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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筆偏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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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自 伏筆偏執狂

  1. 嘛我个人认为人都总得找些理由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有价值,有时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得这样做,装X其实也就是找存在感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希望自己事事不如别人,总得有一两个值得夸耀的东西”这样的想法之类的。

    所以我对于装X的人向来都不太去反驳拆穿的。

  2. 游離子 发表于 2015-8-4 14:03

    hahah

    按照约定,我来嘲笑你了=w=

     

     

    所以说对话神马的真是相当苦手啊,不过这次好像没被嘲笑起名?(笑

    嗯虽然尽量避免还是出现了一些笔误啊。。。因为觉得剑士是炮灰龙套角色所以就没有太在意具体形象失策了~

    小女孩和鬼的设定其实才刚刚展开,倒没有去借鉴别的作品和游戏的设定,只是单纯想写这样一个落魄之人互相依偎取暖前进的故事所以角色就如此定下来了。

    以及想知道你对打斗场面描写的评价?

    对话很水的问题我已经清楚了解了w

     

    嗯之后仔细思考了一下,或许对白方面用字更精简,情绪化表现薄弱一些反而会和剑客这种游走生死的职业更契合吧?你觉得呢?

  3.  

     

    [align=center]第一章 棘川之鬼[/align]

    经过一夜大雨冲刷过的林间小路泥泞又湿滑,让人每前进一步都有被泥土黏拽住腿脚而摔倒的危险,但是弥音除了踩着这条肮脏的小路狼狈不堪地奔逃以外没有其它的选择,毕竟不小心摔倒受伤和被冷酷无情的剑士夺走性命相比孰轻孰重,即使是她——一个不到八岁的农家女孩也能够权衡出答案。

     

    天刚刚破晓不久,青紫色苍穹发出的微弱光芒勉强能照亮弥音脚下的小路,弥漫在半空中的清冷雾气粘附在小女孩的脸颊和沾了血渍的手臂上,和笼罩在女孩头顶的死亡阴影一起钻进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激起难以忍受的战栗和惊惧。

     

    弥音想要喊叫,想要像大多数同龄的小女孩一样通过哭嚎将心中积聚的恐怖发泄出来,但她不能,只要被正在村子里搜捕她的任何一个人发现踪迹,那迎接她的便只有痛苦的死亡。她看见了,看见宫野大名麾下的武士们没有丝毫犹疑地拔刀砍杀手无寸铁的村民的景象,看见自己昔日的玩伴被他们刺穿胸膛扔进水井里的景象,看见自己的父亲跪坐着死在家门口,母亲横躺在卧室地上,赤裸的躯体被死红色的血污覆盖的景象。

     

    自己不会是例外,那些冷酷无情的武士不会给予弱者任何的“例外”。

     

    弥音从未跑得如此之快,仿佛每一块肌肉都正奋力压榨着身体的气力,每一个红细胞都在血管里急速地穿梭,将狂奔所需的氧气输送到每一个需要它的地方。不只是躯体,她的大脑也好像经历了一次涅槃,正以前所未有的运转速度思考着如何才能从这场梦魇中逃离。

     

    视线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动作也迅捷得像只狡黠的兔子。但要想活下来,这还不够。

     

    小女孩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因为她听到了一些让人不安的声音。

     

    小路四周的景色昏暗不清,右边的树林里一片死寂,连一声虫鸣都无法听到,或许是因为那些剑士身上的杀意让动物本能的避开了尸横遍地的村子。左边,流过村子的那条小河也只是发出薄弱的流水声,像一个害怕被牵连进血案之中的懦弱的旁观者。

     

    但那声音并不是潺潺的流水声,弥音很确定这一点,因为从她记事开始的每年夏天都会和村里的玩伴们一起到小河边戏水纳凉,她实在太过熟悉这条河的河水流动的声音。微弱天光映照下的泥泞小路一直往前延伸到视线的灭点,这说明即便能够逃走,弥音也还要心惊胆战地走上很久才能去到离村子最近的城镇。而当她打算继续迈步向前时,那个之前隐约听到的声响再次传到了弥音的耳朵里。

     

    她放下抬起的右腿,被烂泥弄得脏污不堪的脚掌落在地面上,挤压着泥土中过剩的水分发出了轻微的一下“啪嚓”脆响。

     

    身后传来的正是这样的“啪嚓”声,这响声互相重叠,并且正以可觉察到的速度逐渐清晰起来。

     

    又一次的,弥音想要大声喊叫,心脏压出一股滚烫的血液直贯脑干将她冲得几欲晕倒,本就紧绷的神经被继续拧紧。

     

    逃不掉。她心想,无论怎样疯狂地朝前奔跑,以她短小的步幅是根本无法胜过身后追来的成年人的。她焦急地四处张望,想要找到能够躲藏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靠近河边的地方有一辆破旧缺失了轮子的手推车,但那样空洞的结构无法为弥音提供荫蔽。可是除此之外,可见的路面上再没有其它异物存在,当然,除了路中间那具颈部有一道可怖伤痕的少年的尸体之外。

     

    手推车......手推车......弥音努力地试图回想起一些什么。片刻之后,她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开始一边用力地踩踏着柔软的路面一边向右走进了树林,留下可供辨识的脚印之后立刻轻盈地从树林里跳出来爬向路中间那具腥臭的尸体,之后用尽全力拽着它往左侧的小河移动,用尸体的拖痕来抹掉自己爬行所留下的痕迹。

     

    弥音一面忍住呕吐的欲望一面把尸体安置在河边的手推车附近,之后她蹑手蹑脚地滑下小河堤,蹚着深秋冰冷的河水慢慢游向对岸,爬进在今年仲夏时节她和朋友们一起用小铲子在河堤上挖出的一个用来当做秘密基地的小洞里,因为不想让大人发现的关系大家还特意在洞口做了一个粘了杂草和泥沙的竹制盖子——当时的弥音绝对想不到这样的简陋伪装会在不久之后成为她渺小生命的全部保障。

     

    小女孩蜷缩着躲在洞里,瘦小的背部本能地紧紧贴着小洞最深处的泥墙。尽管刚经历了剧烈的肢体运动但弥音根本不敢大声喘息来减缓肌肉疲劳造成的酸痛,甚至连靠近洞口遮掩的竹盖子向外观察动静的勇气也没有。

     

    五分钟,又或许已经经过了十分钟,抑或二十分钟。对死亡的恐惧扭曲了弥音对时间的感知,但这或许无关紧要,毕竟如果她死掉了,那么光阴如何流逝也已不再和她有关。

     

    对岸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盖过小河流淌的微弱水声传进弥音藏身的小洞里,让她方才稍稍松懈下来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令人窒息的战栗再次爬上心头。

     

    跟脚步声一起透进小洞里的,还有火把发出的跳跃摇曳的橙黄色光芒和追赶而来的武士们漫不经心轻松闲适的交谈声,好像在他们眼里这场持续整夜的屠杀只是一次心旷神怡的美妙聚会,而他们对弥音的追捕就如同晚餐后散步顺带踩死一只笨拙地掠过眼前让人不适的秋蝉那般悠哉和不值一提。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屠戮,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那个为了找到魂药而偏执欲狂的宫野大名仍统治着这片土地,作为鹰犬爪牙的武士的血腥宴会就不会停止。

     

    但弥音不会理解这些,她无法理解一个有权势的人想要找到可以使自己永生的秘药,和她的父母兄弟以这种悲惨的方式死去这二者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不过比起这个,她更惧怕的是在今晚之后自己再没有机会去理解这一切,而是变成一具扭曲又可悲的小小的尸体,斜躺在无人问津的乡间小路上兀自腐烂。

     

    “她进林子了。”一个让人厌恶的沙哑声音传来,似乎声音的主人发现了弥音刻意留下的右转入树林的脚印。

     

    “走不出去的。”另外一人说道:“里面全是饥饿的野兽。”

     

    “见到尸体才能算她死了。”沙哑嗓音的武士反驳道,似乎在他残暴的性情下还有着更令人胆寒的谨小慎微存在。

     

    他踏进树林,枯萎的杂草被踩踏发出一阵窸窣声,在朝黯淡无光的林子里张望了一阵之后,回过头说:“三井?”

     

    叫三井的武士没有回答,而是在之前弥音拖拽过的少年尸体旁边慢慢蹲下,皱着眉头观察着。

     

    洞中的弥音无法观察到外面的情况,不知道追杀者是否真的被她的脚印所迷惑离开河边进入了树林。莽撞地爬出小洞也许仍会被发现,但如果在洞里等候太久她又害怕剑士们折返回来找到她。一时间,这个身心俱疲的小女孩有点不知所措,但下一秒,一柄刺穿洞口竹盖,猛地贯进弥音左侧泥墙里的武士刀就彻底摧毁了她的所有疑虑。

     

    “找到了。”刀慢慢从淤泥里抽出,伪装用的竹盖也被掀开,守在洞口的是一个面色惨白眼神冰冷的武士——三井。

    弥音没有反抗,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一股温热液体从她的大腿根部流淌出来,好像通过失禁可以排遣那快要让她发疯的恐惧一样。

     

    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伸进洞里,铁钳般的手指抓住弥音朴实无华的衣服,将她轻而易举地从里面拽了出来。三井把弥音拎起来,用看待死物的目光打量着悬在半空中不断发抖失禁的小女孩,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脏死了。”三井止住短暂的嘲笑皱眉说道。

     

    另外两名剑士也趟过小河来到了弥音身旁,声音沙哑的剑士疑惑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她躲在这里?”

     

    弥音也不明白,是因为自己的假脚印太刻意了吗?

     

    “死在我手上的人,是不会有力气挣扎爬梭的。”三井回答。

     

    所以是那具被弥音移动过的少年尸体暴露了她的踪迹。

     

    弥音不是不够聪明,她只是没有活下去的好运气。

     

    也许这样也不坏,只要撑过了那阵疼痛,我就可以和爸爸妈妈重逢了。弥音这样想着,任由三井将自己弱小的身躯高高抛起,然后抽出锋利的武士刀朝她斩去。

     

    呼。刀锋斩切着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而后,金属接触并切裂血肉,爆发出一阵怪异又诡谲的声响。

     

    “唔啊!”弥音从空中跌落下来,摔在柔软又粗糙的堤岸上发出一声低吟。而方才将她扔到半空中的三井却莫名其妙地往一旁斜斜飞了出去,身体摔进冰凉小河里的同时脑袋却被某种怪力从脖颈处斩离,牵扯着长短不一的血管、碎骨和肌腱组织在泥地上滚动着。

     

    武士们骇然地拔出自己的刀与不知何时出现在弥音身旁的陌生男子对峙着,心中都在对自己居然没有觉察到男子的接近而隐隐讶异。

     

    弥音从泥泞的地上艰难爬起,本能地逃开不远处杀意满满的两名武士,踉跄着跑到身材魁梧的男子身后。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把自己如小山般的壮硕身躯横亘在小女孩和武士中间。他有些笨拙地甩掉自己手上那柄黑色武士刀刀鞘上三井的鲜血,不看弥音,也不看那两名剑士,只是随意把自己的视线搁置到远处的某一点上,凝望着。

     

    方才这男子是用刀鞘加上可怖的蛮力强硬粗暴地撕扯下了三井的脑袋。

     

    “你是什么人,胆敢和宫野大名作对!”一名武士轻蔑地咒骂道,试图以自己主公的身份来恐吓对方。

     

