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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大战(2017/10/25更新)


din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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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标题所说,是个以前写过的短篇,也是一篇文的开头,内容请自行查看。

*注意,你看本文可能会产生的感觉:性别错乱,立场颠倒,恶心反胃

 

那么,清油库里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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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本来是个短篇故事,但是我打算继续写了

第二集请点这里

那之前的故事

我在认真考虑变成女生这件事。

吓了一跳么?在这个世纪来说,其实这是很平凡的事,人们的欲求无止境,科技也能满足你的任性要求。

而且在这个世界来说,想要变成女生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毕竟女生,是‘特权阶级’啊。

不、不是挪揄或是讽刺什么的。

要从哪里说好呢?

在我出生之前,世界上曾经爆发了名为“性别战争”的大战,起因是因为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导致社会阶级分化。男性的过剩人口和女性的过度稀缺,使得相当一部分男青年没办法接触女性伴侣,这类处在青春期且精力旺盛的闲散人士的存在,使得社会结构濒临倒塌。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为了维护社会平衡,当时人类的统治者们决定要发起法案,使成年的女性服特种兵役一到两年替到龄男青年解决生理问题。

这也算是不得已之下的行为举措,但是显然,这种因为过于原始而带有野蛮性质的法案是一定会受到文明社会人士反对的,女性同胞纷纷走上街头,抗议这种‘历史的倒退’,流血冲突时有发生,但是也许是真的到了不这样就没办法解决问题的地步,这种乱来的法案,最后还是被通过了。

那就是一切开始的原点。[/align][align=left]旧历2155年,由女性方的传奇人物“圣剑的爱丽丝”指挥,被后世成为‘骑士团’的组织驾驶着女性方的秘密武器‘女武神’人型机动装甲占领了WMC(世界媒体中心),向全世界宣布成立女性独立共和国,并发表著名的“WeHaveADream”演说反抗统治法案,一时间受到全世界广大女性支持。

而当时的统治阶级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在和平谈判同时展开了一系列‘试探性’的攻击,最后由于双方都没办法让步,“性别战争”就此拉开第一幕。

那应该是一个荒唐的时代,也应该是一个进步的年代,在此之前,人类互相争斗都是围绕不同国家地区的利益展开争夺,而以性别作为划分,首次将男女双方的优劣真正的摆在了台面上,这次战争的结果,能够改变人们对彼此的认知也说不定。

漫长的争斗,麻木的流血。

然后结果出来了。

获胜的,是‘女性’的一方。

只能说,那个时代的女性天才,更加出色。

发明女武神系列人型机甲的天才博士少女,‘中枢’碧莲。

以及能将人型机甲发挥到极限的天才机师,被称为‘圣剑’的爱丽丝。

在那个时代中闪耀的双子星光芒盖过了其他所有人,旧统治阶级的飞机和坦克完全被机甲战士所击倒,就好像和相差几个科技阶层的对手对战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

地面上的人类因为那场可笑而无奈的战争毁灭了1/4,其中多数是男性,男女人数的巨大落差也稍微的平衡了下来。

战争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作为获胜者,女性一方自然也获得了统治的权利。

统治者们建立起了庞大的集中居住区,大部分男性被隔绝在居住区外围,女性作为胜利的阶级,居住在占有大量资源的中心区。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今天为止。[/align][align=left]在这个社会里面,想要出人头地的话,除了拼命努力的学习掌握一定的优秀技能进入中心区工作;或者让中心区的‘贵族’们看上,有幸成为私人侍从之外,其实还是有捷径的。

变成女生。

竞争不过,那就加入她们。

一笔手术,要不少的钱,以现在的技术而言,除了不能怀孕身体会比较虚之外,基本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要放弃你那无聊的自尊心,就能轻易的得到一切。

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心区的工作机会,如果变成女生之后还能更加漂亮的话,可以得到更多,比如被土豪看上包养这类。

不用再像普通人那样累死累活。

不过说真的,这手术真的不便宜就是了。

8万金,换算成外围的男性平均收入,大概是十五二十年这么多的积蓄才能达到,就算你有心做这种手术,那也是成年之后,三十五,四十岁的年纪了。

而如果你际遇不凡,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拥有了做这笔手术的财富,你大概也不会去做这种手术了吧。

想要的人没条件,有条件的人未必想要,而且能做这种手术的医院在外围区非常少,实际成功的案例也不多。

但是经过我的朋友介绍,我知道了一个非常好的医院。

它那里只要有一万金就可以帮你做手术了。

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以为是骗人的,但是有可能就会去试,对我这种懒人来说,一万金改变人生这种事,别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了。

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第一次来这家医院的时候,做了一大堆检查,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做过了,来之前中介说可能会有铁棒爆菊什么的情况出现,还好只是骗人的。

草草的签过了协议之后,我的内心陷入了紧张的情绪,摸着自己的小兄弟,也是略有伤感的感觉。

呜,肯定会很痛吧!

不知为什么,感觉全身就不自在起来。

“唔,你的条件不错,合格了。”给我检查的医生用眼睛盯着我,让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你确定真的要做这个手术么?”

都到了这种地步还问东问西的,不做这个手术那我过来干嘛啊!

“嗯,我确定。”

要鄙视我么?没办法啊。

我不想就这么默默无闻的一辈子,自己的才能有限,要鄙视就鄙视我好了。

医生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讲。

但这样反而更加伤人。

做了全身麻醉,轻轻的躺下来。

一阵睡意袭来,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后,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明明处在麻醉的阶段,但是全身上下都感觉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可能这个就真的说明……我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吧。

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非常想哭。

“你醒了啊。”床头的感应器应该将我即将醒来的消息传给了医生,他已经在我的床前等着了。

“感觉如何?”他这么问着,我试着活动了一下颈部,一阵酸痛的感觉传过来,脸上的汗刷的一声就流了下来。

医生赶忙制止了我:“你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太用力,躺着就好。”

我吃力的点了点头,一位男护士走过来擦了擦我的额头,用毛巾将汗水吸走。我侧过头,看到了房间内还有一张病床。

一位‘少女’半坐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大概是意识到了我注视的方向,医生解释了一下:“这一位是爱娜,以后你们就是室友了,要好好相处哦。”

爱娜?也是做了手术的人么?

我点了点头,示意了解。

唔,怎么说呢,虽然知道‘她’也许一样是男人,但是不得不说……这家伙真漂亮啊。

忍不住这么想了。

做了手术之后,才是最重要的时期。

为了避免后遗症和加快女性化的进程,需要半年多的调理,令人感激的是,医生说这些都包含在一万金的服务里。

我想我是真的遇到好人了,我的人生就此改变。

失去的就此失去,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得到的将会更多。

这几天我经常半夜醒来,又很快的睡过去。

睡着的时候都会脸上都会带着笑意。

“恢复的很快嘛,现在你应该不需要全身麻醉了。”

术后几天的例行检查,医生脸带微笑的和我这么说。

“这就是说……我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现阶段恐怕还不行,但是在房间里转转,看看电视应该是没问题的。”医生这么说着,将医疗器具收起。“注意不要触碰到伤口就好。”

说完,他朝我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轻声道了谢,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感觉上自己已经是女生了一样。

忍不住就捂住嘴哧哧的笑了起来。

“……有那么值得高兴么?”

我愣了一下,看向旁边。

这个家伙,的确是叫爱娜吧?

突然的发声,让我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个叫爱娜的家伙,这几天从来没有主动和我说过话。

现在仔细的看着‘她’,果然还是好漂亮啊,就好像是真的女孩子一样。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副美貌,让我和她主动搭话的时候,感觉到很大压力。

“请问,你刚才说的是?”

‘她’盯着我仔细看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等到我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了,才慢慢的开口。

“我是说,变成女孩子这种事情,有那么值得高兴么?”

她的问题让我一时语塞。

确实,这件事很难说是不是值得高兴。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啊,为了追逐自己所想要的东西,高兴不高兴什么的……

“你呢?你不也是一样么?难道你不高兴?”

我这么说着,看着她。她似乎也被这个问题难倒了一样,突然间就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内心在思考着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么?即是说,觉得迷茫吗?

老实说,我内心里,也存在着这样的东西。但是,我没有过多的去重视它。

既然下定决心做了这样的事,那么就得毫不犹豫的往前冲才是。

自怨自艾什么的,我才不要。

“这种事情,没有值得不值得,我只是想到了未来的光景,憧憬着而已。可以的话,能够保持男儿身是再好不过了,但是现实往往没有这么美满。”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自己努力一点,根本不需要这样子呢?”她歪着头说着。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

“正因为是努力达不到标准,才会来到这里的吧?”

