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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中原四圣【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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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四十四章、青袍怪客[/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了上衡山的路,出城南行,官道上,柳心慈朝后望了望,问道:「后头那人是我表哥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就是他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又望了望,问道:「会是我舅父遣他来追我们回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想不是,若是的话,他早赶上来拦我们了。我们办我们的事,不去理他便是。」[/align]

[align=left]三人一前一后上了衡山,已然入夜,华飞云说道:「马儿晚上看不见,这山路又不熟,我们走夜路很危险。」[/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用手指着不远处说道:「那里有灯火,我们去问问能否借宿。」[/align]

[align=left]两人骑着马来到一处民宅前,华飞云下马扣门,一对老夫妻开门探视,华飞云行礼说道:「两位老人家好,我们是夫妻,正要上山游憩,奈何天已入夜,四处又找不到客栈,可否行个方便,借一处夜宿?」[/align]

[align=left]老妇人说道:「山中小屋简陋得很,地方当然是有,就怕你们委屈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决计不会,我们还睡过野外,喂过蚊子呢!」[/align]

[align=left]老樵夫望了望后头,问道:「后面那位公子,也一道借宿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他不是我们一路的。」[/align]

[align=left]正说着,皇甫端已策马前行道:「甚么不是一路?我可是心慈表哥。你这个野小子,带我表妹露宿深山,骗人说是你妻子,想共处一室,做甚么不干不净的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悦的说道:「皇甫公子,我敬你是心慈表亲,一直百般容忍,但你如此胡说,我没关系,你表妹的名节也可拿来这么乱说的么?」[/align]

[align=left]皇甫端一踏马蹬,翻身下马,冷笑道:「你们俩本就没名没份,我胡说了么?」[/align]

[align=left]那老妇人问道:「怎么你们俩不是夫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长辈已许了我们俩婚事……」[/align]

[align=left]皇甫端笑道:「有么?谁知道你是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剑圣前辈是不是你师父,有谁知道?」[/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怒上心头,冷笑着抽出背上长剑道:「上回我师父所传剑招,你是还没瞧清楚了?是要我拔剑出鞘,你才瞧得仔细?」[/align]

[align=left]老夫妇「啊呀」一声惊叫,随即掩门,皇甫端抢上前去,将未及掩合之门一脚踢开,拔出长剑,手起剑落,将老妇人砍倒在地。[/align]

[align=left]老樵夫大惊道:「天呀!老婆子,你怎样了?」正欲俯身探视,皇甫端一剑剁下,老樵夫哼也没哼一声,身首异处。[/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呀」的一声惊呼,险些晕倒,华飞云赶忙扶住她,怒道:「你为何杀人?」[/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冷笑一声道:「只消摆平了你,心慈表妹便是我的人了,杀了他们,省得他们多口。小子,你若不来借宿,他们也不必死,是你害死他们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长剑出鞘,剑身映着月光,寒气逼人,冷冷说道:「皇甫前辈教你这么视人命如草芥么?今日杀的是你的父母长辈,你作何感想?」[/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呸」的一声道:「少来跟我说教,我是皇甫家第三代单传,何时轮得到你这野小子教训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以剑指着皇甫端道:「好,我不来教训你,你是心慈表亲,我不能杀你,但你杀了两条人命,我拿住了你,送交官府,听从王法发落。」[/align]

[align=left]皇甫端笑道:「上回让你得了侥幸,这回没那么好过了。」话犹未了,举剑刺去,华飞云看准来势,横剑格开,左手抓向皇甫端肩头。[/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哇呀」一声痛叫,左肩已给华飞云拿住,华飞云长剑抵住皇甫端后心,冷冷的道:「你滥杀无辜,这回我也帮不了你,跟我见官去。」[/align]

[align=left]正在这时,一道黑影迅速自柳心慈身后窜下,抓住柳心慈肩头,只听得她「啊」的一声惊叫,身上穴道已然受制。[/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大吃一惊,叫道:「甚么人?」[/align]

[align=left]月光之下瞧得清楚,那人一身青袍,以青布蒙面,腰间系着一条卷曲长鞭,冷哼一声,抓着柳心慈跃上皇甫端骑来的马,双脚一夹马腹,那马吃痛,往前疾奔而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大喝一声:「站住。」把皇甫端往旁一甩,翻身跃上朝阳马背,喊道:「朝阳快追。」[/align]

[align=left]朝阳嘶鸣一声,举蹄追去,两匹马瞬间消失于夜色之中,留下皇甫端在场,一脸的惊魂未定。[/align]

[align=left]两匹马一前一后,在月色下快速奔驰,马儿夜间视力不良,那青衣人不走山中小道,顺着上山官道上疾驰。官道宽敞,月明如昼,马儿倒还瞧得清楚。[/align]

[align=left]朝阳虽是宝马,奈何年幼,而皇甫家大少爷的马是成年良马,绝非劣品,竟而追赶不上。但见那青衣人偶尔放慢速度,不刻意拉远距离,似乎无意甩开华飞云。[/align]

[align=left]两匹马顺着官道,奔上衡山山腰一处空旷地,远远望去,火炬通明,显然是个临时营地。华飞云没得选择,明知可能是对方阵营,仍不减速,尾随追去。[/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进了营地,突然止步,调转马头,望着随后追至的华飞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轻勒缰绳,朝阳停了下来,华飞云胯在马上说到:「可找着你了,你到底是谁?」[/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一阵狂笑,笑声尖细,竟似女子声音,却又十分难听,说道:「小子,你到了江南,成长不少。你悟透了霍隼的功夫,也知晓了许多你不该知晓的事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听这话音,是个女人声音,但又极不真实,如生铁互击般尖锐难听,说道:「你对我十分熟悉,也认识我师父?师父一手把我带大,我自懂事以来,一直与师父相伴,他老人家淡泊名利,访客本就不多,似你这样的人,我从未见过。你从何时识得我师徒?」[/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笑道:「何止识得?慕容寒烟的儿子,柳一尊的女儿,是不?」说着轻拍柳心慈身子,解开她受制的穴道。[/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禁制解除,转过身子,伸手朝青衣人右边胸脯上按了一按。[/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颇感奇怪,问道:「丫头,做甚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喊道:「你引我前来,有何目的?我问你,你既识得我母亲,那十六年前,是不是你杀了我父母?」[/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笑道:「连这事你也知道了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悲愤怒吼道:「你为什么杀我爹娘?」[/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哈哈大笑道:「这个没人告诉你么?可怜的孩子,你父母已死,我要不说,天下再无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哈哈哈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问道:「甚么秘密?」[/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说道:「你父亲华青山是明教特使,暗中联络江北一带武林帮派,起义抗元。特穆尔亲王知道有此一人,奈何不知是谁,下令严查,有能人除此细作者,赏银百两。怪只怪你母亲嫁错了人,你爹的人头,值得百两赏银哪!」[/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坐在马上,她也没想跳下逃走,转头问道:「大元亲王都不知道的事,为什么你会知道?」[/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道:「何只我知道?这小子的四个师父师伯也知道,当年起义的义军全都知道。义军三度大败,遭元军击溃四散,这其中只消有一人泄露出去,你父的人头就要落地……妳又做甚么?」[/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正转身又往青衣人腹部按了按,听得话声,不答反问道:「现今早已是大明江山,前尘往事早该烟消云散,你又为何在这时劫走我外公?」[/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低下头,锐利的眼光瞪视着柳心慈说道:「问妳呀!臭丫头。想来江南三大世家,探究十六年前往事的人,不正是妳么?慕容青城早与大女儿断绝来往,南宫隐又失踪多年,知道这些事最完整的,就要属长沙皇甫世家。小鬼,我在此足足等了你们半年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愣,愕然问道:「半年?半年前,正是我与心慈南下之时,你……你从何处知道我们俩南下?既然想阻我们问出往年真相,现在为何却告诉我们这些?」[/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尚未答话,柳心慈却接口说道:「因为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有更重大的秘密不能给我们知道。」[/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冷笑道:「丫头,妳很聪明,所以我一见妳就讨厌。」[/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平静的说道:「十六年前,你也是义军的人。还有,你不是头一回见过我们俩,你……你是熟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问道:「妳为什么知道?」[/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你自己说的,当年义军的人全都晓得,你十六年前即知此事,杀了飞云哥哥的爹娘,所以你不是在义军解散后才从义军俘虏口中得知的,你本来就知道。」[/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着,又伸手去按压青衣人的腹部,边说道:「你说你在此等候我们半年,这一路上并没有人跟随我们,而你却对我们如此熟悉,你在北方就识得我们。所以你要蒙面,所以你要……」说到此,抬起头来看着青衣人露出的双眼道:「要连你自己的声音都隐藏。」[/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极其阴沉可怖,狂笑一阵后,出手扣住柳心慈咽喉,将她整个人从马背上提了起来。[/align]

[align=left]「呃!」柳心慈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华飞云喊道:「放开她!」一抖缰绳,朝阳往前冲锋,华飞云拔出长剑,骑在马上朝青衣人挥剑斩去。[/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笑一声:「哼!笨蛋!」左手轻拉马辔,那马往左一偏,巧妙避开这一剑。[/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调转马头,将柳心慈直接从马上扔下,重摔地面,柳心慈「哎唷」一声痛叫,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已然转过马头,那青衣人哈哈一笑,朝华飞云招了招手道:「好多年没玩玩了,小子,上来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把马一拍,朝阳笔直朝着青衣人冲锋过去,那青衣人同样策马冲来,两匹马对面冲锋,眼看相撞,华飞云急忙拨马闪避,却见那青衣人已绕至朝阳马侧奔过,举脚一踢,将华飞云踹下马去。[/align]

[align=left]「砰」的一声闷响,华飞云自马上被踢下,摔得不轻,一时爬不起来。青衣人马已近前,冷哼一声道:「草包!你打过仗么?你这马出过操么?我不必动手杀你,马蹄子就可以踩死了你。哼!甚么都不会,学人家骑马打仗?我头一回和蒙古人马上交锋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世呢!」[/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喊道:「小子们,出来吧!把这俩小鬼一块儿绑了,和那皇甫老儿关在一处。」[/align]

[align=left]听得号令,营中帐篷里窜出十数名苗人,清一色黑色劲装,胸前以红线刺绣出一只蝎子图形,十分引人侧目。有几人手持麻绳,先把柳心慈双手反剪,绑了起来,手法干净利落。[/align]

[align=left]动手绑缚柳心慈的苗人冷笑一声,用着极不纯熟的汉语说道:「是好的,汉人姑娘,白净漂亮的,呵呵。」[/align]

[align=left]正当要再去绑缚华飞云之时,一名苗人手往山腰下指,嘴里胡里呼噜的说些苗语,那青衣人听后,往山腰下一看,点点火光伴随马蹄声,正往营地赶来。[/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喃喃自语道:「莫非是官兵又来搜山?我等灯火在此,料是已被发觉。」略一沉吟,高声说了些苗语,苗人立即围拢过来,列成队伍。[/align]

[align=left]眼看山下人马渐渐逼近,领头的竟是皇甫恭和韩萱儿夫妇,皇甫端骑着另一匹马跟在身后,大队人马约有二三十人,全是皇甫家丁,骑马冲入营地。[/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笑道:「我道是官兵来呢!原来是皇甫世家,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align]

[align=left]韩萱儿听得话音,一脸狐疑,问身边的丈夫道:「女人声音?」[/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忙喊道:「他不是女人,我按过他胸脯,他是男人。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是从嘴里出来,是从肚子里跑出来的。」[/align]

[align=left]身后的皇甫端嗤笑一声道:「哪有人嘴长肚子上的?」[/align]

[align=left]皇甫恭夫妇面色凝重,夫妻俩异口同声:「腹语术。」[/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朗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把老庄主和两个孩子放了,我皇甫家可以既往不究。」[/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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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四十五章、衡山恶战[/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笑道:「狼叼在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么?」[/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沉声道:「你不放人,就怪不得我等无礼得罪了。」[/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冷哼一声道:「皇甫恭,这么多年太平日子,你还打得动么?老眼昏花到了这个程度,你睁大你的老花眼瞧清楚来,再动手不迟。」[/align]

[align=left]皇甫恭就着火光,扫视了那二十多名苗人,说道:「偃月阵法?这是汉人的行军布阵法,五毒教不是苗人么?」[/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说道:「管他汉人摆的还是苗人摆的,能打仗就是好阵法。皇甫恭,你皇甫世家想在此和我五毒教过过手么?」[/align]

[align=left]韩萱儿低声和皇甫恭说道:「两方人数相差不多,此人看来懂得兵法,真打起来会两败俱伤。」[/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朗声问道:「好吧!你有何要求?你要钱,我给你们,你要利头,我分些店头给你。老庄主年事已高,禁不起折腾,两个孩子是远从北方来的,孩子何辜?钱财身外之物,只要你不伤人命,一切好谈。」[/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尚未答话,华飞云已然充分调息,纵身跳起,一势「白凰展翅」,横剑画狐挥向身旁的五毒教众,教众们吃了一惊,闪避剑锋,各自后退,华飞云趁隙奔出数步,拉开距离,喊道:「皇甫前辈,我不知他意欲何为,但他就是为我和心慈来的。」[/align]

[align=left]皇甫恭刚说得一声:「甚么?」那青衣人已自马上腾身跃起,如苍鹰扑兔一般抓向华飞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横剑削去,青衣人一个倒旋,避过剑锋,顺势一脚踢向华飞云头部。[/align]

[align=left]「砰」的一声闷响,华飞云给踢得头晕眼花,那青衣人已一把抓中华飞云肩头。[/align]

[align=left]皇甫恭策马冲锋,马蹄快极,倏忽奔到近前,伸手抓住华飞云右手,喊道:「飞云孩儿,上马。」[/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紧抓不放,两方拉扯,华飞云痛得大声喊叫,皇甫恭立时放手,调转马头。[/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冷笑道:「我道你想把这小子撕作两半呢!」[/align]

[align=left]听得「嗤、嗤」两道破风声响,两枚银镖自后朝着青衣人后脑飞射而至,青衣人猛然闪避,不得不放开华飞云,哈哈一笑道:「韩姑娘,妳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泼辣。」[/align]

[align=left]韩萱儿冷笑道:「装甚么熟识,你若当真自少年时便识得我,那揭开面罩来瞧瞧。」说着策马奔来,一挥手又打两枚银镖,那青衣人竟然伸手抓下,拿在手里啧啧有声的笑道:「有钱,当真大富人家,伤人的镖都是纯银打造。」[/align]

[align=left]韩萱儿已纵马奔到丈夫身边,迟疑着问丈夫道:「苗疆翻云手?」[/align]

[align=left]皇甫恭答道:「是翻云手,那也不意外,黑蝎子法堂的法王本来就是赫连哈赤,手下能人会使翻云手,也没甚么奇怪。」[/align]

[align=left]两夫妇下得马来,韩萱儿轻拍华飞云肩头道:「飞云孩儿,快去咱们阵里。」[/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心慈还被他们绑着。」[/align]

[align=left]韩萱儿说道:「我明白,我有分寸,你快先过去。」[/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拔出长剑,持剑的手垂下,剑尖抵地,轻声说道:「这位兄弟,把老庄主和孩子放了,甚么事都好商量。」[/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冷哼一声道:「我若不放人呢?」[/align]

[align=left]皇甫恭缓缓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们做生意的,以和为贵,甚么人都不好得罪。只是这回……」他似乎话未说完,持剑的手突然上提,腿上一蹬,人已箭射窜出,快绝无比。[/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早防他出手,见其势来,侧身让过剑锋,竟以肉掌去抓皇甫恭的长剑。[/align]

[align=left]「翻云手。」皇甫恭剑光一舞,反斩青衣人手腕,说道:「你若当真与我相识,该知道你们法王正是我昔日战友,翻云手可拿不得我手中兵器。」[/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说道:「拿不得你兵器,打你几掌倒是可以。」说罢抽手回防,倏忽出掌。[/align]

[align=left]那青衣人掌法飘忽不定,玄妙之极,逼得皇甫恭几度撤招,边战边退。[/align]

[align=left]韩萱儿一直站在原地,目视华飞云回到皇甫家阵中,直见他回到本阵,倏然抽出腰间柳叶双刀,朝青衣人疾奔而去。[/align]

[align=left]寒光一闪,青衣人急忙收掌,只差得半吋,手掌便要给柳叶刀削去半边。[/align]

[align=left]见妻子来援,皇甫恭改守为攻,步步朝青衣人进逼。[/align]

[align=left]皇甫恭的「猛虎剑法」大开大阖,与韩萱儿的「鸳鸯刀法」相辅相成,他夫妻俩结缡多年,心意相通。这一刀一剑、近缠远攻,配合得天衣无缝,饶是青衣人掌法玄妙,却也给二人逼得手忙脚乱,落居下风。[/align]

[align=left]后头苗人喊道:「两个打一个,甚么英雄?想比人多群殴么?咱们齐上啊!」[/align]

[align=left]「都给我住手!」青衣人边战边喊道:「我与故人玩两手,你们别来坏事。」[/align]

[align=left]虽这么说,青衣人显然不敌,节节败退,皇甫恭递出几剑,将青衣人逼出柳心慈数步,一使眼色,韩萱儿与丈夫同床共枕十多年,丈夫心中想些甚么,她立时会意,佯攻一刀,忽然退出战圈,去救柳心慈。[/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一声冷笑,手往腰间一拍,「刷」的一声破风声响,长鞭自他腰间被甩出来,直击韩萱儿背后。[/align]

[align=left]「啊!」韩萱儿大叫一声,背后右肩处给硬生生劈上一鞭,衣物碎裂,皮开肉绽,这一鞭之威,竟远胜刀剑利刃。[/align]

[align=left]这一下来得太快,皇甫恭全没料到,挥剑攻上,欲将青衣人逼得更远。[/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长鞭抖动,甩将开来,「刷刷」两鞭,反倒将皇甫恭逼退,眼看青衣人长鞭越使越快,皇甫恭就要抵敌不住,韩萱儿忍着背后伤,回身再战,刀剑再次合璧。[/align]

[align=left]刀剑合璧,皇甫恭稳住身形,沉着应战,那青衣人鞭法诡谲奇幻,令人无法捉摸,无论远攻近战,都切不进鞭影防卫中,更可怕的,长鞭随时随地会冷不防朝自己打来,夫妻俩招架闪避数次,已是一身冷汗。[/align]

[align=left]韩萱儿背后伤口越来越痛,她双刀挥使得已没有未受伤前那般灵活迅速。青衣人见一空隙,反手一鞭,长鞭卷住韩萱儿纤腰,使劲一拉,将她拉往身前,左手一掌打向韩萱儿胸部。[/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惊呼一声:「翻云掌。」危急中顾不得许多,撤下攻势,扑身上前,左手臂环抱住妻子胸脯,全身内劲贯于左臂,要以这条手臂护住妻子胸口要害。[/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一掌拍中皇甫恭左臂,「砰」的一声巨响,劲力贯穿皇甫恭手臂,夫妻两人抱在一起,同时被击飞,跌卧地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拔出长剑,飞身攻上,皇甫恭见状,大呼道:「飞云别上,危险。」[/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长鞭一抖,「刷」的一鞭劈向华飞云,又快又猛,华飞云侧身急闪,手中剑顺势斜斩出去。[/align]

[align=left]刚避开一剑,华飞云剑势随后跟至,青衣人「咦?」的一声道:「天绝九剑?」舞起手中长鞭,似是一道铜墙铁壁,华飞云根本无落剑之处。[/align]

[align=left]那鞭似是自有生命一般,全无轨迹可循,华飞云招架几剑,找不着进攻点,心中忖度:「先声夺人,攻敌之不备……这人的鞭法全无轨迹可循,如何先声夺人?他防卫得似铜墙铁壁,哪有不备之处?」[/align]

[align=left]又过数招,正自惊愕,那长鞭「刷」的一声朝华飞云胸前劈去,华飞云急忙收剑回护,「啪」的一声脆响,听得华飞云大叫一声,握剑的右手给劈得鲜血淋漓,手中剑脱手飞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连败三人,鞭法诡异莫测,哈哈大笑道:「不自量力,皇甫涛犹是我手下败将,你们自比皇甫老儿如何?」[/align]

[align=left]眼角一瞥,见到皇甫端已趁乱战中摸到柳心慈身边,就要去解柳心慈身上麻绳,青衣人一个箭步窜到皇甫端身边,只听得皇甫端叫道:「呀啊啊……饶我……」便给制住了哑穴。[/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笑道:「还没打你就先讨饶?皇甫恭,你教的儿子真有出息,哈哈。」[/align]

[align=left]一名苗人奔了上前,手指山上,叽哩咕噜说了些苗语,青衣人往山上一望,山上山下同时都有大批火光逼近,沉声问道:「皇甫恭,你到底搬了多少人马来?」[/align]

[align=left]皇甫恭笑道:「不多,除我们几个先上山来,还通报了官府,前来援助,上山拿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笑道:「想不到你这江湖人,在朝廷还挺吃得开的,你不干脆买个官做,真可惜了。」说着捉了柳心慈和皇甫端,交给两名五毒教众,喊道:「咱们撤,先回八公山去。」[/align]

[align=left]皇甫恭喊道:「还不上?快救人。」[/align]

[align=left]皇甫家丁一声吆喝,齐声拥上,五毒教众各持兵器接战,场面一团混乱。[/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这才放开妻子,看着韩萱儿呕出一口鲜血,背后的一道鞭痕血肉模糊,方才抱着妻子,鲜血浸得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十分心疼,问道:「萱儿,妳怎么样?」[/align]

[align=left]「很痛。」韩萱儿虚弱的答道:「没有你那一抱,只怕已给一掌打死。你的手怎么样?」[/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淡淡一笑道:「臂骨给打断了,唉……真是老了。反正也老夫老妻了,搂搂抱抱的也没人笑话。」[/align]

[align=left]「老……老不正经……」韩萱儿喘着气,轻声斥了一句,随着说道:「现在乱成一团,得想法子先救人。」[/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挣扎着起身,眼见乱战,说道:「那人早已走了,又是留着教众在这里抵挡,自知我们不会伤他们性命。这个人……实在狡猾。」[/align]

[align=left]果然战不多时,山下官兵和山上衡山派众人赶到,五毒教众全都放下兵刃,甘心被捕,那青衣人连同柳心慈、皇甫端,早已不知去向。皇甫恭拜谢了官府捕头,收兵下山。[/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右手敷了金创药,缠上绷带,疼得皱紧眉头。[/align]

[align=left]医者叮嘱道:「皮肉裂伤,筋骨不碍事,年轻人复原得快,若调理得好,三五天便可解下绷带了。切记,别碰着水。」[/align]

[align=left]皇甫恭坐在一旁,斥责道:「鲁莽。吃着苦头了吧?做甚么决定以前,也不回来先和长辈们商量清楚。上衡山去是谁出的主意?」[/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低声说道:「是晚辈的主意……我不知道那青衣人武功如此了得。」[/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没好气道:「现在可好,又给劫去两人,我和你伯母又都受了伤,你们真是给我越添越乱。」[/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皇甫伯父怎生知道我们上了衡山?」[/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说道:「你们回来取马,端儿竟也跟了去,临走交代下人,说追着表妹上衡山去了,我就知道会出事。在山脚处见着端儿步行走在路上,连马都给人骑跑了,若不是我们赶到,你和心慈只怕小命都没了。」[/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说到此,略一沉吟,问道:「你说那青衣人就是为你和心慈而来?你如何知道?」[/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是他自己说的。他对我们十分熟悉,连我们的行程都一清二楚,十多年前,就是他杀了我爹我娘。」[/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轻叹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倒也难怪你这般冲动。」[/align]

[align=left]韩萱儿说道:「这人如此劳师动众,只为和两个孩子为难,他有何目的,真费疑猜。」[/align]

[align=left]正说着,家仆来报:「老爷,长沙衙门姜捕头有话想同老爷夫人说。」[/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说道:「夫人受了伤,不方便走动,去请他进来说话。」[/align]

[align=left]不一会,一名捕头走了进来施礼道:「皇甫员外,这一帮苗人贼子,我等已收押大牢,掳走老庄主的人,听说是往八公山逃去了,这八公山远在濠州(今安徽),不归咱们长沙衙门管。我回去就禀报县老爷,请他发函濠州知府,这儿的案子嘛,咱们算结案了。」[/align]

[align=left]皇甫恭也料想得到,衙门办事总是如此,没想指望官府,淡淡说道:「替我回禀县老爷,皇甫世家多谢了。」[/align]

[align=left]那捕头施礼走了,华飞云站了起来道:「皇甫伯父,给您添了这么多乱,实在惶恐。我不能再打扰贵府,我得离开了。」[/align]

[align=left]韩萱儿柔声问道:「你上哪儿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乱子是我闯的,那青衣人既为我而来,我也避不掉。我决定去八公山寻心慈,顺利的话,搭救皇甫老庄主和大少爷回来。」[/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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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四十六章、重逢神医[/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斥道:「你还不怕?我和你伯母刀剑合璧,江南一代还未遇敌手,今夜败得如此彻底,你的武功好高?自信能胜得他手中长鞭?」[/align]

[align=left]韩萱儿说道:「那鞭法实在诡异离奇,我与你皇甫伯父习武半生,看遍大江南北各路功夫,还从未见过如此鞭法。飞云孩儿,你有这份心甚好,可也得量力而行。」[/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紫蝶二姨年轻时也遭此鞭法所败,险些失了性命,她告诉我,『飞凤』、『朝凰』双剑合璧,或可破这路诡奇鞭法。小侄两套剑势都懂,得二姨传授合使之『凤凰剑法』,如今势在必行,没把握也得试试。」[/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说道:「你一个人去,与送死无异,我派几个武功高些的家将随你去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道:「伯父关爱,小侄拜谢,但人多了惹他提高警觉,反而坏事。我追踪前去,或可侥幸救人,也未可知。」[/align]

[align=left]皇甫恭也不好再说甚么,经此一乱,皇甫家中可动用的人手也已不多。[/align]

[align=left]次日清晨,华飞云一早起床,草草喝了碗粥,牵了朝阳奔驰出城。[/align]

[align=left]皇甫恭遥望着华飞云背影,问妻子道:「萱儿,妳看这孩子行不行?」[/align]

[align=left]韩萱儿说道:「谁叫咱们老的不中用呢?现在只好指望他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或有奇迹也说不一定。」[/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跨在朝阳马背上,并不急驰,而是缓步自官道上前行着,低头沉思。[/align]

[align=left]自衡山至濠州,青衣人可能走的路线会有哪些?他并不熟悉江南地理,唯一知道的仅有一条水路,从岳阳沿江而下,这同时也是最快的途径。但南宫世家正是在岳阳,青衣人挟持着皇甫端和柳心慈,过岳阳无异自投罗网。[/align]

[align=left]若是不走这条水路,青衣人又可能走哪一条路线呢?[/align]

[align=left]「苗人世代山居,不习惯行船过江……」华飞云一拍自己脑袋:「有了!我既知道他的最终去向,又何必非要中途拦截他?我自去朝南宫庄主借船,先至八公山等他便可。不论他走哪儿,绝不会快过我走水路。」[/align]

[align=left]主意既定,华飞云一拍马背,纵马奔驰,往岳阳城疾奔而去。[/align]

[align=left]抵达南宫世家时,天色已晚,家丁们认得华飞云,开门迎他进了内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明来意,南宫子渊皱着眉道:「你离开才十来天,怎么又让柳姑娘给人劫了去?这叫人如何放心把她交给你照顾?」[/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低着头道:「是我莽撞,不知厉害,还连累了皇甫世家。」[/align]

[align=left]皇甫香玲说道:「前些日子船家来报,说那洞庭帮竟降了金目教,归给了金目教赤凤堂管,那欧阳堂主倒也颇有分寸,再没来与我家纠缠。既然家中无事,我看就找吴总管陪你走一趟,多个人多些照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道:「晚辈不敢再劳烦庄主多派人手给我了。」[/align]

[align=left]吴总管一旁朗声笑道:「我若不去,你懂得行舟操船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猛然醒悟:「是呀!我不懂得开船。」[/align]

[align=left]南宫子渊说道:「江南三大世家互结盟好十多年,如今皇甫家出了事,我们更没理由不帮手,就让吴总管陪你走一趟。」[/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拜谢过南宫子渊,在南宫世家过上一夜,次日清晨登船出港。[/align]

 

[align=left]「表妹,吃菜。」皇甫端不停的给柳心慈碗里头添菜,五毒教的一名教众在旁看得颇感兴趣,笑道:「你们汉人真够情调,分明是给人劫持了,还能这么毫不在乎的谈情说爱啊?」[/align]

[align=left]柳心慈闷闷不乐的答道:「你们法王是我世伯,不会伤我,又何必害怕?」[/align]

[align=left]那教众一愣:「是妳世伯?法王有二十多年不在云南了,打我入教以前,就没见过赫连法王,教内弟兄皆道他或许已不在人世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愕然道:「怎么那青袍人不是你们法王么?」[/align]

[align=left]那教众哈哈笑道:「妳没听着么?法王二十多年没回过云南了。那是咱们掌教,赫连法王常年不在,咱黑蝎子法堂可不能没人照看,掌教十六年前直接接管了咱们黑蝎子法堂。」[/align]

[align=left]「怎么又是十六年前?」柳心慈一脸疑惑,回头盯着自己手捧的碗,那菜已比饭还要多了,喃喃自语道:「我出世那年,天下是出了多少大事?」[/align]

[align=left]那教众呵呵笑道:「小姑娘十六岁啦?生得如此水灵好看,妳瞧妳那富家公子表哥多献殷勤。」[/align]

[align=left]「表妹,多吃点菜么。」[/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应付着点了点头,又再转头问道:「你们掌教怎么称呼?」[/align]

[align=left]那教众笑道:「闻名天下的铁令山铁掌教妳不识得?这也难怪,妳才多大岁数。」[/align]

[align=left]柳心慈问道:「既是你们掌教,他为何蒙着脸面?又为何用腹语说话?」[/align]

[align=left]那教众答道:「铁掌教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咱们教内弟兄,也没人见过他老人家真面目。我入教也没好久,也是听教内老大哥们说的,掌教十六年前得了麻风病,容貌受损,不想让人见到他的脸面,在那以后,就没人再见过掌教拿下布巾了。」[/align]

[align=left]「怎么又是十六年前?」柳心慈惊愕得转回了头,瞧了自己捧着的饭碗一眼,忙喊道:「啊呀!表哥,你自己吃些吧!放不下了。」[/align]

[align=left]正说着,一个矮胖汉子走进了这间饭馆,旁桌另一名五毒教众一见此人,喊了声:「这里。」[/align]

[align=left]那矮胖汉子转头瞧上一眼,愣了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走上桌前坐下,毫不客气伸手夹菜。[/align]

[align=left]「呀……」柳心慈抬头一瞧,轻呼了一声,来人竟是那胡三元。[/align]

[align=left]那隔桌五毒教众走了过来,在柳心慈身边坐下,说道:「胡三元,你迟到了。」[/align]

[align=left]「路上有点儿事耽搁了。」胡三元边吃菜边说道:「赵木柱,怎么只你在这里,你们掌教呢?」[/align]

[align=left]赵木柱说道:「掌教正在用膳,谁让你迟到,还能让掌教饿着肚子等你么?」[/align]

[align=left]胡三元问道:「找我甚么事?」[/align]

[align=left]赵木柱说道:「咱们掌教要你医一个人。」[/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哈哈笑道:「你们不是五毒教么?彼此都是行医治病的,甚么疑难杂症你们自己医不得,偏要找我?」[/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答道:「小病,长年风湿。」[/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夹了一口菜进嘴里,边嚼边说道:「怎么小小风湿病,五毒教医不好么?」[/align]

[align=left]赵木柱说道:「你啰嗦这么多做甚?医是不医?」[/align]

[align=left]胡三元问道:「你知道我姓胡的『三不医』看病的规矩?」[/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答道:「诊金不足不医,女子不美不医,功夫不纯不医。」[/align]

[align=left]胡三元说道:「很好,小风湿嘛……收得少一些,白银五百两。」[/align]

[align=left]赵木柱随即说道:「咱们没钱。」[/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冷哼一声道:「堂堂五毒教说没钱?鬼才信。那么,你们那几套三脚猫功夫我也瞧不上眼,苗疆翻云手,中原武林倒是少见,我姓胡的想学来玩玩。」[/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答道:「翻云手是咱们五毒教独门绝学,自家人懂使的都不多,岂能外传?」[/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啪」的一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道:「说了半天白搭,另请高明。」站起身就要走。[/align]

[align=left]赵木柱赶忙拦道:「别走啊!送上美貌姑娘,你不想要么?」[/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哈哈笑道:「省了吧!苗岭的毒娘子,施的蛊下的毒连我都难解,我姓胡的可不敢领教。」[/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笑道:「咱们苗疆女子也不是个个都施蛊毒,若非汉人负心薄幸郎甚多,苗岭姑娘也不会使上这门手段。」[/align]

[align=left]胡三元说道:「扯远了吧你?我不是来找你抬杠的。」[/align]

[align=left]赵木柱说道:「我也不是,你瞧瞧桌前这小姑娘生得水灵标致,只要你答应替咱们治病,这小姑娘便是你的人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啊」的一声轻呼,刚要说话,一旁的皇甫端已嚷了起来道:「说甚么?把我表妹送给他?」[/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冷眼瞧着柳心慈,心里忖度:「五毒教想坑我。我若不是先识得了她,还真不知道她是柳一尊的女儿、皇甫涛的外孙女。这么带她走了,别说柳一尊上门要人,皇甫世家只怕都得找我有寻不完的晦气。」[/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嘿嘿笑着,坐回了桌前,说道:「柳姑娘,才几日不见,妳又换了郎啦?那个无德和尚这么快玩腻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一张脸胀得通红,赶忙解释:「不是的,他是我表哥,我们是一道让人劫持了的。」[/align]

