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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甚广【遍布大陆的足迹】

游历甚广【遍布大陆的足迹】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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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单休确实折磨,现在我单双休勉强能接受=A 下一份工无比想换双休的(至少也总不能低于单双吧……)
  2. 我觉得应该不是骗骗花,骗骗花哪来的什么善良不善良一说……乔尔他爸确实也没写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说。 我觉得看看 骚橙、 这个up主的解析就挺不错,基本跟我想的都一样。
  3. 真不错,加油!我现在都懒得动了,特别是上班还那么累.jpg 另外吐槽下FLAG是不是打错了(笑)
  4. 大佬好强……!我可以了! 话说按钟离和摸鱼佬的神装风格来看,其他的神想必神装也……
  5. (补上一篇漏发的) 《斯托克·格林》 曾经有一个家族,他们偷盗抢劫,喜好把东西卖了换钱,对钱的敏感度就像是饿狼对兔子的敏感度。他们只在意一件事——能换钱的东西就是好东西。他们愿意倒卖军火,把文物卖给黑市商人亦或者向政府索要归还费,将先进技术送给开价高的人——这就是在所有城市都被熟知的,臭名昭著的格林家族。 “啊!啊!啊!” 随着婴儿的几声啼哭,代表了一个新的生命诞生,那是从格林家里传出的声音,但丁医生接生的一个女婴,他将其交给了另一个男人……而其母亲却因为难产而死在了床上,她太虚弱了,即使她是魔物娘也没有办法,她实在是太虚弱了,以至于根本支撑不到孩子降生。 “感谢但丁医生。” “对不起,你的妻子……珊德拉没能活下来,我们尽力了。” 那男人一听到这个消息,身体突然一软,两眼失神,险些昏倒在当场,就好像被贯穿了心脏一般的痛苦让他双眼发昏,他深爱着她……他不顾众人的闲言碎语而娶了她。但是他没有料到……一场难产竟要了她的命。妻子走了……现在他只剩下唯一的依靠了,这就像是报应一样,命运对于他们家族的报应。 “孩子有名字了吗?蒂亚戈·格林。” “有……珊德拉说过,叫斯托克。” “斯托克?听起来像是男孩的名字。” 那个男人脸上的忧郁犹如布满阴霾的天空一般,他现在没心情听任何话或者说听任何人跟他说话,妻子离去的事实给他的精神来了一记沉重的重拳,那呆若木鸡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光芒,可能他需要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之后,他为他的妻子举行了葬礼,偷偷用火葬的方法让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山羊娘,那时与魔物结合就是一种……禁忌,是要被论罪的禁忌。就连他妻子的个人像都没有办法放出来,墓碑上依然是留着空洞的石面。没有人知道格林太太长什么样,只有她的丈夫知道,孩子母亲的头上有着美丽的山羊角。 “爸爸,为什么他们说我是魔物的孩子,说我是没娘养的杂种?” 蒂亚戈坐在那柔软的红色沙发上心力交瘁,双掌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苍老惨白的面庞,自从妻子死后他老得很快,像是度日如年般的煎熬疯狂消磨着他的心智与精神,皱纹刻凿在他的脸上,白色的发须逐渐攀上他的头颅,但他依然爱着他唯一的女儿——斯托克·格林。 “是谁对你说的,爸爸会把他们全部赶跑。” 他说着惯常的话语来哄骗女儿,事实上他是个怯懦的盗贼——至少他妻子死后他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一次这个方法没有管用,斯托克拿着她最喜欢的兔子玩偶,凝视着父亲的双眼,如同在说“你骗我”一般,这让蒂亚戈感到自己脊背一阵发寒,她很像她的母亲——果断、勇敢。 “爸爸,我是魔物的孩子吗?” 当她触及蒂亚戈大脑中最敏感的部分时—— “不是,不要听他们这么说……他们是……是——” 他的心脏仿佛遭受了重击,后面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众人说得没错,他心虚,他连妻子是魔物娘这件事都不敢承认,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妻子——这份沉重的罪恶感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上。但是他没有办法,一旦承认就会被论罪,会被论罚的罪,他在这方面上的确做了逃跑者。 “他们那是恶意的诽谤!我的女儿,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注视着窗户外的连绵阴雨,斯托克·格林何尝不觉得这是诽谤。但是她从未见过母亲的容颜,家里有放置祖先或者亲戚各种画像,但唯独没有……自己母亲的画像。仿佛她从未存在过,有时她会怀疑自己是送子鹤送给爸爸的礼物,或者是圣诞老人藏在爸爸袜子里的礼物。 “小偷的女儿,永远是小偷!” “走啦,不要和她说话,她爸爸是臭名昭著的蒂亚戈·格林。” “你的作文真的是自己写的吗?老实交代!” “没娘养的斯托克,可怜无助又可恶,若是有人相帮助,必然后日全偷走!” “她的母亲一定是跟着别的男人偷跑啦,她就是个没娘养的野种!” 当她长大一些的时候总是能听到这样的言论,“没娘养的野种”或者“没娘要的杂种”的字眼充斥了她的童年,她逐渐变得内向,害怕与人交流,时刻担心有人跳出来嘲笑自己的身世,还好父亲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每一次她哭着逃回家的时候,尽管父亲脸上还挂着阴郁,但是都会在安慰她之后煮一碗好吃的甜品或者美味佳肴来安抚她受伤的心灵,而她记得最清楚的……是父亲做的杂蔬烩。 “啊,你是雷帝亚吧。” “正是,我是四处流浪的雇佣猎人,雷帝亚。” “你知道该如何隐藏魔物娘的吧?” 蒂亚戈知道女儿身体特征正逐渐向她的母亲靠拢,头上的山羊角很快就要藏不住了,而他听说一个叫雷帝亚的雇佣猎人有特殊的方法可以隐藏起魔物的特征,便花了重金来聘请其他猎人来找到他。现在,蒂亚戈正在与雷帝亚在房间中进行着密谈。 “有劳您了,请您一定要帮助我的女儿。” “魔物之所以为魔物,是因为她们被魔素感染。头上的角只需要把露出部分直接截掉,痕迹可以用一种特殊的史莱姆体液来掩盖。” 雷帝亚很明白,前者很简单,只要做一个简单的手术就行。但是后者需要深入史莱姆腹地去寻找在纯净水源旁的史莱姆才能起到最大药效。所以他要求了很重的佣金,因为那里有温蒂妮这样强大的精灵守护着,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丢掉性命。 今天可能是不幸的日子,我简直就是倒霉透了,因为左轮Machine走火的响声引来了两只有着四把手部利刃的蚂蚁娘。她们拖着累赘的巨大屁股一路追着我们追到了墓园…… “草他妈的……” “这附近没有那些异形巡逻的,用落拓枣毒箭。” “好主意,马洛。” 左轮Machine里面只剩下5发弹药,万一打不准再拿出弓弩就晚了。所以我和维吉尔决定埋伏在附近对付那两个异形。 这座墓园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圈地,用铁栏围住。道路两旁有种植高大的树木,而下葬区是不会存在那种东西的,简直就是开阔的空地,除了墓碑与十字架以外几乎没有遮挡物。我可以听见那两个家伙正在靠近墓园中心,在道路上行走发出的声音。 “嘿!过来啊,不是想要杀了我吗?” 维吉尔事先跳了出去,他要吸引开一只蚂蚁娘。 “唔……” “怎么了?没吃饭吗?来捉我啊!” 我拿起了一块石头重重砸向了另外一只,强迫她们分开,这样也好让我们有1对1的“亲密接触”。我将一只吸引到东边,而马洛将另一只吸引到西边。 “来啊!来抓我啊,” 我面对着这庞然大物,虽说不是特别大,但是至少她是比我个头要大很多。我挑衅着她,不断用我能想到的脏话来激怒她。 “操你妈的狗杂种,有种就过来啊?就这点能耐吗!?” 似乎她还听得懂人话,发疯似地朝这边冲来,撞倒了沿路的墓碑与十字架,墓园的肃穆瞬间被我们打破,但我此时顾不上什么“对死者的敬畏”一类的事,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下一个“于此长眠”的就是我。 “狗杂种,你他妈的该下地狱了!” 接着,我拿起了重型福波斯弩箭瞄准了那扭曲的身体,一箭射了过去。那一箭正好刺穿了她的腹部,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淌出,我亲眼见着那一箭是如何穿透皮肉而让她痛苦嚎叫的。 “唔啊啊啊啊。” 她瞬间因为麻痹作用而倒下,同时发声器官也被麻痹,我缓慢地走了过去,看了看被她弄成乱葬岗的墓园。随后走到一个十字架前,我看到上面写着“永远纪念维奇·布伦斯”。 “对死者不敬的家伙就要他妈的下地狱。” 随后,我举起了十字架,用力狠狠地向那玩意的头部砸了一击——她似乎还没有死,还有气息。于是我又继续落下第二击,她的脸部被我打得血肉模糊,血液溅到了十字架与我的衣服身上,她还在挣扎……于是我开始打第三下,第四下……直到她的脑浆被打出来,整个头颅碎得不成样子后我才停手,将那个“维奇·布伦斯”的十字架扔到一边,去寻找马洛。 “看来你比较喜欢血腥一些的。” “我他妈的看见那玩意就来气。”, 马洛身上也沾有血迹,但是明显比我少,可能他是用砍刀直接把那玩意的头砍了下来吧。 “呼,每天都要被这种东西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感叹了一声后,又从右边口袋掏出他的“自由牌”香烟,把烟嘴叼在嘴里。接着他又用左手去摸左边口袋里的火柴,用右手取出火柴划亮后再点燃香烟,这一套动作难道他不觉得别扭吗? “你不觉得你的动作很别扭吗?” “你是不是杀上头了开始管闲事了?但丁。” 好吧,似乎他认为我现在是喜欢管闲事、肾上腺素过剩的脑热人。 “咳咳……斯托克,斯托克。” “我来了,爸爸。” 蒂亚戈生了重病,身体积压了一大堆的问题,高血压、糖尿病与肺癌等等,他有预感自己是不能熬过今晚了,所以他决定要告诉女儿一些事。 “斯托克,咳咳!我恐怕将不久于人世……” “别这么说,爸爸。” “不……我能感觉到。斯托克,你要听清楚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 斯托克去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给父亲,看似好像神色不乱的她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但丁医生的病危通知。 “你的父亲是肺癌,以目前的医疗手段非常难以治愈,或者我该说这可能没有办法……”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一切是假的” ,在她眼中犹如救世主一般的父亲,现在却病倒了。 “我们尽力了,但是癌细胞还是转移扩散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的话……就让老爷子回去度过最后的时光吧。” 但丁医生就是如此告诉她的,因为这一切就是这样,是否要告知蒂亚戈……那是斯托克的权利,如果她选择不告诉他,那么但丁医生也会配合。 “我很感激但丁医生,当时你的母亲……咳咳!是他把你接生的……我老来得子……不,是女儿。” 她的父亲吞了一口唾沫。 “当时我求遍了所有的医生,只有他愿意做这件事。” “爸爸,不要说太多话。” “咳咳……” 斯托克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离去一般。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你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吗?你的妈妈她……真的很美……我在书房的柜子里有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着你母亲的画像……咳咳!我对不起你们,我一直不敢说出来这件事。” 斯托克很明白,父亲一直隐瞒着她的事,其实在小时候头部长出奇怪的角时她已经有所察觉……她觉得自己不是和周围一样的人,但又没有办法诉说这到底哪里不一样。父亲欺骗她说这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事,然而好像只有自己有这样奇怪的特点。 “你的母亲是魔物,我深爱着她。但是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憎恨着魔物,或者说她们……咳咳!不了解她们,认为她们是污秽的、是丑恶的……然而你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女儿……你美丽又善良。” 斯托克留着短发,但是足以遮盖那个令人起疑心的痕迹,自涂抹了那种体液后羊角便没有再长出,就好像是一种奇迹一样。 “格林家族……以偷盗、抢劫珍贵物来换取钱财。我希望你能……咳咳!结束这个恶习,走上正道。” “我会的,爸爸。” “这样我也好……向你母亲交代了。” 斯托克明显感觉到了互相紧握着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她最爱的父亲已经离开了她……她想哭出声音,但是却不能——她的喉咙被堵塞住了,心在流着血泪。 “爸爸……” 一边打道回府,一边搜刮附近的房屋时,我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屋子…… “那是格林家吧?” “啊?你认识?那个臭名昭著的格林家族?” “他们家的小孩是我接生的,” “等一下。” 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家小孩是你接生的,不是吧……” 马洛额头开始滴汗了,他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见过他们家的小孩吗?” “我当然见过……最后一次是……” 对,这就是不对的地方,就和我随意说出索多玛城这样的词语一样。 “最后一次是她父亲死的时候。”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看起来还是25岁左右的样子?” 哦……我的天啊,我开始有些好奇这个问题了,马洛与我认识时年龄是差不多的,没可能我会比他年轻或者他会比我年轻,过了这么多个时月,我居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样貌丝毫没有改变,脸上蓄着的胡子都没有染过一丝白色的。 “但是我的确参加了我母亲的葬礼。” “这种事回头再想吧,但丁。” 他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活下去,其他的问题都是日后谈的事了。接着我与他打开了那扇大门,决定去里面搜索一些东西。 斯托克并未能摆脱那诅咒一般的命运,只因它太诱人了……那一次新的偷盗启蒙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两个人。 “爱丽丝,这座城市已经陷入混乱了,” “嗯,所以你是要管闲事吗?” 她从窗户偷偷望着那两个人,因为家里没有请过蚂蚁娘来做佣人,所以也没有在蚂蚁娘暴乱时受到损害。那两个人在大街上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个叫做鲁卡的勇者的战斗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雷帝亚受她之托而放弃了流浪生活而当起了她的助手兼保镖…… “那个女人是……” 她喃喃自语着,上身是女人,下身是蛇身的魔物娘,正与一个人类一起行动,这是她无法想象的……她所接受的教育是魔物与人类终究是不同的存在,一定会走入歧途,试图反抗这命运的人都已经输了,就像她的母亲与父亲那样。 “是魔物娘对吧?” “是的,雷帝亚……她是。”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时,那双金色的双瞳正好与她对视!那凌厉的眼神让她心生恐惧,她立即关上了窗户。她母亲传给她的魔物直觉一直在警告着她,那个家伙是很厉害的角色。 “怎么了,爱丽丝?” “没什么……” 听到蛇尾摆动的声音与脚步声逐渐远离后……斯托克那颗因恐惧而加速跳动的心脏逐渐放松下来,呼吸从急促变回了平缓。但这也让她萌生了一种想法,也许那两个人可以做到——没错,她是如此希望的,也许他们可以做到这一点,实现人和魔物的共存。只要打倒邪恶的魔王,一切就会结束。之后她才知道与她对视的正是魔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雷帝亚,我想到了……” “有什么吩咐?大小姐。” 斯托克立即跑到了父亲的书房,想要找到那个东西,母亲的小盒子。自从父亲离世后,她从未敢鼓起勇气踏入那个地方,她害怕自己又会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但是这一次……她决定为了自己而去找到那个小盒子。 “是这个……没错。” 她曾经打开过一次那个精致如同藏宝箱一样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副母亲珊德拉的画像,还有很多父亲的日记等等……最珍贵的是一枚戒指。那枚戒指是家族历代留下来的东西,拥有打开传送门的能力(前提是她到过那个地方),所以她才能总是先人一步去偷到她想要的值钱物品。 “我曾经说不再依靠它,但是我错了。” 她拿起了父亲年轻时曾拿着的一把佩剑,将它带在身后,她想要找到打败魔王的方法。只要魔王倒下了,那便没有再战斗的必要了,人魔共存就是可能的。 她知道了格兰戈德国的地下实验室……她受到某种启发。在库洛姆苦恼于如何改进弗雷德丽卡时,她懂得了该如何制作出转轮米尼岗机枪,从而帮助其制作出最终的僵尸机体。 我搜刮这间屋子时就好像做贼般难受,也许是因为这曾经是我的一个病人的屋子……算了,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这么做。 “这间屋子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我可不想在这种狭小的空间中碰到那些个异形。” 在这种地方与那种东西相遇简直就是灾难,遭受突袭的话那就更是灾难中的灾难——几乎没有躲闪或者给予反抗的机会。 我们第一个搜刮要去的地方必定是厨房,毕竟那里可能存有剩余的食物。然而当我们悄悄地打开厨房的门时看到—— “她死了吗?马洛。” “肯定的,都被刺穿头颅了。” 一个男人倒在了一只魔物娘的身下……看起来是两败俱伤,蚂蚁娘的身体上布满了刀剑的伤痕以及一些箭矢,不过致命伤还是最终刺穿头颅的一把剑。无论怎么看,都是那把剑最终杀死了那只魔物娘。 “呼,还好。” 我长舒了一口气,至少不用面对那些怪物了。 “等一下!” 马洛接近了那具尸体,他把笨重的小一些的蚂蚁娘翻开……这具尸体与男人尸体之间居然还有一个—— “那是,斯托克·格林?” “你认识?” “当然,她就是蒂亚戈·格林的女儿。” 马洛有些疑惑,毕竟他没有见过那个人。但是我能明白,躺在男人尸体与蚂蚁娘尸体中间的,正是经我之手接生下来的斯托克·格林。 “她死了吗?但丁。” 我也走上前去查看,男人毫无疑问是死了,他的脉搏已经没有了……但是在我检查斯托克·格林的脉搏时,奇迹地发现她还有脉搏,呼吸虽然平缓但是可以分辨出。 “她还没死。” “那赶快带她去诊所,在这里不仅危险也无法判定她的生理状况。” 我们带着全身沾满血迹的斯托克·格林跑向我们诊所所在的城区。. “我……我在哪?” 这老电影一般的开头便是斯托克苏醒时所说的第一句话,总要先问我是谁,我在哪。 “雷帝亚……雷帝亚!” 她叫喊着那个男人的声音,显然她并不记得雷帝亚的死亡……因为雷帝亚在死之前为她注射了麻醉剂,同时在她身上抹上各类血污来防止有些无法预料 的东西找到斯托克,这个赏金猎人最终死在了失血过多的休克上。 “你醒了吗?斯托克。” “啊……” 斯托克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旁边的桌架上摆放着各类医疗用品,有手术消毒用具、医用棉签、医用棉球、消毒酒精等等,墙面上贴满了实验报告。还有坐在一旁观察她的但丁医生,他的双肘立在两只大腿上,右手盖在左手上不断摩挲着。 “但……但丁医生!” 就像是见到了去世的父亲一样,从床上起身的斯托克一把抱住了一旁的但丁医生,但是阿里盖丽似乎没有对这个举动有所准备,双手本能地放开,身体向后仰去。 “呜……呜……但丁医生。” “没事了没事了,放轻松,深呼吸……都过去了。” 阿里盖丽在不断安慰着这个被恐惧所笼罩的女孩,他已经是她在这里唯一熟悉的人了。斯托克不知道在哪还能找到知道她且不嫌弃她的人,她的泪腺的闸门被打开,泪水肆意地涌出。直到很久,才停止了哭泣。
