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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前期章节重修中】复仇少女与负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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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周后...

 

 

[p=30, 2, left] 火辣的太阳高悬空中,一股热浪卷起焦臭与血腥味扑面而来。

“哐啷。”

小镇酒吧的招牌经不住了光顾,落在了斯普林菲尔德的面前。这是她第一次在镇上感受到了“生气”。

“……这可真是的。”

斯普林菲尔德眉头皱着,嘴角一歪,两指凑到嘴边取下了雪茄,吐出了一口烟气。

当斯普林菲尔德与夏洛特两人赶到镇上时,火势已经基本熄灭了,但小镇所遭到的摧残却要远恶劣于一次纵火所能带来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不分性别,老幼无差,此刻全都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再没了气息。

这是一场屠杀。

夏洛特为了查看小镇外的哨所的状况,便与斯普林菲尔德分了开来,留下斯普林菲尔德一个人检查这片劫后的废墟。

“有人吗?”

被推开的房门后是一片狼藉:椅子东倒西歪,餐具铁盘连同吃了没多少的饭食撂了一地,细细碎碎的,不时还被吱吱叫的老鼠给啜了去。屋里只有打斗的痕迹,却没见血,看来屋主人大抵是被拖到外面去给杀了。这与之前看过的每一间屋子都是一样的。

“……这可真是的。”

她掸去了椅子上的玉米粒,坐了下去。虽说还有几间屋子没去看,可她已经不再抱着找到幸存者的希望。她对自己这样轻率的想法不禁感到惊奇,可又抱着一股莫名的信心,似乎自己早就见识过类似的场景,心里早有预期了一样。

——不会是土匪。

斯普林菲尔德抽着雪茄,思索着。

——屋里值钱的一样没少,更何况土匪不杀女人和小鬼,他们只会绑走,这可都是值钱的货。

而这场屠杀却是无差别的。这样的风格,斯普林菲尔德似乎记得,却想不起到底是谁还会这么做了。

——……是他。

那个粗野而疯狂的男人的身影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斯普林菲尔德捂住自己的嘴,弓着腰,跪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干呕着。没错,这种为了杀戮而杀戮的风格只有他才干得出来,即便斯普林菲尔德早已亲手手刃了这个怪物,可每当那令人作呕的样子自记忆的一角中如惊吓盒中的绿发小丑一般尖笑蹦出,斯普林菲尔德便无法抑制住这颗发痛的心,抑制住长久以来一直伴随着自己本以为好不容易埋葬却又在不合时宜地出现出现出现出现——————

“哈……哈……呼……”

斯普林菲尔德的手颤抖着挑起了落在地上的雪茄,小心地拂去上面粘的灰土,深深地吸了一口。当蒙蒙的烟尘忽地腾了出去,斯普林菲尔德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呵,他倒是已经死了,”斯普林菲尔德面颊抽动着,靠在了墙上,“这畜生活着就是个祸害。”

——可这又会是谁干的?这样毫无道理的滥杀除了他又能有谁会这么做?是他的精神信徒?

斯普林菲尔德皱紧了眉头使劲地抽着,尼古丁的油臭味在嘴中久久徘徊不去。她喜欢雪茄是因为抽烟让她感到头脑清醒而冷静,但现在却只让她感到心烦意乱。越是清醒便越是考虑着这问题,越是考虑着这问题便越是烦躁不安,越是烦躁不安便越想要抽雪茄,越是抽雪茄便又越是清醒——

“尼古丁的味道熏死了,你什么时候能戒烟?”

升腾而上的烟气之中,似乎隐隐约约地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还有那耳熟的抱怨声。

“姐姐啊,你先戒酒了行不,你酒疯发起来连咱都怕呀?”

斯普林菲尔德猛地吸了口烟,半开玩笑地回呛道。但她面上的欢愉转瞬即逝。过了半晌,她才带着悲哀的面容,掐灭了所剩无几的雪茄。

“可咱现在啊,却反倒想跟你换换啦。喝醉酒啊,把不快给甩一边去,这不也挺好的。”

她的感慨并没像记忆里那样的迎来友人友善的讥笑。在烟气散尽了的时刻,那个黑发的身影也离去了。

“…………”

斯普林菲尔德拉低了帽檐,笑了笑。

“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欺欺人了?”

——她不在了,你这白痴,她,不,在,了。

“呼……行吧,这边都检查完了。”

斯普林菲尔德站起了身,喃喃自语着。

“再看看接下来的……”

她神情失落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却并没有注意到,就在旁侧的房屋的二楼窗口上,一个视线正注视着她。

————————————————————————————————————

摆弄,摆弄。

那男人粗壮的双手对着被拘束在铁床上的人形上下其手着。男人那附着斑驳的暗红印块的大褂已经难以看出原有的白色,在那上面再进一步地溅上了鲜血后便更是如此。折断的肢体与身体的碎块被随意地抛在地上,整个房间浸在浓厚的刺鼻血腥之中。

直到死亡以后,男人还从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如此优秀的材料——可以柔软,可以坚硬,可以沉重,可以轻薄,要做到这些变化仅仅只需要自己脑中思绪一动。也正是这样的天赐礼物,才让他能将这佛兰肯斯坦般的狂想付诸于实际。

这条手臂成型了,接上去;骨头一根一根位置摆好,组起来。现在这看上去是个两足玩意了,不过还不够,需要更多的装饰。

不过男人并不急于完成,他按部就班的,一点一点地修着人体的样貌。这根手指要短些,这截胳膊再细,再修长点,然后再拔起腰身,就是这样!男人面上的狂热与野蜂飞舞般穿行在人体上的双手,让人不禁联想到了米开朗琪罗,罗丹,那些鼎鼎有名的雕塑大家雕琢一块璞石时的情景。

修长,修短;这削一块,那补一块;放平,提起——

男人的手眼花缭乱地摆动着,面前的人体也终于成型。男人屏着呼吸,小心地将一对清亮的蓝眼睛(男人还记得眼睛的主人,那是个拆解起来手感极佳的姑娘)缓缓地嵌入了人形的眼眶中。

终于,完成了。

“……生日快乐,斯普林菲尔德。”

男人微笑着,瞥了一眼窗户外。

“我真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该说你是死了?这无关紧要,是命运让我们两个人的故事继续了下去。”

他眼神充满着慈爱地注视着被放在铁床上的他的作品,瞥向了窗外。

“我准备了礼物给你,希望你喜欢,但在此之前,你应该先和老朋友们见见面才是。”