[align=left]赵木柱一愣道:「怎么你们识得的么?」[/align]

[align=left]「怎不识得?」胡三元说道:「我和这姑娘颇有缘,我这趟来江南游山玩水,顺道补点药材,这小姑娘就像一路跟着我似的,我走到哪儿,都瞧得见她。」[/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哈哈笑道:「那你干脆带了她走,游山玩水么,身边多个美貌姑娘,更添几分情趣不是?」[/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冷哼一声道:「你们五毒教劫了她来,不知道人家的身份么?皇甫涛的外孙女,你们也敢招惹?」[/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尚未回话,那青衣人已走了出来,他仍是用那近似女子般尖锐的声音说话:「皇甫涛的外孙女有甚么不敢招惹的?就连皇甫涛那老儿,也一早叫我给劫来了,还怕他的外孙女么?」[/align]

[align=left]胡三元愣了一愣,问道:「铁掌教,你的喉咙怎么了?」[/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坐了下来,随口说道:「喉咙疼,说不出话来,可这些小的还须要人吩咐,有些大事还不得不办,不得已才用腹语说话。」[/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哈哈大笑道:「五毒教掌教都病了?你们五毒教是干甚么吃的?」[/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冷的说道:「谁说医者就没有生老病死?胡三元,这小姑娘你要就带去,不要的话我再找别人。」[/align]

[align=left]胡三元问道:「医甚么人,你还没告诉我。」[/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说道:「皇甫世家的老庄主皇甫涛,长年风湿,你能医么?」[/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大惊:「皇甫涛!」[/align]

 

[align=left]船到了一处港口停下,吴总管吆喝着水夫们抛缆系船,华飞云下了岸边,仍觉得昏昏沉沉,靠在一处栏杆上歇息。[/align]

[align=left]吴总管笑道:「还好吧?小伙子。」[/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摇了摇头道:「我真是坐不惯船……」[/align]

[align=left]吴总管说道:「这儿有个市镇,我看你晕船晕得厉害,先去那儿歇一歇吧!这对岸是马鞍山,你要去的八公山在江北,出了镇子向北走再问人吧!」[/align]

[align=left]吴总管牵了朝阳下船,交给华飞云,搭着他肩头说道:「江北不是咱们三大世家地头,你凡事须得小心。」[/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头道谢,牵过朝阳,往镇子里走去。[/align]

[align=left]进了市镇,华飞云找间茶店坐下,喝了热茶,感觉身子舒适许多。[/align]

[align=left]「嘿!」一声轻脆银铃般的叫唤,让华飞云吃了一惊,抬头一看,一个少女正从他对面坐了下来说道:「你不是上回替我解围的小兄弟么?有两个月没见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愣了一愣:「妳是……」[/align]

[align=left]少女笑道:「两个月不见,便忘了我了?那日我拿了洞庭帮的银钱,给他们一路追到了苏州城边,你替我解了围的。」[/align]

[align=left]「啊!」华飞云想了起来:「慕容姑娘。因为妳那回偷了银钱的事,我和洞庭帮结下不小梁子,后来出了许多事情,还连累了南宫世家。」[/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不是偷,我用拿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不告而取谓之偷,偷了便是偷了,说甚么用拿的,那又不是妳的银钱。」[/align]

[align=left]「我是用拿的。」慕容琳再次强调:「那也不是他们的银钱,是他们劫船害命抢来的,我趁他们不注意『拿』走的,是『拿』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想再争辩:「好好……拿的,用拿的。」[/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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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四十七章、纵马上山[/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儿再往北走,便是江北了,不在三大世家地头上了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想理她:「不干妳事。」[/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问道:「你的夫人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她给人劫走了,我正是要去救她回来的。」[/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私奔终于是给人追回了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忙道:「说哪儿去了?她是给坏人劫走了,我们不是私奔,我师父和她爹爹都许了我们婚事,慕容老庄主本想邀集宾客给我们证婚的。」[/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愕然道:「你识得我爷爷?」[/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经意说道:「我是慕容世家外孙,妳的表哥。」[/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瞇眼笑着喊道:「表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突然多了个表哥,妳不意外么?」[/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看是甚么人喽!像你这么俊俏又害羞的表哥就赶紧喊,丑八怪的就不认。」[/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突然想起一事,脱口说道:「慕容姑娘,妳会使朝凰剑法?」[/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我是慕容家的女儿,自然是会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追问:「妳使得好么?」[/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微笑问道:「问这作甚?」[/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赶忙说道:「劫走我妻子的人,武功很高,我打他不过。我听紫蝶二姨说过,飞凤、朝凰双剑合璧,或可破那人诡谲莫测的鞭法。我虽两套剑法都会使,奈何只孤身一人,比不得二人合使的双剑阵法。妳若无事,可否一同往八公山走一趟?助我救回妻子。」[/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我娘也和你说过那事么?其实你不该称我娘二姨,她应是你姑母。慕容家人丁单薄,青城爷爷膝下就只两个女儿,我爹是入赘慕容家的,所以我才得姓慕容。」[/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微微一笑道:「我不能改姓,我爹娘早逝,就我一个传人,慕容家尚有妳和轩公子,我却是孤身一人。我若改姓,我爹就绝后了,这是我娘临终前唯一的愿望,我不敢违背。」[/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呵呵娇笑道:「你这话要是说给我爷爷听了,他可又要发脾气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无奈苦笑,心中忖道:「就是说了,他早发脾气了,连我这外孙都不认了。」想了一想,抬起头问道:「那么……妳愿和我走一趟么?」[/align]

[align=left]慕容琳侧着头想了想,笑道:「你夫人不就是我表嫂了?这趟非走不可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有劳慕容姑娘了。」[/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还喊我慕容姑娘?」[/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愣,跟着笑道:「是是,表妹。」[/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噗嗤」一笑道:「你真是愣头愣脑的耶,那皇甫端可比你精灵多了。你别喊我表妹那么别扭,我爹娘都喊我作琳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琳儿……妳也识得皇甫端?」[/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没好气答道:「识得。登徒浪子,老缠着我,借故摸摸我后背、碰碰我肩头,若不看他爹娘面上,早赏他一顿好打了。」[/align]

[align=left]两人喝完了茶,华飞云已不再晕,牵了朝阳来,慕容琳惊叹道:「好俊的马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路上捡的,中了猎人捕兽夹,给我们救了,心慈喊牠作朝阳,听人说是匹宝马。」[/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人称豪侠马如龙,你真够神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跃上马,伸手去牵慕容琳,她却把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笑瞇瞇的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怎么了?上来吧!」[/align]

[align=left]慕容琳一脸笑意道:「我想骑骑看,可以么?」[/align]

[align=left]「妳想骑马?」华飞云愣了一愣,又伸手去说道:「想骑马妳也得上来啊!」[/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抓着朝阳缰绳,一踩马蹬跳了上去,稳稳坐在华飞云身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赞道:「真了不起。」[/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我可不是千金小姐,上个马还要人拉。」[/align]

[align=left]慕容琳两手轻抖缰绳,喊道:「驾!跑吧!」朝阳一路来充分休息,体力充沛,精神抖擞,跃开马蹄,拔足奔去,顺着大道疾驰,清风拂面,路树野草呼啸而过,十分畅快淋漓。[/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妳跑得这么快,当心撞着。」[/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得十分欢畅:「这么大路还能撞着了?你这是好马儿呀!跑得又快又稳。上回在苏州城郊见到牠时,我就想骑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没好气道:「早知道妳打我们马的主意。」[/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借来兜兜风么,又不是骑走了不还,这么小器。」[/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妳知道八公山在哪里么?」[/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呵呵娇笑道:「大木头,你瞧前面山影,那就是八公山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抬头一望,惊叹道:「这么大啊!」[/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你第一次望见山么?是山啊!你当是小土堆?我说,你知道你夫人给押在八公山的哪儿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怎么会知道呢?这会儿,也许贼人还没到吧!」[/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呵呵笑道:「那你有得找了,先上山再说吧!」[/align]

 

[align=left]这山道上头,却不太平,两派人马在山道上对立了起来。[/align]

[align=left]一方仅有三人,身着白色劲装,为首的汉子使一口长剑,剑上隐约带有血渍。另一边却有六、七人,地上还躺着两个,都已被斩伤,显然是给那使长剑的汉子伤了的,这群人全都穿着黄色衣服,服饰十分奇特,并非中土衣饰。[/align]

[align=left]那使长剑的汉子剑尖朝着这群人一指,喝道:「兀那苗狗!好大胆子,上咱们店里头找姑娘想赖账?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家地头!」[/align]

[align=left]那身着黄衣的其中一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堆苗语,话未说完,使长剑的已老大不耐,喝斥道:「你说甚么我听不懂,说咱们的话来,苗狗!」[/align]

[align=left]那黄衣的改用极生硬的汉语说道:「你等,大胆,我等,云南五毒教的,云南……五毒教的。」[/align]

[align=left]使长剑的汉子冷冷说道:「云南五毒教?五毒教便又怎的?上咱们店里头叫姑娘,就是皇帝老子也得给钱。人人像你们这样报上名号就可以白嫖,咱们金目教别吃饭了,开善堂算啦!」[/align]

[align=left]那黄衣的怒道:「钱,没有。要打,来打,不怕你。」[/align]

[align=left]那使长剑的朗笑一声道:「好,我就打得你们给钱。」说罢长剑一舞,纵身欺上,黄衣五毒教众四、五人一齐奔前,围着那金目教使长剑的打起来。[/align]

[align=left]这里斗得正起劲,那一头山道上奔来一匹马,马上一男一女,正是华飞云和慕容琳两个,华飞云瞧着不对,忙喊道:「别跑太快,前头有人打架,停下,快停下。」[/align]

[align=left]慕容琳一愣:「怎么停啊?」[/align]

[align=left]说时迟、那时快,朝阳已奔到近前,距两派人不过十数步远。华飞云大声喊道:「让开、让开呀!马来了。」[/align]

[align=left]正斗着的两方听着喊声,转头一瞧,见到一匹马载着两人,没命似的冲上来,一些儿没有减速的迹象,两边都是一惊,急忙左右避开。[/align]

[align=left]朝阳见着了人,也想减速,奈何奔得太快,一时收势不住,幸而两边都是练家子,都会那么点轻功,瞧得紧、避得快,险些没给朝阳撞上。[/align]

[align=left]朝阳奔着过去十几步远,一个回身,总算停了下来。[/align]

[align=left]那使长剑的骂道:「小子,你瞎了眼啦?没见着这里这么多人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忙赔不是道:「真对不住,马儿不是我在驾的……咦?你不是那萧天让?」[/align]

[align=left]那使长剑的听得人认出他来,定睛一瞧,冷笑道:「哦,原来是你这小子。」转眼再看了看,笑道:「这位不是慕容老儿家那个刁蛮丫头么?你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啊!左拥右抱的,柳一尊的女儿、慕容青城的孙女、听说你还和我们赤凤堂主欧阳姑娘同船共渡。哼!天下的美貌姑娘,全让你给占了,看不出你小子还挺风流。」[/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这人是谁啊?怎么嘴上这么不干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他是金目教的白虎堂主。」[/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管他是甚么堂主,说话不干不净,我要赏他两耳刮子。」[/align]

[align=left]话犹未了,慕容琳从马上一跃,飞身扑向萧天让,萧天让剑尖一指,正对着慕容琳喉头,慕容琳急忙挥剑荡开,只毫厘之差,她便要自己把喉咙撞上那长剑。[/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冷笑道:「真是刁蛮姑娘,妳同妳爷爷一个脾气。」[/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知道我是慕容家人,还敢说话这么不干净?」嘴上说着,手上却也不停下,运剑击去。[/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横剑来格,眼看剑势不甚凌厉,他倒游刃有余,边斗边说道:「笑话!江南得瞧你们三大世家脸面,江北可是咱们家地头,小丫头,妳捞过界了吧!」[/align]

[align=left]这头五毒教的见萧天让竟与慕容琳打起来,相互使个眼色,扶起地上两个伤者,往林中窜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喊道:「你们俩打甚么呢?萧堂主,方才和你打架的人跑啦!」[/align]

[align=left]「甚么!」萧天让吃了一惊,转头问身边的教众道:「他们给钱没有?」[/align]

[align=left]两个教众齐摇头答道:「没有。」[/align]

[align=left]萧天让骂道:「饭桶!还不追去?」[/align]

[align=left]两个教众齐往密林里追去,萧天让剑招一变,抖擞精神,慕容琳立处下风。[/align]

[align=left]眼见慕容琳一招险过一招,华飞云无奈叹了口气,正要苦劝,一转念想起:「这不也是个机会?我就借这姓萧的练一练双剑阵法,横竖他们也不是好人。」[/align]

[align=left]主意既定,华飞云纵身跃上,使开飞凤剑法,与慕容琳一左一右夹攻萧天让。[/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心下一惊,回剑招架,斗不数招,见二人剑法竟相辅相成,毫无破绽,舞个剑花,拉开距离,喝问道:「这甚么剑法?」[/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慕容世家的『凤凰双剑』。姓萧的,你识相就快些住手,去办你的事,我们不来拦阻你。哼!你金目教干些甚么勾当,自己心里有数,你也不是甚么好人。」[/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哈哈大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小子得了慕容青城做靠山,报着慕容家名号教训起我来啦!你说得对,我姓萧的本就不是甚么好人,我多斩你两个小鬼,再去追人也还不迟。」[/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挥剑斩来,华飞云喊道:「琳儿,使朝凰剑法。」与慕容琳左右跃开,分两侧同时进击,萧天让怒道:「好,我就破你慕容家的甚么凤凰双剑。」[/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左右开弓,以一敌二,斗不数招,便感到十分棘手。以一敌二,已是吃亏,加之二人剑法攻守互补,他若进招,则慕容琳死守,他若撤招,则华飞云抢攻,一时难分高下。[/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冷哼一声,剑势一变,剑法凌厉无匹,慕容琳朝凰剑法使得不够纯熟,难以招架,竟给萧天让逼退。萧天让一击得手,正要进击,却给华飞云横里拦截。[/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剑逼开萧天让,步步进攻,使开一剑「凤翼天翔」,剑锋横削萧天让咽喉,萧天让心下一惊,收势撤招,「当」的一声将华飞云剑锋挡在喉头前。[/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冷哼一声,力贯剑锋,华飞云感到一鼓强大力道硬生生荡开手中剑,剑锋甚至给震得嗡嗡作响,正自惊疑,萧天让已往自己心口一剑刺来。[/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惊叫一声,赶忙来救,已是不及,萧天让眼看剑锋刺到,华飞云却是一个旋身,避开来势,顺势一剑刺出,这一剑毫无名堂,却是奇险无比。[/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大吃一惊,横剑去荡开来势,剑锋未触,华飞云身随剑走,直刺萧天让腋下。[/align]

[align=left]萧天让被逼再度撤招,拉开距离,一步方踏定,眼见华飞云剑锋已直挺挺刺往眉心,惊呼一声,连忙运剑格挡,却竟然空无一物,也不知华飞云如何变招,又一剑已往自己心窝处刺来,避无可避,萧天让心下一凉,叹道:「我命休矣!」[/align]

[align=left]萧天让紧闭双眼,脑海浮出许多往事,却觉得华飞云这一剑早该刺着,怎么并不觉得疼痛?睁眼一瞧,华飞云剑锋停在自己心窝前,沉声说道:「萧堂主,多有得罪。」[/align]

[align=left]萧天让面若死灰,颤声问道:「这绝不是慕容家剑法,你这到底甚么剑法?」[/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收剑道:「家师所传『天绝九剑』。」[/align]

[align=left]萧天让问道:「杀我副堂主的,就是这手剑招么?既然杀了申大庆,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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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四十八章、江北女王蜂[/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无意杀申副堂主,当时我对此剑势尚不能收放自如,是以收势不住,误伤人命。我也就害死过申副堂主一人,这事提一次我便懊悔一次,如今既已熟悉剑势,我再不敢多伤人命。萧堂主,你快些去办你的事,别再苦苦纠缠了。」[/align]

[align=left]话说那五毒教众,扛着两个受伤的弟兄,在林子里头乱窜。他们不熟悉八公山地形,分不清方向,转了半天,还在这林子里。[/align][align=left]其中一人道:「离了大路,咱寻不着方向,得想法子回到大路上去。」[/align]

[align=left]另一教众说道:「大路上尽是金目教眼线,咱们回去,非得给他们寻着不可。」[/align]

[align=left]正商议间,闻得一阵少女清唱的悦耳歌音,回荡于林间,声若银铃,好听极了,三个教众不约而同静了下来,顺着歌声往林中探寻。[/align]

[align=left]走不数步,翻开一片小树丛,见着树丛后坐着一个美丽少女,一身红衣,头上系着红色发带,腰间带着一支红漆竹笛,曲着腿坐在地上,低低清唱,见着三个大男人跑来,她也不惊讶,朝三人点头微笑。[/align]

[align=left]「汉人姑娘?」其中一个教众不怀好意的笑道:「汉人美貌姑娘不少呀!这一个美若天仙,比方才窑子里的更要漂亮得多,咱们猜拳吧!」[/align]

[align=left]另一个教众将背上受伤的弟兄往地上一放,走了上前,他块头最大,胳膊最粗,仗着体形魁梧,沉声道:「猜甚么拳?这一个铁是黄花闺女,我要尝她的头鲜。」[/align]

[align=left]那三人以苗语说话,少女似是听不懂他们说甚么,以汉语问道:「这里少有人烟,三位大哥是迷了路么?」[/align]

[align=left]那大块头大步走了上前,用汉语答道:「小骚娘儿,今日妳给老子撞着,算妳倒霉。」[/align]

[align=left]那少女张着大眼问道:「敢情是要打劫?奴家身上没有银钱。」[/align]

[align=left]那大块头哈哈大笑道:「咱不单是劫财,还劫妳的色,妳要聪明,就乖乖听话,省得多受痛苦。」[/align]

[align=left]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劫甚么色呀?奴家也闷得慌,有人作陪,最是开心不过。」[/align]

[align=left]「哈哈!汉人姑娘这么豪放呀!」大块头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猛嗅了一口,笑道:「唔!好香,好香,妳身上搽得甚么胭脂水粉?如此的香呀!」[/align]

[align=left]少女娇滴滴的笑道:「是咱们的『十日醉』唷!没在嘴里头含着一颗『凉珠』的话,包你醉上十日。」[/align]

[align=left]那大块头亲吻了少女脖颈,方自听得她这么说,便觉头晕目眩,一时天旋地转,「砰」的一声颓然倒下。[/align]

[align=left]少女娇笑着把那大块头推过一边:「醉死吧你!」[/align]

[align=left]另两人大惊道:「死丫头,妳是甚么人?」[/align]

[align=left]那少女缓缓站起,轻撩秀发道:「我是金目教赤凤堂主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金目教!」那两教众先是惊慌,另一人道:「不用怕,她就一个女孩儿,看我去捉她。」[/align]

[align=left]那教众提醒道:「小心她身上的迷香。」[/align]

[align=left]正说着,那小个头教众已冲了上前,一把抓住欧阳敏儿袖口,欧阳敏儿一抽手,那袖子上滑不溜丢的,像是抹了一层薄油,竟给她一抽手便滑掉。[/align]

[align=left]那小个头教众又再攻上,他本是个水性极佳的水夫,闭气功夫一流,心想闭了气,不去吸她身上迷香,姑娘家焉能在他男子手下撑得多久?只消擒住她,逼她吐出口中解药,便不必惧怕。[/align]

[align=left]主意已定,那小个头身形快极,一爪抓到,欧阳敏儿侧身闪躲,那小个头又一爪抓住欧阳敏儿飘逸秀发,怒喝道:「小娘们!还想走……啊呀!」[/align]

[align=left]才自怒叱,马上听得他一声痛叫,欧阳敏儿发尾竟藏了枝钢针,给他一把抓住,甚是疼痛。[/align]

[align=left]那小个头大骂道:「小婊子,拿针扎我?扎得死我么?」举爪再抓。[/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再次翻身闪躲,娇笑道:「人家的针是有毒的。」[/align]

[align=left]那小个头一步踏出,立时头晕眼花,耳边只听得欧阳敏儿继续说道:「奴家衣袖是有毒的,头发上的发油是有毒的,人家身上的香气也是有毒的……」[/align]

[align=left]那教众想回头走去,已是举步维艰,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噗腾」一声倒在地上。[/align]

[align=left]剩得最后一个教众,一脸惊恐道:「我……我想起来了,金目教欧阳敏儿,江湖人称『女王蜂』,全身是毒……」[/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讨厌死了,把人家说得那么可怕。」[/align]

[align=left]那教众「哇」的一声转头就跑,欧阳敏儿急喊道:「别走啊!」一个纵身跃去,身似蝴蝶飞舞,甚是好看,一飘身落在那教众身前,伸出玉手来,眨眼笑道:「给钱。」[/align]

[align=left]那教众问道:「给……给甚么钱?」[/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还装傻充愣?叫了六个姑娘、递上了三壶酒,加上那桌下酒菜,还有补贴我的药钱,一共一百三十两银子。」[/align]

[align=left]那教众颤声问道:「甚……甚么药钱?咱们没……没向妳买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瞪眼道:「呦!我抹得全身毒,外加先服的、抹上的解药,不用钱买的?快给钱。」[/align]

[align=left]那教众伸手自怀里假意掏钱,冷不防右手一拳打去,欧阳敏儿不及躲闪,「砰」的一声正中右胸,欧阳敏儿一伸手扣住那教众脉门,皱着眉道:「噢!好疼呀!打伤我了,赔我的医药钱,没花上五十两银钱是医不好的了。」[/align]

[align=left]那教众吓得急忙抽手,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伸臂一瞧,已给欧阳敏儿指甲抓伤。[/align]

[align=left]那教众面上无限惊恐,猛抬头定睛望着欧阳敏儿,只见她娇滴滴的笑道:「你都猜着了不是?人家的指甲也是有……」[/align]

[align=left]话未说完,那教众「哇」的一声大叫,头像捣蒜一般直往地上叩,叫道:「姑奶奶,妳饶了我吧!我们真是没钱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蹲了下来道:「没钱还上窑子里找姑娘?这些姑娘们为了生计才出卖皮肉,给你们这些臭男人糟蹋,你们还不给钱,白欺侮她们,太坏了!坏透了!」[/align]

[align=left]那教众直喊道:「姑奶奶,我错了,真是没有啊!妳杀了我们也是没钱给妳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那我就抓了你们,一人削下一只手指头来送去云南,总数二百两,换你们五个人,看你们那铁掌教给钱不给。」[/align]

[align=left]那教众叫道:「一百三加上给妳装疼假病讹诈去的五十两,也才一百八十两,妳别越加越多。」[/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嗔道:「呦!送指头去云南那么远,不用车钱的呀?」[/align]

[align=left]那教众直喊道:「铁掌教不在云南,他……他老人家来中原了,近日就上这八公山上来,妳别再讹诈我们银钱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愣:「此话当真?」[/align]

[align=left]那教众道:「欺神骗鬼也不敢骗妳呀!姑奶奶。铁掌教捉了皇甫世家老庄主,囚于山坳处,他老人家近日就要上山,命咱们弟兄在此接应,就是闲着无聊,才去逛窑子找姑娘的。」[/align]

[align=left]「没钱还逛窑子!找姑娘!」欧阳敏儿抡起巴掌猛拍那教众后脑勺,边拍边骂道:「欺侮女人,太气了!越想越气!」[/align]

[align=left]正当此时,一个人影窜了进树丛来,正是闻声赶来的萧天让,见了欧阳敏儿,说道:「原来是妳来了,幸亏把这些人摆平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没好气道:「指望你呀?讨钱讨不着,跟不相干的人打起来,真有你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把抓起那教众道:「哪,你若是说了藏放皇甫老庄主的所在,我的心情会变好,给你打伤的胸脯也就不那么疼了,只要你二十两便可。」[/align]

[align=left]那教众道:「还不是讹诈我二十两银子?」[/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嗔道:「嘿!碰了我的胸,不用给钱的呀?我自出道江湖以来,还没人敢碰我的胸,给你第一个碰了,收你二十两,我还亏本哪!」[/align]

[align=left]萧天让问道:「敏儿,妳为什么打听皇甫涛被囚之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老庄主都让人给劫去了,皇甫世家定是急坏了,你知道长沙皇甫家多有钱吗?开价五百两白银,赎回老庄主,这代价不算贵吧?」[/align]

[align=left]萧天让说道:「妳想清楚,皇甫老儿何等武功,都给擒捉了。铁令山亲自出马,妳为了这点儿银钱,去招惹五毒教主,不聪明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我才打不过人家呢!可是有人上山救人来了,你不是知道么?还和人家打了一架。我们不必和五毒教正面冲突,等他们两虎相争,我们捡渔翁之利便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提起手上教众道:「快说……咦?」拉起一看,才知道那人早已晕了过去。[/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捂着口鼻,含入了一颗「凉珠」道:「妳身上的『十日醉』真够香的,连我都有些头晕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与慕容琳顺着山道缓缓走上山顶,慕容琳懒洋洋的说道:「八公山这么大,你这么找法,得找到甚么时候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也感无奈,他也不熟山路,只敢顺着大道走,行不数步,见到前头一男一女拦在路上,萧天让站在路中,手中长剑横在肩上,欧阳敏儿坐在一旁大石上,洒米粒逗弄着鸟儿。[/align]

[align=left]朝阳行至萧天让身前停下,华飞云皱着眉道:「萧堂主,你这般苦苦纠缠,有失一堂之主气度。」[/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转身说道:「小哥,又见面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望了一眼,笑道:「是欧阳姑娘。」[/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我们不是来寻你晦气的,想不想知道皇甫老庄主被囚在甚么地方?」[/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愣:「妳怎么会知道皇甫老庄主被囚之事?」[/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五毒教的人告诉我的。」[/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不会这么简单告诉我们的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为什么不呢?五毒教金蜈蚣法堂的营地,就扎在一处山坳处,我可带你们去唷!」[/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奇道:「妳为什么帮我们?」[/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我与这位小哥是旧识,他曾帮我成就一桩大买卖,我这是来回谢他的。」[/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转头一瞧,华飞云堆得满脸笑,直望着欧阳敏儿,她再看看欧阳敏儿,真是艳丽绝伦,身段婀娜曼妙,美丽之极,心里头满不是滋味,酸溜溜的道:「表哥,人家和你说话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脸傻笑道:「那就劳烦欧阳姑娘带路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都这么熟了,还喊我欧阳姑娘这么见外?」[/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啊?喊妳敏儿……那……敏儿。」[/align]

[align=left]一旁的萧天让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敏儿,又一个男子拜倒妳石榴裙下啊!」说着把树下的两匹马牵了一匹来,翻身上马,对着欧阳敏儿一挥手道:「走吧!带他们去,俏姑娘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嘻嘻一笑,翻身跳上另一匹马,回过头并不说话,只一眨眼,真是无比美丽,策马而去。[/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没好气道:「乱抛媚眼,肯定不是正经姑娘。」[/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别这样,她是金目教主的女儿,是正经姑娘呀!」[/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哦!原来是大魔头的女儿,难怪这么妖媚。」[/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妳是怎么了?她没惹妳啊!」[/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闷闷不乐的说道:「是没惹我,可我不喜欢她。走吧!人家走远了,再不跟上要跟丢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策马跟上,随着萧天让、欧阳敏儿一同往山腰处行去。[/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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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四十九章、衣冠禽兽[/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感到无比寂寞。[/align]

[align=left]五毒教并未加派人手看管她,她甚至觉得,她随着五毒教的人一路走走停停,期间穿梭在教众之间,从没有人去限制她甚么。[/align]

[align=left]「五毒教在拖延路程,他们并不急于赶往八公山。」横竖房里没人,柳心慈索性自言自语,将她的想法开口说出:「他们非但不找人看守我,我甚至感觉……他们希望我能自己逃跑,为什么呢……」[/align]

[align=left]正思忖间,房门「砰」的一声打开,柳心慈吓了一跳,进来的人不是五毒教众,竟是那皇甫端。[/align]

[align=left]「表哥?」柳心慈一愣:「你怎么进来了?」[/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压低声音说道:「心慈表妹,五毒教完全没有人看守我俩,现在是大好机会,我们逃跑吧!」[/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你不觉得五毒教就是想让我们逃跑吗?」[/align]

[align=left]皇甫端道:「那更好,我们就逃跑给他们看,他们不是希望如此吗?」[/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沉默了半晌,问道:「要去哪里?」[/align]

[align=left]皇甫端答道:「当然是回皇甫世家了,妳是皇甫家的人啊!」[/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愣了一愣,接着说道:「我不能回去。飞云哥哥必是去了八公山等着救我脱险,我若回长沙,没有人告知飞云哥哥我已经脱离五毒教了。」[/align]

[align=left]「妳管那小子做甚么?」皇甫端不以为然道:「他爱去就让他去,在濠州山上等一辈子吧!」[/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我答应过他,无论他去哪里我都跟着他的,我们是夫妻。[/align]

[align=left]「哼!夫妻,夫妻。」皇甫端啐了一口唾沫:「妳不是说妳跟他清清白白,那算得甚么夫妻?」[/align]

[align=left]柳心慈道:「长辈已许了我们俩婚事。」[/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冷笑道:「妳和那小子一路同行,路上和多少人都这么说的是吧?傻妹子,他没碰过妳身子,就不算是妳丈夫,妳老把长辈成命挂在嘴上,长辈们可没和你们一道走,谁人替你俩作证?」[/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凑了近前道:「哼!那个傻小子,居然不懂得近水楼台,等我把妳给要了,让那小子哭去吧!」[/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心上一凛,本能的以手护在胸前,低声问道:「表哥?你做甚么?」[/align]

[align=left]皇甫端不怀好意的笑道:「妳没听清楚么?我要了妳的身子,妳就是我的人了,那时看妳还说甚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一脸惊恐,站了起来道:「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align]

[align=left]皇甫端抢着她的话头道:「我怎么不能这么对妳?妳瞧,连五毒教的人都不派人看着了,现在我爹娘不在,妳那个飞云哥哥也不在,我不趁这时要了妳,还等甚么时候?」[/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转身就往门外跑,皇甫端怒喝一声:「给我回来!」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柳心慈长发,将她硬生生扯了回来,伸手粗暴的就去解她衣裳。[/align]

[align=left]「哇!」柳心慈又痛又怕,给一把扯回,情急下管不得是敌是友,放开嗓门喊道:「赫连二伯,救我!」[/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哪儿晓得个中原由,愣了一愣,心道:「赫连二伯?那是谁?」[/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头发给扯得生疼,本能用手去摸着头皮,却给她摸着了自己发簪,危急中拔了下来,狠狠的往皇甫端大腿上刺去。[/align]

[align=left]皇甫端欺柳心慈不懂武功,对她毫不设防,从没想到她有这一手,给发簪深深刺入,「哇!」的一声痛叫,手上松了开来。[/align]

[align=left]柳心慈飞也似的奔到门边,皇甫端又痛又怒,拔足赶上,柳心慈已开门出去,死命抓住门扉不放,两人隔着门扉较起劲来。[/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急切中喊道:「我一直喊你表哥,五毒教不来害我,你却来害我。」[/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冷笑一声,手一放,柳心慈拚足了命拉着门扉不让皇甫端开门,他这一放手,力道失控,那门「蓬」的一声给柳心慈拉回,无情的打在柳心慈手指上。[/align]

[align=left]「啊!」手给门夹住,痛彻心肺,柳心慈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两手给门夹了一下,痛得完全使不上力,皇甫端嘿嘿冷笑道:「不好受吧?妳何苦呢?乖乖听话不就没事了么?」[/align]

[align=left]店小二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睡意蒙眬的喊道:「楼上吵甚么?」[/align]

[align=left]皇甫端说道:「没你的事,睡你的去吧!」[/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忙喊道:「小二哥,救我。」[/align]

[align=left]「我叫妳喊!」皇甫端一把抓住柳心慈头发,将她硬生生扯了起来,往房内一甩道:「滚到床上去!」[/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给摔在地上,挣扎爬起,皇甫端已走到她身前,冷笑道:「我要妳自己脱了衣裳,躺到床上去。妳要是有一些儿不情愿,我就打得妳情愿。[/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痛得站都站不直,喘着气道:「你这样逼我,就不怕我在舅父舅母面前告你一状?」[/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哈哈一笑道:「去呀!我求之不得呢!大了挨顿骂。那时米已成炊,妳还不是得嫁作我的妻子?」[/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低声道:「我……我不……」[/align]

[align=left]话犹未了,皇甫端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喝问道:「妳脱不脱衣裳?」[/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趴在地上喘气,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皇甫端气极败坏,起脚死命的踢在柳心慈身上,怒道:「我看妳挺得住多久。」[/align]

[align=left]这头店小二气急败坏,回房取了锣便敲,可把睡梦中的五毒教众人全给吵了起来他锣才敲了几下,便见得一团黑影闪过,迅捷无比,瞧也瞧不清身影,一窜便上了二楼。[/align]

[align=left]皇甫端正不断踢打趴在地上的柳心慈,全无察觉,那人影已站在自己身后,一把冰冷镰刀架在皇甫端喉头前,冷冷的说道:「你小子胆大包天,这种事情做得出来?」[/align]

[align=left]皇甫端心上一惊,问道:「你是谁?」[/align]

[align=left]身后那人不答皇甫端,看着地上的柳心慈说道:「丫头,看来妳这个表哥,比五毒教还要危险。」[/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没得选择,开口说道:「胡神医,求你带我离开这里。」[/align]

[align=left]身后那人竟是胡三元,他先听得吵嚷声,又听得店小二敲锣,跑出房来查看,见到柳心慈遇此凶险,想也不想便出手救人。听得柳心慈如此说,冷哼一声,左手一把抓住皇甫端头顶,右手镰刀抵在他喉头前,冷冷的道:「小子,我遍寻世间虫鱼鸟兽,做成标本,甚么奇珍异兽我都有,倒是独缺『衣冠禽兽』,这会儿给我瞧见一只,要借你的脑袋给我收藏。」[/align]