  6. 《神之话:女妖墨杜萨》 “阿喀琉斯……” “嗯?” “阿喀琉斯!!” 我睁开双眼,眼前所见的是一片荒地,周围躺满了被枪钉在大地上的士兵。还有一些被射倒或者杀死的战马和骑兵,战车横七竖八的倒在周围……这里是特洛伊战场。 “阿喀琉斯……” “帕特罗克洛斯!” 我迅速地跑过去,那是代替我作战的帕特罗克洛斯……我因为战利品的分属问题与阿加门农产生了巨大分歧,导致他为了鼓舞阿开奥斯人而冒充我冲向了战场。应该说,是我这个愚蠢的家伙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阿喀琉斯……为什么……不救我。” “帕特罗克洛斯,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 他赤裸的上身被两根长矛刺穿,一根只是挑出伤口,而另一根则是直接贯穿小腹的一击,我很明白那两根长矛是谁的——欧福尔波斯与赫克托耳!他们一个是战争的英雄,另一个…… “我该听你的话,不去追击特洛伊人。” “帕特罗克洛斯,不要说话。” 我把他的头紧紧抱住,我曾经就未能如此做,他在战场上死去时我却没有在场,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财产…… “我好冷,阿开奥斯人赢了吗?战争结束了吗?” “我们赢了,是的……我们赢了。” 我被追颂为英雄……战争结束了,虽然我未能支撑到看见战争结束的那一天,但是我们的确赢了,阿加门农的鬼魂是这么告诉我的。 “阿喀琉斯……” 他冰冷的身体失去了光辉,全身惨白毫无血色,而周围死去的战士们亦和他一样,灵魂归于了哈德斯。 “帕特罗克洛斯……” 我抱着他的头颅抽泣着,因为我而死,只是因为我与阿加门农争吵的一个女人——但是下一秒,我发现有东西抓住了我,是帕特罗克洛斯没有血色的左手! “你是罪人!” “!!” 我想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没有办法,那只手死死地黏在了我的手臂上,与我的血肉融为一体。周围的战士也用他们那断开肌肉或者骨骼的手慢慢向我爬过来。 “不是你!我就不会死!” “不是你!战争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不是你!就不会导致这么多无辜的伤亡!” 你是罪人 你不是英雄 你是特洛伊战争的逃跑者 你是意气用事的废物 你是在战场上逃跑的叛国者! “我不是,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否定着这样的话,但是我并没有办法逃离,想要逃跑却被自己害死的最好朋友牢牢抓住。我想拿出佩剑来斩杀这些不死人时,我却又心虚了。这场战争若不是因为我的放弃,本可以早早结束,若不是因为我的意气用事,本可以不用让帕特罗克洛斯死去。 “我……是这样的人……” 接着尸体消失了,特洛伊战场犹如虚幻的光影一样,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处审判大厅。但是这里没有陪审团,也没有指控席,更没有审判员,一切在寂静的夜晚中如此发生着。 “仁慈的宙斯,从不偏袒恶人也不偏袒好人。” “无知的命运被神所玩弄着。” “高唱希望的歌谣,如此前进着。” 我听到了,有三个声音在歌唱某种我所不熟悉的歌曲,还伴随有缝纫机的织布声。我四处张望着,在自己的身旁发现了三个正在编织布匹的女人,我很清楚——她们是莫伊莱,即是克罗托、拉克西斯、阿特罗伯斯。 “哦,年轻人……你是阿喀琉斯,被亚历克山德罗斯与阿波罗所杀的青年。” “可悲的命运啊,不死之身也会有弱点,即使已成半神,却仍然逃不出命运。” “面对自我即是面对命运。” 她们如此说着,我仔细地听着。 “你爱过彭忒西勒亚吗?” “亦或者是后悔过吗?” “又或者是可悲的你不得不如此做呢?” 即使过了这么久,我依然无法放下……惨痛的特洛伊战争。 “去追寻吧,佩琉斯之子。” “如同流星般去追寻吧!” “何为命运?何为神明?若是神明为不朽,那么英雄又为何物?” 她们咏唱完后,那织出的布渐渐显露出它的图案,是一个……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男人手持着一把十字宽剑立在身前,而那女人有着一条大蛇的下身,她用双手拥抱住面前的男人,蛇身围绕着那个男人而缠绕。而他们的身下,是无数将其举起的英雄,有些是我认识的,而有一些是我不认识的,连我自己也在其中。 “命运的线,已经展开。” “命运的轮,已经推动。” “命运的示,已经出现。”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睁不开眼睛。 如流星般闪耀吧 佩琉斯之子 我再度睁开疲惫的双眼,此时已经是早上了,我们现在在哪?这是我想知道的…… “这里是……” “这里是海岸。” “!” 我迅速地爬了起来,这……我们明明之前还在沙漠腹地,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到达了海边?难道是…… “鲁卡,这个人是谁?” “阿喀琉斯,是一路上帮助我的人。” “就是他把我射倒在沙漠里的?” “你当时发狂一般地冲过来,谁能预料这样的事。” 我要趁误会产生前消除,我可不想被当作某些对他人不友好的家伙。我检查了一下手头上的东西,武器都还在:长枪,佩剑和青铜盾牌。我想……如果以我的理解,武器上似乎留有水渍,这可能是集云神宙斯干的好事。不过仅凭这点还无法盖棺定论。 “先观察周围吧。” “阿喀琉斯,你要去做什么?” “你在这里照顾那个什么……萨拉,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墨杜萨的行踪。” 墨杜萨,福尔科斯与刻托所生的戈尔贡怪物,也算是盖亚的后裔。她的姐妹欧律艾勒、斯忒诺皆是所继承了神性的家伙,偏偏只有墨杜萨是凡胎肉体,可以被帕尔修斯斩断头颅,虽然帕尔修斯也是用偷袭的手段就是了。 我侦查了10分钟,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踪迹。也许是运气好,或者是…… “可恶,她朝这边过来了!” 我正想松一口气时,一个用双腿行走的人形物进入了我的视线之内,但是最可怕的是她的身后有着金色羽翼翅膀,脸上长着巨大獠牙,皮肤上覆盖着青色龙鳞,那是墨杜萨! “呵呵,那个小子就在这附近。” 墨杜萨自言自语地说着,她丝毫不介意给无聊的自己找点乐子……事实上墨杜萨对于这个世界的发展好坏完全不感兴趣,她与大地精灵的战斗也只是她长时间被关在塔尔塔罗斯中的一点点小乐子,随性的她不像是她的姐姐斯忒诺或者欧律阿勒,因为她是凡胎,没有继承父母或者祖上神性的唯一幼女,而她们之中只有墨杜萨的力量最为弱小,大姐(斯忒诺)的力量非凡,二姐(欧律阿勒)的双眼可以启示,而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虽然她得到了波塞冬的爱,但是她依然是凡胎肉体,就连石化的能力都只是三姐妹共有的特点。 帕尔修斯的确斩杀了墨杜萨,因为她曾挑衅女神雅典娜,于是雅典娜助力帕尔修斯杀了墨杜萨,即使作为凡胎的怪物,被砍下头来依然可以存活一段时间。毕竟,她可是提丰的亲戚,大地母亲盖亚的后裔,直到彻底断气,灵魂去到塔尔塔罗斯,头颅才失去了石化的力量。 现在的她又是为何行走在沙漠中的呢?因为她的目的与哈德斯、宙斯等人一致,将她放回到这里,塔尔塔罗斯将她放了出来,肉体由地母盖亚重新塑造,墨杜萨想要找到波塞冬与其重续旧好。而变化无常的万神之神——宙斯却另有企图,他想要知道这一切行动是否有意义,他和某些完全相信着勇者的神不一样,他对此是抱有疑惑的,所以他提出的条件便是让墨杜萨杀了鲁卡才能见到波塞冬。他要看看莫伊莱编织的命运是否属实,他要知道这个人的力量是否足够强大。 “那是……” 她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明显的……远方沙丘上有个人向她的反方向跑走了,她非常肯定——那是阿喀琉斯,特洛伊之英雄,可以抵抗她的石化诅咒的忒提斯之子。 “切,帕尔修斯趁我熟睡时把我的头砍了下来,现在的我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墨杜萨曾在熟睡时被偷袭砍下了头颅,自那之后每晚墨杜萨都会严加防范周围的一切,她会设立结界来保护自己。 “哈……是时候结束这场无聊的试炼了,只要杀了那个叫鲁卡的小子,我就可以找到波塞冬。” 墨杜萨缓缓向阿喀琉斯离开的方向走去,喜悦之情在她胸中不断增长,她认为那个叫鲁卡的小子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有自己在合适的距离让他看上自己一眼,他便会在这场战斗中彻底失败,就和那个精灵一样。但是诺姆并不是输在技力的角逐,而是输在不知道她的石化能力,当她发现这个陷阱时已经晚了,她的身体逐渐被石化侵蚀,最后变成了一具石像。 “鲁卡,阿喀琉斯回来了。” “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很慌张的样子?” 我看着阿喀琉斯急促地奔跑在沙地上,扬起了细微的沙尘。 “墨杜萨!墨杜萨就在附近!” 我听得很清楚,他说墨杜萨就在这附近……我立马看向萨拉 “萨拉,闭上眼睛。在我说一切安全之前千万不要张开双眼。” 诺姆变成了石头,阿喀琉斯也曾在夜晚时告诉过我墨杜萨的可怕之处——那和这个大地上的蛇发魔物美杜莎不一样,只要在一定距离看中她一眼便会石化成石头,那是不可逆的。 “鲁卡,我也要和你一起战斗。” “别说傻话了,闭着眼睛的你能与她战斗吗?萨拉。” “……” 萨拉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看得出她内心的担忧,但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对抗墨杜萨,与其让她冒着生命危险与我们共同作战,那倒不如让她及时离开保全性命。 “一定要平安归来啊,鲁卡。” “嗯,我一定会的……但是如果我很久都没有回来,那么你就这样闭着眼睛逃跑,坚决不能回头去看。” “…………” 随后我毅然召唤出盖·伯克短矛,这把赤红色的短矛可以像剑一样进行使用。 “勇者,小心一些,让我来做你的双眼,现在你就把眼睛闭上吧。” “嗯,拜托你了,阿喀琉斯。” “我能确定,她是进攻的一侧,我们只需要防守。所以站在原地背靠背!” 很明显,我们自己去主动进攻墨杜萨的确是愚蠢至极的行为。首先我们没有办法直接确定她的方向,二来,万一我们离得远了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萨拉就有危险了。 “哼哼……你们这两个家伙果然是在这里啊。” 我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甜美却充满着危险的气息,带着摆开沙子的声音,就像是响尾蛇想要发动袭击时摇动自己的尾巴一样。 “她来了。” “我知道……” “没有用的,你们就站在这吧。并且——”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这里有第三个人,你们可以尽管背靠背来保护自己,但是那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知道萨拉在这,如果让她发现萨拉的话,一切就完了。 “好吧,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们一个挑战我的机会,阿喀琉斯,你自断自己的脚踵,让勇者与我一对一的进行公平的对决。” “公平?你这恼人的狗壁虱说公平?” “那好吧,如果你们觉得这不妥,那么我就先去杀了那个落单的小姑娘,接着再来料理你们。” “等一下!” 这个该死的怪物,她居然以萨拉为要挟…… “你刚刚耽误了时间,所以我要再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心,你的朋友阿喀琉斯自断脚踵只会让他弱化成普通人,而不会直接死掉,只有福波斯才能射出直接让他毙命的一箭。” “…………” “让他不能离开半步,必须要让他在你的身边来与我进行战斗。” 这简直就是在把我们往绝路上逼,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得到她在哪,我可以施展明镜止水与堕天舞踏来躲避她的技能,但是我身边阿喀琉斯就有危险了。这就意味着如果我进行大幅度的闪避的话,很有可能…… “好,你想这样是吗?” 我听到了剑刃出鞘的声音,他难道是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痛的叫声从我的身后传来,我没法睁开眼睛来查看……一旦我睁开眼睛,就等于放弃了战斗。 “阿喀琉斯!” “记住……勇者……哈……哈……” 他喘着粗气,肯定是因为刚才他用剑刃攻击了脚踵的缘故。 “我……曾经在战场中,害死了我的朋友……哈……哈,他叫帕德罗克洛斯,是我最好的朋友。” “…………” “所以……不要因为我而失去了你的朋友,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你可以击败她的,即使看不见也可以做到的。嗯啊啊啊啊啊——!!” “阿喀琉斯……” “来啊!狗壁虱的墨杜萨,你还能嚣张多久!?” “切,一介鼠辈想要打败身为盖亚后裔的我墨杜萨!?你的嘴比你的剑还快呢!” 她的语气中显然有些怒意,置身于明镜止水状态中的我,能读到她内心中异样的感情波动,也许…… “那么就是接受挑战了,放马过来吧!” 我听到狂风在呼啸,她卷起了沙尘暴吗?她如果融入沙暴之中那就糟糕了。 “怎么样,你看得见吗?” 眼前的黑暗让我产生了些许的恐惧感,因为最糟糕的结果出现了,我完全感知不到她的位置,因为沙暴的每一粒沙子都在做不规则的变化,风与实物的整体就更无法预测,预测每一个沙子的精细度是不可能做到的。 “哈……我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从右侧传来了剧烈的能量的波动,像是……某种光线!我立即抬起短矛来进行对突击的格挡,我能感觉到光线散射,被我格挡开了……我根本不能移动,因为阿喀琉斯在我的身边,他没有办法进行格挡或者闪避,如果我闪避就有可能害死阿喀琉斯。 “只会格挡吗?闪开啊~只要阿喀琉斯死了,你的战斗就轻松无比,不是吗?” 短矛传来些许微弱的热量反应,很明显如果她持续快速的用光线一类的招式来进行远程攻击,那么……即使我能挡下来,短矛也会因为高热量传递而变得炙热。 “勇者,不用管我,不要让我成为你的累赘……” “不行!你不是说过吗?不能让悲剧重演,你也是我的朋友,让你死去就是留给我自责的余生来惩罚你的朋友吗?” 我坚决不会让步,这样做无异于让我成为杀人凶手的帮凶。并且,沙漠的一路上是他在日夜帮助我,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成为让我保护他的理由。 “之前是你保护了年老的我,现在就由我来保护无助的你!” 仔细思考,不能被敌人乱了阵脚,必须想办法来……反击,机会只有一次,只有在抓到她准确方位时的一击,否则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那这样如何?” 是某种大集团物的冲击波动,是从身后来的!她现在的目标是阿喀琉斯! “哈!” 我转身将短矛插向半躺着的阿喀琉斯的身体空隙,准确的说是大腿之间的空隙,那里正好可以让短矛插入沙地有一个支撑点。接着我将身子向前一用力,整个人依靠短矛来倾斜身体,整个人都横在短矛上。腿部发力踢中了坚硬的物体,虽然冲击力令脚掌微微地因震荡而感到麻痹,但是还可以承受。 “挺有趣,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回到地面时就已经明白,跟她这样耗下去迟早会会被抓住破绽而被击败,必须要让她近身来攻击才能准确把握住那一次机会,要如何才能让她近身攻击呢? 之前交谈时所读到的,她内心中异样的感情波动…… “切,一介鼠辈想要打败身为盖亚后裔的我墨杜萨!?你的嘴比你的剑还快呢!”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想法,也许这能行得通,但是即使这样她也可以依靠远程的光束攻击来结束战斗,必须得—— “阿喀琉斯,快点骂她!” “什么啊?你疯了吗?要是再继续激怒她的话——” “相信我,将你能想到的最恶意的词语骂出来!” 也许这是铤而走险的一步,但这是必须如此做的一步,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暴露出弱点。 “嘿!墨杜萨,你连两个盲人都打不过?你的威严去哪了!?快出来证明你的种族,证明你是盖亚的后裔。” 沙暴中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攻击也没有袭来,应该是可以行得通的,我重新走回阿喀琉斯的背侧,时刻警惕着沙暴中的袭击与动作。 “你这样叫嚣是没有用的,我墨杜萨……” “奈何你一身本事,却被帕尔修斯在夜晚用金刚石的镰刀砍下了头颅!” 墨杜莎依然是沉默,攻击也没有继续下去,也许她在制定计策。 “你们三姐妹都有谁来着?斯忒诺!力量比你强大,欧律阿勒!双眼如同鹰眼一般甚至可以洞悉命运。而你呢?除了把人变成糟糕的石像与耍小伎俩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呢?狗壁虱!” “你,你竟敢……!” “你的父亲是谁?福尔科斯?还是刻托!?怪物拥有母亲或者父亲吗?盖亚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她的杰作是提丰!与塔尔塔罗斯所诞生的最终怪物提丰!你连做怪物都没法与其相提并论啊。” “住口!” 一道光束从身后袭来,看来激将战术很有效果。她心气高傲,自尊心极强,容不得其他人对她有半点掺杂侮辱的评价。我立即用长矛针锋相对,但是这次不一样,我变换了招式,在尖锋开启了一面无法看见的防御盾,将光束散射的同时保护住阿喀琉斯。 “你的姐姐斯忒诺,力量无穷且身怀神性,而你呢?身为最小的幼女,什么也没有得到,区区凡胎肉身,连她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啊!波塞冬是何等瞎了眼与你交会?” “住……住口!你这家伙!!!!我要——!” 来了!那是第二束光束,我将左脚一移,伸出五指对着来源来展开了防御盾。看来她上钩了,光束一直在持续,说明她一心只想杀死阿喀琉斯。 “看看吧,你能如同的姐姐们一样站出来把两个盲人撕碎吗!?你不过是个躲躲藏藏的三流角色罢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机会来了,我的感知中出现了一个怒吼着的大集团体,那一定就是墨杜萨! “找到了!” 这一击绝对不能失手,无论如何都必须击中——我将神圣的力量注入短矛之中,反手将短矛旋转一周后狠狠的向那个方向刺去——尖锐物穿透皮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啊啊啊啊……” “墨杜萨,你曾经趁诺姆大意而把她变成了石头,现在……” 身后的幻翼展开,堕天使的力量在我的身体中奔腾,那是母亲赐予我的力量,而我也将用这力量—— “轮到你了!!” 神圣的力量注入长矛传递向墨杜萨的身体。 “啊啊啊,好热!好热……!!我墨杜萨、我墨杜莎……竟然,竟然……!” “没错,你就是被一介鼠辈的我击败了……璀璨的明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终在墨杜萨痛苦的呻吟中,一片光亮充斥了我的视野——沙暴逐渐平息了下来,我感觉到了手中的短矛似乎被粘住了一般。不,应该说变成了石头一样的触感。接着,我睁开了双眼—— “罪有应得。” 墨杜莎的身体化为了一座石像,就如同她对诺姆所做的事一样。 “阿喀琉斯,结束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啊?结束了吗?” 我转身看向半躺半坐在地上的阿喀琉斯,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次我们没有让对方失望,也没有让萨拉失望。我们击败了墨杜萨。 “啊……你可以先去找萨拉, 回头过一会我的脚踵就会自动复原。” “真的没问题吗?” “我可是希腊联军里骁勇善战的阿喀琉斯,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刮伤了脚踵而死呢?要是就这样死去了岂不是太丢人了。” “嗯,那你一定要跟上来啊。” “没问题的,我只是要休息一会。”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那么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了。当务之急是先回到萨拉身边。于是我快速的走向萨拉所在的地方。 “萨拉!没事了,墨杜萨已经死了。” “鲁卡!?是你吗?” 萨拉听到呼唤后,便立即睁开双眼向我跑来,她的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喜悦与惊喜。 “鲁卡,你没有事就好……那个阿喀琉斯呢?” “哦,他受了伤,待会就会跟上来的。” 正当我与萨拉交谈时,一只猫头鹰从天空而降,落在了沙地上。 “你做到了呢,勇者鲁卡。” 猫头鹰在说话,是谁在指示他或者他又是谁的化身。 “我是梅林,你现在不必知道我是谁……等到铸剑之时必然会明了。” “梅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目前在萨伦废矿附近,需要渡过中间的海洋到达雪之大陆,那里有一把可以帮助你杀死凋零者的剑。” “杀死凋零者!?”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有办法能够阻止那个索尼娅,停止世界的混沌化。 “嗯,历史的长河中,这把剑有很多的仿造品——艾克凯勒柏湖中剑、巴林骑士之剑、亚瑟王的凯勒柏上帝之剑、朗基努斯长矛……包括你的天使之环在内,都是它的仿造品。” “等等,你说天使之环是仿造品?”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天使之环明明是由我的母亲露西菲娜所锻造,由我的祖先海因里希所最终炼造而出—— “不必惊讶,它是弑神的武器,是旧神所用的无垢之刃的碎片。” “无垢之刃……” “闪光的偏方三八面体的碎片,伊俄斯之剑!” ——至此,《噬星者》·神之话篇章,完结——