伴随着男人的话语,窗外传来了一声枪响。男人的笑容变得狰狞了起来。他解开了锁链,将人形置在了棺材中,背走了。

他的白大褂胸前挂着一个身份牌。身份牌上本该是名字的白框之中一无所有,只有标着职业的前缀。

“医生”。

———————————————————————————————————————

无机体的哨站设置在小镇外公墓的一处墓穴里。虽说是墓穴,不过也只是一个简陋的十字架而已,但恰恰是这种不起眼才是无机体所想要的。

“……”

夏洛特墨镜上的光点——他的摄像头所发出的光——聚焦着,双手随着视线在十字架前的沙地上摸索,很快就找着了入口的电子锁。他清开了沙土,将视线聚焦在了屏幕上。

但是这没用,电子锁的屏幕全黑,这说明供电已经中断了。

于是,夏洛特一拳砸在了地板上,击穿并打开了这扇活版门(哨站只求隐蔽,大门并非那么坚固)。他随后走下台阶,进入了哨站。

在时不时向下渗着沙土的木制承重框架,黑色的电线密密麻麻地勾挂在上面,显出了不相匹配的粗犷感。方块一样的哨站的内部布设极为简单,只不过四具棺材样的无机体补给仓,在错综复杂的电路的包围下置在了房间正中,再补上一个电子显示屏而已。

多余的补给仓是给可能到来的非哨站无机体的,哨站的哨兵并不多,一般仅会用到一半数量的补给仓。这些补给仓为无机体提供必须的电能,并令无机体的精神得以充分放松,是无机体得以在当地长期工作的必要保障。

夏洛特走到了补给仓边:四具补给仓里有两具的舱盖都被破坏了。夏洛特检查了其内的两名哨兵的状况——核心被直接摧毁。还原情景,两名哨兵应该是在充电的时候遭到了袭击,毫无反应地被摧毁的。

夏洛特并不知道这个哨站的具体人员配置,他推断是哨站里总共有三名哨兵。第三名未见死体的失踪人员在在外巡逻的时候被劫持,被迫打开哨所大门后便被击毙。然后,侵入者便大摇大摆地进入哨所之中击杀了休眠中的残余哨兵,将补给洗劫一空离去。

哨兵的死亡对夏洛特而言并非是最困扰的情况。无机体死了便是死了,有些因为战斗经验等因素损失了会很可惜,不过并未提升到致命的程度,最糟糕的是补给的损失。这次的入侵者(百分之一百可以肯定是那(la)个叛徒)除了武器弹药还把哨所的供电设备和油料给拖走了。这样一来,自己无法充电也就算了,更糟糕的是那辆吉普就几乎等于报废了。

“……原定计划得全部重做。回到了老路上。”

夏洛特的墨镜上闪过了一丝寒光。供电设备并不是那么容易携带的装置,对方显然在能源供应上出了致命性的问题。考虑到对方已经长久没有得到过维护,很有可能是对方的能源核心出了问题。对方可能进行的下一步行动是将供电装置拆下以对自己的能源核心进行维修,因此对方暂时不会进行大范围的移动。

——这是机会。

夏洛特搬出补给仓内的无机体,翻找了起来。所幸虽然能源核心被摧毁了,他们身上的弹药倒是没被搜刮走,这或许也是那个叛徒的疏忽吧。

那个叛徒。

夏洛特本来已经快要放弃了,尤其是在找到那个亡灵的时候:如果只需要把她带回去就可以脱离这片苦海,那么就不需要去算那个叛徒的账,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就此离去了。

可他既然送上了门,那么就没有理由放弃这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可以用上了。

夏洛特摸了摸大衣里的那把手枪,暗想着。此时夏洛特已经翻遍了哨所的每一个角落,在确定再没法翻出些什么后,夏洛特走上了哨站的台阶。

然后,他听见从小镇那边传来了枪声。[/p]——————————————————————————————————————————————————————————

更新啦:

@Drakedog @苍云静岳 @最后一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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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5-1-8 11:21

火辣的太阳高悬空中,一股热浪卷起焦臭与血腥味扑面而来。

“哐啷。”

小镇酒吧的招牌经不住了光 ...

过度章节什么的,如果在意没有动作戏的话那纯属傲娇——

所以我不在意,但我期待之后章节的动作戏。【笑

这段的画面感营造的不错,动作描写也都很到位~~

招牌掉落啊,弹去玉米啊......啊对了你为什么不把人物立绘丢到第一页去呢~会有助于阅读的~

还有...我总觉得斯普林菲尔德想起医生的时候孕吐了...你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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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个月后...

 

 

[align=left]当斯普林菲尔德回过神时,她的左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此时,正午沙地积蓄的热量正被释放升腾,炽热的光芒则仍然刺目地闪耀在无云的晴空中。在这片热土中,连空气都沸腾着扭曲了周围的景物,仿佛它们是在跳着一支狂野的桑巴。站立在焦灼的令每一口呼吸都似如吞吐火药般的街道间,斯普林菲尔德的目光注视着小镇街道的尽头:在鲜血染红的沙土上,在所见之物皆在膨胀扭曲的视野中,戴着墨西哥式大檐帽,披着饰有丰富花纹的宽大披肩的袭击者手中的左轮正吐出着缕缕轻烟。[/align]

[align=left]她中枪了。[/align]

[align=left]“砰!”[/align]

[align=left]第二发子弹划过了她的脸庞,耳中一阵嗡鸣声。不加思考地,斯普林菲尔德本能地迈开脚步,奔上台阶,冲入了房屋内,第三发子弹紧随着便咬在了她脚后的地板上。这是她先前已经查验过的屋子,木屑与尘埃混杂在一起被映照在了穿过窗户的阳光之中,屋内满是一股与血腥味混在了一起的朽气。她靠在了窗边,头脑一片空白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中。划了根火柴,她点燃雪茄,抽着,神采开始回到了眼中。[/align]

[align=left]“嘁,什么鬼!?”[/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喘息着,放下了自己的左手:直到刚刚不久,她才意识到那一发子弹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没有疼痛,就像是被打进了一团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泥巴一样。[/align]

[align=left]可无论如何,这发子弹还是打在她的身体里。她不喜欢异物遗留在身体中的感觉。[/align]

