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中篇百合】流光·夜空的尽头

[苍夜凛]

 

 

说是中篇其实大概就是个组合起来的N个短篇……

和无月妖星/愿与君同都有那么一点点联系【约等于没有联系

上次愿与君同不到1w字我坑了快三个月的样子，这次我感觉我得坑到明年四月【被拖走{:7_508:}

这次的主线故事是个七世轮回，虽然只写了六世【噫……

以下正文

 

Chapter.1 来自夜空的信

[align=left]零[/align][align=left] 那一天，我遇见了奇迹。[/align][align=left] 仿佛雪片般的信纸从夜空中落下，然后一张一张地，叠在了我的手边。[/align][align=left] 那便是一切的开始。[/align][align=left]一[/align][align=left] 从懂事起，我就很喜欢夜空。[/align][align=left] ——无论是繁星满天还是阴云密布，无论是朔月或是望月，每当我无法平静时，头顶那一片夜空都会成为我的避风港。在这偌大的永夜王国之中，我从未感受到过任何一个地方是我的容身之处，哪怕，我拥有着在这个国度中至高无上的姓氏。[/align][align=left] ——直到那一天，我遇见了奇迹。[/align][align=left] 在王都东南，永夜宫的不远处，有一座观星台。那是我十三岁生日的那天，太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从那时起，这里的钥匙就成为了我唯一的宝物。[/align][align=left] 虽说如此，但我依旧很不喜欢他。太爷爷的确对我很好，比对待我的父辈，或是我的同辈都要好上许多。他是王国的开国君主，据说年轻时还曾在教廷担任过圣骑士。如今虽然已经退位，但在家族中，他依旧是很有地位的长者。因为他的关照，我的确比洛家其他人要过的好上许多，但也是因为他，我在家中的位置也变得十分的尴尬。[/align][align=left]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我获得这把钥匙的那天，他给了我一个新的名字。[/align][align=left] “洛冰心”。[/align][align=left] 在他念出这三个字的那一刻，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浑浊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蜃景一般流露着笑意。而在场的一些长者们，则露出了奇怪的表情。[/align][align=left] 后来，我听爷爷们说了，这个名字是包含了太爷爷少年时的两位红颜知己——军神秦冰，以及静海女皇白心岚的名字的这件事。[/align][align=left] 以及，我长的很像年轻时的静海女皇这件事。[/align]

 

 

[苍夜凛]

 

 

我的父亲，是爷爷的妾所出，也就是说，是庶子。虽然在七十年前，静海女皇就已经废除了嫡庶之别，但毕竟，嫡子的尊贵是冰云一统天下三百余年来，甚至更久之前就留存着的约定俗成的规则，再加上父亲软弱的性格，他从少年时起便是兄弟姐妹们欺压的对象。而作为他的女儿，并且一无所长的我，也自然而然的受到同辈，以及父辈们的冷眼相待。

所以，这个国度，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我十三岁的生日。

“那个孩子是老头子养着的情人。”

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家里开始出现了这样的声音。身边冰冷不屑的目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或谄媚，或恐惧，或是透着露骨的厌恶的眼神。

唯一不变的，是我知道，在这个地方，依旧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所以我很不喜欢这个家族，不喜欢家族中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位开国君主，也包括我那个软弱的父亲。

不过，虽说如此，但我还是很感激他们，能让我诞生，能让我邂逅头顶上这片最美的夜空。

躺在观星台冰冷的地面上，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今天是我十四岁的生日。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吧，父亲突然多了许多“关系良好”的兄弟姐妹，我的生日宴会也是第一次显得十分热闹。而作为主角的我，在宴会的途中却偷偷溜了出来，独自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地方。

“如果现在，能有一场流星雨的话……”

我自言自语着，做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张开举起的右手，纯白色的月光从指缝间淌进眼眸，在之后短短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有什么明亮的东西划过夜空，渐渐落下。

不会……吧。

流星……真的出现了？

我坐起身，仔细向着那点光亮看去。

——那并不是流星，而是比那更加近的多的其他什么东西。

而且，那个东西正在向着我这里缓缓接近——不，不止是那一个光点，在那之后，还有更多更多的光点在飞向我。

……信纸？

数秒后，我看清楚了那个光点的原形。

一张张透着淡淡白光的信纸，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宛如白鸟一般的在我身边盘旋着，最终堆积在了我的手边。