    然而那身形高大的男子依旧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些什么。

     

    “呵,狂妄。”似乎是被男子的漠视所激怒,稍远处的哑嗓武士攥紧了手里的长刀快步向他袭来,但男子只是呆立着,看来依旧打算以刀鞘应战。

     

    攻向男子的武士绝非等闲之辈,在他看似莽撞地冲锋里其实隐藏着曾取走无数对手性命的狡黠手段。他对自己先天具有的优异的动态视觉抱着近乎自负的巨大信心,冲向对方的同时他也正仔细观察着男子的任何一个闪避的准备动作,只要被他预判到目标的闪避方向,他就有极大的把握能在交锋的瞬间通过快速改变斩击方向来重创对手。

     

    这是只有他能做到最好的精绝剑术。

     

    武士距离男子只有五步,接下来只要用一记前突的佯攻逼迫男子闪避就可以用干净利落的横斩干掉他了。

     

    四步,三步,两步。剑士手里的长刀如毒蛇一般撕裂空气刺向男子,同时他的眼睛也开始追踪男子会往哪个方向躲避。

     

    然而,在这之后他听到的竟是刀剑切入血肉发出的异响。

     

    男子居然毫不闪躲,而是任由急袭过来的刀刃直直捅进自己的胸口。本是不带太多力道的佯攻此时竟直接得逞让武士大为惊慌,但身经百战的他仍迅速镇定了心神,手腕涌起一股蛮力想要通过转动刀柄来给眼前这个狂人以重创,这种会造成伤口难以愈合的撕裂性攻击足以放倒任何一具血肉之躯。

     

    不过就在他捏紧刀柄准备一击摧毁对方时,腰部传来的剧痛使其瞬间丧失了气力,眩晕伴随着口腔内泛起的一股奇异甜腻感汹涌而来,他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往下栽倒,却看见自己的下半身不知何时已齐腰而断,诡异朝一旁斜斜倒去,殷红的血液从腰部巨大而不平整的创口处汨汨涌出。

     

    失去了下肢的支撑,武士的上半身很快瘫倒在地上,而他最后看到的东西是男子手中那把鞘身黑亮如墨的武士刀。

     

    在那一瞬间,弥音有些怀疑自己躲在这个男子身后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一种基于人类本能的感知力让她对前面这个出手蛮横决绝并且似乎没有痛觉神经的“人”感到惧怕,却又迟疑不决是否该趁现在偷偷逃走。

     

    男子,女孩,两具栽倒河畔的残破不堪的尸体。

     

    我说过把她交给野兽......我说过把她交给野兽......”仅剩的最后一个剑士低声絮叨,架起长刀的双手竟开始颤抖,断绝了战意。

     

    不动如山的高大男子似乎不再打算继续保持守势,又一次甩掉刀鞘上的浓血之后,他右脚朝后一蹬,以和健硕身躯大相径庭的妖异身姿瞬间袭向惊骇不已的剑士,未出鞘的刀向身后高高扬起接着横劈向对方。

     

    武士猝不及防,双手捏紧自己刀勉强抵挡男子的这一刀,在双方交锋的刹那间只觉身体被一股可怖的巨力向后击退,踉跄了好几步以后才又重新找回身体的平衡,尽管没有受到重创,他握刀的手也已经被震得虎口生疼。还不等调整好凌乱的气息,男子的下一记重斩又直扑他的面门而来。

     

    尽管不曾了解过剑术,但弥音仍能看出男子在以一种毫无章法可言的劈斩在攻击对手,这种每一击都牟足全力到几乎失去平衡的进攻方式不仅任何一个用刀熟练的人都不会采用,即使是使用笨重钝器的人也不会如此不顾后果的盲目挥击。

     

    剑士又一个狼狈的矮身恰好闪过男子的第二次挥击,他只觉得一股夸张的劲风从自己头顶扫过,自己不知何时散开的长发被男子的刀鞘削到之后重重拍在他的脸上。同时,一阵剧烈的耳鸣使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左侧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的刀明明没有碰到我。剑士感到莫名其妙,努力挣扎着爬起。勉强保持蹲姿的他用手在尖叫的耳朵上抹了一把,竟抹下了一手的鲜红。

     

    视野内的物体开始模糊液化,耳廓里除了尖锐的鸣响之外再没有其它的声音。

     

    这不是一场对决,而是单方面的屠杀。讽刺的是,被屠杀的一方不久之前还站在天平的另外一端。

     

    ......你到底是......”他大口喘息着,脊背上的汗水滚滚而下。排山倒海而来的疲惫感使得武士慢慢跪倒在泥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这头高大的怪物举起手中的刀,斜劈向他的头顶。

     

    到底是什么东西?带着此生最后的疑问,武士坠入黄泉。

     

    一秒,两秒,三秒。方才狂骚疯癫的时间流动恢复了往日平缓的节奏。男子站在被削去左侧头颅的尸体旁边,弥音畏缩在男子的身后,二者一动不动地看着血水在湿润粘滑的地面上晕开,渗进野草的根系里。

     

    尽管对眼前这个寡言男子一无所知,不过“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追杀者已经变为沉默的尸体”却是不争的事实,这让一直胆战心惊的弥音感到一丝慰藉。然而这种告慰并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她意识到眼前这三具尸体并不能使她逃出死亡的阴霾,相反地,它们会将更可怕的东西引向自己。

     

    被派遣到村子里铲除异心者以及寻找魂药线索的武士被杀,这在宫野大名的领地上是甚少发生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一旦大名收到了消息便一定会死死咬住这件事不放直到找出所有相关的人物,所以哪怕今天弥音因为陌生男子的出手而得以逃脱,但只要宫野麾下的官吏将村庄里的尸体和村人名单逐一对照,她的名字很快就会被挑出来,然后作为通缉要犯登上每个城镇的布告栏。

     

    已经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混进城镇里继续生活了。小女孩呆望着面前的男子,希望他能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对女儿迷惘的任何事情都能给出让她安心的答复。

     

    就像终于意识到了弥音的存在一般,男子把视线从残破的尸体上移开,之后慢慢转过身,将从未离鞘的刀递到矮小的弥音身前。

     

    弥音接过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长刀,一脸莫名。

     

    “我们,去哪里?”男子恍若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笨拙地吐出这五个本该由弥音道出的字。

     

     

     

    【第一章 棘川之鬼 完】

     

  4. 苍云静岳 发表于 2015-8-4 08:38

    “伊布,不要急于成长,不要为自己以后的模样而困惑,无论未来你是水精灵,是雷精灵抑或太阳精灵都不重要, ...

    因为之前说过笔者是对happy ending有执念的人啊,被致郁了太多次的缘故?(我的沙耶我的面码啊啊啊啊啊

    以及就是确实很享受写平淡的剧情慢吞吞发展下去的过程,不过我想以后可以以此作为阅读陷阱来布一些惊悚的暗线叙诡?如果能写好的话我想又会是另一种不同的阅读感受吧w

    已经决定了会在文区常驻所以请继续期待以后的练笔噢!

     

    下一次的文我想试试别的类型w

  5. 用钢笔的人 发表于 2015-8-4 03:34

    我见到的,不仅是名为伊布的小精灵的无限可能。

    而是有着青春梦想的少年少女们,他们的未来,都拥有无限的 ...

    能得到读后感式的回复真是超级开心啊!再一次感谢钢笔细致的阅读。

    虽然笔者个人更喜欢《壳》一些但好像大家都更喜欢《伊》啊233。

    但总之能够被认可真的太好了。

    嗯我也觉得对某些角色的描写还有所欠缺,不过其实我很喜欢秋浦噢!(其实就是喜欢短发妹子

  6.  

     

    “赏钱?小哥大约不是本地人士吧?”太师椅上的贵妇细着嗓子冷笑道:“你去打听打听,这瓷城内外,有哪个敢在给咱家办事之前就先提赏钱!”

    语罢,只听得从太师椅那暗红油亮的扶手上传来一声脆响,登时堂内的所有人都哑然无声。

    寒风吹袭着大堂四角摇曳的红烛,却吹不散挡在贵妇脸上,巨大房梁的阴影。

    “呜~”贵妇腿上那只眼睛上方有两撮圆形白毛的老猫长哼一声,好似也在向堂前站着的落魄男子抖擞威风。

    “那两个逃跑的长工一定就躲在城南的庙街里。”椅上的贵人淡淡说道,伸出擦了白粉的手从一旁条案上的果盘里拧下一粒青葡萄喂到老猫嘴前,煞白粗短的五指除了拇指上扣了一枚硕大的翠绿扳指以外再无其它,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找到那两个奴才,拿了他们的脑袋,然后再回来跟我谈赏钱。”

  7. 游離子 发表于 2015-8-4 03:25

    真是努力了一把啊=w=

    之前就觉得你会很适合这种题材,没想到回头就给了我一个惊喜。看样子我对你的评价足够 ...

    诶虽然这么说有些扫兴但还是应该澄清一下这篇文并不是今天创作的而是之前的存稿经过一些修改后发上来的。不够努力真是惭愧。

    嗯总之能够得到鼓励非常高兴,毕竟笔者应该是属于“表扬进步型”的。

    从初中开始到现在应该说是已经定下了一个基本的写作风格吧。就如之前所说的比较偏爱写实、悬疑、猎奇、黑色童话和治愈系的题材类型。(尽管看似顺理成章但其实非常不擅长写恐怖题材)

    不过偶尔也会尝试一些生疏的方面。

    之前试着用全古文来写一个有关寺庙和鱼的童话故事不过因为知识的积累问题不出意外的失败了{:7_515:}

    那总之,还请期待更多可爱的意外w?

  8. 吐槽の橙子 发表于 2015-8-4 02:30

    0w0

    这这这

    这太赞了

    {:7_536:}非常感谢你能喜欢这篇短文,笔者个人感觉还有很多修改的空间。

    以及一下子就挑出了笔者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让我很高兴。

    毕竟写的东西的内涵能够被读者所理解对我而言是很大的认同。

  9.  