[align=left]皇甫端颤声道:「不要呀…大爷……不要杀我呀……」[/align]

[align=left]命在旦夕,皇甫端方才的凶狠状全无,甚且尿湿了一裤子,滴在胡三元脚上,胡三元嫌恶得避开,大骂道:「你撒尿呀?他妈的!」[/align]

[align=left]皇甫端惊叫着奔出门外,见到楼下已站了六七个五毒教众,他们听得锣响,见了此事,正欲救人,却见到胡三元已先到,索性站在楼下观望。[/align]

[align=left]皇甫端见了楼下这些人,忙扯着嗓门大喊:「来人呀!五毒教的苗狗!龟孙子!有人要杀我呀!你们全都死人啦?」[/align]

[align=left]胡三元一脸嫌恶:「还真吵。」一挥手就要掷出镰刀。[/align]

[align=left]胡三元这一手「鬼刃飞镰」,柳心慈是见过的,在苏州时,削下两个金目教众的脑袋无声无息,那是她头一回见着活生生的人身首分离,给了她极大震撼,见了胡三元作势要掷镰刀,赶忙喊道:「不要!胡神医,手下留情。」[/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冷冷的道:「这小子想非礼妳,打得妳半死不活,妳还替他求情?」[/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皇甫世家三代单传,只有我表哥这一个儿子了,若杀了他,皇甫家就绝后了。」[/align]

[align=left]胡三元说道:「无论杀不杀他,妳在这儿都是决计待不下去的了。」说罢将镰刀一收,抓住柳心慈臂膀,从窗户一跃而下。[/align]

[align=left]客栈外,夜色里,早有一人守在门前,见胡三元从窗边跃下,微笑问道:「胡三元,上哪儿去呀?」[/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冷哼一声道:「我姓胡的要上哪儿去,轮得着你来管?」[/align]

[align=left]那人笑道:「你要来要去,咱五毒教自是不敢管,但是还得把小姑娘给留下。」[/align]

[align=left]胡三元抽出腰间镰刀,往前一指道:「滚开,赵木柱,凭你还拦不住我。」[/align]

[align=left]那赵木柱干笑两声,一出手去抓柳心慈,胡三元将柳心慈一把拉开,寒光一闪,手中镰刀迅捷无比劈下。[/align]

[align=left]赵木柱急忙缩手,胡三元趁隙拉着柳心慈就跑,赵木柱一掌迎上,喝道:「姓胡的,看掌!」[/align]

[align=left]他出招扬声,明显提醒对手,胡三元反手一掌,「砰」的一声二掌相碰,赵木柱给一掌击退,胡三元借着这一掌推力,施展轻功,一步已跃出一丈来远。[/align]

[align=left]到了马棚下,胡三元镰刀一斩,将栓马的绳子斩断,抱着柳心慈道:「快上去。」跟着自己上马,一拍马颈,那马嘶啼一声,拔足奔去。[/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回头遥望,那赵木柱站在原地,甩了甩发掌的右手,一些儿没有追赶的意思,马儿瞬间没入夜色之中。[/align]

[align=left]夜风吹拂,青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赵木柱身后,赵木柱回身行礼道:「掌教。」[/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问道:「是谁把小丫头带走了?」[/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答道:「禀掌教,是胡三元。」[/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冷的说道:「胡三元么?也罢!虽不知他为什么要救这丫头,但小丫头本来也就是要给他的,只是换个方法让他带走罢了。」[/align]

[align=left]正说话间,两个教众提了皇甫端前来,那皇甫端已是吓得面如土色。[/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看了皇甫端一眼,冷冷的说道:「臭小子,色胆包天,这样禽兽不如的事都干得出来,险些坏了咱们大事。本来还想留做人质,现在他没用处了。把他处理掉,咱们该上八公山去了。」[/align]

[align=left]皇甫端惊问道:「你甚么意思?你不能杀我,我是皇甫世家大少爷,你听没听到?」[/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头也不回走进客栈里,皇甫端还待再喊,忽然「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声音凄厉无比,像一道利刃划过夜空,只见皇甫端状似疯狂,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拚命将上衣撕扯得粉碎,往背后死命的抓,拍下了一只半青半红的蝎子。[/align]

[align=left]早在皇甫端叫嚷之际,赵木柱得了命令,已无声息的放了这只蝎子在皇甫端上衣里,见蝎子给皇甫端拍掉,他怜惜地捡起蝎子,啧啧连声道:「可没伤着你吧?我的小宝贝。」边说边走回客栈,视那皇甫端如无物。[/align]

[align=left]皇甫端拚命嘶喊,模样痛苦万分,不一会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凄厉叫喊在夜空中一阵一阵回响……[/align]

[align=left]次日清晨,五毒教的人早已结了帐离开,客栈掌柜的不敢多事,叫了官府的人前来。皇甫端双眼暴突,舌头吐出,倒在路边,已然全身发黑,死状极惨。[/align]

[align=left]店掌柜的明知是五毒教下的毒手,却不敢明说,直道:「山间毒物甚多,此地又一时找不着名医良药,是以救不活……」[/align]

[align=left]官差看了看,说道:「看这模样,毒性如此猛烈,就是真有名医在旁,怕是也难救命。只不知是被何物所伤?这样厉害。」[/align]

[align=left]补头说道:「这人身上有着长沙皇甫世家锦帕,身上钱财没少,不是劫财害命。背后的伤口像是给蝎子螫伤的,只不知是甚么蝎子如此厉害。」接着吩咐道:「在这儿立个牌子,『小心毒物出没』,发函通知长沙皇甫世家,请他们派人前来收尸。」[/align]

[align=left]五毒教行事心狠手辣,客栈店掌柜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多吭。[/align]

 

[align=left]到得早晨,胡三元才把马停在街市上,寻了一间卖包子的小馆,带着柳心慈坐下吃包子喝茶。[/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伸手取了一个包子,她手指被门夹伤,纤指上仍留有紫黑色的一道瘀痕,抚着自己的手,哭了起来。[/align]

[align=left]胡三元说道:「妳昨儿晚上给人打得半死不活都没哭,现在安全了,妳哭甚么?」[/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边哭边说道:「我……我想飞云哥哥,想我爹爹……我……呜呜……我好想回河南去……」[/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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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章、夜探敌营[/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胡三元看着柳心慈不断哭泣,他从来也没哄过女孩儿,索性任她哭着,自顾自的吃着包子,柳心慈越哭越伤心,引起旁人侧目,临桌两食客忍不住说道:「老兄,你女儿哭得很伤心啊!你也不问问她怎么回事么?」[/align]

[align=left]胡三元一肚子不是滋味,沉声道:「别哭了,不是妳拉着那小子要上江南的么?」[/align]

[align=left]「对不起……对不起……」柳心慈连说了两声,便再没别的话说,只不住的哭泣。[/align]

[align=left]胡三元说道:「我真是怕了妳小丫头。」随手把包子扔进嘴里,边嚼边说道:「八公山,濠州八公山是吧?我带妳去寻妳那飞云哥哥,寻着以后跟他回河南去,拜托妳别再来烦我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跟着萧天让与欧阳敏儿一路往山坳处行去,三匹马跑过一处树丛,欧阳敏儿突然勒马,回头「咦」的一声,牵马走了回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勒停了马问道:「怎么了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停在一处树丛下,有一颗红色果实生长其上,外貌虽不起眼,但仅只一颗,便显得突出了。欧阳敏儿伸手摘下,喃喃说道:「朱果……」[/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走到她身边问道:「这果子怎么了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似乎在沉思,给华飞云一问,转头将那红色果实扔了过去,笑道:「给你吃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伸手接下,瞧了一眼,问道:「这是甚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嘻嘻一笑,并没答话,策马前行,华飞云将果实放入怀里,拍马跟上。[/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酸溜溜的道:「她对你不错嘛!」[/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却没去思索慕容琳话中含义,顺口答道:「是啊!她是挺好。」[/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冷哼一声,不再回话。[/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三匹马来到一处山坳,遥遥可见远处有着一座大营,插满金边旗,旗上有着金丝绣成的蜈蚣图样,十分醒目。[/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冷笑道:「哼!还真是招摇啊!生怕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里。」[/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这里就是五毒教金蜈蚣法堂的临时营地了,给我捉住的人说,皇甫涛就给他们囚在这里面,面对大门的左边,最后面那个小帐篷里就是了,里头就他一个人,因为没人敢跟他睡在一块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妳为什么捉五毒教的人?」[/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噗嗤」一笑道:「想来又好气又好笑,别说了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白天他们人多,我们待到入夜再行动吧!」[/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把马转了个头:「我们只告知你们地方,可没说帮你救人,你们两家恩怨,自己摆平去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拱手道:「多谢了,萧堂主,欧阳……敏儿姑娘。」[/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看着华飞云,似是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萧天让把马行到她身边道:「敏儿,不舍得走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低着头微微一笑,一扬手道:「小哥,我们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与萧天让拍马行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天色渐暗,萧天让与欧阳敏儿来到山脚,下马歇息。[/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取出水囊来喝了一口,扔过去给欧阳敏儿,她不知在想甚么想得出神,竟没留意抛过来的水囊,给打个正着。[/align]

[align=left]水囊里的水溅了出来,泼得她一身,欧阳敏儿面色不悦的说道:「你做甚么?」[/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反问道:「妳做甚么呢?我扔过去给妳喝水,妳会给打着?」[/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没答话,把水囊里的水倒在手心里,小口饮着。[/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暧昧的笑道:「妳学坏了,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转头问道:「说甚么呢?」[/align]

[align=left]萧天让答道:「我说甚么妳清楚得很。我也没法管妳,只提醒妳,这小子是我教对头,申大庆、公孙度都是因他而死,袁老哥也给他搞得灰头土脸的。敏儿,我知道妳接了教令除去这小子,妳这招借刀杀人使得不错,现在却来反悔么?妳生得这般美丽,还怕没有人追求么?多少江湖豪杰上门来求过亲,妳也是知道的。这小子先不论他是敌是友,他身边已经有两个姑娘了,妳偏挑上他?妳还有教令在身,妳……妳要想清楚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目视地面,微笑不语。[/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入夜后,华飞云与慕容琳吃着带来的干粮裹腹,等待时机。慕容琳没好气道:「那欧阳姑娘赠你的果子,你舍不得拿来吃?」[/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愣:「妳不说,我给忘了。」说着取出那果实道:「妳想吃的话,给妳吃吧!」[/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把头一甩道:「人家是给你吃的,我才不希罕哪!」[/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盯着那果子说道:「这是甚么果子?我没见过。」[/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没好气道:「那欧阳姑娘是做甚么的?她给的果子你敢吃哪?毒死你!」[/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将红色果实收进怀里道:「妳怎么老说些酸损她的话?」[/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你不开心,那我不说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抬起头来观察营地,灯火并不多,是夜乌云蔽天,星月无光,五毒教大营看上去黑沉沉一片,竟是有些阴森可怖。[/align]

[align=left]昏暗中看不清守卫人数,华飞云正看得出神,听得慕容琳又自言自语一句道:「反正……你也有夫人了,我又何苦一厢情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愣了一愣:「这是甚么意思?」[/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没甚么,我自言自语。」[/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道:「妳待在这儿,今夜星月无光,很是阴暗,五毒教营地连路都瞧不清,妳不要去了。」[/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不如你也别去了?我们找天明时再动手不迟。」[/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道:「不成,心慈不知道是否也给囚在这儿,咱们多耽一天,她便多受一天苦,既已寻着五毒教的营地,我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动手。」[/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问道:「你不是还要我助你对付那青衣人?」[/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摇头道:「妳朝凰剑法使得不熟,和我搭配不上,发挥不出威力。那青衣人武功高过萧天让十倍,妳别去冒险。」[/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急道:「两人总比一人保险一些,你明知那青衣人功夫好,你还去送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他是杀我父母的大仇人,我如何不去寻他报仇?」说到此,顿了一顿,接着道:「总之妳别来了,妳在这儿看着朝阳。」语毕施展轻功,身形一窜,人已箭射飞去,瞬间没入夜色之中。[/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嘟着嘴,看了看睡在一旁的朝阳,牠给声响惊醒,扬起头瞧着人。慕容琳没好气道:「你的主人,是个傻瓜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潜至营地边,一闪身窜到一个帐篷旁,隔着帐篷都能听到里面的鼾声,心里不禁好笑:「他身旁的人倒也睡得着?」绕过营地,夜色中见到一个人影在前,赶忙压低身形,再看那人,打了个呵欠,嘴里叽哩咕噜的说些苗语,虽听不懂,听语气也知道是在抱怨守夜。[/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小心翼翼潜到那人身后,力贯臂膀,一拳朝那人后脑打去,「砰」的一声闷响,那人哼也没哼一声便给击晕过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生怕击不晕他,这一拳施力过猛,打得自己拳头也生疼,埋怨着道:「好硬的头。」[/align]

[align=left]直起身来,虽无月光,昏暗中仍能隐约见到营地大门方向,华飞云站在营地内,面向着大门,心道:「面向大门左边的最后一个帐篷?」接着往自己左后方望去,忖道:「那是这一侧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小心潜行,途中避过了一个守卫,刚一转过身形,赫然见到身前不及一步就坐着一个人,心上大惊,正待出手,只见那人抱着手里的刀,刀还套着刀鞘,早已沉沉睡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定了定神,心道:「幸好这些守卫慵懒成性,你好好睡,我不吵你。」[/align]

[align=left]看了看眼前的帐篷,华飞云心中思索:「后面就是树丛,这已是这一侧最后一间帐篷了,那是这儿了。」[/align]

[align=left]主意打定,华飞云一闪身窜进帐篷内,外头已是昏暗不清,帐篷内更是一片漆黑。华飞云自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了几口,方自点亮,才刚要照照帐内情形,赫见一个人影自地上卧铺一跃而起,一爪便朝自己抓来。[/align]

[align=left]这一下突如其来,华飞云急忙闪避,避开了脉门没给对方抓着,刚点亮的火折子却给拍掉,落地熄灭,顿时回归黑暗。[/align]

[align=left]黑暗中隐约见到那人又一爪抓向自己后脑,华飞云腾身跃开,心中忖度:「会是老庄主么?」转念一想:「不,不可能,皇甫世家上下,无人练过爪功,这人不会是老庄主,欧阳姑娘不是说里头只有老庄主一人?莫非我找错了?」[/align]

[align=left]正自思索,只听得一个沙哑的话音低声犼道:「小贼,哪里走!」[/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声音沙哑低沉,难听至极,话音入耳,华飞云一片惊疑:「好奇怪的话音,我好似听过,一时想不起来。」[/align]

[align=left]不容华飞云静思,那人一爪飞快攻到,华飞云无可闪避,举剑横架,给那人一爪抓住剑鞘,听得他一声低吼:「给我过来!」[/align]

[align=left]那人抓着剑将华飞云拉向自己,华飞云机警紧握剑柄,「锵啷」一声,长剑出鞘,顺势后退,只见那人冷哼一声,一扬手将剑鞘掷了过来,「蓬」的一声闷响,正中华飞云左肩窝,痛彻心肺,华飞云心中惊骇:「好准的听音辨位功夫!」[/align]

[align=left]那人又一爪疾抓而至,华飞云舞出一个剑花,一式「凰开日月」逼对手不得不撤爪,眼睛已渐渐习惯黑暗,隐约看得见对方身影,既见着对手影子,便有了目标,华飞云转守为攻,「刷刷刷」连三剑刺向对方。[/align]

[align=left]这三剑一剑快过一剑,那人侧身避开,一爪抓向华飞云腋窝,这一手金邈就曾使过,当时手中剑因此被缴下,最是印象深刻,见对手一爪袭来,回剑下削,一式「凰栖梧桐」斩向那人手腕。[/align]

[align=left]那人再次避过,「咦」的一声,华飞云不等对手稳定身形,快剑如雨一般攻了过去。[/align]

[align=left]听得那人冷哼一声:「朝凰剑法鸾凰点头。」只见那人身形一矮,竟似鬼魅一般,瞬间飘向华飞云身侧,「砰砰」两爪分袭华飞云左胸、小腹,华飞云给这两爪抓中,立时被一股强大内劲震退,撞上后面的柜子,发出巨大声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道:「此人黑暗中都能识得朝凰剑法?」[/align]

[align=left]眼见那人又一抓攻了过来,华飞云回身闪避,一剑「凤翼天翔」顺势削去,那人一爪压低,竟去抓剑,沉声喝道:「给我撤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剑锋眼看给抓到,忽地一剑上扬,无招无式,直削对手咽喉,那人又是「咦」的一声,这一声充满着无限惊讶,身如鬼魅般向后飘去,瞬间将距离拉开四、五步之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道:「此人武功不弱……咦?」才一运气,忽觉方才左胸、小腹中爪处透着一股阴寒气息,正往全身蔓延。[/align]

[align=left]那人闷哼一声,再次欺身攻上,华飞云见着对手爪势,横剑上架,削其手腕,那人临时变招,改攻华飞云胸前,华飞云心念电闪:「一寸长,一寸强,你的手臂长不过我伸臂运剑吧?」竟不闪躲,顺着来势一剑朝对手心窝刺去。[/align]

[align=left]果然对手大惊,翻身闪躲,华飞云剑随身走,顺势朝对手颈部劈下,那人横爪上抓,竟是一爪抓空,华飞云下一剑已直刺对手眉心。[/align]

[align=left]这三剑变幻无常,毫无招式,根本无从防备,那人一个后翻,举脚踢中华飞云手腕,长剑险些脱手,华飞云急忙收剑。[/align]

[align=left]听得那人又再喊道:「天绝九剑?你这小贼是谁?」[/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答话,胸腹间的阴寒之气愈发弥漫,竟感到自体内冷了起来,心知不妙,须得速战速决,以「飞凤剑法」起头,一剑「飞凤奔日」朝对手猛攻过去。[/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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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一章、巧遇邪圣[/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对方看准来势,倏然出爪,华飞云眼前一花,此爪势飘忽不定,竟似有四五只手爪一般,华飞云不及反应,「噗」的一声肩头中爪,一阵阴寒之气自右肩急贯体内,吓得他连忙回剑上削,却斩了个空,对手一招得手,立即撤招,只贯入了一股阴寒气息。[/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道:「帐内太暗了,看不清,我诱他至帐外较有胜算。」[/align]

[align=left]主意既定,华飞云佯攻一剑,往帐门口疾奔而去,听得那人低声吼道:「小贼还想走?」忽觉后脑凉风阵阵,急忙低头,避过这一爪,心下大骇:「若给抓着,不死也半条命。」[/align]

[align=left]那人一闪身挡住帐口,「呼呼」两爪逼退华飞云,听得他冷笑一声,再次攻上,双爪齐出,映着帐外隐约透进来的些微火光,分明看得似有十数只爪子齐攻过来一般,华飞云惊呼一声:「怎么可能?」[/align]

[align=left]「天绝九剑」向来剑随势走,以无招破有招,但对手爪功如此虚幻莫测,也是根本无招,如何破得?惶急中胡乱递出一剑,眼前身影竟凭空消失,两股阴寒气息瞬间自右侧袭来,直扑腋窝和腰间。[/align]

[align=left]有了来势,华飞云见势挥剑,仗着剑身长过对手双臂,横剑削向对手咽喉,眼见一剑自对方脖颈处削过,却不觉斩着了甚么,心上惊疑:「他没闪开?我……我又杀人了!」[/align]

[align=left]这一惊动作一顿,见那人竟近在身侧,一爪抓向自己胯间,华飞云惊呼一声,在地上一个翻滚逃开,「嚓」的一声大腿处已给一把抓破,留下四道爪痕,除火辣辣的疼痛外,大腿两侧仍存凉飕飕的阴寒气息,华飞云又羞又怒,骂道:「好阴毒,你断我子孙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人听得骂声,竟忽然站直了身,沉声喝问:「你说甚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说你想断我子孙,太也阴毒。」正待举剑上提,忽右肩处一阵酸痛,那阴寒之气已渗入肩骨,右臂竟自举不起来,方自惊疑,不觉冷得直打哆嗦,原来早先胸腹中爪,那股阴寒之气已然蔓延周身,自骨髓中透出来的冷,十分难耐。[/align]

[align=left]听得华飞云又喊一声,那人站立不动,沉默半晌,问道:「是你么?飞云孩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冷得直不起身,右臂也举不起来,只得呆立原地,冻得话音都发颤:「你……你识得我?你使……使得……甚么妖术?冷……冷得发……发颤……」[/align]

[align=left]那人急忙回身取了火折子,「呼」的一声吹亮起来,见到的竟是已被毁容的柳一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惊愕得愣在当场,说道:「三……三师伯?你怎……怎么……在这里?怎么……打我?」[/align]

[align=left]「先别说话。」柳一尊拿火折子点亮烛火,帐内顿时明亮,抓了华飞云过来道:「盘膝坐下,快!」[/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依言照做,柳一尊立即封住华飞云周身六处大穴,一手抓肩,一手按背,华飞云感到体内阴寒之气竟似从柳一尊手中被吸去一般。[/align]

[align=left]过了整整一刻钟,体内阴寒之气尽除,华飞云说道:「三师伯,我好多了……哎唷!」[/align]

[align=left]话未说完,柳一尊「啪」的一声拍着华飞云后脑勺,骂道:「乱七八糟!你师父一生光明磊落,你和谁人学的暗夜偷袭?险些丢了命你知不知道?」[/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摸着头道:「我还差些给三师伯一爪抓成了太监,那心慈真要孤苦一生了。」[/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冷哼一声道:「你上江南玩了一年,倒是学得油嘴滑舌了?我正要问你,心儿上哪儿去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啊」的一声道:「我是来解救心慈和皇甫老庄主的,心慈给五毒教的人劫去了,三师伯没见着心慈么?」[/align]

[align=left]「五毒教?」柳一尊又是一愣:「这里不就是五毒教的营地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是啊……三师伯怎么也会在这里?」[/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柳一尊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小鬼,一声不哼就跑到江南玩儿去了。我们几个正自发愁,不知道你们到底身在何处,原来你们跑去慕容青城那儿了。慕容世家前脚才请我和你师父南下,说你和心儿要成亲了,立马后脚又来一封信说你两个惹了慕容青城大发脾气,你是怎么搞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低声答道:「是我不懂说话,惹怒了我外公,给赶了出来,至今没敢回去。」[/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接着说道:「江湖盛传,你杀了那『铁笔判官』申大庆,得罪了金目教,又有传言,金目教那个『女王蜂』欧阳敏儿灭了湖南洞庭帮,你也在场。你二师伯说这么不是办法,邀了我同往江南,要把你两个小鬼寻回来,省得在外尽惹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么?」[/align]

[align=left]柳一尊道:「我们没敢邀他同来,淮河南北,气候天差地别,江南潮湿燥热,你师父多年不曾远行,若是来到江南病了,谁人照顾他?」[/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里一阵酸楚,低声说道:「是我不好,我没能陪在师父身边,服侍他老人家……」[/align]

[align=left]柳一尊说道:「你能说这话,也不枉你师父教你养你。」[/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问道:「那三师伯又怎么会在五毒教的营地里?」[/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叹了口气道:「说也奇怪,你二师伯同我南下,路上遇着五毒教的人,五毒教地处云南,竟会不远千里到北方去。五毒教掌教铁令山召你二师伯速往云南,你二师伯吩咐金蜈蚣法堂的人随我南下寻你,先扎营在这八公山上,四方探问你两个到底人在何处。结果寻你不着,反倒把皇甫涛给送来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皇甫老庄主人还好么?」[/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没好气道:「好得很。他一来就天天发脾气,腿上风湿犯了,就拿旁人出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真奇怪?欧阳姑娘和我说,面对大门的左侧最后一间帐篷,是这儿没错呀!」边说着边转身望向大门的方向。[/align]

[align=left]柳一尊问道:「你就是这么望着大门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回过身道:「是呀!」[/align]

[align=left]柳一尊骂道:「傻小子!面向大门左侧,是从外头望,你站在里头望大门,这儿就是右边儿了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三师伯,你同五毒教的人说说,放老庄主回皇甫家吧!皇甫家人急着寻他回去。」[/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叹了口气道:「皇甫涛见人就骂,把我骂得更凶,我也不想瞧见他,成天跟我算你三师婶的事。雁儿……是给少林和尚打死的,问我有何用处?你既是来救人的,就把这老儿送回长沙去吧!烦也烦死。」[/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取了火把,拿起面具带上,带着华飞云走出帐外。柳一尊一但外出,便得戴上面具,毁伤的容貌终生无法复原,华飞云心中感慨万千。这一趟,本就是来探明真相,如今自己却不愿相信已愈探愈明的真相。[/align]

[align=left]途中,柳一尊问道:「你刚才说的欧阳姑娘,是不是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头道:「是呀!」[/align]

[align=left]柳一尊说道:「劝你少跟她太接近,那个小丫头,一肚子鬼。」[/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觉得她挺好的呀……人也漂亮。」[/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忽然停步,转身问道:「那小丫头漂不漂亮,干你何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啊?」的一声,柳一尊问道:「心儿到底上哪儿去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就……被五毒教劫走了呀!三师伯真的没瞧见她么?」[/align]

[align=left]柳一尊继续带着华飞云往后方帐篷走去,边走边说道:「你最好快些去把心儿找回来,她要是有个甚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低声道:「侄儿明白……」[/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跟随柳一尊,才掀起帐门口帘子,「呼」的一物迎面飞来,华飞云心上一惊,柳一尊却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伸手接下,竟是一个盘子,盘中汤汤水水的不知装盛着甚么食物,自远处掷来,盘中汤水竟点滴不外溅,掷物之人,功夫十分了得。[/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接下那盘食物,盘中汤水却也没洒出,瞧了那盘食物一眼,苦笑道:「皇甫世家果真大富人家,吃的东西也拿来砸我,咱们穷人看着真糟蹋。」[/align]

[align=left]听得帐内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瞧上去像喂猪的!叫他们拿汉人吃的来。」[/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大步走了进去道:「他们是苗人么,送上的当然是苗人的菜了。」说着把那盘菜又放回桌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默默跟在后头进了帐内,听得帐内那人骂道:「哼!我看错了你,把女儿嫁了给你,是我老眼昏花,是我瞎了眼!」[/align]

[align=left]柳一尊说道:「老眼昏花也得转过身来啊!瞧我带了谁来了。」[/align]

[align=left]帐内的老者转过身来,华飞云一眼望去,只见那人虽然须发尽白,但面色红润,双眼精光灿然,显然身子十分硬朗,那老者看了华飞云一眼,说道:「我不识得这个小贼,你带他来做甚?」[/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忙道:「皇甫老庄主,我不是五毒教一伙的,我是来救您出去的。」[/align]

[align=left]那老者瞧了一眼,问道:「你背的是汉人的剑,你说来救我出去?是谁人派你来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五毒教的人也劫走了我妻子……」说到此,身旁的柳一尊狐疑得朝自己望了一眼,赶忙改口道:「未、未过门的妻子,听他们的人说,连同老庄主一块儿被押在这八公山上,是以自告奋勇前来营救。」[/align]

[align=left]那老者说道:「你找错了,给他们劫来的只我一人,这里没有女人。」[/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望了柳一尊一眼,继续说道:「我与那青衣人在衡山交过手,我打他不过,那人伤了皇甫庄主和夫人,劫走了我妻……未过门的妻子,是老庄主您的外孙女……还有您的孙儿端公子。听得他说,要来这八公山,是以一路追了过来,我走水路,想来比他们还快,那青衣人尚未到此。」[/align]

[align=left]那老者听得皇甫家出此大事,面色陡变,惊问道:「哪个青衣人?」[/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青衣蒙面,用腹语说话,声似女声,使一口长鞭……」[/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话未说完,那老者突然一个踪跃窜前,猛然一拳往柳一尊当头击下。[/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吃了一惊,忙侧身闪避,急呼道:「皇甫涛,你疯啦?」[/align]

[align=left]皇甫涛看似盛怒之下,举拳再攻,边打边骂道:「哼!你好!你们这几个好兄弟。劫了我来还不算,还去骚扰我家里的人,伤我儿媳,连小辈都不放过。『中原四圣』,狗屁!」[/align]

[align=left]皇甫涛攻势猛烈,柳一尊被迫举爪横架,斗上十数招,未分高下,华飞云一旁瞧得傻了眼,这一来真不知该帮谁好。[/align]

[align=left]柳一尊边斗边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皇甫世家与五毒教结了怨,是你两家的事,寻我出甚么气?」[/align]

[align=left]皇甫涛骂道:「呸!你敢说那青衣人不是你的好二哥?不是赫连哈赤?」[/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上一惊,这正是他最不愿相信的事,正自惊疑,听得柳一尊说道:「你想哪儿去了?五毒教的『毒龙鞭法』只掌教代代相传,别人不知,你皇甫世家是武林世家,也不知么?你识得我兄弟二十多年,何曾见我二哥使过鞭子?」[/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大骂道:「哼!我与那贼子交过手,如何不知?苗疆『翻云手』,化成灰我也认得。」[/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喊道:「你老糊涂了是不?『翻云手』是五毒教独门功夫,教内法王、高手个个会使,掌教难道不懂使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取下背上长剑,见一空隙,插入二人之间,双手分抵长剑两端,贯足内劲,硬接皇甫涛攻来的一拳,「啪」的一声闷响,华飞云感到拳劲雄猛浑厚,马步站立不住,给一掌轰退,柳一尊于背后扶住,免去跌倒狼狈。[/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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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二章、皇甫庄主[/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被一拳击退,皇甫涛竟也受自己拳劲所迫,身子向后一倾,竟险些站立不住。[/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愣了一愣,皇甫涛拳劲雄厚,自是才领教过,为何出拳之人自己也会被自己的拳劲推得差些跌倒?正自不解,听得皇甫涛沉声道:「小子,没你的事,你强出头,我连你一块儿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正要开口,皇甫涛已再次扑上,这回华飞云不敢硬接,低头闪躲皇甫涛击来的一掌,长剑带鞘直刺皇甫涛胁下。[/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冷哼一声,华飞云剑未出鞘,无剑刃割手之虞,翻掌便抓,却是抓了个空,华飞云剑身随势而走,打向皇甫涛右肩。[/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右手上架,左手改掌为拳,马步一稳,一拳朝华飞云击出。[/align]

[align=left]这一拳来势甚猛,华飞云急往后跃,怀中朱果弹了出来,掉落地上。[/align]

[align=left]皇甫涛这一拳「奔雷势」拳到一半,听得他「哎呀」一声喊,竟然跪跌在地,死命敲打着自己右腿膝盖,不住咒骂:「这该死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心上一惊,皇甫涛只要出猛招,自己腿上必定禁受不住一般,忙问道:「老庄主莫非受了伤?」[/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无奈的扶着皇甫涛坐下,边说道:「不是受伤,是风湿,老人病,疼起来比受伤还难过。」[/align]

[align=left]皇甫涛胀红着脸,怒气冲冲的道:「这风湿病十多年了,死不了人。你这小子剑法不错嘛!你定要强出头是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老庄主,这是我柳三师伯……」[/align]

[align=left]皇甫涛问道:「他是你师伯?那你是霍隼的徒弟?」[/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是。」[/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冷哼一声道:「霍隼教的徒弟,果真和他一般斯文,甚么事都得先讲道理。好,你爱和你师父一般讲道理是不?你瞧瞧你这个师伯,当年他就在这八公山上,和我的小女儿不干不净的瞎胡混,我见他一表人才,出了这个事,谁也不光彩,索性把女儿许了给他。他竟然……他害死我的女儿!是他害死我的女儿!」[/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激动莫名,一把将面具扯下,指着自己脸说道:「皇甫涛,你瞧瞧吧!这就是我现在的模样,这就是你当年见的『一表人才』,我情愿么?我没负过雁儿,雁儿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你口口声声我害死了她,好吧!你一拳打死我,打死了我,我也好早一些去寻雁儿一起,免得她在下边一个人孤零零的。」说着往自己胸口一拍,喊道:「来啊!动手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柳一尊这么说,皇甫涛却又没真的出手,低着头不发一语。[/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老庄主,你们一场亲家,何必闹得如此?」[/align]

[align=left]皇甫涛怒气不息,沉声道:「你才多大年纪,你懂甚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们不懂,不懂长辈们为何要这般痛苦。所以心慈邀我南下,寻访三大世家,想寻个水落石出。」[/align]

[align=left]皇甫涛问道:「谁是心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是柳三师伯和三师婶的女儿,是老庄主您的外孙女。」[/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听后,脸上怒容尽消,问道:「你说甚么?我的外孙女?我……雁儿她还有女儿?我还有个外孙女?」[/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中苦笑,方才皇甫涛怒气攻心,根本没仔细听他说话,点头说道:「是,我带她去过长沙,见过了皇甫庄主和夫人,还有……还有端公子。」[/align]

[align=left]皇甫涛脸上无限欣慰,问道:「我还有个外孙女……她现在在哪儿?你带她来,我瞧瞧她。」[/align]

[align=left]「这个……」华飞云回头望了柳一尊一眼,说起这个事,柳一尊也一副责备眼神望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心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她让五毒教给劫去了。」[/align]

[align=left]皇甫涛举手一拍桌子,斥道:「怎么搞的?你老婆你都保护不了?你怎么跟你师伯一个模样,自己老婆都护不住?」[/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低着头道:「是我不好,我没用……」[/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皇甫涛听到这里,才把话和前头接了起来,问道:「你说那青袍客劫了我孙儿和外孙女,就要上这八公山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头道:「是,我走水路来,想是比他们早一步到,我先接老庄主出去,您先回长沙吧!等我救出了心慈和端公子,再正式去长沙拜会老庄主。」[/align]

[align=left]皇甫涛没好气道:「你不是说你打他不过?你要怎么救人?」[/align]

[align=left]「这……」华飞云无话可答。[/align]