心里略微感觉到一丝不快。

都来到了这里,‘她’又有什么可以指责我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就说着:“我倒是觉得你既然都这么漂亮了,即使卖屁股也能养活自己吧?特地到医院来做手术还不是想过得更好?”

可能我下意识的在排斥这个话题吧。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愣在了原地。

这种反应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呆了呆,转过头,不再去看她。

“对不起。”

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你道什么歉啊,这样子不是反而显得我过分了么?

“没事啦。”

我这么说着,想了一下,撑着床边的桌子坐了起来。

“我想看电视了,会打扰到你休息么?”

“啊,不会。”

“是吗。”

打开电视开关,用手遥控着换了几个频道,最近大热早间连续剧就要开始了,但是之前只有一些无聊的唱歌节目。

我算着时间,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在唱歌节目放到一半的时候,切到了电视剧的频道。

“啊——”旁边传来了遗憾的声音,我转过头,‘她’意识到了什么,将头背过去。

“怎么了?你想继续看那个唱歌节目么?”

‘她’背着我摇了摇头,嘴里支支吾吾的,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的想要叹气,我思考了一下,点开了刚才的唱歌节目。

“那个……其实不用特地……”她转过头来,像是要辩解什么一样,我用手阻止了她,没好气的回应着。

“想要看什么就说吧,不要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啊,是,是的。”她这么说着,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了一句“对不起”

……

啊啊,这个人真是麻烦,这种性格,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当女生吧?

我挠了挠头。

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果然啊,我的内心,其实并不是想当女生吧。

 

[/align][align=left]二十四小时都躺在床上,很容易分不清白天黑夜。

有的时候凌晨醒来,以为是黄昏。有时候阴天,看着窗外,以为是夜晚。

当‘她’叫醒我的时候,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只剩下床头的感知装置在黑暗中闪烁的绿色光点,窗外雨水划过玻璃,形成一道道水迹。

黑暗中难以见物,我只能听到‘她’的轻声呼唤。

“怎么了?”

“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但是我想请你帮我叫一下护士,我的呼叫器好像坏了。”

“怎么了么?”我立刻点击了床头的呼叫装置,医生前几天和我说过,做了这种手术的人,很有可能会受到细菌感染,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要赶快通知护士做紧急处理。

这家伙是中招了么?

“不……没什么特别的事。”

这家伙的声音都变形了,看起来是在强忍着什么,我皱了皱眉,呼叫装置那边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呢,正这么想着,旁边传来砰的一声倒在床上的声音,我愣了愣,咬咬牙做了起来,并掀开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病床前。

“你……你还好么?”

我这么说着,她颤抖着身子抬起头来,那张脸满溢着汗水和泪水,充盈着眼眶的泪珠,在黑暗中让‘她’的双眸像是纯净的水晶一般明亮。

一定是很痛苦了,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要出来了……”

哎?

“要尿出来了。”

……

哎?

呃。

什么情况?

“那个,就要,尿出来了。”

‘她’泪汪汪的和我说着,老实说,做了手术之后排泄确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为了防止感染伤口,初期都要连着导尿管并且由护士手把手的帮忙。

但是这家伙应该早就不用导尿管了吧?在我来之前‘她’就应该处在康复期了,就算体质再怎么柔弱也好,现在也应该是可以自己去解决这些问题了,我才过了一个星期多一点,就可以自己下地了,‘她’的情况应该更好。

“那个,手和脚,没有力气。”

我皱了皱眉头:“只是上厕所的话自己能解决吧?这种小事就别撒娇了,真是。”

‘她’抬头看了看我,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低下了头。

我叹了口气,就是这样,居然因为这种情况哭了,到底是有多娇气啊,所以说啊……。

她支撑着自己想站起来,我看了看她,摇摇头转头就要开。

突然背后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过身来。

她从被窝里直接摔倒了地下,几缕头发黏在脸上,汗水从脸颊滑落,仿佛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手和一般人似乎略有不同,稍微有点反关节的样子,手指自然的缩成了鸡爪的形状,连支撑的作用都无法起到。

就好像她的主人根本不能指挥它们一样。

仔细想想,似乎平时‘她’就不太活动的样子,每次看见她,都是半坐在床上,或者是躺着。

原先我以为是‘她’不大爱运动的缘故,但现在看来,这种看法实在是带有很大的偏见。

我稍微歪低一点身子,让她架着我的手臂,慢慢的让她从抬起身子来。

“你的手……”我刚吐出两个字,她惊慌的抬起头来,让我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顿了一下。“没什么,你站得起来么?”

我这么问着,但是‘她’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脚也是一样么?

“对不起。”我这么说着,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呼叫器还是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现今也不知道护士什么时候会来。

‘她’的腿互相交叠在一起,全身都在颤抖,看来不快点解决的话,可能就要就地判决了吧。

感官方面的影响暂且不说,要是穿着湿裤子睡觉,感染细菌就不好了,尤其对于长期卧床的病人来讲,这可不是一件笑笑就过去了的小事。

“平时你是怎么……做这种事的?需要用导尿管么?”

我小心翼翼的说着。

虽然视线不太清晰,但是我能看见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那、那种东西,才不需要。”

那就没问题了。

那部分器官能够起到正常的作用的话,首先感染的问题就小了一半,处理排泄流程的难度,也相应减小。

“你能爬住我的背么?”我对她这么说着。

她瞪大了眼睛。

说到底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呢。

不过反正是举手之劳,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

我可不想闻到隔壁床位飘过来的尿骚味。

‘她’犹豫了一下,但现状也容不得她更多考虑。伸出手臂搭在了我背上,因为她的手脚似乎都不能用的样子,所以先用臂弯夹着我臂膀,然后慢慢的将身体挪移过来。

‘她’身体贴过来,背脊上传来一股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几缕发丝打在我脸上,突然间陌生的肌肤接触,仿佛触电一般。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难以形容,肌肤的柔软、头发的香味、还有透过肌肤,从那边传来的心跳声,像是层层叠叠的波浪一波一波的冲击着我的心脏。

这就是女生么?

‘她’胸前两点随着她的缓慢移动移动将触感反馈到我的背上,让人觉得背脊好像要被融化了一样。

我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但是片刻之后,我甩了甩头,将这些念头从脑袋里甩开。

想什么呢,这家伙之前应该是男的啊,而且啊……

我现在不也是女生么。

自动电灯啪的一声亮了。

卫生间离床位并不远,但是我手术刚好没几天,身体还很虚弱,走到这里,已经耗尽全力。

但是我发现,真正需要解决的问题,现在才开始而已。

能够做这种手术,并且设施齐备的医院里,在这个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它卫生间的便器——

居然还是蹲式的!

“对、对不起,我就要忍不住了。”

背后传来了这样的话,稍微的停顿之后。

“你能帮我吗?”

‘她’这么说着。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首先提出来这个提案。

事到如今,也不能退缩了吧。

“你说要帮你……但是,要怎么做呢?”

“就是……帮我抬起来,然后……”她说不下去了,我脸上也是红彤彤的。

具体操作也很简单,我先从背后将她架起来,然后对准就好——她的身体非常的轻,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能够非常轻易的举起来吧。

不由自主的这么想了。

“衣……衣服。”

她这么说着,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她的睡衣,下面白色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让人不由的感觉心跳加快。

这是要我帮忙褪下裤子么?

一想到这里,我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空气好像也变得燥热起来。

笨……笨蛋!明明都这样了,还在害什么羞呢!

我对自己这么说着,保持着从背后扶住她身体的姿势,轻轻的解开睡裤。

脸上好烫。

我褪下她的睡裤,扶着她慢慢的蹲下来。

“对、对准了么?”

别过头,我完全不敢往下看。

良久,没有回应。

“尿、尿不出来……。”突然间这么这样一句话传过来。

喂喂,别开玩笑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呢?还是说你是耍我的啊。

但是接着有话语传来。

“应、应该是憋得太久了,那里闭合了……”

这样真是尴尬,而且很难为情。

一时间场面沉默下来。

“那个、虽然很脏,但是……能不能,请你用手指……。”

“咿咿!??”