     

    [align=center]1[/align][align=left] “疗养这种事无论你再怎么心急也不会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我坐在铺了白布的医院小沙发里,一边用小刀给手里的苹果削皮一边劝慰病床上脑袋缠着绷带的阿稔。少年不满地皱着眉头,张嘴吃掉我递到嘴边的那片苹果,嘟囔道:“明明已经止血了也痛了就应该让我赶紧出院啊!”[/align]

    [align=left] “能出院的时候护士自然会通知你的,现在安心休就好。”我把剩下的苹果切片放进小碗里递给他,然后拿起床头柜上搁了一夜的马克杯将里面的水倒进一旁养着仙人掌的小花盆,走到饮水机前换上一杯新鲜的温开水。[/align]

    [align=left] “唔......如果休养太多躺太久了会不会像尸体一样腐烂掉啊?病床会被弄得脏到不行吧?体内脏器长期闲置慢慢坏死,整个人像块红色奶油一样化光光,这边一滩血那边一滩血的......”少年从床上坐起来,把小碗放在腿间的那块被子上,“护士小姐的脸色绝对会很难看,不对,果然还是直接大吐特吐比较合理。”说完很伤脑筋似的挠着鬓角的绷带。[/align]

    [align=left] 其实这家伙才不是真的在苦恼,只是单纯想恶心我罢了,从高一我认识他直到现在高三,这习气都没有改变过,大概是自小学初中就沿袭下来的恶劣趣味。[/align]

    [align=left] 我一如既往地向阿稔回以厌恶的神色,却正好瞥见被他“刷刷刷”抓个不停的奶白色绷带渐渐浸出鲜红的颜色。[/align]

    [align=left]......嗯?”少年将手移到眼前,望着黏在上面的血迹发愣。[/align]

    [align=left] “赶,赶紧躺下!我马上找医生过来!”[/align][align=center]2[/align][align=left] 张泽稔是他的全名,但他更喜欢亲近的人叫他“阿稔”,说是和《无间道》里的警方卧底林永仁的昵称同音所以很酷。阿稔做事雷厉风行,但要就此把他归类于头脑发热的莽撞性格却并不妥当,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提出的那些巨细靡遗,条理清晰的设想是随便一个头脑发热就能脱口而出的,与之相反,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阿稔所做的,只是等待说出它们的恰当时机而已。[/align]

    [align=left] 大约三十分钟后我重新在小沙发上落座,无可奈何地看着刚刚换上新绷带并且挨了医生一通责备的少年,听他发出一声叹。[/align]

    [align=left] 我想我深知他在烦恼些什么,实际上,那也正是导致他住进医院“祸首”。[/align]

    [align=left]试着睡一会儿,我去帮你买点吃的回来。”我对他说,然后走出病房。[/align][align=center]3[/align][align=left] 想要阅览人生百态,市中心的高档咖啡馆是个不错的地方,而高档咖啡馆里最适合这一理念被实践的地方,莫过于现在我所坐的这个靠着落地窗,外面便是熙熙攘攘人流过往的位置了吧?[/align]

    [align=left] 但我可不是抱着上面那种奇怪又闲得发慌的念头来到这儿的,光是桌上这杯一百八十六块的咖啡就快赶上我半个月的零用钱之和了。[/align]

    [align=left] 我在等人,一个可以解决我近期最大烦恼,也会为这杯咖啡买单的人。[/align]

    [align=left] 漫长的等候实在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好在当我无聊到用食指缠绕刘海的头发取乐时对方发来了已经下课的短消息。[/align]

    [align=left] 又过了二十五分钟左右,一头流畅长发,穿着得体的格子短裙和棕色小皮鞋的女孩在落地窗外笑着朝我招手,然后轻盈地走进咖啡馆在我对面落座。[/align]

    [align=left] “实在抱歉,我坐的出租车在市中心堵了很久......”女孩双手合十低头努力致歉。[/align]

    [align=left] 我连忙摆手示意:“没有关系的,本来也是我突然找你出来的,那么忙还愿意来我已经很感激了。”[/align]

    [align=left] “可是迟到终究是不好的事,我自己也觉得迟到的家伙最差劲了,没想到从今以后要一直自我厌恶,嘻嘻。”女孩仍不肯作罢,但终于笑了起来。[/align]

    [align=left] “再客套下去的话我要觉得渡渡跟我有隔阂了,所以请不要继续执着迟到的问题。”我皱起眉头假装生气。[/align]

    [align=left] 叫“渡渡”的女孩于是吐了吐舌头举起右放在耳边保证不再纠结此事[/align]

    [align=left] 说起肢体动作丰富程度和我是初中好友的渡渡阿稔倒是很难分个高下。[/align]

    [align=left] “那么,需要帮你些什么?可是第一次拜托我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渡渡搅拌着自己点的肯亚咖啡信誓旦旦道。[/align]

    [align=left] “呃......才没那么夸张......可以的话,希望渡渡能做我们乐队的主唱。”我稍稍迟疑,终于作出请求。[/align]

    [align=left] 希望自己没有背负什么,希望自己没有背叛什么[/align][align=center]4[/align][align=left] 那个拥有和煦阳光的六月午后,在一个多月后的今天回想起来,竟越发的熠熠生辉。或许是因为记忆的刻意美化,每当忆起那天,脑海里总是一片暖洋洋的金黄色,懒懒散散走在街心公园的我们,脸颊上的细细绒毛被太阳照耀出绵软温柔的美丽轮廓,音乐喷泉洒出的密水珠黏在裸露手臂上的刹那清凉现在仿佛依稀能清晰感受到。[/align]

    [align=left] “将近两个月的假期啊,想起来还真是漫长。”大懒若有所思地边走边说,手里的绿豆冰棍快要融化散架,但他似乎并不介意,如同他不介意假期无限延长那般。[/align]

    [align=left] 我扭头看着黑黢黢又胖乎乎的他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和小喵可以为你量身定制两个月的‘全周无休魔鬼减肥计划’,反正离暑假还有半个多月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把它制定得更科学合理。”[/align]

    [align=left] “千万别......”大懒一脸认输的表情,看到我身旁的小喵依旧一脸幸福沉迷于手里的巧克力甜筒便稍稍松了口气。[/align]

    [align=left] 小喵之所以那么高兴可不是因为喜欢甜食,毕竟世界上没有不害怕自己发胖的女生,她乐呵是因为甜筒是那个“看他第一眼就觉得很清爽”的阿稔买给她的。[/align]

    [align=left] “光是写作业就已经够呛啦哪儿还有时间关心这家伙的体重啊。”搭着大懒肩膀的秋浦随意打着哈哈,大喇喇地吸了一口芒果棒冰,即使剪了短发,那清秀白皙的脸庞仍难免抖露出她的性别,但她毫不在意,就如同她不在意阿稔买给她的棒冰是我们几人之中最廉价的消暑食品那般。[/align]

    [align=left] “是啊,两个月呢,下学期可就高三了,一定不能把这个暑假草草度过了事。”走在中间的阿稔舔了一口自己的香草冰淇淋轻轻说道,但我觉得他只是在作铺垫,其实心里早就拟定了一大堆日程安排。[/align]

    [align=left] 我们五人的日程安排。[/align]

    [align=left] 其他人肯定也和我想的一样,因为大家都停止了对冷饮的“进攻”,稍稍凑过脑袋等待着阿稔开口。[/align]

    [align=left] 着一颗乱蓬蓬鸟窝头的少年把手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说:“最近我总是觉得这座城市似乎缺少了某些东西,嗯啊,与其说是缺少,倒不如说是从来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align]

    [align=left] “那是什么?”大懒愕然,或许是因为聊天的内容切换太快,抑或是对于阿稔的故弄玄虚有些不太适应。而手里握着的冰棍终于像吊在悬崖边上的倒霉鬼一样耗尽了抵抗的气力,稀里哗啦地坍塌下来黏在地上。[/align]

    [align=left] “就是......如果把这座城市比成一场宴席的话,酒足饭饱之后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大概就是那种类似于饭后甜点的东西吧。”阿稔如此为之前的话加上注释,但我看笨蛋大懒对于这种比喻只会越听越糊涂。[/align]

    [align=left] “说起来,这种感觉我也确实有呢。”秋浦视线上移,似乎理解了阿稔的想法。[/align]

    [align=left] “我也有!”小喵急忙跟着表态。[/align]

    [align=left] 这座城市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难道是地铁?还是轻轨?所以阿稔打算这个假期拽上我们一起造条城市交通枢纽出来?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个答案。我望着地上那滩“MADE IN 大懒”的冰棍残骸胡思乱想。[/align]

    [align=left] 少年的眼神十分热烈:“噢噢噢!果然大家都有这种想法。都说说看说说看,伊布你也偶尔不寡言一次嘛!”[/align]

    [align=left] 是的,伊布是我的绰号,就是《神奇宝贝》里面的那只浅棕色的狐狸型生物。[/align]

    [align=left] “伊布好厉害的可以进化成很多种形态,水精灵火精灵雷精灵什么的。其实说起来你的眼睛也很大跟伊布超像的!”当初阿稔就是这么说着便擅自为我作了决定。[/align]

    [align=left] 但我自己觉得和伊布唯一的相似之处是——平凡又毫无特点。从这个角度来讲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贴切的外号。而与这双大眼睛有关的也大多是小孩子莫名其妙被我吓哭之类的糟糕回忆。[/align]

    [align=left] “就拿街心公园来说,大概是在我小学的时候这里装了很多台铝制的自助饮水机,就是有个按钮摁下去就有清凉的小水柱从龙头里喷出来的那玩意,以前晚上吃过饭后就经常和我爸来公园玩,还会故意装出玩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就为了喝饮水机里的水。”秋浦看着如今早已被新铺的大理石地板和音乐喷泉所充斥的公园不无怀念地说,“小时候觉得这里的水特别甜,但绝不是因为免费供应的原因。”[/align]

    [align=left] “我记得以前还有放自动贩卖机呢!卖些小零食和汽水什么的。”小喵的回忆也泛了上来。[/align]

    [align=left] “大概是因为有人带着桶把这里当成免费水源才会被取消掉的吧?自动贩卖机我听说是被无聊的人恶意损坏所以撤走了。”大懒边说边把光秃秃的冰棍扔进垃圾桶。[/align]

    [align=left] 所以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是指公民素养?我胡乱推测。[/align]

    [align=left] “哎?原来这里之前还有过那么有趣的东西?”高中才从外省转学过来的阿稔感到十分惊奇。[/align]

    [align=left] “对了对了,以前还有用勺子蘸了红糖就能画出十二生肖的老爷爷呢,现在都看不到了。”小喵连忙打岔,生怕忘记自己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回忆。[/align]

    [align=left] “啊,糖画摊子上还有个画着十二生肖的转盘,转到哪个就画哪个对吧?”阿稔竟也有共鸣。[/align]

    [align=left] 得到认同的小喵显然更开心了,小巧的脸上溢出愈发灿烂的笑容:“是呀,小时候总想转到龙但却一直是鸡啊兔子啊什么的。”[/align]

    [align=left] “我时常转到的!我家那边的古镇上现在大概还有糖画摊子。”少年得意洋洋,一副自己从是孩子王的模样。[/align]

    [align=left] “真的?那毕业以后我们去阿稔的家乡好不好?”小喵瞪大眼睛。秋浦大懒和我一如既往摆出对犯花痴的小喵无比嫌弃的表情。[/align]

    [align=left] “好噢好噢!”少年微笑回答。[/align]

    [align=left] “还要去买很多糖画!转到大龙!”[/align]

    [align=left] “好噢好噢!”[/align]

    [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 关于“城市缺少什么”话题的讨论就在小喵跟阿稔的激动情绪笼罩下草草结束了,我终究没有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等到正确答案。[/align][align=center]5[/align][align=left] 通常,我们五人的回家顺序是小喵最先,大懒其次然后是我和秋浦(她跟我住同一个小区)最后是阿稔。但其实阿稔家才是离学校最近的,但他自作主张充当了我们的大家长和大哥哥,执意只要有空都把我们分别送到家自己再回去,而他又很少拥有繁忙的夜生活,所以久而久之我们便都适应了有阿稔陪伴的放学时光。但那天是周五,秋浦晚上要到咖啡厅去打工补贴有些拮据的家用,所以我成为了“阿稔大哥哥”唯一的护送对象。[/align]

    [align=left] “伊布今天也是沉默寡言的伊布呢。”身旁的少年把手掌贴在后脑上看着远方说道。[/align]

    [align=left] 我微微一愣,这才回想起自己今天确实没有太多言辞。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普通人的语言习惯是在脑子里想好句子然后脱口而出,可我却时常会省略掉最后的那一步,仅仅把想法在心里投射一番就算了事。[/align]

    [align=left] “嗯......因为我并没有觉得这个城市缺少了什么。”我敷衍着。[/align]

