说是什么都知道,同时也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

 

“伙同冰室谦二先生,一起谋杀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再利于这个身体进行试验什么的。”

 

“啊?”一脸错愕的相磨。“你在说什么呀。”

 

“当然是我推理的残片了。”

 

“哪有这些事情啊。你是白痴吗?”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明智小次郎按捺着颤抖的肩膀,以食指全力指向相磨。“这种事情我哪里能知道啊混蛋。”

 

“啊?”

 

“明明就够魔幻了,现在你有在这里玩SF,我只是一个三流侦探啊三流。这样的事情我难道可能弄明白吗混蛋。”

 

“你不知道就直说嘛。”相磨再次耸了耸肩膀。“难道你是特意来搞笑的吗?”

 

“即使如此,我却很明白现在该干什么。”

 

“啊?”

 

“现在站在这里的我有什么目地我清楚的很。”

 

“啊?”

 

“现在,在这里,我要把冰室星见小姐带离开这里。”

 

“啊?”

 

“我才不管是人体试验,大脑催眠,绑架暗杀,财产纠纷,亲族相厌,宇宙大战,时间错漏,魔法奇幻,SFSM,这些我都不管。”明智小次郎使劲全力的说道:“我只知道,现在睡在那里的小姑娘不应该倒在这里。一脸虚弱的等着死去。”

 

“做为三流侦探,你的责任感还真是强烈呢。”相磨不无钦佩的说道。

 

“这不是作为侦探,而是作为人类的基本觉悟。”

 

“是吗?”相磨扭着嘴角说道:“但是,那可不行啊。”

 

“果然,要阻止我吗?”明智小次郎摇摇头。

 

“我也是有各种各样原因的啦。”相磨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明智小次郎闭上了嘴巴,放缓呼吸,以尽量沉静的姿态注视着相磨。

 

“怎么?”相磨说道。“不过来吗?”

 

随着这一言辞的结束,如脱弦之箭一般。名为相磨的男子飞跃而来。

 

匕首,如犀利的言辞。简单而直接的凌辱着这个连事件的脉络也理不清的三流。

 

伤口淋漓尽致的被剖析开来,即无情理又不能反驳的事实摧毁着明智小次郎的肉体,若一切言之有据还则罢了,但是超越一般性常识的条例和规则,基于所谓“魔术”的载体,将明智的防线彻底击溃。

 

伤害的雪花一朵一朵的崩裂在残存在这个世界上之物。基本上这样的攻势普通人士都是难以阻挡的,但是或许是基于巧合,间或是出于玩弄猎物的卑劣心态,明智小次郎身体上的重要部位没有受到致命破坏。可惜即使如此,在小臂,肩膀,腿部的小伤口若是连续失血也是致命的。

 

再此看来,或许致命根本不是相磨想要的结果吧。

 

将对方玩弄欺凌,聆听凄厉的惨叫,等待着祈求饶恕的话语,之后拒绝。等待这样的事情发生以此来打发在漫漫长夜里的无聊时间或许才是相磨容许其站立在这里的原因,如若不然,将明智小次郎的存在顷刻抹杀也不是超越其能力范围的事情。

 

快的如幻影一般,相磨手中的匕首就是达到了这样的速度。

 

如上下弹跳的子弹一样,一点点的谋取着血之宴会。

 

被这凶兽所捕食的对象,其名为明智小次郎的待宰羔羊,随着伤口的增加,身体里的血量渐渐的下降。

 

“怎么,怎么。”兴奋着张着嘴巴,上下牙齿之间连接着唾液的相磨一边一脸愉悦的挥舞着武器,一边夸张如演剧一样的质问着。“不是要好好的履行身为人类的义务吗?”

 

拳头穿越了夸张的刀光剑影。

 

“你还早的很呢!”

 

不带感情的,平实的陈述事实。

 

几乎被摧毁的身无完肉的三流,如置换了人格一样平铺直叙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

 

“啊?”

 

“我说你早的很呢?”