第一个反应是“别开玩笑了!”但是这样继续僵持在这里,似乎对事情继续进展没有任何作用的样子。

这个时候只能叹口气,例行公事般的问一句。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感觉上‘她’是非常犹豫的样子,但是她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那么,既然都这样了,我也没有别的意见了。

不过是用手指撑开那里而已,我本人也没有对那里脏不脏有那么敏感。

不、不如说问题的重点不是那个吧——那么问题的重点到底是哪个?啊啊啊!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让‘她’依偎着我的肩膀,自己探过头去。

空气中有种令人躁动的气息,炙热,干燥,让人头脑发热。我吞了口口水,短发穿过‘她’的长发,就像是耳鬓厮磨的两个人一般。

视线往下。

……略

 

将她重新挪上床,盖好被子。

我们两都像是跑过五十里长跑的病人一般,脸红到了耳朵根。

“那、那个,谢谢你。”

她这么说着。

我背过身,朝她挥了挥手,将被子拉过头。

头都发热了,该死的,现在我的脸一定像是大号的红苹果一样了。

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情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搞什么嘛,我现在都应该是女的了,而那家伙本来是男的啊!我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

啊啊,我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手术后复健的计划还在进行。

要成为完全的女性,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要走。

女性荷尔蒙的补充,身形的修正,排异反应的观察等等。

医院据说用的是最新的技术,但是没有多少临床样本,所以我这一万金的优惠价格,多少也有医院想要试验最新技术的意思。

这些内容都是写在和医院签的条款里的,不得不遵守,但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医院包食宿,我所要付出的,就只是每天花半天时间去类似科幻片中泡生物样本的玻璃柱中去泡一种奇怪的绿色液体而已。

但是我能得到的,却是每周三天的免费学习女性心理的课程,还有三天免费了解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中心区的名人名事,对我将来在中心区的找工作能够打下坚实的基础。

为什么要拒绝呢?

而且一直呆在房间里的话,感觉……非常难面对‘爱娜’。

我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络的叫出‘她’的名字了,不过现在的我,还是对她所知甚少。

虽然明白双方都是一样的人,但是那天的那种景象,还在我脑海中徘徊不去。见面的话,还是有点尴尬。

正因为如此,我现在连她到底是为什么住进医院都不知道,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

人总是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有兴趣。

有的时候太过在意的话,就会自然表现在外在的神态上。

“怎么?今天你好像有心事?”

问这句话的人,是我的责任医师,汤普林医生。

除了前面提到的例行‘工作’,我还要每个星期接受一次心理咨询,毕竟突然从男生变成女生,心理的转变也需要适应。

刚才稍微走神了。

“不,没什么事情……”我首先反应过来,这么说着。

“唔?真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的,不需要感到害羞。”医生这么说着,端起了手边的咖啡杯,给我倒了一杯。

“哎——其实没什么啦,谢谢。”咖啡有股让人安心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不过今天医生并没有像第一次心理咨询一样问我很多问题,而是带着一脸笑意看着我。

是在等我主动开口么?我稍微有点害羞,可能是女性荷尔蒙的缘故,最近老是容易这样。

我喝了一口咖啡,稍微踌躇了一下:“那个,汤普林医生,你知道爱娜的事情么?”

“爱娜?你的那个室友么?”医生一副饶有趣味的说着“当然知道了,那家伙长得那么漂亮,在医院里可是很有名的呢。怎么?对她感兴趣么?”

“……呃,她的话,应该、应该是和我同一类的人吧?”

“同一类人?你是指?哦,这个医院里的‘病人’?说都是一类人那也没错啦,呃?你是指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了出来。

“我感觉,我好像对她有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我赶紧摆摆手解释着“不不不,并不是喜欢的那种感觉,只是看到‘她’之后,有种莫名其妙的的感觉——就好像她是真的女生,而我——而我好像还是男的一样,这样、这样果然是很奇怪吧?”

医生好像愣住了,他抓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即是说,你面对她的时候,有种异性之间相互吸引的那种感觉?”

我红着脸低下头,做了肯定的表示。

这种事情,也太奇怪了吧?

 

“……其实,也不难理解。”

医生这么对我说着,他手指敲着桌面,似乎在想着如何措辞。

“毕竟这之前的十几二十年,你都是以男生的身份生活,你本人虽然要求做了这种手术,但是就第一次咨询的情况来看,你的内心也是一直保持着男性的心态。”

我头埋的更低了,老实说,我想要变成女性的想法,根本和我自身的心态无关。

只是一种放弃了努力,想要走人生捷径的投机想法而已。

“不,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大概看出我的情绪有点不对,医生接着说着“我们从不考虑‘病人’出于何种‘目的’改变自己的性别,对于你们的隐私我们是很看重的。”

“我要说的是,其实人对某种性别是否产生好感,并不是存在于所谓合理的界限当中的,可以说人生下来,就会对特定的性别产生好感,你之所感觉到迷茫,可能是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一切——喜欢的话,和性别是无关的。”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即使是‘女生’,对女生产生好感,也并不奇怪啊。”

“……啊,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汤普林医生。”我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只想确认,现在的我,保有的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只是现在这种状态,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遗憾。

医生叹了口气,突然间好像有点愤慨起来。

“不需要觉得困惑,造成现在这种状况并不是你的错——你想想看,在这种社会当中,你作为男性活到了青春期,本该是自由追求女性的阶段,但是这个扭曲的社会让你很难接触到那些本该属于你的追求对象,为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只能舍弃上天给予自己的性别,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扭曲的社会……如果不是这样的社会的话,可能你会和爱娜在不同的地方相见吧……。”

“没有啦,我只是对爱娜有好感而已,追求什么的——再说了真的那样的话爱娜那个时候应该也是个男的啊。”我摆摆手,医生再说什么呢,我脸都要红透了。

“……啊,对喔。”医生愣了下。

“医生你太激动啦,再说了,这可是反政府的言论哦,最好还是不要和别人说啦。”我笑嘻嘻的说着,医生看到我,也是叹了口气,凑了上来。

“总之你现在是烦恼怎么和爱娜搞好关系对么?我这里倒是有一招哦。”

……

说起来倒是很简单的事情,我一直没有想到呢。

只需要那个东西就好了。

路上和熟悉的医护人员打了招呼,回到了房间里。

爱娜躺在床上,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平时除了看书,就是躺在床上。

“呀,爱娜。”

“唔?啊、你回来了。”爱娜听到我的声音,轻轻的回过头来。“那个,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我拍了拍手底下的这个东西,得意的笑着。

“这个是叫做轮椅的东西,自从多功能便捷床开发出来之后,就被遗弃了的旧时代的医疗辅助用品,主要是帮助一些腿脚不方便的人——”

我接着说着,歪头笑了笑。

“想要出去逛逛么?”

爱娜愣了一下。

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从额头上斜射过来的光芒,大楼的影子照在草地的另一边。

从远处照射过来的夕阳,仿佛染上了一层红色,印在人身上并不是非常明亮,但是有一股温暖的感觉。

手轻轻的推着轮椅,走在染红的街道上,迎面有微微的风。

让人感觉平静而安宁。

爱娜似乎很久没有从床上下来了,看着远处的夕阳,脸上满是笑容。

而我看着她的笑脸,不由自主的也是笑了起来。

唔,怎么说好呢。

心情也随着这份平静而跃动起来。

很矛盾么?

但是于此同时,我的内心,却有点奇怪的感情在发芽。

其实医生刚才对我说了一些话,有关于爱娜的话。

那时候医生的表情非常严肃。

“既然你这么关心爱娜,有一件事我非告诉你不可。”

那是我没有去了解过的,有关于爱娜的事。

大概在两年前,爱娜随着家里人出来旅行,但是半路出了车祸。

‘她’的家人当场死亡,而爱娜则比较‘幸运’,活了下来。

如果这也叫做幸运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则是更加的不幸。

重度肢体瘫痪,手臂和小腿以下微弱反应,手掌手臂完全无反应。

在那场车祸中,‘她’丧失了所有活动能力,余下人生里所能做的,只是呆在床上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身为一个外围居民,并且是培育器皿里诞生的新一代,没有社会意义上的亲缘关系,所以没有人能够替她缴纳维持基本生存保障的一切费用,而由于年龄的关系,也没办法领取到社会保障福利——即使领取成功了,雇佣保姆,住宿费用,定期复健等等的费用,凭借那么一点补助资金,根本不够。

最后,爱娜自己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剩下的只有自己,那么出卖自己就好。”医生这么说着,语气里似乎非常遗憾。“凭借着优秀的外表,爱娜决定舍弃自己身为男性的身份,接受了一个对她有意的地方大佬的接济……从那以后一直生存到今天,所以我提醒你,你对‘她’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但就算是产生了错觉,也千万——”

千万不要喜欢上‘她’。

但是这个话似乎说的太晚了一点。

我对爱娜的感情,现在是包含着对她过去的同情,以及对她本人的好感。

和我相比起来,爱娜其实是要坚强得多。

“爱娜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哦,你尽量不要问她过去的事,以免她伤心。”

医生这么对我说着,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

因为相比起来,我又怎么敢问起她过去的那种事情呢,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爱娜对我的说的话。

【变成女孩子这种事情,有那么值得高兴么?】

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继续追问她的过去,只会更加凸显我这个投机者的脆弱。

我想过要问爱娜,就这样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一个陌生人这样好吗?