    [align=left] “卜卜,我当时提的问题不是这个。”阿稔模仿着电视问答节目的音效,双手在胸前交叉。[/align]

    [align=left]......是这城市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吧。”莫名地,我脱口而出。[/align]

    [align=left] 少年停住脚步看着我,慢慢点了点头。[/align]

    [align=left] “原来,伊布是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致所以没有出口更正啊......”阿稔笑了出来,把大大的手掌放在我的头上。[/align]

    [align=left] 还真当自己是大哥哥了呢这家伙。[/align]

    [align=left] “那么伊布,这座城市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是什么?”少年再次提问,远处,绵延的火烧云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圈灿烂的轮廓。[/align]

    [align=left] 这样一个慢吞吞的少年,此时竟会没有缘由的耀眼。[/align]

    [align=left] 没有等我回答,他又绽放出一个与这片夕阳交相辉映的笑容。[/align]

    [align=left] “伊布,我想组一个乐队。”少年如是说。[/align][align=center]6[/align][align=left] 勤勉的力量是强大的,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但如果“勤能补拙”受到时间的严格限制,那么终究有很多事我不能依仗自己的勤奋来办到。[/align]

    [align=left] 比如......比如在短短一个月内精通乐理还要练就一副惹人喜爱的歌喉。[/align]

    [align=left] “乐队?”在那个傍晚,意气风发的少年对我说出他的小小梦想。[/align]

    [align=left] 阿稔点点头,向我揭晓那个“从未存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align]

    [align=left] “这城市少了可爱的一时兴起。”阿稔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align]

    [align=left] “可爱的......一时兴起......”我喃喃地重复,试图尽快理解这句话。[/align]

    [align=left] 阿稔说,这是一座蕴藏着活力,努力向上发展的城市,但或许也正因为目标太过明确的关系,人们大都养成了务实的性格,从业方面也尽力寻求踏实稳妥。[/align]

    [align=left] “虽然没什么不好,但这样就少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啊,人们闲暇时的谈资会很无趣的。”[/align]

    [align=left] 所以少年希望组建一支乐队,在大家都忙着赶路时留在原地,变成星点不那么乏味的风景。[/align]

    [align=left] “还能稍稍停下脚步的,大概也只有我们了吧?”他这样说,似乎把自己的梦想看成一种使命。[/align][align=left] 我无法反驳阿稔的见解。不仅因为我不忍挫伤他的善良,也因为自己确实有与他相同的感受——这座城市太过按部就班了。[/align]

    [align=left] 而且,少年的这个愿望其实并不算是纯粹的异想天开。[/align]

    [align=left] 阿稔从初二开始就有偷偷练习贝司,说偷偷是因为他讨厌当众练习时一遍遍地跟旁观的人解释贝司与吉他的区别。事实上,如果没有遇见阿稔也许我仍不会明白二者有何不同。而秋浦则是之前在酒吧打工时半强制性地学了吉他以满足客人音乐助兴的需求;家境优越的小喵更是早就能弹得一手好钢琴;就连大懒也人不可貌相地有过好几次校庆以及班级活动的架子鼓手演奏经验。[/align]

    [align=left] 可是我却在音乐方面毫无特长,用一无所知来形容也不为过,从小学开始唱国歌就只是对口型而不敢发出声音来。[/align]

    [align=left] 所以当阿稔邀请我作为那即将成形的乐队的主唱时,我差点在平坦的地面上失衡栽倒下去。[/align]

    [align=left]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歌姬小伊布。”阿稔把我送到楼脚,挥手道别。[/align]

    [align=left] 应该会有歌艺速成班之类的地方吧?当时的我这样想。[/align][align=center]7[/align][align=left] 乐队的组建行动十分顺利,很快吉他手秋浦,鼓手大懒,键盘手小喵和贝斯手阿稔的乐器分配就落实了下来,噢,还有作为主唱的我......[/align][align=left] “键盘手和钢琴没什么关系的吧阿稔?”小喵表情复杂地埋怨道。[/align]

    [align=left] “那小喵希望弹对手指损伤很大的吉他?或者贝司?”阿稔微笑,伸出布满茧子和伤口的左手。[/align]

    [align=left] 我瞧见小喵娇小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靠在墙边吃着泡泡糖的秋浦也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align]

    [align=left] “我......我还是就当键盘手好了......”小喵认输。[/align]

    [align=left] “可以和我换。”我提议,无论怎么说键盘手都比主唱更容易插科打诨一些。[/align]

    [align=left] “申请驳回!”阿稔朝我摇了摇食指。[/align][align=center]8[/align][align=left] 那天下午阿稔要去寻找合适的排练地点于是罕见地早早脱离我们的放学队伍。与小喵和大懒相继道别之后我约了秋浦在小区门口的奶茶店坐一会儿。[/align]

    [align=left] “很不想做主唱?”没等我开口秋浦就淡淡说道,一边在随身带的小笔记本上记下奶茶店招聘服务生的联系电话:“别在意,因为想买新吉他所以得赶紧多找几份零工才行。[/align]

    [align=left] 我窘迫地咬着吸管:“并不是不想而是实在不擅于唱歌......[/align]

    [align=left] 秋浦点点头,继续问:“那么伊布的打算是?”[/align]

    [align=left] “嗯......找找有没有速成班什么的吧,没有的话大概我真的无法胜任这个位置了......所以想问问秋浦有没有什么主意?”其实这时的我已经对歌手速成不抱希望,只是踌躇应该在怎样的时机告诉阿稔自己的退意。[/align]

    [align=left] “时间上不太可能,我们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不是?很勉强的话跟阿稔说清楚就是了。”短发少女一如既往地实事求是直指重点。[/align]

    [align=left] “可我很不想让他失望,毕竟是最后一个清闲的暑假了,明年就是高考,结束后大家何去何从都很不确定......”我低下头。[/align]

    [align=left] 秋浦又嚼起了泡泡糖。[/align]

    [align=left] “如果阿稔知道你因为他的决定而纠结和为难他会很自责的,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比他对你失望要大很多倍。”她说,酷酷地背上书包付了奶茶钱,拽着我走进小区。[/align]

    [align=left] “有些事情不是靠勉强就能做好的。”秋浦用这句话向我道别。[/align]

    [align=left] 是啊,如果婚姻能够勉强的话,秋浦也不必如此辛苦地早早开始打工补贴家用,承担起本该是自己的父亲支撑的那份责任。[/align][align=center]9[/align][align=left] 第二天,我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告诉阿稔自己退出乐队的打算,可来到每次放学集合的升旗台旁边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泪眼婆娑的小喵。大懒在旁边讲着蠢蠢的冷笑话想逗她开心,阿稔则一直在说“没关系”,秋浦抚摸着小喵的头,用眼神示意我先别把决定说出口。[/align]

    [align=left] 因为要准备假期的钢琴考级,小喵的父亲严正拒绝了她加入乐队的请求。[/align]

    [align=left] “真的别在意,我们可以推迟到寒假再一起去演出呀!”阿稔一边用手里的纸巾擦拭小喵的眼泪一边安慰道。[/align]

    [align=left] “对啊,那样会有更多的时间练习,会有更棒的配合不是吗?”大懒附和着。[/align]

    [align=left] 小喵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高三我会有更多的补习班更多的习题要做,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的!”[/align]

    [align=left] 大家都沉默了,阿稔抽出一张新的面纸接住小喵脸上一滴即将滑进领口的泪水。[/align]

    [align=left] “那......我去跟小喵的爸爸谈谈吧?”阿稔提议。[/align]

    [align=left] 小喵抬起头看着他。[/align]

    [align=left] “说起来我可是辩论社的副社长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相信小喵爸爸会理解的。”少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朝小喵竖起大拇指。[/align]

    [align=left] “嗯!”娇小的少女终于破涕为笑。[/align][align=center]10[/align][align=left] 在那天之后,我想我永远失去了告诉阿稔自己想法的勇气。[/align]

    [align=left] 与小喵父亲的沟通,用“失败”来形容都不足够。[/align]

    [align=left] 应该是“惨烈”吧?我不在场,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多么严重的分歧和争议,唯一确定的是阿稔被对方重重推开,撞在门廊边的玻璃隔栏上,尖锐的磨砂玻璃碎开,阿稔的头和背部严重割伤,最后被满脸泪痕的小喵叫车送到医院。[/align]

    [align=left] 乐队的排练还没有开始,我们却不得不开始学习照料病患。每周固定由我和大懒秋浦轮流照料阿稔,也许整个暑假都会和8-22病房黏在一起。至于小喵,则发誓一定要说服自己的父亲,否则没有资格来看望阿稔。[/align]

    [align=left] 住院生活持续了三周以后的星期六,小喵终于带着水果和自己煮的鸡汤走进阿稔的病房,因为是周末所以大家也都在那里。[/align]

    [align=left] “爸爸同意把钢琴考级推迟了,所以你要赶紧好起来我们抓紧时间去排练!”小喵说,把鸡汤递给病床上的少年。[/align]

    [align=left] “真的?小喵你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阿稔一副吃惊的表情,然后假装还病得很重非得小喵亲自喂他喝。[/align]

    [align=left] “还真是把脑袋摔坏掉了…”站在床边的秋浦笑着,我也笑了。[/align]

    [align=left] “别弄得我也想住院当病号行吗?”大懒则是妒意满满。[/align][align=center]11[/align][align=left] “是秘密。”小喵当时这样回应了阿稔的疑问。[/align]

    [align=left] 但其实,这秘密也许只有她不知情而已。[/align]

    [align=left] 阿稔住进医院的第三天,来了一位有些年纪,但穿着打扮非常干练精神的男子。[/align]

    [align=left] “请问您找......”当天负责照顾阿稔的我望向来者,却发现阿稔正从病床上坐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伯伯”。[/align]

    [align=left] “咳。”男子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你好些了吗?”[/align]

    [align=left] “嗯,好了不少,劳您费心。”阿稔微笑着回答。[/align]

    [align=left] 男子似乎更加窘迫,就那样站在门口说:“我不会允许那孩子放弃考级的。”[/align]

    [align=left] 原来他是小喵的父亲。[/align]

    [align=left] 少年点点头:“所以如我之前所说,只是希望您能把它推迟一些时日。”[/align]

     

    [align=left] 阿稔和门口的男子就这样对峙着,仿佛在用目光进行着无声的搏斗[/align]

    [align=left] “那么,就只是这一个假期。”男子摇了摇头走进病房,把手里的一盒高级营养品递给我:“还有,不要告诉那孩子我来过。”[/align]

    [align=left] “好的,非常感谢您!”阿稔颔首致谢,目送男子离开。[/align]

    [align=left] “耶!作战成功!”少年举起右手冲我比出一个“V”:“伊布伊布,苦肉计!”[/align]

    [align=left] 苦个屁的肉啦大笨蛋......[/align][align=center]12[/align][align=left] “乐队?小伊布你加入乐队啦?”渡渡双眼放光地追问。[/align]

    [align=left] “算是又不算是啦......其实今天就是想拜托你替代我的位置。”我有些吃力的说出这句子。[/align]

    [align=left] “替代你......?”渡渡疑惑,说道:“那么,伊布你就是乐队的主唱?”[/align]

    [align=left] “嗯,因为我实在不会唱歌,发音一塌糊涂所以......真的拜托渡渡了。”我请求,希望她能赶紧答应下来让我不用再为此耗费更多气力。[/align]