我随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一行清秀玲珑的小字便映入了眼帘。

“为你准备的这场流星雨，还满意吗？”

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同时，有一个充满着朝气的女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在这个瞬间，我想，也许我遇见了奇迹。

[苍夜凛]

 

 

三

“初次见面……或者说好久不见？”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

“好久……不见……？”

在脑海的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一般的感觉。

“五百多年了……”

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一样，也不知她是在轻声自语，还是在回答着我。

“不过你也不可能记得了吧。”

“你是……？”

“神哦。司掌着你最喜欢的这一片夜空的神……”

顺着信纸落下的痕迹，盛夏的夜风掠过我的发丝。

覆盖整个世界的深色穹顶之下，纯白的光点正在我的面前汇聚着。

“曾经是呢。”

从那一片柔和的白光中，背生双翼的紫发少女走了出来。

“夜——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熟悉、亲切，如此的感觉迅速地从心底涌出，扩散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理由的，对于面前这个少女的信赖和依恋感，在一瞬之间超越了任何一个我所熟识的人。她的气息让我感觉如此的温暖，她的样貌让我感觉如此的怀念。在冥冥之中，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将我们的灵魂联系在了一起。在我的脑海中，无数模糊的剪影仿佛走马灯一般忽闪而过。

白色的六翼。

哀鸿遍野的瘟疫。

万人阵前横剑当胸的青衣少女。

雪山冰谷中舞动的裙袂。

……

无意识之中，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

微凉的夜风在我的指尖缠绕，直到最后，我的手心也没有能感受到温暖。

——我的手指，穿过了那一片如梦似幻的光影。

“对不起啊，月……不，现在是冰心才对。”她微微摇头：“我只是个寄宿在信纸里的，法力做成的影子，真正的我并不在这里哦。”

“不过，真正的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哦。”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你应该‘看见’了什么吧……”

“诶……？”

刚才，我的确看到了一些模糊的，仿佛剪影一样的东西。但仔细去回想的话，又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起来。

“喜欢看故事吗？”她突兀地问道。

“嗯……不讨厌。”

“读信吧。”

她笑着向我挥了挥手。不知不觉间，那一团光影已经变得十分稀薄了。留在夜空之下的，只有这样的一句话。

——记得回信啊，月……小冰心。

“又叫错名字了啊……”我自言自语着：“突然感觉，心情也不是那么坏了。”

“虽然是相当莫名其妙的邂逅呢。”

 

*有生之年系列目指

话说买了个昵称卡感觉不错的说ww

[苍夜凛]

 

 

Chapter.2 红线

零

此时此刻，名为洛冰心的个体在这个地方拿起了信纸，随后，纯白色的光芒再次在月下绽放。

——不知为何，我想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表达我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在信纸之中，有另一个“我”的存在吧。

在那一片温暖的白光中，我的意识渐渐沉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

七重天，望月城。

“小云——”

空荡的月神殿之中，幼小的女孩子一边奔跑着，一边呼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不知为何，我的视角与女孩重叠了。

——这也是，那封信的力量吗？

“小云——”

“藏的真好呢。”

少女，或者说是“我”，就这样微微笑着，停下了脚步。

随即，柔和的光芒陡然绽放，三对月白色的羽翼在背后悄无声息的展开。

对啊，在这里的“我”是神族啊，名为“如月轩”的神族。

不仅如此，“我”还是这座月神殿的主人，名义上君临整个天界顶点的七神使之一。

那么，“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繁杂冗长的咒文从“我”的口中迅速精准地念出，作为“洛冰心”根本无法理解的复杂术式在“我”的手中仅仅一瞬就编织了出来。在术式完成的同时，一股庞大的力量笼罩了整个月神殿。

“真会躲呢，小云。”

“犯规啊月姐姐！怎么能用神咒呢！这是犯规！”

从空间的夹缝中，一个银发紫瞳，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走了出来。

“但是小云都躲到这种地方了，也犯规了吧。都说好了只能在月神殿里的。”

“呜…月姐姐欺负人…”