[align=left]没有多想,她把手伸进了伤口中。指尖很快便有了感觉,她一把捏住,眨了眨眼,两指间立刻多出了一粒金属块。[/align]

[align=left]“畜生,用子弹打咱?”[/align]

[align=left]她厌恶地将它甩去一边,金属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align]

[align=left]——那家伙。[/align]

[align=left]白烟缭绕在面旁,斯普林菲尔德因突然遭到袭击而一直紧绷着的面庞在雪茄的作用下,舒缓了起来。[/align]

[align=left]——眼熟的很,记不起在哪见过了。那打扮挺亮眼,要见过,那就不会忘。[/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夹着雪茄,嘘了一口白烟。先不管对方是谁吧,这是她大意了,若不是这具死者之躯是如此之方便,她现在就该是已经倒下,成一个死人了。也是幸运,对方的子弹打在了自己无关紧要的身躯,连“骨架”都没碰到。要是子弹穿过了头部,自己“魂魄”所在的位置,那可就糟糕了。[/align]

[align=left]——娘的,怎么能没想到他躲在暗处阴人呢![/align]

[align=left]暗骂了一句后,戴着墨西哥式大檐帽的男人显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在鲜血染红的街道上,他披着花纹丰富的宽大披肩,手中的左轮的枪口正冒着缕缕轻烟。[/align]

[align=left]这个身影很熟悉,她在几年前——那时候她还刚刚成为一个赏金猎人——就已经在内华达沙漠里见过了。[/align]

[align=left]——是他?[/align]

[align=left]她回想着,猜测到,转瞬便摇了摇头。[/align]

[align=left]——他死太久了,就是成了跟咱一样的东西,以他的性格,为什么要拖到现在?[/align]

[align=left]“砰!”[/align]

[align=left]子弹穿过斯普林菲尔德的身旁,打断了她的思绪。[/align]

[align=left]——狗杂种![/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嘴角抽动着,拉下了脸。[/align]

[align=left]——管你是谁,先把你这畜生暴打一顿后再问![/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扯住枪带,拉下了背着的霰弹枪。她拉动护木,“咔嚓”,上膛了。[/align]

[align=left]————————————————————————————————[/align]

[align=left]*他在枪声响起时便朝着小镇奔去了。毫无疑问,那亡灵正处于危险之中,他必须前去保护她。无论如何,在无法找到那叛徒的前提下,那亡灵的安全与否将决定他是否能回家。[/align]

[align=left]·他在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便坐上了吉普的驾驶座,在身旁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的亡灵胁迫下。他的状态并不好,他想要远离那走狗的追击,但是那亡灵却迫使他向着那方向开去。[/align]

[align=left]*但他现在却犹豫了。[/align]

[align=left]·他如预想一样地看见了。[/align]

[align=left]*他刚刚看到自己的吉普从自己的身旁飞驰而过,那上面坐着两个男人。在吉普从他身边穿过的一瞬间,他与那穿着打扮的品味与自己,与其他所有的无机体都别无二致的驾驶员的眼神对上了。[/align]

[align=left]·在他盗走的吉普刚刚疾驰而过的路边,站着一个男人。在吉普从他身边穿过的一瞬间,他与那穿着打扮的品位与自己,与几乎所有的其他走狗都别无二致的过路人的眼神对上了。[/align]

[align=left]*那正是他所追缉着的那个叛徒。[/align]

[align=left]·那正是在追缉着他的那条走狗。[/align]———————————————————————————————————————————————————————— “砰!”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探出了头,马上,一发子弹便应身而来。斯普林菲尔德缩了回去,子弹打中室内的陈设,碎了一地的陶瓷。她试探性的开了两枪,但并没有什么效果:她又探出头瞄了一眼,大概是鹿弹打空了,那男人似乎毫发无伤的样子,连点血都看不见。[/align]

[align=left]——这样不行,得找个机会近身。[/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想了想,摘下了帽子。[/align]

[align=left]“就这样做吧。”[/align]

[align=left]她弓着身,喘了口气,灰白的烟云从她的嘴边逸出,轻飘飘地浮绕在她的面旁。随即,她抓着帽檐,像丢回旋镖一样地将帽子抛出了窗外。枪声响起,斯普林菲尔德应声而动,她抱着霰弹枪站起身,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前,便将枪口瞄过去,扣下了扳机。[/align]

[align=left]“轰!”[/align]

[align=left]脱膛而出的子弹顶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先是身体左侧被冲歪,连带着男人整个的上半身都失去了平衡。[/align]

[align=left]独头弹,与鹿弹不同,是不产生破片,直接打出单个完整的弹头的一类子弹。虽说因为霰弹枪往往是滑膛而使得独头弹的准头颇为堪忧,但是这种子弹却有一大好处。[/align]

[align=left]那就是只要命中,便有着惊人的破坏力。[/align]

[align=left]这一发独头弹打过去,已经整个地报销了男人的左肩。他的其中一柄左轮已经落在地上,吊在身上无力地摆着的左臂仿佛是根绞刑用的绳子。[/align]

[align=left]一击得手了。斯普林菲尔德立刻翻过窗子,举枪向着对方冲刺了过去。男人勉强地举起左轮,扣下扳机,但是子弹却擦过了斯普林菲尔德的肩膀。他开了第二枪,打在了斯普林菲尔德的腹部上——没有用,这样的一发子弹对亡灵没有任何效果。[/align]

[align=left]他的食指动弹着,却没有机会再扣下扳机了。斯普林菲尔德已经近在咫尺,她的枪托随着一声吼声猛地冲在了他的腹上。男人脚步踉跄,他倒退了几步,又举起左轮,他还想着要开枪反击。[/align]

[align=left]但他面对着的,是霰弹枪的枪口。[/align]

[align=left]“一切结束啦——跪下!”[/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吼着,扣下了扳机。[/align]

[align=left]“轰!”[/align]

[align=left]胸口中枪,男人被打得身体直往后仰。[/align]

[align=left]“轰!”[/align]

[align=left]右肩被打穿,他的左轮滑落到一边。[/align]

[align=left]“轰!”[/align]

[align=left]胯骨碎裂,男人摇晃着,无力再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终于跪倒在了地上。斯普林菲尔德走上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脸。[/align]

[align=left]“咔嚓。”[/align]

[align=left]拖动护木,退出弹壳,霰弹枪的唧筒里还剩一发子弹。斯普林菲尔德嘘了口气。她的雪茄已经抽完了,嘴里叼着的只是剩下的那点烟屁股。她从口袋里重新取了一支:叼住,点燃,深呼吸,嘘——[/align]

