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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中原四圣【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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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一○八章、尘埃落定[/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知过了多久,华飞云悠悠转醒,身上的毒已全数退去,体内的旺盛真气充盈周身,他一跃而起,才看到自己正躺在客栈的床上。[/align]

[align=left]环顾房内,华飞云一眼就望见桌上遗下一张字条,取了来看,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我和心慈,都宁愿这一切全没有发生过。如果我是柳心慈,我会去一个最让我觉得一切都是梦一场的地方,最能忘掉这一切的地方。柳一尊的棺木我托义庄送去了辽东白头山,那里也是柳心慈的故乡,去那找找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手握字条,这当然是欧阳敏儿所留,但内里词句已无半点情意,彷佛是个无关之人好意提醒一般。[/align]

[align=left]「敏儿应是回鄂州去了,心慈可能去了辽东……」华飞云喃喃自语:「今生我注定对不起她们俩其中一人……」[/align]

[align=left]自到了八公山,欧阳敏儿一路相伴,多次助华飞云度过难关,无怨无求,山洞中也曾与欧阳敏儿肌肤相亲、依偎缠绵,华飞云深深自责,当日一时冲动,辜负了欧阳敏儿一片芳心。[/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手握字条,似是欧阳敏儿仍在眼前一般,对着空荡荡的房内自言自道:「敏儿,我今生无论如何是对妳不起的,倘若真有来世,要我如何偿还都无怨无悔。」[/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敏儿在我昏过去前说不告诉我的事,是什么事呢?」华飞云拿起字条,又看了看,心中忖度:「是她早已知道心慈的去向,故意不告诉我么?是这事么?」[/align]

[align=left]左思右想也是无用,华飞云下了客栈,才知欧阳敏儿早已付清房钱。[/align]

[align=left]掌柜的手捧一布包,两手微颤,话音里透着许多恐惧:「这……这是金目教欧阳女侠寄放在这,嘱咐交给小少爷的,里头有干净衣服,还有白银二百两,你点一点……小店分毫未取。外头有马,也是欧阳女侠寄放着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打开看了看,说道:「有劳了。」[/align]

[align=left]掌柜的急忙说道:「不、不,举手之劳,小人是做小生意的,得罪不起江湖黑帮,小少爷一路走好,走好。」[/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轻叹了口气,说道:「掌柜的放心,我不是金目教人。」[/align]

[align=left]掌柜的听得这话,才稍微安心,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下华飞云,跟着催促伙计:「还不快去给小少爷牵马来?去啊!」[/align]

[align=left]伙计快步奔出,华飞云摇了摇头,又轻叹了口气,心中忖度:「江北恶霸金目教,采花劫色、使毒害人,连这河南百姓都如此害怕。师父他老人家嫉恶如仇,他又怎么可能接受敏儿呢……」[/align]

[align=left]出得门外,华飞云将公孙度的骨灰昙改系在这匹马的马腹下,纵马朝着东北行去。[/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鄂州金目教总坛。[/align]

[align=left]教众来报:「禀教主,欧阳堂主回来了。」[/align]

[align=left]「哼!去了三个多月,舍得回来了?」欧阳烈沉声说道:「霍隼也来了么?」[/align]

[align=left]教众说道:「不,霍隼没来。」[/align]

[align=left]欧阳烈站了起来,不悦的说道:「不是去议亲的么?娶的是我的女儿,霍隼做为亲家也不亲自来么?你去叫他们俩进来,我倒想听听姓华的小子怎么说。」[/align]

[align=left]那教众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姓华的也没来,就欧阳堂主一个人回来了,还挺了半个肚子,看是有了身孕……」[/align]

[align=left]欧阳烈面色铁青,不发一语,他这把年纪,只听得如此,便已猜出甚么回事,挥了挥手,示意教众把欧阳敏儿请进来。[/align]

[align=left]不一会,欧阳敏儿走了进来,她进来时面上仍挂着笑容,见了欧阳烈,喊了声「爹爹」,立时心头酸楚,泪水毫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align]

[align=left]欧阳烈轻拥女儿肩头,用手抹去女儿脸上泪水,他只不住轻拍着欧阳敏儿,一句话都没有说。[/align]

[align=left]「我真是不争气,我一路上一直和自己说,我绝对不哭的……」欧阳敏儿哽咽着说道:「可是我一见到爹爹,我实在……忍不住……」[/align]

[align=left]「在山脚,我和胡三元,还有那个慕容紫蝶,我们这些老的,哪一个没和你们俩说过,这亲事要结起来很难……妳听不进去……」说到此,欧阳烈长长叹了口气,轻拍着女儿的肩,柔声道:「算了,回来就好,什么都别去想了,回来就好。」[/align]

[align=left]欧阳敏儿趴在父亲怀里,像个小女孩一般痛哭:「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知道自己胡涂了……」[/align]

[align=left]身边教众怒道:「教主,咱们杀上河南去,找那霍老儿出来问问,他自认侠义正直,教出的什么徒弟?」[/align]

[align=left]「住口!」欧阳烈一声怒喝:「咱们丢的脸还不够大么?咱们赔的、失去的还不够多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一路北行,每过一处村镇,便问辽东白头山,这么问问行行,到得辽东,已是半月之后。[/align]

[align=left]时值晚春,那辽东竟仍下着大雪,华飞云见此雪景,不禁心中感叹:「已是四月下旬,江南早已春暖花开,此地却仍冰天雪地,心慈竟是在这样地方长大的么?」[/align]

[align=left]雪花纷飞,马儿都有些禁受不住,华飞云寻一小村,找了客店投宿,那辽东小店,马棚却是十分讲究,铺上干草,看似十分舒适。[/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把马系上,总觉得地上干草特异,用手一摸,竟是微温。[/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心里奇怪:「辽东人待马儿这般的好?这干草之下必有火烘,只是这样不会烧着么?」[/align]

[align=left]进了客店,却见也只有些面饼可点,店掌柜的笑容满面:「外头还下着雪呢!公子的大衣可取进来,咱店里有火能烘干,不收钱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我一路从河南来,没带上大衣。」[/align]

[align=left]「哎呀!那公子一定冻坏了。」店掌柜的说道:「我给你安排个靠火炉近的位置,公子要不要尝尝咱们店里的好酒暖个身?这个天啊!能来点小酒最舒服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举起左掌自己瞧着,手掌红润依旧,心中忖道:「是啊!外面冰天雪地,我却只穿着单衫,马儿都受不住,我怎么不觉寒冷?」[/align]

[align=left]略一思索,华飞云取出一块碎银:「酒不要了,给我两块烤饼,再来一碗热汤。掌柜的你给我秤秤,还有多的也别找给我了,我有事想问问你。」[/align]

[align=left]店掌柜笑嘻嘻的收下碎银:「咱们这里的人,收的都是铜钱的多,还不常看见银子,中原当真都是富贵人家。公子尽管问,小店知无不言。」[/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问道:「辽东白头山,可要往哪个方向走?」[/align]