她是夜云，和我一起长大的，比我小一些的孩子。同时，还是我唯一的朋友。

不知何时，记忆和知识仿佛潮水一般涌入了我的脑内。

或者说，“我”成为了我。

二

“天命神使”。

或许，对于这个天界的大部分人来说，这四个字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摆脱这份名为“天赋”的枷锁。

和大多数神族不同，我没有经过唤灵仪式的洗礼。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拥有着上位的位阶。在天界，像我这样先天拥有六翼的孩子被称为“天命神使”。在天界的历史上，包括我在内也仅仅出现过三位罢了。

按照神族的圣物——预言圣碑的指示，一旦天命神使出现，现任的同属性神使必须立刻离任。好在，在我之前，月神使的职位已经空缺多年，所以并没有人因为我的出现而困扰。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偌大的一个月神殿之中，也仅仅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月神使这个职位，实质上并没有太多的工作。作为天界最高的行政机构，需要召开“七神使会议”的时候其实是很少的，至少我自己还没有参加过。

而在这以外，名义上属于月神使领地的七重天，两座主要城池——弦月城和望月城的行政则是有两位城主负责。我这个月神使，更多的只是是作为一个信仰的代表罢了。

好在，有小云在，我才不至于一个人闷死在月神殿里。

 

*月刊少女冰心酱←我居然有脸说

[苍夜凛]

三

我是“素体”。

或者说，我是一个新的灵魂。

与那位在天界被称为“活着的传说”的凌舞月一样，我不是任何人的转世，和任何人都不存在因果上的联系。正因为如此，这个天界真正的支配者——在成千上万年中渐渐渗透了天界每一个角落的三个家族，共同做出了一个决定。

——以“保护”的名义将我监视起来。等到我十四岁完成了“千岁礼”（*1）后，我将会选择一方，加入到“他们”的互相倾轧中。

这也是他们对于“天命神使”的优待，我所拥有的唯一的自由。

原本，我将不会被允许接触任何人，独自在空荡的月神殿中，与冰冷的空气还有月光共度整整十四年。

不过，那个孩子的出现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

她的姓——“夜”原本是三大家族之一，紫家的一个分支。可以说，她应该是最不会被其余两家允许接触我的人之一。所以，不得不说，那一天她出现在月神殿之中，真的是至高神所赐予我的礼物。

那一天是她七岁的生日，按照我们天界的习俗，作为“素体”降生在夜家，拥有高贵灵魂，日后必将成为上位神族的她，将会在这一天接受预言圣碑的赐福。

然而，就在这一次赐福中，不知为何，她被预言圣碑“送”到了我这里。

在天界，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违逆三大家族共同的决定的话，那么就只有预言圣碑了。那是至高神创世时所留下的碎片，圣碑本身就代表着“绝对”的命运。

没有人能对抗“命运”。

所以，她来到了我的身边。

 

*千岁礼：天界的成人礼，“千岁”是一般上位神族的寿命。由于绝大多数神族终其一生也修不到这个阶品，将成人礼命名为“千岁”也代表着他们的愿景。

*设定好像太多了啊喂←我居然有脸说

[苍夜凛]

 

 

四

“呐呐，月姐姐，‘命运’是什么呢？”

“命运啊……那是刻在每个灵魂里的，至高神的意志啊。”

“我听家里人说，我会和月姐姐认识是因为命运哦。”

“那不是很好吗？或者说小云，你不喜欢我？”

“才不是！月姐姐是我最喜欢的人！只是，我觉得我会喜欢上月姐姐，是因为我自己的意志……才不是什么命运！”

十二岁时，在空荡的月神殿中，两个孩子玩闹结束后的这一次普通的闲谈。回想起来，在当时尚幼的她的想法中，就已经否定了整个天界没人敢去否定的“真理”。

而事实上，当时的我并没有察觉到她话中所包含着的意志。对作为拥有“常识”的我来说，她的话就像是小孩子胡闹着说“一年有四个季节（*1）”一样，并不会当真。

而如今，作为旁观者的“洛冰心”看来，日后的“倾天之战”，也许从那句话当中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天界历法每年三个季节各四个月，以星辰海的潮汐规律为界，分为涨潮季，退潮季，平潮季。