[align=left]白色的烟云缭绕在她的身旁,她的面容变得平静了。她并没有杀死男人。在中弹后,他并没有流血,这已经证明这个被自己打断了四肢,又踩在脚底下的男人,与自己该是同类。[/align]

[align=left]早在试探的时候,她就有了这样的猜想。之后先选择肩膀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的。[/align]

[align=left]既然头不毁便不会死,那么只要打断四肢,就可以安心询问了。[/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想要知道的太多了:他是谁?他来镇上干什么?是他杀了镇上的人?谁指使的他?他是【佩德罗】吗?如果是,他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开始追杀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align]

[align=left]“好,现在就让咱看看你这废物的真实面目。”[/align]

[align=left]她嘀咕着,俯下了身。男人一直没有话说,只是像一具真正的死尸一般一动不动。[/align]

[align=left]或许只要揭开了对方的真面目,即便对方一言不发,她也会对局面有一个大体的把握。[/align]

[align=left]在这样的煽动下,她随手扯开了对方缠在脸上的方巾。[/align]

[align=left]“啪嗒。”[/align]

[align=left]她的雪茄落在地上,全身触电般地麻痹了。[/align]

[align=left]——不,这不可能——[/align]

[align=left]——他的脸——是——是——![/align]

[align=left]记忆挣脱了束缚,自尘封的角落里毫无节制地涌了出来;一个个的场景摆脱了岁月的约束,鲜活地呈现在了她的脑海中。[/align]

[align=left]——停下!把它们丢一旁去啊————不,咱需要做一点什么,没错,把这个畜生——![/align]

[align=left]在理智即将被恐惧所俘虏并叛变的时刻,斯普林菲尔德咬紧牙关,集中了精神。她将枪口对准男人的面容,扣下了扳机。[/align]

[align=left]“轰!”[/align]

[align=left]——————————————————————————————————[/align]

[align=left]当夏洛特赶到小镇上时,他看见斯普林菲尔德刚从一间房屋中走出来。[/align]

[align=left]“多米妮卡,刚才镇上的枪声是哪类情况?”[/align]

[align=left]“几个匪棒子,流窜进来想干一票,被咱给收拾了。”[/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指了指街道入口,在那边,两具尸体躺在地上,一人手里各拿着一柄左轮。[/align]

[align=left] 夏洛特瞥了一眼,没有再多想。[/align]

[align=left]“你的身体状况如何,是否需要修复?”[/align]

[align=left]“没事啊,匪棒子枪法烂得很,打了半天,咱估摸着是照着空气开的枪呢。”[/align]

[align=left] 斯普林菲尔德咯咯地笑出了声。

[/align]

[align=left]“你那边怎么样?”[/align]

[align=left]“哨站被洗劫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align]

[align=left] 夏洛特沉默了片刻。[/align]

[align=left]“我们的载具遭到了偷窃。”[/align]

[align=left]“诶哟,那咱们怎么去北……回去啊?”[/align]

[align=left]“租借用车辆上带有发信装置,假定目标为追捕,则跟踪信号直接追击即可。”[/align]

[align=left]“可那车子不是跑挺溜的嘛,”斯普林菲尔德皱着眉头,质疑道,“他四条腿,咱们一人一对腿还不共享的,[/align]

[align=left]怎么赶得上啊?”[/align]

[align=left]“假定他一直驾驶前进,则确实无法追上,但实际是他的油量有限,长期来看,我们必然可以追上。但我个人的建议是在尝试无果之后直接前往我方驻地——”[/align]

[align=left]“诶,等等,问句话,”夏洛特的话语被打断了,“他们去哪个方向了?”[/align]

[align=left]“现在信号源是朝着北边前进。”[/align]

[align=left]“北方啊,那可以追。”[/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摘下雪茄,吁了口烟。[/align]

[align=left]“北边那地方到处都是深坑大坑。听说那以前是个军事基地,被核弹给洗过了。那地方,个人进去都坑坑洼洼的,四个轮子的货更是别想过去。他们要是去了那儿,保准追得上。”[/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叼着雪茄,抽了一口。[/align]

[align=left]“你咋看,要是赞成那就带个路呗?”[/align]

[align=left]“我并没有意见。”[/align]

[align=left]“行啊,那就走吧,快点!”[/align]

[align=left]说完,斯普林菲尔德便迫不及待地走在了前面。[/align]

[align=left]——————————————————————————————————[/align]

[align=left]“刚才那个风衣怪是谁啊,你好像认识呐?”[/align]

[align=left]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愉快的吹着口哨,问着坐在驾驶座上穿着警服的无机体。[/align]

[align=left]“算熟人,别人都走了,他还一直不放弃追杀的事。”[/align]

[align=left]“听上去挺耳熟的啊。”[/align]

[align=left]“怎么,让你想起你说的那个姑娘了?”[/align]

[align=left]“是啊。”[/align]

[align=left]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托着下巴,带着怀念的口吻,眯着眼笑了起来。[/align]

[align=left]“连这份爱意都是这么相似啊。”[/align]

[align=left]吉普车停了下来。坐在驾驶座上的无机体转过头来,防毒面具的镜片中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align]

[align=left]“‘医生’,那一点都不像。”[/align]

[align=left]“这叫Deja vu,所谓似曾相识啊,贝里斯队长。”[/align]

[align=left]医生呵呵地干笑了两声。[/align]

[align=left]“你偷走了他们的车子,你确定他们跟得上来吗?”[/align]

[align=left]“你留了那录音机在那儿,而我偷来的吉普是自带发信源的。只要他们能收到这讯号……”[/align]

[align=left]贝里斯顿了顿。[/align]

[align=left]“她想要杀你,他想要抓我,他们……他们一定会跟上来。”[/align]

[align=left]“挺好,挺好。”[/align]

[align=left]医生说完,两手搁在了脑后,满足地仰望着天空。此时已是临近黄昏,周围的空气已经凉爽了许多。西垂的太阳已经没了正午时的锐气,昏红的色调显得暮气十足。它仅余的一点残光,将这片晴朗的天空染成了一片黯淡的橙黄。[/align]

[align=left]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医生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连他的脸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衰老了。[/align]

[align=left]“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是个美丽而坚强的孩子?”[/align]

[align=left]“我是第一次听说。”[/align]