[align=left]皇甫涛沉声骂道:「哼!姓柳的不学无术,连他师侄也不学无术,指望你们这些个小辈,还不如我们老的自己来干。我不回长沙去了,那家伙既要上这山上来,我便在这里等他。他在庄上趁我不注意,制我穴道,我非出这口恶气不可。哼!他要敢伤我两个孙儿,我定饶不了他!」[/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敬对方是长辈,不敢回嘴,由他骂去,捡回了地上那颗朱果,细心擦拭果皮表面。[/align]

[align=left]柳一尊问道:「这甚么果子?这样宝贝?」[/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啊」的一声,抬起头答道:「不是宝贝,这要拿来吃的,得擦干净。」[/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又问道:「看起来像是朱果,你从哪儿摘到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是欧阳姑娘摘的,只有一颗,她送了给我吃。」[/align]

[align=left]「又是欧阳敏儿?」柳一尊从头到脚打量着华飞云,说道:「你这小子还没长成,就学着人家风流起来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低声答道:「我没敢有非份之想,我和金目教有过节,再说人家是教主的女儿,我也高攀不上。」[/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没好气道:「甚么高攀不上?一群采花贼,专干使毒害人下三滥的勾当,你当她多高尚?你上江南玩儿了这么久,该当听说过了,你师父侠义遍传江南,你是『剑圣』徒弟,是她配不上你。」[/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诺诺连声道:「是,是,所以我没敢有非份之想。」[/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尚自顾自骂个不停:「那小丫头怎么和心儿比?你别那么没眼光,最好的已经许了给你,别再那么三心二意的了,快去把心儿寻回来是正经。」[/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次日天明,五毒教一众人等已连夜赶至八公山脚下。[/align]

[align=left]倏然一个人影窜至五毒教众大队前头,正是金目教萧天让,一挥手拦阻道:「五毒教黑蝎子法堂么?停步。」[/align]

[align=left]听得一声女子声音娇叱道:「来者何人?」[/align]

[align=left]萧天让还来不及出声,「刷」的一道寒光袭来,连忙后跃闪躲,才刚避开,又一人影笔直窜向面前,手中一把苗刀照头砍去。[/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心上一凛,对手竟从两个不同方向进攻,拔出长剑,格开眼前苗刀,忽觉背后一阵杀气,连忙闪避,这才明白,为何刀影来自不同方向,原来对手竟有两人。[/align]

[align=left]认真瞧去,竟是两个妙龄少女,生得眉清目秀,体态婀娜,人手一把苗刀,使的刀路相辅相成,分自左右袭向萧天让。[/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挥剑力战二女,二女刀路连成一气,攻守互补,找不出空隙,给杀得节节败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萧天让心上一惊,剑法陡变,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反击回去,二女苗刀与长剑一触,顿觉力道极猛,剑上所含内力后劲强烈,刀剑相交数次,竟觉虎口微微生疼,再斗下去,只怕刀要脱手。[/align]

[align=left]萧天让这一手「白虎啸山剑」,有别于一般剑法的轻盈灵巧路线,运上内力挥使,威力极大,却也极耗气力。欺对手是女流,气力不足,占足上风,立即转守为攻,反击二女。[/align]

[align=left]二女互使个眼色,手中苗刀刻意躲闪萧天让长剑,两把刀斗一柄剑,总能空出一人来进攻,二女刀势愈使愈快,萧天让很快就被反压制。[/align]

[align=left]萧天让给逼迫至山道旁,眼看要跌下万丈深渊,又一人影飘然而至在二女身后轻拍了一下。[/align]

[align=left]二女闷不哼声,回刀就斩,来人举一布囊抵挡,「刷」的一声斩破布囊,顿时烟雾弥漫,布囊里全是不知名的粉状物。[/align]

[align=left]二女大吃一惊,慌忙避开,已是不及,身上沾了许多粉尘,沾肉发痒,顺手抓去,又痒又痛,心知不妙,强忍着身上奇痒难耐,不敢再抓。[/align]

[align=left]来人身姿婀娜,美艳绝伦,着一身红衣,头系红色发带,身上沾了自己的粉尘,不慌不忙自腰间取出一粒丹药吞下。其中一女问道:「妖女,妳使甚么毒粉?」[/align]

[align=left]那少女娇笑道:「咱们金目教的『黄鳞粉』,千万别抓,愈抓愈痒,姑娘家最怕中这个,沾着脸上,立时给自己抓得面目全非。」[/align]

[align=left]另一女子怒道:「妳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如此阴毒?」[/align]

[align=left]那少女笑道:「谁让妳们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斩?」[/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听得身后一声冷哼,沉声道:「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那少女回头娇笑道:「是!谁人唤我?」[/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坐于马上,腰间长鞭一抖,一道黑影迎面劈来,欧阳敏儿腾跃而起,避开一鞭,那青衣人一抽手,长鞭竟似自有生命一般,「刷」的一声卷住欧阳敏儿纤腰,听得青衣人冷哼一声:「给我过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给一鞭卷走,青衣人将她拦腰抱住,见她妙目紧闭,竟似晕了过去。[/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笑道:「小丫头,只懂使毒,身上没甚功夫。才这么一下便晕过去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突然双目一睁,两手打出两枚银镖,青衣人侧身避开,笑道:「雕虫小技。」[/align]

[align=left]才刚避过二镖,欧阳敏儿张嘴一吐,口中一枚黑针疾射而出,正中青衣人颈部。[/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大吃一惊,欧阳敏儿一个倒旋,身姿曼妙无比,起脚猛踢青衣人下颚。[/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举掌抵挡,一把抓住欧阳敏儿脚踝,手上运足劲力,欧阳敏儿叫道:「啊呀!痛呀!」[/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把欧阳敏儿头下脚上倒着提起,悬于马侧,沉声道:「臭丫头,交出解药,否则我捏碎妳的踝骨。」[/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另一脚勾住青衣人手臂,身子借力窜至青衣人后背,一把袖里剑直刺青衣人背心大穴。[/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大喝一声,回掌拍去,「砰」的一声正中欧阳敏儿胸口,把她打得飞坠马下,虽然双腿着陆,却也踉跄不稳,终于跌坐在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索性坐着不起来了,掩着嘴吃吃笑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青衣人怒道:「好一只『女王蜂』,妳未出全力。[/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你也没出力啊!咱们半斤八两。」[/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按着自己颈边,欧阳敏儿伸出玉手,两人同时开口,说得是相同的两个字:「解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咯咯娇笑,笑得花枝乱颤,青衣人怒目瞪视着她,前头两个苗女已忍受不住,连声哀嚎,全身奇痒难熬,又不敢用手抓,只得满地打滚,说不出的痛苦。[/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道:「好,想不到我堂堂一个掌教,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哼!欧阳烈生了个好女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又是一阵娇笑,青衣人吩咐道:「把『毒砂掌』解药给这小丫头。」[/align]

[align=left]教众心里害怕,竟是不敢近前,距离五步之外,扔了个药瓶给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伸手接下,取出丹药来吞了,吐了吐舌道:「怪味,不好吃。」[/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冷的道:「药有好味的么?妳解了毒,还不递上解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玉手轻按着自己胸口,叹道:「好疼呀……我要歇一歇。」[/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怒吼一声:「快给解药!臭丫头,给妳三分颜色,妳开起染坊来了。我大可一鞭子打死妳,虽不知妳武功底限,但要全力相斗,打死妳还绰绰有余。妳要不要试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不敢,我给。」说着站了起来,取了两个药瓶道:「黑色丹药是治『黄鳞粉』的,白瓶子的是蜜,献给铁掌教品尝的。」[/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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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三章、毒门交手[/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五毒教众小心翼翼把两个瓶子取走,青衣人冷冷的道:「蜜?甚么毒用蜜来解?」[/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青衣人,瞇着眼微笑不语,青衣人心里质疑,暗自运功,自觉气血舒畅,毫无阻滞,再伸手摸了摸颈部中针处,指头上一点血渍看来鲜红,冷笑一声道:「好个丫头。」[/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五毒教掌教,天下百毒所知甚广,彼此都是使毒好手,我使甚么毒,难保你五毒教本就有解救之法。我吐的这支,不过普通钢针,你先已自认必定有毒,偏叫你识不出来,若不这样,怎么吓得住你?」[/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问道:「那妳呢?『毒砂掌』毒性不强,我记得妳金目教本就研制出可解之药,为何还向我讨解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答道:「我若自己解了毒,你必心急,那时非要擒我不可,运功行气便知钢针无毒了,这个险我可冒不得。」[/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那妳为何还装模作样,哎痛叫疼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又缓缓站了起来,手按着胸口道:「是呀!何必装模作样?你真是打得我很疼呀!」[/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愣了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欧阳烈有妳这个女儿,真是福气。我今日败得心服口服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拱手谢道:「是铁掌教手下留情。」[/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青衣人说道:「罢了,妳这小女孩儿才几岁大,江湖上吃过妳亏的人已不在少数,栽在妳的手里,我也认了。只是你两个堂主亲自出马,不会只是来和我分个高下的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指着那两名苗女说道:「是你的人一见面就喊打喊杀,也不问清楚来意,金目教可不是打不还手的软骨头。」[/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说道:「你们两个堂主虽然鼎鼎大名,可我五毒教地处苗岭,未必人人识得你们。妳知道的,咱们在江湖上也得罪不少人,要寻咱们晦气的从没少过,萧堂主这么拦路,莽撞了些。」[/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怕你们跑了,再找便得去云南了,一时心急,还望铁掌教莫怪。」[/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问道:「哦?欧阳姑娘有甚么贵事呀?」[/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望了萧天让一眼,萧天让立即会意,走了开去,欧阳敏儿继续说道:「我是来向铁掌教讨还欠我们的钱,一共一百五十两。」[/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笑道:「妳在江北,我在云南,咱们两家地北天南,相隔千里,彼此少有往来,我何时欠了妳这许多银钱?」[/align]

[align=left]正说着,萧天让已带了那五个被俘的五毒教众回来,虽然中毒已解,却仍是显得十分疲倦。欧阳敏儿指着那五人说道:「他们五个在咱们店里叫了六个姑娘陪宿,开了三壶酒、一桌子菜,酒足饭饱、风流快活了以后,不给钱就跑了。算算姑娘钱加酒菜钱,要一百二十两银子。我为了捉他们,抹了一身的药,这些药叫我用了,便卖不得了,要收十两银子。」[/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先见了这五人,早已气得脸色发青,又听欧阳敏儿算钱,更是听得七窍生烟,沉声问道:「那也才一百三十两,还有二十两呢?」[/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噗哧」一笑,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和你们掌教说说,为什么我多收你二十两?」[/align]

[align=left]那人低声道:「小……小的一时情急,打她胸脯一拳,她说我碰了她胸,要收我二十两。」[/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强忍怒气说道:「你怎么不被她给毒死算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铁掌教要执行家法,也别急在这个时候,欠咱们的钱还是得给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青衣人掷出一物,欧阳敏儿伸手接下,瞧了一眼,是一块银锭,价值二百两。[/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道:「我给二百两,多出的五十两,买金目教一个面子。咱们五毒教在江北尚有些事情要办,这儿是你家地头,还望这期间行个方便,咱们办完了事就走,我保证绝不再有不肖教徒上门骚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铁掌教有事要忙,我们后辈哪敢多问?只是下回上咱们店头找姑娘,记得付钱。给钱就是客人,客人怎敢得罪?」说着亲自放了那五人。[/align]

[align=left]五个教众怯生生的走回自家人队伍里,彷佛被释放更令他们感到恐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又拿起那块银锭,左看右看,青衣人笑道:「怎么了?欧阳姑娘。莫不会怀疑银子是假的吧?」[/align]

[align=left]「假是假不了,不过……」欧阳敏儿嫣然一笑,将银锭收进怀里道:「你这块银子年代久远啊!大元朝官银,我只听父辈们说过,还没亲眼瞧见过。五毒教当真交游广阔,连前朝朝廷都有来往。」[/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笑道:「这有何奇怪?山中毒物可不懂识人,谁给咬了都要中毒生病。蒙古朝廷在云南设有府衙,叫毒物给咬了,还是得上门求医。嗯……给妳耽搁了许多时辰,欧阳姑娘若没别的事,咱们也该上路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看着五毒教的人离去,欧阳敏儿转身收拾,行过萧天让身边,一缕淡淡香气,闻得心旷神怡。[/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弯身捡拾地上药瓶,身段更显婀娜娇媚,左胸中掌处仍隐隐作痛,她秀眉微戚,伸手按了按疼痛处。[/align]

[align=left]看着欧阳敏儿俏丽身影,萧天让突然说道:「敏儿,妳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愣了一愣,回过头来,萧天让暧昧笑道:「方才动手的两个女娃儿,生得不错,想不到苗岭蛮族也有美貌姑娘,若能捉来,喂点儿『软骨散』,肯定能招揽不少好此道的客人。」[/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愕然说道:「人家才刚多给了我银钱,希望我们别再招惹他们,你最好想清楚。」[/align]

[align=left]萧天让笑道:「跟他们还讲甚么江湖规矩?再说人给我劫了来,谅他们也未必知道是谁干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低着头,话音听来闷闷不乐:「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我不管了。劝你别去,你也不肯听的,出了事别赖在我头上。」[/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呵呵笑道:「有些事情,妳姑娘家不方便在场,我去去就来,妳先回去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张口,随即闭上,欲言又止,想来多言也是无益,缓缓摇了摇头,走了开去。[/align]

[align=left]萧天让立即赶至下坡处,牵了马来,飞身跨上,策马疾往山道上奔去,得意的笑着自言自语:「成天跟着敏儿,她生得那样娇俏,偏偏是教主千金,碰不得,可憋死我了,要找那两个苗女退退火才成。」[/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欧阳敏儿躺在草地上,春浓的草茂盛翠绿,马儿在一旁嚼着,自得其乐。[/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望着眼前的八公山,心里总有一股郁闷感,却又说不出是何理由。[/align]

[align=left]她把身边马儿当成人,对着牠说话:「萧天让肯定会出事。」[/align]

[align=left]顿了一顿,转头问着马儿道:「其实他那种人,我很看不惯,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玷辱了她们身子再卖去青楼,我手底下有好些个姑娘一世幸福就是给他毁了,恨他入骨。像他这样人,去给人杀了也是活该,你说是不?」[/align]

[align=left]马儿不懂人言,知道主人同牠说话,却不明其义,望了人一眼,又低头吃草。[/align]

[align=left]「可是不管他么……好像也不行,总是自家人。」欧阳敏儿想了一想,坐起身来,胸口一阵闷痛,疼得她紧按胸口,「噢」的一声轻呼出口。[/align]

[align=left]「毒砂掌,这劲力实在猛烈。」心里忖度,胸口隐隐作痛,周围看了看,反正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动手解去衣衫自己瞧瞧伤得如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脱去红色上衣,将内里穿着的一件金黄色背心也脱去,这件背心穿在上衣和肚兜之间,质地十分柔软,她却特别珍视这件背心,将其折好迭放在自己脱去的衣服之上。[/align]

[align=left]解去肚兜,左边胸脯上有一块红肿,欧阳敏儿用手轻抚,一股火辣辣的疼痛。[/align]

[align=left]热毒已解,皮肉却仍给打伤,心中忖度:「似他这般内劲,还练甚么毒掌?他若不是自以为中毒,怕血气过速,使上全力来,这『毒砂掌』的毒性还没上身,已给劲力一掌劈死了。他这一掌使不上三分力,已给他打得这般疼痛,我若没穿『金蚕背甲』,这一掌也要了我半条命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玉手轻抚着自己胸前伤处,心里奇怪:「五毒教铁令山有这么厉害么?为何会在江湖上没没无闻?爹爹曾和我说过江湖几个特别厉害的人物里,没听说过有铁令山啊!就凭他这样身手和内劲,武功已高过爹爹。」[/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想得出神,风声伴着虫鸣鸟叫,浑然不觉身边的动静,忽然听得一个惊愕的声音喊道:「欧阳姑娘?」[/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瞧,华飞云步行牵着朝阳,慕容琳坐在朝阳马背上,两人都是一脸错愕。[/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双手抱在自己胸前,羞得面红耳赤,翻身一跃,跳进一旁的矮树丛中遮蔽身体。[/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先自惊愕,见得欧阳敏儿躲入矮树丛,衣物尚在草地上,拍着朝阳马项笑道:「朝阳,上前上前,我们去拿走她的衣服,她找两片树叶遮着下山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躲在矮树丛后喊道:「这位姑娘,妳也太狠了吧?」[/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语反讥:「呦!妳敢露天地里脱得赤条条的,自己摸得浑然忘我,我还当妳喜欢给人看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紧抓缰绳,深怕朝阳当真冲前,对慕容琳说道:「彼此都是姑娘,妳何必这样?」[/align]

[align=left]听得欧阳敏儿又喊道:「华公子,可否请你先回避一下?让我穿上衣裳。」[/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拉着马辔,转身缓步往远处树头走去,他自懂事以来,生平头一回见着赤身裸体的女子,头都不敢回。[/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自矮树丛后探出头来,见华飞云拉着马背对自己,赶忙跳出来捡拾自己放在地上的衣裳,又跳回矮树丛后。[/align]

[align=left]朝阳被华飞云拉着转身,马上的慕容琳自也给拉得转过身来,她仍不甘心,回过头对着出来捡衣裳的欧阳敏儿直喊道:「毒娘子,不要脸!露天地里这么脱衣裳,羞也不羞……」[/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在矮树丛后披上衣服,听得这些话,又羞又怒,低声骂道:「可恶……」[/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穿好衣服,自矮树丛中一跃出来,喊道:「回过头来吧!华公子,我穿好衣服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这才敢回头,又拉着朝阳往欧阳敏儿走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对面走了过来,左手自腰间药包里抓了一把磷粉,暗藏手心,笑着问道:「华公子不是在山上救人么?怎么下山来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老庄主说甚么也不肯下山,说是要找五毒教的人算账,我和琳儿在山上等了一夜,肚饿得紧,所以下山来找点东西吃。」[/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瞧了慕容琳一眼,笑问道:「我给你的朱果呢?可以拿来给我看看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愣了一愣,这才放开朝阳马辔,伸手探入怀里去取那颗朱果,边拿边说道:「这一颗果子也太小了,我一个人都吃不饱,如何够两人吃?」[/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见到华飞云手一离开马辔,左手磷粉立即在朝阳眼前撒出,磷粉见风即燃,「轰」的一团火光在朝阳面前爆了开来。[/align][align=left]动物最是怕火,朝阳并非战马,没有出过操受过训练,突然见到眼前一团火光,大受惊吓,跃起前蹄,高声嘶鸣,这一下突如其来,马上的慕容琳全无防备,给掀翻了下来,重摔在地。[/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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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四章、情窦初开[/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赶忙抓住缰绳,轻拍马项,安抚受惊的朝阳,见到慕容琳摔在地上大声喊疼,欧阳敏儿笑得花枝乱颤,只得伸手去扶慕容琳起来,无奈的说道:「欧阳姑娘,妳这是干什么嘛!」[/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紧按着腰站了起来,痛得大声骂道:「欧阳敏儿!我绝不就这么算了,去取妳的兵器来,我要好好教训妳。」[/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掩嘴笑道:「我哪有甚么兵器?我是弱女,哪里举得动刀剑棍棒?」[/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拔出长剑,华飞云急忙劝阻道:「妳又干什么嘛!妳打她不过的。」[/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怒道:「你还帮着她?她故意把我摔下来,你没瞧见么?替我教训她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搔了搔脑袋:「我真是搞不懂妳们两个,明明就互不相识,干嘛一见了面就像仇人似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着道:「比起和我决斗,华公子应该有更要紧的事呢!我和五毒教的掌教铁令山刚交过手,他们大队人马已上山去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五毒教掌教?他们连掌教也来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瞧他装扮,和华公子所说的颇为相似,青衣青袍,蒙着面容,使一口长鞭变幻莫测,武功高绝。嗯……但是他并没有以腹语和我说话,他的嗓音低沉沙哑,不知是否为同一人。」[/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激动得说道:「就是他!哼!原来是五毒教的掌教,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原来是五毒教的掌教啊!妳说他叫铁……叫甚么?」[/align]

[align=left]「铁令山。」欧阳敏儿答道:「华公子怎么如此激动?」[/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愤愤的说道:「他当年勾结蒙古朝廷,杀了我爹我娘,领取赏银,现在又劫走了我妻子,至今下落不明,是我的大仇人。我一度怀疑他是我二师伯,既知原来是掌教,哼!那我再没甚么顾虑的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微皱眉,疑惑着问道:「勾结蒙古朝廷?领取赏银?」[/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这妳不知道,是前朝的事了。我爹原来是白莲教主韩山童的密探,被蒙古朝廷下令悬赏缉拿,本来蒙古人并不知道我爹身份,只有同为义军的人才知晓,就是这厮,出卖了义军,杀了我爹我娘,只为了区区百两赏银。」[/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低头不语,似乎陷入沉思,华飞云见状,忙柔声问道:「欧阳姑娘,我吓着妳了么?真对不起,说起这厮,我便激动起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我也是跑江湖的,甚么凶神恶煞没见过?只是……」说到此,她话音颇为迟疑:「我听我爹说过,五毒教掌教铁令山,是正统苗岭白族人。早年忽必烈与兀良合台分兵灭了苗岭大理国,囚大理宣宗功极帝段智兴于天龙寺,苗人引为深恨。中原汉人起义抗元,铁令山自愿相助一臂之力,许以复兴大理国。但是我爹说他武功平平,虽通晓『毒龙鞭法』绝学,奈何习练不精。他本身也受蒙古朝廷通缉悬赏之列,于十八年前突然失踪,时人皆道已遭蒙古人毒手。为何他会反投了蒙古,又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哼!他那种人,有甚么事做不出来的?妳说他十八年前突然失了踪,哼!背信忘义,降了蒙古,只为了富贵荣华。他做出这等事,还敢大摇大摆的抛头露脸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瞧你恨得这样,你说心慈姑娘也叫他给劫了去,我想无论如何是劝不阻你的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欧阳姑娘为何要劝阻我报仇?」[/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不是胆敢瞧不起霍四侠的高徒,只是如今铁令山武功当真高深莫测,恕小女子心直口快,华公子若是连中了我『黑蜂螫』的金邈都应付不来,要想打败那个青袍客,似乎难了点。」[/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低着头道:「我明白。恨我不长进,学不到我师父一成功夫,我若当真报不了父母之仇,救不了心慈脱险,也无面目再茍活于世了。若实在打他不过,我也给他打死算了,让他去得意逍遥吧!」[/align]

[align=left]听得这话,欧阳敏儿心里一阵刺痛,脱口问道:「心慈姑娘对你当真这么重要?」[/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脸难以置信:「为何这么问?心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救不得她脱险,我也不独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话一出,一旁的慕容琳突然喊道:「未过门的妻子?」[/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是啊!三师伯和我师父已许了我俩婚事,只是一直没机会拜堂成亲。我们俩虽行走江湖一年,仍然清清白白,绝没做过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align]

[align=left]慕容琳低着头,俏脸上掩不住笑意,欧阳敏儿娇笑着道:「慕容姑娘,听了这话这么开心?脸都红了。」[/align]

[align=left]慕容琳不甘示弱,酸溜溜的回敬道:「欧阳姑娘才是开心得意吧?妳有机会了不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眨着灵澈大眼,故意问道:「有甚么机会?」[/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冷笑道:「哼!妳心里有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又伸手去摸腰间磷粉,慕容琳手握剑柄,叫道:「妳又想干嘛?」[/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把磷粉包整个拿了出来将丝线捆好,笑道:「要扎好么,烧起来就糟了。」[/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拔剑出鞘,怒道:「哼!险些给妳说话岔了开去,我还没找妳算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生怕她俩当真打起来,急忙拉着慕容琳道:「琳儿,没时间在这里打架了,我们得赶紧追上他们。」说着转头问道:「欧阳姑娘可还记得他们是从何处上山?」[/align]

[align=left]欧阳姑娘往前一指到:「前面不远处有另一山道通往山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拱手道:「多谢。」拉着慕容琳跨上朝阳,一抖缰绳,朝阳拔足奔去,瞬间没入林中。[/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山风吹拂下,欧阳敏儿独自站在草地上,遥望华飞云离去的那片密林,怅然若失。[/align]

[align=left]「回去吧!欧阳敏儿。」她内心里劝着自己:「他的心全在心慈姑娘身上,我和她争甚么呢?」[/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是啊!人家长辈早就许了婚事,心慈姑娘是大家闺秀,长沙皇甫世家的外孙女,我只是个江湖邪派的妖女罢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牵了马,跳上马背,华飞云说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若实在打他不过,我也给他打死算了,让他去得意逍遥吧!」[/align]

[align=left]左胸给打中的地方又隐隐生疼,欧阳敏儿无意识的伸手按着胸脯,打消了回教内的念头,心中下了决定:「我……我只是不忍见一个朋友白白送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拉马缰,喊道:「走吧!追上他们。」[/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江边,一群家丁全都穿着白衣奠服,将一具棺木抬上了小船。[/align]

[align=left]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的韩萱儿,再也忍耐不住,趴在丈夫胸前,失声痛哭。[/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轻抚着妻子长长秀发,仰天长叹道:「我皇甫恭自认这一生没做过甚么亏心事,我家生意是做得挺大,可我造桥铺路,赈灾济贫,从来不落人后,上天为何绝了我皇甫家唯一的血脉?」[/align]

[align=left]皇甫恭神情落寞,缓缓摇着头道:「难道我行善积德错了吗?太平之后,我再不过问江湖恩怨,只想做点生意,好好过日子,我错了吗……」[/align]

[align=left]韩萱儿突然抬起头来,厉声喊道:「端儿是被赫连哈赤害死的!他和三妹一样,都是被赫连哈赤害死的!」[/align]

[align=left]皇甫恭依然轻抚着韩萱儿长发,轻声喊道:「萱儿……」[/align]

[align=left]韩萱儿吼叫道:「别说你不识得。端儿背后的伤口,死时的惨状,除了苗疆『阎王蝎』,天下再无第二种毒物如此厉害。黑蝎子法堂……就算赫连哈赤不在云南,这『阎王蝎』却是只有他会养,皇甫大庄主,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轻声说道:「萱儿,不要这样。」[/align]

[align=left]韩萱儿话音无限哀痛:「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当年你妹妹叫人害死,你就该找他讨回公道。如果你不是想息事宁人,装聋作哑了这十多年,端儿今天不会又给那魔头害死。」[/align]

[align=left]皇甫恭沉默不语,韩萱儿双眼含泪,眼神却杀意尽现,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上八公山找那魔头拚命,你……你随不随我去?」[/align]

[align=left]皇甫恭叹了口气道:「萱儿,妳冷静点,不要意气用事……」[/align]

[align=left]韩萱儿打断了丈夫说话,再次问道:「你随不随我去?」[/align]

[align=left]皇甫恭说道:「妳这么冲动,于事无补的。萱儿,妳听我说,我们先回长沙,从长计议……」[/align]

[align=left]韩萱儿突然一把将丈夫推开,冷冷的道:「你不是我丈夫,不是三妹的哥哥,你不是端儿的爹,你甚么都不是,你只是个懦夫!」[/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韩萱儿转头就走,牵了一匹马来,跳上马背,皇甫恭挡在马前道:「萱儿,就算那个人真是赫连哈赤,妳杀了他又能如何?三妹就能复生么?端儿就能复生么?」[/align]

[align=left]韩萱儿冷冷的道:「我听你这些话已听了十七年,我不想再听了。我杀不了那魔头,就死在那魔头手上。你要就跟来,要就给我收尸,自己躲一辈子吧!」[/align]

[align=left]韩萱儿策马奔驰,马儿踏着滚滚黄沙,顺着江岸奔去。[/align]

[align=left]跑了一阵,忽觉背后传来马蹄声,回头望去,只见皇甫恭骑着另一匹马,疾追上来,韩萱儿放慢速度,等候丈夫赶上。[/align]

[align=left]皇甫恭与韩萱儿并马而驰,说道:「自妳进了皇甫家门以来,我何时离开过妳身边?爹爹下落不明,端儿也先我们一步走了,妳若是再离我而去,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有甚么意思?」[/align]

[align=left]两匹快马沿着江边,往濠州八公山疾驰而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循山道往金蜈蚣法堂所设营地奔去,果然很快就赶上了五毒教的大队人马。[/align]

[align=left]眼见朝阳持续奔去,一些没有减速,慕容琳急喊道:「表哥,你想就我们两个去挑了整个五毒教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勒停了马道:「我险些忘了,此去凶险,我不该再带着妳一同冒险。」[/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我知你急着要救心慈姑娘,可也得量力而为。你能再多等一天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为什么还要多等一天?咱们已在这山上耽搁了两天了。」[/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这么多天都等了,还在乎多等一天么?算我求你了,表哥。你现在去,无非平白送死,再等一天,明天必有高人助你解救心慈姑娘。」[/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沉默半晌道:「好吧!我再多等一天。」[/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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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五章、日月双刀[/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两人吃了点干粮果腹,午后的八公山温暖无比,慕容琳卧在草地上沉沉睡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脱下外衣,轻轻盖在慕容琳身上,轻声说道:「琳儿,妳这么说,想来妳必请了高手前来助我,我知妳待我好,怕五毒教伤了我,可我无论如何也等不得这一天。若我还有命回来,咱俩伴着心慈,一同游山玩水。」[/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愿马蹄声惊动敌人,将朝阳留在慕容琳身边,只身再次潜入五毒教大营内。[/align]

[align=left]此刻艳阳高照,不似前夜视线不清,营账地形一览无遗,华飞云越过栅栏,竟见不着一个守卫,正自心疑,听得人的吆喝声,苗语虽听不懂,但听声音亦知十分欢畅。顺着声音走去,远远见到三五个守卫围成一圈,赌博游乐。[/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中好笑:「你们掌教都要回来了,还是这般散漫。」决定不去惊动他们,悄声往营内走去。[/align]

 

[align=left]聚众赌博的其中一个守卫回头瞧了瞧,问道:「是那小子么?」[/align]

[align=left]「是他。」面前一个领头的,手上仍拿着牌,笑道:「掌教有令,别吓跑了他,咱们任他去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才走几步路,听得身边一个帐篷内传出刀剑打斗声,心中惊疑:「除我以外,还有其他人来此么?」悄悄拨开帐口门帘,往里瞧去。[/align]

[align=left]只见帐内二女一男,三人斗成一团,两个苗族女子正自围攻一人,定睛一瞧,又是那萧天让。[/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中吃惊:「萧天让?他为何来此?」[/align]

[align=left]二女挥刀连绵不绝斩向萧天让,其中一人叱道:「你们既收了咱们银钱,为何还来烦扰不休?」[/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根本没有说话的功夫,心中暗暗叫苦,这两女子刀路连环不绝,二人配合,使得天衣无缝,任他萧天让使尽全力,仍被攻得险象环生,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心中忖度:「好一套连环刀法,如此难缠,早知真该把敏儿邀来,若是能将她二人拆开,任何一个都不是我对手。」[/align]

[align=left]正斗间,一名女子眼尖瞧见帐口门帘处有人偷窥,喝叱一声:「谁在那里?」弃了萧天让,扑向帐门口。[/align]

[align=left]另一女子惊叫道:「红日,回来,别撤了刀阵,先解决了这厮。」[/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眼见那女子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扯过门帘抵挡,那女子「刷」的一刀斩破门帘,布屑纷飞,趁其空档,华飞云弯身避开了女子刀锋。[/align]

[align=left]那女子冷笑道:「小番子,总算等到你了。」[/align]

[align=left]这头的苗女猛挥刀逼退萧天让,一个踪跃跳了过来,埋怨着道:「红日,妳怎能突然撤了双刀阵?我一人打他不过。」[/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拔出长剑,说道:「听妳们口气,正是在等我?这样也好,你们把心慈捉去哪儿了?妳们也是女子,只要妳们放人,我不来为难妳们。」[/align]

[align=left]红日呵呵娇笑道:「那个番子女人不在这里,可你这小番子却走不掉了。奉我们掌教令,要拿下你。」[/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皱着眉,长剑一指道:「我跟妳们说两件事,第一,快些放了心慈。第二……我不喊妳们南蛮,妳们也不许再叫我番子。」[/align]

[align=left]红日笑道:「弯月,他不喜欢我喊他们汉人作番子。」[/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名叫弯月的女子微微一笑,哼也没哼一声,举刀便往华飞云斩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挥剑格挡,刀剑相交,另一把刀已从左侧砍来,华飞云急忙闪躲,回剑削去,尚未逼退红日,弯月的刀已从头顶砍下。[/align][align=left]几乎是同时,红日举刀上挑,华飞云惊呼一声,仓皇后跃避开,险象环生。[/align]

[align=left]红日、弯月双刀齐上,她俩紧密配合,刀势分别从不同的两个方向进攻,连绵不绝,华飞云勉力抵挡,全无机会反攻,才一会功夫便汗流浃背。[/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下着急:「这两人攻守一体,总是从最构不着的地方攻过来,实在不好应付。」[/align]

[align=left]又过数招,华飞云身上已给削出两处刀伤,虽然入肉不深,他却生怕刀上有毒,竟是连看看自己身上伤口的时间都没有,急得大喊道:「妳们两个,可够了喔!我见妳们是女子,处处容让,妳们别得寸进尺呀!」[/align]

[align=left]红日斥道:「谁要你这番子套交情?有多少功夫只管使上来。」手上刀势愈来愈快,逼得华飞云更难招架。[/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萧天让冷笑频频,坐在一旁观斗,心中忖度:「就看你小子有何能耐,等你们斗个两败俱伤,我再来捉这两娃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情急智生,往帐角退去,背后抵着帐边,避开身后死角,果然二女无法再由前后夹攻,刀势改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仍是难以应付。[/align]

[align=left]「好难缠的刀法……」华飞云似有所悟,心道:「紫蝶二姨所说的双剑合璧,莫非正是如此配合运使?」[/align]