[align=left]「你问白头山啊?」店掌柜的笑道:「其实这儿便是白头山脚了。出了我这店往东走,那小道就和山道连上,现在这时节还没什么看头,待到立夏以后,山上百花盛开,可漂亮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微微一笑:「我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掌柜的可曾见过一位身着红衣的姑娘,年约十七八岁,牵着一匹高大的红鬃马路经此地,往白头山上去?」[/align]

[align=left]「十七八岁的红衣姑娘?」店掌柜的打量了一下华飞云:「牵了一匹红鬃大马……公子问的可是柳家姑娘?」[/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十分欣喜,急问道:「是了,就是姓柳。掌柜的认得她么?」[/align]

[align=left]店掌柜的笑道:「咱们这儿的天候你是瞧见的了,能在这种地方定居的汉人本就不多,这白头山脚下的居民可就更少了,多半都是识得的。前朝晚年,南方有个江湖邪派叫九幽宫的,让朝廷发兵给剿了,这九幽宫的两个宗主,自恃武功高强无比,可也敌不过朝廷千军万马,叫洪武皇帝的兵马一路追杀出了关外,还带了一个徒弟,就是柳家大叔。他也就一个女儿,在这里住上十多年了,咱们都熟识的。他们几年前回去中原,三年不见,本以为他们不会回来了,这柳家姑娘却是在几天前回到这里,原来还好端端的,一见着了我就哭,都把我给吓傻了……」说到这里,狐疑的问道:「怎么公子认识柳家姑娘?」[/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她是我妻子。前些日子为了一些事,不告而别,我的……另一位朋友……说她可能回到白头山来,想不到真给猜中。」[/align]

[align=left]「柳姑娘原来成亲啦?」店掌柜的愣了一愣:「这喜事啊!她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因为发生了很多事,你说的柳家大叔已经不在人世了。心慈她失去父亲,很是伤心。」[/align]

[align=left]听得华飞云连名字都喊得出,店掌柜的更不怀疑:「柳家大叔死了?怪不得她如此伤心。柳姑娘回到她故居去了,就在白头山上,山腰处有个简陋石室,顺着山道上去就能看见的。」[/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吃完了烤饼,顺着山道上山,果然见到店掌柜说的那简陋石室。[/align]

[align=left]策马上前,那石室前整理得十分干净,落叶草根都没有,显然有人时常打扫,门口一个用石头搭建的简陋窖子里,正生上一团火。[/align]

[align=left]简陋火炉旁卧着一匹高大俊秀的马儿,见到华飞云,立即站了起来,就要奔前,奈何身上马辔给系在火炉旁的木柱上跑不过来,急得牠不住嘶鸣,死命蹬着前蹄。[/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骑的马儿见着火炉,也不等华飞云指示,就自己跑去了火炉旁取暖。[/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翻身下马,安抚着那高大马儿,笑道:「朝阳,好久没看到你了,瞧你急的,跑到这冰天雪地来,可有吃饱了啊?」[/align]

[align=left]「有人来么?」听得门外马儿骚动声,石室内有个熟悉的少女声音传出,正往门外走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心慈,妳果然在这里,可真找死我了。」[/align]

[align=left]「呀!飞云哥哥。」少女见到华飞云,略显惊讶,但脸上更多的是喜悦,她虽看得出十分欣喜,但却又止步不前,待在石室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主动走进石室,一把将眼前的少女抱进怀里,柔声说道:「心慈,在岳阳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不是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身边的么?」[/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并不闪躲,就这么依偎在华飞云怀中,激动得哭了出来:「飞云哥哥,我何尝不想你?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连夜晚作梦都梦到你……」[/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轻声说道:「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妳被人劫走两次,这次妳又自己跑了,每回妳不在我身边,我就心慌意乱,甚么事都做不好,心慈,我这才知道,我真的不能没有妳。」[/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把头挪开一些,偷瞧着华飞云身后,只看到两匹马卧在火炉旁,朝阳正用一种不是很友善的眼神瞧着华飞云骑来的、那匹堂而皇之占着牠火炉位的马儿,却没见到其他的人。[/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柳心慈声音极轻极微:「飞云哥哥……欧阳……敏儿姑娘呢?」[/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轻抚着柳心慈秀发:「她回鄂州去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愣了一愣:「她回鄂州去了?为什么呢?飞云哥哥你不是要带她……去见霍叔叔的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牵着柳心慈的手,在一旁石阶上坐下:「妳走了以后,我整个乱了方寸,我骂敏儿,我说是她对妳说了不好听的话赶走了妳,还派她手下把妳劫持走。我还……我还赶她回去。敏儿受了委屈,一路跟着我后面,又一次救了我的性命,那时我意识模糊,却还能说话,我把我这一路上心里的话全和她说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问道:「你说了什么?」[/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敏儿是好姑娘,我不能骗她。妳也知道敏儿的身世,她的爹爹冷落了她母亲,另娶了妻子,敏儿下毒害死了后母生的两个弟弟,她后母就用毒害死她的娘亲。欧阳教主贵为一教之尊,掌管整个江北地头,却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敏儿说她母亲身受毒刑折磨死去的时候,欧阳教主毫无闻问,为此心生愧疚,所以对敏儿骄宠溺爱,做为补偿。我没有自信……我害怕未来我也会这样对待敏儿,我更不想看到妳们俩为了争宠互斗。心慈,我可以没有敏儿,但我不能没有妳,所以我和她说明白了,敏儿她生得那么好看,又是教主女儿,武功又好,她很容易能找得如意郎君,但那个人……不是我。」[/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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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一○九章、坚定信念[/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听得怔愣当场,颤抖着声音问道:「飞云哥哥……你当真……到现在仍不知情?敏儿她……她没有和你说?她一直都没有和你说?」[/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甚么事?我真不知道。在我失去意识前,听得敏儿哭得十分伤心,边哭边说她有件事就是不告诉我,要我一辈子后悔,她说她就是这么心狠。可是当我醒来后已经在客栈里了,看到敏儿留字说妳应该会在辽东白头山,她说不告诉我的事情,就是这事么?妳事先和她说了妳会来这里,她却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望着华飞云,好久都说不出话来,内心陷入无比挣扎:「我该不该告诉他?敏儿怀了飞云哥哥的骨肉,这事不能不告诉他,若飞云哥哥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儿,对飞云哥哥太不公平了,对敏儿太不公平了……可是……如果我说了,我就真的失去飞云哥哥了……好不容易……飞云哥哥好不容易又回到我身边的……」思索至此,轻声说道:「飞云哥哥……敏儿她……」[/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妳知道?她有把这事和妳说过?」[/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用力咬破自己下唇,渗出一丝血丝来,华飞云见状,更为奇怪,急忙用手指轻抚她的嘴唇:「怎么了?怎么咬自己嘴巴?妳看,都咬破了。疼不疼?」[/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缓缓摇了摇头,把头低了下去,不敢正眼望着华飞云,低声说道:「敏儿姑娘她……没有和我说……我是说,她真的也很爱你……」[/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了点头:「这我知道。我今生对她不起,辜负了她,亏欠了她,只能来世再偿还她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柳心慈抬起头来道:「飞云哥哥,既然你来了,见见我爹我娘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跟着柳心慈来到屋后,原来在这屋后还有一小块平坦地,地面被用木桩、石块划分区隔,栽种着蔬菜野果,以及少量的花卉。[/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这都是妳一个人打理的?」[/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是我爹生前做的,我回来以后,这里杂草丛生,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整理成现在这个模样。」[/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很是心疼,抚摸着柳心慈长发道:「难为妳了,妳这么一个柔弱的姑娘,却在这冰天雪地之处,与土木园艺作伴……」[/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一点都不辛苦,我在这里反而清静。」[/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着,蹲在一丛花卉前说道:「这也不知是什么花朵,在这冰天雪地之处竟能生长开花。飞云哥哥你看,这些花花草草就在这里静静生长着,不像人们奸险狡诈,更没有那么多恩怨仇杀……」[/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完,站了起来,仰头望着华飞云道:「飞云哥哥,以后你可不可以就在这里陪我,我们再不回中原去了。我们不再管那些江湖恩怨好不好?我们可以像南宫大伯那样,退出江湖,好不好?」[/align]

