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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狼人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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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align=left] 太阳把我从沉睡中叫醒来,金麦色的阳光射在床上,像是要中午的样子。窗外的林子静悄悄,没有鸟鸣将我唤起。我收拾起地上的脏被单,擦干窗台。打开壁橱,里面平时都储满的食粮已空空无几,剩下的蘑菇令我倒胃口。这些蘑菇还没有发霉,但我必须扔掉它们。[/align][align=left] 这让我赶去镇子时感到十分饥饿。只过一个山岭就能看到灰瓦屋顶,去镇子的路干燥发臭。这是一个干冷乏味的日子,路边的泥地多了几个低矮坟墓。沿路上的人都在议论,两三人站一块,从镇外到集市,讨论得双眼瞪大。看见有人来,他们又戛然而止,默默地散去,原地留下一些廉价的烟头。我在饭馆里也能不停听到议论,连同坐我对面的石匠,各种荒唐的假说都让我收入耳中。这些轻微的耳语让人发毛,人们好像在恐慌而又兴奋地说着,我的盘中食物没了乳猪和苹果本来的香味。我拨开盘子里的苹果块,擦干桌上被油污的地方,挥动手肘,低声叫他先闭嘴。他明显没懂我的反胃感,转身继续和旁边的人说话。[/align][align=left] 是狼人的事。连续两天,镇上都因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打枪()声响起后,月亮刚刚探出头来,狼人杀了人,吃了人,又狡猾地逃跑掉,待问询的村民带着火枪和铁器赶来时,只剩下残损的尸体和惊慌未定的那户人。这使得人心慌张,深夜里跃窗而入的袭击者,他们说比一头熊更加残暴,狼一样的面孔和像人的身躯,全身都长满了光鲜亮丽的毛发,凶恶的眼神在暴露后有和月亮一样的亮光,他们吸食可怜人的血和肉。他们越说越激动,也越发让我对此感到不安,但又总在这时突然打住,四下张望一番,又重新开始议论。我离开那像是会被人盯见的地方,祈求让自己离开人群。[/align][align=left] 这个临冬的时节,镇外的北风带来硝烟的味道,粮仓的储存有告急的趋势。治安官却收拾衣裳躲在家里,令人恐慌不安的案子交由了踩着皮靴、背着枪杆的兵来办。村子里到处在说,这个冬天过去,每家屋顶都会被染成蓝色,稻谷的一粒籽不能留在自家仓库,广场上会全是死人,只有大教堂,还有镇上的大屋子不会遭此殃。还有声音会说,等不到那时候,狼人就会在夜里把这里吃干抹净。这些窃窃私语中是埋怨、担忧,还有不起眼的和臭鼬一样的窃笑声。[/align][align=left] 冷漠的中心街,我看见街角有些剩下的空酒瓶,上面沾染了血迹。行经石店老板的屋子,我看见门口挂着关闭的木板,那个待人还算和气的怪老板,前夜的晚上成为了狼人口下的第一牺牲品,他欠工会的钱也没法再还上,那笔拖了很久的账,让我也饿了很久的肚子。行人相互不抬眼直视,街道也很脏。我所在的工会大门紧闭,今天看上去不会再开放了。到哪儿都没有看见眼熟的人,又不想离开,我选择了去教堂。[/align][align=left] 教堂的弥撒今天挤满了人,有些平时根本不来的人也早早地前往,大堂的神父和修女一刻不停地走来走去,脸上全是汗液。尽管在沉默的低头祈祷,却随处在小声嘀咕着,埋怨着不着边际的东西。神父忙碌地踱来踱去,修女和杂工却在四面静坐着什么都没做。在祷告室里,我一言不发,格子对面也是完全沉默,沙沙的声音时常从墙壁后面传出来。我听说教堂里的修女还有劳工中,有几个人远出了别地的教堂,尽管在这以前,我未曾听说教堂有过此类行为。[/align][align=left] 出来时我看见了卡文迪许,他坐在人群后面,裹着厚实棉衣服的身板看不出原有的消瘦,低头用鹰爪状的手写什么,时不时抬起头用深陷的眼睛四下迅速地打量人群。看见他让我十分闷热,还有反胃。这个每天到半夜都不知道会不会钻到自家屋子底下,用羽毛把人的名字刻在石头上的东西,一直都不像是个人。有人曾称,看见他使用带信的鸽子,每个夜晚,他的房子里一个烛台的灯光都没有。我凑过去,他明显看见了我。[/align][align=left] 你没穿袖子!他小声嘀咕道,我们都有袖子,你没有,没有的人会被丢到土里![/align][align=left]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没吭声,离开了教堂。[/align][align=left] 无人光顾的酒馆里,疲劳不堪的布克紧攥着手里的钱袋,他身上飘着和破布衣不符的薰衣草味道,很久没整理过的乱头发今天扎在一起。看出来他很有些紧张,我回头看见窗子紧闭。灰尘很多,今天没有打扫过的酒馆。直到交手给他前,这酒馆是他兄长起建经营的,而那个人在前晚遇害。他的妻子没有被害,因为当晚他们不在一间屋子里。