[align=left]“你现在知道啦,”医生摆了摆手,“我跟你讲,她是个美丽而坚强的孩子——你听说过没?”[/align]

[align=left]“我听说过。”[/align]

[align=left]“这就对了,”医生闭上了眼睛,“我死了,她也死了;我活了,她也活了,你有没有发现这很有趣,像是……我们在照着一面镜子一样?”[/align]

[align=left]“你说得很对。”[/align]

[align=left]“她是个好孩子,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会是的,但是她现在却……”[/align]

[align=left]医生把搁在车上的腿放了下来。他的双肘搁在膝盖上,低下了头。半晌无言,他布满皱纹,严重衰老的面容挂上了泪水。[/align]

[align=left]“超出了我的想象。”[/align]

[align=left]医生擦去了面容上的泪水。[/align]

[align=left]“我真是为她的进步感到骄傲——你说这算不算是爱啊?”[/align]

[align=left]“你说得没错。”[/align]

[align=left] 贝里斯专注地开着车,十分简洁地答复道。[/align]

[align=left]“我也这么觉得,不是什么人都能如此地关照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的。”[/align]

[align=left]“嗯。”[/align]

[align=left]两人短暂的对话又一次结束了。[/align]

[align=left]“贝里斯队长。”[/align]

[align=left]“是的。”[/align]

[align=left]“你知道吗,我很期待和她的再一次见面。”[/align]

[align=left]“是的。”[/align]

[align=left]“你知道为什么吗?”[/align]

[align=left]“是的,为什么?”[/align]

[align=left]“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啊。”[/align]

[align=left]医生期待的笑着,面上的皱纹缩成了一团。[/align]

[align=left]“有机会,被自己所爱的人杀死两次。”[/align]

[align=left]贝里斯没有回答。他踩下油门,吉普继续疾驰在高速公路残存的那点路道上。很快,他们就会抵达莫哈维的北部:在那里有一座军事基地。战前,那里曾是海的另一边的敌人所选取的重点打击目标。[/align]

————————————————————————————————————————————————————————

差不多三周了吧?

我又开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了。

@苍云静岳 @Drakedog @月见闪光 @最后一个王 @13312552

链接到点评
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5-3-7 13:47

是吗,感觉挺高兴啊。

其他的部分感觉如何呢?

{:7_503:}其他部分啊 其实其他人的表现 还有战斗的描写 都日趋成熟圆润 跟第一次在群里听说 然后来看到的这篇作品相比 不那么晦涩了 更显举重若轻之境界 之前很多觉得需要很多描写才表现出来的情节现在只寥寥数笔便跃然纸上 足可见在历次重写后你的进步与努力

不过关于女主的语言描写 在我的印象里 你最初的设定是女主在开始其实比较了无生趣的吧? 在于机器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越来越有生气的 不过不知道现在的重写版的设定如何 不过如果还是之前的设定的话 女主这种表现是否推后一些比较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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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个月后...

 

 

[align=left]“这样吗?”[/align]

[align=left]“不,”斯普林菲尔德甩了甩手,“喏,你把这摞撂这儿……”[/align]

[align=left]“放正……这样?”[/align]

[align=left]“差不离了。你让开,看咱的。”[/align]

[align=left]夏洛特刚退下,斯普林菲尔德便走上前,手中闪出了一粒火星:那是一根火柴。[/align]

[align=left]她随手甩进堆里,等待了片刻。火星星罗棋布地嵌在用干瘪的仙人掌和枯枝积起的堆上,像是一颗颗黄心的红宝石。噼啪的响声间断着响起,周围的气温开始升高。[/align]

[align=left]但篝火没有生起来。[/align]

[align=left]“出了问题?”[/align]

[align=left]夏洛特走上前去,斯普林菲尔德的手臂拦住了他。[/align]

[align=left]“别别别,你看着,”斯普林菲尔德取下雪茄,吐出白烟,“来了。”[/align]

[align=left]话音刚落,烈火便自冻的发白的篝火堆中腾起,熊熊燃烧了起来。热炎伴着干柴击出的鼓点翻滚着,腾跃着,暖人心脾的热光在一瞬间充盈了这片废墟,也拥住了期待着这一切的两人。[/align]

[align=left]焰火映照在夏洛特的墨镜片上,自在的鼓动着。他的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阵悸动。[/align]

[align=left]“真美。”[/align]

[align=left]他情不自禁地说,但话刚一出口,他就讶异地闭上了嘴:为何他会说出这样感性的话语?[/align]

[align=left]“嗯?”[/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瞥了眼夏洛特:[/align]

[align=left]“挺好的是吧?咱要是休息呀,肯定得点个火:保持体温啦,驱赶野兽啦(人挺烦的——得彻夜不眠的抱枪防着,所以咱从不在野地里生火)……不说这些,这火你就是光看着,都觉得心里舒服,轻松了不少。”[/align]

[align=left]被打断了思绪的夏洛特迅速地将自己的思绪甩出了脑海,就着斯普林菲尔德所说的话,机械地答应道:[/align]

[align=left]“可你现时无再担心此类事件之必要:你不需要保持体温,不需要惧怕野兽,不需要惧怕人——”[/align]

[align=left]“哼,现在当然是啦,可咱现在也不是为了这些理由才点的火呀。”[/align]

[align=left]“那你是怎么想的?”[/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得意地扬起了眉毛。[/align]

[align=left]“你自己不都说了嘛。”[/align]

[align=left]“那个?”夏洛特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感叹,先是摇了摇头:这样感性的言论本就不该出自自己的嘴。但他想了想,将逻辑联系在了一起,顿时恍然大悟,“美——精神性需求——唯一的食粮——”[/align]

[align=left]夏洛特点着头,带着具认同感,甚至有些钦佩的口吻赞赏道:[/align]

[align=left]“原来如此,是我考量过简了。”[/align]

[align=left]“啊?”斯普林菲尔德不解地看着夏洛特,随即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哦,对对,是这么回事。”[/align]

[align=left]她摘下帽子放在一边,盘腿坐了下来。此时,寒冷的夜风被烘的凉爽,它们一路轻声吟唱着,踱过了两人的身旁,不带起一丝沙尘,不带来一点烦扰。[/align]

[align=left]起风了。[/align]

[align=left]“呼——”[/align]