[align=left]「退出江湖……」华飞云像是在回答柳心慈的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望着角落处的两个墓碑,喃喃说道:「人在江湖中,要如何退出呢?大师伯他一生避世,却还是让老魔仙寻着,拚去一命。更何况……我还有必须去做的事……」[/align]

[align=left]注意到华飞云的目光,柳心慈黯然说道:「我爹我娘就在那里安息,飞云哥哥,你也有话对我爹我娘说的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带着柳心慈走到两座坟头前,墓碑上确是刻着柳一尊与皇甫雁的名字,华飞云与柳心慈双膝跪地,对着墓碑说道:「三师伯、三师婶,两位安眠于此,侄儿冒然打扰,十分惶恐。飞云总算寻得了真相,从江南回来了。侄儿也明白了自己有必须守护的人与事。飞云在此向两位老人家担保,今生今世,绝不让心慈一个人孤苦伶仃。侄儿奉大师伯遗命,身负双亲血海深仇,也要为三师伯、三师婶讨还公道,必须去了结仇人赫连哈赤。待此事了结,侄儿就与心慈成亲,照顾她一生一世。请师伯师婶放心。」[/align]

[align=left]听得华飞云如此说,柳心慈心里一阵甜一阵苦,华飞云终于回到自己身边,自是甜蜜,但听得他仍要去寻那赫连哈赤,不禁又悲从中来,紧紧握着华飞云的手问道:「飞云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没有答话,把柳心慈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秀发。[/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安静的依偎在华飞云怀中,低声说道:「飞云哥哥……不要去……算了,过去的恩恩怨怨,都算了……为了寻这个真相,我身边所有的人都离开我了,连我爹……也离开我了。我真的好怕,我好怕你也会离开我……」[/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眼眶含着泪光,仰起头望着华飞云,几乎是哀求着说道:「飞云哥哥,算了好不好……你、你不要去……好不好……」[/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仍然抱着柳心慈,轻声说道:「心慈,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我不能辜负南宫大师伯的遗愿,更不能不报父母的血海深仇,赫连哈赤的双手沾满了太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如果没有人为这一切做个了断,那所有被他害死之人都将难以瞑目。」[/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伸手把柳心慈眼中泪水抹掉,微笑说道:「心慈放心,我已经不是昔时那个毛头小子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在三师伯、三师婶面前做过承诺,照顾妳一生一世了。我一定会信守承诺的,难道妳不相信我吗?心慈。」[/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低声说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可是飞云哥哥,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你要答应我。」[/align]

[align=left]「我答应妳。」华飞云紧紧抱着柳心慈,坚定的做出了承诺。[/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抱着柳心慈下马,他又再度回到这个从小成长的地方,一切的景物都没变化,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别三年,如今景色依旧,却人事全非。[/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把朝阳系在院子旁的榕树上,牵着柳心慈的手推门而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进了门,喊了声:「师父,飞云回来了。」让柳心慈先在厅内的椅子上坐下,对她说道:「我去里头看看,我师父可能是睡了。」[/align]

[align=left]正一转身,见到两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当前一人正是霍隼,他身边的人却令华飞云吃了一惊,竟是赫连哈赤。[/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才刚坐下,见到赫连哈赤,立即从椅上站了起来。[/align]

[align=left]与徒弟久别重逢,霍隼脸上虽仍看出一丝喜悦之情,但更多的却是担忧的神色,甚至带着悲伤的神情。[/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走上前,双膝跪在霍隼面前,双手揖拜:「师父,飞云这一去这么久,没能在您老人家身边伺候您,这次回来,再不离开师父身边,伴您终老。」[/align]

[align=left]霍隼双唇微张,想说什么,话到口边却是没能说出半个字来,无限怜惜的看着华飞云。[/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却伸手托着华飞云手臂,笑道:「回来就好,你师父就盼着你出人头地,快快起来。」[/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这一托,明着是扶华飞云起身,却是施上内劲,要把华飞云掀个倒栽葱。[/align]

[align=left]谁想华飞云仍然跪着,赫连哈赤根本托不起来,身子竟是动也不动,瞧都没瞧赫连哈赤一眼,冷冷的说道:「我拜我师父,干你何事?」[/align]

[align=left]「飞云。」霍隼总算开口:「他是你二师伯,从小拉拔你长大,不可无礼。」[/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冷冷的说道:「徒儿知道。他还供我吃、供我穿,用的是蒙古人的赏银。」说到此,方转头瞪视赫连哈赤,眼神无比锐利,一字一顿道:「用的是你出卖义军,陷害兄弟,杀我爹娘,通敌卖国换来的肮脏赏银。」[/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飞云。」霍隼怒喝了一声,要华飞云住口。[/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站了起来道:「师父,飞云带了五师叔回来,我这就去请他来。」[/align]

[align=left]霍隼一愣:「五师叔?你说……公孙度吗?」[/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答话,转身走出屋外,从朝阳马腹下解下公孙度的骨灰坛,带回屋内,捧在手上说道:「公孙师叔受人暗算,被洞庭帮洪承义杀死,他临死前,我认他作五师叔,答应带他回北方来,和师父说个清楚。」说到此,转头望着赫连哈赤:「现在我师父在这里,公孙师叔在这里,我和心慈也在这里,你当着你结义兄弟面前说清楚,你做过什么?」[/align]