    [align=left] 一阵短暂的沉默,渡渡望着自己杯里的咖啡腾起的热气,眼神有些许闪烁。[/align]

    [align=left] “我知道了,既然伊布你如此坚持。”少女点点头。[/align]

    [align=left] “谢谢你。”我长出了一口气,给了她阿稔的手机号码:“第一次排练大概下周,联系这个家伙。”[/align]

    [align=left]......阿鲶?” 渡渡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喃喃道。[/align]

    [align=left] “是阿稔啦。”我笑着纠正。[/align]

    [align=left] 这样一来,我只需要专心照顾阿稔直到他出院就好了。[/align][align=center]13[/align][align=left] 可爱的一时兴起吗?[/align]

    [align=left] 那个总是绽放着微笑的少年,有过几次可爱的一时兴起呢?遇到我们之前,是否也时常说些傻话做些傻事?[/align]

    [align=left] 还记得在夏季某个雨后的中午,他翘掉放学后的打扫卫生,拉着我们到学校旁边一条鲜有汽车驶过的马路上去。积满雨水的路好像一面大镜子,把我们头顶晴朗的天空和白皙的云朵统统映照下来,就像我们身处两块天空的包围一样。[/align]

    [align=left] “因为我比伊布重所以要站在大一点的云上。”少年一脚踏上积水的马路,正好踩中一朵云彩的倒影,满脸幸福。[/align]

    [align=left] 又在七月的某个夜晚,不满我之前说这城市压根没有萤火虫的少年远远拿着挤满绿光的空可乐瓶朝我走来,瓶里的荧光一闪一闪。在我讶异之时却打开瓶盖让我看到里面不过是一串绿色的小彩灯。[/align]

    [align=left] “伊布我不是想骗你啦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少年关掉彩灯的开关,一脸歉意。[/align][align=center]14[/align][align=left] “今天是和我有关的特别的一天,和我无关的特别的一天。”怎样才能使这个句子通顺呢?[/align][align=left] 加上“原本......却成了......”吧?[/align]

    [align=left] 今天原本是和我有关的特别的一天,却成了和我无关的特别的一天。[/align]

    [align=left] 完全正确!但,我能得几分呢......[/align]

    [align=left] 今天,是阿稔痊愈后,乐队的第一次排练,而我却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努力想一睡了之。[/align]

    [align=left] 思绪宁可混乱,也不愿意停歇下来。[/align]

    [align=left] 渡渡联系阿稔了吗?排练还顺利吗?会因为我的逃避而失望吗?大家相处得融洽吗?[/align]

    [align=left] 好多话想问,但终究是没有发任何一条短信出去。相对的,也没有收到任何一条短信。[/align]

    [align=left] 忘记我了吗?该责怪谁好呢?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吧,自作自受,都是没有好好学习唱歌的自己的错。[/align]

    [align=left] 一切都好吧?没有出意外吧?没有讨厌音乐的人来捣乱吧?[/align]

    [align=left]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align]

    [align=left] “伊布,我想组个乐队。”[/align]

    [align=left] 有什么调皮的东西逃出眼眶顺着脸庞的轮廓跑掉了......[/align]

    [align=left] 晚安,特别的一天。[/align][align=center]15[/align][align=left]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头疼欲裂地睁开眼睛了,上一次似乎还是中考前复习备战[/align]

    [align=left] 打开手机,里面躺了一条来自小喵的短信,发送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十六分。[/align]

    [align=left] “伊布,阿稔正在你家门口噢OwO”[/align]

    [align=left] 而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瞬间我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立刻穿上拖鞋冲出卧室打开房门。[/align]

    [align=left] 少年蜷缩在墙角,柔软的睫毛轻轻盖住下眼睑,呼吸均匀的沉睡着,手机静静躺在他身边。[/align]

    [align=left]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又确认了一遍收件箱里只有小喵的那条短信。[/align]

    [align=left] 那么......?我弯腰捡起他的手机。[/align]

    [align=left] “伊布,不要急于成长,不要为自己以后的模样而困惑,无论未来你是水精灵,是雷精灵抑或太阳精灵都不重要,只要现在的你是伊布,是拥有无限可能性的鲜活存在,这就是最棒的事情了。”[/align]

    [align=left] “一大早的你在吵什么啊!”身后,妈妈的抱怨声从卧室传过来。[/align]

    [align=left] 呐,阿稔,“短信编辑完毕却忘记发送”算不算可爱的一时兴起?[/align]

    [align=left] 或者说......一时兴起的可爱?[/align][align=center]16[/align][align=left] “因为伊布你没来所以我们就去公园划船了......”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的阿稔嘟囔着:“渡渡说你生病了,挺严重的,所以排练必须推迟几天。回家以后我很担心伊布的病情无论怎样都睡不着所以就跑到你家来了,本想敲门又怕打扰你休息......[/align]

    [align=left] “不敲门的话你来了也没办法消除担心吧?”我忍住笑意问道。[/align][align=left] “是噢......[/align]

    [align=left]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align]

    [align=left] “笑什么笑啦伊布,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上去反而比平时还有精神的样子?”[/align]

    [align=left] 渡渡,谢谢你。[/align]

    [align=left] 是呢,没有必要忙着长大,无论是我还是这座城市,不然搞不好会错过很多有意思的事啊......[/align]

    [align=left] 阿稔把手放在我的额头试探着温度,修长的手指传来舒适的触感。[/align]

    [align=left] 也许可以跟这家伙告白看看吧?在恰当的,把友情置换成爱情的时机。但这并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现在能和大家在一起就好了。[/align][align=center]17[/align][align=left] 经历无数个普通午后的街心公园,今天会有些不同。[/align]

    [align=left]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个领着吉他箱子,一头短发,穿着破洞牛仔裤和茶色T恤的酷酷的女孩。[/align]

    [align=left] 广场的音乐喷泉旁边,一个皮肤黝黑,戴着硕大墨镜的胖男生忙着安装自己的架子鼓。[/align]

    [align=left] 刻着古怪花纹的大理石图腾附近,几个平时在广场练习滑板的嘻哈少年正在帮一位穿着背带裤的可爱少女把电钢琴搬到喷泉那边去。[/align]

    [align=left] 背着贝司的男孩正跟我一起缓缓走下广场边的天桥。我掂了掂手里的麦克风,些许的紧张感萦绕心头。[/align]

    [align=left] “怎么没有音响音响是谁负责拿的?”酷女孩问。[/align]

    [align=left] “不是我,搬架子鼓已经够我受的了。”墨镜男摊开手。[/align]

    [align=left] “哎?也没人拜托我带音响噢。”可爱少女拽了拽自己的背带裤。[/align]

    [align=left] “呃......要不,我们今天再去公园划船?”男孩一边提议一边准备把贝司重新放回包里。[/align]

    [align=left] “才不要......”我否决。[/align]

    [align=left] “Hey everybody!”广场西侧的停车场传来一声大喊。[/align]

    [align=left] 一辆货运卡车的后车门大开着,里面的那位长发少女一脸得意,扬起手拍了拍身旁的四个重型音响。[/align]

    [align=left] “渡渡!”我们五人同时惊呼。[/align]

    [align=left] 那么要唱点什么好呢?[/align]

    [align=left] 根本想那么多[/align]

    [align=left] “Let’s party!!![/align]

     

     

     

     

     

  10. 用钢笔的人 发表于 2015-8-3 23:38

    文字本身的构架非常的舒心,能让人很快产生代入感,因此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现了车灯的问题。

     

    或者说能让我发 ...

    {:7_508:}歹势...评价如此高我真的有点惊惶无措了

    想起了高中拿平时小测作文来写小说练笔被语文老师说写的角色有自闭症的悲伤往事{:7_512:}

  11. 用钢笔的人 发表于 2015-8-3 22:03

    在阅读这篇文章的过程中,我产生了无数猜测。

     

    惊悚的故事?恐怖的故事?负面而悲伤的情绪?超自然的力量? ...

    还真是异常细致的阅读呢!我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车灯的问题当时随便就落笔了真是失策...已修改~

    嗯断句方面以后会更注意。

    总之谢谢你的评价。

  12. 苍云静岳 发表于 2015-8-3 20:36

    恩恩,因为身为超板不能用自己的糖聊表敬意所以待会会用小号来发2333

     

    文领发糖的版主们我也会召唤的。

    啊,三次元原型并没有呢。

    因为笔者自己在被“壳”困扰时并没有得到他人的开解,所以本着“不能让顾霖也像咱这么可怜”的念头就创造了“孙霓”。其中也有因为自己是HAPPY END的执念者的关系。

    其实这篇文完成之后有打算写一个以孙霓为主角的短文,描述一下她的人生轨迹与她之所以如此奇特的原因呢。

  13. 游離子 发表于 2015-8-3 20:36

    很有趣。

    我最喜欢写实派的东西了=w=

     

    啊呀取名向来是笔者相当苦手的一个东西...以及直接叫我C君就好。

    因为不太擅长写魔法类的奇幻文体所以比较钟爱写实和硬派格斗类描写,偶尔也写写怪谈w

    嗯?天灾阵容是什么?

  14. SuiLang 发表于 2015-8-3 20:26

    写的不错。

    看到前半部分的时候有些许超现实的感觉,但是最终并不是。

    不过老实说……没有看太懂……

    嗯比较难懂也算是笔者文章的老毛病了...

    那么可以的话就借这个楼解释一下文章的大概构思,这篇文是在笔者步入大学一年后的某天深夜一气呵成的。(这对一个拖稿成性的渣渣而言非常难得)

    主旨是通过对主角的描写来表现出大学生这一群体对即将承担的社会责任和自身角色的突然转变产生的不适感以及人际关系变动的出离感。

    因为笔者当时在大学遇到了不少颠覆之前人生观的事情,比如同学平时旷课却依靠作弊名列前茅,懵懂的男女无节制地互相索取肉体什么的...这和笔者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反差很大,所以深感自己为了避免被归结于异类而在不知不觉中背上了虚伪的壳。

    文中主角的自我厌恶和笔者的自我厌恶并不是对自己无法适应这种新环境的厌恶,反倒是对“自己如此轻易便适应了这种病态的环境”而产生的自责。

    如果还有需要说明的地方可以继续回复笔者w

     

  15. 苍云静岳 发表于 2015-8-3 20:27

    唔哦,在这个奇幻遍地的论坛看到文笔如此熟练的现实题材实在眼前一亮。

     

    毫不费力地读完了,也很有感触。

    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在下深感惊讶。

    近期正在写一个中篇,完成之后也会发上来的。

    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16.  