[align=left]想起「双剑合璧」,华飞云稍稍冷静,使上「朝凰剑法」,全力固守,仗着避过身后死角,硬是将二女连绵不绝的攻势接下。[/align]

[align=left]二女久攻不下,愈发恼火,刀路渐渐使老,华飞云看准来势,转守为攻,运起一势「鸾凰点头」,集中剑锋猛攻红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剑势猛烈,红日给硬生生逼退,这头弯月抓住空隙,一刀往华飞云手臂斩去,眼看得手,忽然数道寒光窜射过来,弯月急忙收刀后退,三枚钢针钉在木桌之上。[/align]

[align=left]弯月凛然回头,瞪视萧天让,那萧天让冷笑一声道:「没打着,可惜。」[/align]

[align=left]弯月问道:「你拿甚么打我?」[/align]

[align=left]萧天让笑道:「本教的『芙蓉醉香』,妳五毒教听说过么?」[/align]

[align=left]弯月怒从心起,骂了声:「下流!」不再围攻华飞云,转身向萧天让斩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双刀阵一撤,华飞云压力顿减,使开「天绝九剑」,剑随身走,「刷刷」两剑分攻红日胸前和腋窝,红日大吃一惊,避得甚是狼狈。[/align]

[align=left]才刚避过两剑,华飞云下一剑又到,直刺红日胁下,眼看避无可避,红日惊叫一声,华飞云却中途收势,剑尖挑破红日衣衫,只刺伤了点表皮。[/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沉声道:「够了,胜负已分,该告诉我把人关在哪儿了吧?」[/align]

[align=left]红日冷哼一声,再次举刀攻去,没有双刀威胁,华飞云轻松应付,顺着红日刀势,一剑疾刺过去,剑尖停在红日眉心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别再来了。若不让妳是个女子,妳死两次了。」[/align]

[align=left]红日心急喊道:「弯月,快来帮我,这番子剑法古怪得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中着恼,斥道:「说了别再叫我番子。」[/align]

[align=left]红日再次抡刀斩去,开口骂道:「你汉人欺辱得我苗族还不够么?番子!」[/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挥剑格开刀势,回骂道:「谁欺侮妳了?蛮子!」[/align]

[align=left]「番子!」、「蛮子!」这两个一人一句竟似小孩斗气一般,彼此都不使剑势刀法,瞎打了起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弯月刀法明显不敌,萧天让每一挥剑都夹带强猛内劲,震得弯月虎口生疼,心知若不使双刀阵,久战必败。回头望去,见红日正和华飞云在那「番子」、「蛮子」的边骂边打,大皱眉头,心里埋怨道:「红日到底在干什么?」[/align]

[align=left]萧天让见弯月分神,一出手又打出三枚「芙蓉醉香」,弯月大惊,翻身闪躲,避开了两枚,第三枚钢针射中弯月腰间。[/align]

[align=left]「你……」弯月吓得花容失色,疾奔帐边柜子欲取药包,萧天让哈哈大笑,举剑拦截,改以快剑猛攻弯月,不刺她要害处,意在逼弯月闪躲剑锋,使她血行加速。[/align]

[align=left]弯月大声喊道:「红日不要骂了,我中了这厮芙蓉醉香。」[/align]

[align=left]红日心上一惊,立时改口道:「好,汉人,我同你暂时休兵,我不喊你番子,你也别来碍着我。」说罢转身便去救援弯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怔愣当场,愕然道:「一开始咱们不是争这个来的吧?我要妳们放人。」[/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萧天让快剑仍在逼迫弯月,红日赶了上前,弯月已然气息紊乱,喘息着道:「拿药给我,我身子好热……」[/align]

[align=left]红日急忙奔至柜前,她一心取药,全没留意身后,萧天让反手又打出两枚「芙蓉醉香」,全数打中红日后背,红日惨叫一声,反手拔针,中针并不十分疼痛,是这害人毒药令女子闻名色变。[/align]

[align=left]弯月已无气力,跪坐在地,萧天让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弯月,抢先奔至柜前,将柜上四个药瓶一把抓起,笑道:「想不到五毒教已可解我教的『芙蓉醉香』,瞧妳们俩吓得那样,必定知道这是甚么毒药了?我说,这解药是哪一瓶啊?要不要我递给妳们?」[/align]

[align=left]红日怒骂一声:「下流番子!」扑上前去抢药,萧天让哈哈大笑,转身闪躲,手上抓着药瓶,左闪右避,逗弄着红日。[/align]

[align=left]弯月尚存一丝理智,气若游丝道:「红日……别运功……妳先走吧……」[/align]

[align=left]红日奋力抢药,不一会便气血翻涌,动作越来越迟钝,萧天让更是闪避得轻松,待得红日也无气力,趴在地上喘气,萧天让冷笑一声,把四个药瓶往地上一砸,瓶内药粉药丸撒落一地,他起脚便踩,搅和一番,笑道:「管他哪是解药,我给妳们和成一团,这下妳们想解毒,可就只剩得一个法子了。」[/align]

[align=left]明明五毒教的警卫就在附近,二女却是连喊都没气力喊,心下大是悔恨。[/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看着这一幕,心中忖度:「他两边狗咬狗……别理他们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刚转身想走,萧天让突然叫住他道:「小子,多亏有你闯了进来,我才擒得住这两个蛮女。嘿!我虽然憋了这许多日,两个我可有些吃不消,送你一个如何?」[/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回头道:「我听不懂你说甚么,你们的恩怨,我没功夫理会。」[/align]

[align=left]弯月鼓起最后气力,边哭边说道:「他拿催情毒药害我们,想污辱我们……这位公子,我知你与我们也不友善,没敢求你救我们……只盼……你若还有一丝怜悯,就杀了我俩吧!我们宁愿死,也不……也不给这禽兽污辱……」[/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略显犹豫,萧天让冷笑道:「小子,你有艳福不肯享,那也由得你。中这毒一时半刻倒也死不了,我将她俩带回妓馆去,自有人给她们退火。」[/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冷冷说道:「你既已胜了,何必欺人太甚?她俩花样年华,你只求一时之快,污辱了她们,要她们这一生如何度过?」[/align]

[align=left]萧天让说道:「呸!你就和你师父一般的啰嗦。要讲大道理到学堂里讲去,别来坏老子的事。」[/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萧天让走上前,抓起弯月,弯月死命推拒,边哭边喊:「别碰我,走开!」[/align]

[align=left]忽觉背后寒光袭来,萧天让赶忙放手,闪避一旁,定睛瞧去,华飞云仗剑而立,凛然道:「多谢你提点,萧堂主。我师父一生侠义,自小教了我许多做人处事的原则,若是他老人家在此,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辱人清白,毁其一生。」[/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斥道:「呸!我见了你们这些自封的正道侠士就讨厌。也好,杀你的功夫,足够让这俩丫头失了理智,嘿嘿!到时她们还要求我污辱她们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怒斥道:「好一个卑鄙下流的堂主。」举起长剑,朝萧天让疾刺过去。[/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挥剑格开,心中忖度:「交手数次,这小子剑法捉摸不定,但内劲浅薄,我若要以力去制他的快剑,就得速战速决。」[/align]

[align=left]使上「白虎啸山剑」,劲贯剑身,反攻回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举剑抵挡来势,「当」的一声闷响,感到对方劲道其大无比,剑身给震得抖动,倒退了数步,心上吃惊:「这是甚么古怪功夫?」[/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冷笑一声,运剑更快,华飞云不敢再和他剑身相碰,刻意闪避对手剑锋。[/align]

[align=left]十数招一过,华飞云给逼得节节后退,心知不妙:「我刻意不与他剑身相触,就做不到心如止水,这该如何是好?」[/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萧天让哈哈大笑道:「怎么了?小子。你剑法不是很厉害么?使出来我瞧瞧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冷哼一声,力贯剑身,决意不再闪躲,使开「飞凤剑法」,朝萧天让一轮猛攻。[/align]

[align=left]「来得好!」萧天让正是要以强大内力克制华飞云变幻莫测的剑招,见华飞云积极进攻,大喜过望,全力施展「白虎啸山剑」,与华飞云硬拚。[/align]

[align=left]听得一阵「叮叮当当」金铁互击声,双剑相交十数次,华飞云虎口疼痛,仍死命紧握剑柄。「白虎啸山剑」劲势强猛,但剑招相形单调,使来使去也就那几手,力拚之下,萧天让剑招已渐渐使老。[/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心下犹豫:「咦?震不脱他的剑?」探手入怀中摸了两支毒镖,华飞云怒斥:「又想使毒害人!」[/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冷笑一声,一翻手打出两枚毒镖,华飞云侧身急闪,冷不防给萧天让一剑削中左臂,伤口颇深,登时血流不止。[/align]

[align=left]给华飞云闪避开的毒镖,钉在木柜之上,华飞云转眼瞧去,镖身泛着青绿色光芒,不知带有何种剧毒,心道:「这若是给打中,后果不堪设想。」[/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哈哈一笑,身似鹏鸟扑兔一般,猛攻过来。[/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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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六章、自食恶果[/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道:「是时候了。」顺着萧天让来势,一剑削去,两人错身而过,听得萧天让大叫一声,腰际已给华飞云剑锋割伤,血流如注。[/align]

[align=left]深怕腰带里毒药渗进伤口,萧天让急忙把腰间所有药物全数扔掉,五六个药包药瓶散落地上,华飞云看得目瞪口呆,惊道:「这么多药?你用这些毒药害了多少人?」[/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怒道:「哼!乳臭未干的小子,替天行道还轮不到你。」劲贯剑身,再次攻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剑随势走,一剑直刺萧天让咽喉,萧天让大惊,回剑去救,那剑锋倏忽不见,华飞云已从右侧攻来。[/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大吼一声:「我打脱你的剑。」剑身猛往华飞云剑柄上击去,只见华飞云一个翻身,避开这势,中宫直进刺往萧天让胁下。[/align]

[align=left]「又是虚招?」萧天让正自疑惑,眼看剑锋已到,惊呼一声:「是实招!呀!」急忙回剑去救,华飞云剑锋眼看要到,忽然撤招,身随剑走,从萧天让左侧一剑剁下。[/align]

[align=left]这一剑再也无可闪避,萧天让本能向后疾退,猛的撞中身后木柜,「刷」的一道寒光斩下,萧天让手腕给一剑削伤,手中剑落地,总算他后退得快,保住条胳膊,却是惊骇之极,颤声问道:「这是甚么剑法?」[/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冷冷的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师父传我……」[/align]

[align=left]「呀啊啊!」萧天让突然厉声惨叫,打断了华飞云说话,华飞云一愣,想起方才钉在木柜上的毒镖,萧天让仓皇后退,背后撞上木柜,给自己的毒镖刺伤。[/align]

[align=left]萧天让急忙去翻腰间,但腰间所有的药均给他扔落地面,凄厉喊道:「药,给我解药,解药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蹲在地上寻找,地板上散落着萧天让扔下的药包药瓶,以及先前扔落木柜上原先就有的药,急问道:「是哪一瓶啊?」[/align]

[align=left]萧天让痛苦万分,挣扎喊道:「是药粉……药粉!红色……那包……药粉……快……」[/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捡了一包红色药包,问道:「这个?」[/align]

[align=left]眼看萧天让痛苦得说不出话来,脸部已经发黑,心道:「好猛烈的毒性……哼!他是拿来害我的,现在我还救他?」[/align]

[align=left]心里虽然抱怨,救人却不容耽搁,华飞云赶到萧天让身边,打开药包,果是粉状,问道:「吃的还是敷的?」[/align]

[align=left]萧天让尚存一口气,虚弱无比,勉力说道:「吃……给我吃下……水……拿水……」[/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看了那药粉一眼,忖度:「是啊!药粉得用水才冲得下肚去。」慌忙站起找水,环视帐内,竟无一个水瓶,转身问倒在地上的弯月、红日二女道:「妳们帐内怎么连杯水也没有啊?哪儿有水?」[/align]

[align=left]「唔……嗯……」只见二女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已然失了理智,慢慢解去自己身上的衣衫,低声喊着:「热……好热……」[/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惊愕道:「不是……别脱衣裳!」[/align]

[align=left]心想还是先救性命要紧,奔至帐外四处寻找,只找着一个水罐,盛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露水,这时刻也顾不得许多,将那罐取了进帐内,奔至萧天让身边道:「这点水应该够了,快服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突然停下了动作,萧天让脸上全黑,双目暴突,一张嘴张得大大的,许多白色泡沫淌在嘴边,已然没了气息,死状极惨。[/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叹道:「你一生使毒害人,到头来也害了自己。」[/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想到这里,突然一怔:「还有两个。」[/align]

[align=left]转眼瞧去,二女已自己将衣衫几乎要褪尽,华飞云忙道:「别再脱了,姊姊。」扛起红日,抱着弯月,心中忖道:「听他们早先对话,五毒教本就可解这害人的药……」把心一横,早晚也得要翻脸,索性光明正大走出去。[/align]

[align=left]主意既定,华飞云勉力站起,皱着眉抱怨道:「还真重,一次抱两个出去很是吃力。」[/align]

[align=left]红日在华飞云肩上极不安份,用手扯着华飞云腰带,意识蒙眬的喊道:「救我……哥哥,跟我……欢好……」[/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往帐外走,边走边没好气的说道:「妳不认得我了?我是个欺侮你苗族的汉人番子,妳也要……哎!别扯我裤带!」[/align]

[align=left]弯月给抱在怀里,直喊道:「好热……我很难受呀!救救我……求你……」两手举起环抱着华飞云脖颈,往下便攀,华飞云直喊道:「别拉我的脖子呀!我不好走路……那个……妳叫红日是吧?说了别再扯我裤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举步蹒跚,总算走到帐外,直往那聚赌的守卫们走去,守卫见他带着二女闯入,女子全都只剩贴身衣衫,惊慌站起,直喊道:「你怎么还没死?」[/align]

[align=left]「我当然没死啦!哎唷!」华飞云把弯月、红日放下:「她们俩中了催情毒药,你们有救治之法吧?快救她们。」[/align]

[align=left]守卫们拔出腰刀,将华飞云围成一圈,怒道:「无耻小子!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欺侮我们苗族姑娘,还敢来跟我们炫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摆手道:「别误会,她们中了毒,衣裳是她们自己脱的,快救她们……还有,要打先等一下,我……我系好裤带。」[/align]

[align=left]守卫们一声吶喊:「要你的命!」群起攻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叫道:「哪有这样的?等我系好裤带……」[/align]

[align=left]当先一个守卫已拔刀攻至,华飞云举剑格档,另二、三人随之砍来,险象环生。[/align]

[align=left]这群守卫虽然武功平平,但人多势众,华飞云击退两人,又来两人,五名守卫分持苗刀围住华飞云激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感到难以招架,正欲拔剑出鞘,忽然听得一声女子娇叱,两个守卫应声而倒,两名少女跃过矮树,奔了进来,定睛望去,竟是慕容琳和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发暗器放倒两个守卫,当头一掌劈向正和华飞云交手的那人。[/align]

[align=left]那守卫见状,大吃一惊,回头以苗刀砍向欧阳敏儿腰间。[/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嘻嘻一笑,一伸手疾探对方手腕,又快又准,那守卫右手腕给牢牢抓住,「哇」的一声痛叫,手上苗刀应声落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轻声唤道:「睡吧,睡吧!」举掌猛劈那人颈部,那守卫哼也没哼一声,颓然倒地。[/align]

[align=left]这一头慕容琳敌住两个守卫,使开「朝凰剑法」,那二人攻之不进,但以一敌二,一时间慕容琳也无法取胜。[/align]

[align=left]两个守卫互使眼色,肩并肩联合出击,欧阳敏儿从二人身后跃去,双掌下击,一掌一个,将二人击晕。[/align]

[align=left]两个守卫倒地,慕容琳突然一掌击来,「砰」的一声正中欧阳敏儿心窝处,欧阳敏儿猝不及防,即使有「金蚕背甲」护身,仍给打得十分疼痛,一手按着心口道:「妳打我作甚?」[/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赔笑道:「抱歉,一时错手,我打他们,妳却从背后放倒了他们,我没瞧见妳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明知慕容琳故意打她,报她先前摔她下马的旧怨,冷哼一声道:「哪,妳也打了,扯平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赶上前道:「妳们两人怎么来了?」[/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气嘟嘟的道:「你还说呢!哄我入睡,放着我不管就一个人跑来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原来华飞云走后不久,随后赶来的欧阳敏儿把马栓在树下,潜进大营旁,却见到朝阳在低头吃草,朝阳是宝马,越长越高大,火红的毛色十分显眼,是以欧阳敏儿一眼即认出。[/align]

[align=left]误以为华飞云也在,欧阳敏儿来到朝阳身边,却见只有慕容琳睡在地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把慕容琳摇醒,一问之下便猜到华飞云已只身潜入五毒教营地,急忙和慕容琳一同赶来,远远听得打斗声,果然见到华飞云正与五名教众激斗,她俩突施暗算,轻易将五个守卫教众击晕。[/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慕容琳将身上披着的袍子脱下,捧在手上,对华飞云说道:「这是你的衣服,你拿回去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取了过来,披回身上,笑道:「我怕妳睡在草地上会冷,给妳盖着。」[/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看了欧阳敏儿一眼道:「你……你拿去给你的柳姑娘、欧阳姑娘披着吧!我……我才不希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我不用披了,我不冷,她们俩倒是比较需要先披着哦!」[/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红日和弯月,二女全都仅穿着贴身肚兜,雪白肌肤尽露,翻来覆去的不断呻吟,看来很是难受。[/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望着华飞云,一脸的难以置信,说道:「你……你……」[/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赶忙解释:「我甚么都没做,衣裳是她们自己脱的……她们……她们中了毒。」[/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蹲下身去,望着红日,红日俩脸颊红通通的,呵着热气,伸起一只手紧抓欧阳敏儿肩头,说道:「唔……好难受……救我……」[/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无奈的说道:「我要怎么救妳?我是女人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她是中了你们的毒,妳没有解药可救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摇头说道:「看是中了『芙蓉醉香』,已经晚了,毒性已入血脉,怎么救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那她们俩……」[/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道:「只有找男人和她俩欢好,解去毒性,若一直不管,会这么痛苦难耐,直到虚脱死去。当然,不想她们多受苦的话,现在一刀杀了比较痛快。」[/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很是难过,说道:「她们……其实她们也不是坏人,这样……太可怜了些。」[/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等这几个守卫醒过来,要嘛带她们去找个合意的对象,要嘛自己就办了,先解了毒,以后再结亲婚配也成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妳说得像不干妳事似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掩着嘴笑道:「本来就不干我事啊!嗯……」说到此,她似乎想起甚么来,问道:「这『芙蓉醉香』,应是萧天让最爱用的毒镖,他人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面无表情说道:「死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死了?」欧阳敏儿惊呼出声,反倒把华飞云和慕容琳给吓了一跳。[/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面色凝重说道:「他和我拚斗,想使毒害我,却中了自己的毒,我救不了他。他多行不义,一生使毒害人,到头来还是给自己毒死,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附和道:「哼!说得好,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脸愁容,唉声叹气,华飞云问道:「妳和他交情很好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抬起头来大声说道:「不好。」[/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欧阳姑娘,妳不是一直都娇滴滴的么?何时变得说起话来都这么大嗓门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你……你寻着心慈姑娘了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正说间,听得一声暴喝,不远处传来激烈打斗声。[/align]

[align=left]三人静静听了一会,欧阳敏儿说道:「听这声音,打斗之人武功极高,想是你要找的铁令山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拔出长剑,说道:「好极了,我这就去。」[/align]

[align=left]看着华飞云往打斗声处走去,慕容琳急得跳脚,说道:「妳不劝他一劝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劝他有用么?」说着自腰间取出荷包来,从中拿了一块二百两银锭,握在手里抛了抛,轻叹口气道:「少赚二百两,这算是幸运的了,倒霉一些的话,连命都给赔掉也说不定。」[/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问道:「妳这么说是甚么意思?」[/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嘻嘻一笑道:「如果我俩到天黑前还没回到刚才妳睡觉的地方,就不要等我们了。」说着紧握那块银锭,追着华飞云而去。[/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望着欧阳敏儿背影消失在帐篷后面,喃喃自语道:「表哥是报仇心切,本是冲动,妳……妳又充甚么英雄?」[/align]

[align=left]想了一想,慕容琳把牙一咬,说道:「死就死吧!多我一个未必打得赢,至少能把你们两个笨蛋给拖回来。」说着尾随追去。[/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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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七章、营地激战[/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营地后方,皇甫涛大战青衣人,这些帐篷都是临时搭起的,本就十分简陋,二人功力高深,激烈的打斗早把帐篷打垮,索性到了外面,拳脚更易施展开来。[/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双掌翻飞,「苗疆翻云手」力拚皇甫涛「破玉拳」,二人各自运起上乘内功,拳掌生风,飞沙走石,看得触目惊心。[/align]

[align=left]那赵木柱站在一旁观战,一路后退,避免被卷进这场激斗之中。[/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心中明白,「破玉拳」招势简单,强在力能开山劈石,必须速战速决,若拖得久,必被青衣人看穿拳路,是以一路快攻猛进。[/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硬接几拳,双臂酸麻,心道:「好一招猛拳,这种拳法打来极耗气力,我就不信你这老儿的内力无穷无尽。」[/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赶了过去,正遇上二人激斗,见到青衣人,再无顾忌,飞身扑上。[/align]

[align=left]一旁的赵木柱冷笑一声:「嘿!笨蛋!当我站这儿的是假人么?」探手入怀,取出两枚铁棘藜,一挥手打向华飞云后心。[/align]

[align=left]几乎是同时,一道红影自空中掠过,将那铁棘藜拍下,飘然落地,身段曼妙无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已攻到青衣人身后,一剑刺去,青衣人冷笑一声:「还不把你给引出来?」伸手朝华飞云长剑抓去。[/align]

[align=left]刚落地的红衣少女急忙喊道:「华公子,快撤剑。苗疆『翻云手』专抓兵刃暗器。」[/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上一惊,急忙收势,青衣人一爪抓空,正待举掌打去,那皇甫涛猛拳已到,不得已回身一掌迎上,与皇甫涛「开山势」力拚,爆出巨响,皇甫涛给震退四、五步,青衣人也给震退两步,方自站稳。[/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怒不可遏,大喝道:「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红衣少女娇笑着回头道:「是,又谁人唤我?」[/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怒道:「原来赤凤堂欧阳堂主说过的话,是不作数的。哼!江北金目教,我可认识清楚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得十分灿烂:「你的银子,拿回去吧!咱们金目教的面子不卖。」一挥手抛出手上银锭,青衣人伸手接下。[/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道:「妳甚么意思?我五毒教到底哪里得罪妳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无奈的笑了笑:「我倒了大楣啦!碰上了大冤家。」说着往华飞云瞧上一眼。[/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大冤家?敏儿,妳说我么?」[/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没立即听明白,华飞云不开口便罢,这一开口,反倒提点了青衣人,他总算也是老江湖,怔愣一会,随即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妳不是吧?生得如花似玉,还怕没有求亲之人么?妳若交上咱们这个朋友,江湖多少青年俊秀,只消妳瞧得上眼的,老夫全都给妳绑来,妳何苦呢?」[/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说道:「用不了这么多,我就只要一个。」[/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听得一头雾水,转头问欧阳敏儿道:「你们在说甚么?」[/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指着华飞云道:「妳瞧见了,这种傻小子,妳偏看中他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对着华飞云嫣然一笑:「所以说遇着了这个冤家,哪有甚么办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美丽更胜柳心慈,这一笑当真千娇百媚,看得华飞云心神一阵荡漾,再听得她如此说,他便是再蠢笨,至此也明白了。[/align]

[align=left]见到暂时罢斗,一名五毒教众急忙赶上前道:「禀掌教,前头帐内没了声响,小人进去,见了早上金目教的那堂主死在里头,身上满是毒镖暗器。」说着呈上了十数支毒镖,其中为数最多的,就是那「芙蓉醉香」。[/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瞧了瞧那些毒镖,堂主亦死在自己营地内,心知与金目教的梁子非结上不可,沉声道:「欧阳姑娘,妳别后悔呀!」[/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淡淡一笑道:「女人命中注定要傻那么一回,我不后悔。」[/align]

[align=left]看着青衣人将手上毒镖收进怀里,欧阳敏儿心中忖道:「芙蓉醉香……这给打中可不得了,我得做些准备。」探手入怀,摸出一颗丹药,心道:「幸好还有剩得一颗。」放嘴里吞了,一会免不得动手过招,一运起功来,药效早已充斥血脉,再不忌讳那摧花毒镖。[/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实在怒极,侧头问道:「赵木柱,你说这丫头若是死了,是不是非得惹上那欧阳烈?」[/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嘿嘿笑道:「便是那欧阳老儿亲来,掌教也未必怕他,再说是他女儿先寻咱们晦气,也怪不得咱们。」[/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道:「交给你了。」[/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利用这段时间,早已回气调息,先前耗去的内力已恢复过来,冷哼一声道:「飞云孩儿,你再瞧瞧,伤我儿子媳妇的,是不是他?」[/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头道:「是他,他也是杀我父母的大仇人。哼!这回你不用腹语说话了?」[/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再问道:「若是咱们两个打他一个,算不算得以多欺寡?」[/align]

[align=left]不等华飞云接话,青衣人已取下腰际长鞭,哈哈一笑道:「不算,你儿媳也是两个打我一个,你们一个一个来,绝非我敌手,就一块儿上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老庄主,小心他的鞭子。」[/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躲在一旁,心急如焚,忖道:「我上前也是白白送死,得找个好时机救表哥出来……那个欧阳姑娘……一块儿救她么?」想到这里,心里头嘀咕:「她那样精灵,武功毒术都比我高,再说她有个教主爹爹,五毒教也不敢真的伤她,就让她自求多福吧!」[/align]

[align=left]皇甫涛暴喝一声,声如雷鸣洪钟,威势惊人,他年逾六旬,尚且有此内力,当真老当益壮。一蹬腿箭射而出,举拳打向青衣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看准来势,「刷」的一鞭扫去,快如电闪,皇甫涛翻掌便抓,却是抓了个空,那长鞭卷住皇甫涛右腿,顺势一拉,眼看要把皇甫涛掀个底朝天。[/align]

[align=left]皇甫涛临机应变,左脚一蹬,跃上半空,一拳轰向青衣人头部。[/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箭射窜前,一势「丹凤朝阳」中宫直进刺向青衣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笑一声,喝道:「过去挡着。」长鞭一挥,那皇甫涛身在空中,无踏足之力,给长鞭带开,撞向华飞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大吃一惊,急忙收势,皇甫涛单脚落地,一个「千斤坠」,左脚往鞭子上一踩,喝道:「飞云孩儿,趁现在快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举剑攻上,青衣人哈哈一笑,一抽手收回长鞭,那皇甫涛「千斤坠」竟踩不住这鞭子,给掀得立足不稳,往后便倒。[/align]

[align=left]长鞭一抽一放,直击华飞云,剎见眼前一道黑影袭来,华飞云急忙侧身闪避。[/align]

[align=left]那鞭子去到一半,忽然横里打来,「啪」的一声打实背后,皮开肉绽,华飞云痛彻心肺,「啊」的大叫一声,立时跌倒。[/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喝道:「小子!我要你脑袋开花。」鞭影下坠,直劈华飞云头顶。[/align]

[align=left]千钧一发之际,欧阳敏儿刺斜窜出,一翻手打出数枚铁镖,青衣人不得不回防,鞭影一圈,听得「劈啪」连声,铁镖给全数扫落。[/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笔直冲来,左腿微曲,随时跳跃,青衣人冷笑道:「哼!蠢丫头。」一鞭横里扫向欧阳敏儿腰间。[/align]

[align=left]眼看扫击中,欧阳敏儿腿上一曲,青衣人料定她跳跃闪避,鞭影上挑,谁想欧阳敏儿竟是身子侧躺在地,滑向青衣人,玉腿直踢青衣人脚踝。[/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马步稳扎不动,等候欧阳敏儿踢来,剎那间眼见她鞋尖闪亮,惊觉必有利刃,连忙跃起,长鞭下击,「啪」的一声打在欧阳敏儿腰间。[/align]

[align=left]这一鞭打得欧阳敏儿外衣破裂,却未见欧阳敏儿惨叫流血,衣裳内金色布料露出,青衣人惊觉:「是金蚕背甲!」[/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手抓住长鞭,叫道:「中!」三枚铁镖向上打去,青衣人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左掌「翻云手」探出,抓下铁镖。[/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翻身落地,欧阳敏儿已站起身,侧头笑道:「嘁!还是打不中,『翻云手』当真了得。」[/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和皇甫涛得此喘息,再度攻上,青衣人回身接战,长鞭扫向二人,总无法欺近青衣人身边。[/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正待冲前,身后一个人影窜至,冷笑道:「欧阳姑娘,我来做妳的玩伴。」[/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看也不看那人,听声辨位,反掌拍去,「砰」的一声闷响,正中那人胸腹间。[/align]

[align=left]来人中掌,竟是毫发未伤,嘿嘿一笑道:「妳这一掌软绵绵的,拍得我真舒服呀!」[/align]

[align=left]那人一探手疾抓欧阳敏儿手腕,欧阳敏儿急忙收势转身,娇笑道:「赵法王,你也有练金钟罩铁布衫?」[/align]

[align=left]那人果然是赵木柱,嘿嘿笑道:「我可没练过汉人的硬气功,是妳的姑娘拳使不上力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看来打你不过。」一转身往旁窜出。[/align]

[align=left]赵木柱欺身追上,笑道:「别想跑,妳的对手是我。」[/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回身打出两枚铁镖,赵木柱轻松避过,嘿嘿笑道:「妳这娘们动起手来就只有这两下子,我早看透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给赵木柱追上,交了两手又寻空隙遁逃,赵木柱似猫捉老鼠一般,紧追在后。[/align]

[align=left]这头华飞云、皇甫涛双战青衣人,始终攻之不下。[/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稳应战,心中忖度:「皇甫老儿拳势猛烈,就先摆平他。」[/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一翻手,长鞭扫向皇甫涛,华飞云趁势出击,那鞭子却似自有生命一般,随时回击华飞云。[/align]

[align=left]过了十数招,二人始终近不了青衣人身边,皇甫涛心道:「好诡奇的鞭法,这样不行,得要破他鞭法,方能伤得了他。」[/align]

[align=left]主意既定,皇甫涛闪身窜前,一拳朝青衣人肩头打去。[/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轻松闪避,长鞭顺势劈来,皇甫涛看准鞭影,一把抓住长鞭,力贯左臂,将长鞭牢牢抓实。[/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见机进攻,一势「凤翼天翔」横斩向青衣人右臂。[/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笑道:「自不量力,抓得住我的鞭子么?」手上使劲一抽,皇甫涛「哇」的大叫一声,长鞭给脱手抽出,手上血流如注。[/align]

[align=left]长鞭顺势劈向斩来的华飞云,眼见鞭到,华飞云低头急闪,剑随势走,直刺青衣人腋下。[/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心中一凛,让开来势,「刷」的一鞭扫向华飞云头顶。[/align]

[align=left]眼看击中,华飞云身子一偏,剑势随之而上,削向青衣人咽喉。[/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刚闪过来势,却见华飞云第三剑已直往眉心刺来,这三剑无招无式,完全捉摸不定剑路,青衣人左手「翻云掌」起,去抓剑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吃了一惊,剑势一个下掠,往青衣人腹部刺去。青衣人心道:「天绝九剑!比之上回在衡山时更加纯熟,这小子越使越精啦!」[/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竟不闪躲,一抖手长鞭击出,顺着华飞云来势而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头一回见到和自己使用同样手法的对手,急忙收势闪避,眼见鞭影又到,避无可避,拚着挨他一鞭,长剑直刺青衣人胁下,要来个两败俱伤。[/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瞬间抽回鞭势,避过来剑,显然他不想硬拚,沉声道:「嘿!好小子,同归于尽的打法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怒道:「你杀我爹娘,今日我不能杀你报仇,就给你活活打死。」紧握剑柄,一势「丹凤朝阳」直刺青衣人胸口。[/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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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八章、深藏不露[/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才刚闪过,忽觉身侧劲风飒然,皇甫涛一记「奔雷势」猛轰而至。[/align]

[align=left]眼看这一拳无可闪避,青衣人左手「翻云掌」运足功力迎上,「砰」的一声爆出巨响,二人身子都是一颤。[/align]

[align=left]皇甫涛一拳之后,劲道未减,「呼」的又是一拳「猛龙势」直击青衣人腹部。[/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伸掌按下拳势,来个四两拨千斤,这一拳击空,皇甫涛腿上压力增大,刚待挂拳回击之际,风湿病复发,一阵刺骨剧痛传来,皇甫涛暗叫一声:「糟了!」[/align]

[align=left]眼看皇甫涛势穷,青衣人一掌击去,「砰」的一声巨响,正中皇甫涛胸口,隐约听得断骨声,皇甫涛口吐鲜血,给一掌击飞。[/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惊呼道:「老庄主!」急忙挥剑来救,青衣人一鞭扫去,眼看鞭影劈到,华飞云心知厉害,收剑回防,哪知鞭影一闪即失,竟是虚招。[/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连劈两鞭,「劈啪」连声击中皇甫涛身侧,鲜血四溅,皇甫涛竟仍能紧抓鞭梢,大吼一声,抓住鞭身一扯,藉力扑来,一势「猛龙势」轰向青衣人面门。[/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万没料到皇甫涛重伤之下,竟还有此气力,侧头避开面部要害,「砰」的一声爆响,左肩给结实击中,皇甫涛拳势刚猛无比,青衣人护身劲被击破,连退数步,险些跌倒。[/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后退瞬间,同时挥起长鞭,连击皇甫涛胸腹三鞭,骨裂声不绝于耳,皇甫涛惨叫一声,倒卧血泊,再也站不起身。[/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奔至皇甫涛身边,惊呼道:「老庄主,你别打了,别打了……」[/align]