 

几乎是一瞬,两人完成了近乎不可能的对话。

 

拳如豪雨一样倾泻而出。

 

“我说你还早的很呢。”

 

被拳头伺候着向后仰去的施暴者,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他。

 

“我可是在那样的地方待过的。”

 

简单的,直白的语调,不带任何修辞与主观臆测的说法。

 

“被攻击,杀死,吃饭,消化,排泄,再生。一直重复这样的过程。”

 

明明是被自己简单杀死过一次的目标,为什么会变成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存在。

 

“这样的事情,大概经历了三千次。”

 

嘴上如此叙述着,拳头彻底的还击着。相磨刚才的匕首攻势如说谎一般,若不是伤口伤口还保留着简直是欺骗人的故事。

 

“那之后,彻底的幻灭与了解了世界的真实的我,开始试着去中止这个过程。”

 

“难道是在这过程里获得的力量?”

 

“力量?”

 

明智小次郎停小了咆哮的攻势,单手将相磨瘫软的身体提在空中。

 

“哪有那样的东西?随然想要反抗,但是那可不是单体动物的猎食行为,而是世界规则的具现化,所谓弱肉强食的规则。单体能反抗这样的规则吗?”

 

“弱肉强食?”

 

“曾经无比绮丽的世界,在自己加入进去后所获得的心得也之是这四个字罢了。在童年的终结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充满了启示性。”

 

明智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之后大约再次被吃了六千此左右,终于醒了过来的我。即使这样也依然在潜意识里带着对异界的向往,就是因为那样的世界就是这样美丽而残酷吧。为了不在现在的世界产生迷失感,才有了现在的我。”

 

如此陈述着的明智小次郎,将相磨随手扔开。

 

以俯视的姿态注视着。

 

“用你得以的魔术攻击不好吗?”

 

他说道:“不是一切都可以用魔术来解释吗?那现在就攻过来吧。”

 

带着责罚的羽翼,对相磨说道。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他如此说道。

 

即不喜悦,也不悲伤。没有生也没有死。就是以这样如笔直的行进在荒野的小路上,以残破的心灵注视着天上的残月这样的心情。对地上,刚刚还是加害着,转瞬变为受害者的男人说道。

 

“所谓魔术,对于不知道魔术存在的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如被击中了心脏一样,相磨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才之能用枪杀死我吧。”

 

“所以,你也只能用枪杀死我吧。”

 

“你这家伙。”相磨咬着牙齿说道。

 

“虽然不是从本质上就否地魔术,但是正因为我在这里,使得明智小次郎这样的存在对于魔术什么的有着完全的隔绝性,因为我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正是为了做到这样的事情。若果不能做到这样程度的话,那么名为明智小次郎的男人就没有存在的可能性。”

 

说到这个地步,即使是相磨也感受到了眼前,名为“明智小次郎”的存在的异常性。

 

“你,到底是谁?”

 

几乎是惶恐着的语调。

 

“三流侦探,明智小次郎啊。”

 

他说道。

 

“不过,不是原版的。”

 

 

 

 

 

 

 

 

 

 

 

 

 

 

 

 

少女与白鲸

 

 

 

现在,随时会死掉也不奇怪。

 

原本名为冰室梦见的少女,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一步一步的行走于雪原。

 

为了攻击我,毫不留情的连同自己的身体一起刺穿。能抱着这样的觉悟,连自己的意识一起杀死的少女,从某种意义上连我也不得不钦佩的她,以如前所述的随时会死掉的状态与气魄,捂着肚子,在地上流下长长的红。

 

嘴里或许是说着什么话语,或许唱着不知所云的儿歌。不这样的话,恐怕连神智也难以维持了。

 

随着“啪啦,啪啦”的声响,半截肠子从肚子上的洞漏了出来。

 

少女,也只是随手将它塞了回去。

 

面对此情此境,即使是“铁血”的魔术师,也不忍目视。

 

面对站在面前,如墙壁一样的男子,少女如此问道。

 

“你也是要阻止我的人吗?”

