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地考察很复杂,但我可以说一点(因为我觉得你朋友这个观点简陋得没什么意义,用的类比也不对):古代中国那套教化系统和普通人生产活动脱钩,而且几乎没法在伦理信念上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完全就是给当官的读书人准备的,各种繁复的礼仪,华而不实的文辞崇拜,脱离社会的个人修养。很不幸的是这种东西现在还被继承了下来,即便我感觉语文课完全就是bullshit,还是有那么一小撮(我见过)文人,骗吃骗喝的文人利益集团维护,甚至信仰这种东西。中国民间真正有效力的是一套完全世俗,容不得半点不切实际价值诉求的小市民思想,各种厚黑,阴暗操弄人和资源的权术(进而也抵制浪漫主义的情感表达)。近代理工技术在中国能这么被推崇,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契合了那群人无底线压榨自然压榨人(实际上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种资源,耗材)的旨趣,这种人上知乎一抓一大把,我每天都能看到有那种想把低智商人类屠戮来促进人类进化的疯子,简直和纳粹一样。刘小说里面充斥着技术威权主义和对人类原始情感的轻蔑,对人非理性一面的嘲弄在我看来也多多少少受这种传统影响。
而且如果仔细观察这些人的意识形态,那些刻意制造恐慌,把人类说成好像要出于灭亡边缘(就比方说资源耗尽)的说法通通都是些空洞的借口和幌子。这是近代各种社会运动,变革尝试失败的产物,因而有些人就觉得社会问题没法办通过常规的方式,比方说zz权力的移交,依靠社会团体解决,只能(在他们幻想中)以一种突变,激进地方式进行彻底洗牌,这多少带有些绝望感,同时也是思想的懒惰。而且以他们的思路,人类到底需要什么多高效地掠夺资源才能摆脱“灭亡的危险”还是个未知数,都没人去讨论它,这太奇怪了,说明他们根本对自己想要什么没有一点头绪。而且我也没听说过某个什么科学家,逻辑学家团体(他们中也有关心社会问题的)想了个什么办法,解决了什么问题,甚至连像样的社会理论也没有,一切都只是他们在温室里表达不满发的牢骚,隔着温室玻璃横加指责。只是他们在学术建制中的地位保护了他们的权威,而且那种不断扩张的思想也恰好符合扩大再生产的需求,也就没有反对声音了。
哦,我可以把刘这种叫做技术马基雅维利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