但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没得选择的。手术的费用,住宿的费用等等,肯定需要一大笔钱,像我的话拿出一万金来说都是非常勉强的了,我怎么又资格去质疑爱娜呢?

我既然帮不了爱娜,只能任由我的同情心将感情泛滥,化作对她的怜惜的感觉。

同情,但并不是喜欢。

“嗯?”似乎是思考太久了,让‘爱娜’发觉了我心不在焉的缘故,她转过头来,对我做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我抿了抿嘴唇,咧开嘴,勉强的回应给她一个笑容。

她歪了歪头,回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在夕阳照射下,这个笑容仿佛带有奇异的魔力一般。

我突然发觉。

同情,

也是非常容易变成喜欢的啊。

 

时间还在继续往前推进。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呢?

这一天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如果说以前还有一丝熟悉的印象,现在的这张脸,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新技术真是厉害,仅仅这么短的时间……】

通过在培养器皿里泡奇怪的营养液,慢慢的将人体各个方面往女性改变,同时消除一切有关于女体的副作用,进一步提高人体机能,就像是让人渐渐往女体进化一样。

“如果转变性别的年龄比较早,甚至可以将子宫在男体内培育出来——这可是跨时代的新型技术。”汤普林医生在我面前吹嘘过。

不过很明显,我是属于那种年龄比较大的那种,完全的改造是不用想了,而且就我个人来讲,我并不想要那种东西。

但是,真的改变了很多啊。

“真的就像是女生一样了。”我喃喃自语着。

“小君~还没好么?”

“啊啊,就来了!马上来。”听到爱娜的呼喊声,我才清醒过来,居然看自己看入迷了,这是有多奇怪啊。拿起毛巾胡乱抹了一把脸,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君好慢。”

“久等了,稍微浪费了一点时间。”我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意——不过听到爱娜这么称呼我,还是稍微有点别扭。

我本来的名字,在医生的建议下放弃使用了,取了其中一个单字,作为我的暂时称呼。

有的时候我还是会忘记这是在叫我就是了。

这些的日子里,平时的学习和康复疗程之后,我还多了一项工作。

那就是每天用轮椅推着行动不便的爱娜在医院里闲逛。

并非是强制的义务,而是我对自己的自我约束。

也可能是,一种自我妥协吧。

现在的我,是帮不了爱娜的。

唯一能给她做的,可能只是这样,让她尽量过的开心一点。

“小君?你怎么了?”

“哎?没、没什么啦。”

偶尔也表现的太明显了,这样不好呀。

可能是女性荷尔蒙用太多,最近总是觉得泪腺发达。

这样的时间,能持续的更久一点就好了。

 

今天的天空有点阴暗,但是空气仍然清新。

“到了哦,爱娜。”

我这么说着,看到爱娜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情的缘故,爱娜不太爱说话。

只是从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她就似乎对医院的人工湖情有独钟。

是个人兴趣么?人工湖上方是仿古的水瓶女神像,看上去挺有艺术气息的样子,每次爱娜都会看很久。

不过爱娜既然没有开口,我就没有问,每次只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突然间,音乐响起来了,我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

今天正好是医院每半月一次的喷水表演,交叠升起的水花如同散开的折扇一样从四周散开,又互相聚拢到一起,随着水花的聚集,片刻之后形成了如同浮在空中的水球一样的景象。

就好像是魔法一样,水珠随着浮动的细小水柱聚集又散开,旋转着犹如舞蹈,开始是两个人的交谊舞,最后大家围在一起,犹如盛大的集体舞会一般,小水珠凑着大水珠,像是围绕着巨大燃烧的火焰一样聚集到女神像的水瓶口上。

这时候,喷泉里传来了不同曲调的悦耳音乐。

“爱娜,小心咯。”我这么对她说着,她不解的看着我,我看着她,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砰’的一声,聚集起来的水球突然间爆发了,四散的水花犹如倾盆大雨一般向周围滑落。

爱娜呆了一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脸变得红彤彤的,但是预想之中雨水打到脸上的感觉没有发生,反而出现了犹如清晨漫步在雨后丛林中的感觉,整张脸被细小的水珠温柔的包围起来,仿佛在水中呼吸一般清新。

睁开眼睛,空气中细小的水滴,闪烁着点点的光芒,一道彩虹,从女神像的瓶口滑落到地面。

“……吓到了?这个喷水表演可是这个医院的‘名产’呢,我第一次见面时也吓了一跳……。”

爱娜愣了一下,羞红了脸,没好气对我说着:“我、我才没吓到呢。”

看到她这幅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也变得红了起来。

突然头上的感觉到了水珠滴落的感觉,原以为是没有分解开的水珠,抬起头的时候,一滴水珠刚好打在我的额头上。

真的下雨了。

我急忙架起轮椅,推着爱娜在雨中小跑着。

雨水很快在石板拼凑的地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层,雨水打在上面,溅起水花,荡起波纹。

“唔,真是没想到居然会下起了雨呢。”

躲在走廊中,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衣服黏着手臂,都变得透明了,现在的形象,肯定是有够狼狈的吧。

“这个叫什么呢,想要整人的家伙,突然间逢到了及时雨。”爱娜突然这么说着。

“你是说恶有恶报么?”我眨了眨眼。

我看着爱娜,爱娜看着我,突然间。

我们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真的很奇妙。

感觉和爱娜在一起,我所有的压力都消失了。

心情无比的轻松。

是啊,也许我现在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现在能够快乐就好了。

我伸出手,轻轻的抓住爱娜的发丝,爱娜愣了一下,脸红了,然后低着头把视线移开。

头发都被雨淋湿了,得快点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回去吧,爱娜。”我这么说着。

爱娜点点头,对我笑了一下。

我推着爱娜,慢慢的在走廊上走着。

这个时候,我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而就在拐角处,这份笑容僵在了脸上。

汤普林医生和四个身形健壮的黑衣男人正站在那里。

“啊,找到了,在这里啊。”汤普林医生对通讯器这么说着,一边挥了挥手。

要做什么呢?

我的脑袋突然凝固了,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也听不见了。

只留下呼吸的声音,在脑海中变得异常响亮。

他们默默的走到我眼面前,一个人摆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轻轻的把我的手从轮椅上拿开。

“等、等等,你们——要做什么?”我这么说着,手脚止不住的颤抖。

“……没什么,只是找爱娜有点事而已。”汤普林医生这么说着,其他的人默默的接过轮椅,默默的推着爱娜走过我的身旁。

而在这个过程中,爱娜没有说任何话。

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黑衣人默默的将轮椅推过走廊,我下意识的转过身。

“等……。”

“啪”的一下,汤普林医生用手臂轻轻的拦住了我。

不,与其说是拦住我,不如说是我倒在了他臂弯里。

仅仅是往前迈出一步,我就浑身失去了力气一般,脚底止不住的发软。

我看着汤普林医生,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人逐渐变小的身影。

脑海中只剩下不能停止的呼吸声。

像是在抽泣一般。

无能为力。

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盖住脑袋。

只听得到自己越来越响亮的心跳。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手脚仍然止不住的颤抖,内心复杂混乱的情绪,这一刻却是恐惧直接占据了我的内心。

我在害怕什么呢?

我并不清楚那件事物的具体样貌。

“……什么啊,这个、到底是为什么,这种眼泪,太奇怪了不是么。”

滚烫的液体从眼睛中滑落,在脸上横流下去,泪水滑下的痕迹,感觉到被灼伤的错觉。

明明知道总会有这种场景出现的。

明明自己没必要在意到这种地步的。

但是其实内心里一直在逃避现实,不去想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发生,用虚伪的日常麻痹自己。

还是没办法就此接受么。

“没……没办法啊。我现在,是女生啊。当不了她的英雄。”

我下意识的这么说着。

用手掌盖住了耳朵。

爱娜是什么时候回到病房的,我并不清楚。

已经很晚了,房间里熄了灯。

门打开,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拉长的影子里有人把她抱起,放在了她的床位上。

她回来了。

我应该怎么面对她呢,那时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手紧紧的握着,闭住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光线隔绝开来,房间内又是一片黑暗。

那之后过了很久,沉默充满了整个房间。

“……小君,你还醒着么?”