[align=left]「你就这么想知道么?」赫连哈赤冷笑着道:「义军第一次兵败,我就做了元军内应,出卖军情,嫁祸给公孙度,老三上少林前,我飞鸽通报大元朝廷,散布谣言,说老三勾结蒙古,欲哄骗少林寺出僧兵抗元,藉以讨灭这武林泰斗。少林和尚信以为真,打死了皇甫雁。我引蒙古兵渡过瘴气沼泽,入五毒教,擒杀铁令山,从此我乔装铁令山,镇教之宝毒龙鞭法亦归我所有。我用这鞭法打死你爹你娘,重伤慕容紫蝶。又趁南宫隐酒醉,用话激他,轻而易举除去了这天下第一人。这些事情,你不是全都知道的么?现在我从头到尾说个清楚明白,你听明了?你开心么?你知道了这些,你有何好处?」[/align]

[align=left]霍隼长长叹了口气,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飞云,逝者如斯,往者已矣!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align]

[align=left]「师父!」华飞云喊道:「你的三个结义兄弟,都被他所害,这也能算了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能算了么?」[/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赫连二伯,你老实告诉我,我爹是不是你下毒害死的?」[/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说道:「我本不想害他,是他硬要去江南寻妳回来,没寻着妳,倒是让他寻着了当年往事。在大帐里,他嚷嚷着要在五毒教众面前揭发我,我不杀他,那红日、弯月领着金蜈蚣法堂反了起来,该当如何?是他自己找死,怨我不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真是你害死我爹爹。」柳心慈情绪崩溃,忘了自己是不懂武功的弱女,冲前就要打,华飞云急忙把她拉了回来,紧紧抱在怀里,她仍不住边哭边骂:「我爹是你结义兄弟,你也能害死他?你好狠的心!我……我一直喊你二伯,一直喊你二伯……你看着我就要被人污辱也不救我,你还连我唯一的亲人都害死了!」[/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略一沉吟,傲然问道:「说了这么多,小子,你全都知道了以后,你想怎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朗声说道:「你的结义大哥,南宫大师伯临终前交代我一件事,要我去办。我奉南宫大师伯遗命,也为了要替所有被你所害的人讨还公道,我爹我娘,公孙五师叔,柳三师伯,皇甫三师婶,五毒教铁教主,还有所有被你出卖军情,死于元兵刀下的义军前辈,我要杀你以祭他们泉下亡魂,还他们一个公道。」[/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哈哈大笑道:「好!好小子,有出息。老四,你是他师父,你怎么说?」[/align]

[align=left]霍隼望了赫连哈赤一眼,又望了华飞云一眼,始终没说一句话。[/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冷笑一声道:「好,华飞云,我就住城北大屋里头,你知道的,我这就回去了。你要报仇,只管来找我吧!」[/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大步走出屋外,华飞云冷冷的抛下一句:「明日正午,我去了结此事。你若跑了,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寻你出来。」[/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回头道:「跑?你师父武功都不及我,我需要跑?小子,你不要命的话,就只管来吧!」[/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走后,华飞云把门关好,望了柳心慈一眼,对霍隼说道:「师父,徒儿有件要紧事,要和师父说。」[/align]

[align=left]霍隼站起身来道:「为师也有件要紧事和你说,你随我出来。」说着推门出了屋外,华飞云只得跟了出去。[/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从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霍隼的态度十分诡异,她心里担心华飞云,也跟了出门。[/align]

[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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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一一章、师徒对决[/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霍隼取下背后黑剑,转过身来道:「飞云,三年前的雪夜,你可记得?」[/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答道:「徒儿绝不敢忘。那一夜师父喊我出门,教我朝凰剑法,将剑气合一的道理、天绝九剑的精要,悉数传我。」[/align]

[align=left]霍隼笑了起来,笑容里却是满怀不舍与伤感,轻声问道:「你一去江南三年,瞧你模样,结实了不少。现在可不会再连剑都拿不稳,频频给人击掉了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微笑答道:「肯定不会。」[/align]

[align=left]霍隼问道:「你在江南,见到了你南宫大师伯?」[/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点头答道:「徒儿见到大师伯时,他老人家虽仍然神功盖世,身子却已生了重病,医药罔效。大师伯自责厌世,瞒着徒儿身子有病,将一身神功绝学尽数传我,徒儿无论如何劝说,大师伯总不肯来北方与师父团聚,也不肯回岳阳家中。后来大师伯与魔仙前辈大战,气力用尽,已然仙逝了。」[/align]

[align=left]霍隼点了点头道:「你可知你二师伯为何在此?」[/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正色答道:「此人已不配做我二师伯,飞云不认他做我师伯。他在师父身边,我自然不便下手,可明日之约,徒儿非去不成。」[/align]

[align=left]霍隼神情伤感,问道:「飞云,如果是为师不让你去呢?你还听师父话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师父为何不让我去?他做了什么,师父也都听到了,难道师父还帮着他么?」[/align]

[align=left]霍隼突然厉声喝道:「他是为师结义二哥,如何不帮着他?」[/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的话音也提高许多:「那柳三师伯、公孙五师叔,就不是师父的结义兄弟么?那我爹我娘、皇甫师婶、惨死元兵刀下的义军兄弟,还有为此自责一生、折磨了自己十六年的大师伯,全都白死了么?」[/align]

[align=left]霍隼凛然道:「你这是在教训为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朗声答道:「飞云不敢。只是心里不解,这趟去了江南,武林同道不论是正道邪派、认识或者不认识师父的人,全都异口同声称『中原四圣』之中,要数师父您老人家最是侠义正直、光明磊落。师父从小教飞云要恩怨分明,要择善固执,如今却是如此不问是非。师父,徒儿每回有不解之处,都问师父,今日之事,飞云可怎么也想不明白,想问师父解惑。」[/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师徒俩仗剑对视,久久无语,柳心慈心里害怕,怯生生的说道:「霍叔叔……飞云哥哥……你们不要这样,你们别这样……」[/align]

[align=left]霍隼瞪了柳心慈一眼,沉声说道:「全是妳这丫头生的事。去什么江南,寻什么真相,现在给妳寻着了,连妳爹都让妳给寻死了。妳心满意足了?什么事全是妳搞出来的。妳若不拉着飞云去江南,哪有这许多恩恩怨怨?」[/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更害怕,吓得缩了缩身子,华飞云把她搂进怀里,柔声说道:「心慈别怕……」跟着语气平淡的问道:「师父,你喊我出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的吧?」[/align]

[align=left]霍隼说道:「二哥这半月里几乎是每天都会来,在江南发生的事,他全和我说了。连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他也和我说了。飞云,死者已矣,追究到底又如何?能让死人复生么?二哥要我劝醒你,若是你肯就此作罢,他也不会再见咱们师徒一面。就让一切回归平静吧!已经闹出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问道:「如果我不肯算了呢?」[/align]

[align=left]霍隼紧闭双眼,半晌才又张开,一字一顿道:「若你仍然执迷不悟,二哥要我杀了你,清理门户。」[/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微微点头:「果然如此。师父从小养我成人,教我念书,传我剑术,恩同亲父,师父有命,飞云不敢不从,但唯有这事,恕飞云难以从命。师父,本来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师父杀我,我本当不敢还手。但我必须留下这条命,去做该做之事,恕飞云不能从师父之命了。」[/align]