[align=left]她的发丝被微风吹拂;她的头发在火光下乌黑发亮。斯普林菲尔德笑嘻嘻地抽了口烟,灰白的烟雾尚未积聚便[/align][align=left]在风中消散。[/align]

[align=left]“所以咱才要点火。那一个理由,能顶一万个乱七八糟的其他的玩意。”[/align]

[align=left]她如是地,借着夏洛特为她所做的解释,对着夏洛特说教着。[/align]

[align=left]火星飞射而出,溅落在了地上。[/align]

[align=left]这是洲际公路旁的一间加油站。虽说在一间储满油气的场所点火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自杀行为,但是这却已经是核战五十年后的一片废墟了:便利店的门窗不翼而飞,内里什么都不剩;加油站也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了加油机生锈的残骸与一旁被遗弃的汽车。[/align]

[align=left]夏洛特从大衣里取出了一直储存在身躯中的金属版地图:这是具有亡灵特色的产物,插布着可摆放的金属标记的精美地图凹陷在中,凸起边缘与地图间的夹层里安装着荧光灯,使得地图即便是晚上也是清晰可见。[/align]

[align=left]无机体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他们的地图都储存在记忆库中,通过显示器直接映照在眼前。这样的地图是给亡灵准备的。[/align]

[align=left]他将地图摆在了篝火侧,让两人都能看见。他将地图与自己的墨镜状的显示器上的地图对在一起,先是在两人所处的洲际公路旁的加油站的位置上放下了一枚标记。然后,他比划着,又在地图最北边,一处标记着“A-53号”的区域上放下了第二枚标记。[/align]

[align=left]“完成了。”[/align]

[align=left]夏洛特示意着斯普林菲尔德,她马上凑了过来。[/align]

[align=left]两人为了追击一路向北的目标,洲际公路,从黄昏一直走到了午夜。夕阳西下,夜幕垂帘,当星光艰难地穿过那层原子尘时,少女与机器人的身影仍在年久失修,破碎不堪的道路上前进着。[/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首先放慢了脚步。虽然亡灵的肉体并不会疲劳,但精神上的疲惫感却仍然无法避免。[/align]

[align=left]于是她停下脚步,询问了夏洛特的意见,两人再一起收集了材料——两人一起生起了篝火。[/align]

[align=left]现在,两人围着篝火坐在一起,开始讨论将要继续进行的这项追击。[/align]

[align=left]“目标仍在向北方前进,”夏洛特指着A-53号区域上的标记,说,“基本可以确定目标将要前往此地。”[/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的眉头皱了起来。[/align]

[align=left]“他们还真去那个军事基地?可那破地方前几年就塌完了,咱听说那些收破烂的也把里面的东西搜刮干净了,他们去那地方能干啥子?”[/align]

[align=left]“不能确定,但我们的记录显示在遗址下还有一处防空洞。根据过去收集的资料,战前政府曾经在那里挖掘了避难所,他的目标或许就是那里。”[/align]

[align=left]“可你怎么肯定他们一定是……?”[/align]

[align=left]“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燃料允许车辆继续行驶。”[/align]

[align=left]一口灰白的烟雾飘散在篝火上,斯普林菲尔德眯着眼睛抬起了杠。[/align]

[align=left]“他们大有可能走完剩下的行程哩。”[/align]

[align=left]墨镜片上闪耀起了红色的光芒。夏洛特肯定地否定了斯普林菲尔德的看法。[/align]

[align=left]“有可能性,却不合理。他们的路径已经除了我们预计的抵达点,剩下的油量都不足以支撑那辆吉普前往其他任何地点,更不用说走路去。”[/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的双手不以为然地抱在了胸前。[/align]

[align=left]“你这都是用正常人的逻辑揣摩,可你忘记‘医生’和他在一起了吗?那东西可是个怪物。”[/align]

[align=left]“但优先以他的逻辑做推定基准,”夏洛特一动不动,平静地说,“而且,有很大的机会,我的判断会是正确的。”[/align]

[align=left]“你别觉得咱不信你,咱就问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align]

[align=left]“因为此次跟踪的基本依据,吉普的信号源,没有被关闭。”[/align]

[align=left]夏洛特看着全神贯注的斯普林菲尔德,缓缓地解释道:“队长是一个谨慎的人,几年我都未曾抓住他是自有理由的。他这次留下这样明显的马脚,只能认为是可以而为之。”[/align]

[align=left]“你的意思是这是‘医生’的想法?”[/align]

[align=left]“留下一个明确的线索,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夏洛特摇了摇头,“我对队长的经验显示他若有意逃亡便不会处置的如此……简陋。”[/align]

[align=left]“哼嗯……你这么一说,咱就大概心里有个底了。那看来还是‘医生’这个畜生捣的鬼。” [/align]

[align=left]斯普林菲尔德抽了口雪茄,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在钓咱们。”[/align]

[align=left]“你的理由是?”[/align]

[align=left]“这还要多讲?”斯普林菲尔德胸有成竹地甩出了三个字,“直觉啊。”[/align]

[align=left]这三个字眼掷地有声,在瞬间安静了下来的废墟里叮当作响。半晌间,只有篝火还发出着噼啪的响声。[/align]

[align=left]“很有道理,”夏洛特点了点头,随即转移了话题,“那么明日即向北继续追击。夜深,可以睡眠,以恢复精神。我会负责守夜。”[/align]

[align=left]“好的好的, ”斯普林菲尔德拾起帽子,站起了身,“咱就先进里面去,辛苦你啦。”[/align]

[align=left]“这是我的职责。”[/align]

[align=left]夏洛特目送着斯普林菲尔德走入了便利店中。她之前在镇上找到了一条睡袋(从杂货店直接取来的,这是废土的旅行者所能想到的最好的露营用品),睡眠质量是完全可以保证的。而夏洛特也自信(或者说,逻辑上找不出任何可能存在的意外因素)在有自己看守的前提下,安全也不会成为这一个夜晚的问题所在。[/align]

[align=left]外在的,或许不会是,但是,内在的又如何?[/align]

[align=left]——等……我……回……[/align]

[align=left]盯视着篝火的夏洛特的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了一个模糊不堪的男性的呼喊—不像是呼喊,而像是嘱咐。[/align]

[align=left]这似乎是让他等待嘱咐者的归来。[/align]

[align=left]夏洛特摇了摇头,将这段思绪甩出了脑外。这是假的记忆,和处置匪帮时所听见的看见的脑海中的景象是同一类的事物。大概是一直都在忙碌,直到自己的思维终于放松下的这一刻,这些假的记忆才开始趁虚而入。[/align]