*设定好像真的太多了

*以及我感觉这坑我能填成有生之年系列←居然有脸说，建议打死

 

[苍夜凛]

 

 

五

那一日，轻挥着亮白色六翼的小云一如既往的来到月神殿——带着前所未有的高涨情绪。

“月姐姐快看，我也修到上位了哦。”

仿佛是在展示那三对光彩夺目的羽翼一般，巧笑嫣然的她在原地转了几圈，随着动作飘荡的银发让我看的有些出神。

“这样一来……算不算是离姐姐又更近一些了呢……”

她用极其轻微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

“真是自作聪明的孩子。”

我心想着。

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所谓的“轻声自语”和大声说话根本没有什么差别——实际上，她根本就是说给我听的。

虽说如此，我心里还是微微的涌出了一丝欣慰。

十四岁修成上位，除了天命神使之外，在整个天界的历史上，这绝对也能称得上是天才了。

“相当优秀的妹妹呢。”我心中暗道：“那么，我这个姐姐不好好努力也不行啊。”

再过几日就是她的千岁礼了。与所有人猜想的一样，不久前在我自己的千岁礼之后，我选择了紫氏——也就是夜氏宗家的阵营。而这一次她的千岁礼我也收到了邀请，希望让我去成为她的见证者。

“诶……小云很厉害啊。”我宠溺地揉了揉她那头柔软的银发，笑道：“不过要追上姐姐可没有那么容易哟。”

虽说心中很是欣慰，但也不能让她太骄傲——自然而然的，作为“姐姐”的责任心便流露了出来。

“那当然！”

听到我的话，她意外地完全没有一点泄气的样子，反倒是一脸自豪地说着。

“我的月姐姐可是整个天界……不对，是整个世界最厉害的人！”

我愣住了——然后，毫无一丝怀疑地将这句话当真了。

原来，她是这么地憧憬着我吗……？

“总有一天，我也想要成为这样的人啊……”

她抬起头仰望着我的脸，四目相对之下，她的眼神中透出的是无比的认真。

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不是出于“洛冰心”，而是出于“如月轩”本身的感动，传达到了我的心里。

“小云。”我摇了摇头，微笑着：“你不会成为我。但我觉得，你会成为比我更优秀，更强大的人。”

此时的“我”所不知道，而“洛冰心”已经知道的是，这句话，在多年后将会在另一种意义上，一语成谶。

[苍夜凛]

六

千岁礼的日子如期而至，在光耀城的郊外，预言神庙之中，作为见证者的我，以及作为主角的小云已经在其中久候多时了。

“月神使大人，开始吧。”

最后来到这里的是夜家的家主，也就是小云的父亲。形式上来说，他在神族中的地位还是比我要低上一些，便也象征性的向我行了一个礼。

“嗯。”我应道。

千岁礼不算什么隆重的仪式。或许是因为初代神使们的影响，天界的浮华之风并不兴盛，到场的人也不是很多——哪怕小云的地位比大多数的神族都要高上许多也是一样。此时聚集在此的，只有与她血缘相系的人，还有我而已。

对应着小云所拥有的“光”——也就是象征着太阳的神格属性所对应的时间，我展开六翼，与神庙的祭司一同开始为小云祈福。

“憧憬她。”

在祷词中，预言圣碑渐渐亮起，在淡白色的光芒中，我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并不是来自于我的感情。

“所以……想要成为像她那样的人。”

——那是，来自于她的心声。

在明白这一点的瞬间，从右手的小指上传来了一丝尖锐的痛感。我能感觉到，在我与她之间，似乎建立起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连系。

“姐姐，你一定能听到的吧。”

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正因为是如此强烈的祈愿，才足以让圣碑去回应。

“呐……”

话语中透出的，是如同她所拥有的“光”一般，纯粹而又炽烈的感情。

“让我们，同在吧。”

[苍夜凛]

 

 