  7. 《星辰的大海》 “我说,托尔……我们漂流了几天了?” “10天这样,10天……” 那是伊利特,他生前是个酒鬼,喜欢喝大量的麦芽酒然后冲出去和敌人一决胜负。他手持链伽与圆盾,最擅长对付穿着坚硬盔甲的家伙,准确的一记头部重击绝对会让他的对手脑浆迸溅,当场毙命。只可惜他总是用力过猛导致他的链伽成了一次性用品,所以矮人们给他打造了一个专用的链伽,手柄是用阿斯加德出产的米德普矿石所造,那种矿石打造出的合金适用性(意指硬度与韧性上保持更高的适中取舍)要强于钢合金百倍,链子部分用的是钢链,至于最重要的锤头,则是淬了毒的尖刺球型锤。 “10天?托尔,我觉得你可能记错了。” 伊利特的左眼上挑着眉毛,表现出质疑的神情,他最喜欢的就是质疑他的上司。 “我没有记错,是10天。” 但是他也以此要求他的部下能做到如此——他总是抱有很高的期望,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无所谓了,只要能保证军粮不断,管他是多少天。” 说着,伊利特将放在一旁的一个大号啤酒杯一把举起,仰头痛饮起来。潮湿的环境令行军粮的保存愈发艰难,但幸好有一种外来食品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不祥之海中维持基本的生存。 “我不想吃玛娜了,我想吃大块的牛肉。” “要是能上岸了,那我准会弄一头牛给你。” 玛娜,那是一种白色的类似谷物味道的东西,它第一次是出现在摩西五经中的《出埃及记》中,是一种高供能的奇怪食物,外表上看只是一种不起眼的白色不规则状物,但它却可以长时间保存,即使吃上很多天也不会生病或者出现不良的副作用。就是没有什么味道这点有些令人沮丧。 “呵呵,我准要抢你的牛肉来吃。” 伊利特这么打趣地说道,而托尔只是报以微笑。维京人就是这般豪爽,他们如此说来展现自己的食量与力量,在同伴间如此来巩固战友情。他如此说完后便拿着那大号啤酒杯转身准备离开,木质的船舱楼梯此时发出了声音 吱、吱、吱 他正好撞见了正要进入一层船舱的洛基,他慢慢地一层一层向下走,正好碰上了伊利特,而伊利特只是看了眼洛基,便毫不客气地撞开其肩膀向甲板走去。伊利特向来看不起这个法师,尽管他是九界最强的法师之一,但是维京人崇尚武力,对于魔法便认为是歪门邪道与三教九流类的东西,虽然这种观念目前有所改善,但是伊利特依然认为洛基就是个低贱的法师,他没有资格与强大的战士相提并论,更不能和托尔并论,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我的血兄弟洛基,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伊利特他比较保守。” “没关系,只要我的兄弟尊重我,其余的都不过是耳边风。” “呵,谢谢。” 托尔的血兄弟——洛基,一介法师,是托尔最好的血兄弟,只是因为其生性狡诈诡异,喜欢愚弄他人与众神,简单的来说诸神的黄昏看起来是他引发的,但也是必然的历史结果,北欧的诸神注定要退出历史,他们的统治注定无法长久,要把舞台让给新世纪的人们——只是……预言与现实相差太大,“鸦”们造就了终焉的黄昏,那是九大世界毁灭的终焉序曲,既没有救赎也没有重生,只有破灭“意义”,形而上学的一切都会为之恐惧消灭的“无”。就连混沌都无法逃脱的恐惧,所以洛基在得到混沌神们的通告后便立马加速了诸神黄昏的到来,让众神及时毁灭,使之不至于连英灵殿都无法保留。只要时间记录了下来,诸神就有重生的希望。所以这么想来你还得感谢他,是他保留了实力得以在后期对抗“鸦”,即使是在最终决战中,诸神也是在伤员快要死亡时立即将其杀死。因为如果被那个东西击中,就会被彻底杀死,因果灭杀的终极武器……在时间的承载上会被彻底抹除,在所有因果论上被彻底杀灭、否定,是宇宙物几乎都无法反抗的绝望。但是旧神不一样,旧神带领了众神反抗“鸦”的侵蚀,拯救下了“鸦”的虎爪中的宇宙…… “你我之间不用客气,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照顾。” “父亲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托尔拿起了身边的麦芽酒杯,递到自己的下唇前,不过他的酒杯中盛着的是清凉的淡水。 “他观察着那个人,卢恩魔术的的屏障被他解开了,但是他并未发现其中的奥秘。” “你是指那个他以前喜欢用来磨砺人心智的老化魔术?” 托尔露出了微笑,仿佛在说“我早知道他会这么做”,他太了解他的父亲了,太了解了……所以基本上能准确地猜出奥丁的第二步或者下一步动作。 “他说要我们与其他的舰队汇合。” “其他的舰队?” 托尔似乎是没有遇料到这一步,他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目前为止这个只有5条船的小型舰队不知道到底在驶向何处,陆地太过危险,早在英灵转生仪式开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进行监视活动,必须要每个战士携带上辟邪卢恩烙印才能安全转移。不过奥丁似乎没有认为有全军出动的必要,所以英灵殿并不是使用了全力而只是派出了一支小型舰队……不过他真的会派出其他的英灵战士吗? “不如你自己出来找找看?小时候你不就是说自己是千里眼吗?” “嗯,千里眼。” 那是一个玩笑,托尔开了一个自己可以看到远方山上苹果树里的虫子的玩笑。 “好了,去看看……” 语毕,托尔活动了他的身体,健壮的腿部肌肉开始运动,他顺着阶梯向着甲板走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到达甲板上后,除了在几个正在小憩的船员与时刻侦查的航海士法布提尔以及行船人,其他的就是死寂的海水与黑色天空,似乎是暴雨的前兆。 “那是……撞岩吗?” “撞岩……” 似乎洛基的眼睛才是真正的鹰眼,5艘舰船明显放慢了航速,因为那是撞岩…… “撞岩……洛基,说说吧,那是什么玩意?我似乎不想记住那种东西。” “阿尔戈号经过的地方。” 撞岩,曾是重要的某种关卡,在他附近的船只只能奇怪的选择从中通过,丝毫不能转向而寻找其他的路。传说的聚集众多英雄的金羊毛出征队便是通过那里,穿过忒尔靡冬与高加索,到达科尔喀斯的法西斯河而向国王吕科斯索要金羊毛,也是在那里他们遇到了—— “撞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这里应该没有……” “恐怕是一种征兆罢了,我的兄弟托尔。” 突然,所有人听到了一种怪叫声,小憩的战士们都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准备着和未知的敌人战斗,拔高警戒拉出自己趁手的武器。只有波塞冬慢慢地从海中用那条极为乱眼的红色章鱼浮出水面,向来海神只喜欢亲和水。 “那是哈比。” “哈比?” 这次居然是洛基发问了,因为他在之前就已经听说哈比们被打散了,女王直接死在了当场。 “那我就用另一个词来让它明晰一些,虽然那些怪鸟和这个星球上的没多大区别……但她们准确来说是哈耳皮矣。” 哈耳皮矣(一意为风暴,一意为快鸟),被冠以“风暴怪鸟”之名的四肢为鸟身,女人样子的传说怪物,是厄勒克特拉与陶玛斯所生的怪物。被阿尔戈号的船员柏勒阿斯的双子仄忒斯与卡拉伊斯所追逐绞杀,直到二者一同坠落。 而现在,黑色的乌云带着狂风与暴雨袭击向斯基德普拉特尼,雨点倾泻而下敲击着甲板,巨大海浪与狂风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挑战着船身的稳定,要不是这条船为矮人所创造的神物,恐怕早就已经沉没了吧。 “喂,波塞冬……你应该可以制止这种行为吧!” 托尔与他的兄弟洛基连忙抓住周围的固定物,毕竟这风暴来得过于突然,撞岩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互相撞击,每一次撞击发出的轰鸣声就像是在为风暴敲响战鼓,而有些哈耳皮埃因为未能及时飞过撞岩而被直接压成了肉泥,内脏与血液从上面缓慢地流下。 “嗯,的确是……” 随后波塞冬闭气凝神,呼出一口海风后,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肺部,狂风便停止了,但是暴雨却没有停止,只是变成了少许的雨滴,天空依然沉闷而黑暗。 “你难道不能把这雨停下来吗?” “这件事你应该去找我的弟弟宙斯商量,托尔。” “哦,好,真好……我讨厌湿漉漉的。” 洛基似乎是在发牢骚,他的衣服被暴雨打湿,越耳的长发也是…… “我是不是听错了?好像有战吼的声音。” “你没有听错,托尔。” 波塞冬微笑了起来,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了前方有着什么,接着托尔感到了一阵寒冷。 “有点冷……” “哼,维京人会说冷吗?” 波塞冬出言讽刺了托尔一番,显然他这个“小爱好”的确让他感到满足,而当下托尔能做的只有尽量当他是耳边风,但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些异样。 “下雪了?” 薄薄的雪花替代了雨滴,落在托尔伸出的掌心。维京人常年生存在寒冷之地,对雪是非常熟悉的,可是这里为什么会突然下雪呢?那些哈耳皮埃们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都纷纷逃离开来,似乎是撞岩的对面出现了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 “那是……” 撞岩的行动速度明显变慢了,而且墙体慢慢覆盖上了冰霜,那些挂在巨大岩石表面的内脏与残肢也冻结在了其表面,而托尔的船队已经快要接近撞岩附近了,他们见到了一个十分显眼的船帆—— “金色的,上面有白色雷电的符号,不是海盗。” 洛基一眼就看到了行驶在两块巨大岩石之间的一艘巨船,比斯基德普拉特尼还要大一些,整体在散发着寒冷的冰霜,也许这正是为什么撞岩会不断的 减慢速度……而那艘船上的话事人则正拿着望远镜远眺。 “已经到了吗?那就是奥丁之子的舰队吧,我的兄弟们……我的战士们……是时候展开我们的所有的船帆了!” 那一艘巨船展开了所有的船帆,金色的船帆在警示所有试图挑战他的人,而金色的背景下出现的白色闪电符号则是警告着所有忽视第一条警告的人。这艘船上的人不是普通人可以挑战的,必须是精练武艺或者精通魔法的能人才能一睹的最后图景。那是用金羊毛制作而成的帆布,巨大的闪电图案象征着宙斯的祝福。那条船在航行时船身上的冰霜在不断瓦解,融化……船头雕刻的泰坦手持雷霆的精致雕塑开始显现,冰霜从他的脸上裂开化为水滴不断汇入海洋的深渊,高傲的金筑神像露出俊秀的脸庞,双手有力的臂膀左肢向前展开,似乎是在瞄准他的敌人,而右肢手持闪耀的雷霆,代表着痛击对方。闪耀的光辉从那船逐渐靠近而接近,天空中的黑云也一点点被阳光穿透。 “阿尔戈号船队准备接舷!” “哈!!!!!伊·阿·宋,伊·阿·宋!” 那条船逐渐靠近斯基德普拉特尼,发出巨大的战吼声。但是这些都不是洛基思考的重点,重点是若是这条船就算载满了人,也不可能远远就听见战吼的声音。 “难道只有有水的地方才能称作大海吗?” “嗯?不然呢?” 洛基有些疑惑,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猜谜语失败的例子。而波塞冬什么也没说,只是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示意洛基往天上看。 “难道……” 洛基抬头看向天空,原来穿透乌云的光芒并非只是太阳光——是由一之翱翔于天空之上的巨大舰队,他们金色的船帆将金光反射向了大海! 这便是 集结了众多英雄与士兵的 希腊联军 —— 阿尔戈号舰队
  8. 《神之话:炼狱Ⅱ》 Limbo,俗称“边缘”。是地狱位面与现实位面的交界处,你也可以叫它炼狱,这里不遵守那些个物质守恒定律一类的东西,位面与位面之间的很多规则是无法通用的,就像耶和华能在违反物理定律的情况下将陨石精准降落到索多玛城中一样。 “你不会是第一次坐摩托吧,土包子?” “你说谁是土包子呢!?” “当然是你啊,土包子。双腿在这抖什么?这才80迈就已经把你吓破胆了?” “余……余没有发抖!只是这风刮得有些冷罢了!” 我的双眼戴上了装饰用的护目墨镜,这玩意其实没什么用,反而会遮挡视野。不过我就是喜欢在黑暗中摸索道路的人,我可是亚拿米勒。身后的土包子魔王因为“冷”而在双腿打颤,哦……因为我的摩托车没法载她那蛇身,所以只好让这个土包子变成人身,没有双腿的家伙往往就不能体会到飞驰的乐趣了。 “撒谎是你们家族的特长吗,毕竟是执政的帝王,做到面不红心不跳的来撒谎欺骗子民是很容易的吧!” “你、你再说,余就让你……哇啊啊。” 为了让这个土包子闭嘴,我再次野蛮地加速,这一次发动机里传来被压榨的灵魂哀嚎,那声音就像是达到高潮般的悦耳,很庆幸灵魂不灭性让这辆车可以一直不断地疾驰至报废,相信我——地狱里没有石油商人。 “哼?所有的封建王不都是这样吗?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不惜欺瞒世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与事实相悖的言论。” “余可没有你说的那样……” “土包子,你干脆改名叫爱丽丝菲兹·菲伊塔‘土’贝娜吧。” “你!你居然敢侮辱……哇啊啊啊。” 再次加速,这家伙看来害怕飙车,也难怪……这刚来的土包子哪有见过这等技术与有趣的事物呢?在飞驰了一段时间后,我被迫放慢了速度,因为很快就要临近更深的地方,进入到地狱的第一环中了。那里有该死的检查人员,俗称交通警察。那些个在边缘做事的家伙,既捞不到上层腐败的好处,又要时刻警惕那些孤魂野鬼或者闹事的超速人员,这使得他们个个愤世嫉俗。而稀少的工资……地狱当然需要货币流通,这是撒旦所定下的规定与规则,你可以某些时候违反物质守恒定律来开车,但是你依然要劳动与支付,这样才能束缚那些恶魔们无限大的欲望或者是用来给某些恶魔释放自己施虐的欲望,稀少的工资让这些为上层打工的小野种们更喜欢滥用公权。 “嘿,土包子,等下不许出声或者插嘴,不然那些个小野种们有的是办法为难你。” “…………” 她似乎还是很懂道理的嘛,乖乖闭嘴安静下来就能少一些麻烦。我从摩托车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向像是中古世纪一样的拦车亭子,边区的干警配置就像是乐高玩具一样搞笑。没什么用的警棍,老式的柯尔特手枪,它甚至连通过魔力补充弹匣这种标配都达不到,还得依靠机械的动作来取出、替换、上膛三段式动作来完成换弹。真不知道这些喽啰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嘿,帅哥……麻烦放我和我的朋友过去好吗?” “…………” 我一只手靠在他的工作间的窗户上,他们一般是几个人在一个小屋子里进行一些操作便可以把那小小的栅栏打开,但是真正的阻碍其实不是栅栏,而是广域的侦测系统,那些大人物们花了一点小钱把这里的附近埋伏上了“偷窥者”,那是一种长得像树瘤的肉团,依附在那些干警的脸部或者周围某些树上亦或者是任何地方。如果你用子弹或者冷兵器来刺穿它们,那么它们就会发出刺耳的嚎叫,来警示周边的任何人,不过在这里的作用就是把大量的孤魂野鬼吸引过来,那样你就可以去见你刚刚刺死的肉瘤了。 “姓名。” “拜托,不是吧?连我都不认识。” 我将墨镜稍稍往下放了一些以好让他看见我绿色的瞳孔中闪烁的疑惑。 “姓名,女士。” “好吧,好吧……我就是亚拿米勒。” 那干警显然是车上魔物娘的同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罚单刷业绩”的家伙真是令人烦躁。 “亚拿米勒,你刚刚超速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你就是超速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我在即将靠近侦查区域时就已经降速至安全车速,不可能会超速。他只想讹我一笔钱的话那倒是无所谓,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有的是那种他们一辈子都得抓住来舔舐的东西。 “哦,那么你想要什么呢?一万地狱币够不够?如果你觉得这不够你背着你的老婆去嫖娼的话,十万如何?” 地狱中不存在真正的婚姻关系,那只是有些人很无聊做出的举动,事实上夫妻双方常常背叛对方,说白了只是图一时新鲜的玩意而已。这可以说是对地狱里的家伙的一种惩罚——让他们尽情在无法挣脱的奇怪关系旋涡中堕落沉沦。 “亚拿米勒女士,我们不会收受贿……” “去你的,你的上司现在正在你老婆的床上叫喊‘爽不爽?’,而你却在这里跟我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快点!我赶时间!要是你不想和那些孤魂野鬼一样既没人爱也没人折磨的话,那就赶快把你这狗娘养的栅栏升起来!” “……” 显然这家伙被吓住了,他的双眼有两秒的时间瞪大了一些,而神情却僵化在面无表情的部分而无法做出其他表情,他离开了窗边,有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从里面传出。三分钟后,他继续摆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回到接待口,或者说,他的表情更令人讨厌了一些。 “好的,亚拿米勒女士,您没有……超速……” 他吞了一口唾沫,喉结在上下浮动了一次后又开口说道。 “您车上那位?” “我的朋友,怎么了?” “名字。” “爱……爱丽什·土包子。” “喂,谁叫土包子啊!?余可没有那种姓氏。” 显然是我给她起的化名让她感到了不高兴,不过我很高兴就够了。接着我把一沓印有撒旦理想画像的纸币放在他的面前。 “就告诉你的上司,她叫撒旦……没有人会跟撒旦(钱)过不去。拿着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果然,这些小鬼也只不过是看钱办事的家伙,越是靠近那“中心”,力量表达的方式就越文艺——它可以是拳头,也可以是权力,更可以是计谋或者钞票。 “……欢迎回家。” “算你还挺识相。” 我随手将名片甩给他之后便走回我的贝纳利野兽摩托那,重新骑上它。 “土包子,你差点害死自己。” “余说了,不要叫余土包子!叫余爱……” “抓稳了,爱丽什!” “抓什么?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不吃教训啊。再一次的……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她的尖叫声,经过这段路后,就是最为险峻的巴德桥,因为是一个叫做巴德的建筑师造出来的,所以就叫“巴德”桥。他可爱死这桥了,至今他还在桥底下的无尽深渊中嚎叫,用那些帮助他造桥的塞壬与巨人们把试图过桥的任何人拉入痛苦长河。 “接下来堵好你的耳朵。” “为什么?余为什么要……” 接着这到处流淌着酸性腐蚀液与恶臭脑浆的河水里窜出八只塞壬,她们的双手翅膀骨骼上连羽毛都已经没有了,肌肉组织也是残缺不堪地挂在她们发黑的骨骼上。其他地方有的露出白骨,有的露出肠子,有的面容五官被腐蚀混杂在了一起。 “算了,记住用你的猎枪把最近的家伙打下来!” 我打开了车载音响,准备播放我的专辑里的第二首歌。 Now you've really crossed the line 现在你已逾越间隙 我用音乐声音盖过那些该死的鸟叫声,以防她们的叫喊入了耳使我们受到蛊惑,说的简单一些就是翻车! “嘎!不属于此之人。” 很显然有东西在俯冲准备靠近我的爱车,因为我在后视镜里看见她了。 Your hate for me is divine 你的仇恨于我甘之如蜜 My love yearns your suffer 我的爱渴望着你的痛 On the grave lurks my prosper 坟墓里潜伏着我的繁荣 “!!” 我只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扳机扣动声后,爆裂的枪声接踵而至!一只塞壬被一枪打飞,重新落入深渊。 “那不是哈比吗?” “听不到,抓稳了!” 随后她抓住了我的腰,不这么做的话,接下来的超速很有可能会把她甩出去。 Taunt more as a lure but it's no use 嘲讽是无用的诱惑 Knots tight my excite I prepare the noose 系紧我的激动,我准备好套索 Say no more it's time for you to make your move 多说无益 现在就是你行动的时分 那些塞壬目前不是大问题,现在的大问题是很快就会出现一些岩石巨手来阻挠行车,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们把车辆变成米其林肉饼前马上通过。 “呵,小菜一碟。” 一只巨大的岩石手掌似乎是看穿了我的行动一样,直接从石桥的中间聚集沙土而出现,五指张开的大手想直接用蛮力把我和土包子拍碎。但是只有愚者才会停下,而智者会选择加速!我将速度再一次提高……喷射的火焰随着旋律变成了红色,在其手部弯曲时快速将车头向上抬起从而顺利地撵过其掌心,做出“月轮翻转”而将车头直接对向身后的一只塞壬! My blackened soul lit by your fuel 你点燃了我漆黑的灵魂 “想尝尝地狱火吗?没问题!” 随后车身反转回正位,塞壬的冲击显然不能停下,所以她正好在摩托的下方的半空!而我顺势重重压下,冒火的绞杀轮胎让她腐烂的背部神经告诉她这有多痛,想要叫喊迷惑人心智的喉咙在不停地哀嚎,最后是连同哀嚎声一起被烧成了灰烬。在解决了这个倒霉蛋后,岩石手掌后方的石桥突然断裂,落入深渊中发出坠落声。也许是巴德觉得这太简单了,所以要增加点游戏难度,我望了一眼桥尽头处的地狱大门。 “土包子,小心了哦~接下来是高难度动作!” “说了多少遍,余不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喷火的排气管在兴奋地尖叫,车载音乐让人心跳加速,肾上腺素疯狂地分泌—— Implodes your moral and drains your pride 崩裂道德 耗尽自尊 Too late for debate or run and hide 现在可不是争辩躲藏的时辰 Time to take your life it tolls the bell 如今敲响你生命的丧钟 我用力地旋转把手,摩托狂奔飞驰而出,身后的塞壬似乎是凭着不屈不挠精神加速追赶了上来,我将车头稍稍上抬,以那岩石手扑倒弯曲在地上的中指为跳板,加速冲了过去!摩托飞驰滞留在半空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一般。 To your hell I’d like to welcome you 欢迎你一路向下 直坠地狱 “Welcome——Back!” 在达到最高潮的时候,车轮重重地砸上了桥面,向八方碎裂的裂痕仿佛就是一种徽章的纹路,那是属于我的特殊“徽章”。 Hail to a father of divine 向崇高的上帝 挥手致敬 To the son the light will shine 圣子沐浴于恩慈光影 然而前方的地狱大门像是不甘心般发出了最后的挑战,他——以不快与不慢的速度在下落,不过我确信时间越久他下落的会越快。 “切,这种把戏难不倒我。” “…………” 后面那土包子可能是因为晕车已经说不出话了,亦或者是害怕到了极点?我似乎感觉到了她双腿发颤所带来的轻微触碰,但是这都无所谓。 From the angst of lost memories 为了失忆而焦虑已久 A just revenge to cure misery 将为疗愈苦痛而展开复仇 “赞美地狱!” 我急速地冲向地狱的大门,地狱最奇怪的就是这种外围的大门是仿中世纪的城堡大门。在车速极快的情况下,我的腰部感受到了极大的抓力,就好像被摔跤手给使出了绞杀技一般,在我即将要经过时,那门已经落到了无法正常通过的高度——我将车身一斜,侧面与地面摩擦而发出尖锐的刺耳声,侧倾的摩托因为惯性一直向前,擦着大门上的尖刺冲了过去。 “呼,还不赖,是吧?土包子。” “…………” “嗯?” 当我从车上下来发出感叹时,没能听到土包子的应答声了。我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原来她已经是被吓得双眼翻白了。 “哈,不管怎么说——” 欢迎来到地狱