突然间,爱娜这么问着。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激荡,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要在这种时候,叫我啊……

我的心开始感觉到了疼痛。

黑暗而宁静的房间内,细小的话语随着口与唇的律动传来过来。

“对不起。”

……

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你要对我道歉呢?

我冲开被子的覆盖,手脚踉跄的扑到了爱娜的怀里。

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

 

而爱娜只是温柔的拍着我的头,没有说话。

 

“逃走吧……爱娜,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良久之后,我轻轻的对爱娜说着。

“为什么……要逃呢?我欠下了许多东西……”爱娜轻声回应着。“偶尔的羞耻和苦痛,我还能够忍受……而且,我已经没处可去了——”

“不,有的!只要怀抱希望!可能会花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但是只要我到了中心区找到了工作的话……我、我就可以——”

我按住爱娜的肩膀,嘴里说着我也不确定的话,但是,我内心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想要帮助爱娜。

爱娜沉默了一会儿。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就这样的我,根本没有其他的价值。”

“为什么你要为我这么做?”

我突然愣住了。

又是这个恼人的问题。

我是出于什么立场要这么做呢?

同情?

欣赏?

还是……

喜欢?

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按住爱娜肩膀的手,这双手是如此的纤细——她眼中的我和我眼中的自己,已经是无法重合的两个影子。

恐惧又占据了我的内心,手又开始颤抖了。

但是,这一次,先请停止吧。

停止吧。

“因为我喜欢爱娜。”

我这么说着,爱娜呆住了,脸上的表情,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会,怎么回答呢?

漠视或是拒绝?

停了好像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间,黑暗中好像看见爱娜的眼角闪烁了晶莹的光芒,嘴唇轻轻抖动着。

“嗯!逃走吧!”

那是因为喜悦而变得哽咽的声音。

她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月光从眼角滑落下来,露出了笑容。

“逃走吧!和小君一起!”

 

,由dingue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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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wuyi 发表于 2016-4-12 12:34

我只看了开头,但是我要吐槽!

 

既然设定就是女性成为统治者了,那你还变毛性啊! 去棒子国做手术变帅哥啊 ...

这也是一种方法。不过这样生活地位就有点低了,变成女性说不定就是你包养别人了啊。每个人都想往高处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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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98767 发表于 2016-4-12 13:23

这个题材真是百用不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感谢长评。

因为原定计划是长文来的,所以有些不详不尽的地方,原定故事要写下去就会翻转,不过考虑到我的耐心就作罢了。

顺便,我并不是妖狐汉化组的成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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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芬 发表于 2016-4-18 12:03

唔,所以这个就是个私下里将男性变成女性然后令他们(?)去服务男性收取金钱的地下诊所吗……

 

嗯,本来以 ...

并不是,唔,虽然没有想继续写,但是这是个情报机构,是男性反抗团体为了招纳可以混到女性阶层的中间分子的所开设医院。

 

故事要写下去的话,主角就会变成那种男心女身的地下党,一边说着‘虽然以前是男人但是身体是女人’这种话一边想着‘身体都变成这样了我还是个男人吗’,然后夹在男性阶层和女性贵族之间两边不是人,故事的内容肯定是一路压抑下去没办法欢乐,就算是搞笑桥段也会变成‘偶尔的阳光会招来更大的暴雨’这种感觉,因为感觉读者爱不爱看其次我自己肯定不爱写就没写下去了。

 

‘女主角’其实并不是NTR啦,嗯其实之后就没有她的戏份了——但是设定里好像她的戏份又是设定里最多的……总之预设的内容很多,前后观感会大不相同,因为不完整而带来的观感不适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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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年后...

第二集

 

拉长的影子,在暗色的地面往远处延伸,月光的照射下,匆匆变换着移动的方向。
【只差一点点了,差一点点就能够自由了!】
我在说话?
模糊的视线,这是哪里?
奔驰的脚步声,回过头,背上是她温柔的笑脸。
这是……谁?
好熟悉的感觉。
【——】
听不清楚,在叫谁?
在叫谁?
【——】
在叫谁呢?
喂,回答我啊……。

“华健君少尉!”
“哈——!”
那种感觉,就像从噩梦中惊醒一样。
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四周仿佛存在于混沌之中。
只有自己才是真实的。
“华健君少尉!你清醒了么?”
模糊的世界,开始清晰起来,许多记忆慢慢的涌入脑海中。
眼前的是汤普林——少校么?
我下意识的行了一个军礼,大概是刚刚复原过来的缘故,手脚都没有力气。
对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我已经应该是个女人了吧?
对了对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让我想想,那大概是——大概是这样的。

我曾经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男性,在女性社会的压迫之下,想到了要变成女生来改变人生。
经朋友介绍,到了一个很便宜的医院,想要做手术,但是我遇到了我的恩人,我的人生导师——汤普林先生。
汤普林先生是男性反抗组织,圣战团的一位基层中坚人士,负责圣战团的情报工作。当时我受到他耐心的劝导,认识到了自己并非是想要自己变成女性的,而是因为女性社会的压迫,导致自己的需求得不到满足,才会舍弃自己的男性尊严。而认识到这些的自己,为了推翻女性暴政、重拾男性荣光,加入了圣战团,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圣战战士。
而又为了圣战团的终极计划——

“同步改造手术”

“——和以前传统的人体改造手术不一样,你这次与其说是改造,不如说是再造吧。”汤普林少校翻了翻手中的纸板,在上面写写画画。“利用分子同步装置从分子阶段完全的同步再造,理论上能够制造出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但是这个装置对样本和人选的要求近乎苛刻,如果是男女不同性别的两个人,几千万人里面,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个体。而你恰好符合条件……”
“这是我的荣幸,汤普林少校。”我这么说着。
汤普林少校点点头。
“首先将你的身体做了手术,从性别上更加贴近样本,再通过浸泡再造液体,从身体上更加接近样本,并且提升身体强度,用来提高同步后的存活率。”
“最后就是这样,不得不说一声恭喜,你是第一个通过同步再造试验的,你的成功对我们之后的工作开展有非常大的帮助。”
“但是,整个计划的关键,还是从现在开始。”
汤普林少校这么说着,递过来一份资料。
“你先熟悉一下,之后还有一些训练……”
我看着那份资料,上面写着‘细雨’两个字。
“你的样本对象是中心区的贵族霍华德一家的女儿,三年前我们制造的车祸中,贵族族长美蒂霍华德和她那恬不知耻的男宠西斯怀德当场身亡,她们的女儿却运气好活了下来。”
“这也给了我们意想不到的机会,听好了华健君少尉,霍华德一家在中心区女神殿堂非常有势力,她们家族代代都是女性最高领导人的‘女武神’护卫,这样一个人物的存在,对于我们圣战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以后你就不是圣战团的华健君少尉了。”
“你将成为霍华德一家的下任领导人,以后你的称呼,就会叫做霍华德一家的——”
顿了一下,汤普林少校缓缓的说了出来。

“爱娜。”

“……”
停顿的言语,空气也为之凝滞。
“怎么了?汤普林少校?”
汤普林少校说完之后,直直的看着我,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不,我只是有些伤感,为了达成目的,居然要你这样的年轻人牺牲自己。”
这样说着的斯普林少校,看起来有些苍老,眼睛里流出了自然的哀伤神色。
为了他人而感到悲伤,汤普林先生就是如此值得尊敬的一个人,我再次向他行了一礼,坚定的说着:“无需介怀,汤普林少校,这次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汤普林愣了一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将手上的纸板收起来。“这次的再造工作非常成功,你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明天会有人来给你说明这次工作的。”
说着,汤普林少校转过头,我翻开手上的资料,认真的看着。
“……对了,华健君少尉,对爱娜这个名字,你有什么感觉么?”
我抬起头,看着汤普林少校。
他回过头来,透过窗户的光线,脸上表情的一半被埋藏在阴影中。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嗯,我了解了,汤普林少校,现在开始,我就是爱娜,这种错误,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汤普林少校愣愣的看着我,缓缓的将头转过去。
“祝你武运昌隆。”

“谢谢。”