[align=left]霍隼笑道:「很好,你当真长大了。以前你事事听为师的,现在你回来了,为师说的第一件事你就不听。如此徒儿,留在身边做甚?」[/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霍隼拔剑出鞘,那黑剑乃玄铁所铸,剑身通体墨黑,剑锋却是隐隐透出寒光。他剑尖指地,地面尘沙竟被扰动,成漩涡状卷散开来。[/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喃喃地说道:「剑气……」[/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喊道:「霍叔叔,为什么连你都这样?为什么我们都回到家了,还要打打杀杀?你们不要再打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轻拍柳心慈,柔声说道:「心慈别怕,不是打打杀杀,我师父考较我功夫呢!妳快进屋去,我陪师父过两招,哄他老人家开心便没事了。」[/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应了一声,跑到门边望着,她不敢进屋,心里明白华飞云只是拿话哄她,这场决斗不是考较武功,而是师徒相残。[/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华飞云拔出背上长剑:「当日在少林寺,师父传我此剑,飞云日夜擦拭,视若珍宝,今日正好用它耍几招给师父瞧瞧,验证下这三年来徒儿没有荒废练剑。」[/align]

[align=left]霍隼说道:「好,就让为师瞧清楚,你在江南都学了些什么来。」[/align]

[align=left]话音未落,霍隼脚上一蹬,箭步窜前,瞬间便至华飞云身前,迅捷无比,一剑递出,直刺华飞云咽喉。[/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一势「凰开日月」将霍隼剑荡开,霍隼剑随身走,顺势而上,剑锋直削华飞云左臂。[/align]

[align=left]几乎同时,华飞云剑锋亦随霍隼剑而上,双剑交错,「嘶嚓」两声,华飞云与霍隼手上袖口均被切破。[/align]

[align=left]师徒二人顺势擦身而过,霍隼微微一笑道:「原来你已懂得运气使剑,也能使剑气了。」[/align]

[align=left]霍隼话刚说完,突然大喝一声:「瞧好了,这是『气合一闪』。」翻身一剑挥出,顺那剑锋,一道凌厉无匹剑气笔直朝华飞云削了过来,速度快极。[/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忙侧身闪避,那道剑气所过之处,硬生生将一张木椅切作两段。[/align]

[align=left]霍隼又喝一声:「看你要如何闪避。」连挥二剑,两道锐利剑气直往华飞云削去。来势快极,避无可避,华飞云仿照霍隼运剑法门,也挥出两道剑气,四道剑气对面相撞,爆出巨响,尘土飞扬。[/align]

[align=left]「很好。」霍隼喝采一声,一跃上前,剑刺华飞云前胸。[/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举剑来格,霍隼剑锋倏忽不见,竟从另一角度斜刺自己左肩。[/align]

[align=left]接连四五剑,霍隼剑势飘忽不定,完全无从捉摸,华飞云如此武功,手臂肩头也给剑锋割伤了好几处。[/align]

[align=left]「天绝九剑,还是那么厉害。」华飞云笑道:「师父早把此剑势传我,这是师父独门绝学,飞云哪怕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也不敢忘了这套剑招。」[/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剑势一变,与霍隼攻来剑势相互呼应,师徒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不下百余招,始终难分高下。[/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霍隼越斗越是心惊:「这孩子功力竟已和我不相上下,就凭他这套剑法,大江南北只怕都难逢敌手,短短三年,他是如何能有此进境?」[/align]

[align=left]又斗数十招,霍隼剑锋一沉,剑气荡出,牵引华飞云剑锋,沉声说道:「你的天绝九剑当真使得精了,既然双方都摸不清对手剑路,就用剑气牵引,只要剑气够强,就能把敌势牵引往自己想要的招路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剑招再不能随心所欲,本能的运气相抗,双方剑气相互缠绕,剑势更慢。[/align]

[align=left]霍隼脚踏七星方位,额上汗水渗出,已然全力施为。双方虽然互相斗剑,却已是内力相搏之势。[/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在一旁看得焦虑万分,她不敢出声,深怕打扰了二人分神,无论是霍隼或华飞云,谁受伤她都不愿。[/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内劲如同翰海**,运转周身,连绵不绝,那百八十颗朱果之力何其深厚,斗不多时,强弱立判。[/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师父,这么斗下去会出事的。」[/align]

[align=left]霍隼已然全力施为,无法答话,眼见华飞云竟然还能开口说话,心上更惊:「何等深厚的内功!便是江湖上绝顶高手,亦不过如此,这孩子才几年修为,这身内劲又是从何而来?」[/align]

[align=left]霍隼心念电转,将剑气汇集于一处,突破缠绕的气劲,疾刺华飞云腰际。[/align]

[align=left]这一剑来势迅即猛烈,一旁的柳心慈惊叫出声,只听「叮」的一声响,霍隼突然撤招,急忙回剑,华飞云竟转瞬间绕至霍隼身侧,形如鬼魅,剑锋与霍隼剑一碰就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身形忽近忽远,捉摸不定,霍隼突然一声暴喝,腾身窜前,瞬间即至华飞云面前,剑锋雨点般狂扫而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不敢大意,举剑迎击,只听得「叮叮当当」金铁交鸣声此起彼落,瞬息之间师徒二人竟已双剑相交了数百回,却依然分不出胜负。[/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又斗片刻,华飞云转守为攻,「当」的一声荡开霍隼剑锋,一势「丹凤朝阳」直刺霍隼眉心。[/align]

[align=left]这一剑并非什么高深的剑势,华飞云料定霍隼必能闪躲,却见霍隼竟凝立不动,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华飞云大吃一惊,急忙收势,剑尖只在霍隼眉心前不到半吋,幸得这一剑未带剑气,否则必然刺伤霍隼。[/align]

[align=left]霍隼放心似的点了点头:「很好,你的功夫竟已进境若此,为师打你不过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急忙收剑道:「师父……你不是要……杀我清理门户的么?」[/align]

[align=left]霍隼缓缓点头说道:「二哥是这样和为师说的。不过为师从小教了你这么多仁义忠恕之道,难道自己竟会如此是非不分么?」[/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愕然道:「那师父为什么……」[/align]

[align=left]霍隼轻叹口气道:「你从小跟着我们两个老的长大,应该明白,赫连哈赤,武功尚在为师之上。你若是连师父都打不过,为师怎么放心让你去送死?但若与你比试,你也不敢全力施为,不用此法,怎能见到你的功夫究竟高到什么程度?」[/align]

[align=left]霍隼转过身来,伸手搭在华飞云肩头上,点头说道:「飞云,你离开三年,如今长得比为师还高了。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师傅老了,这一生风风雨雨,真也累了,是想好好休息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师父宽心,明日飞云去了结此事后,就回到师傅身边,伺候您老人家,终生不会再离开师傅身边。」[/align]