  9. 《神之话:不速之客》 “我已不能长久拥有你,我的儿。如果你这样说,赫克托耳死后,注定便是你的死期。” ——《伊利亚特》 我未曾设想过这件事,我到底是什么?我过去过着普通的生活——练习剑法、杀死魔王,为了让人魔能够真正实现理解与共存,毅然决定要去打败伊莉娅丝。这些事情总有一个罪魁祸首,清晰的目标。可是这一次,我遇到了无法打败的对手——不!应该说不知道该如何打败她。天使之环碎了,四精灵的力量消失了,并且我还失去了宝贵的气力与青春……如此悲惨的境况,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针对我一般,甚至有那么一刻我相信了这就是在针对我。不论怎么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说要我认清这现实或者要我反抗,都得归还我应该拥有的最基本的东西。而现在我还失去了青春。一个老人能做什么?对于人而言,老人的力量已经衰弱了,即使是天使也是一样的,达到了衰老的时间就无法反抗任何事物了,是被时间套上了镣铐…… “嘿,不要在后面碎碎念好吗?很热。” “哦,你就不能展现一下尊老爱幼的一面吗?” 这里是撒巴萨沙漠,我第一次来时就已经快要被干涸、沙地、烈阳杀死了,而这个叫做阿喀琉斯的男人,整个行动过程中他能坚持只要了一小壶水来暂时解决本身口渴带来的灼热干裂的感觉,已经是一种非常超人的行为了。其余大部分的水都是被不争气的我所消耗的…… “那是什么,你看到了吗?” 我把视线从黄色枯燥的沙漠上移到远处,除了白骨,空中似乎是有一个小黑点,那个黑点到底在干什么?天空飞行物…… “它好像是个人?不,长有翅膀的人型物,如果你认识就打个招呼?” “这么远谁知道那是什么。” 太远了,那缓慢的身姿预示着它可能和我们一样被烈日蒸发干了一切而精疲力尽了。 慢着,那东西越来越大了……难道它在加速!? “退后!离我越远越好!” 在阿喀琉斯大喊的下一瞬间,我立即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反方向远离。 “哈?即使是哈比那种怪鸟也得看看对手是谁吧!” 在我孱弱无力的双腿奔跑时……那是一种速度比正常快步走还要慢的步伐。在一瞬间的某种物体落到沙地上发出的轰鸣声——boom “这不是哈比,是个长着翅膀的裸体女人。” “什么?” 在沙漠中能长着翅膀并赤裸身体的……难道是!? “她还没有死,被我用长枪击落了。” “…………” 我又转身看向某处,不远处有个人型物在地上痛苦挣扎,血液渗透到了沙粒中。 “不要过去,让我先去看看。” 随后阿喀琉斯走向了那里…… 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那玩意就要直接撞过来了,不过幸好在那玩意到达前我预先把它击落了下来。 “不要过去,让我先去看看。” 那勇者站在原地没有动,最好是这样吧……要是他出了什么岔子可就麻烦了。随后我转头看向坠落物,她还在挣扎着把那玩意拔出来,似乎是一件特别费力的事。我拔出佩剑缓慢地靠近,那东西也逐渐清晰了……有着羔羊角、蝙蝠一样的翅膀、还有一条末端呈心形的尾巴,我曾经听亚瑟王说过有一种叫做魅魔的裸体恶魔,难不成这就是那……不对,他说过恶魔是不能直接干涉现实位面的,只能让那个勇者来辨认了。 “这是什么东西?马鲁塞勒斯之子你来看一下吧。” 身后踏着细沙的步行声逐渐靠近,但是就在我的双眼准备转回身前时—— “喝啊!” 沙坑中那东西出其不意地朝我袭击过来!是我大意了,刚才转移了注意力而没有注意到长枪被拔出的声音。 “你这狗壁虱!给我……” “呀啊啊啊啊!” 她用尽蛮力将我压在身下,就像是被逼上绝路的野狼,用尽她的力气来阻止猎物的逃跑,一旦猎物逃向远方,那么死掉的就是她了。 “放尊重一点!” 不过这头野狼终究只是受伤的动物,很快我的力道就反制了她,将她的双手撑开后挣脱,随后右拳握紧,用力朝她姣好的容颜上来了一拳。似乎她还是有些抗打能力的,吃了这一拳后也没有就此倒下,但是接下来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够是吗!?” 随后又是一记重拳,彻底把这家伙打翻在地。我连滚带爬地开始搜寻掉在身边的佩剑。 “嘿!勇者,不要光看着,快点帮忙啊!” “……” 好吧,指望那老头真是太愚蠢了,我真的太蠢了! “哈……啊……哈……” 那东西没死,或者说那女人没死,我清楚地看到了……那是一个女人,跟亚述王说的魅魔的样子基本一模一样。 “你怎么还愣在那不动?快点拿起你的武器来自卫啊!” 等我拿起佩剑指向那怪物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居然直勾勾地盯着那魅魔发呆!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在发呆! “萨拉?你是……萨拉?” 他又要开始碎碎念了吗?哦,我受够了……该让这玩意下地狱(塔尔塔罗斯)了! “阿喀琉斯,不要急着动手……她是萨拉!” “她?你们认识?” 我警戒着面前那个紫发女人,她正捂着肚子,十分勉强地朝我走来,一步……两步……三步…… “她就是萨拉,撒巴萨的公主……阿喀琉斯。” 大漠呼啸的残风在刺激着我的神经,每一滴汗都带着腥臭被风干,最后那个叫萨拉的魅魔,在即将迈出第四步时…… 嘭! 她倒下了,就像是虚脱一般倒下了。我缓慢地靠近,而当我身后那个人要接近她时,我严厉地呵斥起来。 “你疯了吗?不要这么随意地靠近她!马鲁塞勒斯之子!” “我没有疯,萨拉是不会伤害我的。” “尽管你是这么说,但是谁能保证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无差别攻击!” “…………” 他这次无视了我的警告,依然是一步步地靠近了她…… 萨拉……为什么她在这里,为什么她要袭击阿喀琉斯,许多的疑问盘旋在我的脑海中。难道是……难道…… “萨拉,能听得见吗?萨拉!” 我在她的身边蹲伏下来,看着她虚弱的脸庞。腹部被刺穿的地方还没有愈合的迹象,说明萨拉即使魅魔化也已经到达极限了,我必须做些什么,不然她就会…… “阿喀琉斯,快来帮我!她已经……” 在他跑过来的那段时间,我感到了身上突然充满了力量,双手将萨拉抱起。随后转身准备—— “勇者,你……” “我怎么了?” “不是开玩笑的吧……” 这时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我的声音变得洪亮而刚强有力,身体的力量似乎也回来了一般。 “你的脸,你的身体……” “什么?我……” 我看到了阿喀琉斯的圆盾上反射出来的些许残影,皱纹消失了,而紫色的头发除了还残留着些许像是白色的挑染似的白发外,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光泽。就连力气都大了许多,肺部在一呼一吸间呐喊着,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向全身泵输着生机——这就是青春回归的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啊,不过你的确变年轻了。” 在欣喜之余,我瞬间回过神来——萨拉还在危险之中! “阿喀琉斯,去找些食物还有水!” “没问题,只要她不会再突然冲过来把我扑倒。” 阿喀琉斯瞬间飞奔起来,他的速度的确不是凡人可以比拟的,宛如流星一般的迅速,也许行进如此之慢的原因,是因为我老化之后要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而不能如此快速地奔跑。 “没关系的,萨拉……一定要撑住啊!” 我如此想着,随后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往上一夜避难的地方跑去…… 《神之话:炼狱》 所有哲学家们都力图在有限的生命与无法证实的基础存在问题(无论一个人于存在者处把握到的是什么,这种把握总已经包含了对存在的某种领会——《形而上学》·亚里士多德)中不断的探寻世界的奥秘。从宇宙起源的猜想到宇宙终焉的未来诉说,从诞生到死亡,从填饱肚子到纵情纵欲,无不充斥着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渴望与愚昧。他们希望能得到肯定,他们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具有意义。罪恶的肉体充斥着狡黠的灵魂,他们总是在否定堕落就是他们的本质,他们想要快乐,想要大脑充满白浊的污水或者想要饱腹吃到自己的小肠破肚而出。然而他们却说“伊莉娅丝大人请拯救我。”这样的鬼话,不过我从来不担心他们会反抗我,他们可以尽情地拿十字架放在身边,可以尽情地高喊“耶和华在我无助时拯救我”,反正他们依然会违反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但无论是伊莉娅丝还是那位想要说庇护孤儿的人,最后都会把他们舍弃,让他们看清自己的本质。耶和华只爱他所爱的人,而不爱他所恨的人,所谓的“博爱众生”是欺骗,是蛊惑……好让愚蠢的人们深信他所说的救赎,在愚昧中沉沦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被他们骗了还要感恩戴德地唱着赞美他们的圣歌,真是太可笑了。 “我既是敌人眼前的阴影,也是敌人眼中的烟雾♪” 这是我开车时爱听的歌,现在我正驾驶着限量版贝纳利怪兽摩托在“边缘”肆意飞驰,它的六根排气缸在发出响亮的恶魔吼叫的同时,还会喷发出长长的气浪与暗紫色火焰,时速达到600KM/H。不用担心,它燃烧的是死人的灵魂,那是一种极高利用率的燃料,请注意在地狱以外的地方不可以如此做哦,不然就会被那些天使给追赶到走投无路呢! “呜呼!该下地狱了!” 这辆摩托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的高速所产生的极为恐怖的轮胎烈焰,“边缘”总会游荡着些孤魂野鬼,他们既没有人爱也没有人给予他们痛苦,所以偶尔就需要我们这些人发发慈悲,将路中间的野鬼用高速旋转的锯齿轮胎绞杀一轮后再用无法扑灭的地狱烈焰让他们的惨叫响彻荒野! “吼?小鬼们聚集起来了?” 一般limbo(边缘)的那些孤魂野鬼是不会骚扰恶魔们的,或者说恶魔们也不会无聊到去关注孤魂野鬼,除非是…… “啊哈,有恶魔的地方,就有我亚拿米勒!” 在灼烧着火焰的天空与死气沉沉的大地间,染上的是血一样的颜色——荒野中可以看到小鬼们围着一个地方打转,却迟迟不不肯往中心更靠近一步。 “哦?难道你们是见到了耶和华而害怕得不敢往前走了吗!?” 我从摩托车上跳下,走在龟裂的大地上。每踏出一步,我的脚下就会碎开一些泥土,它们会漂浮到空中,随后落向别的地方。我逐渐地靠近,内心越来越兴奋,毕竟如果能吸引炼狱位面的小恶魔们围观的话,那必定是某种新奇的事物。 “让开让开,不要让我用‘死亡与救赎’逼你们去见撒旦。” 死亡与救赎,那是我最喜欢的两把手枪……它们就藏在我身后的枪袋中,打的是7毫米口径弹药,只要我想,就可以在0.02秒内瞬间拔出,随后告诉他们谁是这里的话事人。恶魔们如果被击倒会怎么样呢?神性不灭的灵魂要比人的灵魂强大数千倍,重新找到新的肉体而重生,普通的刀剑是无法杀死恶魔们的,必须要使用“神器”,也就是用神力或者神的方法打造的兵器才能对恶魔造成肉体上的伤害,而只有神器中的巅峰——“弑神武器”才能彻底杀死神性,不过那种东西早就已经失传了。死去的神明同样没有告诉我们灵魂去了哪,不过可能就如同书上说的……已经彻底地归于“无”之中死去了。 “哈?” 走到那法阵周围我才闻到了香甜的气息,哦——不是那女人散发出的淡淡香味,而是真实肉体的香甜味道,是质量与场散发出挑逗第六感的味道,我的面前是大大的五芒星保护阵,它的力量还有3小时才能被炼狱消化。哦——我的意思是我看到了一个活着进入到limbo 的女人,她上身是女性的身体,下半身则是蛇的身躯,真是太神奇了……她是魔物娘!至今为止能以活人的姿态进入这里的只有这个女人——她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美妙的身材,以及刻画在肉体上的魔纹,想必她就是爱丽丝菲兹家族的一员吧。 “唔……唔……!” 她的手指动了动,随后十分警惕地迅速起身,她的身材真好,S型的腰身与丰满的胸部简直是天生为猎杀男人而存在的极品尤物。 “哈?醒了吗?爱丽丝菲兹。” 她听到我的声音后,立马向后退了一步,那反应就像是见到了撒旦本人一样。 “你是谁!?余可不认识你。” “嗯,好问题!我是亚拿米勒~是地狱的偶像哦。” 也许这土包子不晓得什么叫做偶像,她的金色的瞳孔出现了一丝疑惑。 “余不认识什么偶像,还有让这些奇怪的牛头怪离余远一点。” “那我可就做不到了,恶魔不会听从恶魔的话,恶魔只会听从拳头的声音。” 在地狱可没有天堂的秩序,所有的恶魔只信仰一件事——力量。 “和你们魔物的规矩应该是一样的吧,想让他们离开的话,就用你的拳头来实现吧~” “嚯?你认为余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三流角色吗?” 有意思,这个家伙很有意思,上一个不惧怕炼狱的人叫做诗人但丁,他有维吉尔·马洛与该死的天使们作为护盾。 “随便你咯,不过我要提醒一句,你的魔法在这里很多是无法起效的……因为这里的元素并不归属于你。” 她不相信地咏唱了咒文,接着她细嫩光滑的手心中燃起了火苗,但很快就熄灭了。所有恶魔都知道,不同的位面规则并不通用。 “什……什么!?” “呐,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 啪! 我打了一个响指,摩托车弹射出一把猎枪砸到她的面前。 “你应该见过吧,Machine……这是来自地狱的武器,所以能在limbo产生伤害。” 她显然是犹豫了,身体的动作并不是急着去拿起双管短猎枪,而是直直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帮助余?” “你问为什么?” “对,余的死活并不与你相干,为什么你要帮助余?” “如果你害怕我在上面动手脚导致炸膛害死你的话,就在那等着3小时后被这些牛头怪物蹂躏成专用肉便器如何?” 显然她也听不懂炸膛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应该听懂了我的话,如果五芒星的庇佑消失,这些饥渴的壮汉们可不会怜香惜玉。事实上我会帮助她也只是因为我觉得很有趣,那些牛头怪物大小与人无异,但是精力与力量不是人可以比拟的,魔物娘也不例外。 “…………” 她看起来是想明白了,于是弯腰捡起了猎枪,但依然警惕着我与那些牛头恶魔。 “哈,既然还有些迟疑的话……” 嘭! 还未说完,她一枪打中了一个恶魔,那恶魔因冲击力而远远飞了出去,身上的血液迸溅而出,洒在干裂的大地上滋养着邪恶。那把霞弹枪威力在近处简直就是无法阻挡,那个家伙的胸口不是变成了筛子,而是因为有爆裂的魔力注入这“媒介”中,在近距离产生无法阻挡的爆炸火焰,打出了一个窟窿。这也是所有恶魔都明白的,魔具可以为任何人所用。 “挺上手的嘛,那么是不是要感谢我呢?” “哼,等余清理完了这些东西……” 接着她的蛇尾一甩,将周围的牛头怪物横扫击飞! “哇哦!” 而我迅速跳了起来,反重力地倒悬在上方,犹如脚踩天空一般。不愧是爱丽丝菲兹家族的人,肉体强度就是魔物娘中的佼佼者。 “Let’s rock ’n’roll!” 啪! 一个完美的响指,远程控制的车载音响开始奏乐,毕竟是我自己的曲子~ The flinch in your eyes calls your bluff 你眼中的畏缩暴露了你的虚张声势 “哈!” 吐息的瞬间,她凝聚气力,转瞬间冲到另一只恶魔面前,短管霞弹枪顶住其面部,而那个恶魔的身体被冲撞钉在了一棵枯树上,随后扣动扳机的一枪,爆裂弹的力量在近处发挥到了极致,这一发攻击不仅贯穿了恶魔的头部,还把枯萎的怪树一并击裂。 Feel free to die when you've had enough 当你感觉受够了的时候去感受自由在跳动 Useless cause is breaking your back 那些无用的缘由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Your life will end when you attack 当你出手时你的生命就将告终 “不错,再加把劲!” “轮不到你来说余的风凉话。” 接着,有一个想要偷袭的恶魔正要从她的身后将她擒住,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低级恶魔有没有脑子,但是这蠢货显然没有。 Make your move 该动时就动 Make your stand 该停下时就停下 Make the win 赢得这次的胜利 Hah, like you can 以你所能 See the war 了解战争 See me rule 理解规则 See the mirror 照着镜子 You'll see a fool 你会看到一个傻瓜 “咿呀!” 她将双管霞弹枪向下一甩,将没用的弹壳抛出。接着迅速上甩,一气呵成的瞬间让枪管重回水平位置,发出“咔”的一声,那代表上弹完毕。这把霞弹枪不需要人类的手动上弹,用魔力即可完成子弹的构筑,毕竟枪械说白了也就是高级的投射器而已。随后又是一声枪响—— 嘭! 那个蠢货被头也不回的爱丽丝菲兹用那把霞弹枪变成了又一个“开胸手术”的受害者。 To take me out you must fight like a man 带我出去,你必须像男子汉一样战斗 You've yet to proven that you can 你必须证明你可以做到 I see your might it compares to something 证明与你实力相当的东西 That is if something is nothing 那就是: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你 “呵,就这点本事吗?想碰到余还早得很呢。” 她似乎有些高兴,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这就像是一种发泄情绪的表现。 “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枪声吸引了更多的小鬼,那些牛头恶魔们单一两个不是什么问题,甚至10个以下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数量一多起来可就是一种不容忽视的威胁了。 Time to figure 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Time to sin 该是审判你原罪的时候了 Your times done 从你行动那一刻起 When you begin 你的时代便已终结 Live for suffer 为了痛苦而活 Live for revenge 为了复仇而活 Know your life 现在你的生命 Comes to an end 走到了尽头 枪声吸引来了很多牛头恶魔,显然他们是被激怒了,无论无何都要得到眼前的这个烫手山芋。 “哼,也正好是最高潮呢~” 我缓慢地经过她的身边,与她擦肩而过——但我是倒吊在天空的状态,所以准确的说应该是“擦脸而过”。在走到她身后时,心有灵犀般互相看了一眼。 “可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出风头啊。” “哼,那就用你的拳头来抢吧~” 她微笑着向我发出了挑战。可恶的家伙,可别得意忘形了啊,我可是被打入地狱的外神,和那些恶魔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那么,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吧。” 接着,天空构成的“地面”就像是变成了水面,我犹如落入了充满了空隙的无水“海洋”,一直朝天空坠去,牛头人们也逐渐包围了她,而这时—— 音乐达到了最高潮! “哼,余可不会——” “哈,我可不会——” “认输的啊!” 瞬间,重力的方向改变,我的身体急速以头部向下的姿势坠向大地,宽大的黑色风衣在破开风障时被捋得笔直,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接着将自己的身体整个旋转起来,拔出双枪的双臂张开! “悖论射击!” Taste the blood 品尝这血液 Taste your fate 体验你的命运 子弹如暴雨一般倾泻向周围,不断射向那些嚎叫且散发着浓重臭味的低级恶魔,红色的血液就像是喷泉一般喷发。 然而 Swallow your pride 吞下你的荣耀 With your hate 带着你的憎恨 Your last breath 你最后一次呼吸, Your last stance 最后站立的姿态 The last of all 都是为了 In your command 接受你最后的命令! 我在下落时定睛看了几眼,仅仅只是几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家伙的智慧,并且是“富有力量”的智慧,她将猎枪重新弹出弹壳后,便朝前方开了一枪。依然是下甩与一气呵成的弹出废弹动作,但是紧接着,她调转猎枪,将枪口对准了身后,拇指扣下扳机开出了第二枪!随后又用力一甩将枪管打开向下,弹出弹壳,而左手向着腋下抓住了枪管!顺着重力,枪柄自动回位完成了重新上弹。她的右手又重新翻回来,食指再次扣上扳机朝左边射击,再是下甩上弹的动作,在弹壳弹出的一瞬间,右手除了食指以外其他的手指放开了木质枪柄,枪便随着惯性以她的食指为中心做圆周运动,最后左手接住了枪管,再脱开右手食指用力一甩便又完成了一次完美的上弹动作!她左手抓住枪管后却重新让右手用拇指扣住扳机朝右侧打出最后一枪,她凭借强大的肉体力量遏制住后坐力!而这样再重新甩回正位便是一次循环。 “哈!!!!” “呀!!!” Knee's in the blood 跪倒在血泊中 With your crying pleas 伴随着你的哭求 Wade in your sorrow bathe 跋涉在你的痛苦中, In your fear 沐浴在你的恐惧中 Clear your mind 改过自新, From righteousness suffered 在正义之中 Witness the moment your 去见证你 Failures prosper 失败的荣耀 一曲落幕,而我也从空中落回到地面,轻巧的翻滚与落地让受到血液滋养的邪恶大地反馈出了愉悦的声音。 “不赖嘛,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孱弱。” “彼此彼此。” 她以轻蔑的口吻回击着我的话语,似乎是对我不太有什么好的印象。 “别这样,大家都是女人,何苦互相为难呢。” “在奇怪的地方出现的女人?” “也不能这么说,我可是这里有头有脸的人,” “哼……” 她轻轻哼了一声,就当她是认同了吧,因为她紧锁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她看起来并不认为自己要比我低贱。 “那么,至少给我道声谢吧。” “嗯,多谢了。”她顿了一顿,朝我报上了名号: “爱丽丝菲兹·菲伊塔鲁贝娜。” “这才对嘛,我是地狱的外神——亚拿米勒。”