[align=left]——不……要……离……开……等……我……[/align]

[align=left]“这将会是一个长夜。”[/align]

[align=left]夏洛特喃喃自语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充斥着他的脑海。紧紧地盯视着火焰,贝里斯队长的身影映现在了焰心之中。[/align]

[align=left]“夏洛特,你是否记得自己过去的事情?”[/align]

[align=left]“否,问询的理由?”[/align]

[align=left]那是夏洛特进驻后第三个月是的事情了,那时候的贝里斯队长还在尽忠尽职地带领着队伍开拓着这片废土。贝里斯队长,和其他大部分无机体一样,是个沉默寡言,行事果断的人,夏洛特作为刚刚自本土抵达的新手,对于贝里斯队长方针明确的安排与指挥确实地感到着舒适:开拓团是为本土开拓新世界的先锋机械,而无机体便是这座机械里的主要组成部件,而一个干脆利落的指挥官无论何时都是能让部件们感到安心的。[/align]

[align=left]“夏洛特,你理解为何自己无法记得过去的事情否?”[/align]

[align=left]贝里斯队长没有回答,反而又丢出了另一个问题。[/align]

[align=left]“我们的灵魂不完整,记忆的部分丢失,生前无法寻回——”[/align]

[align=left]那是开拓团营地前的一座小山丘。夏洛特对那一次见面的印象深刻无比,不仅仅是因为在那时贝里斯队长就展现出了造成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的动机的苗头,更是因为那一次见面是贝里斯队长亲自向夏洛特发出的邀请函。夏洛特清楚的记得,在那座刮着沙风的小丘上,戴着防毒面具的贝里斯队长站立在丘峰,军外套的下摆随风飘扬着。[/align]

[align=left]他在那个时候就该意识到贝里斯队长的脑子已经有问题了。[/align]

[align=left]“否定。”[/align]

[align=left]贝里斯队长摇了摇头。[/align]

[align=left]“一切都是阴谋——是试图将我等永久为奴的阴谋。”[/align]

[align=left]他转过了身,看着愣着说不出话的夏洛特说,“你将意识到这一切。我相信你将站在我侧。我将在无影的地方等待你。”[/align]

[align=left]贝里斯队长说完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便回去了,只留下夏洛特一个人,一边将贝里斯队长所说的话记录在了数据库中,一边在意识里抹去了它们:当时的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些话对工作没什么大用。[/align]

[align=left]两天后,贝里斯队长杀死了守卫补给仓的警备员,抢走了电源和弹药。包括夏洛特在内的十二名贝里斯队长的直属人员受到了审讯,并被要求将贝里斯队长逮捕归案。[/align]

[align=left]在几年的时间里,其余的十一人不是像贝里斯队长一样发了疯,并提前落得了贝里斯队长也当得的被处决的下场,就是在黄沙之中最后渺无音信。[/align]

[align=left]夏洛特是最后一个人了。[/align]

[align=left]篝火的火焰黯淡,萎缩了。此时的天色开始发蓝,黎明即将来临。夏洛特又一次打开了显示屏,检查了吉普的方位:A-53号区域,停止不动。[/align]

[align=left]他的预测是正确的。[/align]

[align=left]“……该是做了断的时候了。”[/align]

[align=left]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最初不过是公事公办的追杀,但到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他个人的偏执。夏洛特拒绝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便在找到了斯普林菲尔德的那一刻,他曾想过放弃,但是当这命运再一次向自己伸出了臂膀时,他迫不及待地拥了上去。[/align]

[align=left]他想要抓住贝里斯队长。他想要狠狠地揍他,砸他,用专门准备的20mm的炮弹贯穿他的核心,要将这七年所积累的苦闷与憎恨在那一刻尽数灌注在贝里斯队长的身上。[/align]

[align=left]他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逮捕——他想要的,是复仇。[/align]

[align=left]“叫醒她吧。”[/align]

[align=left]夏洛特站起了身,模糊不堪的男性的呼喊再次回响在他的脑海中。最近这样的片段——是在自己靠近了A-53的军事基地的时候——开始多了起来。不过夏洛特能应付这些。[/align]

[align=left]虚假的记忆显得再真实也是虚假的记忆。他与贝里斯队长的命运只会是全然不同的。[/align]

[align=left]他要去做个了断。[/align]

[align=left]——————————————————————————————————[/align]

[align=left]“是这里?”[/align]

[align=left]“怎么了,”医生打量了一眼,“你很熟悉?”[/align]

[align=left]“没有印象,但是熟悉。”[/align]

[align=left]贝里斯的镜片上映出了废墟的光景:战斗机的残骸四散在遍布着碎水泥的跑道上,目光所及的建筑全都东倒西歪的七零八落着,暴露出了地基。根据亡灵整理的记录,这片废墟在战前被称作艾德蒙德空军基地,作为西海岸地区的军事要地之一,在核大战中遭到了第一波打击,没能发挥出一点作用就直接出局了。[/align]

[align=left]空军基地里没剩下什么有价值的,早在亡灵第一次入驻废土时,勉强还完好的武器与电子元件就已经被拾荒者一扫而空了。[/align]

[align=left]贝里斯被医生胁迫着带到了这里,直到抵达前,他都对于自己的目的地没有一丝印象:但当他站立在废墟的正中,在初阳自地平线缓缓升起,亮白色撕开夜幕划破天边,光芒照耀在了他的面容上的时刻。[/align]

[align=left]他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悸动。[/align]

[align=left]他理解这种感受——无比讽刺地,这个自己发自内心地想要避开,给自己带来了无数麻烦的亡灵,却在最后,将他带到了……[/align]

[align=left]“跟我走,”医生挥了挥手,“来——你车上是不是有那个什么玩意……追踪器?能带上就一并带上。”[/align]

[align=left]“了解了。”[/align]

[align=left]贝里斯毫不迟疑地上车,卸下了追踪的仪器,代表着仪器处于激活状态的红灯仍然亮着。他将追踪器装入了身中。[/align]

[align=left]他本人的意见是要抛掉追踪器,但是那个亡灵的选择却是恰恰相反。[/align]

[align=left]“扔掉干嘛,留着啊,否则他们怎么追得上我们嘛。要让他们毫不迟疑地跟上才是啊。”[/align]