[align=left]霍隼笑道:「才夸你呢!怎么还是长不大?到头来,还是离不开师父啊?」[/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霍隼说完,返身进屋道:「进来吃饭吧!」[/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此刻方始绽放笑颜:「原来霍叔叔不是真的厮杀,霍叔叔方才的模样真吓死我了……」[/align]

[align=left]霍隼摸了摸柳心慈头顶道:「妳是大姑娘了,如今妳爹妳娘都已不在身边了,今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让先人为妳担心。」[/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点头答道:「侄女明白。」[/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次日一早,华飞云吃过了早饭,见霍隼正在庭院里独自舞剑,不敢打扰,准备了一份餐点在桌上,等霍隼回来用餐。[/align]

[align=left]柳心慈望着庭院外独自舞剑的霍隼身影,对华飞云说道:「我总觉得霍叔叔神色有异,你要不要问问有什么事?」[/align]

[align=left]华飞云笑道:「没事的,妳不知道。我从小给师父带大的,他老人家十多年来都这样,一早起来,先练剑,再吃饭。我小时候师父都是带我一道练的。师父他说,无论功夫多高,久不习练,都会生疏。所以师父带着我无论寒暑阴晴,每天都得习练一遍剑术。」[/align]

[align=left]柳心慈也笑起来道:「那你今天怎么偷懒不练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收了笑容道:「我今天有事要做。」[/align]

[align=left]听了这话,柳心慈神色黯然,华飞云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妳的。」[/align]

[align=left]柳心慈说道:「飞云哥哥,我要跟你一道去。」[/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劝阻她道:「妳去做什么?很危险的。」[/align]

[align=left]柳心慈坚持:「我不管,我放心不下你,我要跟你去。」[/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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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个月后...