  10. 《红盾骑士》 其实我就是想到处走走……地狱里的一切已经让我厌烦了,里面充满了时刻准备让你堕落的魅魔。她们赤裸着身体,女性的阴户暴露在你的双眼面前到处晃荡时,可以让你立即呕吐出来。也许有些人可能认为这对于色欲之人来说简直棒透了,但地狱就是这样……那些长着骷髅翅膀和尖锐爪子的怪物会在你高唱泄欲愤慨之歌时,让你的灵魂再次体验到什么叫做“再死一次”的痛苦,她们会将尾部扎入你脆弱的阴囊中,然后你就能感受到被活生生扯出一根输精管还有崩断精神的痛觉传达在你三角区里的致死的滋味。接着你的灵魂就可以离开这个被暂时胡乱拼接出来的恶心肉体,你的记忆会和垃圾一起进入不知道的地方,重新进入另一个肉体再次重复这一个循环,这就是你没有救赎的堕落。 他屈身蹲伏, 无依无靠之人就倒在他爪牙之下。 他心里说:“上帝竟忘记了,他掩面永不观看。” (诗篇10:10—11) “这是惩罚,拉姆莱克爵士~” “你很吵,巴丽。” 我骑着双眼冒着黑色火焰的马,那是我在地狱里杀了一个叫做杜兰的家伙(我很清楚在地狱里我不可能消灭灵魂,只能暂时消灭那副臭皮囊)他是一个……把马用来满足自己某些奇特欲望的恶心男人,甚至还想用它们来与别的男人行这恶心的事来满足自己无力时的“第二活力”。要是马拒绝如此做,就会被他用各种手段来进行折磨,直到它们的身躯满是伤痕,血流成河,最后逐渐衰竭而死…… “动物有灵魂吗?” “我不想和你说话,也麻烦你不要在我耳边吵嚷。” “哈哈,还是这么坚定……你的灵魂能坚持到多久呢?几天或者几个小时?” “…………” 动物的确拥有灵魂,不过别对它们抱有什么期待,低灵性的灵魂进入天堂或者地狱自有一套运作方法。所以在我把杜兰杀了以后,这匹被恶魔化的半羊半马的生物就与我产生了某种契合,当我坐上它的马鞍时,它没有丝毫抗拒的嘶嚎与试图将我甩下的乱跳,而是顺从地朝着我要去的方向奔跑。 “你看,既然如此,与我接个吻也是可以的吧?” “…………” 我将我的长剑拔出,架在她的脖子上,好让她明白自己在炼狱位面虽然无法影响现实位面,但是也休想做出这样的行为。 “哇哦哇哦哇哦,不要这么粗暴好吗?对待奥克尼皇后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应该先把你的嘴巴撕烂,然后再把你的子宫从肚脐那挖出来当展示品。” “嘿嘿~被踩到尾巴了吗?” 巴丽是一个非常惹人厌的“外神”,所谓“外神”,意指除耶和华以外的任何神皆为异端邪神。的确她在失去迦南地以及后续耶路撒冷等地的供奉与信仰后,意欲报复净化外神的约西亚王,然而却被其用某些不为人知的力量反击,落入了地狱,被撒旦收为一个淫乱不洁的魅魔。 “嘿,陌生人。” 在我大约能看到远处的村落时,一个手里提着一把柴刀的男人挡在我的面前……他凝重的神情与他也许是故作轻松的语气完全不搭调,他的肌肉绷紧,大滴大滴的汗沿着额头不断流下。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人。 “乔纳,我……” “别说了……我的哥哥是一个极端地信奉默示教派的人,我不希望你会死在十字架上。” “乔纳……呜呜……” 那个女人流下了眼泪,双手掩面哭泣着,泪水却不如人愿,虽被遮挡但却化作悲泣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吧。而这个男人现在的行动,便是他对于现实最后的挣扎,他对于这个世界最后能做的反抗。有时候这种行为会被世人冠以“男人的天真”的名号来嘲笑,他很明白自己与世界相比,无异于蜉蝣与大海之差距,但他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听话,玛娜丽丝……” “呜呜呜……” 她的泪水无法止歇,她想待在他的身边,这也是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反抗,只是这样的结局并不会好。 “玛娜丽丝,听着……你的父亲说过我是一个没出息的家伙。的确,我给不了你优越宽厚的生活,现在请不要……连我能给你爱的权利都剥夺走好吗?” “乔纳!” “快走!远离这里,去找个好人家,去找你在古兰德尔的父亲,让他给你找个好丈夫——走!” 我看着他强制让自己的咽喉发出尖利而嘶吼的声音,眼睛的泪水被他强逼在泪腺附近徘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凶狠。手部的肌肉在因为头脑过热而痉挛颤抖,好让他看起来随时可能用手里的砍死这个叫做玛娜丽丝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女人一步一步地向我身后走去,那是离开村庄的方向…… “呼……嘶……哈啊。” 那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气息在发颤,他的眼泪终于可以挣脱束缚,他的鼻子瞬间充血。他一边用手臂擦去泪水,一边背过身去。我虽然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是我能明白……为了爱情而不得不做出残忍决定时的煎熬。 其实你已经观看, 因为奸恶毒害,你都看见了。 为要以手施行报应。 无依无靠的人把自己交托给你, 你向来是帮助孤儿的。 (诗篇10:14) “你这奸贼!你杀了我们的父亲,如今还玷污我们的母亲,我必要你偿命!” “高海里斯!我与奥克尼王后相爱是不假,但是你为何要如今居然要将你的亲生母亲砍断头颅,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圆桌骑士的身份吗!?要杀就冲我杀!” “男人有情有欲本无过错,但你是我们的杀父仇人!在你与她行那龌龊之事时……她早已不是我们的母亲!实话告诉你,你的父亲帕林诺王也是我们杀的!我不单单要杀了你父亲,还要杀了你!” 一个咬牙切齿的男人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而在那位拉姆莱克骑士身边的……是他所爱之人的颈部以下部分,血液溅满了他的衣服,床单也被染成了红色。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高海里斯爵士,他是圆桌骑士,也是亚瑟王的外甥,更是高文的兄弟。而这一次……他的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让他将亲生母亲的头颅砍了下来。 “那你这样就更加有过错了,你会下地狱的!” “贱人!我不会欺杀一个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人,现在就给我穿上你的盔甲给我滚!我定会找到时机杀了你。” 他的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想让拉姆莱克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煎熬;他想让拉姆莱克生活在每一分钟都倍受折磨的日子;最后再亲手杀了他。而他现在至少完成了一半,他让拉姆莱克骑士感受到了那万分的恐惧与悲痛。 “好……我这就走。” 此时的拉克莱姆已经想不出什么话语,他只想离开这悲痛的城堡,并且终生活在孤独之中……直到他被高文兄弟乘重伤而围杀在荒野时,也未曾脱离孤独与悲伤。 “巴丽……巴丽!” “听到啦,现在轮到你来吵我了吗?” “撒旦与我做过交易,只要我能忍受住你的堕落,我就能够上天堂。” “嗯哼……没错。” “那么我也要与你做个交易。” “哈!?” 她在炼狱中瞪大了双眼,惊诧得就好像看到了耶和华降临一般。 “你确定?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去通知一个人……让那个人保护那个女人,直到他们重新相遇。” “那么你的交换是……” “我将我堕落的灵魂交给你的主人!” 这也许是一场博弈,但是我很明白……失去爱情的滋味。 “好吧,这可是你自愿的哦。” 接着,我骑着胯下的这匹恶魔快速向前冲刺,为的是在那个男人回到那里之前赶上他。一旦他回到村落中,变数就会增多。 是啊…… 即使再怎么渺小…… 还是憧憬着希望 这是为什么呢? 《圆桌会议》 我穿行在这个被上帝抛弃的国度中,她的墙垣虽然没有倒塌,但已经让敌人穿过;她的人民虽然没有伤亡,但是已经被麻醉的睡去……神啊,你到底创造出了什么,让它变得如此不堪、污秽且堕落。 “走开走开!浮士德大人有令,缉拿城中这些通缉犯,给我搜!” 每一处小巷、每一个城区、甚至每一条下水道里都贴满了我们的通缉令,到处都有在搜查我们的卫兵。因此,我们基本都不会携带武器在身,否则很有可能被那些极度敏感的搜查者认出。 “听说了没?这座城市换了新执政官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他们已经开始发动新一轮的政策来管理这里了。” 在短暂听取了一小会那些庸俗市民的谈论后,我便立即携着披风转入阴暗的小屋内,的确……这座国度似乎就是换了个统治者一样,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清洗或者劫掠行为。除了旧执政党的灭亡,其他的并没有那么多的改变,货物交易依然在流通。 “是莫德雷德爵士回来了吗?” “好像是他。” 他们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了,在上到这个破宅子的第二层时,木质的楼梯会不断发出“吱呀”的声音。这既是一种简陋的提示,也是一种令人烦躁的声音。当然,由于隔音不好的问题,导致屋内的谈话声会传出到楼梯间。 “我回来了,绅士们。” 我在缓慢地爬上最后一层后,握住了陈旧的木质门把手,将它转动后拉开了门。这让我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关于捉奸的回忆。 “真是太好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快点,我们等着呢。” 屋里有几个圆桌骑士外加我的亲生父亲,圣者祝福的骑士——高文;颠沛流离的骑士——特里斯丹;以及整个圆桌骑士团里最具争议的骑士——兰斯洛特。 “莫德雷德爵士,我想知道……” “等一下。” 长时间的侦探情报工作已让我口干舌燥,我拿起桌上的杯子,毫不客气地送到嘴边。 “咕嘟咕嘟……” 在我将木杯中那清澈甘凉的水饮尽后,我看着高文爵士的双眼说道: “她们很聪明,好像是找了一个傀儡,” “傀儡!?” 大家差不多明白了,这个傀儡指的就是满大街被宣扬的浮士德,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浮士德就是新的执政官,掌管政务的执政官。但如果说谁是国王的话……那倒没有下文了,可能在圣·伊利亚王死后就没有了国王。 “目前政治情况还算稳定,有些民众甚至都不知道执政人已经被改换了。” “这才是重点,兰斯洛特爵士,这代表着我们还有反击的希望。” “一旦政治格局稳定,民心倾向到他们那边,那我们就只能做出艰难的二选一抉择。” “我的王,你说的没错。” 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但是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座大山,即使现在我们已经相认,也无法完全排除心中的隔阂。 “如果民心在我们的支援到达前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形,那么我们就得先清洗大部分人。” “高文,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非常确信如此做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如果民心已经偏向了真理的对侧,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留下清醒者。” 高文以向来壮士断腕般的觉悟被大家熟悉……他从来不介意去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行事也较为激进与果断,他从跳跃过来后就建议过施行清洗,以免“其他民众”妨碍之后展开的反击行动。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莫德雷德爵士……全军覆没时可没有其他人会来帮我们,这关系到一件事……” “什么?还是你说的‘未来’?” “虚假宣传这种事你应该要比我们更懂,当民众不愿意从沉睡的温床中醒来时,那就不可能指望他们能帮助你。” “随你的便,高文爵士,我不赞同这么做。” 这时,兰斯洛特把紧闭的窗子打开了一条缝,通过狭小的缝隙观望着大街上的动静,他就像在草丛中窥探猎物的猛虎。 “那个亚龙人被封爵了吗?” “没有,高文……她没有被亚瑟王策封为任何爵位。” “或者说她拒绝他人的封爵?莫德雷德爵士。” “也许是的。” 正当我们讨论之时,一只乌鸦突然撞开了窗户——它的动作之迅猛让兰斯洛特爵士大吃一惊,幸亏兰斯洛特还是一个很有克制力的人,没有尖叫出声吸引到大街上的人们。 “好了好了,梅林是你吗?” “正是。” 乌鸦发出了声音,老天爷……我绝对不会想再看到第二次。 “还是用人形更方便些吧。” 随后那只乌鸦的羽毛开始脱落下来,身型不断膨胀……而原本鸟类的胸部长出细短的手臂,在不断变化着,尖喙逐渐收缩……最终一个穿着紫色教士长袍的男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尊敬的王,请原谅我的无礼,有一些重要的情报需要与大家交流。” “无须在意礼节,现在英格兰陷入了困难之中……我的左右手们,畅所欲言吧。” 我们凑到方桌前准备开始拟定作战方案,尽管我明白我们在这颗星球上并不是真实的人,只是存在于小人书里或者各类传记中的传奇人物,但是这不妨碍他把任何类似英格兰的地方称呼为我们的家乡。 “绅士(先生)们,我想你们大概都知道了,这个国家,这座城市被替换了一个执政者——浮士德。” 身着紫袍的梅林如此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凝重与紧张。 “众所周知,那只是一个诗歌里的人物,根本不存在真实的人。” “是的,高文爵士。浮士德只是一个假想的人物,这个信息也许是诱饵。” 特里斯丹爵士急切地说道,因为这的确不寻常,虽然说不定是重名……但是他依然坚持认为这是薇薇安放出的陷阱。 “是的,不排除这点……我很了解薇薇安,她的智谋不在我之下,但是各位……这个地方的凋零者是谁在掌管呢?” “掌管?您是说这个地方的凋零者是具有社会性的,就像蚂蚁……” “不,特里斯丹,我想这里的凋零者已经不仅仅是蚂蚁了。” 其实我本想说的是人,它们现在的行为太过于像人了……如此有组织有社会领导性的侵略,根本不像是凋零者会做的事。 “没错,莫德雷德爵士,我也觉得凋零者们现在的行动过于具有秩序与组织性,如果真是那样……那为什么在塔耳塔罗斯中的凋零者们都不是那样呢?” “我的王,目前只有一个可能性……” “但说无妨,我的谋士。” 梅林随后走到了亚瑟王的身边,把他的嘴巴与亚瑟王的耳朵凑在一起,他们耳鬓厮磨的时间长达数十秒……谁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应该是……” 亚瑟王听完之后,面色变得很难看……似乎这一切都在敌人的掌控中,而自己却是黔驴技穷的样子。 “这件事只能让亚瑟知道……” “…………” 梅林这句话打消了所有人想要问个究竟的念头。也许是对于刚刚悄悄话的幻想冲淡了对于下一步计划的思索,众人都变得和亚瑟王一样紧锁眉头,就连我也不例外。 “我的骑士们,我们得组织反抗军……直到——” “直到什么?” 高文爵士有些急切地询问道。他是最关心战事发展的人……也是最忠诚于亚瑟王的人之一。 “直到加拉哈德骑士的支援到来。” 直到加拉哈德骑士的支援!?那不就是等于我们得坚持到加拉哈德骑士带领着天堂中的圆桌骑士与天使们转移位面…… “那样太久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会……” “莫德雷德爵士,我相信我的儿子可以在准确的时间到达这个地方。况且……” 该死的兰斯洛特,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们别无选择,即使动用城中目前可以使用的所有力量也不可能快速占领这座堡垒,要是凋零者们的支援在我们支援之前抵达,到时候被剿灭的可就是我们了。” “好吧。” 我重新归于沉默,既然这样,道路已经很明确了——我们只能等待时机,在得到准确的支援时间之前,我们必须安分地进行侦查工作。 “如果我们率先占领了浮士德的皇宫……” “没用的,特里斯丹爵士。浮士德的身份与未知使得我们进攻皇宫的风险大大增加,如果真的是一个陷阱,我们就会变成‘请君入瓮’的‘君’。” 如果那真是薇薇安的陷阱…… “莫德雷德爵士,只好再请你做更多的情报搜集,以便让我们好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没有问题,我的王。” 我从折磨着我的臀部的木椅上站了起来,为亚瑟王效命是我们每一个圆桌骑士的荣耀。随后我便转身离开了,不过我一直没有想通为什么商贸依然是流通的,这难道不是给了反抗军机会吗? “我的王,有人在监视我们……即使现在不清楚详情,但是依然可以确定,在很远的地方,有人在试图监视我们。以及……铸剑人已经在路上了,他会给予那个勇者反抗神明的重要武器……”
  11. 《雷霆与海洋》 “所以什么时候能放我们离开,这位猛男?” “等你们交了钱。” 我得到了一批女俘虏,真是个好消息……很可惜的是她们没有钱,不然的话谁愿意要一群混吃混喝女海盗? “可我们的钱都被你们的‘巨人’卷走了。” “洛基!” 这可真是令人沮丧的消息,没有钱?等于我们白跑了一趟。 “哦,我亲爱的兄弟,你的红胡子已经竖起来了吗?” “在我准备把你头砍下来前给我过来。” 他带着他的蓝宝石权杖从甲板上走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恐惧或者愤怒亦或者笑容。他很擅长骗术……在任何方面。 “我们抓了一群穷鬼。” “穷鬼?我倒觉得她们拥有无比价值。” “怎么说?” “比如人口贩卖。” “…………” “维京人贩卖奴隶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我的血兄弟的确拥有异于常人的搞笑天赋,不然也不可能是一位优秀的法师。 “所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 那个为首的女船长开了腔,她年轻且强硬的声线让人想给她光滑的脸蛋来上一拳。 “送我们上路或者送我们回到陆地上?” “之后再说。” 我和洛基一起回到甲板上,黑夜的海风吹拂过我的脸庞,带来一丝清爽与宁静。凭借着洛基手中蓝宝石手杖散发出的光芒,我们得以看清彼此。 “等一下,托尔……你不会真的要……” “当然是作为奴隶卖出去。” “为什么?” 现在他平静的脸上添了一丝惊讶与疑惑,也许正因为这话是我亲口说出,才会令他如此讶异。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以为你会理解。” “谁知道你的脑袋里装有多少令人惊讶的东西呢?” 看来洛基并不是全知的大法师,至少他没有梅林聪明。我抬头看了一眼准备隐藏在黑云身后的银月,随后又把目光移回他的蓝色瞳孔。 “我们带着她们太危险了,倒不如让她们上岸自寻……” “现在哪有安全的陆地?我的兄弟。” 他瞬间反驳了我,他瞪大的双眼十分明显地表露出抗拒之意。 “你看看这海洋,我的兄弟。你以为她们都是贝奥武甫吗?就算我同意带着她们,又能保护到何时呢?等到我们被召回到英灵殿时,就没有人来保护她们了。” 洛基把手指伸到了他的鼻子中间,他修长的手指在此刻好似无限延长。 “如果那群骇人的凋零者找到她们,只需要短短一分钟……” “就会全都丧命。” 我完全知道他想说什么——现在陆地的危险程度远大于这片靛蓝色的海洋,虽然目前没怎么发现海栖种的凋零者……但是倘若之后发生战斗,谁能保证在拼杀的过程中还有余力去保护她们呢?有力的臂膀无法阻挡敌人的刀刃透过空隙,袭击身后所保护之物,唯有卸下包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真是该死的现实,让我胸膛不断燃烧烈火。 “呃啊!” 我一拳重重地砸向船只的围栏,我控制了力道防止它被我的力量砸碎,但是—— “托……尔?” “这不是我干的!” 翻腾的海水如同要炸裂一般,不断侵袭我们的船只。船身不断摇晃,如果是新来的拖地工的话,恐怕已经把早餐都给吐出来了。 “也许你该好好学学如何控制力道!”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 洛基有时候会很烦人,他讲的笑话在这里一点也不好笑,甚至有些让我恼火。 “看!那个!” 海平面上多出了几只挥舞的触手,原本还平静的海面瞬间涌起了奔腾的“野马”,一波又一波地卷起,最高的浪头甚至差点要吞噬了我们的斯基德普拉特尼!万幸它只能打上一些海水而并不足以掀翻。 “我感觉到了……” “是凋零者吗?” “对!” 接着我们尽力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以防掉进身下猛兽张着的血盆大口中。 “有这么大的吗?” “是……” 洛基的喉咙像是进了海水,喉间的声音被淹盖了一半。 “是很杂碎的反应!” 他含糊不清地吼叫出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可能是因为刚才呛了海水的缘故吧,但是那巨大章鱼触手跟什么“杂碎的反应”完全不搭边,照现象来看应该是非常庞大的能量或者生命反应才对。 “那个……章鱼……” 他又开始叫喊着些模模糊糊的发音,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海浪愈发凶猛,就如同被诅咒唤醒了一般。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章鱼……” “快说!” “那个章鱼有神性反应!” 