细雨。
雨细无声,水滴却可穿石。
这个,就是圣战团终极计划的名称意义所在。
女性政权掌握了大部分的社会生产资料,与此同时还握有先进的战争武器和科学技术。圣战团的成立目标虽然是为了推翻女性暴政、重夺男性荣光,是站在大多数人民立场上的革命组织。但其自身力量还十分弱小,且由于战后多年的洗脑教育,极少数(≈大多数)男性心里没有抗争意识,革命形势不容乐观。
在这种情况下,圣战团开始了以细雨为名的渗透工作,借由自愿投身的革命团员改造成女性,混入女性社会进行包括情报获取、散布谣言、策反要员甚至暗杀在内的一系列间谍工作,力图从内部瓦解女性政权。
每一个渗透计划,都会以细雨为名。
而我接受的这个计划资料,则是细雨计划的新一步动作。
以往的‘细雨’,都是通过手术改造成女性的男性探员完成的。但是这种手术改造的女性,本身受中心区部分原生女性排斥,很难进入中心区的上层统治阶层,无法对高层进行渗透,使得计划开展有很大的局限性。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契机,让圣战团有了破局的机会。
那就是同步装置的开发成功,以及碰巧俘虏的霍华德家的‘公主’,爱娜•霍华德。
原本同步装置是为了让男性完全转变成女性开发出的东西,区别于传统的手术变性者,这种装置辅以药物疗法改造的女性,很难被现有技术检测出来其真身。但是其同步死亡率过高,以及原生女性都被登记在案,反而很难像传统变性者一样混入中心区,使得这项技术暂时被搁置。
而爱娜霍华德的出现,给了圣战团领导层灵感。
“我们可以换一个‘我们的’爱娜到女性中心区去。”

通过同步装置,将适合的男性完全同步为爱娜•霍华德。

在自愿参加这项计划的圣战战士中,只有我和爱娜霍华德的在身体条件及各方面同步率最高,最后,我成功的变成了‘她’。
现在的我,就是真正的爱娜•霍华德。
说到这个,原生的爱娜•霍华德会怎么样呢?
……
头突然痛了起来——算了,她到底怎么样,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要专注于完成任务就好,我并不是蠢蛋,考虑到爱娜•霍华德的身份,也许我在这次任务中的表现,是可以开创圣战团新局面的胜负手也不一定。
这副再造的肉体,我会好好地使用的。
只是,这副肉体,似乎有点敏感的样子。
我舔了舔嘴唇,有股很咸很涩的味道,脸上有股热热的感觉。
我走到房间的落地镜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不得不赞叹,这副脸孔的美丽。

哭的样子,也犹如梨花带雨啊。

阳光照的非常刺眼。
从被窝中迷迷糊糊的起来,掀开了被子。
径直往旁边床位走过去,边揉眼睛边轻轻的说着。
“喂,早上咯……喂,起来了,我带你——”
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空荡荡的床位让人有种心慌的感觉,没由来的心慌,就好像这里本该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在这里一样。
不好,我睡迷糊了,汤普林少校说过这种同步手术之后可能会因为身体机能改变产生幻觉,这个大概就是那种‘幻觉’吧。
但是这种心慌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
“哗——”
就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波浪发的女人走了进来,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眼镜。她看到我,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啊、你醒了啊,但是手术完毕后,还是先躺着休息一会比较好哦。”
我皱了皱眉,早上起来确实有点低血压的感觉,揉了揉脑袋,低声回应着。
“请问你是?”
她并没有首先回答我的话,而是笑了笑,走上前来,然后在我眼前站定。
正当我好奇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她突然低下了头,将脸突然就靠的很近了,我的鼻尖几乎就靠到了她鼻子上。
然后我下意识的腿一软,立刻就坐倒在床上。
“呼呼,早就听说这次的训练生很可爱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可爱啊~怎么了小家伙,吓到了么?”
“才没有吓到!”这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反应!一激动,不自觉脸上又开始发热了,这个身体真是太敏感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谁?”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的又是想笑的样子,最后还是别过头,清清嗓子,站起身来。
她向我敬了一个军礼。
“圣解放战线团,芭博雅中尉,‘细雨’项目的指导者,就此次行动来给你做任务指导。”
“指导?”
“嗯,是指导哦——”她笑了笑,又把脸靠过来。“指导你有关女人的一切~”

“首先要注意的,是香水的种类,主流品牌总共二十多个,细分的话有超过三百的种类,需要注意的是,其中有几种是只有特定等级的人物可以使用的,而常见的几种香水都有其在品级上的不同,爱娜霍华德身为一个贵族小姐,在这方面是不会含糊的。为了使你尽快熟悉这些香水,现在开始每天轮换使用——我先告诉你,如果不掌握适度和香水种类的品性区别,混合在一起的香水可是非常臭的哦。”
……
“腮红的话没必要打得那么多,你的体质非常敏感,脸也比较白皙,一旦情绪激动很容易就会变红了——现在先把情绪稳定下来,好的,我们继续,化妆方面首先你要明白你所需要展示的是什么,就我在中心区生活的经验来看,现在比较流行自然妆,你不需要使用太多的化妆品,但是如果是舞会的话,口红可以适当的擦多一点,而且身为贵族,有一套特殊的正妆化妆法……”
……
“衣服的品味是因人而异的,但是身为一个年轻的女孩,爱娜.霍华德一定会对流行时尚有一定的了解,在中心区,时尚这个东西并不需要过多的关注,不如说在中心区民众心中,时尚就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即使不关注它,也能够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仅仅如此是还不够的,就如同前面提到的,爱娜.霍华德还是一个贵族后代,那么她首先还得熟悉各种不同种类的贵族服饰的穿戴方法,就如你所知,现在的三大节日是为了纪念当年参与战争的三个国家所创立的,在这些节日上,你还必须穿上这些国家的传统服装,这些都是你要熟悉的——”
……
“人际关系方面,这个你比较幸运,爱娜.霍华德自幼和她父母住在一起,在她八岁的时候,她父母不知为何搬离了中心区,到外城区生活,而且她本人整整六年都是没有回过中心区,再加上这两年被我们俘虏,在她的族内,应该没有会熟悉现在的爱娜.霍华德的人,但是她们家族代代都是‘女武神’护卫,应该会比较了解‘女武神’的事,你现在每天要额外抽出两个小时学习有关于女武神的操控知识……”
“喂、我说,你有在听么?”
“额,当然,我当然有在听。”我从几乎要抓狂的思考中清醒过来,愣愣的看着芭博雅中尉。
她叹了口气,笑了一声。
“慢慢来吧,为了保证你不会曝光你的身份,还有好多要学习的呢。”

这几天的课程比我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完全脱离习惯的生活,学习有关于女性的一切,从思想上转变自己的思考方式——我早该注意到的,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很难了。
但是作为圣战团的优秀战士,即使这件事很难去适应,我还是会努力去做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这方面,其实又有些很容易的地方。
“你对这些知识接受的很快,好像你以前就有过这方面的训练一样。如果不是的话,我不得不说你有当女孩的天赋才能。”芭博雅中尉这么说着。
“不要挖苦我了,对我来说,这件事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我苦笑着翻看着手上的时尚杂志。
“这就是问题所在……虽说是为了完成任务,但是你好像对自己的男性身份没有留恋的样子?一般人可能做不到像你这么透彻。”
“……很奇怪么?”
“的确很奇怪。”
……
其实不用芭博雅中尉提醒,我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之处。
虽说开始我就是为了变成女生才来到这个地方的,但是通过汤普林少校的劝诫,我应该是认识到了自己的男性身份的重要性才是,否则为什么会加入圣战团?
但是在记忆里,无论是汤普林少校向我提出这个计划,还是接受手术之后,我心里一丝波澜起伏都没有。
就好像是直接接受了这样的命运,等待着任务的到来。
我曾经是如此坚决的人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纠结么?——头突然好疼。
“找到了可以为之献身的事业,所以才能如此平静吧。”我这么说着,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
但是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将疼痛赶出脑袋,露出了微笑。
“有趣的问题,芭博雅小姐。”
其实也没必要在意这些了。