[align=left]第一一一章、一决高下[/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正说着,霍隼已舞完了剑,进屋里来,一进门就以手指着华飞云,点指说道:「不练剑就吃饭。」[/align][align=left]柳心慈「噗哧」一声笑出来道:「看吧!霍叔叔也说你偷懒呢!」[/align][align=left]华飞云赔笑道:「飞云偷懒一天,只因今日有事要办,从明天起,一定天天陪师父习练,不敢荒废。」[/align][align=left]霍隼坐于桌前,边吃早饭边问道:「飞云,你昨天说有件要紧事?」[/align][align=left]华飞云答道:「是。柳三师伯已不在世上,这事师父是知道的了。心慈在世间已无亲人。我上辽东寻心慈回来之时,已叩拜过三师伯、三师婶遗冢,承诺照顾心慈一生一世。师父,飞云要娶心慈为妻,只是心慈现下举目无亲,师父你老人家德高望重,又同是我的师父、心慈的世叔,我想请师父做主,替我们俩做个见证,择期完婚。」[/align][align=left]一旁的柳心慈羞得满脸通红,低声说道:「飞云哥哥……你怎么大清早的就说这个……」[/align][align=left]华飞云笑道:「师父问起,我不能不答的。再说这事,总是要和师父说的么。」[/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霍隼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挟菜喝粥,毫无讶异神色:「好啊!在你们俩去了江南不久,慕容世家就捎过信来,那时我同你死去的三师伯就准备动身去为你俩证婚,后来你这小子不知又做了什么事惹那慕容青城不高兴,他又撤了。我说你们两个,也早该安定下来了。」[/align][align=left]柳心慈说道:「我……我去给飞云哥哥整理东西……」[/align][align=left]霍隼招手喊道:「别走,害什么臊呢?快过来,过来。霍叔叔有话同你们说。」[/align][align=left]听得这话,柳心慈虽然害羞,只得走了回来,仍是低着头不肯抬起。[/align][align=left]霍隼说道:「心慈,妳爹在世时,他也是这个意思,早在三年前,妳爹在少林寺受了伤,带着妳来此寻我之时,见着飞云,就有意要我给你们俩撮合撮合,如今我同是你们俩的长辈,这事我就代三哥做了主了。我们江湖儿女,也不必守那些繁文缛节,你情我愿,昭天告地,便算成了。也不必非要大肆张扬,挂个明媒正娶什么的,咱们又不是做官的。」[/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十分高兴,笑道:「等今日事了,我们就瞧瞧日子,娶心慈过门。」[/align][align=left]柳心慈接口道:「飞云哥哥,我说了,我要跟你去。」[/align][align=left]「对啊!还有这事。」华飞云说道:「师父,心慈硬是说要跟去,您也劝劝她……」[/align][align=left]霍隼打断了华飞云的说话:「她想去就跟着去吧!也无妨不是么?今后你们是夫妻了,是该出双入对的。」[/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师父,我怕心慈会有危险。」[/align][align=left]霍隼说道:「赫连二哥虽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他为人,谅不至于伤害心慈。」说到此,拾起碗筷站了起来,华飞云连忙接手道:「师父,我来收拾行了。」[/align][align=left]霍隼微微一笑:「自己吃的,自己收拾。」说着取了碗筷走去后院。[/align][align=left]华飞云无奈:「我想就算我把妳留下,妳也会自己跟去的。可是妳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赫连哈赤武功了得,妳是知道的,我恐怕分不开身去护着妳。」[/align][align=left]柳心慈伸手抱着华飞云,把头靠在他胸膛上,微笑道:「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风雨凶险,我都没事,对不对?」[/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时近正午,华飞云背起长剑,一把抱柳心慈上马,自己随后一跃而上。[/align][align=left]柳心慈问道:「不和霍叔叔说一声么?」[/align][align=left]华飞云答道:「我刚去告知过了,师父他在写字呢,所以我也没敢打扰。」[/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完,轻拍朝阳马项:「朝阳,我们走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当朝阳的马蹄踏进城北大院,远远便瞧见赫连哈赤正坐于院中悠闲的喝茶。[/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望了华飞云一眼,冷笑一声道:「早料到霍老四靠不住,既劝不动你,也杀不了你。」[/align][align=left]华飞云翻身下马,说道:「你我二人的事,别扯上我师父。今日你我二人,应当做个了结。」[/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笑道:「既如此,你还把这丫头带来作甚?你不是说,只咱们两人的事么?」[/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心慈放心不下我,硬要跟来,我也没法。心慈她不懂功夫,你也怕她?」[/align][align=left]「怕她,当然怕她。」赫连哈赤冷笑着道:「这个小丫头古灵精怪,诡计多端,就因为她不懂武功,一直没有提防,谁想老夫十多年来不为人知的事情,全都让她给挖了出来。哼!丫头,妳不拉着这小子去江南,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如今弄得这般地步,妳又有何好处?」[/align][align=left]柳心慈坐在朝阳马背上,出声喊道:「那是报应!你多行不义,就算瞒得一时,就算你把先人前辈全都害死,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天网恢恢,自会有人制裁你。」[/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若要人不知,当年为何这么做?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将来就没个报应么?」[/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伤天害理?哈!」赫连哈赤笑道:「小子,当年之事,你又懂得多少?你生在太平安乐的年代,你不懂颠沛流离之苦。小子我问你,二十年前,尚是大元天下,我助朝廷平乱讨逆,有何不对?你们汉人与蒙古人相争,弄得生灵涂炭,是你们汉人想做皇帝才造反,可曾想过天下苍生?可曾想过我们苗人世居荒山,过得是衣不蔽体、三餐不得温饱的日子?」[/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遥望天际,回想着那尘封于记忆深处,早已被遗忘的往事,慨然说道:「我本有个妻子,她把最后的两个馒头留给了我,活活饿死在我们栖身的破庙里头。那两个馒头我舍不得吃,放得生霉发臭了。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绝不能饿死,我的夫人不想我饿死,拚了一命才留的那两个馒头给我,所以我不能死,我更不能穷。是汉人害得我们这样,是汉人闹得天下大乱的!」[/align][align=left]说到此,赫连哈赤瞪视着华飞云:「我一早便投了元兵,要向那些头绑红巾的汉人报仇。特穆尔亲王见了我,他知我是苗人,既非汉人,亦非蒙人,这样身份正好可用。他要我混入红巾军中,充作内应,自内部瓦解他们。朝廷答应给我白银三千万两,三千万两啊!当下就先拨给我半数前金一千五百万两,约定事成之后,再拨半数后谢予我,还让我做南封府尹,你说,我能不同意么?我能不接受么?」[/align][align=left]华飞云缓缓摇头:「所以你就贪朝廷的财,谋朝廷的势,处心机虑陷害自己的拜把兄弟,连他们的妻子儿女你都不放过?你的夫人饿死,你会心伤,你害死了多少人,他们的妻子儿女就不会心伤?你为图赏金杀我爹娘,你引元兵入五毒教,你出卖了义军弟兄,连累他们的妻子女儿受元兵污辱杀害,你就没想过他们会不会心伤难受?」[/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大声说道:「这些我不管。是你们汉人想做皇帝,是你们汉人先造的反!瞧瞧那个太祖朱洪武,做了皇帝以后,也没少杀了自己旧臣子。当今天下,比蒙古朝廷时期又能好去哪里?」[/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取下背上长剑说道:「我不与你议论国事,那不是我一介武夫管得了的。我今天来,是报我生身父母血仇,也代其他受你所害之人讨还公道的。」[/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站了起来道:「那你来吧!」起脚一踢那矮凳,凳子就似自有生命一般横飞出去,到得屋角边,已然无力,稳稳停下。[/align][align=left]华飞云对身后柳心慈说道:「妳牵着朝阳退开些,别进院子里。」[/align][align=left]柳心慈说道:「飞云哥哥,你要小心。」[/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看着柳心慈退出大院外,华飞云手持长剑,却未出鞘,浑身气劲运转周身,劲道之强,连衣衫袖口亦微微翻动。[/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微微一笑道:「这身功夫,和南宫大哥学的吧?」[/align][align=left]华飞云反问道:「你为何知道?」[/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哈哈一笑道:「你昨日自己说的,现在便忘了么?不过早在八公山上,我就见过南宫隐了。若非他出面挡我,你与那欧阳敏儿能逃得出我手掌心?」[/align][align=left]华飞云冷冷的答道:「原来如此。」[/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笑问道:「说到这个,欧阳敏儿呢?她怎么没随你一道来?你这小子始乱终弃了是吧?」[/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今日是你我二人的事,你尽扯上别人作甚?」[/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收了笑容,沉声道:「我只想提醒你,小子,若不是我养你,霍老四教你,南宫隐护你,欧阳敏儿助你,你能有今天?你就带着这个心慈丫头,跑来找我拚命,你那死去的爹娘一天没养过你,这个小丫头一次也没帮上你,你却是把她带上身边,要为那些你未曾见过一面的人讨还公道?帮你助你的那些人,你哪一个没辜负了的?小子,你要动手,我乐意奉陪,不过我要先问问你,你自己也负了所有曾帮助过你的人,你凭什么在这里与我说道论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强辞夺理!」华飞云怒喝一声,腾身一跃,挥剑攻上。