神性反应……难道说那是神迹吗,是神袛重新降临人间然后大发雷霆启迪人间的末日吗? “我!回来了!” 伴随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我与洛基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海面上,他骑着一匹白色的双翼飞马,头顶有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而我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个东西—— “是……” “是波塞冬!” 我即使得了白内障也能看得清……他右手举着大海与大地的神权!那便是三叉戟。与此同时还有无数人鱼不断环绕在章鱼触手身边,就好像向神明祭拜一般。 “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我的右手握住了一把坚硬圆柄状物,我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我去打个招呼。” “10分钟。” “是促膝长谈。” “哦,那就30 分钟吧。” 我将兽皮摘下,戴上两边有钢翼装饰的头盔,换上有皮毛装饰的重甲。那是一件显眼的银甲,金色的纹路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腰部,构成一只健壮的雄鹰。 “喝啊!” 我用力将妙尔尼尔掷出,一击飞向远处的人影……随着一声响彻海域的哀嚎,人影消失在了远处。 “不过如此。” 洛基露出了少见的微笑,可能是真的在笑吧。 “哇哦!” 但是没有高兴多久,一条海水构成的巨大长舌将我卷入深渊之中。我在蔚蓝的怪物体内不断翻腾,这让我开始有些后悔做出刚刚的行动,因为这一击让我处于不利的境地——大海。 “奥丁之子!你的母亲没教过你怎么打招呼吗?” 他以极速的速度……就像是在海中飞驰的一杆标枪一般冲袭而来,海水如同被一层层击穿,所瞄准的红色靶心就是我。 “教过,就像这样!” 我赶紧稳住了身形,同时伸出右手将妙尔尼尔召唤回来。 “3。”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好像忽视了所有阻力一样,于是我同时也加强了呼唤的感应。 “2。” 那银白色的三叉戟越来越看得清晰,那仿佛就像是餐桌上用来固定牛肉的一把叉子,而我就是那块要被刺入的牛肉。 “1!” 就在他冲击过来的一瞬间——就在我快要成为被刺入的牛肉的那一瞬间……我的妙尔尼尔以巨大的动能飞来,但是我并没有去接住它,而是—— “这·就·是!” 让妙尔尼尔重重地直击那傲慢的波塞冬,他同时承受了自己的冲击力与妙尔尼尔的力量所带来的伤害。我可以看到周围海水漂浮着的无色血液,如果你问我那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唔啊啊……” “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后悔了?” 看到他这副惨状,我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因为他可是波塞冬。 “年轻人,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要多得多。” “老头,海里当然不长一粒小麦或者稻谷!” 他显然是有些生气,头上的三叉金冠闪耀的光芒刺痛了我的双眼,迫使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你已经……” 还未等我说完,海水便如同喷发的岩浆一般将我高高抛起,直冲天际。接着又变作一只巨手,将我抛起后五指紧握成拳,一拳将我砸回斯基德普拉特尼的甲板上。 “咳咳……!不愧是海神。” 接着,还未等我爬起,他已经先一步跳上了斯基德普拉特尼的甲板。一击右拳狠狠地打中我的左脸,就好像神经已经被崩断了一样痛苦,一边的头盔被直接打碎,碎片肆意溅落到甲板上。 “那我就亲手将你送回英灵殿!” 他用三叉戟点了点甲板,甲板上滴落的海水不断聚集,化作一个牢笼将我囚禁,接着……我能感觉到周围越发的炽热,很难说他是否想让这个“水球”爆炸,从而让我变成一坨骨灰拌托尔级牛扒套餐。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敢再有所保留,一道惊雷从天空降下,击中我所在的位置。同时雷电四散分开,胡乱的击向各处,被击中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处深深的焦黑“疤痕”。 “啊!” 似乎是我击中了他,因为我听到了熟悉的哀嚎。随后我从这个危险的炸弹中脱离了出来,好似无助的婴孩一般跪倒在地上。 “先生们,你们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我往右边看去,洛基正被那个叫塞勒涅的女人用Machine指着作为人质。 “洛基,你的笑话能停一下吗?” “哦,我现在正在扮演一个叫做人质的角色,你懂的,一个演员必须……” “少废话!你是叫托尔对吧?不想你的兄弟变成鲨鱼的晚餐的话,就马上……” “说实话,小姐……你现在拿Machine顶着的那位是托尔的兄弟,九界最强的法师之一。” 看来那老头已经从雷击中缓过来了。 “我不管这么多,总之你们得——” “洛基,要是你再敢耍宝的话,我会当着西格恩的面把你的脊椎折断。” “好吧。” 随后洛基在塞勒涅面前的幻影消失了,而他下一步却—— 咔! 真实的实体出现在了塞勒涅的身后,左右手一拧,将她的头与脊椎转了180度。 “洛基!” “别冲动,我的兄弟。” “我是让你脱险而不是杀了她!” 我愤怒地朝他大吼起来,谁知道这家伙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嘘,别出声!她在那。” 随后他拿出一瓶黑色的药剂,那是被精炼过的山羊血。将它倒在了甲板上,逐渐出现了一道道脚印。 “海拉告诉我的,待会还要你来帮忙。” 他循着脚印走过去,步伐轻盈,右手从上衣拿出一枚红宝石戒指,接着,他将戒指指向一处……在下一瞬间,出现了一道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大门,那是通往冥界的死亡之门!而戒指正吸扯着一个灵魂,不断将灵魂从门内拉向活人的世界! “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快点,她就要被强制安魂了!” 我立即冲过去,一把拉住洛基,使出浑身力气将那束灵魂从冥界的边缘拉扯过来,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决定生死的拔河比赛。 “啊啊啊啊!!” 最后我们拼尽力量,终于将她拉了过来。我们一同倒在甲板上,盔甲撞击地面发出了震耳的声音,而洛基手上的戒指也从红色变成了灰色。 “谢谢你,兄弟。” “我们可是兄弟啊。” “挺有默契的嘛。” 在一旁旁观的波塞冬发出了声音。 “如果你还想打的话,我们可以择日再打。但是现在我们得联合起来……托尔。” “联合?” “这个宇宙已经被众神所注视,因为它将降临不可思议之物?” “不可思议?” 我实在是不太懂这老头的意思。 “酒会上难道只有你是局外人吗?又或者是麦芽酒让你迷失了心智?托尔……旧神!” “旧神……” “他将再次凭借着人类的力量而降临,Deus。” “是他!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旧神?” 我不敢相信,那启示未来的力量真的会——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医道》 “但丁,你是怎么当上医生的?” “我?为了混口饭吃。” “哈?” 马洛医生正在和我享受唯一可供放松闲聊的时间,此时我手里拿着从民宅里“偷”来的口粮饼干以及私人诊所里的珍藏最后一点牛奶。而他则一贯地抽着自由牌香烟,时常因为用火柴总是划不着火而抱怨出声,当然我明白他只是认为自己没能一次成功而有些难堪,所以要如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私人诊所是我们在格兰戈德国里最后的庇护所,就像那些末日小说里常有的情节……紧闭门窗,定时出去搜刮生存物资。 “有什么奇怪吗?医生是个职业又不是个神。” “是的,没什么奇怪的……你没必要大吼大叫。” 这人有时候就让人感觉不可理喻,我并不觉得刚才那是大吼大叫,明明我只是在用我正常的音量来向他叙述罢了。 “该死,这火柴质量真差。” “你不会认为当个医生要像万能的伊莉娅丝大人一样?” “怎么会!?伊莉娅丝都是多久以前的东西了。” 他好像总是很冷静一样,而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喜欢大吼大叫、凡事往极端上走的人,当然我并不这么认为。 “医生是个苦力活,一生都是……我们费尽心力就是为了赚那点钱。” “但丁,劝人学医……” “天打雷劈。” 我们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这是在我们就读的医学大学里流传千古的一句名言,当时我们都在说一句话——“将来我的孩子要是学医的话,看我不把他的皮给扒了。”。但是话说回来,我们自己又是为什么学医呢?明明嘴上说学医苦,学医累,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那你呢?维吉尔。” “我?我当初是想去当老师的,结果我父母执意要我做这行,理由美其名曰‘教师无前途’。”。 “是吗?当初我还想当科学家,结果发现人家院系分数线高的离谱,只好来学医,美其名曰‘至少有口饭吃’。”。 格兰戈德很早就推行了考试制度,通过统一的考试来考察各人的能力,从而筛选出人才来担当各类社会分工。但是由于自由市场的开放,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不断互相竞争,私立学校高昂的收费让来自穷苦城区的人承担不起,而公立学校的非营利性则让许多优质的师资资源往私立学校流驻(自然是因为工资问题,但其实算出来的时薪两者并没有太多差别),穷人可以去上地区公立学校,但是教学质量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你父母?” “但丁,我父母自然是想我去读医,在一个不富裕的家庭里能出现一个医生,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吧?” “我明白,代表着脱离贫穷一般的改变命运的事实。” 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我们只是夹杂在各种阶层里的生物。有富贵的医生也有穷苦的医生,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条道路,表面上看好像一直都对这个职业怨声载道,但谁也没有半途转行的想法。 “我呢,母亲是医生,父亲是工程师……我母亲虽然嘴上总是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其实她最迫切的是赶紧让我读完大学,然后让我继承她的医术。” “懂的,父母不都是这样吗?嘴上说不担心,其实心里总是挂念着你。” 其实我一直都是否定维吉尔的这种说法,我一直对我的母亲抱有微妙的情感,有时她像是不讲道理的独裁者,总是在强迫我去做一些事。而有时她又是呵护我的保护者,让我明白在家中我永远可以躲避外界来的伤痛。至于父亲……我的大脑中除了记得他喜欢大吼大叫还蛮不讲理以外,似乎就是一片空白,毕竟父辈好像都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默默付出、不动声色的顶梁柱。 “你这逆子,真是气死我了!” “不就是看些闲书吗?有什么问题!?” 耀眼的阳光照入过去的房屋内,那个让人既留恋又让人气愤的家中……沙发的金丝被和煦的阳光慢慢的激活。一个蓄着胡子的男人与一个头发中夹杂有银丝的女人正在争吵,每次都会让整个屋子产生轻微的震动。 “不要冲你的妈妈大吼大叫,这样很不尊重。” “我没有大吼大叫,没有人大吼大叫!” “你这不是大吼大叫,又是什么!?但丁,说了多少次了,要尊重父母!” “我说的没有错,看几本书有什么关系?多看点书有问题吗?” 蓄着胡子的男人将双手摊开,好让他看起来比较无辜,他的脚步声在瓷砖上回响。而每一道清脆的脚步声让他感到更加紧张,而那个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早已经面色涨红,微胖的身躯似乎是要像河豚一般膨胀起来。 “你看看你都在看什么!你的专业书不用看了吗?看好你的专业书就行了!整天去看些什么《社会契约论》、《资本论》,那是你应该看的吗!?” “这是人类社会必定会发展出来的,资本社会本身就有问题,你根本不了解人类历史和社会发展。” “你是个医生,你要做的就是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真是愚昧至极!” 蓄胡子男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直到夜晚也没有回去。他从未如此做过,他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正巧那时—— “嘿,你不是那个……” 蓄胡子的男人看了一眼声源处,一个瘦高的、短发男人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根香烟,而烟盒上面写着大大地一个词Freedom,意思是自由,那是比较穷的人才抽的烟。 “你不就是那个X班的但丁吗?” “对,我是。” 与站在夜晚中的“光头佬”不一样,坐在长椅上的男人留着卷发,他就好像是小说里的侦探,手臂上还有一些纹身,纹有“为爱痴狂”、“我心永恒”一类的文字。这是他与一个阿娜温女孩恋爱时拥有的,而如今都已化作了花言巧语。 “不介意我坐在旁边吧。” “不介意。”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两个原本不相干的男人在明朗的月光下畅所欲言,讨论政治,讨论女孩们,就好像他们原本就认识一样……虽然他们的确可能认识。 “没关系的,离家出走是一种惯常的手段,每个人都要经历他的美妙……不过高手懂得何时见好就收。” “呵呵呵,你可真会说笑。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维吉尔,维吉尔·马洛。” “那我也得隆重的自我介绍一下。” “哦?但丁同学尊姓大名?” “但丁·阿里盖丽。” 在那个夜晚,“卷发侦探”有幸结识了人生中的挚友,而“香烟爱好者”则遇到了一个可以忍受他烟瘾的人。他们成为了搭档,室友以及后来的挚友。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想过这件事吗?” “什么事?” 我有些疑惑地望着维吉尔的短发,那头短发就像是有序的草丛一样惹人注意。 “啧,人总有一个生命的尽头,这就像以前说的,为什么被子晚上会被打开,而依然要整理好。为什么明知道爱人有一天会先于自己或者自己先于爱人而去,却还是要去得到爱,付出爱。” “简洁一些好吗?” “就像为什么我们明知道人终有一死,却还是要活着,并且想方设法来活着,医术就是这样的产物。” “…………” 我好像的确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这深奥而深邃触及了人或者任何生物存在之根本的问题。的确世界冷酷的将我们丢到这个地方,为什么我们又要因为这一点而活下去呢? “嗯……好像休息时间到了。” “是吗?”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 “好像是这样的。” “来吧,去工作吧。” 接着,我与他重新回到了实验台与手术台前,继续不断研究新的药物……. 为什么而活着呢? 好像的确我不知道呢。
  12. 《猎巫》 清晨带来凄凉的和解,太阳也惨得在云中躲闪。 ——《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想,这是我做过的最真实的三个梦……真是悲惨且怪异的梦。 第一梦 在开始叙述之前,我得先说明一下……我并非有意偷窥人类,而是我的梦便是如此。光怪陆离又充满真实。 “爸爸,你要去哪?” “去集会,所有人都会在那里。” 这是一个小女孩,她与她的父亲在家中道别。我当时是以她的视野来感受一切,有点类似于恶灵附身吧。人是无法从上帝的视角看到自己的,我可以看到她却又无法脱离她。我的视角受到局限,不在她的视野范围内的景象,便是一片漆黑。 “爸爸,妈妈说……” “嘘!不要跟妈妈说,也不要再提她。” 我通过女孩的双眼看到他惨白的面庞,有些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同时我也注意到他的右手臂上有一些划痕,类似刀伤一类的锐器杀伤。也许这正好证明了我的猜想,或者说不定是抛出证明我的错误的线索。 “为什么……” “嘘,总之就是不要告诉她,好吗?爸爸答应给你买洋娃娃。” 就这样,这个男人用玩偶轻易地“收买”了小女孩,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吗?丈夫为何要惧怕妻子?他的妻子又是何许人也?等父亲远离了这个屋子后,小女孩便坐到椅子上,对着手中的熊玩偶倾吐心声。 “他总是这样,上一次也这么说……但他什么也没有带回来。” 即便是小孩子,也能看得出一个人是否具备诚信。 “妈妈说过……不能让他去那里,那里有很多不好的人。” 不好的人?这世上有“不好的人”吗?对于很多时候来说,这并不属于唯物主义的范畴。很多事情并没有适用于判断“正确”或“错误”的唯一标准。 “妈妈每次都会对爸爸发火,用大章鱼的手来抓住他。” 这听着可不是什么好事,长有触手的女人,莫非她是什么非人的怪物……? “泰迪,我不想和他们在一起了,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天真无邪的孩子幻想着无生命的玩具熊“泰迪”会带她离开——这就是孩子吧,她不会去考虑那么复杂且现实的事,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充满争吵的地方。夫妻不和会动摇家庭的地基,使高墙布满裂隙与漏洞。 “今天晚上,就我和你……”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一切归于黑暗,也许是因为梦总是变化无常的。待我再回过神时,小女孩已躺在夜梦的床上,紧抱着她的泰迪先生蜷缩在被褥上。谁又明白……等等—— “你在干什么,乔伊!快住手,不要这么做!” “你这巫女,给我……” 屋外不断传来喧闹声,女人的悲泣与呐喊混杂在高亢的咒骂与欢呼中。那欢呼如同得到神袛垂怜,听着是如此迷醉,如此激动……仿佛心脏在剧烈跳动一般。 “泰迪……泰迪……” 女孩不断念着它的名字,入眠的宁静始终没有到来,即使那心跳般的欢呼已渐行渐远……直到她彻底地睡着以后,这一梦才迎来了结束。 第二梦 第二梦在我充满黑暗的意识中突然出现,我首先看到的是人群——非常多的人,他们在交换些什么,好像是一个市场,有妇人也有健壮的小伙子。然而最吸引眼球的,是走在大路上的一个异形……那东西就像是拿缝纫机把各种动物的肢体胡乱地缝到一起——鹰的翅膀缝在人体的两肩替代了双手,但是她的翅膀之后又连接着反常的巨大双臂,下身被接上了一条单独的机械腿,有点“独轮车”的意思,尽管她行走基本是依靠身后的双臂来进行。 “早上好。” 难以置信,他居然向那种异形十分平常地打了招呼,这也可以称之为另类的勇气了吧。 “……” 那异形的黑灰色长发遮盖住了脸部,我不太确定她是否真的能看清前方的物体。还是说她的其他感官能力异常强大呢?总之她给人的感觉是极不愉快的。 “乔伊,你又来了。” “是的,但愿神已经治好了你的小腿,罗杰。” 对话中称呼的罗杰是一个在街上派传单的高个子,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是腿部受了伤。 “嚯,感谢真主,我的腿已经好很多了。” “真的吗,真是真主保佑。” 他还特地捞起了自己的裤脚,让乔伊好看清小腿的“痊愈”。 “你看,它在不断痊愈。” “棒极了!” 我看到了一种绿色的……犹如病菌一样生长的肉芽在他的腿部伤口处蔓延,这也许就是那个“真主”的治疗,也只能如此认为了吧。 “噢,我得赶紧去找传道者了,再见!” “再见!乔伊。” 这个男人告别了“绿苔先生”,向着一栋与民居无异的屋子走去。在那普通民居的表面之下,其阴森黑暗的内部不断散发出诡魅的寒气,吸引着我们的乔伊。他的心脏也越发的激动,跳动的…… “你好,乔伊。” “你好,威廉。”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屋内。灰白的尘埃蒙在地板与家具上,蜘蛛网黏连在狭小的墙角或壁角上。与我们的乔伊不同的是,这个叫威廉的男人面色红润,身体肥胖,手里提着一个布袋,看起来挺沉的。 “乔伊,作为默示神的信仰者,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请赐予我与我女儿末日的拯救。” 末日的拯救?这又是哪来的说辞?就像“绿苔先生”的小腿一样有趣。那胖子威廉嘴里不断蹦出让我感到可笑的词句,什么“会有真正的天使从天上吹起号角”,什么“大地会裂开燃烧”…… “还有,乔伊……把你的善良与品德交给我,我来传达给真正的天使。” “好的好的,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已经看到你的女儿一只脚走出了地狱。” 接着,可怜的乔伊把手中亮闪闪的圆形物丢到了布袋里,他满心的欢喜,就像看到了得救的曙光,他惨白的面孔上添了一丝疯狂,如心脏剧烈鼓动般的欣喜,就像是…… “好了,乔伊……还记得我说的话吧,要把巫女全都清除。” “我会的,威廉。请带领人来我家……把污秽的清除,把有罪的审判吧。” 那个胖子威廉十分高兴地说了些让乔伊欣喜的话——至少乔伊是这么认为的。在那之后,乔伊离开了这间昏暗的屋子。谁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哪呢?我只知道……乔伊的心在不断跳动。欣喜得如同…… 第三梦(上) 这一次,我出现在了私人的剧场,身下坐着的是红色的沙发椅子,柔软的舒适感逐渐占据我的身体,而大幕上挂着几个字——欢迎????(并非我想如此叙述,而是我不知晓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接着,这蓝色的大幕被拉开了,舞台上有着用纸皮做的假景观,天上的月亮、地上的树木与杂草,还有用蓝色水彩涂抹而成伪造湖泊。 “哦,亲爱的乔伊,你爱我吗?” “哦,亲爱的……” 两个滑稽的木偶人站在舞台之上,左边的木偶人有着大大的圆脑袋,他的鼻子比会阴还长(当然木偶人没有那种东西),戴着一顶黄色的草帽,身上穿着农夫的衬衫与裤子,却在后面背着幼稚的泰迪背包。右边的就更令人发笑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系在用木头雕刻的出的马尾辫上,也许是为了让人能认出这是一个女性,她还穿着一件儿童的红色连衣裙。 “哦,乔伊,美丽的月色、夜莺的歌唱,都是为你我而准备。” “如果星辰不被白昼燃烧,我愿意永远留在此地。” 听着两个木偶间肉麻的对话,面前展示的却是一个令我无法认真对待的愚蠢的木偶形象。这逐渐地让我感到厌恶,既不讨喜,又不能让人感受长夏夜晚中爱情的果实,有的只有无尽的愚蠢。 “哦,乔伊,我们要生一个孩子。” “哦,是的,我的艾琳。” 等一等,我到底是严厉的批评家还是承受苦难的修行者?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那些诗意放在此是多么的蹩脚、可笑,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折磨。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时,舞台上又突然跳出一个小木偶,它甚至连装饰都没有,就像是剧团长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演员”,而临时决定将一个原厂产品丢到了舞台上。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三个木偶如同嘲笑一般,开始疯狂地大笑。这预示着美好爱情的结果吗?这就是我坐在此地,受这尖锐又恶心的“呻吟”刺激的原因吗? “够了!” 我大声吼叫了出来,斥责这令人厌恶的滑稽剧。它非但没能讲好故事,还成功激怒了在场的唯一一位观众,那就是我。 “呜哇啊啊啊啊!” 幕布不知为何突然燃起了火焰,木偶们疯狂地扑倒在着火的幕帘上,就像飞蛾发了疯向灯火飞去。火焰点燃了木偶,而木偶们又疯狂奔向舞台各处,火势从一角蔓延到另一角,从天花板坠落到地板上,而我对自己此时惊人的冷静毫不感到异样,甚至觉得这样更加妥当。 第三梦(下) 这犹如夜晚入睡时鸣叫的知了一般烦人的剧场被焚烧后,我又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女人,我与她双眼对视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气愤与惊讶。当我再顺着手中的感觉去寻找身边的物体时,我发现我正站在一个六芒星阵的中央,左手拿着山羊的头,并且手臂上有多处伤痕,而右手拿着一把小刀。 “乔伊,你……” 我不能自由地发声,也无法自由地控制行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点像那句“历史是不可以被改变的”。 “我是为了我的孩子,你这巫婆……!” “乔伊,你疯了!” “我疯了?你就当我疯了吧!因为你,我的女儿就要下地狱。” 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欣喜,那是非常熟悉且生动的欣喜,疯狂与理智边缘的来回颤动,坚持信念并不断前进的狂欢。 “乔伊!我们来了!把巫婆献祭!” “乔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问我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问我为什么?” 乔伊怒吼出心中的怒火,并让他的同伴们把这个叫“艾琳”的女人抓起来,她申辩着自己没有任何罪过。然而这些拿着粪叉,火把还有十字架的民众呢?为什么这些人中明明有和她一样长着触手的女人,却会高喊着让她去死呢? “你是罪的根源,巫女。” “我无罪!” “我当初就不应该与你结合,如今你要偿还你的罪,这样一来,我与我女儿便可以得救!” “你疯了,乔伊……” 也许是因为昔日的爱情,让她还对这个男人留有些许依恋与幻想,但这并没有撼动这个男人“坚强且果敢”的心分毫。他亲手用大钉将艾琳牢牢钉在十字架上,谁又明白为何那个女人无法变出触手呢?也许是因为某些奇怪的束缚,比如沉默魔法。 “乔伊……不……咳咳咳!啊……咳咳……” 越是往下进行,他的(也可以说是我的)心脏就像是发动机一样越跳越快,那股狂喜之情是前所未有的高涨,甚至超越了爱情。他亲手用特制的链条将她的颈脖捆住,而后面的人借着树木的粗壮的枝干而用力一拉。在下一瞬间——说出的话语变成了窒息的呻吟。 “为了女儿,我愿意如此做,请真主垂怜我。” 那熟悉的欣喜从心脏迸发,这一次我认出了那种感觉—— 人类对于疯狂臣服的快感 “咳、啊啊…啊……啊啊……” 他看着眼前的妻子因为被火焰灼烧,同时被勒住颈脖导致窒息而乱踢着双足,在他眼中,似乎成了一种美妙的踢踏舞。他的大脑兴奋到了极点,就快冲破疯狂的边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得救了!我的女儿得救了!” 他疯狂重复着这一句话,尽管众人早已离去,而他依然在重复着…… ??? 在这一出好戏结束时,我便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消散……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何处去?我的意识不断模糊,也许我的旅程就到此为止了。 “我……是谁?” 趁着还未断离思绪,我再次思考着…… “不不……我还没有死……我……” 在无尽混沌的彼岸,我看到了——那无垢之刃,无限之刃……那是—— 光辉之偏方三八面体! 那是……旧神的武器。不,是那名为“生命”之物用于对抗毁灭的最终力量…… 光辉之偏方三八面体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从混沌的神座上醒来,也许这么说有些不对,可能我依然还在梦中……我是宇宙的本质,掌握其真理的外神,神圣而不可言说的泡影之梦。 阿撒托斯
  13. 《神话的终点》 神话到达了终焉,人类的时代便开始了 ——《女神之荣光:伪书》 我穿过Deus幽邃的连接通道,上面有着用各种虚拟影像重现的重要人物——为人类科学而做出重大贡献的科学家、工程师、医疗工作者等等。这条通道是一号主舰与二号主舰的对接舰桥,为了进行第90000次线下科学技术研讨会。 “请各位跨越比弗洛斯特时注意安全。” 机械的提示声从特殊的通讯频道中传出,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种声音了……因为在宇宙历计算的时间内,我已经对很多事情麻木了。正如传说里的吸血鬼所说的:居住在黑暗阴森的城堡或者象牙塔中,等待着下一个悲惨的生命到来。 “不可思议,主舰居然运用欧米伽粒子(神话粒子)重现了比弗洛斯特。” “是啊,看来主舰的工程师队伍实力非常强大嘛。” “依我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周围的人们不断谈论着比弗洛斯特,这科技带来的奇观,一座无需机械对接舰桥的彩虹桥,来自北欧世界的彩虹桥。有这么一段时间……神话与科学的关系犹如不可兼容的死敌,但是一个东西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局面——GOD Stone,用通用的语言来说就是神之石。无论是在厄福还是在其他星球上,都能找到的某种未知存在体。为此元素周期表里加入了某种名为GOD的未知元素,也正是这种未知材料让我们得以研究出可控核聚变,诞生了真正的未来。 “我从未想过GOD Stone居然是最好的天然超导材料,将科技嘲笑与超越的材料。” “实验数据证明,它具有大范围的不可摧毁性,在不同情况下能表现不同的免疫辐射的性质,更奇怪的是,它在魔力的影响下还可以逐渐变形。” “并不是,而是因为它受到了欧米伽粒子的信息影响。” “欧米伽粒子?” “对,欧米伽粒子。” 在过去,人类只能学习魔法的表象,只懂得施展方式,却无法得知魔法的本质。虽然至今也尚未完全探明,但是至少有在不断明了。 “魔法并非不是科学,魔导科学提倡与魔法共通。” “魔法师们的力量是通过借以世界意志的力量来实现的。” “魔法是愚昧的称呼,它应该被称之为魔术——因为魔法是通过空气中散布的欧米伽粒子而实现的。” “我认为,魔术师们将宇宙的真理与自己沟通,借用它的力量。这等力量的介质就是欧米伽粒子。” 以上分别为:斯利亚蒂·麦克博士(人鱼族)、艾萨克·牛顿博士(人类)、汤川秀树博士(人类)、玛丽博士(史莱姆族)的学术观点,比弗洛斯特正是运用了相关技术,使用欧米伽粒子召唤实物来构建桥梁部分。在如何准确对接的问题上,使用了激光修正引导法进行解决。将真空中的圣素与魔素以一种微妙的比例融合,这种现象释放出的巨大能量会被Deus的能量储存场捕获吸收。这座桥并没有颜色,不过魔术师们做了些贴心的小研究,使得人们在上面每走一步,脚底都会反射出七彩光。对于极低温与真空环境的应对方法,必须感谢那些卢恩古代魔术的研究者们的辛勤付出。 “古代卢恩魔术具有在极端环境下保障身体正常运作的智慧。” “不得不说在科技建立以前,维京人们必须向神袛借来力量,以及获得先祖的庇佑——这使得他们在防护服或者动力装甲出现前,就已经找到如何活下去的方法。” 改良后的卢恩魔术刻印,可以让人的机体运作像是暂停时间一般停留在某个状态,目前民用刻印的效果是几个小时,军用刻印的效果则为机密。 “九郎先生,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 与我同行的是从特殊宇宙来的普罗米斯汀博士,历史记载她是一位偏执且疯狂的科学家,不过看来主要还是由于启蒙运动(指普罗米修斯给予人类火焰的事件)的失败所导致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到场。” “理由?” “科学不是一个人的贡献或者成就,而是一个集体的荣耀。” “…………” “它需要每一个人的投入,不论种族,不论身份……只有众人齐心推动,这样才能——” “你是想让我加入这里吧?” 不愧是开拓者与领导者共存于身的科学家,悟性与推理能力都非同一般。 “我确有此意,但是这都取决于你的选择。” “取决于我?” “是否加入星辰流浪者联盟一事,向来都是尊重个人意志。” “那如果我想要离开呢?” “我们不会强迫你,只是所有人都为了一个信仰而战斗,很少会有疲乏的战友。” 这跟蚂蚁的聚群有些相似,但不一样的是……蚂蚁的行为出自被动,而我们是出自每一个人的意愿,我们愿意为了所有生命的未来而奔走于冰冷浩瀚的宇宙。 “听起来很神奇,真的有人愿意为了……” “弥赛亚。” “什么?” “这是人性中弥赛亚的体现。” “…………” 穿过了比弗洛斯特后,我们便通过短程物质波跳跃装置快速移动到会场。这次的装饰具有明显的欧式风格,宽大的舞厅,天花板中心垂挂着巨大的垂吊灯,由上百个灯管组成了庞大而柔和的光源,而墙面与地板用特殊的投影技术装潢成十分逼真的辉金壁纸与黄金方格(但是触摸上去依然是较为冰冷的钢铁),墙壁上展示着纪念堂中伟大的化学家、医学家、工程师、社会学家、生物学家、艺术家等等的投影。因为人数过多所以只展示出了一部分,比如量子力学贡献者,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人类)博士与玛丽·居里(精灵族)博士,还有伟大的数学家斯里尼瓦瑟·拉马努金先生(亚龙人)。宴会厅分为上下两层,中间用置于两边的长宽楼梯,通向用于进行演讲的第二层。第二层是一个半圆型突出的高大演讲场,周围用白色大理石铸成围栏。 “不知道第二会场是什么样子。” “什么?还有第二会场吗?” “是的,不过在进入第二会场或者第三会场前会先活跃一下气氛。” 这里一般分为三个会场,第一会场开展宣传演讲与舞会,第二会场开展餐饮与交际,第三会场则开展专业的学术分享——当然在餐桌或者舞会上探讨学术也是没有问题的。 “咳咳……请安静一下,先生们、女士们。” 一瞬间,会场的哗声停止了,穿着长裙的克里姆(斯库拉族,抽象派画家)女士出现在二层演讲台上。 “接下来有请二号舰舰长来发表开场白。” 接着,我调整了动力装甲头盔的视觉图像的缩放率,以便能更清楚地看见他们。 “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奉献。” 那是二号舰舰长,他身上穿着特殊的日式装甲,装饰有残月的武士头盔,头盔中间是装甲半遮掩式面盔,就如同一个鬼面具,上面刻有罕见的驱魔咒。 “对于GOD Stone的研究,大家都付出了应有的汗水与努力,最终……” 一些人兴奋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们成功破解了米弥尔谜题!” 现场的所有人将侍从递来的佳酿举起——除了我身边对这种场合感到陌生的普罗米斯汀 “感谢在场的所有人,以及一些因事务繁忙未能赶来参加的工作者们,你们为全宇宙的未来所做的贡献,将会被一直铭记!” 接着他也举起了手中的高脚杯。 “敬未来。” “敬未来。” “敬伟大的弥赛亚。” “弥赛亚。” 众人(除了普罗米斯汀)纷纷举杯庆祝,品尝佳酿的甘醇,但是因为我是吸血鬼,所以我品尝的是血浆。 “为什么你喝的是血浆?” “嗯?” “我说为什么你喝血浆?” 我注视着穿着米色开司米背心与白色衬衫,外披一件白大褂的她,而她也注视着全身被黑色装甲包裹的我。 “因为我是吸血鬼。” “你身上有魔物的遗传因子吗?” “我是基因改造工程的产物。” “那是……?” 我站了起来,将冰冷的手伸向她。 “干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陪我跳一支交际舞吧。” “你不会是因为没有舞伴而故意这么做的吧?” “彼此彼此。” 她将手搭在我的手掌之上。 “事先声明……我不擅长跳舞。” “我知道。” 接着,慢三拍的奇怪舞姿开启了轻舞,白色的衣尾与黑色的披风在旋转轮回间差点将其他人绊倒。 “这是另一个你的功劳。” “另一个我?” “是的。” 随着音乐的进行,黑色的死神与白色的天使在舞厅中逐渐熟悉彼此。 “魔素会感染生物的基因,但是遇到特定基因组时会分离,生育时会选择女性诞下。” “这些我知道,但是……” “她突破了基因的束缚,让魔素可以被骗取,从而感染男性。” “被骗取?” “这一点我觉得你能明白。” “是利用靶向药物感染了男性的特殊Y染色体,从而实现了人为的男性魔物化吧。” “非常正确。” 在讨论完毕后,我带她退出了舞场,直奔第三会场——米弥尔谜题会场。 “米弥尔谜题是什么?” “GOD Stone的首要谜题。” “GOD Stone……” 米弥尔谜题,也被称为智者论题,是GOD Stone信息解剖时出现的光文字谜题。为什么会被称作光文字?因为那是从它内部像光一样展现出来的。是用卢恩文字、欧甘文字、二进制数学谜题等等进行了多重加密,但是将混合出的多重加密解开并不能得到答案,得到的都是些散落如拼图一样的东西。然而当我们使用卡巴拉生命算法来转换演算逻辑时,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意思是……你们模拟了一个人工智能的生命?” “是的,这样我们得出了一个智者的头脑。” 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颗机械生命的头颅,就像是智慧之河旁的米弥尔。那可头颅依靠着其他装置连接上的输导连线以及寖泡在机油中维持。 “卡巴拉生命算法被GOD Stone的特殊编码程式再次革新,变成了……” “真正的生命?” “没错,所以这种新的创生能力被称为伊丽莎白算法。(为了纪念做出巨大贡献的数学家、生物学家——伊丽莎白·布克尔(妖狐族))” 接着,米弥尔睁开了泛着蓝色光芒的机械监视孔,直直地看着我们。 “终于等到了……” “他总是这样发言吗?” “没有,他每一次发言都是不同的。” “等到了Deus的领悟者。” Deus的领悟者?这句话好像从来没听他讲过。 “旧神降临日不远了……神王的终结即将到来。” “什么?旧神?” 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提及过的事——一切根源的旧神。 “旧神是什么?九郎先生?” “我也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这颗头颅会说出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一切生命的根源——旧神Deus。”
  14. 《沙漠旅人》 赫利俄斯的炙烤地,每一分每一秒都会不断的流逝生命,实在是寸草不生的非人之地。 “…………” 我把水袋子高高举起,它用尽全力地把最后一滴生命挤出,精准地错过了喉咙那狭窄之地,反而滴在我的舌尖上。在我的“沙地”上被炙烤干涸。而我的身上还必须穿戴着盔甲,因为刚刚有一个蝎子娘袭击了我们,我怀着慈悲之心给了她致命一击……她的血让我感激不尽。 “你必须杀死她吗?” “这没什么必不必须的……” 他不会还想着在这样的地方展现自己的高尚吧?这白胡子老头怀抱那个石像可以走如此远,的确让我有些倾佩。 “…………” “听好,如果我不杀死她,那么就是她杀死我或者是赫利俄斯把我烤成人干。” 我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在这地方行走已经足够艰难,还是省点口水来滋润一下口腔中的沙漠吧。 佩琉斯之子 何曾听说过赫利俄斯的威严 在疯狂咆哮的沙漠 他曾遇上帕尔修斯的死敌 那为怪物的蛇发女妖 以及席卷大地的精灵 戈耳工与大地相争 沙暴骤起 大地咆哮 铸造起层层壁垒与士兵 犹如特洛伊城与阿尔戈斯人 戈耳工以怪力与毒焰隐藏实力 因她知道精灵的力量 而精灵却不懂得她的力量 直到酣战进入夜晚 胜负才得以分出 精灵终究因为自己的轻敌而倒下 她的身体不断变得坚硬 双眼失去神样的光彩 化为坚硬的花岗岩 她的心被灰色充斥 她的肢体被不断丢失灵性 最终成为了维纳斯 “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到这一切的?” “我?我是佩琉斯之子,赛缇丝之子。我的身体免疫诅咒、刀剑……魔法对我不起作用,除非对方是神袛。” 戈耳工的诅咒对我是无效的,但是那对于精灵却无法避免,这个石像是我在她离开之后偷偷带走的,虽然说出来有损荣耀,但是英雄得承认自己的行为。 夜幕降临,我们打算到一处废弃的房屋过夜。主人的尸体已有蛆虫啃食,为了不再刺激那老头脆弱的心灵,我假借刺探的名义比他先一步进入这唯一的避难所,将那已毁容的尸骨丢弃入黄沙中,而骆驼的尸体则快速埋入沙中。这样他进入此处时,至少不会被刺激得撕扯衣服又嚎啕大哭。 “为什么你们要帮助我?” “嗯,好问题……” 我看着他脸上还未消散,像是形成了一张地图的淤青。 “因为有些事只有你能做到。” “我?” “嗯,只有你。”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面对着极冷之地的篝火……他的双眼似乎也存在着点点火星。 “我不理解,你们神袛无所不能,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神袛是无所不能的?” “难道不是吗?” 我一时竟无法回答,我所见过的神袛都各有自己的局限性。就如同他所见过的神袛一样…… “因为,他们与我们在进行一场很大的赌局。” “什么赌局?” “这一点我不能说,就算我说了你现在也不会明白。” “…………” 他眼中的火星不断消失,就像是面对着残酷的现实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的人。 “嘿,振作一些,我来做一个比喻吧。” “什么比喻?” “这颗星球就如同母亲的子宫,它孕育出了生命,那么生命本身又是什么呢?” “母亲的孩子?” “差不多吧,但是它也被注入了特殊的意义……” “什么?” “生命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但是它很美丽……在星辰下闪耀自己的美丽,每一个人终将追寻到他的存在意义。这也是诸神的赌注……” “…………” 我无法给予他正确的答案,我的生命中有着背叛、无奈与战争,但是我毫不后悔——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它从未放弃对于“光”的追寻。但这实在是过于抽象…… “你看那是什么?” “?” 我顺着他所指向的方向看去,有两根在黑夜中矗立的不规则石柱,凭着淡淡的月光,好像看到有一张人脸。抱着警惕之心,我让他留在屋内,只身前往那里。 “原来是这个啊,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我的石像。” 风化严重的石像,那是曼农石像……大部分被沙子掩埋,只露出了肩膀以上的部分。 “哈……” 我将我的头盔放到石像上,虽然戴不进去,但这样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话一般…… “人类还是得寻找自己的道路……生命究竟是什么呢?” 我如此感叹着,长叹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袭过来,石像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在回答我一般,可惜我并不能听懂他的语言。随后,我便回到屋内……度过了这漫漫长夜。 《神之话:觉醒的噩梦》 我做了一个梦,我长久以来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 “是时候结束他的统治了。” 我在沉睡时梦到了——众人将他狠狠地摔下王座,鞭挞殴打他,致使他的身体出现淤青与伤痕。我惊讶地注视着梦中的那个男人,他金色的头发与胡须……刚毅的双眼与坚挺的下巴,莫非他是法老?可是他并未佩戴任何关于我族的配饰…… “老家伙,你的统治已经结束了。” 众人嗤笑与谩骂,新的掌权者们得到了权杖,高兴地将其挥舞。这难道是政变吗?是改天换地的历史见证吗?为何他们要仇恨他——那名为撒巴萨王的男人。我只能作为旁观者见证着这一切,因为这只是一个梦。 “咳咳……” 从他的外表可以看出,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强力的武士。他身材高大,肌肉壮实,身披红色的披风。而现在,这些没有一件能派得上用场……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改革者”们掌握了实权,他们小人得志般在他面前炫耀权杖,好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就这点本事吗?