[align=left]皇甫涛全身是血,挣扎着道:「小子……你……还不行,你还……打他不过……找机会走……」[/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不,我要和他拚了……」[/align]

[align=left]皇甫涛说道:「你还不行……等你练足火候,再找他不迟……你听好,他……不是铁令山……他是……你的……」[/align]

[align=left]「刷」的一道鞭影击来,正中皇甫涛后心,皇甫涛大叫一声,颓然倒地,再也没了气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欧阳敏儿与赵木柱,一个跑一个追,赵木柱追得兴起,笑道:「咱们苗族男女,最喜这般追逐嘻戏,女孩儿跑给男子追,在咱们苗岭可是在调情呢!」[/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这儿是中原,可没你说的古怪习俗。」[/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哈哈笑道:「妳不是想着觅个情郎么?我来当妳的伴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可是我不喜欢你呀!」[/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笑道:「这个不用妳操心,咱五毒教从不和教外之人谈情说爱,咱们喜欢用强硬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吐舌道:「怎么这样野蛮?」[/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几个纵跃,跳到帐旁的木桌前,往椅子上一坐道:「累了,歇会儿。」[/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嘿嘿笑道:「那我就在那桌上把妳给办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瞇着眼笑道:「你还跑得动啊?苗人体力真好。」[/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听得她如此说,这才惊觉,自己动作迟钝,手脚四肢已发麻,甚至举步维艰,惊道:「妳……妳动了甚么手脚?」[/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晚了,你是不是觉得手脚麻痹,渐渐不听使唤?你跑得太远了,气血过速,现在毒入血脉,要救也得花上大把时辰。」[/align]

[align=left]赵木柱惊愕道:「怎么可能?我中了妳甚么毒?」[/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在中原,江湖上喊我作『女王蜂』,我最擅使的是这『黑蜂螫』,自出道以来,少有人敢对我调戏轻薄,因为一个不慎,就让我螫了。」[/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双腿已瘫软无力,跌坐在地,说道:「我知妳擅使暗器,一直小心提防,我甚么时候中了妳的毒?」[/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掩嘴笑道:「暗器又不全用扔的,我的姑娘拳没甚气力,伤不了人,只好在指缝间夹上一枚毒针,才不会有人欺侮我。」[/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已然瘫在地上,惊呼道:「妳……妳这女人好毒辣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听得一声惨叫,欧阳敏儿抬头望去,眼见皇甫涛给青衣人长鞭打死,不再搭理赵木柱,起身奔到华飞云身侧。[/align]

[align=left]看到欧阳敏儿赶来,青衣人冷笑一声道:「哼!赵木柱,真没出息,这么快就叫个小姑娘给摆平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瞇着眼,笑得十分灿烂,手拉了拉华飞云衣角,悄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呀!你现在找他拚,白送性命,还是走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恨恨的说道:「这是我和他的事,妳不要管。皇甫老庄主这条命,我要一并找他讨还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道:「你拿甚么讨还?这人武功智计都远在你之上,你无论如何斗他不过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愤然道:「就算父母之仇可改日再报,心慈仍在他们手上,我非得救人不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略微沉默,随即笑道:「铁掌教,又多伤了一条人命,何必呢?那姓赵的中了我的蜂毒,半个时辰不管他,他可就永远瘫着了。这种毒只我有解药,咱俩谈个交易如何?你放了心慈姑娘,我把解药给你。」[/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道:「哼!欧阳堂主从来说话不作数,我要如何信妳?」[/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你没得选择,要救你的手下,非得用我的解药不可。你打死我俩,就是从我身上搜出解药来,你也不懂得用。金蜈蚣赵法王,跟了你许多年,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理他,日后谁还心甘情愿跟着你?」[/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道:「果然伶牙俐齿,我捉住了妳,用上毒刑伺候,瞧妳细皮嫩肉的,妳能挨得住多少折磨?我就不信妳不说出解救之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沉下脸来道:「铁掌教,当真要把梁子结到这个地步么?」[/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笑道:「哼!好似是妳先出尔反尔,坏我大事的,现在倒说是我同你们翻脸?」[/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朗声道:「那就打吧!你最好能在半个时辰里活捉了我,逼我说出解救之法,我只消挨过半个时辰,便是说了,那姓赵的也注定瘫痪一生。」[/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瞪视着欧阳敏儿,目光除了气愤,又带有些惋惜,缓缓摇头道:「怎会这样?这么聪明伶俐的姑娘,偏要给这傻小子灌了迷汤。妳知道那心慈姑娘是谁么?妳向我要了人去,是想看着妳心上人和别人双宿双栖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我在岳阳时,就已结识心慈姑娘,她是我朋友。」[/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道:「可惜那女孩儿并不在此。来这儿的路上,已叫胡三元给劫了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愣,说道:「胡三元?他早已和我俩化敌为友了,你别胡乱栽赃,冤枉好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说道:「哼!骗你有何好处?」[/align]

[align=left]赵木柱此刻瘫软在地,动弹不得,说话倒还可以,连忙说道:「是真的,咱们本来请了胡三元前来医治皇甫老儿的风湿,路上皇甫端那小子想对你那个心慈用强侵犯,胡三元出手相救,我拦他不住,叫他顺手劫去了。本来还不明白他的用意,原来你们早已熟识,这么看来,他是救人,并非劫人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将信将疑,青衣人话音忽转柔和:「欧阳姑娘,妳在江北,我在云南,咱两家相隔千里,从来不生仇怨。老夫诚心交你金目教这个朋友,就算妳不愿,又何苦多结一个敌人?」[/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沉默半晌,取了两个药瓶出来道:「黑蜂螫是我的护身毒针,采自鄂州西北山中的一种蜂毒,一但毒入血脉,救治起来就很麻烦了。这白瓶内服,每两个时辰服上三颗药丸,红瓶外敷,每半个时辰须洗净伤口重敷一次,时辰和用法数量可别乱了,否则他瘫一辈子别赖我身上。」[/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吩咐两个教众上前取药,那二人一步一停,对欧阳敏儿很是惧怕,欧阳敏儿苦笑一声,将药瓶子扔了过去,二人接下,急忙扶了赵木柱离开,一刻不敢多待。[/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铁掌教,看在我爹面上,今次放过华公子吧!」[/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锐利目光逼视着华飞云,华飞云毫无惧色,紧握长剑,随时就要上前一战。良久,青衣人叹了口气道:「这样也好。欧阳姑娘,要我放他也是可以,不过妳得答应老夫,待良辰吉日,你俩拜堂成亲,这杯喜酒可不能少了老夫一份。这回妳可真不能再说了不算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面上微微一红,但她从来心思敏锐,这话在她听来,总有那么点奇怪,心中忖度:「这话听来,怎么也不像是客套话,倒似是他逼我做出承诺,无论如何得讨到这杯喜酒喝,为什么呢?」[/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尚未答话,华飞云已先朗声说道:「你别在那乱点鸳鸯谱,我已答应娶心慈为妻。就算今日你放过我,我也非报父母之仇不可。」[/align]

[align=left]这话可真大出欧阳敏儿意料之外,她不敢置信的盯着华飞云看。[/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一手轻按欧阳敏儿肩头,柔声说道:「欧阳姑娘……不,敏儿……我真有非办不可之事,妳快快离去吧!别和他瞎缠。若我还有命回来,我再和妳解释清楚。」[/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倒似看笑话一般,笑问道:「我说过,江湖上多少青年才俊,只要欧阳姑娘看得上眼,老夫都给妳绑来,这话绝对算数。要不要老夫绑了他?」[/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大喝一声:「你来绑呀!」身子箭射窜前,攻向青衣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右手一扬,长鞭迎面劈来,华飞云看准鞭势,挥剑斩去,「啪」的一声闷响,二人内劲强弱太过悬殊,华飞云给一鞭扫开,长剑险些脱手飞出。[/align]

[align=left]那长鞭似是自有生命,第二鞭朝华飞云拦腰劈去,眼看无可闪避,要给这一鞭卷了过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千钧一发之际,华飞云脚踝一紧,欧阳敏儿竟扑上抓住华飞云脚踝,奋力一扯,将他扯下,只毫厘之差,就要给鞭子卷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举掌便打,怒叱道:「负心人!我百般回护,你却总想着你那心慈,好!咱们一拍两散,我打死你,谁也得不到。」[/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上一惊,急叫道:「敏儿,妳怎么了?」[/align]

[align=left]「看掌!」欧阳敏儿出招扬声,华飞云轻松避过,但见欧阳敏儿并不停止攻势,接连打来。[/align]

[align=left]从未见过欧阳敏儿使上真正功夫,华飞云不知她功力如何,闪避数掌,见她攻势缓慢,掌力轻浮,武功十分差劲,心中忖度:「原来她功夫不好,所以才频频使毒。」[/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双臂交抱胸前,冷笑看着这场闹剧,欧阳敏儿越打越起劲,华飞云不敢还手,一路闪避,但欧阳敏儿功力太差,华飞云避得十分轻松。[/align]

[align=left]眼见欧阳敏儿明显不是华飞云对手,青衣人笑道:「欧阳姑娘,妳是女孩儿,要教训这小子只怕不易,还是让我来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不答话,只一路猛攻,华飞云急道:「别再打了,敏儿,大敌当前,妳先冷静……」[/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怒斥:「我不想听你废话。」[/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二人掠过青衣人身侧,欧阳敏儿突然一个旋身,一掌「穹苍无量」打向青衣人面门。[/align]

[align=left]这一掌「穹苍无量」与先前那些花拳绣腿大有不同,夹带浑厚绵劲,华飞云、青衣人同是一惊,青衣人毕竟老江湖,瞬间反应过来,一掌迎上,笑道:「哈哈……欧阳姑娘,妳和老夫来这套?」[/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这一掌使上八成功力,劲力强大无匹,决心要把欧阳敏儿的浑厚绵劲尽数击散,甚至将她击伤,二掌相碰,竟是无声无息,青衣人雷霆万钧的劲力,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殆尽。[/align]

[align=left]根本来不及吃惊,欧阳敏儿接下一掌,纤细身子突然一个倒挂金钩,两腿似千斤重锤一般凿击而下,「砰」的一声巨响,狠狠击中青衣人后脑。[/align]

[align=left]这一势「逆转乾坤」,玄妙无比,将自己本身攻势,连带对手击来的劲力,全数集中倒打回去,青衣人护身气劲瞬间击破,给这一击打得趴地倒下。[/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击得手,腾跃开来,急叫道:「华公子,你还不快走?」[/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敏儿……妳……」[/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回头轻声说道:「华公子……不要忘了我……」[/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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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五十九章、天道七绝[/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已然起身,见他蒙面青布渗出血渍,方才一击「逆转乾坤」已然将他击伤。怒不可遏,手中长鞭一扬,鞭影快疾无伦劈向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看准鞭势,伸手去抓,青衣人怒喝道:「妳找死!」劲透长鞭,几乎是同时,华飞云急忙叫道:「敏儿,不可抓他鞭子,他内劲十分深厚。」[/align]

[align=left]强猛劲力袭来,欧阳敏儿双臂回旋,一势「天道循环」,抓着鞭子回绕,将劲力散得无影无踪,待得鞭势卸尽,欧阳敏儿抓紧鞭梢,奋力一扯,人已笔直冲前,借势一脚踢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道:「厉害!好久没瞧见了,霞云观无忧子的『天道七绝势』。」照着欧阳敏儿踢来的腿势,「翻云手」一把抓住欧阳敏儿脚踝,神准无比。[/align]

[align=left]一把抓中,青衣人反手一甩,抓着欧阳敏儿脚踝将她重摔在地,欧阳敏儿「啊」的痛叫出声,青衣人手上使劲,喝道:「我废了妳的脚。」[/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拚着脚踝给捏碎,竟不挣脱,一个挺身,双掌合十,一势「天理昭彰」掌劈青衣人颈部,这一击劲力非同小可,要拚个两败俱伤。[/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心上一惊:「这姿态手势……第五势『天理昭彰』!」急忙放开欧阳敏儿脚踝,施展「翻云手」改抓手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决心两败俱伤,这一势劲力使老,未料到青衣人竟中途变招,手腕脉门给「翻云手」抓住,攻势尽卸。[/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当机立断,一个旋身,「逆转乾坤」把「翻云掌」的劲势全带在右掌,回身击向青衣人左胸。[/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怒喝道:「妳还来这招!」侧身避过这一掌,掌劲凌空击出,地面竟给击得尘沙扬起。[/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道:「哼!妳才几年的功力?也来玩『天道七绝势』?黄毛丫头,老子头一回和无忧子打架的时候,妳小丫头还不知道在哪儿呢!」[/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来不及回气,给青衣人牢牢抱住,青衣人双臂似铁箍一般使劲勒紧,喊道:「我知道妳有『金蚕背甲』护身,发劲打妳都得打个折扣,妳既然扑到我怀里来,自寻死路,我要妳粉身碎骨!」[/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根本无力挣脱,给青衣人勒得骨头格格作响,「哇」的一声惨叫,口吐鲜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叫道:「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拚着最后气力,喊道:「走啊!华公子,告诉我爹是谁杀我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不忍舍弃欧阳敏儿,举剑再欲攻上,听得后头又有骚乱,回头一看,见慕容琳骑了朝阳前来,一路横冲直撞,挥剑乱斩,五毒教众惊慌逃窜,乱作一团。[/align]

[align=left]原来慕容琳欲搭救华飞云,苦思不出办法,趁着华飞云与青衣人激斗之时,赶回去骑了朝阳来。然而朝阳并非战马,慕容琳也没有受过战阵训练,人马都不懂战术冲锋,是以一路乱斩乱撞,所幸五毒教众久居深山,从未与冲撞中的马交过手,见到一人一骑发疯般撞来,吓得抱头鼠窜。[/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冲到华飞云身前,伸出手喊道:「表哥,快上马。」[/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抓着慕容琳手腕,一跃上马,慕容琳拨马回头便走,华飞云急喊:「等等,还有敏儿。」[/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装作没听到,拍马就走。这头青衣人心上恼怒,斥道:「笨蛋!乱甚么?用箭射。」[/align]

[align=left]五毒教众急取弓箭,苗人世居山中,弓术奇差,射出的箭势不密,又毫无准头,甚至有几个绷拉了弦,箭给弹掉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喊道:「琳儿快趴下。」教众们箭术不精,偶有几支箭射来,给华飞云挥剑拨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青衣人分心,力道稍松,欧阳敏儿强忍剧痛,伸手在自己腰带里探出一支「黑蜂螫」毒针,夹于指缝中,往青衣人大腿上用力拍去。[/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感到腿上一阵刺痛,心知不妙,张臂放开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落地,深吸一口气,回身双掌齐出,一式「雷动九天」猛击青衣人胸腹,青衣人竟毫不闪避,护身气劲也变得十分薄弱,照单全收,给这两掌击得连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稳,十分狼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也是强弩之末,拚力发劲打出两掌后,单膝跪在地上,不住喘气。[/align]

[align=left]只见青衣人并不还击,摧运内劲于腿上,全力逼毒。[/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喘着气道:「这多费力?铁掌教,护心丹啊!堂堂一个使毒门派的掌教,不会连这也不知吧?」[/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并不理她,只专心逼毒,欧阳敏儿冷笑道:「还是说……要吞护心丹,非得拉下面罩来,才放得进嘴里嘛……你……你根本不是铁令山,你到底是谁?」[/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一边华飞云冲开教众,用手拉住缰绳,朝阳认得正主人,立即停下,华飞云拨转马头,要去救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喊道:「表哥,你做甚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敏儿为了助我才受伤,我不能弃她不顾。」[/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叫道:「马儿载不动三人,欧阳姑娘是教主女儿,她不会有事的,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快点走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中思忖:「教主女儿……」青衣人的话语回响脑海中:「厉害!霞云观无忧子的『天道七绝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不对,她一定不是金目教主的女儿……不管她是谁,我都要救她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朝阳奔到欧阳敏儿身后,华飞云急喊道:「敏儿,快上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微一笑道:「载不下了,你们先走,不要管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琳儿……妳再往前坐一些……」[/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心里有气,喊道:「她都这么说了,要等三个人都走不掉么?」说着把马一拍,疾驰而去,回头喊了声:「欧阳姑娘,妳自己保重了。」[/align]

[align=left]眼看青衣人仍自运功逼毒,欧阳敏儿娇笑道:「你真辛苦,我走啦!你就好把面罩拉下,吞颗护心丹吧!」回身跑了两步,回头笑道:「对啦!拉你一匹马走,不还了唷!」[/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拉了匹马就上,娇笑道:「你不答话,我当你答应了唷!」一拍马尾随着朝阳追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青衣人沉声一喝,腿上毒血溅出,没有服解毒药的情况下,仍能短时间逼出欧阳敏儿的独门毒针「黑蜂螫」,内功之高由此可知。[/align]

[align=left]看着欧阳敏儿离去的背影,青衣人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小女孩儿,她怎么会使『天道七绝势』?我本以为金目教上下,数袁证、叶青丝最难对付,却连这个小丫头都如此深藏不露。哼!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了这江北恶霸金目教。傻小子真不惜福,我要不是都这个岁数了,我都想娶她为妻呢!」[/align]

[align=left]见着教众们仍在混乱,青衣人大怒骂道:「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平时叫你们多练弓箭,没人听。逛窑子、找姑娘,欠了钱不给,得罪金目教倒是有时间。若不是你们上窑子不给钱,哪儿会把这丫头给惹来?」[/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在欧阳敏儿手上吃了亏,拿手下出气,教众们不敢多话,听得青衣人怒斥道:「还不放火号关大门?箭上扎棉布点火,马最怕火,见火就会乱窜。别理欧阳敏儿了,咱们要的是姓华的那小子,绝不能让他给走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教众们忙点火号,爆竹冲天而起,门卫见着冲天火号,急关大门,四处有人飞马以苗语报知:「教主有令,放火烧寨,别走了姓华的那小子。」[/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听得四处有人喳呼,却听不懂喊得甚么,问道:「琳儿,妳听得懂他们喊些甚么吗?」[/align]

[align=left]慕容琳说道:「那是苗人的话,我听不懂。」[/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已从后追上,笑道:「大概是说要放火烧寨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慕容琳同是一惊:「放火烧寨?不会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着往远处一指道:「那他们不会是想吃烤肉吧?」[/align]

[align=left]二人顺着望去,果见教众点火烧栅栏,营区四周数处火起,火焰蔓延极快,不一会便烈焰冲天。[/align]

[align=left]见到火光,朝阳显得焦躁不安,华飞云问道:「现在怎么办?」[/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马儿怕火,把马骑进帐篷内,看样子他们只烧寨子四周围,断我们逃生路,谅必不会放火烧帐篷。」[/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拉着朝阳骑进帐篷内,欧阳敏儿所骑的马冷静看着火光,静候欧阳敏儿下达指令,欧阳敏儿愕然忖道:「这匹马儿不怕火?」[/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把马骑进帐篷内,赫然见到帐内竟卧着一个人,冷哼一声道:「好极,这里有人,捉了他来,叫他替我们开路。」说着跳下马,赶到那人身边喝道:「喂!起来!」[/align]

[align=left]那人一转头,脸上戴着面具,慕容琳吃了一惊,说道:「又一个蒙着脸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原来是三师伯,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三师伯。」说着转头道:「琳儿别怕,他是我柳三师伯,是心慈的爹爹。有我三师伯在,不用怕那个青衣人了。」[/align]

[align=left]正说着,那人突然窜起,一爪抓住华飞云后颈,华飞云大吃一惊,本能挥剑格开,竟给他一击得手,那人手臂反被震开。[/align]

[align=left]蒙面人立即攻上,双爪轮转,疾攻华飞云,华飞云不敢还击,给逼到角落,大叫道:「别打,三师伯,是我呀!我是飞云啊!」[/align]

[align=left]这时欧阳敏儿已经随后进来,听得华飞云喊这人三师伯,心上一惊:「邪圣柳一尊?」眼见华飞云已给逼至角落,从马上一跃而起,直扑蒙面人而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蒙面人回头一爪迎上,欧阳敏儿一个沉身,避开这一爪,顺势一个地堂腿扫去,蒙面人当场给扫倒在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第一招就得手,愣了一愣,这瞬间,蒙面人已站了起来,双爪连环抓向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心中凛然:「会是玄阴爪?」不敢轻敌,双手轮转,打出第四势「天道循环」,把蒙面人攻来的爪势尽数拆解,一翻手扣住对方脉门,见到对方指甲竟是青黑色,眉头皱了一皱。[/align]

[align=left]蒙面人双手受制,起脚踢击欧阳敏儿手腕,欧阳敏儿才刚放手,蒙面人已接连一爪抓向她胸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突然娇笑一声,反手又扣住对手脉门,用力一扭,蒙面人「啊呀」一声大叫,痛得哀号连连。[/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柳一尊是老前辈了,怎么为老不尊乱抓我胸脯?『玄阴爪』是阴阳二老绝学,能叫我一把便抓住了?」[/align]

[align=left]蒙面人痛得大叫:「快放手!疼呀!」[/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苗疆『天蛛毒爪』,也来冒充柳一尊?你还不把面具拿下,丑怪死了。」说着一把将蒙面人面具抓下,那人面容完好,根本不是柳一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发力一扭,那人更加痛苦,痛得蹲了下去,欧阳敏儿斥问道:「你到底是谁?」[/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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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六十章、突围出寨[/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那人说道:「我……我是五毒教白蜘蛛法堂座下葛卫,是我们……掌教命我……冒充柳一尊,偷袭这小子的,好疼呀!姑娘,快放手呀!」[/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你们苗人不知道么?姑娘的胸脯别乱抓,虽然没给你抓着,可是你这般无礼,我不想放开你了。」[/align]

[align=left]葛卫左爪突然袭击,抓向欧阳敏儿腰际,欧阳敏儿并不闪避,起脚踢击葛卫膝盖,葛卫腿上一软,往前便倒,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给欧阳敏儿抓住的那只手腕,痛彻心肺,大声呼号。[/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气若游丝说道:「敏儿……我的头好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回头望去,华飞云给抓住的后颈现出四个伤口,流着黑血,暗叫不妙,抓起葛卫说道:「你交出毒爪解药来,我便放你逃走。」[/align]

[align=left]葛卫冷笑道:「妳杀了我也是没法,我根本没带解药在身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掌击晕葛卫,对慕容琳说道:「慕容姑娘,劳妳替我们护法。」[/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问道:「妳要如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喂华飞云吞了一颗护心丹,说道:「替妳表哥运功逼毒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按住华飞云双肩,摧运内劲逼出华飞云颈部毒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妳的内功……玄门正宗……敏儿,妳到底是谁?」[/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强运内功逼毒,无法说话,对华飞云的疑问,只能默不作声。[/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青衣人赶至前头,见到红日和弯月二人,全身赤裸,模样十分难受,二女抱在一起,互寻慰藉,却是更加痛苦,青衣人厉声骂道:「妳们两个在干什么?」[/align]

[align=left]二女没有答话,身边一名教众说道:「她俩中了金目教萧天让的『芙蓉醉香』,一出帐篷就成了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看着她俩受苦。」[/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问道:「如何解救?」[/align]

[align=left]「这个……」那教众支吾其辞答道:「小的……小的不好意思说……」[/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闷哼一声,指使两个男性教众:「你们两个,把她俩带进帐篷去,先救人,后面的事,等救了人再说。」[/align]

[align=left]这等好差事,二人暗自窃喜,带了红日和弯月,挑了两间帐篷入内。[/align]

[align=left]「金目教……」青衣人恼怒之极,转念一想,喃喃自语道:「嗯?芙蓉醉香……」[/align]

[align=left]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芙蓉醉香」,青衣人心中忖度:「华飞云那小子倘若当真做了欧阳烈的女婿,自可留在江北,再也回不去北方。欧阳敏儿这个丫头中途杀出,倒又未尝不是件好事,这么一来,也可瞒过霍老四,倘若华飞云背弃婚约,与邪教的女儿结亲,老四的脾气自是不会再认这个徒儿,省事多了。」[/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喊道:「给我一间一间帐篷搜!非要把那小子掀出来不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替华飞云推宫行气,运行一周天后,轻声问道:「华公子,你练的是哪家门派的内功心法?我替你推宫行气,竟是全无窒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不懂内功心法,我师父教我吐吶行气,挥使灌铅木剑,是自然成形的内功路子。」[/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一声道:「原来如此。华公子,那我诵念口诀,你依法行气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开始朗诵口诀,一旁的慕容琳听了一会,心中忖度:「听起来像是道家的行气法门,道家克己修身、清静无违,她不是邪教的妖女么?怎么她会懂得?」[/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依法行气,加上护心丹服得早,运行三周天后,已尽驱毒素。[/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放开手,侧身卧在地上,微微喘着气。[/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取了一颗药丸,递给欧阳敏儿道:「欧阳姑娘,以内功逼毒,是功力深厚的前辈高人才使得,妳修为不足,这样强自运气,很伤身子的。这是我们慕容世家炼制的回神补气丸,妳吃了它,会好一些。」[/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也不客气,拿了便往嘴里吞。自己运功回气,虽然缓过一些,已是元气大伤,缓缓说道:「华公子,这匹马是我从营地里顺手牵来的,五毒教的马受过战阵训练,不怕火,我和慕容姑娘共乘此马引路,你骑着你的马跟在后头,记得拿布蒙马眼,普通马儿很怕火。」[/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看着欧阳敏儿,心里无限感激,说道:「妳为了助我,先给打伤,又大耗气力,实在对妳不起。」[/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没好气道:「我上辈子欠你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妳伤了身子,不能再让妳引路了,朝阳还载得动我们两人。琳儿,劳烦妳骑五毒教的马替我们引路。」[/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哼」的一声,牵了五毒教的马,酸溜溜的说道:「你不愿一人骑马,偏要带着欧阳姑娘一起,软玉温香抱满怀,真甜蜜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皱着眉道:「妳想哪儿去了嘛!」[/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要不妳与华公子共乘,在前引路,我在后跟着也行。」[/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尚未答话,华飞云已抢先说道:「不成,妳伤了身子,没人照看,我不放心。」[/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没好气道:「表哥,原来你这样体贴,怪不得这么多姑娘对你倾心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别再争了,都甚么时候了,还争这个?那么爱骑马,要不等逃了出去,我让朝阳载妳们一人转个一圈,这样不争了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连连:「谁人争你的马?」[/align]

[align=left]听过欧阳敏儿与青衣人的对话,华飞云便是再蠢笨,也知道甚么回事了。交手之时无暇细说,这时方自说道:「敏儿,琳儿,我知妳们俩的心意,可我与心慈是未拜堂的夫妻,我俩有长辈许婚,也互相许过承诺,妳们的心意,我实在无缘接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勉力站了起来道:「先出去再说吧!我是没气力在前引路了,要么是你,要么是她,总得有个人载我一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对慕容琳说道:「琳儿,别使性子了,我们三人就妳没受伤,妳在前引路,有甚么事,先出去再说吧!」[/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跨上了五毒教的马。[/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抱着欧阳敏儿跨上朝阳背上,自己坐在她身后,环抱住她。[/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是头一回与男子如此贴近,肌肤相亲,她再如何刁钻毒辣,毕竟是一个女孩儿,羞得双颊绯红,为了掩饰窘态,撕下自己裙脚,把朝阳眼睛蒙上。[/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更加吃味,冷冷的道:「怎么不把裙子一块脱了更干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两匹马一前一后冲出帐蓬,直向着围栏奔去,围栏上火光熊熊,这五毒教的战马果真不怕,五毒教众见状,高声呼道:「他们在这里。」[/align]

[align=left]一个教众直嚷着:「他们在这里,在这里……」[/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反手,拔出华飞云背上长剑,「刷」的一道剑光闪过,那教众身首分离,颓然倒下。[/align]

[align=left]眼见欧阳敏儿开了杀戒,领头的慕容琳也不手软,拔出自己长剑,仗着马儿冲势,如砍瓜切菜一般,立时了结两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骑着一匹战马,迎面疾奔过来,华飞云想起在衡山上的光景,急喊道:「琳儿,快避开,这人懂得马上冲锋。」[/align]

[align=left]说时迟,那时快,青衣人已与二马错身而过,他却让过慕容琳,看准华飞云一挥手掷出两枚毒镖。[/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瞧得仔细,正是自家暗器「芙蓉醉香」,娇笑一声道:「我让你打。」身子一侧,用自己身子接下了两枚毒镖。[/align]

[align=left]两枚「芙蓉醉香」一支打在腰间,给金蚕背甲挡下,另一支打中肩头,刺中皮肉。欧阳敏儿早先已服解药,药性充斥血脉,这镖打在身上只微微刺痛,毒性对她毫不影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也认得这毒镖,红日、弯月二人正是中了这毒,他深知其中厉害。见欧阳敏儿给打中,心下大为紧张。[/align]

[align=left]眼见青衣人随后追来,又打出仅存的两枚毒镖,欧阳敏儿伸手去接,不料华飞云一把将欧阳敏儿紧紧抱住,大喊道:「敏儿!不要接。」[/align]

[align=left]两枚「芙蓉醉香」打在华飞云背上,华飞云随手拔掉扔下,说道:「敏儿,妳是姑娘,这东西会害妳一生,妳不能碰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脸上却是白如死灰,说道:「我已先服了解药,便是给打中十支,也是不怕。你……你中了毒镖,如何是好?」[/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愣:「妳还有……解药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又急又气,举起手臂说道:「咬破我手腕,吸我的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这……这法子有用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皱着眉道:「我怎么知道?我从没试过。」[/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紧紧抱住欧阳敏儿,说道:「就算中毒,我也不愿吸妳的血。」[/align]

[align=left]两匹马冲出围栏,朝阳看不见,华飞云紧抱欧阳敏儿,忘了拉马辔,险些撞树,急忙把马头往旁拉开,两匹马一左一右,分道行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惊呼道:「走错了,慕容姑娘在那头。」[/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知道,方才险些撞了树,我拉错了方向。」[/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不理慕容琳,纵马急追华飞云与欧阳敏儿,此刻已无火光,欧阳敏儿解开蒙在朝阳马眼上的裙带,策马疾驰。[/align]

[align=left]朝阳果然是宝马,负载两人,仍然奔驰如飞,青衣人竟是追赶不上。[/align]

[align=left]两匹马顺着山道疾奔,即使是行山路,朝阳丝毫没有疲态,若不是负载两人,早已甩开青衣人。[/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追了一阵,青衣人马前突然跳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人马都是一惊,马儿跃起前蹄,高声嘶鸣,那老丐受到惊吓,挥手阻挡,青衣人的马竟四蹄离地,跃了起来,摔在地上。[/align]

[align=left]青衣人轻功了得,一个翻身已稳稳落地,可怜马儿经此一摔,已是奄奄一息。[/align]

[align=left]见那摔成重伤的马,已无法再追了,青衣人心里奇怪:「这马受到惊吓,竟能四蹄跃起……不,没理由,马儿怎可能往后跳,莫非……」想到这里,抬头看着眼前的老丐,心中忖度:「莫非是这老头,连人带马把我给掀了起来?」[/align]

[align=left]那老丐已回过身来,说道:「真危险啊!差些撞了我。」[/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喝问:「你又是何路人马?挡我去路?」[/align]

[align=left]老丐呵呵笑道:「我住这山上十多年了,出来透口气,你说我挡路?要是撞上我了,岂不老命都给你撞掉了?」[/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不想和这老乞丐多牵扯,杀意顿起,取出腰间长鞭,未见他手上有何动作,那鞭已似自有生命一般,向老丐头顶疾劈而下。[/align]

[align=left]那老丐不慌不忙,伸起左手一抓,竟是给他轻易抓下鞭梢,喃喃说道:「『毒龙鞭法』?五毒教铁令山是你甚么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大惊,自他练成这一路「毒龙鞭法」以来,要想抓他鞭梢,都得大费气力,如此轻易一抓即下之人,过去见所未见。心下不敢轻敌大意,力贯长鞭,使劲一拉,「啪」的一声脆响,那鞭在老丐手上竟是丝纹不动。[/align]

[align=left]就连皇甫涛都要给这一扯之力打得血肉模糊,眼前的老乞丐竟是丝毫不受影响,青衣人心上更惊,问道:「你是甚么人?」[/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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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六十一章、意乱情迷[/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老丐不答,心中忖度:「好深厚的内功,有这等功力,普天之下已不剩几人,会是老二?老二懂得使鞭子?我就瞧瞧他鞭路身法,定能试出他的身份。」[/align]

[align=left]老丐放开鞭梢,青衣人冷笑一声道:「你找死!」抽起长鞭,鞭影如雨一般袭向老丐。[/align]

[align=left]那老丐两手背在身后,身形彷似鬼魅,避开如雨鞭影,点头赞道:「嗯,好鞭法,好鞭法。」[/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一轮猛攻,竟是全数落空,自他功成以来从未见过如此高人,见那老丐衣衫褴褛,心上一凛:「这人莫非是丐帮帮主?」[/align]

[align=left]正思忖间,老丐已飘身窜至面前,青衣人心上一惊,长鞭似自有生命一般倒卷回来,猛劈老丐后脑。[/align]

[align=left]老丐左手轻挥,「啪」的一声,击中青衣人右腕,那长鞭脱手飞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遭逢大敌,左手「翻云掌」运足九成劲力击去,「砰」的一声闷响击中老丐肩头,顿时感到雄厚的护身气劲绵绵密密,总算他这一掌劲道猛烈无匹,将那老丐击得退了两步。[/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乘胜追击,又再一掌朝老丐胸前打下,那老丐双腿一屈,迈开架势,举掌与青衣人互拚掌力,二掌相碰,两道强猛无匹的掌劲激烈交锋,青衣人不敢大意,摧运「毒砂掌」劲,那老丐内力竟是有如**大海,深不可测,毒劲给挡在掌间,丝毫透不进老丐体内。[/align]