 

“没有那个必要。”阿尔塞克说道。“即使现在放着你不管,恐怕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么,麻烦你让一下路好不好?我是在没有绕路的力气了。”

 

“受这么重的伤还乱动,你就这么想见姐姐吗?”

 

“除此之外,我已经别无所求。”

 

“因为是姐姐?”

 

“是啊。”她虚弱的一笑。

 

“我,也有过,类似兄弟的人。”

 

阿尔塞克点起一支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之后就扔掉。

 

“但是,我背叛了他们。”他说。

 

似乎满不在乎,却又蕴含着悲伤的歉意。以矛盾的语气审视着眼前的残破躯体,铁血的魔术师不知为何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明明是很重要的人,无比信任我的人,却被我随手出卖。”

 

几乎是自我惩罚的语调。

 

“我宁可相信什么人类存续之类的鬼话,搞什么成才考验,随便的把他们扔进难以存续的地狱。把他们一个个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大义的借口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是为了拯救世界。这样的我居然会羡慕能不顾一切的你。”

 

“请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

 

少女以难以自持的疲劳语调说道。

 

“现在的我,连理解这些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步,一步的,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

 

“请让一让好吗?”

 

“对不起。”阿尔塞克看似艰难的侧过身姿。让重伤的少女走过。

 

头也没有回,少女走了过去。

 

留下的,只有一句几乎被风吞噬地,弱弱的一句:“谢谢。”

 

阿尔塞克那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之后久久的凝视着天上的残月。

 

“今天晚上,好冷啊。”

 

他说道。

 

少女继续前进着。

 

在含糊的思考,难以融化的痛苦结块与生死交接的边缘,少女遇到了白鲸。

 

即使是如歌曲一样的鸣叫,也不能使少女停下脚步。

 

“星见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去见她的。 ”

 

“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少女回答。

 

“虽然我对人类的身体构造不是很理解,但是现在你的状况别说去见她了,在半路上就会失血过多死。”

 

“但是,已经不能停下脚步了。”

 

“停下来吧,会死的。”

 

“住嘴。”少女挥了挥手:“我可是想杀死你的女人哦。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我,和星见,大概马上也会消失了。”

 

“那我要加紧速度了。”

 

“之前,一直拒绝你,是在是很抱歉。”

 

“麻烦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和体力了。”

 

好像是表达自己的感情一样,白鲸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鳍,如享受着最后的欢愉一样开始在不知是大海还是天空的虚空之处游弋着。

 

在奇幻的幻灭里,唯一不变的,只有天上的月了。

 

白鲸如巡护着这恒久之兽一般,白鲸一次又一次的摆首。

 

谁也不知道,那是它一次又一次的传递着再也传达不到的感情。

 

即使如此,少女还是没有停小脚步。即使明知道往前进的话只是加速自己你的死亡罢了,但是,即使有一万个这样的理由,恐怕也不能让她前进的步伐缓慢分毫。

 

再一次,只要再一次就好。

 

再一次的,将那意念化为真实。

 

不是做到无数此了吗?

 

那么,就再一次引发那奇迹的种子吧。

 

想再见一次她,想再一次对她说话。

 

即使是不被允许的奢求,但是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次的话,难道连那小小的愿望也是不被允许的吗?

 

那一瞬间,这样的心情和少女的愿望几乎重叠在一起了。

 

也正是为此,少女那近乎奇迹的行为,获得了无数的祝福。

 

奇迹般的,以那样的身体目视了屹立在雪之原野正中的少女。

 

她们的身姿,在一瞬间交叠,彼此的意志缠绕。

 

从雪原的两边,以自发的移动向彼此靠拢着。

 

最终,少女们拥抱着彼此的半身。

 

白鲸,以最终的祝福者的姿态,在属于彼此的天空盘旋鸣叫着。

 

 

 

“以你的程度来说,还真是够努力了呢。”

 

阿尔塞克看着我。

 