呸!” 我很倾佩他的勇气,换作是其他人……不,就算换作是我也不一定可以在陷入如此境地时,还能如此镇定。但是这并没有任何用处,权杖一旦落入他人手中,王权便已经易主,这已成定局。周围躺满了勇士的尸体,说明在此之前还有人仍愿意忠于旧王,为他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但显然这位旧王并不打算逃走,也许是因为他心中的荣耀在不断斥诫着他。 “你已经失去了权力,现在不过只能逞口舌之能!现在给我找出他的女儿。” 女儿?他还有女儿吗?这样也许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何要如此做了,是为了拖延住他们而选择留在此地吗?此时即使是作为旁观者的我,也感觉到了一分尊敬与忧虑,既尊敬于他的勇气与父爱,又不希望他因此落得一个惨痛的结局。谁会希望一份高尚的背后只能被残酷的现实蹂躏呢?可是现实总是如此残酷无情……我的心因这两种力量的互相角力而翻腾。 “你!” 他们看到了,那些手执权杖,双手戴着宝石的人们;那些手执权杖,披挂着金银的豺狼与狐狸们;以及死灰复燃,在黑夜中飞行的无目尖叫者!他们看到了他脸上的愤怒、不甘与一丝恐惧。那是他们最想要的,那是他坚硬的骨头中唯一的软肋。作为一名战士,谁都可为荣誉而死,但是作为一名父亲,会被这个身份赋予的爱所限制。他的愤怒对于那些家伙而言,就是沙漠旅人的甘露。他越是焦躁,他们越是想要发出恐怖的笑声。我想大声痛斥他们的卑鄙,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实,以及自身的无奈。 “呵呵,我要在你的面前,将你的最爱……” “…………” “啊…咳……” 他的怒火集中在颤抖的双手,不断的痉挛有助于让他忘记理智,那火焰刺穿了站在首位的家伙,爱与愤怒化成的火焰将他的心脏啃食,直到停止跳动。 “…………” 一头豺狼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血液如同燃烧野草的火焰泛滥而开,其他家伙有些惊恐地纷纷后退了几步。他犹如惊醒的雄狮,即使肠子已经顺着伤口而流出,也会挥出凶狠的爪击,用锐利的尖牙刺穿敌人的气管。 “负隅顽抗!” 接着,另一位手执权杖的人接替了豺狼的位置。那是黑夜中的无目尖叫者,她指挥着其他人,鼓舞着他们,让他们一拥而上……将雄狮的利爪禁锢,将他的尖牙打下,再将其嘴部捆绑好,让他不能抗议或者威胁。这一切都被我这个神秘的观察者看得一清二楚,我无法发出声音,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让我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悲伤的苦水将我的喉间淹没,这是一位伟大的父亲,却不敌现实的残酷,难道这是他该有的下场吗? 还未等我回过神来,我的梦境又到了一条河边…… “这不是尼罗河吗?” 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但是没有人可以听到。我看见河中有很多鳄鱼,他们在争抢着什么?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是那位英雄的后代,但我明白,这种想法有很大几率成真。 “…………” 我向河中探了一眼,鳄鱼们正在争夺尸块,因为尸块还具有一些完整性,至少可以看出那并不是女人的尸体。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又想到一种危险且悲伤的结局,那种结局我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去想——因为一旦去想,我便会心跳停止,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万一真的是那样的结局,这个世界未免太过于悲惨……太过于残忍,犹如天空与大地倒转,阿蒙·拉不再从东方升起,而黑夜将永远持续在盖布与努特之间…… “这是梦吗?这……” 我意识到自己为何刚刚还在诉说这是现实,如果它仅仅是梦的话……我不会有如此实感。 “不,这不是梦,这是图特给我的信息。” 我是谁?我在何处?我仔细地思考了几秒后,梦境戛然而止。画布上的一切被抹去,重新归于黑暗与冰冷。 “哈!!”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深渊的黑暗中醒来。墓室已经被打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呼吸到了空气,虽然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混浊,但是这意味着我已经复活了。 “斯芬克斯!” 我呼唤着我英勇的守卫,她一定就在这附近…… “我就在这里,法老。” 我偏过头去,她就站立在存放我尸体的祭坛旁,默默注视着我的起死回生。 “我做了一个噩梦。” “希望您能忘却它。” “不,是图特神的信息。” 我活动起许久没有动过的身体,从祭坛站起,我依然戴着象征法老地位的饰品,身边堆满了无尽的财宝与宝剑、铠甲……我的勇士还未苏醒,他们还在无尽的噩梦中沉睡。 “斯芬克斯,我沉睡了多久?” “很久……法老陛下,很久……” 我曾是统治埃及的王者,是金字塔深处最终的奥秘…… 我是 奥西里斯法老
  15. 《虚空》 我想……看到这世界的真相,见证奇迹被揭露成科学的一刻。命运、智慧、火焰的诞生与粉碎,然而—— “好困啊……要睡……” “不可以睡着,如果睡着的话就会失去意识……就无法苏醒了。” “可是我真的…好……” 对于库洛姆来说,睡眠就是极致危险的杀手。我们现在不在大地之上,而是在虚空...连上下左右都没有的宇宙中,在前几分钟系统已经开始警告我们氧气含量正在下降。而我的生命体征也在不断恶化,因为Deus的能源很大一部分来自我的魔力反应。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的话,那这片无尽黑暗的虚空将会是我们人生的终点。 “好困……” “库洛姆!不可以睡着,不可以……” “对不起,莉…安……” 在不适与难受的煎熬中,库洛姆失去了意识。 “莉安娜,你还能坚持吗?” “普罗米斯汀博士,我……我也快……” “…………” 低氧状态下,人体大脑会因缺氧感到疲惫,如果长时间暴露在这种环境下的话,便有可能导致休克或者窒息死。昏迷也有可能是因为身心疲惫到无法支撑而失去意识。总之,目前的情况极其危险——驾驶舱的氧气就快要耗尽了。 “莉安娜,逃生用具那里还有一件额外的装甲,我设置了小型供氧装置在里面,以及几支肾上腺素。” “好的,普罗米斯汀博士。” 在等待莉安娜把装甲启动的间隙,我在设置Deus的传声以及信息传播程式。如果我没能再醒过来的话,好让别人能发现这座迷失的堡垒。 “宇宙并不是不可以传声的地方,只是需要的波段不同。” 我没有什么朋友 因为我所说的话 他们会以一句“高深” 来回绝 我认为那是愚昧 而他们认为我是愚蠢 我生来独自一人 从未忧心生死 因为生物之生老病死 乃科学之道理 人终有一死 生命终有末路 但是生命的意义必须活下去 连带着那存在的意义的必须活下去 我摸了摸触控面板,颤抖的手一字一字地输入控制者权限指令与解除装甲指令。为什么会颤抖?也许是我还不想死,谁会想自己的生命在这种地方停摆呢?但是我不能如此的不负责任,是我把她们卷入了这困境,她们比我更应该活下去…… “指令确认,装甲脱离。” 我在脱离装甲后,把库洛姆放了进去,然后输入指令重启装甲。我明白这么做的后果,装甲中还有一些备用氧气,如果在我死后她们能被发现并救走的话……哈,我胡思乱想些什么,这茫茫宇宙间怎么可能会有救援队……我无法解释为何自己会相信着有人来救援。 “唔……咕——” 这就是缺氧的感觉吗?我已经开始感到困倦了,我的大脑在不断催促我咽气,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本已经不多的氧气,凝视着眼前发出微光的宇宙,在失去意识前,我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宇宙真的 很美 ... ...... “快点,她快失去生命体征了!” ... “氧气供给!结合白魔法治疗来推动她的血液循环!” ... “快、动作快!” 我本以为这就是我生命的终点了。但是,我并没有死去——我重新醒来时,已经被运到了一艘名为Deus的战舰上,自称“星辰流浪者”的人救了我。 “欢迎你的到来,普罗米斯汀博士。” “……你认识我?” 这是在我恢复大约几周时间后,一个叫“血绅士”的吸血鬼在资料收集库中找到了我。 “我不止认识你,还认识很多个不同的你。” “平行世界,我知道……所以方便把你的头盔摘下来说话吗?” 他身着动力装甲,头部被装甲头盔包裹着。那样进行对话让我感到有些不适。 “没问题。” “……” 我注视着他逐渐解开装甲的头盔,一张东方人的脸映入我的眼中,棕色的越耳长发(对于男性而言比较长)与隐藏的美人尖,坚定的棕色瞳孔让人感到敬畏,他的鼻梁不高也不低,恰到好处。然而让我震惊的是他接下来的话语—— “大十字九郎,来自F886165世界,普罗米斯汀博士的助手兼真理的传道人。” 《战狼》(上) 我的父母常常说:成为最勇猛的武士,接受刻苦的训练。我是艾克赛奧之子、高特王之侄,生来我便拥有更好的教育条件与生活环境,理应成为更好的人。所以,我遵守着父母的教诲,时刻严苛地训练自己,来壮实肌肉,灵活身体,我受洗那一天就注定了我的命运。 “贝奥武甫,上帝将赐予你荣耀。” “荣耀?神父,我不相信上帝会赐予任何人荣耀。” “贝奥武甫,你是在质疑上帝吗?” “我看是你在诽谤上帝吧,我根本不相信上帝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你!” 我从未想过诋毁上帝,但是我从不相信上帝会降临于人世间,或者会赐予我们任何一个人荣耀与力量。因为人生而平等,如此看来,鼓吹上帝赐予天生神权与力量就是十足的谎言。但是我相信上帝会帮助我们生活,在困难与逆境中帮助我们。 “…………” “她出现有多久了?” “大约……3分钟。” 我的眼前躺着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她曾经被认为是格兰道尔的母亲。然而,这只是巧合而已……寄宿在深渊潭底的并不是什么该隐后裔,而是来自其他星球的神明。我不敢相信那时的我居然只凭一己之力便将她击退,可能是因为当时她受了伤,所以我才侥幸获胜。 “好了,你继续放哨……有什么事的话就靠你们了。” “你要去哪?” “去鹿厅。” 我说的这个鹿厅并不是什么王宫或者收藏品展览馆,那里是一个叫做“萨瑟兰”的旅店。我之所以要前往那里,是因为—— “求求你……求求你把老板娘救出来吧!” 那个叫普琪的拉米亚是这么说的吧,她请求我把萨瑟兰旅店中的老板娘救出来。 “好的,好的……你别这么激动。” 她稚嫩的脸上挂上了两条瀑布,不断倾泻泪水。就算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拒绝,但是想要把人救出来也是一件难事。首先必须得绕过重重巡逻的警卫和凋零者,进入鹿厅后也不能保证之后的情况。 “总之,开启这个叫光学迷彩的东西吧。” 我在见到那半人半蛇的熟悉脸庞前,有个叫大十字九郎的人给我送来了一副上好的拳套与一件神奇的披风。留下的字条告诉我这是一件可以通过光学迷彩来隐身的披风。我依靠着这件披风,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凋零者与巡逻人员,最终到达了鹿厅内部。 “这地方可真安静。” 谁知道这地方为什么没有被洗劫过的痕迹?真是太奇怪了。没人能解释为什么会这样...前台的一切被保存得完完整整,账本上书写的记录让人感觉仿佛这里还停留在和平而美丽的时间一般,安静得令人恐惧。 “让我看看……” 墙上挂着几幅画,一幅是描写丰收田园的欢喜画面。一幅是尽头为黑暗的无尽长廊,周围两侧是数不尽的客房大门,而最后一幅…… “嗯?” 我察觉到了环境潜藏的诡异,我扭头向四周看去。 “明明刚刚我还在……” 我站在无尽的昏暗长廊的中央,面前挂着一幅画——《萨图恩食子》 “也许是有人想要跟我玩捉迷藏。” 既然游戏已经开始,那么只能继续走下去了。我沿着昏暗的走廊一直前进,恐惧每分每秒在敲打着我的心脏,要说这种情况下有谁还能毫无畏惧的话,那必定是谎言。 “呜呜呜呜……” 在长廊中传来了恶心的哭声,虽然不知道是谁哭的如此令人作呕。 “在这里……” 我警惕着靠近了声源处,那哭声是从666号房中传出……倒不如说它是呻吟声吧,因为这哭喊令人作呕。 “…………” 随后我悄悄地扭开门把手,一点一点地窥视到后面的事物—— “呜呜呜……” 我看到一个身体庞大的巨人,它同时发出男人与女人的声音,难怪这声音听着令人作呕。房间后似乎已经是另一个时空,巨大的枯枝与无色的落叶散落得满地都是,周围长有许多扭曲且丑陋的怪树,它们的枝叶是灰色的,身上的树洞漆黑无底。 “我承认他就是个巨人,他的身体足足有一座萨瑟兰这么大。”我悄悄地接近他,他背对着我,使我更想一睹他的正容,人总是会被神秘的事物所吸引,随后逐渐深陷其中。 “唔哦哦哦哦哦哦!” 那巨人在我接近时突然转身了,他硕大无神的双眼紧盯着我,那里面爬满了血丝。一袭白发脏乱不堪,如同周围的枯枝散叶一般。最令人在意的是, 他的嘴边似乎还残留着什么东西?是肉?还是什么? “看来是不得不打招呼了是吗?”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无奈且拖长的嘶吼响彻这片空间,他将全身都扭转了过来,天啊……我从未见过乳头处是人面疮,不,全身都长着不规则的人面疮的巨人。那些刻在他身体上的脸都在叫喊着些什么。 “我只是想活命,这有什么错?” “不帮她们就会被杀掉,我根本没有办法。” “我们根本没有选择,在我们陷入困境时,国家在哪?救援在哪?” 他身上的人面疮都这般哭喊着,巨人自身像是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一般,开始用他的拳头不断捶打地面。 “我们不是英雄啊啊啊——” “我们只是普通的人,为何要遭受这样的欺凌与痛苦!?” “人人说骨子气节,但在现实面前,又有多少人能不怕死!?” 随后,这家伙似乎像是触电了一般,用他那巨拳砸向我。 “嚯,开始攻击了吗?” 我握紧右拳,手臂与拳头上的血管不断延伸白色的光辉,那是神圣的力量。我挥出一拳,与他的巨拳相撞,双拳接触的一瞬间——周围掀起巨大的震荡波,空气被劈裂,有些枯树在气浪的冲击下直接被连根拔起。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个头这么大,可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桡骨已经翘起,白花花的骨质突破了年老腐败的肌肉。他哀嚎着……怒斥着……. “你说的有些道理,战争的受害者。” 接着,在他头部低垂时,我将倒下的枯树举起。给了他特别且痛苦的一记“耳光”。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 这一记重击将他的身躯也一同掀了起来,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但是,虎毒不食子啊!你的心,是有多么的恶毒、污秽。” 他毫无动静,不知是咽气了还是无言的疲惫。总之他不再攻击我的话,那么我便也不用再打下去了。我将枯树丢到一旁,此时,我注意到了他原先坐的位置有一个被啃食了大半身体的残骸。 “…………” 我蹲下来查看。残骸全身的衣物被扒下,被吃下了头部,右臂与左手。周围还堆砌了许多白色的骸骨,简直就是一堵巨大的城墙。 “呜啊啊啊啊啊啊!” 我又听到了凄惨的嘶吼声,他奔跑着逃向丛林,随后便消失在了参天巨树的遮蔽之中。 “这扭曲之物要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 随后,我原路返回至长廊。 《战狼》(下) 我年轻时被称之为BEOWULF,即“战狼”之意。凭借着我的力量与荣耀而在海格拉克驾崩之后,登上高特国的王位。我治理城邦,心系民生,但我何曾知道——我的命运会在带角恶魔的毒焰中终结。 “我的主公,请不要离开我们……你的统治如同太阳,而我们就是大地上接受您恩惠的万物!请不要睡去…请不要睡去……” “啊…维格拉夫……” 年迈的我,因自己的冲动与愚蠢付出了代价。我不再年轻,我的肌肉不再像过去一样强壮,我的刀剑也不如过去一般锋利。强大的英雄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消磨,它就是死神的化身,用镰刀往我的脸上刻下流血的皱纹,待我奋力反抗而导致伤口崩裂时,再使我失去气力任其宰割。 “主公啊,请醒醒!主公啊!” “维格拉夫,我即将要去见识万物的统治者,请不要悲伤,带上恶龙的财富!快,如同飞鸟一般……快,带着它们……带给下一任高特国王。” “主公!” 他不断用水清洗我的伤口,可惜毒液已经深入我的身体,动脉也已经被贯穿。灵魂逐渐挣扎着离开我的身体,瞳孔逐渐散大……最后迎接我的,就是终结。 如今,我行走于这无尽的长廊中,寻找着那个人。昏暗的烛光映照出暗红的地毯,我在地狱中游行却浑然不知。每一步的声音都被埋没在柔软的毛线中,如同猫行走一般,可我并不是猫,出现如此反人类的现象只会徒增我的恐惧。 “贝奥武甫。” “!” 再回首地狱时,一切来到了暴雨的悬崖旁。12位武士慌乱地跑向悬崖,他们叫喊着,与天空闪光的火焰不断交错在一起。我看着他们逐渐被逼向悬崖,在雨幕中我认出了一位武士。 “维格拉夫?” 那站在众人之首,犹如守护羔羊的牧羊人一般的武士,正是我认识的维格拉夫。 “后退!后退!” “维格拉夫,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们退到了悬崖的尽头,再后退一步,就会落入无尽的深渊。 “啊……万能的主啊,请救救我们。” “万能的主……” 这样的祈祷似曾相识……那时,那长蛇一般的飞龙有足足50英尺,喷吐出环绕的火焰,在我与它之间建立起一处决斗场。没有一位勇士敢来援助我,我被所有人孤立在荒岛之中。 “憎恨吗?贝奥武甫。” “……是谁?” 此时听到的声音,让我想起了一个家伙…… “我想你也应该是觉得愉悦吧。” “…………” 那是我自己?亦或是格兰道尔,总之他在我耳边说着迷人的咒语。 “你不觉得高兴吗?” “高兴什么?” “背叛的惩罚。” 那条恶龙不断靠近他们,它的身体如同毒蛇一般修长,赤红的龙鳞覆盖于身,脊柱的外表还冒着炙热的火焰,它还有一对暗红色的巨翼。口中吐露出融化恐惧的火蛇。 “你一定乐见其成吧,” “…………” 那些武士们祈求着上帝的怜悯,我的心犹如衰老坚硬了一般,双腿灌入了重重的铅,始终没有动作。因为我的心的确感到欣喜,他们当初抛弃了我,直到我死去时也只有维格拉夫…… “我们的国王,请快来拯救我们吧,” “别丧气!赫斯辛克,我们的国王……” 我眼看着维格拉夫的泪水与雨水融在一起,他也有恐惧,他也惧怕着这恶龙。是啊……谁能没有恐惧呢。 “谁没有恐惧,谁没有喜恶?” “…………” 我看到维格拉夫强忍着泪——我也无法分辨清那是否是泪水。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们没能帮助国王,是我们的罪过,如今……这条恶龙就是来向我们讨还罪债的。” “…………” “可是,如果我们还像过去一样,胆小、懦弱……终有一天,站在那斗技的火焰漩涡中的——就是我们啊!” “维格拉夫……” 我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犹如我死去的那一刻…… “看着他们……被火焰灼烧殆尽。” “不。” “什么!?” “我不会这么做。” 我迈出沉重的一步,暴雨冲刷着我的身体,就像是临死前浇泼于我身上的冰水。 “我是高特的国王,我有义务保护我的子民。” “你!” “人的一生就是在战胜恐惧,我……” 接着,我奔跑了起来,我明白我的身体已经变得衰老,肌肉的力量大不如前——但是我依然要冲向那恶龙,这也许也暗示着什么。 “我不可以抛弃我的子民,纵然他们抛弃过我!” 人的一生 最大敌人就是恐惧 ... 人会背叛 人会恐惧 但是 ...... 人会不断前进 不断克服困难 终将面对死亡而战胜恐惧 “维格拉夫……” “我在,我的主公!” “我看到了……” “…………” “我看到了死亡的尽头,好美……” “主公!” “不要哭泣,我已经战胜了恐惧,别无他求。” “不要离开我们!主公。” “我是高特的国王,为子民而死……” 我高高跃起,趁其不备用手擒住了它的羽翼,一同坠向无尽的深渊。 “我是高特的国王,即是高特的保护者!为了我的国家而死,为了我的子民而死……” 接着,我与缠斗的恶龙在深渊中失去了意识。 ... ...... “求求你……” ... ...... “求求你……帮帮我们……” ... ...... “帮我们救出老板娘……” “哈!” 我的肺部吸入了一口混浊的空气,周围已经燃烧起了大火,而躺在我的旁边的是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她拥有人的身体,女人的脸庞以及器官,同时也拥有鱼鳃与在四肢的鱼鳍,但她已经死了。 “咳咳!咳咳咳!” 浓烟阻碍着我的呼吸,我摸了摸我的颈部,手上沾满了淌出的鲜红的血液。 “得赶快……” 我发现了一个睡卧在一张大床上的微胖女人,她似乎并无大碍。 “上帝保佑。” 接着,我将其背到背上,因为其重量使得受伤的我无法快速离开火场,但是奇迹的是……火焰并未让木头或者墙垣倒塌以至于我们双双毙命。 “唔——啊啊……” 在我从火蛇高升萨瑟兰旅店出来后,居然还有大批的“欢迎队”。 “嘶……” 巡逻人员们望着我,他们要是进攻的话,完全可以直接杀死我……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这么做。 “……” 我一步步向前走着,巡逻队队员们跟着让开了路,犹如摩西分海。我踏着自己的鲜血,走出一条离开的道路。他们分立两旁,就像是迎接国王的礼仪队。 “啊!” 崩裂的伤口使我发出了痛呼,这简直是奇迹——本应该死在火场的我,居然将她带回了根据地…… “谢谢,谢谢贝奥叔叔!” “谢谢你!” 我完成了我的诺言,小家伙们流着眼泪,一再向我道谢。我……. “贝奥叔叔!” “快醒醒啊!” “维格拉夫……” 我知道我的大限已至,我见到了白色的海岸,碧蓝的海水冲刷着白色的沙滩…… “我看到了……好美。” “贝奥叔叔!” 真的 ... ....... 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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