[align=left]那老丐大喝一声,掌势前推,一股排山倒海搬的巨力猛烈袭来,青衣人「哇」的大叫一声,给震飞出去,跌落地上。[/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挣扎爬起,十分狼狈,惊问道:「便是丐帮帮主,也没有这等功力,普天之下,能有这样功夫的……」说到这里,惊呼道:「你会是……你到底是谁?」[/align]

[align=left]老丐脸上却是露出无限哀凄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道:「是,我就是你想的人。天下能把翻云、毒砂掌劲使得如此威猛的,也只有你了,赫连二弟。你把蒙着的面罩揭去吧!咱俩兄弟见面,还要蒙着脸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青衣人终于把面罩拿下,果是赫连哈赤,说道:「南宫大哥,当真是你?」[/align]

[align=left]那老丐点了点头,赫连哈赤问道:「大哥,这些年来你都去了哪儿?你……你瞧瞧你,你怎生弄得这样?我都认不出了。」[/align]

[align=left]南宫隐叹道:「我得报应如此,无怨无悔。老二,你为何追赶先头二人?那个男孩子,是老四的徒弟,咱俩的师侄,你不知道么?」[/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说道:「是这小子,带着老三的女儿南下,想探寻甚么往日之事,我……我不能留他。」[/align]

[align=left]南宫隐说道:「你已经害了公孙度,现在你连你师侄,连你世侄女都要害?」[/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说道:「我没得选择,大哥,过去的事,你都一清二楚。我杀了这小子的双亲,他已得知真相,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我的。」[/align]

[align=left]南宫隐摇头叹道:「你还是不肯收手吗?都快二十年了,你已经得了蒙古人赏银,天下没有几人知道你当年做的事情,现在蒙古人已经走了,都是大明朝天下了,你还不收手吗?」[/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激动说道:「我早就收手了。如果我一早想害这孩子,不会供他养他十八个年头。是他非要扯出当年旧事,你也说了,天下没几人知道当年的事,他却非要把这些旧事重提,我……我没得选择。」[/align]

[align=left]南宫隐说道:「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你都要杀,那我呢?你是不是连我也杀了?」[/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冷哼一声道:「大哥,别笑我了。谁人不知你南宫隐武功天下无敌,我打你不过,又能如何?」[/align]

[align=left]南宫隐仰天长叹一声道:「我早就不想赖活着了,十八年前我就该死了。你真想杀我,就打死我吧!打死了我,尽可去追赶两个孩子了不是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叹道:「今日我虽无法下手,但我与这小子之间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我不找他,他也必定回来找我。」[/align]

[align=left]南宫隐沉默半晌,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二弟,我问你一事,你可得老实答我,五毒教主铁令山,现今人在何处?」[/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迅即答道:「死了。」[/align]

[align=left]南宫隐问道:「是你害死他的?」[/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说道:「叫蒙古人杀了。云南地势险峻,多瘴气沼泽之地,蒙古人不敢擅入。是我引蒙古兵通过沼区,由后山潜入五毒教总坛的。蒙古人送上黄金一万两,还有镇教之宝『毒龙鞭法』也归我所有,自那以后,我便青衣蒙面,替元人朝廷诛除乱党,传为染了天花,面目俱毁,教内除少数亲信知道真相外,都当我是铁令山。」[/align]

[align=left]南宫隐长叹一声道:「你做了多少亏心事,怎能怨飞云孩儿?」[/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说道:「大哥,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时是元朝天下,我替朝廷平乱,有何过错?」[/align]

[align=left]南宫隐激动的说道:「那你为何要加入义军?为何要和我们结义兄弟?你……你为何不一开始就投效朝廷,败于你手,我等也是心甘情愿。」[/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苦笑道:「大哥,我不是蒙古人,也不是汉人,你们汉蒙恩怨我管不得那许多。云南苗岭土地贫瘠,在那生活,终日不得温饱,皆因你们汉人想做皇帝,弄得天下烽烟四起,我妻子怀着未出世的孩子,就是这么活活饿死。哼!汉人又怎么样?朱元璋做了皇帝,胡惟庸案也没少杀了自己汉人。大哥,我穷怕了,管他天下是汉人的,是蒙人的,谁出得起钱,我就替谁卖命。」[/align]

[align=left]南宫隐仰头望天,长叹道:「苍天啊!为何你是这般安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好呢?」[/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说道:「大哥,既是你替华飞云出了头,我也没有办法,这小子一天天结实,我却一天天苍老,此消而彼长,也许下一回,你能见到这小子功成之日,杀我报了他父母之仇吧!」说着转身走去,再也没回过头望向南宫隐一眼。[/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全身火烤一般燥热难耐,双手抱着欧阳敏儿纤腰,身子全都靠在她背上,意识逐渐模糊,说道:「敏儿……我好难受……」[/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勒马停下,环顾四周,皱着眉道:「糟了,迷路了。」[/align]

[align=left]回头望去,也不见青衣人追来,心头埋怨道:「给那青袍客追得迷了路,他倒是也不见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啊」的叫了一声,跌下马来,两手仍紧抱着欧阳敏儿,把她也给扯了下马。[/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急忙施一个「千斤坠」,奈何早先已给青衣人打伤,又大耗真元助华飞云运功逼毒,气力不足,双腿一落地,「哎」的一声痛叫,腿上剧痛,和华飞云跌作一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苦笑着埋怨自己道:「懒吧!平时功夫练不好,到用上时才在后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住喘气,满脸通红,欧阳敏儿叹道:「回不了分舵取解药了,你毒已入血脉,现在这情形,就是取了解药,也救不得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喘着气道:「敏儿……不要理我了,妳……妳自己走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我的腿受伤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我们先进去歇一歇。」[/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牵着朝阳,欧阳敏儿步履蹒跚带着华飞云来到山洞内,这山洞浑然天成,遮风避雨,十分舒适,洞内尚有从地底涌出的泉水,虽不甚多,却也足够两人饮用。[/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见洞内有处甚为平坦,先让华飞云躺在那儿,把朝阳系在洞口,四处看了看,喃喃自语道:「这地方似乎有人住过。」[/align]

[align=left]伸手摸了腰间,欧阳敏儿把那红漆竹笛抽了出来,两手一上一下紧紧将竹笛握在胸前。她是使毒高手,熟知药性毒物,尤其「芙蓉醉香」是自家毒药,她最是熟悉药性。[/align]

[align=left]「毒入血脉……就无法可救……」欧阳敏儿看着手上的红漆竹笛,心中忖度:「那雪山奇花呢?真该死……这个我居然不知道。」[/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凝视着那支红漆竹笛,心里想着:「要试一试吗……万一无效怎么办?无论雪山奇花是救不救得了,这是娘宁受七日折磨也要留给我,防那叶青丝「天花乳」的最后法宝,若是现在用了……以后怎么防叶青丝的「天花乳」?娘不是就白死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难受得伸手乱抓,欧阳敏儿急赶上前探视,华飞云抓住她的衣衫就扯,痛苦万分道:「敏儿……把我……把我杀了!我……我会对不起妳,把我杀了……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紧抓华飞云的手,枉她使毒高手,如今却是束手无策,看着华飞云如此痛苦,心如刀割。[/align]

[align=left]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华飞云意识已渐渐蒙眬,气若游丝喊道:「心慈……心慈……」[/align]

[align=left]这两声吶喊更像把利刃般刺入欧阳敏儿心口,她紧握着华飞云的手,喃喃说道:「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你已先有了心慈姑娘,还让我遇见你?」[/align]

[align=left]看着华飞云痛苦难耐,欧阳敏儿缓缓闭上了眼,半晌才又张开,玉手轻抚华飞云手臂,心上下了决定……[/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张开双眼,见到身旁一团火堆,温暖得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往洞外一看,已是一片漆黑,星夜满天。[/align]

[align=left]「你觉得怎么样?」[/align]

[align=left]听得话音,华飞云转头望去,欧阳敏儿卧在地上,背靠在洞壁边,望着华飞云,眼神又是喜悦,又是哀怨,又是凄苦,看上去十分复杂。[/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敏儿?我……我怎么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抿着双唇,半晌说道:「看来你没事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这才惊觉,火光照映下,欧阳敏儿鬓发散乱,身上只穿着贴身肚兜,上衣和那件金蚕背甲迭放一旁,玉体横陈,此情此景,他便是再蠢,也明白甚么回事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惊呼一声,跳了起来,叫道:「敏儿?妳……妳怎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下,缓缓说道:「我没有别的办法救你,这毒药就是如此霸道,毒入血脉,无药可解,镇教法宝只有一剂,另有他用,我真舍不得这时用上……要想救你,除非……」[/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重新坐了下来,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欧阳敏儿,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紧紧抱着,反复说道:「是我不好,敏儿,是我不好……」[/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也不抗拒,任由华飞云抱着,哭着说道:「我甚么都给你了,甚么都给你了……飞云大哥,你可不能负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以手抚去欧阳敏儿脸上泪痕,火光照映下,欧阳敏儿娇美如花,肌肤胜雪,容貌艳丽绝伦,身段婀娜曼妙,柳心慈亦没有如此美丽,这样天仙般的美人委身于己,哭得梨花带雨,叫人看了无比怜惜。[/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也不知过了多久,火堆已烧干,欧阳敏儿提醒道:「火堆要加柴火,不然可要熄了。」华飞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她离开怀抱。[/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穿好衣裳,起身添柴,华飞云环顾四周,问道:「这是甚么地方?」[/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我给那青袍客追得迷了路,不知这是哪儿,只知我们还在八公山上,这是我找到的一个山洞,先前似乎有人住过这儿。」[/align]

[align=left]「是么?」华飞云说道:「我们四处看看。」[/align]

[align=left]两人一同走进洞内,见到洞壁上竟有刻字,欧阳敏儿边看边念:「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align]

[align=left]转头望了旁边,果然刻着下句:「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看了看这《鹊桥仙》上下两行词句,笔迹明显不同,分明是出自两人之手。上文字迹刚强豪迈,下文字迹娟秀轻柔,显是一男一女所刻写。笑着说道:「看来先前住在此的人,也是一对情人。」[/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两人坐回那片平坦地,相视无语,华飞云又想去搂欧阳敏儿,白日时她还是处子之身,少女情怀,面对异性突如其来的拥抱,本能的后退闪躲,伸手一触,原来这平坦石地上也有刻字。[/align]

[align=left]因为刻在地面上,看不清楚,欧阳敏儿取了火炬,照映着看,边看边念:「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悦;扣弦独啸,不知今夕何夕……」念到此,忽然面上生热,这《过洞庭》草词,虽不是讲床第之事,但截此残句刻于这躺卧之地旁,分明意有所指,不禁羞得粉脸通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这两人也是有情人,他们俩也曾在此恩爱缠绵。」[/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羞得不知该说甚么,只得说道:「我累了,我想睡了。」[/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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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六十二章、祸起萧墙[/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躺在欧阳敏儿身侧,她非但不躲闪,反抓起华飞云的手,紧紧握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转头望去,见欧阳敏儿也正望着自己,眼中无限彷徨,彷佛深怕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一般。[/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着问道:「怎么了?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低下头,两手仍紧紧握着华飞云的手,低声说道:「你不会负我的吧?不会负我的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轻抚着欧阳敏儿秀发,默默无语,轻柔的动作让欧阳敏儿很快的沉沉睡去,意识蒙眬间仍喃喃又念了一句:「你不会负我的吧……飞云大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胡三元抵达八公山脚时,天已微明。[/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这些日子都睡得很少,一大早便在门外等候上路,这天她起得更早,遥望着眼前的八公山。[/align]

[align=left]「别瞧啦!喝粥啦!山总不能让妳给瞧塌了去。」胡三元说道:「告诉妳吧!我比妳还急。一天找不着华飞云那小子,我就得一天带着妳,游兴全让妳给搅和了不说,妳这丫头吃喝拉撒睡,不用花钱的呀?」[/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走回桌前坐下,低声道:「对不起,胡神医……」[/align]

[align=left]胡三元不耐烦说道:「妳除了会说这句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我都听厌了。」[/align]

[align=left]一老一少吃完了早饭,动身上山,胡三元问道:「八公山这么大,妳那飞云哥哥到底是在哪儿?」[/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低声道:「我不知道,飞云哥哥定是还当我在五毒教那里,去寻我二伯晦气吧!」[/align]

[align=left]胡三元顺口问道:「铁令山是妳二伯?」[/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答道:「那青袍人是我二伯。」[/align]

[align=left]胡三元笑道:「他是五毒教掌教铁令山,十多年前生了天花,说是面目全非,就成了这模样了,前些日子说是喉咙又疼了,哈!五毒教在云南也是行医治病的,掌教一天到头生病,这倒也是件鲜事。」[/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话音虽低,却是十分肯定:「他不是甚么铁令山,他是我二伯。」[/align]

[align=left]胡三元笑道:「好吧!管他是谁,反正华飞云那小子会去寻他要人就是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点头答是,胡三元说道:「江北是金目教地头,八公山这附近有他们一个分舵,管这儿的不知道算是白虎堂还是赤凤堂,他们的规矩我不清楚,总之咱们上门去问问,要是五毒教在他们地头上打架,他们肯定知道。」[/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喃喃自语道:「赤凤堂……是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行近金目教八公山分舵,听得一阵金铁交鸣声,望将过去,分舵门前一团混乱,两派人马激烈交手。[/align]

[align=left]马儿见着这情形,不敢近前,胡三元也是一愣,说道:「那些不是五毒教的人么?他们够胆打到金目教的分舵来?」[/align]

[align=left]柳心慈问道:「现在怎么办?」[/align]

[align=left]胡三元皱着眉道:「看看再说。」[/align]

[align=left]两方人马一阵激斗,互有挂彩,门口一名女子急冲出来,喊道:「停手!」[/align]

[align=left]双方暂时罢斗,五毒教领头的赫然是那赵木柱,对这女子一拱手道:「钟副堂主。」[/align]

[align=left]那女子一扬眉:「你是谁?怎么识得我?」[/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笑道:「钟副堂主忘了么?贵教灭了洞庭帮,我等刚好在湖上,还向妳借过路的。」[/align]

[align=left]那女子说道:「这种小事,我哪记得?你们今日为何到此闹事?」[/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尚未答话,身边的金目教众已此起彼落嚷嚷:「五毒教杀了白虎堂萧堂主,上门示威来啦!」、「欧阳堂主必是也给他们捉去了的。」、「找他们要人!」[/align]

[align=left]哄闹声中,骂音不断,两下又想动手,那女子大声喝止:「稍安勿躁。」[/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干笑两声道:「咱们好意把萧堂主遗体给贵教送来,不领情也便罢了,还追着咱们喊打喊杀的,怎么这就是金目教的待客之道么?」[/align]

[align=left]那女子说道:「人命关天,也怪不得我们弟兄如此激动。这位兄台,我教萧堂主是怎么死的?欧阳堂主现今人在何处?还望你老实道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赵木柱说道:「是这样的,咱们路经此处办点儿事情,贵门萧堂主却闯入咱们营地里,和个小子打了起来,施毒器伤那小子不成,自己却给自己的毒器毒死了。贵门欧阳堂主和那小子联起手来,屡次和我掌教交手,还杀了咱们几个弟兄,他们马快,咱们追赶不上,现下和那小子不知走到哪儿去了。」[/align]

[align=left]那女子怒叱道:「胡说!咱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欧阳堂主更是从来不爱管他人闲事,怎会无故与你们掌教过不去?定是你们先招惹了她。萧堂主一生使毒,还能给自己的毒器伤了?甚么小子不小子,交代不清,分明狡词抵赖!」[/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干笑两声道:「钟姑娘,妳要咱们解释,说了实话你们又不信,这该如何是好呢?萧堂主是不是被自己的毒器所伤,看上一眼便能知晓,想必钟副堂主必定识得自家毒药。」[/align]

[align=left]那女子走上前去,阶开覆盖萧天让尸体的白布,见萧天让脸全变黑,双眼外突,死状极惨。心中忖度:「确实『黑血腐心针』,这是萧堂主惯用毒针,他怎会伤在自己的毒针之下?」[/align]

[align=left]见那女子半晌没有说话,身旁金目教众又开始鼓噪起来:「跟他们说这么多做甚?杀了他们替萧堂主报仇!」[/align]

[align=left]五毒教众亦不甘示弱:「怕你们不成?」[/align]

[align=left]两下眼看又要动手,门内一声沉吼:「吵甚么?全都给我收声。」[/align]

[align=left]这吼音声如洪钟,立时震慑外头鼓噪教众,赵木柱脸上变色,只见门内走出二人,一人白发白须,目光如电,威严无比,另一中年妇人在旁,头戴珠玉宝饰,身穿绫罗绸缎,全身上下奢华骄气。[/align]

[align=left]二人走出,那女子带同金目教众同时施礼:「教主万安,夫人万安。」[/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赵木柱面色严峻,心道:「金目教主欧阳烈、『毒后』叶青丝?这不只是个分舵么?他们俩怎会在此?」[/align]

[align=left]那欧阳烈沉声问道:「月霞,我让妳出来瞧瞧甚么回事,妳压不住自己人不说,还领头吵嘴闹事么?」[/align]

[align=left]那钟月霞低着头道:「教主,五毒教的人杀了萧堂主,劫走欧阳堂主,上门来推给一个无名小子,说是二位堂主先寻他们晦气。」[/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冷笑道:「我听得不是这样。又说是五毒教的人,上咱们打理的生意里头喝酒寻乐子,却不给银钱,萧天让找敏儿帮忙追去,现在追得死了一个,丢了一个,这五毒教的银子还真难讨呀!」[/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笑道:「在山脚下便遇上了,钱也给了,可欧阳姑娘为了回护那个小子,把钱又还回了咱们掌教,硬是要和咱们过不去。萧堂主若非和那小子过手,一个不慎,也不会让自己的毒器伤了。」[/align]

[align=left]欧阳烈沉声问道:「你口口声声小子来小子去的,莫不是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吧?」[/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干咳两声道:「这人欧阳教主必定识得,他叫华飞云。」[/align]

[align=left]听得欧阳烈一声暴喝:「又是他!」吼声如雷贯耳,一掌拍向门旁石狮子顶,那石狮子头部给一掌拍裂,石片四散剥落,令人触目惊心。[/align]

[align=left]赵木柱心中忖度:「金目教使毒厉害,想不到这欧阳老儿也有这般功夫,看来他金目教得了今天这个声势,也不是单靠毒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烈怒道:「姓华的小子在岳阳联合南宫世家,挑了金龙堂,败了玄龟堂,现在又杀了白虎堂主,连我的女儿赤凤堂主都给拐跑了。咱金目教,纵横江北数十年,总算也有些势力,就叫这小子一人毁去了么?」[/align]

[align=left]身边的叶青丝问道:「敏儿怎会和我教对头连手?赵法王,你当真没看错?」[/align]

[align=left]赵木柱说道:「如何能错得了?欧阳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上了这姓华的小子,处处回护,欧阳姑娘平日深藏不露,从不使真功夫,这回为了和咱们掌教为难,压箱底的绝学都给拚上了呢!」[/align]

[align=left]叶青丝面色一变,急问道:「甚么绝学?」[/align]

[align=left]赵木柱愣了一愣,心里颇感奇怪:「自己女儿练有什么功夫都不知道么?瞧她神情,似乎探问欧阳敏儿所使的功夫比当下之事更为重要,这是何故?真那么关心,平时问问自己女儿都不成么?」[/align]

[align=left]叶青丝一时心急,话一出口便后悔,又恢复那娇媚的模样笑道:「我当敏儿把真功夫使了上来,伤了你们掌教那可不好,赵法王,她打的是不是『那套功夫』?铁掌教可没事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五毒教众听得更是光火,有几个不懂规矩的大声吆喝起来:「哼!雕虫小技,没叫咱掌教活活打死算她运气了,妳回头多教教妳那女儿两手再来献丑。」[/align]

[align=left]叶青丝笑道:「到底是哪套功夫?不说出来,我怎知是不是雕虫小技?」[/align]

[align=left]欧阳烈突然沉声说道:「敏儿这丫头,她才练了几年功夫,使上什么也都是雕虫小技,问来作甚?」[/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笑道:「并非雕虫小技,可威猛得很了。听咱们掌教说……」[/align]

[align=left]说到这里,欧阳烈怒喝一声:「我金目教的功夫,能让你们瞧得出么?再别说了,省得丢人现眼。」[/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叶青丝心中明白:「老鬼果然袒护女儿,帮着那丫头藏上一手,我还得挑拨挑拨。」心念至此,轻叹一声道:「敏儿这孩子,怎么如此胡涂。她生得又不难看,多少武林青年才俊上门求过亲,她却偏偏看上咱们对头。」[/align]

[align=left]欧阳烈说道:「去把她给我找回来,问个清楚明白。」说到此,吩咐钟月霞:「把萧堂主遗体收下,传令下去,白虎堂弟兄暂归玄龟堂袁堂主调遣,赤凤堂归妳暂管,现下甚么事都不用干了,全力把欧阳堂主寻回来。」[/align]

[align=left]钟月霞低头应道:「是。」心中很是着急:「堂主这下闯大祸了……」[/align]

[align=left]欧阳烈朗声问道:「姓赵的,你还有事不?倘若没了,在我动手撵人之前,你最好是自己滚回去,还没那么难看。」[/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笑道:「嘿嘿,欧阳教主,就不妨碍您教女儿了,咱们这就走了。」[/align]

[align=left]叶青丝说道:「我也去寻敏儿吧!」[/align]

[align=left]欧阳烈点了点头,默许其事。[/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胡三元与柳心慈藏匿石后,避过五毒教众人,那赵木柱似乎留意到石后有人,转头望了一眼,却是微微一笑,不去搭理二人。[/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听他们对话,飞云哥哥已经和我二伯打起来了,他现在和……和欧阳姑娘在一起……」[/align]

[align=left]说起欧阳敏儿,柳心慈心里总是闷闷不乐,一想起华飞云和她二人独处,心中就一阵酸楚。[/align]

[align=left]胡三元低声道:「现在知道妳那飞云哥哥没在这里,咱们待着也没用,此地不宜久留,两头人马都要捉他,妳在这里会有危险。」[/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带着柳心慈跃上马,飞步离开。[/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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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六十三章、金目**[/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睡得很沉,日上三竿都没起来。[/align]

[align=left]他是头一回和异性同床共枕,华飞云正值年少,血气方刚,怀中佳人又是那样美若天仙,欧阳敏儿为救「芙蓉醉香」之毒,以身相许,他那时却意识模糊。醒转后睡的这一夜,是当真睡在温柔乡里,早已不知今夕何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倒是一早醒来,放了朝阳去吃草,四处看了看,心道:「没一处地方眼熟的,要想找路回去,似乎不大容易。」转念一想:「若是我俩就这么在山洞里待一辈子,该有多好?」既这么想,也就不在寻路上多花功夫了。[/align]

[align=left]回到洞内,见华飞云仍在呼呼大睡,上前摇醒:「起来啦!日上三竿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睡眼惺忪,说道:「我还好想睡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前日接连恶斗,又连番中毒,晚上更沉醉温柔乡中,春风二度,虽正是少年气盛之时,也禁不起这样消耗。[/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你身子怎么这么虚呀?我给你的朱果你吃了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愣了一愣,愕然道:「朱果?」想往怀里探寻,却见自己赤裸上身,衣物整齐的迭放一旁,想起昨晚一夜缠绵,顿时满脸通红。[/align]

[align=left]见他这样,欧阳敏儿面上也是一阵红霞,娇笑着道:「我问你怎么没把朱果吃了,你想到哪儿去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大窘,见到那颗朱果就放在迭好的衣服上头,伸手取来,笑着说道:「这些天忙着找心慈,一直没时间吃。我三师伯说这果子大有来头,它是甚么果子?」[/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着道:「这是朱果。吃了可以强化内息流转,对习武之人大有帮助。你已睡了一夜,休养应是够了,先吃了它吧!调息一下,就不会这么累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了点头,将朱果吃了,这朱果味甘汁多,十分好吃,华飞云三两口便吃个精光。[/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问道:「怎么没有果核?」[/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朱果得来不易,不是每颗都有果核,适应的气候又很特别,很难栽种的。既是修练内家功的良材,一经结果,很快便给人摘来吃了。你先坐下,用我教你的方法调养内息,」[/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依言坐下,调息片刻,果觉内息分外流畅,轻易行遍四肢百骸,倦意顿消,心中大喜:「莫非这神奇果实,已令我功力大增数十年修为?我且试试威力。」[/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兴奋难耐,急着想试试自己新增的功力有多强大,看准洞外的一块巨石,劲贯双掌,飞身扑去,将全身劲力集中在这两掌上,朝巨石猛然击下。[/align]

[align=left]「啪」的一声脆响,华飞云猛击巨石,立时大叫:「哇!哇!」疼得双手乱甩,那巨石却丝纹不动,掌击处连个印子都没有。[/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脸疑惑,问道:「那石头惹你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吃了朱果,不能增加数十年修为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掩嘴娇笑道:「哪有可能?朱果一颗便难能可贵,吃多了还会中毒的。它只是能增加气息流转,倘若人人吃了都能增数十年功力,岂不遍地都是高手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坐回洞内,突然问道:「敏儿,妳……妳不是金目教主的女儿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双灵澈妙目眨了眨,问道:「为什么这么说?」[/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五毒教营地一战,妳助我运功疗伤时,妳的内功光明正大,绝非邪门外道之流,妳和那青衣人过手时的招路步数,还有妳诵念给我听的行功口诀,是属道家冲虚盈通的法门,妳怎么会是金目教主的女儿呢?」[/align]

[align=left]说到此,华飞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料定欧阳教主绝不会使这些道家功夫,更不可能准妳拜入霞云观,认无忧子真人为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着道:「金目教主当然是我亲爹呀!自己爹爹还能乱认的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那妳怎么会使这些道家功夫?」[/align]

[align=left]「这些功夫是我娘教我的。」欧阳敏儿嫣然一笑:「我爹他确实不知我有学这门功夫,他只知道我每天都得去和我娘聚上一聚。」[/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搔了搔头:「妳娘亲教妳功夫,连妳爹都不知情?」[/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点头道:「我爹早把我娘给忘了。我娘亲年少时是霞云观的道姑还俗,嫁给我爹,以为把甚么都给了我爹,可是我爹一心想称一方之霸,认识了江湖上人称『毒后』的叶青丝,藉助她的毒术,创立金目教,称霸江北一代,成了你们这些正道侠士眼中的邪门外道。」[/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低着头道:「那叶青丝本是四川九幽宫女弟子,她少年时就懂得利用自身美貌,魅惑九幽宫宗主阴阳二老,与蒙古朝廷勾结,拐带良家妇女,卖入青楼,以毒物控制她们,赚取银钱。后来红巾军起义,九幽宫成为义军围剿的首要目标。那阴阳二老自负武功高绝,本想趁华山比武之际夺得义军盟主位,没想到以他们那样武功,竟还是败给了岳阳南宫世家的庄主南宫隐。」[/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显得意气昂扬,笑道:「我听我师父说过,南宫大师伯武功天下无敌,那次比武,什么少林寺、霞云观、凤凰谷、九幽宫的,全都败在我大师伯手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瞇着眼笑道:「是呀!好厉害呀!南宫世家,把我们金龙堂都给挑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知道金目教的立场与江南三大世家格格不入,她这话说得酸溜溜的,赶紧带开话题道:「妳说那叶青丝,她后来怎么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朱元璋得了天下后,大元朝灭亡了,依附蒙古朝廷的九幽宫自然也瓦解了,叶青丝认识了我爹爹,把她在蜀地的那一套手法带来中原,那『芙蓉醉香』就是她带来的毒器,萧天让和袁证也都是她收的手下,在金目教中的势力很大,有时连我爹爹都要怕她。」[/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妳爹爹已经娶了妳娘,为什么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凄然一笑道:「因为我娘不懂得献媚啊!她原是道门中人,虽然还俗,还是满口仁义礼法,动辄说起那些圣贤节烈,我爹爹不爱听。我爹在湖北鄂州给她盖了座楼,说是照顾她,实则是把我娘往里一关,再也不搭理。我娘被冷落后,终日钻研武学,她唯一挂心的只有我,最害怕的,就是我会给那叶青丝欺侮,所以我娘传我『天道七绝功』,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施展出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我本以为我第一次使套这功夫打人,必是和那叶青丝翻脸之时,想不到是为了帮你。」[/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妳母亲现在仍在湖北?」[/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摇了摇头道:「她一直受人折磨,为了护我,多年来一直甘心承受。三年前,我娘说我已长大成人,我爹也让我做了一个堂主,吩咐我快快逃离叶青丝身边,我就避到赣州去设了赤凤堂,收容那些被叶青丝、萧天让他们害了的姑娘们。我出来不过一个来月,我娘就被害死了。我娘死后,我把赣州赤凤堂拆了,到湖南岳阳去开了群莺楼,湖南是南宫、皇甫两大世家地头,料想那叶青丝,还不够势力把手伸进江南人家地头上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妳母亲给人害死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道:「我爹说我娘是病死,实则是中了剧毒被毒死的。那『天花乳』是叶青丝手上最毒最烈的一门毒药,中毒者全身生斑,奇痒刺痛交并,痛苦难当,得饱受七日七夜折磨方能死去。我爹以为我不识得『天花乳』的死状……」说到此,伸手抹了下眼角就要溢出的泪珠,语带哽咽说道:「我知道是谁害死我娘的……我知道是谁。」[/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叹了口气道:「原来妳的身世也是这般可怜。」[/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又笑了起来,说道:「飞云大哥,我爹爹负心寡情,害得我娘一生受苦,你可千万别像我爹那样,做负心薄幸郎。」[/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微微一笑,轻搂着欧阳敏儿,无比甜蜜,彷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无限温柔说道:「敏儿,我绝不负妳,等寻着心慈,我们一同游山玩水,再不理这些扰人的江湖事。」[/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话音有些沉闷:「寻着了心慈姑娘,你还会带着我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妳放心,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我会和师父师伯们说清楚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低声问道:「剑圣师傅……会不会不喜欢我?我是个邪教妖女……」[/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打断了她的话道:「不许妳说自己是妖女。妳放心吧!我师父他淡泊名利,从没有甚么派系之分……」说到此,顿了一顿,跟着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二师伯、三师伯他们,其实也不算好人……」[/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望了望洞外正在吃草的朝阳,马腹下仍系着公孙度的骨灰坛,心中感慨万千。[/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心思细密,明白华飞云在想甚么,说道:「我们去洞外走走,看看找不找得到下山的路。」[/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头同意,穿上衣服,和欧阳敏儿一同到洞外探路。[/align]

[align=left]寻不多久,洞壁不远处传来欧阳敏儿的叫唤:「飞云大哥,你来看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赶了过去,欧阳敏儿在洞外山壁上观看,原来前夜洞外光线不足,没有看到,这山壁上竟有着一篇石刻:[/align]

[align=left]「吾随义军起兵,共讨蒙古,复我大汉江山,岂料出师不利,贼人公孙度出卖军情予蒙古鞑子,致我失利,遁逃此山。吾与皇甫家三小姐雁儿真爱所系,情订终身,虽沧海可枯,坚石可烂,我俩相爱永生不灭。于此山中结为连理,愿为七世夫妻,白头到老,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他日功成名就,携子之手,将复归此山,永享天伦。柳尚义、皇甫雁,立誓于此。」[/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惊愕道:「柳尚义、皇甫雁?这是我三师伯、师婶的名字,原来当年是他们俩住在这个洞中,那洞内刻文,也都是他们俩留下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嗯?贼人公孙度?出卖军情予蒙古鞑子?没想到公孙度还有那么大本事啊!」[/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相信他没有做过,在他临终,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都不断和我说着他没有出卖军情、陷害兄弟。他说他给人冤枉了十六年,不得不投你们金目教。我……我认他是我五师叔,答应过他要带他回北方,和我师父师伯们说清楚。」[/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着道:「是啊!十多年前,汉蒙之争最是激烈,公孙度的名号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人人骂他通敌卖国,走狗汉奸。我们金目教所行之事,也没有多正派,同样是给江湖上正道侠士所不耻,公孙度无处可去,只好来投我教,我爹却也收留了他,混到后来,还给了他一个堂主做。」[/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我听我五师叔说过,他入金目教,从没糟蹋过一个姑娘,在我们说是好事,但妳爹怎么会让他做堂主呢?」[/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为了保护我喽!我爹虽然冷落我娘,但对我倒是很疼爱,那叶青丝生了我两个弟弟,先后暴毙,我爹膝下只我这个女儿,他只能疼我了。他也知道我与夫人不和,怕夫人害我,因为袁证和萧天让两人都是叶青丝收来的手下,所以我爹另立一个公孙度,让四大堂主势力均衡,不致让叶青丝一人独大。」[/align]

[align=left]说到这里,欧阳敏儿嫣然一笑道:「但这个均衡的势力,如今已被人打破了,我若再回教内,和夫人的冲突势所难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顺口问道:「四大堂主的均势被谁人打破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转头望着华飞云,瞇着眼笑,不作回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醒悟道:「我……我吗?是……是啊!四大堂主死了两个,全是和我有关,怪不得妳在听说萧天让死讯时,那么惊讶。」[/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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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六十四章、江北毒后[/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这四周野味树果丰富,洞内卧榻饮水齐备,二人一时寻不着路,夜宿洞中,转眼已到了第三日。[/align]