用狼狈已经不能形容了的凄惨模样。

 

全身上下,全部被血污染成了黑灰色,左手更是从臂膀处就完全骨折。连移动步伐都要拼尽全力,就以这样的状态还往外跑,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了。

 

“没能制止梦见吗?”我不耐烦的说道:“还真不像你呢。”

 

“没。”他罕见的没有反唇相讥。

 

“恐怕不是我们俩能收拾的局势了呢。”

 

“那道未必。”

 

“哦。有什么奇策不成吗?”我带着调侃的语调问道。

 

“你觉得呢?”他不愉快的点起一支香烟说道。

 

在并不遥远的天空,那只失去了制御,以完全的姿态暴走的山主,狂暴的呼啸着寒气,制造着最后的奇迹。

 

“终于,白鲸暴走了。”他说道。

 

“所以说,光靠我们俩已经解决不了事态了。”我摇头说道。

 

“正确的说,以常识世界的力量已经解决不了了。”

 

现在还有咬文嚼字的心情,不愧是大英帝国出产的正派绅士。

 

“那么,现在要呼叫支援吗?”我问道。

 

“我的部下已经全部撤离了,再说就算再有一百人,排不上用场的话人再多也没有意义。”

 

“所以我说要找另一重意义的支援。”

 

“除非这怪物一路直接杀到东京去,要不然两边的支援都要等起码十二小时以上。”

 

他说的两边,当然是指的欧洲的联盟和大陆的协会。虽然双方都拥有想像以上的人力和物力,但是现在有指望这些遥不可及的助理是在是不切实际。

 

“那你说说看能怎么办?”我说道。

 

“试试去说服怎么样?”

 

“开玩笑之前要好好想想,你倒是说说被人类破坏的自然代表,有什么义务为了我们的方便像老去的猫咪一样乖乖的找个地方死去?”

 

“从发现冰室家改变地脉的走向开始,不就该有面对这样情况的觉悟吗?”

 

“要有的话也是你们这些家伙。我只是路过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要用用这个吗?”

 

阿尔塞克掏出了方方的盒子。

 

即使不用魔眼或者其他之类道具,就像腐烂的鱼一样难以掩饰的味道,以这样的趋势冒出来的止也止不住的魔力从盒子里源源不绝的冒了出来。

 

“哦。七年份被榨取的地脉吗?冰室家还真是下了血本呢。该说他们家有为集体礼仪牺牲小我的伟大情操吗?”

 

“才不是那么可爱的玩意呢。”阿尔塞克摇着头说。

 

“假装投靠协会这边,为了明年的大会准备的秘密武器。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为了化妆舞会而准备的秘密武器吗?”我问道。

 

“才,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他回答。

 

“那是为什么改变地脉啊?这里可是冰室家的根基之地不是吗?”

 

“你知道圣杯战争吗?”

 

我闭上了嘴巴。

 

“这么说你理解了吧。”阿尔塞克说道:“总而言之,这可是为了进行圣杯战争而准备的大杀器。要是使用得当的话,连英灵都能够一击必杀的道具。“

 

我再次审视着那个小小的,能捏在手上的四方黑盒子。

 

“就这样用掉么?”我问道。

 

“教授并没有使用他的打算。”阿尔塞克说道。

 

正确的说是没有使用的必要吧,作为也许是活着的最强的魔术师的霍金教授,要参加圣杯战争的话,连脚趾头都能遇见除了胜利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接过盒子,我不由的屏息着。

 

七年份的魔力,怨念,无数人的性命,冰室一家的悲剧命运,一切一切汇聚成得当东西就在我的手中,虽然说是盒子什么的,却轻的连重量也感觉不到。

 

就是为了这样的东西吗?