布克和那个女人说,是狼人,教会的修女也站出来佐证这一事实。我没有看见这家店子女主人的身影。布克离开公会没多久,他就很少在外面露面过,他在这前后就像是两个人,变得孤僻且冷漠。[/align][align=left] 他说,受害者们被撕得粉碎,狼人几乎在眨眼间就消失,借着夜色逃窜不见,月光也没法窥探到那只凶兽的样貌。教堂的人在远处望见,说其迅速地往南部溜走。要怎样该在白天的人群里找出像是狼人的人,就算有毛发和血滴留在稻草上也不可能。言语间他对他哥的提及里,都带有不屑的鼻哼声,但他丝毫没有提及兄长的任何事。这让我想到昨日的镇子,面色苍白的修女,向所有人阐述她见到的骇人凶象。镇上的人窃笑道,狼人都喜欢吃胖子的肉,石头店的店主和酒馆的店主,都很合它的胃口。我记得那家店主,他壁炉上挂着的枪还是曾经立国时的纪念,他和这家酒馆的前店主一样,反对当初带来镇子的教堂的,粗鲁又蛮横的神父。[/align][align=left] 他说,凶兽让教会大为光火。他们请来了救兵,远远地从北方下来,他们势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揪出仍试图背道而行的叛徒。夜幕降临后,银器和火铳,将在可怕的东西带来更多瘟疫和恶毒之前,用他们的符咒和本能找出其所在,并将其杀死。凶兽出现在月光下,必会被乌鸦嗅到其身影。[/align][align=left] 说话时他用幽幽泛绿的目光打量我的手和衣服,我还想知道他的手是否也在想着紧攥着我的钱袋。早在工会里,他就是出了名的猜不透的暴力分子,和他哥哥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好过,就是因为他始终对着他兄长的一切财产垂涎三尺。我没有回应他避重就轻的话语,问他有没有能喝的酒。[/align][align=left] 一滴都没有!他用弹动的喉咙阴阴地说道,去那个最好的大房子里面找他们要。如果不去那儿还想喝,就等明年广场地下的吧![/align][align=left] 他干涩的笑声跟鬣狗捡到了一块肉一样。原本堆在墙角的酒桶确实都已空空如也,像是搬走了的样子。我知道在街对面的那家酒馆里还有,他们没把全部的酒桶搬出去,我不能去那边,为了口渴把命搭上,即便我想。我一手紧抓住自己的钱袋,用一块稍微干净一些的布反复擦拭桌角的灰尘。[/align][align=left] 阴暗的下午,快是天黑的时候,沾有泥巴的皮靴踏进了镇子。身着神职装束的人列出整齐的队,银灰色的十字架饰物晃得我眼睛生疼。紧绷的脸和步枪挨个盘问在大街上走过的人,他们的身上发出泥泞和灰尘的味道,稍有不慎就是从口中说出死亡来。他们无法找到能问的人,因为门窗早早紧闭,市集散去,妇孺和小孩都躲匿进自家屋门内。鸽子早在他们到来之前就被零星的枪()声惊走。这味道令我想把刚吃下的牛肉吐出来,我又闻到了街巷里淡淡的煮肉味道。我望过酒吧的门,教堂门口坐着卡文迪许,他明显瞧见了我,用其干枯的手指指向我这边,向别人耳语着什么。[/align][align=left] 出去。我转过身,坐在吧台后面的布克冲我吼道,他光着上身不停大汗淋漓,刚才的他只是去楼上后又下来,倒了一杯白兰地和其它饮品混合的酒。滚!他咬着牙齿对我下驱逐令。直勾勾盯我的眼神似乎在说他会用枪让我离开他的地方。[/align][align=left] 暮色临近,我离开镇上的时候匆匆忙忙,尽管我十分饥饿但我能填饱它。绕开大街,街角飘出淡淡的被泥土掩盖的血腥味道,门窗都已死寂地早早紧闭,昏暗得像逾越节一样的气氛。雾气包裹了道路,我的屋子所在的地方,那个小村落的山头的另一边,我看见一堆黑压压的银灰色正在压过路面,那势头并不只是在向着镇子。[/align][align=left] 我赶回家关好了房门,用木板和铁链把门和窗户死死封堵,用柜子将它们堵住,又藏好了斧头和刀,夜晚就要来了,我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突然又意识到,我已经无法保住自己了。[/align][/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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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坑暂时搁置中,于是先完成了一篇。

结局是怎样的?写作的时候便是以开放式的故事来构想的整篇文章。因此结局也属于开放的形式,拥有多种可能,唯一的需要只是合理,也因此类似于克苏鲁的猎奇文风格。而写的时候则是分了明暗两条线,明线即是主人公为狼人,暗线为没有狼人的线索进行故事,而多处隐晦的描写便是以衬出这两条线,虽然不一定明显w。后来也得到了很多别样的答案,总得来说只要合理,便对于文章没有问题了。因此这篇文章并无确切解答,更贴近于娱乐型的推理自乐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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