[align=left]这天华飞云与欧阳敏儿牵着朝阳顺山道走着,继续寻找下山的路。[/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边走边问道:「敏儿,前日听妳说妳爹另娶的叶夫人生了妳两个弟弟,却先后暴毙?」[/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是啊!被我毒死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啊」的一声道:「妳为什么毒死婴儿?他们是妳弟弟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冷笑着道:「名义上是,我却不想做他们的姐姐。那叶青丝利用权势折磨我娘,我动不得她,就找她儿子报复,让那个女人也尝尝自己亲人被伤害的滋味。」[/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叹了口气道:「这么冤冤相报,何必呢?孩子是无辜的呀!」[/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你不也老是找那青袍客报仇?」[/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只杀他一人,绝不滥杀无辜。萧天让中毒时,我也尽力救他,我举手便可杀红日、弯月,可我没这么做。」[/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低着头道:「你待人好,哪怕是你的敌人,你也同样待他们好。那个少林和尚,成天想着心慈姑娘,一点不像个出家人,你却愿意花银钱赎他。我金目教三番四次与你为难,你却愿意助我剿灭洞庭帮。」[/align]

[align=left]说到此,抬头望着华飞云道:「我为躲避叶青丝,十四岁就出来跑江湖。一些臭男人见了我就着迷,心里想的还不都是那么回事。我娘生我就是这模样,哪有甚么办法?江湖上喊我女王蜂,那些臭男人自己不来欺侮我,又怎会让我给螫了?别有所图的男人我见得不知多少,只有你是真心待人好,我喜欢这样的你,便是跟着你一辈子,也无怨无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抱着欧阳敏儿双肩,四目相对,情不自禁凑头过去吻她。[/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并不闪躲,瞇着眼睛,忽然眼前一团黑影钻了进来,隔在二人中间,把两人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align]

[align=left]定睛望去,是一只大型胡蜂,体型硕大无比,足有半截手指那么长,通体黑色,双翅鼓动之声伴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牠窜入两人之间,停在欧阳敏儿额前飞舞。[/align]

[align=left]「哇!好大只啊!」华飞云惊呼一声,拔出长剑道:「这么肥,稀有之物啊!拿来泡酒喝必定美味。」[/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愕然道:「黑蜂?」随即喊道:「飞云大哥,不要伤牠,牠是我养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这么大的蜂是妳养的?」[/align]

[align=left]「牠不是应该在群莺楼里的吗?」那黑蜂围着欧阳敏儿身边打转,欧阳敏儿愣了一愣,随即冷笑道:「还藏?滚出来见我!」[/align]

[align=left]树丛后走出两人,赫然是那袁证与叶青丝,叶青丝掩嘴窃笑道:「这畜牲真个不解风情,这么好气氛全给牠搅和了。小伙子,咱们俩没想打搅你们,本想等你亲完了再现身,偏生这只黑蜂沉不住气,你要不要先亲嘴?等你亲完了,咱们再说话。」[/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羞得满面通红,倒是欧阳敏儿一副满不在意,自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笼,将笼盖掀开,那黑蜂见着小笼便往里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将黑蜂收回腰间,冷笑道:「妳敢偷我东西?」[/align]

[align=left]叶青丝说道:「敏儿,见了母亲,是这么打招呼的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冷哼一声道:「妳想做我母亲?凭妳也配?我母亲早给妳害死了。妳当可以瞒着我爹,就不怕我去爹爹面前告妳?」[/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哈哈大笑道:「去啊!妳爹早对那个女人没兴趣了。哼!原来是妳害死我两个儿子,他们是妳弟弟,是妳爹的骨肉,妳也下得了手?这么多年我一直怀疑是妳干的,苦无证据,谁想妳见了帅小子便自己承认了。不如咱们一道去和妳爹说说?」[/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叶青丝,转头问袁证道:「有甚么事?」[/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欧阳堂主,教主请妳回去,有话问妳。」[/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没好气道:「就是迷了路才回不去的,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align]

[align=left]叶青丝笑道:「妳养的畜牲带我们来的,妳身上的虫盒味道重,牠大老远就闻到了。」说着转头望向华飞云道:「小伙子,你还亲嘴不?」[/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羞得说不出话,支吾着道:「我……唔……」[/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冷笑道:「你还是赶快亲完吧!留个美好回忆带去阴曹地府,做个风流鬼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妳要杀我?为什么?」[/align]

[align=left]叶青丝不再答话,转头说道:「敏儿,跟我回去见妳爹爹,袁堂主,这小子交给你收拾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走了上前,与袁证擦身而过,忽然反手一掌击向袁证后脑,袁证似乎早料到有此一着,回身举手格挡,几乎是同时,叶青丝掷出两枚毒镖打向欧阳敏儿腰间。[/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哎」的一声大叫,紧按住腰际中镖处,卧在地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叶青丝冷冷的道:「敏儿,妳从小刁蛮任性,不认我这后母,处处无理取闹,我也都由得妳了,妳接了教令,要除去这小子,妳不办也就算了,听五毒教那个姓赵的说,你竟还与这小子联起手来,本来我还不信,现在见着你们俩在这里搂抱亲热,出手伤自己人,莫非妳是反了?」[/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小子,你也风流够了,新仇旧恨,咱们该一次讨清了。」说着纵身扑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突然站起,冷笑道:「我不是反了,我是从来没当过妳自己人。跟飞云大哥在不在旁可无关,我打妳不用挑时辰。」左右开弓,先前的两支毒镖竟全给她抓下,一手一支分打袁证及叶青丝。[/align]

[align=left]袁证反手接镖,却抓之不住,那镖自手中滑开,「噗」的一声打中肩窝。[/align]

[align=left]袁证大骂道:「妈的!镖上涂油!欧阳堂主,妳太也阴险。」[/align]

[align=left]这头叶青丝侧身避开毒镖,面上神色略有惊愕:「妳没给打伤?」[/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取了块棉布擦拭手上的油,冷笑道:「妳用本门毒镖打我,我要接不下来,这个堂主别做了。」说着转头道:「飞云大哥,那袁证已中毒了,尽速攻他,别让他喘息服药,等他血气行个几遍,你可不战自胜。」[/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知道欧阳敏儿从来擅使这招,先让对手中毒,再逼对手运功对打,使其血行快速,中毒便愈来愈深。见袁证一张脸吓得惨白,仗剑说道:「不必如此害怕,我不会乘人之危。既是你本门毒镖,你必有药可解,你服药吧!」[/align]

[align=left]袁证紧绷着脸,取出药瓶服药,沉声道:「哼!装模作样,扮大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我平生就是看那满口仁义的大侠最是恶心。」服完药后,运气调息。[/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叶青丝飘身攻上,身如鬼魅,叫人不寒而栗,举爪抓向欧阳敏儿头顶。[/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侧身闪躲,那叶青丝却不抢攻,攻一招,顿一步,欧阳敏儿得以充分喘息。[/align]

[align=left]十数招过去,叶青丝冷笑道:「敏儿,妳只闪不攻,是何道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着道:「打妳不过,找机会暗算妳喽。」[/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冷哼一声道:「哼!小丫头,故弄玄虚,妳身上没有毒针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嘻嘻一笑道:「那妳来打,胸在这里,这是我脑袋。妳要不怕『黑蜂螫』,尽管打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腰间红漆竹笛内是可解世间百毒的雪山奇花粉,此刻施什么毒药她都可以解,包括自己的独门毒药「天花乳」。但自己却没有可防「黑蜂螫」的法宝,叶青丝心中颇有顾忌,虽爪势呼呼有声,却始终不敢猛攻,欧阳敏儿一昧闪躲,并不出手迎击,二人僵持了十数回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拔出长剑,喊道:「敏儿,我来助妳。」[/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剑斩来,叶青丝冷笑一声,身如鬼魅,飘身避过,回身一爪抓向华飞云胸口。[/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急喊道:「鬼阴爪,爪上有毒!只可闪躲,不能硬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闻言,急忙闪躲,眼见叶青丝第二爪又再从头上抓下,避无可避。[/align]

[align=left]正要得手,华飞云挺剑直刺,直取叶青丝面门,叶青丝心上一惊,飘身避开。[/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剑逼退叶青丝,稳住身形,挥剑攻上,一势「丹凤朝阳」,直刺叶青丝胸口。[/align]

[align=left]这一剑眼看刺中,叶青丝的身影倏忽飘开,冷哼一声,举爪便抓,华飞云听声辨位,斜剑削去,一势「凤翼天翔」,削向叶青丝手腕。[/align]

[align=left]这一剑却又是斩中残影,连续两剑落空,华飞云不敢轻敌,见叶青丝身影飘忽不定,形如鬼魅,令人防不胜防,喃喃说道:「这身法似曾相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喊道:「这是九幽宫的『鬼影游步』,和金邈使的是同一门身法。」[/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心上一惊:「是了,那金师傅也是使毒掌,身法飘忽不定,原来他俩是一路师门。」抖擞精神,使开「飞凤剑法」,连攻二剑,仍是落空。[/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喊道:「飞云大哥,以静制动,后发制人。」[/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闻言,凝神仗剑,改攻为守,叶青丝窜至身侧,连攻二爪,华飞云见势拆招,尽数挥剑格开。[/align]

[align=left]叶青丝斥道:「敏儿,妳还出言提醒外人?当真反了?」[/align]

[align=left]趁着叶青丝说话分心,华飞云疾攻一剑,叶青丝侧身闪躲,避得极险。[/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剑随势走,横削向叶青丝颈部,叶青丝冷哼一声,翻爪夺剑,眼看抓到,那剑身竟倏忽不见,正自惊疑,华飞云下一剑已由下往上挑去。[/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冷哼一声,身形飘去,华飞云一剑斩空,冷不防叶青丝毒爪已由身后抓至。[/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忙回身,一剑逼退叶青丝,心中暗暗吃惊:「这身法煞是诡谲莫测,她绕至我身后,竟是如此之快。」[/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使开「朝凰剑法」,绵密的防卫剑网守得固若金汤,叶青丝攻不进华飞云的剑圈,绕着华飞云游走盘旋,身法或实或虚,逼得华飞云手忙脚乱,无从进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俏立一旁观战,心想这两人暂时也打不出个胜负来,转眼瞧向另一头专心疗毒的袁证。[/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袁证盘坐于地,闭目调息,感觉有人往自己脸上吹气,张开眼来,见到欧阳敏儿正蹲在他身前,笑得十分灿烂,问道:「调息好了没有?袁堂主?」[/align]

[align=left]袁证愣了一愣,说道:「欧阳堂主……妳……」[/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着「嘿」的一声,一掌拍在袁证肩头,袁证感到一阵微微刺痛,顿时面如死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在江湖中人称「女王蜂」,全因她的独门毒针「黑蜂螫」,天下只她有药可解,便是金目教主欧阳烈,也没法能解这黑蜂之毒。袁证同为金目教四大堂主之一,如何不知?死灰着脸说道:「欧阳堂主,妳……妳为何要这么做?教主……是妳亲爹……妳为何要反教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是啊!教主是我亲爹,我为什么要反?」[/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我不知道,所以才问妳啊!」[/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所以问你啊!你何时见我反了?不过就是迷了路,三天没回家,你们便说我反了?太冤了吧?」[/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那妳为何帮着外人?五毒教那个姓赵的,说妳和这小子连手袭击他们掌教,这事可是有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我和外人连手打甚么人,总是我自己的事,又没打到自家人,这便说我反了?那五毒教上咱们妓馆不给银钱,你说我不打他?」[/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我听得的不是这样。老萧找了妳同去讨钱,银钱讨着了,妳为给这小子帮手又还了回去。老萧就是死在这小子手上,妳不替自家人报仇,反去同他连手招惹五毒教?是也不是?」[/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时语塞,心中埋怨着道:「好你个赵木柱,告个状告得还真详实。」[/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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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六十五章、郎情妾意[/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见欧阳敏儿不回话,袁证接着说道:「敏儿,那姓赵的也说了,妳看上了这小子。妳也当真胡涂,这小子是咱们家对头,害死了两个堂主,教主对他恨之入骨,还下了教令要妳除去他的。敏儿,妳生得这般美丽,还怕没人追求么?先别说那些来登堂求亲的江湖门派了,就是咱们教内弟兄,都有不少人喜欢着妳。妳就一个都瞧不上眼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仍不答话,她正想着如何自圆其说,袁证却当这事仍有转圜,继续说道:「敏儿……都到这地步了,也不怕说了让妳知道,老萧其实都对妳有意,也上教主那儿求过亲,是教主说要妳答允。唉!妳手下不少姑娘是给他害了的,也在妳耳朵边说了他不少坏话。老萧自己知道,妳不喜欢他,他年纪也确实大了点,是以一直没敢和妳说。现在他也死了,我再不告诉妳,只怕妳一辈子不会知道,身边有多少人恋慕着妳,妳就非要挑这个小子不可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回过神来,又拍了袁证肩头一掌,没好气道:「甚么话也拿来哄我,萧天让再长个几岁,能做我爹了。」[/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跟妳说了妳又不信,我也没有办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忽然笑道:「嗳!想不想我给你解毒?」[/align]

[align=left]袁证问道:「妳又想如何?」[/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教内弟兄都知道,我跟夫人不和,她这回存心寻我晦气,我怎么说,她也不会听。既然我没反,你代我和夫人说说,我尚有些事情要办,晚些回去,你附耳过来……」[/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华飞云缠斗叶青丝,难分胜负,叶青丝心中恼怒,暗骂道:「慕容世家的『朝凰剑法』,当真难缠。」转头瞥见欧阳敏儿正与袁证说话,开口喊道:「敏儿,这小子是我教大敌,教主有令,要杀这小子给二位堂主报仇,妳若当真没反,快与我合力擒了这小子。」[/align]

[align=left]袁证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夫人,请停手。姓华的,你也停一停。」[/align]

[align=left]听得袁证竟然讲和,二人都是一愣,各自退一大步,拉开距离。华飞云仗剑而立,神色凛然,尽管大敌当前,没有一丝怯意。[/align]

[align=left]叶青丝沉声问道:「袁堂主,你甚么意思?」[/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夫人,敏儿没反,这小子杀不得。」[/align]

[align=left]叶青丝一扬眉道:「为甚么杀不得?」[/align]

[align=left]袁证走了上前,瞪了华飞云一眼,低声斥道:「你小子真好艳福。」跟着走到叶青丝身边道:「夫人,请借一步说话。」[/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问道:「他们怎么打到一半便停下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低着头,娇羞无限的说道:「你已是我丈夫,这架还打得下去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吃了一惊,问道:「妳……妳全和他们说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答道:「早晚都得说的,这事还得一直瞒着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愣了一愣,跟着说道:「是啊……早晚都得说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叶青丝走了回来,袁证跟随其后,只见那叶青丝面若寒霜,话音冷得不带任何情感:「敏儿,替袁堂主解了毒。」[/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他调息了老半天,那毒镖上的毒早已解了。」[/align]

[align=left]袁证说道:「我中了妳的独门毒针『黑蜂螫』,若没妳的独门解药,我可要瘫一辈子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我离教中三天啦!最后一支『黑蜂螫』,赏给了和你们告状去的那赵木柱,我的解药也给了他了,方才拍在你肩头上的,不过是随地捡的木刺,拔出来便没事了。」[/align]

[align=left]袁证一愣:「敏儿……妳……妳连我都耍呀?」[/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娇笑道:「事态紧急,对不住了。」[/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冷冷的道:「敏儿,妳好大的胆子。」[/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冷笑道:「妳也去迷惑我爹,抢我娘的宠爱,我是跟妳学的。」[/align]

[align=left]叶青丝说道:「我不知道妳爹作何感想,现在确是不便下手杀他。不过妳那爹爹恨这小子入骨,这事他可未必许妳。」[/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事已至此,不许又能如何?说将出去,这可是非常好听的。」[/align]

[align=left]叶青丝怒道:「哼!不要脸的贱丫头!妳还把这事满天下去说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掩嘴微笑,并不作答,华飞云见她不说话,急忙解围说道:「她也算是妳女儿吧?何必骂得如此难听?」[/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袁证望了欧阳敏儿一眼,长叹一声,跟随叶青丝而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待得二人走后,华飞云问道:「他们为何没有强拉妳回去?」[/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望着华飞云说道:「你说过要带我去见霍师傅,把我俩的事和他老人家说的,你忘了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醒觉道:「是……啊呀!他们走远了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奇道:「怎么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忘了跟着他们下山去了呀!我们俩不是迷路了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华飞云见她这样,问道:「妳已认出路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微笑道:「嗯,没有。」[/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们得在天黑以前找到路,不然等天又黑了,就更难寻得下山的路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跟着华飞云在山道上慢步,心里甜丝丝的,暗想:「多想这么在山中过一辈子,永远也不去招惹那些江湖是非,该有多好?」[/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二人摘了些野果,带回到洞穴中吃,欧阳敏儿突然说道:「我见你对那『鬼影游步』很是为难,无论是在洞庭帮面对金邈,还是刚才和夫人的一战,你看不透那个步法?」[/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头道:「好诡谲的轻功步法,完全看不出她的动作。」[/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眨眼问道:「你想不想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妳会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说道:「那是取自兵书阵法『八门金锁阵』里的变化。」说着站了起来,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八挂方位,以竹枝指点道:「倘若这里是我的中军阵,八门指的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若从生门、景门、开门入则大吉,从伤门、惊门、休门入就重伤,要是从死门、杜门入就肯定要灭亡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搔了搔脑袋,对欧阳敏儿说得并不很懂。[/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嫣然一笑:「好吧!就不说兵法。」两脚踏在八阵方位中说道:「九幽宫宗主阴阳二老参考这个阵法做了些改变,连手创出了这套身法来。如果把对手当做敌军,我的起始阵位是在这里,步法就是这样踩;当对手进攻,我要变阵,就换踩这里……」[/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边走边讲解,一开头颇慢,说到后面越来越快,华飞云看着她两只玲珑纤足轻盈踪跃,一双匀称玉腿交互变换,欧阳敏儿身段婀娜,体态秀丽,时而扭身,时而翻转,本是一套阴森诡谲的身法,在她使来却是轻灵曼妙,彷佛在跳舞一般,令人目炫神迷,不禁看得痴了。[/align]

[align=left]见华飞云目光迷离,欧阳敏儿停下步法道:「你还是看不懂么?我带着你走一遍好了。」纤指往地上生门处一指道:「这里是生门,你从这里攻我,我带你走一遍。」[/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站了起来,一脚踏进地上划的生门处,欧阳敏儿说道:「小心了,我换步法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两腿移动,带着华飞云变幻步法,华飞云本就有武学根基,实地演练个几遍后,已渐渐熟练。[/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边跳边说道:「你越来越熟练了,就照这样做,我们换个走法试试。」[/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与她贴身对练,欧阳敏儿扭转身形,秀发不时飘散在他身上,一缕轻淡幽香传来,华飞云血气方刚,再也不能自制,一把抱住欧阳敏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正在和他对练身法,给这么突然满怀一抱,立时失了平衡,惊呼一声,急忙发足一蹬,带着华飞云双双跌落在昨晚铺好的席子上,席下垫有软铺,免去了摔地之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两人在席子上翻滚一圈,卸去冲来劲势,欧阳敏儿没好气道:「你这么不专心,我在教你身法呢,你怎的突然抱我?」[/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俏脸映着洞口射进的阳光,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华飞云柔声说道:「敏儿,妳真的好美。」[/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咯咯娇笑,却又瞬间黯然下来,秀眉微戚,华飞云问道:「敏儿,妳怎么了?」[/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与华飞云四目交对,轻声说道:「飞云大哥,我们别下山了好不好?」[/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别下山了?为什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幽幽的道:「我不想再回到江湖中去了,我堂主也不想做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这山上吃喝不愁,我们别再去理那些江湖俗事,我们退出江湖,好不好?」[/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沉默许久,答道:「敏儿,我不能在这山上过一辈子,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爹娘的血海深仇尚未报,我答应我五师叔要带他回北方向师父师伯们解释清楚,更何况……如今心慈下落不明,我一定要寻着她的。」[/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神色黯然下来,闷闷不乐的问道:「寻着了心慈姑娘,你……你娶她?还是娶我?」[/align]

[align=left]这话问得华飞云无话可答,犹豫了许久,说不出话来。[/align]

[align=left]见华飞云久久不答话,欧阳敏儿一股莫名怒火涌上心头,双掌发力一推,斥道:「不要碰我,走开!」[/align]

[align=left]她这一推使上内劲,太乙心经是无忧子独门道家内功,最是根基深厚,华飞云给这一把推得站立不住,连退数步,跌坐在地。[/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一把就将华飞云推倒,颇感意外,但她气头上,只稍稍怔愣一会,随即转身走出洞外,也不去搀扶华飞云。[/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起身道:「敏儿,妳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沉声说道:「你的内功太差了,我是女孩儿,随手一推都能把你推倒了。你这样的功力,再练十年也不会是那青袍客的对手,还想怎么报仇?」[/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妳是气我执意要报仇,不肯和妳留在这山上?」[/align]

[align=left]「你……」欧阳敏儿气得说不出话来,骂道:「真是块木头!」随即往洞外走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忙赶上问道:「到底怎么了么?敏儿,妳要去哪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没好气道:「寻路呀!你不是说天黑以前得寻着下山的路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本就想尽快寻着下山的路,女儿心事他也想不通,只得紧跟着欧阳敏儿认真搜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岂有此理!」欧阳烈一拍石桌,倏然站起,对着袁证怒骂道:「人都见着了,却不把她给带回来,是怎么办事的?」[/align]

[align=left]叶青丝代为解释道:「教主,敏儿要和那小子北上去见他师父,说这门亲事。」[/align]

[align=left]欧阳烈沉声道:「哼!霍隼好大的名头?娶的是我的女儿,跑去和霍隼说亲,就他霍隼的面子大,我金目教一钱不值!」[/align]

[align=left]袁证不敢开口说话,叶青丝突然媚笑起来,攀着欧阳烈肩头娇声道:「教主,敏儿失身给那小子,总也不是甚么光彩的事,袁堂主也是想事情能有转圜。都闹到这个份头上了,怎不能顺着他们呢?这事传将出去,教主的面上也不好看呀!」[/align]

[align=left]欧阳烈冷哼一声道:「若招了这小子为婿,叫旧时金龙堂、白虎堂的弟兄如何心服?」[/align]

[align=left]叶青丝笑道:「那又能怎么着呢?敏儿这孩子,傻事也都做了。」[/align]

[align=left]欧阳烈沉默半晌,忽然喝令袁证:「你和月霞各领玄龟、赤凤二堂门人,把这八公山所有下山出口堵上,但叫这丫头下了山,就将她拦下,我要亲自问问她。」[/align]

[align=left]袁证低声说道:「敏儿本就是赤凤堂主,又是教主千金,赤凤堂全听她号令,我玄龟堂的弟兄们又哪里拦她得住?」[/align]

[align=left]欧阳烈怒道:「就说是我要见她。告诉她,这是父命,也是教令,她若不从,便是反了!」[/align]

[align=left]袁证诺诺连声退下。叶青丝媚笑道:「敏儿好任性呢!她本就不认我这后母,现在又让那小子迷昏了头,还跟那小子一块儿打我呢!」[/align]

[align=left]欧阳烈说道:「我去瞧瞧,若是当真养这丫头长大,竟然吃里扒外,我一掌把她劈死,省得在外头给我丢脸。」[/align]

[align=left]叶青丝娇笑道:「只怕教主是嘴上说说气话,见着了敏儿,又下不了手。」[/align]

[align=left]欧阳烈怒道:「下不了手?她长得这么大,都是那小子供的了么?生这逆女,坏我家门,我能生她养她,就能杀她!」[/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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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六十六章、兄弟反目[/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金目教大幅度动员,将八公山各处下山出口均围上木栏,派人把守。[/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在山下客店内见着,问道:「他们做甚么?」[/align]

[align=left]胡三元冷笑道:「做甚么?必是追妳那飞云哥哥不着,守株待兔了。欧阳烈却也不笨,这会儿,甚么聪明诡计都是多余,除非他俩一辈子躲在山上,否则只要下得山来,非给拦下不可。」[/align]

[align=left]柳心慈闷闷不乐,胡三元见她这个样,故意逗弄她道:「嗳!妳说妳那飞云哥哥和欧阳烈的闺女待在这山上三天三夜,都干什么去了呢?」[/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没好气道:「我怎知道?」[/align]

[align=left]胡三元笑道:「孤男寡女的……」[/align]

[align=left]不等胡三元说完,柳心慈发话打断他道:「我和飞云哥哥,一路南下,也都是孤男寡女的,也都没有甚么。我们……我们有长辈成命,飞云哥哥不会负我。」[/align]

[align=left]胡三元笑道:「我说妳就不能换个词儿么?我听妳那长辈成命已经听得耳朵都生茧啦!」[/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喃喃自语道:「飞云哥哥不会负我,他不会负我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头青衣人回到五毒教营地,早有教众来报:「掌教,那柳一尊回来了,他一直在发脾气,说是要见掌教。」[/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点了点头道:「带他至大帐里等我,所有人撤离大帐,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align]

[align=left]那教众领命退下,青衣人召来赵木柱问道:「金目教的动静如何?」[/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答道:「不知何故,金目教主欧阳烈和毒后叶青丝都到了,这会儿调遣人马,把这八公山所有下山通道给围个水泄不通。」[/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吟道:「莫非是冲着咱们来的?这金目教……咱们从没得罪过他们,却三番四次和咱们过不去,真是令人恼火。」[/align]

[align=left]赵木柱笑道:「他女儿不过看上了那小子,掌教何不干脆撮合他俩成亲?如此金目教也没理由再和咱们过不去了。」[/align]

[align=left]青衣人沉声道:「我自有打算,你叫弟兄们收拾妥当,咱们下山。金目教围山,不知何故,说不得恐有一场恶战,要弟兄们做好准备。」[/align]

[align=left]赵木柱领命退下,青衣人信步直往大帐内行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进得大帐,已见柳一尊站立帐中,青衣人笑道:「怎么站着?可是怪我来得迟了?」[/align]

[align=left]说时迟,那时快,柳一尊回身一爪,疾抓向青衣人头部,这一下大出青衣人所料,急忙侧头闪避,来势劲急,只毫厘之差,便要中招。[/align]

[align=left]只见柳一尊一爪抓空,紧接横爪抓来,瞄准青衣人头部,青衣人无从闪避,举手格挡,怒道:「你疯了么?」[/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双爪摧劲疾吐,一股阴寒内劲涌至,逼得青衣人不得不运劲抵抗,两股内劲冲击下,相互弹开,各自退了一步。[/align]

[align=left]柳一尊二话不说,举爪再攻,青衣人连闪数招,冷笑道:「好,虽不知你究竟发得甚么疯,就陪你玩玩。」手上一拍腰间长鞭,那鞭子「刷」的一声朝柳一尊面门疾劈过去。[/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嘿」的一声,双爪轮转,一鼓阴寒柔劲将鞭势尽数卸去,举爪抓鞭,那鞭影却倏忽不见。[/align]

[align=left]青衣人笑道:「我这鞭头可是那么容易抓着的么?」[/align]

[align=left]鞭影四面八方而来,柳一尊无从闪避,忽然暴喝一声,帐内回音,声如雷鸣洪钟,内功深厚如青衣人,亦不免给震得耳膜疼痛,鞭势稍歇,柳一尊飘身闪开鞭影,举爪反击过来。[/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鞭势回转,劈向柳一尊身前,眼看鞭到,柳一尊身形竟是虚影,攻来爪势也随即消散。[/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冷哼一声:「哼!如意三幻。」手上一抖,鞭影围绕其身,守得固若金汤,毫无破绽。[/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双爪运转如飞,与青衣人长鞭激斗十数招,始终抓不着鞭梢,怒从心起,暴喝一声,双爪疾扑向青衣人。[/align]

[align=left]青衣人一愣,笑道:「要使这拚命的打法么?」举鞭横劈柳一尊腰际,却又是虚影。[/align]

[align=left]青衣人「嘿」的一声冷笑:「果然又是虚影,就说咱们没这么大冤仇么。」突然运起「翻云掌」反身疾劈,「砰」的一声闷响,正中柳一尊肩头。[/align]

[align=left]一股阴寒气劲顺着青衣人手臂疾窜而上,青衣人心上一惊:「玄阴功!」摧劲疾吐,将阴寒气劲尽数逼退,这一顿挫,柳一尊玄阴爪已到,快捷无比,「刷」的一声摘下青衣人面罩。[/align]

[align=left]这一下大出所料,青衣人万万想不到柳一尊会拚着自己挨上一掌,只为摘他面罩。[/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面罩除去,眼前人正是赫连哈赤,柳一尊手握青布,开口说道:「二哥,果真是你……果真是你?」[/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说道:「你终于是知道了,那又如何?」[/align]

[align=left]柳一尊将手上青布往赫连哈赤扔去,愤恨叫道:「你可骗得我好苦啊!」[/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捡起地上青布,转身放在案上,柳一尊问道:「你骗我南下,到底为了甚么?」[/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道:「为了让你接回女儿啊!我不是说了你女儿在胡三元手里么?你不去找胡三元要回女儿,却来揭露我的身份,你现在知道了,又如何呢?」[/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沉声问道:「你要杀飞云孩儿,有这事么?」[/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答道:「有。」[/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怒吼道:「为什么?你做这么多事,到底为什么?」[/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笑道:「你想知道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走到桌边,沏上一壶茶,边沏边说道:「十七年前,我知大哥劝你夫妇俩避居河南嵩山少林寺,飞鸽回北方告知特穆尔亲王,赶在你俩抵达前,北方早已遍传你已投了大元,勾结蒙古朝廷,欲上少林寺说项,遣武僧协助肃清南方。」[/align]

[align=left]柳一尊怒道:「哪有这事?」[/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道:「没有这事,但那群少林僧人却深信不疑,谁人识得你柳尚义?你做不做蒙古人奸细,有谁知道?」[/align]

[align=left]柳一尊缓缓点头道:「所以……所以少林寺闭门不纳,雁儿临盆在即,见死不救,毁我面容,还打死了她,全都……全都是你设计的!」[/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举手道:「慢,这可不是我设计的。我没设计要你女儿偏选在那时出世,我没想害死你们俩夫妻,本来只想逼你们俩反投大元的,谁想到你女儿偏选在那个当口要来世上,更没想到少林寺的和尚会如此冲动蛮横。老三,后头的事,连我也没算着呀!」[/align]

[align=left]柳一尊问道:「那你为何要杀飞云孩儿?与孩子何干?」[/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冷哼一声道:「问你的宝贝女儿呀!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她却拉着华飞云南下,要来揭露当年的真相。若非如此,我何必劳师动众前来?」[/align]

[align=left]柳一尊问道:「所以你想杀他灭口?心儿……心儿也是你算计了让胡三元劫去的?」[/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处心积虑,就是不想你和老四知道这一切真相,现在还是让你知道了,你有何好处?有何好处?」[/align]

[align=left]八公山的下午,忽然阴云密布,震地一声雷,声响云霄,充满着一阵肃杀气氛……[/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与欧阳敏儿牵着朝阳走在山道上,寻找下山道路,忽听得马蹄声,华飞云兴奋说道:「马蹄声,附近有人。」连忙高呼道:「有人么?有人么?」[/align]

[align=left]山野中叫唤,回音绕耳,响彻云霄,欧阳敏儿皱眉苦笑,心道:「若是五毒教的人,又得打架了……我身上甚么毒针法宝都没有了……」[/align]

[align=left]听得马蹄声渐近,华飞云拉着欧阳敏儿道:「就在附近,我们跟去看看。」[/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弯腰捡了几根木刺,放在怀中,「女王蜂」欧阳敏儿,江湖闻名色变,连自家堂主都能唬住,她计穷之下,只得故技重施,若果真遇敌,盼再能唬上一唬。[/align]

[align=left]两人赶了上前,见是慕容琳骑马追来,看到了华飞云,慕容琳欣喜叫道:「表哥,果真是你。」连忙跃下马来,飞身扑上,紧抱着华飞云道:「我好担心你……好担心你会出事……」[/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双臂叉在胸前,侧头望着,华飞云只得抱着慕容琳,尴尬万分,红着脸道:「琳儿,我这不没事么?」[/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是呀!我也没事呢!我也要妳抱抱。」[/align]

[align=left]慕容琳回过头来,问华飞云道:「怎么她也在这儿?」[/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掩嘴娇笑道:「妳现在才看见我么?我也要妳抱。」[/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沉下脸来:「谁敢抱妳呀?妳全身是毒,谁碰了妳,肯定倒八辈子楣。」[/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忙插话道:「说正经的吧!琳儿妳怎生找到这儿?」[/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慕容琳说道:「前天冲出五毒教营地,跑了一阵,后头不见了你们,我又不敢回头去追,怕遇上追兵,只得先绕至山下大路上。我几次潜回五毒教营地窥探,见他们修复寨栅,不像已捉了你去,放心不少。我已在这山中寻觅两天啦!刚听得叫唤声,很像是你的声音,连忙赶来,果真没错,可是担心死我啦!」[/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琳儿,妳知道下山的路么?」[/align]

[align=left]慕容琳笑道:「当然知道了,我就是从大路上过来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大喜道:「那太好了,我们迷失了道路,一直下不了山。我们找到了我三师伯、三师婶曾住过的洞穴,在那住了两晚……」[/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发话打断道:「慕容姑娘,我们跟着妳下山吧!」[/align]

[align=left]慕容琳闷闷不乐的望了欧阳敏儿一眼:「住了两晚?你们……」[/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道:「下山去吧!」[/align]

[align=left]慕容琳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欧阳姑娘,妳爹爹正寻妳呢!自午后起,金目教便在这八公山各处出口设了关口,我要上山来,他们也不阻拦,料想是寻妳的。下得山去,妳便回家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闻言,低头沉思,直到华飞云轻拍了拍她肩头,才倏然惊醒,回头一瞧,华飞云已跨在朝阳背上,伸手去拉她道:「敏儿,上来吧!」[/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玉手一伸,翻身跳上马背,坐在华飞云前头,慕容琳没好气道:「真不识羞,一个大姑娘,跟个男人挤着骑一匹马。」[/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转头与华飞云对望一眼,忽然笑了出来,华飞云一头雾水,问道:「甚么事好笑?」[/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笑而不答,轻拍马项,朝阳举蹄而行,慕容琳越看越不是滋味,策马赶过朝阳,图个眼不见为净。[/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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