 

白鲸。狂躁的鸣叫着。

 

现在看来,可能连半点危害性也没有,其也只是在夜里乱发脾气的海怪罢了。随便它闹闹也许就会收手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也并不奇怪。但是从它这么折腾着,村里人却一个也没有起来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决不简单。

 

此物,已经不是这里的山主了。

 

此物,正确实的掠夺着其元势力范围内所有一切的活着的气息。

 

“抱歉,不能再放任你这样下去了。”

 

我不无遗憾的摇了摇头。

 

长出一口气之后,打开了盒子。

 

一瞬间,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的热风伴随着同样难以目视的豪光倾泻而出,即使勉强去目视,也之能看到由浓的化不开的以太元素构成的魔法图阵。

 

那些东西若由平常人观测,不出十秒其结果不是死亡就是疯狂。所谓魔术就是这样不合理的非情之物,连常年研究此道的大魔术师,最终也逃不出这样的命运。

 

这些由宇宙与命运的不合理产生的不详之物,从在我手中的盒子里夹杂着锋利的破灭之声被释放出来。即使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是期待下此不是自己亲自动手。

 

“这还真是杰作。”

 

无论是身体适应力还是魔术的使用力都在我之上的阿尔塞克率先睁开了眼睛,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手指中留下的,只有一颗子弹罢了。

 

“看来是能改变自己形态的魔力块呢。”我笑了笑。

 

“心情如何?”阿尔塞克问道。

 

“是在是不愉快到不行。”我回答。

 

“是吗?”

 

他点了点头。

 

我将子弹上如手枪里。

 

“所谓人类来着啊。”我说道。“就是连自然也毁掉也要心安理得的活着的物种。现代社会所追求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所谓经济增长这一点上,但是认真的想一想的话,你又怎么能期待在一颗自己不会增长的星球之上,经济能无限的增长下去呢?”

 

举起手枪,白鲸在天空鸣叫着。

 

“人类失去了自己的节制与尊严,无休止的向世界索取,即使活在骨瘦如柴的母亲身上也在所不惜。虽然我觉得可能也是自己被**的证据吧,但是此情此境又怎么能让我不觉得人类是地球的寄生虫,是宇宙中的癌症。”

 

“但是。”

 

一边瞄准,一边说道。

 

“即使将这一切纳入怀抱中的我,现在还是要举枪射杀这被人类的贪欲逼迫入如此绝境的山神。即使不被憧憬与膜拜,你还是与少女一起尽力履行着自己的义务。被称为山之主人的您会怨恨人类吗?会怨恨杀死您的我吗?”

 

“如果可以的话,就怨恨吧,无尽的怨恨吧?诅咒吧?仇视吧?记住人类那狐狸一样贪婪的嘴脸,记住人类猪狗一样的淫荡,记住人类猴子一样的自我欺诈,记住人类如人类一样的无知可笑,最后记住我的脸。将他们深深的诅咒吧。”

 

子弹,夹杂着火药与无法直视的强大魔力被一起射出,发出几乎将天空贯穿,直达月亮的咆哮。

 

“而且,尽量不要忘记和宽恕。阿门”

 

 

 

 

 

 

 

 

 

 

 

 

 

 

 

 

 

结束以及新的开始

 

 

 

1999年12月。圣诞转眼降至。

 

那列车,缓缓的在冰原上加速。

 

我和明智小次郎彼此都不言语,默默的对坐着。

 

因为是从正宗的北海道雪国乡下车站上车,车厢里貌似除了我等并无外人。

 

“那之后。”

 

明智小次郎正欲开口,我用食指竖在嘴唇上制止了他。

 

“你忘记了我的话了吗?真实要自己去追寻才有意义。”我微笑着说道。

 

“条件不足,难以推理。”他说道。“别说条件不足了。可以说根本就连条件都没有才对呀。”

 

“那是侦探的问题不是吗?就算是三流侦探,起码也有侦探的尊严。”

 

“没有事件进行到一半就失去意识的侦探啦。”

 

“就算这样,你从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就从什么时候开始推理好了。”

 

“就算这样,也不一定能知道真相。”

 

“那么,就努力的推理一百次,一千次吧。在这些不切实际的荒诞想法里,总有一些是接近真实的存在。”

 

他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的看着我。

 

“哪怕我现在告诉你,那些魔术师,怪兽,魔法什么的事情,你能够坦然的接受,并且说是啊就是这样。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么?”