爱娜(我),是不会考虑这种问题的。

“看起来这段时间你的训练成果不错?”圣战团在医院的指挥部看上去很陈旧,好像是旧时的防空洞一般,昏暗的光线从透气的窗口照射进来,看不清人的面容。
我向汤普林少校轻轻施了一礼,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是的,少校先生。”
长达半月的训练之后,终于到了任务开始的这一天。
这种任务一旦失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是奇怪的是,我内心并没有恐惧。
老实说,我有点微微的兴奋,感觉上,就像是温习已久的学生,想在考试中证明自己学习的价值一样。
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很好,今天就要实行计划了,你尽快在中心区稳住脚跟,暂时不用你完成别的什么任务,一旦你在中心区有了稳定的地位,我们的特务人员会和你接触的。”
“是的,少校先生。”
昏暗的光线下勉强看见汤普林少校点了点头,他顿了顿,又轻声说着:“加油吧,少尉。”
“是的,少校先生,这次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
“并不是那个意思……”
“少尉,你听好了,不管任务书上是怎么写的,我给你的任务,是活下去。”
“……”
“我了解了,少校先生。”
心里微微的涌入了暖流。
这次任务,不仅是为了圣战团,也为了少校先生的期望。
“好的,时间不多了,那就依照先前说的,开始计划吧。”
后颈突然一阵冰凉。
来不及回头,一股无力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视线也变得模糊。
最后摇晃几下。
世界堕入了黑暗之中。

“……这家伙就是这次的货了么?挺标致的么。”
手臂被人粗鲁拉起来的酸痛连带着摇晃的颠簸感觉,是醒来后的第一印象。
睁开眼睛,一个人陌生人用打量商品的目光看着我,双臂被绑在一起靠在脑后,正被他提了起来。
怎么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明明还在少校先生面前。
“哟,你醒了啊小妞?”
“你……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眼前并不只一个陌生人,在窄小的空间里,这边和那边,尽是陌生的面孔。
微弱的光从细小的通风口照进来,仅能照到人的眼睛,恍惚间,每个人的眼神都仿佛不怀好意。
让人觉得不安起来。
“嘿嘿,你觉得我们是谁呢?小妞。”
一个粗壮的大汉晃了晃手背上的纹身,交汇着火焰的十字架。
那是圣战团队员的标志。
“圣战团——?为什么把我绑起来?该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这蠢妞昏了头了么?我们圣战团就是为了消灭你们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人而诞生的,你他吗居然还问我们为什么绑你?”
说完,其他人也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狭小的空间来传来笑声的连锁反应。
让人觉得心里发慌。
“你们笑什么!什么小妞!我也是——”
说到这里时,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内心涌起了苦涩的感觉,第一次明白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也是——
我也是男人啊!
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并不是突然意识到的事,只是偶然间滴到额头上的雨水。
在想什么呢,现在的自己,是女性贵族的‘爱娜’。
嘴唇张开来动了动,最终沉默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一般团员是接触不到细雨计划的,所以他们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联系到少校当时的嘱托,我应该已经在‘任务’当中了。
因为眼前出乎意料的状况,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就一个特务人员来说,我真是不够格。
“所以说,你是什么啊?”
大汉调笑着把头靠近,我眉头皱了起来。
这里要把‘爱娜’的角色扮演好吧?
“滚开!你这个贱民!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我这么说着,一脸嫌恶的把头移开。
我的表演得到了反馈,黑暗中传来了阵阵嘲笑声。
让人心慌的嘲笑声。
一个人猛的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微弱的光透过通风窗口照到那人脸上,额头的肌肉将整张脸的表情扭曲拉伸,顺着眉眼在面部形成了笑容。
愤怒的笑容、憎恶的笑容、以及——仇恨的笑容。
“你这臭婊子。”
感觉到颈部被更加的压迫着,让人透不过气,手臂的力量如此明显,仿佛随时都可以把我捏碎。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

【圣战团是个恐怖组织】

这点认识,我还是知道的。
虽然身为光荣的圣战战士的一员,但是我并不会否认这一点。
以仇恨作为第一动力,以暴力作为变革手段,这样的团体,注定在恐怖主义的道路上前行,但这种主义如果能够迎合大多数人的愿望,那么这种恐怖便不再是恐怖。
而是革命。
不过在战后安定下来的这几十年里,人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即使心里有所抱怨,但是只要能够活得下去,人们便不会想要去打破这种平静的生活,新任政府的隔离政策在某种意义上隔绝了男女阶级大规模冲突的可能,分割开来的人类经过时间和距离的洗礼,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生活在相同世界的两种人类。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并没有变革的欲求。
所以说,现在的圣战团,是个不折不扣的恐怖组织。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群,加入到里面的人未必都有革命的崇高理想,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
他们都对现在的社会不满。
具体表现在外在的话,就是对身为统治阶级的女人抱有天生的厌恶感。
或者,
是仇恨吧。

眼前的人,正是这种仇恨的化身,圣战团的恐怖的具现化。
我曾经听芭博雅中尉讲过,圣战团因为女性政权的镇压,使得圣战团战士对待俘虏的女性,都非常残忍。
而‘她’嘴里的残忍,只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而已。
但是在眼前的这个人脸上,我仿佛能预感到那两个字的含义。
那是将仇恨化作火焰从皮肤下面渗透出来。
却让对方全身都变得寒冷起来的东西。

腹部被狠狠的击中,眼前的世界摇晃着,仿佛内脏被搅成一团一般的疼痛感从肚子传递到四肢百骸,又将它传递到大脑中。
眼泪几乎就要在眼角渗出来。
“你这家伙!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么?”
这个身体是如此的敏感而脆弱,一点防御都无法构筑。
而对方没有停止的意思。
又是狠狠的一击。
“给我TM清醒一点!”
连续不断的踢击,喉咙里並出酸苦的水来,几乎要吐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人想就此昏厥过去。
但是不行。
身为贵族世家的爱娜,是不会如此简单就屈服的。
我也不会。
我蜷缩起身子,尽量减少着受创面积,强忍着疼痛。
只要忍耐就可以了吧,只要忍耐的话,这些都会过去的吧。
这么想着。
而我并没有忍太久。
“住手!王八蛋,你想打死她么!”
施暴者被旁边的圣战战士拉开了——他仍然像是发怒的野兽一样咆哮着,似乎想将我撕碎一样。
我放下了遮挡自己脸颊的双手,冷冷的看着他。
像个冷漠但是自尊的女性贵族一样。
‘多么丑陋的男性,多么卑劣的男性。’
‘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一条狂叫的野狗。’
——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错吧。
如果哪边都没做错的话,谁不想好好的过平静的生活呢?
他那种仇恨感,是不是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这么想着,我的脸上片刻的浮现出对他的同情的神色。

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这可是重要的人质。弄死了你能负责么。”
有人这么说着。
但是那并不是责备的语气,从他脸上的笑容来看,这只是调笑而已。
没有人对刚才的人使用暴力感到不满,唯一在意的,只是他下手太狠,可能把我打死这件事。
那个人保持着笑容朝我靠近,饶有趣味的看着我的脸,我试图保持着自己的冰冷态度,但是在那个人眼前,还是不由自主的退缩了一下。
那双眼睛里并没有笑容。
“哦?放心,这位尊贵的小姐,我和那个暴力狂不一样,不会对你动粗的。”
他这么说着。
靠的更近了。
我不由自主的把头往后偏过去,突然间,因为过度疼痛而变得麻木的小腹上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我像是触电一样往后缩去,但是窄小的空间里,没有任何退避的地方。
他的手贴着我的小腹,轻轻的抚摸着,嘴里轻轻像是安慰一样轻轻的说着。
“这里会很痛么?”
“把……你的手,拿开!”
喉咙里全是酸辣的苦味,是胆汁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拿开!”
嘶哑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哭腔。
我试图抵抗,但是剧烈的疼痛让我不能很好的动作,脚胡乱的踢动着,试图阻止对方。
看上去是那么无力。
而他的手,顺着我的小腹,轻轻的往更下一点的地方探索过去。
“拿……拿开啊!”
“哈哈,你看这家伙,刚才那么嚣张,现在呢?”
突然间,旁边传来了旁的声音,我一愣,感觉到了脸上温热的液体。
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而我这短短的一愣之间,上半身的衣服,被人轻易的撕了下来。
接着是粗糙的手指接触在细腻肌肤上的感觉。

真恶心……

我并没有想到过这种事情。
可笑。
真是可笑,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接受了那么多训练,舍弃了身为男性的身份,就是为了完成圣战团的任务。
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喂,你们知道吗,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圣战团的战士啊。
住手吧!
是开玩笑的吧?!
谁来……
谁来救救我啊。
芭博雅中尉、汤普林少校,是谁都好,快来救我啊。
喂……
你们听到了么?
听到了么?