     

    [align=center]1[/align][align=left] 在人工河岸边的车站等候许久之后顾霖才意识到,虽然一周有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但只有周五这天在站台上等候二十七路公交的短暂而又不确定的这一段时光里,自己才是真正的放松状态。[/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那其它时候的自己在做些什么又为何疲累呢?他无法巨细靡遗的说出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从透过水面能隐隐看到的繁茂水草和岸边庞杂的不知名野花可以知道这条人工河建成已有些年头,估摸用不了几年就能完全跟周遭的环境融成一团名为“自然”的和谐体系,这让他觉得人类努力把自己蛮横凌驾于自然之上的产物修整得看似浑然天成是件挺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事情。[/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透过水面凝视着河中一块水草尤为密集的区域,心中渐渐充斥了一股难言的安抚感。虽已是深秋,但这个男孩仍不费太多力气就想象出仲夏时节暖暖的阳光将河水微微蒸热的画面。[/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如果那时能缓缓沉入河底,让身体被柔软又毛茸茸的水草裹住的话......”他这样想着,奇异的平静在心头抚过。[/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左侧肩胛突然传来轻轻的戳弄,顾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周的“放松时间”已经结束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阿霖!真巧!” 一个穿着格子毛呢外套的男孩满脸笑容地跟转过身来的顾霖打招呼。[/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嗯,你也在这儿等车?”顾霖谦逊地点点头用和善的语气问道,很难从话中找出他不满情绪的痕迹,尽管那的确存在。[/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男孩似乎对顾霖颇有好感,热切的目光一直锁住顾霖的瞳仁不放:“应该是从这周开始啦,因为蒲成那边的新家已经装修好了所以周末都会去那边住。看样子以后等车时不会无聊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但我就是依仗这段无聊的时光而活着的。顾霖想,但却只是在脸上堆出笑容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难道从今以后要走到上一个车站去才能孤身一人了?不过那样的话每周就要编造不能跟陈醒一起候车的理由了,而且如果碰巧两人同乘一辆车的话还得为之前的理由圆谎。 ”顾霖一边看着男孩把之前摘下的耳机挂到脖子上一边烦躁地思考。他不太理解明明同住一个寝室为何陈醒看到自己时仍是一副久别重逢的热情模样。[/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嘿,你觉得她怎么样?”男孩用手肘顶了顶顾霖的手臂,下巴往前拱了拱。[/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一面收敛自己被人随意碰触的恼怒一面向陈醒指的地方望过去,看见一个穿着浅紫色卫衣和白色牛仔裤的短发女孩。在这之前他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和自己一同候车的身影。[/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怎么样......?”仍在痛惜个人空间流失的顾霖不明白陈醒的意思。[/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哎呀,是你喜欢的类型吗那样的妹子?”陈醒吃吃笑道:“之前你说比较喜欢短发的女生的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想起来中午全体室友的聚餐。最近火爆好玩的游戏啊,詹姆斯全场又得了几分啊,哪个系的哪个女生看起来不错啊之类,一堆男生聚在一起难免就会聊到这样的话题,于是在室友林炎琨说“不管时代再怎么演变也终究是长发飘飘的美女最抢手!”这句话之后自己为了延续这个话题的存活时间似乎提出了更中意短发女孩的看法。[/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你小子非主流噢?”林炎琨笑骂。不知为何顾霖总是觉得像林这样的胖子不是呆呆傻傻的就是一肚子坏水没有其它可能,但这些都不影响顾霖抛出自己的搞笑回答。[/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因为和短发女孩外遇的话即使衣服上不小心留下了对方的头发也不会被自己老婆抓到啊。”这种哗众取宠的句子顾霖早就驾轻就熟。至于后来大家的反应,则比这整个事件更让顾霖感到无聊而回忆不起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啊,还好吧看起来挺乖巧的。”回过神来的顾霖对陈醒敷衍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呃......”陈醒点点头,一副“我还以为会得到更有意思的回答”的表情。[/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原来如此,这家伙对我并不是热情,只是想要看到更精彩的表演罢了。顾霖想道,望着公交车闪烁着右转灯慢慢靠近站台。[/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2[/align][align=left] 每当身处人潮密度较高的地方,顾霖都会有一种怪异的出离感,一种自己变成了另外的某种生物,以第三人称视角注视着人群的旁观幻觉。[/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广场、电影院、超市、任何一条繁荣的街道,还有拥挤的公交车都有可能是这种感觉的触发地点。[/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不过今天例外,因为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男孩要应付。倒也不是不可以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在车上晃到目的地,但面具被撕破被孤立的危机感还是迫使顾霖用力找出话题不时与陈醒交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感觉吵吵的,在听谁的歌?”顾霖浅笑着问。[/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aron Carter的新单曲,试试看吗?”陈醒眼睛一亮,那是亟欲找到同好者的眼神,将耳机递给顾霖。[/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忙摆手:“我不太喜欢听摇滚。”这几乎已经是他最强烈的拒绝态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那好吧。”陈醒微微皱眉,扭头看了看不知道哪里,又飞快转了回来:“真不打算去要个电话试试?”[/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跟着回头望去,之前车站那个短发的女孩正依着车里的栏杆看书,似乎是个很喜欢阅读的人,之前上车要不是顾霖提醒了她的话女孩肯定会错过就停在眼前的公交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同学,车已经来了噢。”顾霖用尽量不会惊吓到对方的温和声调提醒。[/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是吗?”女孩抬起头,一张清秀却有些冷漠的脸映入顾霖眼帘,女孩将食指卡在阖上的书本中间充当临时书签,朝他微微鞠躬致谢后上了车。顾霖留意到她手里的并非是教育用书,而是一本封面有些奇怪的小说或者散文,书名被女孩的手遮住大半无法辨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看上去真挺不错的,皮肤又白,要不是我有我家思思了才没阿霖你的机会咧。”陈醒又用手肘顶了顶顾霖,怂恿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算啦我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顾霖挠挠头回答,其实满脑子都在咒骂这种通过身体接触而建立的交流方式。[/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顾霖已经渐渐产生“旁观幻觉”的长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到站了,那么阿霖我先走一步啦!”陈醒没有摘下耳机,所以说出这句话时过大的音量把顾霖和旁边几位昏昏欲睡的乘客都吓了一跳。[/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啊,再见。”[/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陈醒下车以后,之前被吓到的某位乘客苦笑着跟同伴说了句“年轻人真有活力啊。”,然后又回到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里去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原来吵闹又爱管闲事就是有活力的表现啊......”顾霖心想,将放在脚边的包重新背起来——再有两站就到家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公车缓缓开动,原本站在另一侧的短发女孩轻巧地移动到了顾霖所在的门边来,看样子是准备在下一站下车。因为有过言语的交流所以虽然顾霖非常疲累但仍努力不让嘴角耷拉成让人不适的角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他的习惯?背后议论别人。”一阵轻盈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仿佛一桶冷水从闷在车厢里的顾霖头顶浇下,清爽的同时却又有些冰凉。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颔首与矮自己很多的女孩四目相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和陈醒咄咄逼人的眼神不同,身前这个女孩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在抛出那个疑问之后就一脸茫然地望着顾霖,像一个等待指令的机器人,又像故障停摆了的座钟。[/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总之和人类不同。[/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被听到了么......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我替他向你道歉。”顾霖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为什么?”机器人女孩接受到“指令”后,吐出了下一句话。[/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欸?”顾霖不解。[/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他有错,你没错,替他道歉,为什么?”女孩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奇怪的短句,顾霖费了点时间才理解过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啊。”顾霖回答,心里只想公车早点到站以结束这段对话。[/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是吗?”女孩点点头,随即将脑袋转了回去,木然扫视着车门外向后掠去的街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过这个奇怪的女孩?果然是自己太渴求个人空间了以至于目空一切吧?”顾霖这样想着,可心里却又为今后要应付同路的陈醒而烦躁起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3[/align][align=left] 从公交上下来到躺在床上渐渐入睡这两件事之间的记忆似乎遗失掉了,顾霖隐约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进巷子和上楼打开家门的,也模糊知道母亲向自己询问了一些和课业有关的事,六岁的弟弟好像黏着自己吵着些什么,不过最后十分开心的离开了,大约是自己说了什么有趣的事逗他发笑了吧。但这一切都跟在大学里的生活一样,似乎和他感兴趣的事情之间隔着一层膜,很多细节被快速地侵蚀掉抛弃掉了,和这些比起来就连慢慢入睡意识淡薄的感觉都要清晰得多。[/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不过,所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是什么?自己又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的顾霖在大脑逼近临睡点的最后一刻这样质问自己。[/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4[/align][align=left] 周一下午,林炎琨安排了第二次全寝聚餐,然后在途中抛出了组建乐队的主意。[/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高中时我哥教了我一些古典吉他的基础,后来自己也学了一点,所以主音吉他手就是我啦!” 林一边嚼碎嘴里的食物残渣一边用手里的筷子在空气里比划:“大家应该都有音乐基础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虽然热衷一时兴起说干就干不能说是糟糕的性格,但林并非一个持之以恒的人。深知这一点的顾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这个提议沾上一点边。 事实上正盯着餐桌上的水煮豆腐发呆的他满脑子都是赶紧找个时间把周末从公交总站要到的各路公交运营路线表再仔细查阅一边以找到错开陈醒的办法。[/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如果真能组起来的话算我一个!”陈醒依旧是精力充沛模样,碗里的肉丝叠了厚厚一层,要不是一个几乎只剩青椒的盘子就在跟前,还真分辨不出他碗里菜的前身是青椒肉丝。“我有朋友是贝斯手!”[/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那和你要加入乐队有关系?”顾霖心想,更加确定这不过是一场闹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然能组建起来啊!”林炎琨笑骂,粗厚的大手一下子拍在陈醒肩上,听那闷响就明白力道很重。而另一个向来寡言少语的室友苏彻则一如既往伪装出自己并不存在的假象,默默扒拉着碗里浅浅的米饭。[/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他一定以为只有自己对这样的聚会感到无聊吧?”顾霖不禁这样想,然后惊觉自己看苏彻的眼神竟带有怜悯,仿佛看到一个孤军奋战的沧桑士兵。[/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望着痛歪了脸的陈醒自己乐呵了一会儿后,林转过头对顾霖说:“不知霖兄对乐队经理一职可有兴趣?”[/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啊?不了不了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管理经验。”顾霖忙拒绝,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被林盯上那就好比踩到一块黏糊糊的口香糖,短时间内是别想摆脱干净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没关系不会太难的,不明白的地方也有我指导你的啊。”林炎琨果真不依不饶,那语气就好像对顾霖不是邀请而是赏识,所以不容拒绝。[/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但是......” 并不稀罕什么赏识的顾霖仍在婉拒。[/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一旁的陈醒眼看乐队的组建正遭受阻力,连忙一起劝说顾霖:“有什么关系嘛阿霖,乐队经理可是很了不起的职业啊,说是整个乐队的顶梁柱都不为过。就当成大学生的自我锻炼去做就好了啊,反正你平时也没有什么社团活动要参加的不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对对对,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啊霖兄!”对褒义词非常敏感的林炎琨赶紧抓住重点附和道。[/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至于顾霖缴械投降的速度,则比他自己所预想的还要快得多,也许是因为“反正乐队要不了多久就会解散”这样的念头占了上风的关系。但无论如何,他赖以为生的个人空间已经被挤占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角落里去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5[/align][align=left] 度过了连续三个星期“零孤独时间”的痛苦生活之后,由于周五教社会学的老师出差所以全天没课的关系,顾霖赶紧谎称家中有事逃开周五下午有体育选修课的陈醒,在周四下午就来到车站候车回家。[/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不过话虽如此,他却已经眼睁睁看着四辆二十七路公交车先后靠站,接着又晃晃悠悠的驶出站台。[/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必须把之前缺失的统统都补回来。” 这样的念头坚毅得像堵石墙,顾霖不记得自己有在其它任何事情上有过这种毅力。并且全神贯注于自我纾解的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站台不远处的短发女孩也同样目送着之前的四辆公交车离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尽,这使他无法再凝视着河中飘动的水草想象其中的温暖触觉,而已不知是第几辆的二十七路公交车恰逢其时地亮着有些黯淡的车灯从远处驶来,将顾霖和女孩接了上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一上车,女孩就重新摊开手中之前因为天黑而无法继续阅读的书看了起来,这刚好打消了正在纠结因为之前有过交谈所以这次应不应该跟对方打个招呼的顾霖的焦虑,但他不觉得女孩的行为需要引申到细腻贴心的范畴,毕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半个陌生人。[/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没有了陈醒的眼神炙烤,顾霖很快就失去对所处环境的感知力,进入到第三人称的无感幻觉中去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虽说是无感,但只限于无视了因拥挤而造成的轻微碰撞和摩擦,后脊突然传来的轻轻戳弄仍然使得顾霖很快便回过神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嗯?” 顾霖疑惑地看着身后的短发女孩,她手里已经没有拿着书本,或许是看完了,同时他也注意到自己离家已经只有四个站的路程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他呢?”女孩用两只手罩住耳朵轻微摇晃了几下身体,一副好像戴着耳机沉迷音乐的模样。[/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很明显是在模仿陈醒。[/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哈,他明天还有课所以我们没有同路。”顾霖轻笑几下,觉得女孩的动作有些滑稽。[/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昨晚,他有课吗?”女孩追问,语气依旧平和缺乏感情而且遣词奇怪。[/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想起来昨晚陈醒和林炎琨直到门禁前二十分钟才回来,说是为了乐队早日成形而集训。 这并不是需要隐瞒的秘密,而且作为乐队经理虽然不情愿但做做推广工作也不是坏事,所以他照实告知了女孩陈醒的去向。[/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是吗?”女孩又一次说出这个疑问句,接着有如自问自答一般,从硕大的帆布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交到顾霖手中。[/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照片上,陈醒和林炎琨坐在酒吧的一角抽着烟,桌上摆着一些空酒瓶和未开启的啤酒,而陈醒之前碰都不让顾霖碰的那把贝司,正仿佛垃圾一般歪歪倒在肮脏的地板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他是你的朋友,上次你告诉我。”女孩说,顾霖却无法从她白净的脸上找到戏谑的表情,其实,他找不到任何表情,即使从自己的脸上也找不到。[/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可以谈谈吗?”顾霖有些脱力地问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对方点了点头。[/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6[/align][align=left] 顾霖得知陈醒的死讯是在周一返校上课的时候,当他背着换洗的衣物拿着早餐回到宿舍时,正在寝室做简单问询工作的两名男警官使他微微吃了一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你就是顾霖同学吗?”一位矮瘦的警官顺着头上缠着绷带的林炎琨的视线望向寝室门口,用有些冰冷的语气询问。[/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嗯是。”顾霖生硬地将背包放在自己床上,打量着鼻青脸肿的林:“发生了什么事吗?”[/align]