[align=left]夏洛特和那个女性亡灵能跟得上他们,而贝里斯却跟不上医生的思路。是因为医生爱着那个女性亡灵?[/align]

[align=left]贝里斯将思绪抛到了脑后。想要理解医生的胡言乱语是纯粹的浪费精力。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那丝悸动感。[/align]

[align=left]他知道他来对地方了——这就足够了。[/align]

[align=left]“来啊,面具,”医生站在一处倒塌建筑——可能是指挥中心——的门口,挥着手,“你手生了?太慢了,生[/align][align=left]日派对可没那么好筹备,要时间晚了,蜡烛可就都熄啦。”[/align]

[align=left]“了解了。”[/align]

[align=left]贝里斯迅速地跟了上去。[/align]

[align=left]会在这的哪里?[/align]

[align=left]贝里斯不知道具体的地点,他只是跟着他的心在走。但他知道,就在这附近,而他是一定能找到的。[/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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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到现在主线终于清晰了的感觉

之前虽然明白各角色的目的,但还不清楚会如何发展

现在可以有一个在军事基地做决斗的清晰预期了

 

简单,直接,强烈的情感碰撞,我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夏洛特在机械理性和人性之间的飘摇也是很能感受到,冰冷高效的表面下,也会有复仇的炙热情感但是贝利斯队长的动机让我有些惊讶,略正派啊你

但是说出这么正派的话你好像也没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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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发表于 2015-6-2 12:23

“这样吗?”

“不,”斯普林菲尔德甩了甩手,“喏,你把这摞撂这儿……”

“放正……这样?”

写回复需要时间...因为离上次阅读隔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又忘了之前的故事大概写到哪了。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我又回头通读了一遍。这次读完让我感觉:春田你转场的频率太高了。在各个人物之间的转换和跳跃太多会让读者比较茫然,尤其是当这些放在最初的地方的时候。最新的这段没有这个问题,也是我觉得读起来最顺畅的一段。

 

我觉得最有趣的一句是:

“美——精神性需求——唯一的食粮——”

虽然最终夏洛特还是为了那句“真美”找了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然而这个“唯一的食粮”的说法就很有趣了:

是谁的食粮?夏洛特的?如果是夏洛特的,那为什么精神性需求会是他的食粮?而且是唯一的?

如果是斯普林菲尔德的,以上疑问依旧存在。

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性需求构成了食粮呢?负罪之念还是复仇之心?

——显然夏洛特不止考量过简,而且话也没有说全嘛。

 

最后,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和我一样感受到贯穿这篇始终的“执念”——已有的主角们全部都是很有执念的人,而也是各种各样的执念牵引着他们演绎出这么一个奇妙的故事。说起来世界本来也大多是由有执念的人改变的。也不用往远说,看看我楼上那个家伙,还有重写了四五遍的作者,这道理也就就能明白个大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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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静岳 发表于 2015-6-3 12:45

写回复需要时间...因为离上次阅读隔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又忘了之前的故事大概写到哪了。

——诶我为什么 ...

在群里讨论的时候应该有提过,精神食粮一语只是因为亡灵确实就是这样而已。亡灵的机体运作来自于灵质分解所产生的能量,而为了获得更多的灵质,亡灵所需要的就是保持自己的精神状态的活跃。由此,亡灵通过种种精神活动,使得自己产生足量的灵质以抵消运动损失的灵质,就是这样的一种“摄食”。

所以夏洛特会这么说,这是他作为老无机体相对于新亡灵斯普林菲尔德所多出的常识。

不过他的心灵悸动是一个伏笔,请尽情期待枪响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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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周后...

[align=left] [/align]关于环境描写

 

[align=left] 精致的环境描写,通过拟人化的环境描写很好地渲染出小说的氛围(就是让人有这样一种感觉“喔喔喔,好有Feel!”),同时也增强了画面感(使得故事易于脑补),让人仿佛就像在看漫画或者动画一样。[/align][align=left] [/align]关于人物方面

 

[align=left] 个性化的语言风格[/align][align=left]“随便啦,咱随他们背后嚼舌头去,俗话说的好,‘手无寸铁的窝囊人才在背后议论’。咱的十字架保佑他们最后把自个儿的舌头咬断了往肚里咽去。[/align][align=left]“叫咱斯普林也行啊,随你便呗,你可是咱的救命恩人,咱怎么报答你都还不知道呢,叫什么名字算个啥子事。”[/align][align=left]人物的语言风格个性化可以十分直观地表现出人物的性格。 [/align][align=left]比如这里的例子就表现出斯普林菲尔德爽快利落,豁达随意的性格特点[/align][align=left]“说服个球!”[/align][align=left]而这个又让少女展现出一种十分可爱的娇蛮。(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因为这句话击中我的好球区啦!)[/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然而男主角的行为实在是太无厘头了点(以正常人视角看),哪有为了让妹子认清现实就让别人当一次【无头学姐】的。不过这也符合机器人那简单粗暴的逻辑判断机制就是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顺道一提,男主角夏洛特虽然有些时候表现出机器人的僵硬,但是也会开玩笑,这一点十分有趣呢,正是人物的特征点所在。(然而之前人情味哪里去了?)[/align]

 

[align=left]对医生的描写,尤其是那段对话描写可以说画龙点睛之笔,让医生从一个疯狂科学家式的单薄反派形象变成一个让我们觉得“哦,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的【有故事的反派形象】,这个男人内心是有很多复杂情感的,这样一下子医生就变得并不像是单纯的反派了,他不再是纯粹的“黑”了,而是有些偏向于“灰”了。[/align]

[align=left] 一个值得商榷的地方[/align]

[align=left]“嘿嘿……”[/align][align=left]夏洛特又笑了一声。[/align]

[align=left]嘿嘿 表示狡诈或者可爱的笑声,用在这里似乎不太恰当?[/align]

 

当我写到最后的时候我突发奇想,主角之所以变得感性起来,莫非是因为多年来的仇恨所发酵的结果? 你看,正如他自己所说

 

七年的时间过去了,最初不过是公事公办的追杀,但到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他个人的偏执。

 

我们知道机器人是不懂得什么叫仇恨,偏执亦或者是复仇的,也许主角其实早已经突破了无机体的限制,能够完全感受感性了,只是他还在囿于固有观念,甚至也不愿意承认这些东西,认为那是虚假的。

 

 

最后的最后,林林杂杂写了一堆,也没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真是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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