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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的笨蛋


sl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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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听人说“你能养活任何东西,但你养不活麻雀”,父亲在回忆年少经历时,也时常跟提及这个,“你抓的住麻雀,但你关不住麻雀,你要是关住它,它就算是把头撞破了,也要出去。”于是,我总觉得这么一个经常见到的小家伙可真是个固执的玩意,我已经没有机会没有条件去掏鸟窝体会实践出真知了,这点我值得庆幸,它阻止了我去用生灵的性命探寻麻雀认定幼崽气味的原理。所以我一直对这些小不点们怀有神秘的敬畏感,直到有一天我初次被要求饲养它们。
        看来我哥是一个动手能力强的家伙,估计他也同样觉得等不到Discovery去拍一辑麻雀专辑了,“你在姥爷家住着反正没事干,就给我养着吧,我去我姑家待上几天。”他就这样把重任托付给了我,初步观察了一下,我估计这俩刺头大概已经快长成了,通体的棕色系里看不到一丝绒毛的痕迹,虽是羽翼未丰但翅膀里感觉的到埋藏着一股蓬勃的能量,半张的尖嘴和不时转动的脑袋让人觉得它们还真带点攻击性。“又是俩大爷,又要开始伺候了。”我当时愤愤不平的絮叨到;不过,渐渐的就能感觉到它们丝毫没有大爷风范,倒是有点像大侠。它们俩每天早上5点必然起来撞箱子,在那个微波炉大小的瓦楞纸盒子里大肆舒展腰枝。不时发出几声具有穿透性的尖叫。像是在扒着监狱的栅栏高喊“我要申诉!你这个混球!”我照着表哥的教导喂它们东西吃,是的,照着说明。然而它们很不屑于搭理我,还时常对我摆出一副朱门酒肉臭的姿态。当然,每个人都有脾气,实在忍不住我就一把撒进箱子去,“爱吃不吃,老子不伺候你们!”后来想想觉得自己残酷的有点像看守革命党人的狱卒,出于心里的某些观念我还是希望与狱卒们划清界限,只是现在想来,还真不知道谁才是老子。
        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这已经是它们第三次越狱。早上七点,它们撞开了压在箱子上的铁网在80多平方的屋子里“胡闹”,我像前几次一样用喷壶追着它们喷企图把它们的羽毛浸湿,但是最后我看着倒了的瓶瓶罐罐和墙上的水印子,我终于愤怒了,忍无可忍拿着苍蝇拍子追着它们抽打,试图把它们逼到小角落里,就在这时其中的一只张着大嘴把浸透的羽毛撑开不停的叽叽喳喳企图对抗我的**,“去死吧”我头一次恶狠狠的诅咒着这让人狼狈的一切,一个拍子打下去,这只抵抗者拍着翅膀飞到半空企图从客厅的窗子飞往阳台,我用尽力气把纱窗拍过去,谁想知,会有这结果,那只抵抗者发出一个绝世的惊叫,宛若一只心脏涌出鲜血的荆棘鸟慢慢地栽倒在它的一方乐土上。“Holy Shit”,我在仔细的听着我的呼吸,冷却着我高压的头颅,“What i have done , Holy Shit”我低声的诅咒自己,看着它慢慢地停下了胸脯的起伏,轻轻的合住了见证一切罪恶的双眼。你说我很麻木,不,我的身体很僵硬,奉行着连误入屋子的甲虫都要拯救的我,也做了凶手。我疲倦的找到在门后颤颤巍巍缩成一团的另一只,我冷峻的眼仁里看得出它的惊恐,我把他抓起来,擦干,打开纱窗放在窗口,它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越了出去,只在到了对面的楼上时才回头呼唤它的狱友,仿佛革命就是需要有牺牲的,它不必感谢我,实际上又有什么可感谢的呢。第二天表哥回来问道鸟哪去了,我轻描淡写的说“放了,整天跑出来很麻烦。”我不想多说什么,连假惺惺叙述一番我有多么罪过的懒得。
        于是就像今天,我在新华街上看见它一样,样子比那两只中的任何一只都小,在大理石板的华贵地面上蹦蹦跳跳,谁知道它是打哪来的,有哪个鸟会把窝安在新华街上?我不知道,有太多的不知道,又是表哥问我养不养?他要过去抓时嫂嫂斥哆他道“你敢要它就别回来见我。”于是这个场面很尴尬。我迟疑了一会,要了个塑料袋把它放在手里装走。
        这个小的显然很安稳,不多叫也飞不多高,我把它包在毛巾里让它自个呆着,我带着些头晕在反黑里路人着,不久后它便出来了,边嚷边跳,一样的不消停。于是为了路人队友的团战安危我把它塞到以前放小金橘的那个塑料箱子里,继续包眼让线,然而它和它们一样,似乎有着无限的精力去冲破给它们禁锢的枷锁。“你没法关住麻雀”是的,我觉得是的,又是那一幕,当年的影子,这只小家伙是不会吃还是不肯吃我不清楚,虽然它没有那么亢奋,但有机会它依旧会很自然向窗口跳去。
        熬了一天一夜,早上听了一早上连续的啼叫,尝试着喂了几次未果后,我再次试着把它放在开着纱窗的窗口,它蹦哒着犹豫了一下,划着道降落的弧线扑腾到低矮的树枝上。
          结束了么?不知道…我不知道它能不能活下去,这又让我想到了从前的那个;同一个方向,不同的仅仅是今年刚换的塑钢窗。同一个结果,不同的仅仅是主角。难道一句小情侣老说的话还真是现实:“给了对方伤害后才会晓得痛。”我想不明白是我们囚禁了它们,我们还要因为它们的逃跑而愤怒,到底是该谁更愤怒些?
        我就那样站在窗口,听着似有似无的一声声呼唤,居然想起了熬鹰,纵使有的鹰要经过第二次青春的洗礼,但我仿佛还从没听过熬鹰有失败的。于是鹰学会了低头,一个食物链上顶端的强者,一个聪明的生物,它学会了低头。似乎人也总是这样,也许就像有些人常常不被称为人一样,不过这点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鹰不再是鹰,而麻雀常常是被称为麻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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