    [align=left] 瘦警官阖上似乎是用来做笔录的本子,用严肃的腔调说:“我们在十二月七号晚上十点左右接到报案说学院附近的一家酒吧发生了聚众斗殴事件,到达现场时逮捕了参与斗殴的六人并将三名重伤者送到了医院,其中包括最终因抢救无效于八号凌晨去世的陈醒同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仍呆立在那里,看似对自己室友的遇害震惊过度,实际上却只是对警察腰间的配枪产生了异样的兴趣。[/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如果这时候有人企图夺枪自杀的话.成功率应该不会太高吧毕竟警校有专门防范夺枪的擒拿教程。”他想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因为案件性质并不复杂所以我们今天只是来做一下简单的问讯,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另一位身材壮实的警官说道,似乎认为这么说对安抚顾霖能有点效果。[/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但实际上顾霖丝毫没有感到悲伤,只是单纯觉得眼前的景象有点难以理解罢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那冒失的家伙闯出这样的祸是迟早的事情。”他心想,向两名警官点点头示意自己愿意配合他们的工作。[/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7[/align][align=left] 问讯结束已是中午,正如警方所告知的,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斗殴致死案件,陈醒和林炎琨在酒吧喝得半醉之后跟另一伙买醉的大学生发生口角最终演变成肢体冲突,被怒气冲昏脑袋的某人掏出防身用的匕首刺伤陈醒最终致死。类似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唯一不同的只是顾霖这次比较接近案件本身罢——毕竟是自己的室友被杀死了。婉拒警方的遗体道别提议后坐在死寂寝室里的顾霖渐渐感到,尽管自己并不为陈醒的离世感到悲伤,甚至还因为自己重新拥有了独自候车的时间而有些高兴,但另一些新的问题又冒出头来继续扰乱他的生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去上课的话同学会不会向我问东问西之后又说一些没营养的安慰的话?”事实上,只要想到自己必须装出惋惜悲伤失落的模样好一段时间他就觉得烦躁。也不能老是呆在寝室,陈醒的父母总要来把儿子的生活用品收拾掉,那时要是自己在场的话说不定又得被迫附和他们的悲伤。至于乐队的推广工作,虽说是被迫但总是消磨时间的一个方式,但出了这事以后乐队的解散也只是时间问题。在学校广场上闲逛的顾霖有一种无头苍蝇在玻璃上胡乱碰撞的错觉,直到将手揣进兜里碰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后才有了明确的目的地。[/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8[/align][align=left]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和短发女孩一起提前下了车,坐在车站附近快餐店里的顾霖问。[/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在酒吧打工,店长防止学生逃单和闹事,摄像头,装了。”方形小餐桌对面的女孩用奇怪的断句回答,白皙的手握住顾霖请客的大杯可乐轻轻摇晃着,未经过分修剪的指甲有着漂亮的光泽。[/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店长让你负责保存这些东西?”已经渐渐习惯女孩遣词风格的顾霖这次没花多少时间便理解了她的意思,但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完全解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女孩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八开的硬壳本,在餐桌上摊开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那是一个贴满了照片的本子,照片的背景全都是在酒吧。和之前陈醒林炎琨的那张差不多,照片的主角都是在酒吧买醉的人,有三五个人围成一桌脸上挂满空洞微笑的,也有独自一人趴在吧台上暗自神伤的,更不乏一些装作品酒,目光却斜斜射向某个异性的猎艳者。虽然这些通过摄像头拍下的照片没有清晰的画质,但通过他们顾霖仿佛可以闻到那种酒精混杂了香烟和情欲的糜烂气味。[/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共同点,他们的,在哪?”女孩咬着可乐的吸管面无表情地问顾霖。[/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重新快速扫视了几页照片之后,顾霖踌躇了。是同样堕落?还是说丑恶?不知何故他觉得这不是女孩希望得到的答案,于是索性摇了摇头。[/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女孩似乎也知道对方无法作答,于是吸了一小口可乐之后,一字一顿的掷出了答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他们都在这里丢掉了自己的壳。”干净利落,和她之前的语言风格截然不同的句子。[/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望着女孩失焦却又坚定得怪异的眼神,顾霖觉得一股寒意突然窜上了脊梁。[/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我想知道没了壳的你是什么样子。” 当他的大脑终于理清这个句子的意思时,自己对面的座位已经空无一人,而右手的手心里则多了一张快餐店里的吸管纸,上面用黑色水性笔写着酒吧的地址和女孩的名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孙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9[/align][align=left] 有时候顾霖觉得把人类比作蜗牛是个绝妙的主意,我们生命的历程就仿佛不断往前爬行的过程,而自身存在过的证据则像是蜗牛分泌在经途上的黏液,或许不甚美好,但终归有迹可循。每当想到这个顾霖就觉得有些悲伤,只因生性健忘的自己要回忆曾经人生的具体细节是很艰难的事情,就像一只羸弱的,分泌黏液的腺体故障的蜗牛,回头根本找不到自己爬行的痕迹。[/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尽管偶尔想起这套“蜗牛理论”,但他从未考虑过关于“壳”这个东西的引申含义 。按照孙霓的观点,所有人都背着一个大大的壳,它既是人们的庇护所,也是一种宿命般的累赘。所以才会有人沉湎于酒精和毒品,因为那可以让他们暂时卸下背上那名为虚饰的壳,心甘情愿地品尝那种毫无防备却能释放自我的危险状态。[/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所以才会有饭局文化和酒杯文化啊......”顾霖想,孤身一人穿行在快被夜色笼罩的热闹街巷里,从无数渴求慰藉的灵魂中挤出一条通往孙霓所在的酒吧的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10[/align][align=left] 小巷的某处,熙熙攘攘的人潮仿佛被某种力量蛮横地斩断了一般,使得DARK酒吧的门口看起来清冷又落寞。[/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这也难怪,毕竟几天前有人在这里被捻灭了生命的烛火,酒吧也迫于压力歇了业,拉下的卷闸门将一切的热络和浮华都隔绝开去,对站在门外的顾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照顾。[/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果然......” 一开始就没抱太大希望的顾霖嘟囔了一句,转身张望另一家适合打发时间的酒吧或者奶茶店,反正逃避恼人的客套和交际才是他来这儿的主要目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就在顾霖刚要朝着另一家酒吧迈出步子时,身后的卷帘门却传来被打开时的吱呀声,身材瘦小穿着酒保服的孙霓正踮起脚努力把门撑得更开一些。[/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啊,抱歉我还以为没人。”顾霖伸出一只手替女孩把门顶住,有些窘迫地看着她。[/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喏。” 孙霓指了一下酒吧招牌旁边一个小小的监控摄像头,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进来之后把门关好。语罢便径直走回到店里开着两盏黯淡的橘色小灯的吧台内侧,从台面上的一个个酒杯和几块白色方巾来看她已经在酒吧里忙活有一阵子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把门关好后顾霖稍稍打量了一下整个酒吧。大约两百平方米的面积,桌椅、地板、酒柜和天花板都是木质结构 ,墙壁上挂着几幅世界名画的缩版复制品,每张酒桌旁的墙上装有可调整角度的三角形小灯,估计打开后也不会有太强的照明效果。可以看出老板并没有打算将这间小酒吧虚张声势成高档次的消费场所,而是索性承认它的小面积,按照日常居家的温馨风格来打造酒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和店名不是很配。”顾霖嘀咕出声,转身瞥见孙霓把一张吧台椅上悬着的灯调亮了一些,于是走过去坐了下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酒吧叫DARK是因为这条巷子本来就很Dark。”女孩拿起方巾轻轻擦拭着一个正方形酒杯,故意压低声音像在模仿谁似的,然后又重新用自己一贯的清冷腔调说:“店长是这么解释的。喝什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啤酒就好啤酒.....”孙霓的语气让顾霖回想起上次在公交车上她模仿戴着耳机的陈醒的模样,有点想笑但又觉得失礼,于是索性盯着有细细木纹的吧台台面分散笑意。[/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可是三分钟后顾霖望着女孩递给自己的一杯宝蓝色的气泡少少的液体,想不出这是哪种新奇的啤酒。[/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Blue Margaret。”不等对方发问女孩就报出了酒名,手指正轻轻拭去调酒时不慎洒落在吧台上的盐。[/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看来她并没有忘记要让我脱掉壳的事......”顾霖苦笑着想,捏着插在酒杯里的吸管将嘴凑上前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味道不坏。[/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吧台后的女孩已在筹划下一杯鸡尾酒的存在。[/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11[/align][align=left] 顾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起始于被温暖河水淹没后的自己在无垠的水草中缓缓漂荡、浮沉、穿行。和那些在学校寝室僵硬的床板上做的梦不同,这次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梦境所带来的逼仄感。没有狭长的剥落了墙纸的昏暗走廊,没有望不到底的紧窄回廊,没有退路渐渐塌陷的冷峻悬崖。今天的梦里,所有的触觉都是温软的,富含氧气的河水轻抚着手臂和面颊上的每个毛孔,水草的淡淡腥味在鼻腔里膨胀开来却不使人厌恶。[/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一束朦胧的绿光透过水草的间隙照在顾霖的眼睑上,诱使他越发努力地向光的源头游去,每拨开一丛水草,每向后划出一次手臂,顾霖都感到心里某个终年只有料峭寒风的冻土地带正发生着改变。虽是莫可名状的臆想,但他觉得幸福就在那光芒的起点,自己的归宿就在那光芒的起点,于是少年用从未在清醒时抱怀过的热情和期许支撑着酸痛的四肢,努力靠近那份越发耀眼的极致的温柔。[/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摇曳的水草不断地向身后掠去,绿光的轮廓由清晰再到耀眼,最终仿佛一颗闪亮的海胆般充斥了顾霖的整个视野,“海胆”的中心,一个娇小的墨绿色身影正呆立在那里。[/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孙霓同学?”男孩呼唤着光晕里的身影,虽然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幸福,但他仍有些疑惑孙霓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迷恋的温暖河床里。[/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墨绿色的身影抬起头,仍旧是顾霖习以为常的毫无表情,用像是人工智能的夹杂些许机械感的声音问:“很辛苦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这声音让顾霖感到不适,甚至可以说是畏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辛苦?”他不解。[/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在一群真正的小丑面前跳梁,很辛苦吧?”墨绿色孙霓那没有生命气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脑袋犹如颈椎被猛然折断般垂落下来,微微抽动:“那些惺惺作态满腹经纶的家伙压根连狗屁都不懂,对你指手画脚的人全是只知窃取和占有的蛀虫,看似温文尔雅的败类们其实胀满脑子的只有性交的冲动。要在这些渣滓面前示弱和尝试笼络以期不被视作异类,很辛苦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感觉自己的脸僵住了,心里远比他后退了一步所表现出的要骇然得多。