 

“你这算是什么提示吗?”

 

“有的事情,不理解的人终归不能理解,并且将其斥之为荒诞无稽。能将一切存在的规则理论包容的人在哪里都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理解的底线和条条框框。即使是真理在这些偏激的愚见面前也会败下阵来。因为真理没有装备比城墙还有厚重的强词夺理,也没有能击穿理性堪比坚船利炮的歪理胡闹。所谓真实就是这样虚弱的东西。要扭曲削弱是如此简单。”

 

“虽然不具备理解万物的胸襟,但是即使是在混乱的条条件件中理性的推断出一条道路的理智也没有吗?是这样啊,你是这样看我来着的啊?”

 

明智小次郎以歪脑袋,不愉快的说。

 

“是啊,我就是这样看你的。”

 

不带一点犹豫,挂着前一刻的微笑,我回答道。

 

“是吗,是吗。”

 

自暴自弃的摇着头,三流侦探这样说道。

 

我笑了笑,虽然如此尖酸刻薄,但是再致命的话题还真无法对着他说出口来了。

 

“那么,你能接受魔术说吗?”

 

“啥?”

 

“你看到的被相磨杀死的人全部被魔术复活了,相磨失踪是去了魔法王国。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冰室小姐已经是魔法人偶了。我要是说这些东西你真的能偶接受吗?”

 

他侧着脑袋往窗外看了看,中午的阳光照射早雪地上反射的光让他有些难受。

 

“大概,是不行吧。”

 

“你能解释的范围确实是比常人宽阔,这大概是因为你小时候因为出过车祸而接受过的心理治疗让你表能理解常人不理解的事物。但是说起来也就是比那些过着一成不变生活的大妈多出几厘米罢了。要说真正的理解的话,恐怕要超越从日本到非洲的距离。不管顺时针还是逆时针都是相当遥远的。”

 

大概是没有脾气,明智小次郎无言的坐在那里。

 

随着火车轻微的波动,加上正午微微的暖意,点点睡意开始爬上脖子,一点一点的蠕动到大脑里。

 

我们沉沉的睡去。

 

在我即将被那铅门一样的睡意压倒的时候,没由来的想起了在久远记忆深处的一个名字。

那个寂静的吞噬猎物的“白月光”。

 

在残酷的消化猎物中,给予其一个没有尽头的,无始无终的梦。

 

我们何尝不是在那个梦中,等待生命被消耗殆尽的那一天呢。

 

 

 

 

 

 

 

 

少女与白鲸 完

 

 

 

 

 

 

 

 

 

 

 

 

 

 

 

追声 下面的不算字数。

 

虽然我一直想要塑造的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但是其一些概念还是出自克苏鲁神话和一些日系动漫。那么,如果让故事中加入一些更能吸引人的动漫元素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就有了预定的下篇 圣杯战争篇。

 

我不像其他写圣杯同人的朋友那样能征集英灵是主人的名字来取悦读者,说是输在起跑线上也不为过,但是我很想以自己的风格演绎一次自己理想中的残酷战争。

 

个人认为,要是纯斗力的话,还不如进行圣杯武道会算了,还战争个屁。所以,通向胜利捷径的钥匙应该是智慧。

 

我想讲一个那样的故事。

 

如上所述,我不会征集什么英灵。但是有什么一件还是会听的。要是大家在大局上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电子可以留个言说一下。我知道原创区惨淡的很,不知道真正看我文的有几人,但是我想写出有趣的故事的时候,自己获得的乐趣已经很足够了。

 

 

同样是几年前的骗分之作,论坛里的https://sstmlt.moe/thread-30396-1-1.html 算是同一个系列,看在字数厚道干脆的份上希望大爷们多打赏一点。我是个怕寂寞的人,要是能回复一下我会很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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