[align=left]七[/align][align=left] 在那之后的许多天，我将自己关在月神殿之中。环绕着月神殿的，是我所布下的“不灭的障壁”，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除的屏障。[/align][align=left] 在了解了她那份炽热爱意的瞬间，我的心头涌上了一股无法克制的情绪。[/align][align=left] 恐惧。[/align][align=left] 足以让我无法去回应那份感情的恐惧。[/align][align=left] 足以让我害怕再见到她的恐惧。[/align][align=left]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align][align=left] 在空无一人的宫殿中，我无数次地对自己说着。[/align][align=left] “七重梦境”。[/align][align=left] ——整个天界，唯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词语。[/align][align=left] 唯有当“我”成为月神使时，才会知道的词语。[/align][align=left] 让我明白，“我”与她，还有其他的所有人在本质上的不同的词语。[/align][align=left] ——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素体”。[/align][align=left] 在创世之初，三界初成，清浊两分。神以清气造物，赐予其力量和智慧，以及与神相似的容貌，神族便由此而生。[/align][align=left] 但“我”不同。[/align][align=left] 如果说，神族只是被至高神赋予了形态、智慧以及力量的话，那么“我”便是从“原料”开始就是与他们不同的，真正意义上的“神造之物”。[/align][align=left] 这整个世界都是那位至高的神明手中的一场人偶戏，而我，则是他最用心雕琢出的一个人偶。[/align][align=left] 但或许，是他下意识地不允许与他同样完美的事物出现吧。于是，人偶受到了诅咒，一种名为“七重梦境”的诅咒。[/align][align=left] ——每当这个灵魂转世七次之后，她便会回归到“素体”的状态。[/align][align=left] 对于大部分神族来说，转世并不会切断自己与前世的联系，记忆早已镌刻在灵魂上，回想起来并不算困难。因此，神族并不畏惧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只不过是换了一具躯体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天界的大家族格外重视素体的原因。[/align][align=left] 但是，由于“七重梦境”的存在，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忘记她。[/align][align=left] 我并不是讨厌她，右手的尾指上时不时传来的微弱而尖锐的痛感证明了一切——如若不是两颗心紧密相连，这条连接双方的无形的“红线”也绝不会出现。[/align][align=left] 只是……我在恐惧着这份命运，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忘记她……逃避着从自己心中喷涌而出的情感。[/align][align=left] “呐……让我们，同在吧。”[/align][align=left] 她的声音一遍遍地在我耳边响起，心口传来的感觉仿佛是像被揉成一团的白纸一般纠结。空荡的月神殿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align][align=left]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直到……[/align][align=left] “姐姐……”[/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我愣住了。[/align][align=left] 她的声音，她所拥有着的那份“光”，终于再一次来到了我的身旁。[/align][align=left] “我知道的，姐姐。”[/align][align=left] 她从背后环抱着我，轻声说着。[/align][align=left] 右手的尾指，传出了更为尖锐的痛感。[/align][align=left] 啊……是这样啊。[/align][align=left] “红线”的感应，是双向的。[/align][align=left] 她一定听到了我的心声吧。[/align][align=left] 从背后传来的透进全身的温暖，毫无疑问是她的体温。[/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我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align][align=left] “我都知道的，姐姐。”她伸出左手的尾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很好的传达到了哦。”[/align][align=left] “嗯。”我轻声回应着。[/align][align=left] “还有，不要哭咯。”[/align][align=left] “诶……？”[/align][align=left] 不知何时，我的眼角似乎已经落下了温热的液滴。[/align][align=left] “姐姐在妹妹面前要更坚强一些嘛。”[/align][align=left] ——温热的触感从脸颊上传来。[/align][align=left] 她说着，便吻干了我的泪痕。[/align][align=left] 太阳，终于再一次地照亮了月亮。[/align]

[苍夜凛]

八

“小云……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沉沦在对“七重梦境”的恐惧之中，但我却并没有失去常识。

将整个月神殿封闭起来的屏障是我自己所布下的，别说是神使未满的小云，连我自己也应该解不开才对。

“姐姐不是很相信命运吗？就当是这样好了。”

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在我的面前，再一次让剩余的屏障消弭于无形。

我没有再追问。

或者说，我不敢追问。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明明连灵翼都没有展开的她却让我感受到了压倒性的强大，直觉给了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身上隐藏着我所不知道的力量。我下意识地认为，我不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并且，我应该忘记现在所看到的发生的一切。

然而，作为旁观者的“洛冰心”却是知道的。

那是上古时，天界第一次劫难——“无星之夜”的源头，被称为“虚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