[/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啊?那些压榨着你生命的家伙,让他们看看真正的你啊,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害怕啊。”孙霓扭曲着断折的头颅狞笑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自己真的是在温暖的河水中吗?这瞬间冰冷刺骨的水真的温暖过吗?”顾霖疑惑,却不敢逃跑,一种只要自己转身那个鬼魅般的孙霓就会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的心理暗示让他只得将身体牢牢地焊在原地。[/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姿势诡异的身影用双手扶着自己已经完全上下颠倒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抖露着顾霖的心思:“你不是不敢,更不是碍于法律的障碍,只是你完全看不起他们不是吗?觉得那些人可悲到不配失去生命不是吗?否则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替你宰光他们的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是这样吗?我是这样想的吗?”顾霖忖度着这些灌进耳朵的癫狂话语,猛然意识到眼前的可怕身影竟慢慢模糊了原本像是孙霓的面貌,变得越来越像是自己,但其实在那之前影子的声音就已经发生了变化。[/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对......不是这样的......他们是我的朋友。”顾霖咬着牙驳斥着影子的狂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噢?”影子不置可否,伸出舌头舔舐着嘴唇:“那么,你很想尝尝死掉的滋味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沉默了,他现在满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赶在更多的偏执想法被揭穿之前。[/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哈。”已拟态成墨绿色顾霖的影子耻笑道:“我就让你品味一次把。”说完,他飞快地将脑袋拧回脖子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打了一个响指。[/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深邃的绿光霎时消失了,在身处一片黑暗中的顾霖作出反应屏息之前苦涩的河水就已经猛地灌进他的鼻腔和嘴里,但是双脚却被某种力量死死拽住无法离开河底,他拼命地用手扼住咽喉但根本无助于越发缺氧的身体和灌进污水的肺部,十指无论怎么抓挠颈部也无法从溺水的痛苦中解脱出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就在这极端的痛苦之中,顾霖的意识在飘散前想通了某些东西。[/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尽管内心堆叠着黑暗,可归根结底自己仍是一只有着趋光天性的昆虫。[/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尽管好奇自己的消失对周遭的小世界会有什么影响,可扪心自问却依旧放不下对诸多愿望达成的期待。[/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原来我对于那些将脑袋伸进绳套,故意在高楼上踩空失足的人们竟然抱存着惊诧和不解的情绪吗?”这让向来崇敬死亡,以殉道者自居的顾霖感到莫名的羞愤,仿佛自己和欧洲中世纪以净化异端者灵魂之名将千万无辜民众烧死在火刑柱上的卑劣主教们没有分别。[/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12[/align][align=left] 猛地睁开酸胀的双眼后,映入眼帘的是因为潮湿而有些霉斑的灰白色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一股类似异国香料的气味。尽管做了个糟糕至极的噩梦顾霖也并没有像夸张的电影里那样从床上直接坐起后才惊醒,相反只是静静躺在那里,虽然还无法回想起入睡前的经历但“那只是个梦”的意识正在慢慢驱散他的惊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逐渐清醒后他从有些窄小的床上坐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一条米色条纹的白毛毯,从只能盖到顾霖小腿的长度上看无疑是女款式样,床边是一张朴素到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木质小书桌,桌上有一个放了烤面包片的陶瓷盘子和一杯牛奶,盛牛奶的玻璃杯下压着一张写有“早餐”的纸条,灰色的护眼小台灯搁在书桌一角。[/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拍拍自己的头,为没有感受到以往因宿醉导致的剧烈头痛而疑惑,同时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小小的房间里。他继续张望着四周,发现书桌旁放着三个硕大的纸箱,其中一个纸箱上放着一本看上去非常眼熟的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这是......”顾霖拿起这本封皮上写着“人间失格” 四个字的书,努力回想着这个古怪的封面是在哪里看见过。[/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已经醒了啊你。”有些沙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吓了一跳的顾霖转过身,跟一个穿着深蓝格子衬衣的年轻男子面面相觑。[/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我可不是坏人噢别摆出那样的表情。”男子望着一脸惊疑的顾霖苦笑道,走进房间来将书桌前的窗户打开,看了看顾霖手里的书:“那是小霓的东西,要借得跟她说一声才行,懂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嗯......”顾霖终于想起来这本书是之前在车站遇到孙霓时她手上拿着的那本。[/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男子看来和不少宿醉醒来后找不到北的家伙打过交道,所以对眼前这个男孩迟钝的语言和动作都只是以懒懒的微笑应对,他拿起书桌上的面包和牛奶递给顾霖,笑得贼兮兮的说:“吃掉,敢糟蹋小霓做的早餐可是会下地狱的噢。”[/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顾霖接过盘子和杯子,没头没脑地吃喝起来,脑袋里还是拼凑不出昨晚睡前的记忆,对于眼前这个人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吃完了就赶紧下来,别老呆在女生的闺房里。”男子将顾霖之前睡过的小床整理好,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房间。[/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所以这里果然就是孙霓的家吧?没想到会是这样简单的布置。”顾霖咬了一口还很松软的面包这样想着,索性放弃回忆酒醉后发生过什么,即使是喝醉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做什么出格的事情。[/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三两下消灭了早餐后顾霖拿着杯盘走出房间,发现迎面便是一堵冷冰冰的红砖墙,而右手边一段五米多长的水泥阶梯是唯一的通路,顺着阶梯下楼后有一左一右两扇门,暂时没有排泄意愿的顾霖于是推开了右侧没有挂“WC”牌子的那扇门。[/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结果里面是一个擦洗得发亮的马桶和一套简单的淋浴设备。[/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呃?” 确信没有走错的顾霖愣在了门口,不过身后响起的窃笑声很快让他明白自己被耍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很早以前就想这样玩一次了,今天终于得偿所望!哈哈!”格子衬衣男靠在“WC”门旁边吃吃笑着,身旁矮了男子一个头,围着白色围裙的孙霓呆呆地望着一脸尴尬的顾霖。[/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往日无论出什么洋相都能轻松发挥演技的顾霖这次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站在厕所门口良久之后只是僵硬的转过身,在衬衣男夸张的大爆笑中反手把门轻轻关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也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没有经过自己事先策划过的出糗和耍宝吧?”尽管这么想着,但他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释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失去了伪装的庇护我也能很好的活下去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13[/align][align=left] “说起来也真是夸张啊,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来就看见你趴在吧台上哭得花枝乱颤的。”衬衣男靠在酒吧加了软垫的木质长椅上讥讽道。之前顾霖才从孙霓口中得知他就是这间酒吧的店长,吊儿郎当的个性看上去确实很像会因为巷子很黑就给酒吧取名“DARK”的随性家伙。[/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对不起。”顾霖道歉,看着又在吧台后面擦洗酒杯的孙霓,白净的手腕仿佛神秘的发光体般泛着微光。[/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道歉干屁啦?影响老子做生意的是那些脑袋进水在店里捅人的死大学生又不是你小子。” 店长说着从牛仔裤的屁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账单,板起纯粹商业性质的面孔念道:“您昨晚消费的酒类总计价值一百八十六元,加上小霓的小费二十元以及把烂醉的你抱到房间的老子的辛苦费五十元,同学您总共消费了二百五十六元人民币,感谢您对小店发展的扶植!”[/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奸商。”吧台后的孙霓替正准备乖乖掏钱的顾霖鸣不平。[/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比起向那些死大学生索赔的款项来说已经很仁慈了噢,两位战友慢慢聊老子出去遛弯啦!”店长鼻孔喷气笑着,把账单“啪”一声拍在吧台上之后便双手插进裤兜懒洋洋的晃悠出了酒吧,留下正拿着三张百元钞票呆坐在吧台椅上的顾霖和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的孙霓[/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center]14[/align][align=left] 顾霖打开手机,荧光屏上面显示时间已接近中午,这表示他绝无可能赶在上午的课程结束前到校签到,收件箱里没有一条新短信,通话记录里没有一条未接来电,那些为了找顾霖帮忙掩护自己翘课而跟他称兄道弟的同学们似乎都选择性遗忘了他的存在,就好像几乎没人会想起自家厨房的某块沧桑得惨不忍睹的抹布一样。[/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不过顾霖只是笑了笑将手机塞回裤袋里,心中既不愤怒也不委屈,因为他已然明白自己跟抹布的区别,他拥有反抗的力量和获得更好生活的机会。[/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相较于如何跟严苛的辅导员解释自己一晚的去向,顾霖觉得跟眼前的这个女孩打开话匣是更加困难的事情,尽管有了昨晚的短暂交流,但当两个人重新共处一室后就仿佛一次崭新的人际交往过程,让他手足无措。[/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想问自己昨天除了痛哭之外有没有出别的洋相,想问自己占了孙霓的房间那她昨晚是睡在了哪儿,想问她既然住在酒吧那为什么会跟自己挤公车,最最重要的,自己想去了解这个女孩的人生轨迹。[/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但沉默就像一堵厚重的墙,顾霖找不出合适的辞藻去打破它的屏障。[/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做梦了吗?昨晚。”终于还是孙霓先开了口,她可没有顾霖看上去那么如坐针毡。[/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啊,是的......”顾霖不可避免地想起梦里那个诡异的身影。[/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是个好梦吗?”孙霓说,照旧是那种让人无法判断兴趣浓厚程度的语气。[/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我想应该不算是好梦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醒来之后。”[/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老实说......比之前喜欢。”[/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那它就是个好梦。”[/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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