空气在狭小的空间内变得浑浊起来。
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在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一张明信片。
那是某年国庆日,为了宣扬国家的伟大,女皇宣布发行的明信片。
上面是首都爱伦特的风景,种满了花的山坡,白色的大理石堆砌的宫殿,上空飞扬着彩带和鸽子的广场。
小时候的我看着这张明信片,充满了对那个地方的向往。
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去那里看一看。
我那时候多么喜欢那张明信片啊,纸张带有的淡淡香味,美丽的大都会景色。
仔细想想,甚至能记起来明信片里飘在天空中鸽子的数量。
但是那张明信片最后怎么样了呢?啊,对了,那时候有个激进分子看到我带着那个明信片,就把他抢过去了。
最后,我好像在街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成碎片的那张明信片。
为什么会想起这件事来呢。
……
对了。
现在的我,不就像是那张明信片一样。
要被人撕碎了么?

已经非常明白了,自己将要被撕碎的现实。
全身都没办法动弹了,束缚着自己的除了粗糙的手臂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
一种感觉,在过去的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但是并非不能形容。
陌生。
恐惧。
荒谬。
违和感。
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我的内心,渐渐的滋生了那种感觉。

绝望。

知觉,开始慢慢的消退。
大概是察觉了我放弃了抵抗的意志,身体的自我防卫机能开始作动。
放弃可以减少痛苦。
麻木可以避免伤害。
黑暗而密闭的空间里,让泪水弄花眼睛的话。
可以什么都看不到吧?
不过这时候的我。
期待划破黑暗的光芒。

这么想着,似乎从前方的黑暗中。
吹来了强风。

黑暗的墙壁另一边,感觉到了强风。
或者说,人其实可以看见下一秒的未来。

光点从墙壁下面渗透过来,原本一片漆黑的墙壁在光的照耀下显露出轮廓。
变化的轮廓。
巨大的压力让金属的墙壁像是花苞一样隆起,微弱的光线从中间摒射出来,顺着光点延伸,并在墙壁上划出整齐的线条。
然后。
开花了。
炙热的光线穿透墙壁,将我前方的人化成了带有血腥味道的蒸汽,只留下带有平整烧焦切口的脚根说明刚才那个地方还有人存在。
这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人没办法做出反应。
而紧随而来的巨大爆炸声,将光线在墙壁上开出的洞变得更加的巨大,整个空间像是要崩溃一样。
大量的光和空气顺着洞口灌注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直感觉到的颠簸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让人没办法控制。
一阵剧烈的摇晃后,我顺着交互的气流从洞口被甩了出去。
翻转的身体,在摇晃中失去了方向感,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全是蔚蓝色的天空。
就好像从地面坠落,要往这片天空中掉下去一样。
……
这样也好吧?

我不知道这里是在哪,感觉上我站在原地非常久了,而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四周是过于浓郁的黑暗。
因为过于的浓郁,反而接近了纯粹,就像是一块单色的调色板,让任何一点色彩的添加都显得非常突出。
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光点。
那是什么?
这么想着,那个光点越来越大了,在意识到的时候,光芒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视野。
闭上眼睛。
睁开。
模糊而熟悉的景象。
两旁的景物在不断倒退着,像是一格一格闪退的胶片。
我在哪里看过这些景象。
但这些并没有在我记忆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这些场景里,最深刻的是什么呢。
胸口好热。
我在和谁交谈么?手上推着轮椅。
那个人是谁呢?
胸口的温热感,从‘她’的背影传递过来。
……
好温暖。

……
“哈啊——”
急促而短暂的喘息声,是醒来后听到的第一种声音。
洁白的天花板,陌生的天花板。
全身上下都好像散架了一样,传递过来无力的信号。
只有脖子好像能够稍微的动弹。
“这里是……”
昏厥前的记忆回到了脑海中,一股恶心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让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转过头,看向一旁。
一张陌生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之内,让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这是……女生么?
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下眼帘,杂乱而亮丽的红发被梳到一起,扎成了高高的马尾,她靠在床头柜上,单手支着自己的脸,似乎正在熟睡的样子。
是谁呢?
高挺的鼻子,温润的嘴唇,仔细看的话,似乎有点模糊的印象,碧绿色的瞳孔像是透明的琥珀,如果见过的话,应该是印象深刻。
等等……瞳孔?
那双绿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刚刚从瞌睡中醒来,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然后她反应过来,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啊啊、你你你……你醒了啊!”
“嗯。”我点了点头。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双方突然间就陷入了诡异的尴尬当中。
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她的脸不知为何越来越红,以至于整张脸布满了红晕,然后——
她转过头,跑了出去。

逃—逃走了?
我的床边很快的围起了很多人。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年轻女性的陌生脸孔,让人非常的不适应。
少女们堆积到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话——我大概能听懂那应该是各式各样招呼的话语,不过由于叙述的实在是太过杂乱,让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最后在一位明显比较年长的女性走进房间后吼了一声,她们才乖乖的走出了房间。
“你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恢复,还是暂时先休息一下吧。”
她对我这么说着,这时,我才感觉到了全身上下传来的疲累感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我已经累得不愿去想了。
‘细雨’的义务,或者说现状的处境,我一点都不想去了解。
是因为对那种事没有预期,打乱了我的心态么?啊啊,我还真是个不合格的间谍啊。必要的时候,间谍牺牲自己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只是……被本该身为战友的那些人……的话。
怎么都接受不了啊。
“好好休息吧。”
耳边传过来这种问候,我侧过头,突然间感觉到了他人的视线。
房间的门口,红发碧眼的少女站在一旁,用担忧的眼神偷偷的看着我。
大概是看得太入神了吧,在年长女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最后被敲了脑袋,她摸摸头,然后给了我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门被带上了。

“原来就是这样的我,也是有人在意啊。”
这么想着。
我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当中。
“感觉如何?爱娜小姐?”
“……很好,玛丽莎女士。”
“我们和霍华德家联系上了,大概两天后很就会有人来接你……对不起,花了这么多时间,我们才……。”
眉头稍微皱紧,随后缓缓的舒展开来,咬紧嘴唇,放开。
“不必在意,玛丽莎女士。”
没有更多的话语,但是这份沉默既是回应。
“……好的,不打扰你休息了。”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内又变得冷清了下来。
轻轻舒了口气,稍微将紧张的思绪平复。
玛丽莎女士,中心区女神殿堂女武神队的教官,贵族的走狗。
我现在,是在中心区外围行省竹峰省的女武神驻扎地。
结合玛丽莎的叙述,以及事后我的了解,我大概明白过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圣战团在竹峰省边境鬼鬼祟祟的进行着什么计划,但是走漏了风声,被女武神队所知晓】
【她们毫不犹豫的开展了歼灭计划,而在这个计划进行过程中,她们发现了两年来一直行踪不明的‘我(爱娜)’】
【于是她们不仅歼灭了那些圣战团的战士,同时还救回来霍华德家的继承人】
……
一切都顺理成章。
这都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事情么?
那些人、那些圣战团的战士,一开始就是被放弃的弃子么?
我对他们绝对称不上有任何好感,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景象,都会紧张的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件事他们知道么?还是说连对我的那些事,都……

不行,不能再想了。
现在我是处在最好的状态中吧?
双亲被杀害,而自身亦被侮辱的少女即使变得自闭而拒人千里之外,没有任何人会感到不解。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我的表演不够自然。
我可以慢慢的,学习如何扮演好‘爱娜’这个角色。
这样就好了吧?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在这里,我并没有任何熟人,‘爱娜’也一样,但是这里并不缺少访客,霍华德家因为是世代侍奉女神殿堂的女神护卫,骑士贵族的‘顶点’,所以在女武神队当中具有很高的声望,不少人都想见见‘我’——或者说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由于我目前的状态,并不适合接待访客,所以玛丽莎女士特地警告过她们不要来打扰我。
在这个状态下,还会过来找我的人……
门稍微的打开,她从房门的一侧稍微的探出头来。明明敲了门,但是仍然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好,打扰了。”
是这家伙。
稍微松了一口气。
红发碧眼的少女……这个少女的名字,应该是叫洛伦特•泰拉德。
竹峰城女武神队队员,名义上来讲,应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就是她驾驶着“女武神”找到了载着关押我集装箱的货车,并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把我救了出来。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似乎是因为她冒失的没等人员到齐就抢先动手,而使得我身陷险境之中。
这些天来,她都会定时的来我这里看看,每次都会带着水果之类的东西。
之后干巴巴的坐在我旁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总是来上一句——
“怎么样?你还好么?”
除此之外,就默默的等待着,或者替我削好苹果之类。
看上去似乎是毫无理由的照顾我,但是通过几个女武神队队员自顾自的说话,我大概能了解到。
是因为愧疚吧。
差一点就能救我什么的……
不过对我来说,这只是自顾自的道德模范罢了。
说到底,被救也好,不被救也好。
对我来说,都是没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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