[/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侧身一让,「砰」的一掌结实打在华飞云胸口,这一掌劲力无比浑厚,将华飞云击得连退了四五步方才停下。[/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一掌得手,面上却毫无喜色,举起自己左掌,皱着眉头道:「何等内功!我的毒劲一丝一毫都透不进去,南宫隐可以传你功夫,却不能教你内劲,这身功力至少要个五六十载苦练,方能有成,你小子到底是何处习得?」[/align][align=left]华飞云身受一掌,却是毫不在乎似的,沉声答道:「这身功力,不是大师伯所传,却是牺牲了两位老人家,辜负了敏儿一片芳心得来的。你说的是,我要对不起的人太多,我唯一能报答他们的,就是谨守老前辈的遗愿,将这身功夫用于正途,绝不像那阴阳二老、塞北魔仙,仗着武功高强为恶。赫连哈赤,你恶贯满盈,说什么都已无可辩解,我若不能手刃你,才真叫已去的先人前辈们伤心失望、含恨九泉。」[/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身形一转,瞬间便窜至华飞云身前,快如电闪,「砰砰」两掌分打华飞云胸腹之间,华飞云未及闪避,照单全收。[/align][align=left]眼看第三掌照头打来,华飞云举剑带鞘击去,赫连哈赤翻掌来抓,一把抓中,顺势一带,华飞云长剑脱手,给赫连哈赤夺了过去。[/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冷笑道:「我这翻云手夺人兵刃暗器,你不是见过么?纵是练了这身功夫又如何?你还是躲不开么!」[/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剑给夺去,华飞云却不来抢,反而举拳攻上。[/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笑道:「我不懂使剑,这玩意用不着。」说着把剑往后一扔,横架住华飞云攻来拳击,又一掌猛击华飞云胸口。[/align][align=left]华飞云刚被击退,赫连哈赤已抢攻上前,「砰砰砰砰」连珠炮似的掌击华飞云周身。[/align][align=left]接连受击,华飞云的护身气劲再强再厚,也被击破,身子似断线风筝一般被击飞出去,重摔在地。[/align][align=left]柳心慈看得心急如焚,却一声都没呼喊,她明白此时此刻,她帮不了华飞云,胡乱出声只会使华飞云分心。[/align][align=left]总算华飞云内功深厚,受击倒地仍能爬起,猛的咳出一口鲜血。[/align][align=left]「哼!还挺耐打。」赫连哈赤一跃上前,当头一掌击下,华飞云连忙举臂格挡,刚避过头上掌击,身侧肋间又已中掌,大叫一声,连往后退了数步。[/align][align=left]不等华飞云站稳,赫连哈赤起脚横扫,踢中华飞云面颊,华飞云给踢得身子旋了一圈,又再倒下。[/align][align=left]柳心慈在大院外几乎看不下去,心里焦急:「怎么这样,飞云哥哥,为什么不还手呢?你不是想就这样活活给打死吧?」[/align][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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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第一一二章、反败为胜[/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冷笑一声:「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比八公山上那时更加不如了?」[/align][align=left]华飞云才刚站稳,赫连哈赤已到近前,「砰砰砰砰」拳掌齐施,又再被击飞出去,倒卧地上。[/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冷哼一声道:「回去吧!你这点儿本事报不了仇。在南方是想除去了你,赖在随便一个高手身上都是死无对证。如今,我的过去已全给你揭发,杀你已无意义。你若不再纠缠,我答应终生不再见你。」[/align][align=left]华飞云爬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道:「你满手血腥,就算我爹我娘的血仇不找你报,那大师伯的遗命谁来办?五师叔的委屈谁来讨?还有三师伯与三师婶,我在他们灵前答应过,要替他们讨还公道的。还有五毒教铁教主,还有枉死的义军前辈、他们受辱的妻女亲人。你一句避不见面,就想抹去么?」[/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傲然说道:「既然如此,我总也不能束手待毙,只好宰了你了。」[/align][align=left]眼见赫连哈赤聚劲于双掌之上,手臂青筋突起,料定来势非同小可,举掌打去,华飞云却是聚气于胸腹之间,竟然不闪不避。[/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一掌当头击下,华飞云双手上托,架住这一掌,然而自己空门大开,赫连哈赤下一掌当胸击去,「砰」的一声爆出巨响,华飞云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摔在地。[/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击倒华飞云,并没有追杀上前,却是转过身来,对着庄园外的柳心慈说道:「丫头,进来吧!把这小子带回去给妳那个四叔,以后休要再来见我。」[/align][align=left]柳心慈却是跨坐马上,不发一语,丝毫没有进庄园的意思。[/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冷笑一声道:「不用害怕,我不会对妳出手……跟这小子做个了结后,我就要走了……」[/align][align=left]「你能走去哪里?」[/align][align=left]听得话音,赫连哈赤略微吃惊,转身望去,见到华飞云竟又再站了起来。[/align][align=left]华飞云虽然满身尘土,看上去却竟是受伤不重,伸手抹去嘴角边血渍,冷冷的说道:「你所做的事,已然传开。你以为只有我们和我师傅知道么?紫蝶二姨在八公山脚揭露你的身份,江南三大世家已知你的所为。敏儿一路与你周旋,江北金目教也知你的事情。当年受你连累、枉害三师婶的河南少林寺,被你蒙骗十数年、你的本家云南五毒教,全都知道你曾做过的那些事。天下虽大,你又能走去哪儿?」[/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嗤笑一声道:「你管得着么?」说着大步往屋舍内走去,完全无视在身后的华飞云。[/align][align=left]华飞云一个腾身,如大鹏展翅一般掠过赫连哈赤头顶,落在他的身前。[/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沉声一喝:「滚开。」伸手挥去。[/align][align=left]华飞云迎着来势,猛击一拳,劲道雷霆万钧,赫连哈赤给这一拳之威震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稳脚步。[/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方才这一挥,实已用上了七成劲力,岂料竟给华飞云反击震退,愕然道:「你尚且保留了如此劲力?」[/align][align=left]华飞云走到了落剑处,将长剑捡起道:「我是受了点轻微内伤,但还不至于无力再战。方才我让你一十八招,还你供我养我十八年之恩。现在你我恩断义绝,你做了这么多事,再也不是我二师伯,好好向你自己的罪孽忏悔吧!」[/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空有一身横练内劲,功夫却是如此之差。好吧!如今看来,你我之间是非要斗到有一个人倒下为止了。想报仇?那你来吧!」[/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腿上一蹬,箭步窜前,当头一剑对着赫连哈赤直刺过去。[/align][align=left]直到华飞云距离赫连哈赤身前不到二步,忽然见一道黑影劈面打来,迅捷无比,正是赫连哈赤腰间长鞭。[/align][align=left]彷佛早已料到一般,华飞云侧身闪开,那鞭影却似自有生命一般跟了过来。[/align][align=left]华飞云回剑扫去,一道锐利剑气横削向鞭影,「霹啪」一声,那长鞭给剑气荡了开去。[/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冷笑道:「好小子,运剑成气,你真把霍老四的功夫学了个彻头彻尾啊!」[/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使开毒龙鞭法,鞭影扑天盖地而来,华飞云根本不能近身,给鞭影逼得无处可躲,只能不停挥使剑气荡开长鞭。然而剑气虽然锐利,却也仅能将长鞭荡开,始终无法削断鞭身。[/align][align=left]两人一鞭一剑,你来我往,激斗了数十回合,双方都没能真正击中对方。[/align][align=left]就在他二人激斗之处,地面被两人放出的气劲扫得沙尘滚滚,枯枝落叶四处飞散。[/align][align=left]直到斗了百余招,华飞云剑气威力不减反增,随着剑气挥使,体内真气运转不息,彷佛源源不绝。[/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越斗越惊,初见华飞云每一剑都使上剑气,他还心上暗喜,想以此耗尽华飞云体内真气,然而斗了百余招后,不但华飞云气力没有丝毫减弱,自己为了与刚猛剑气互拚,已然显得有些后继无力,不禁心上感叹:「老了,当真老了。这小子却越来越结实,此消彼长,若然硬拚,决计讨不了好。」[/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鞭势趋缓,华飞云腾出空档,转守为攻,绵密剑势一步步朝赫连哈赤逼去。[/align][align=left]然而鞭势虽然趋缓,长鞭所挟带的劲气却是更为沉厚,华飞云的剑势渐渐施展不开,甚至被气劲所牵引。猛然想起前日与霍隼相斗之时,霍隼曾说的话来:「既然双方都摸不清对手套路,就用气劲牵引,只要剑气够强,就能把敌势牵引往自己想要的招路去。」[/align][align=left]华飞云心中忖度:「是了,他使的就是师傅所说的这一手,用气劲牵制我的动作,把我导引往他想要的招路上去。紫蝶二姨斗胡三元、南宫大师伯斗厉辟邪时,用的都是同一套法门。」[/align][align=left]视破对方的意图,华飞云大喝一声:「与我斗气?那就来吧!」[/align][align=left]华飞云猛然摧运体内真气,那百八十颗朱果积聚之力爆发开来,自真气入体时起,此刻方始头一回全力施为,脚下飞沙走石,气势惊人。[/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且战且退,眼看自身气劲完全无法牵制华飞云,改攻势为守势,那鞭影虽舞得不急,却是密密麻麻,把自身守得稳如铁塔,毫无破绽。[/align][align=left]华飞云虽报仇心切,心里也是忍不住赞叹:「苗疆毒龙鞭法,实在了得!」[/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久攻不下,剑路逐渐使老,赫连哈赤扬起一鞭,击中长剑剑锋,劲道刚猛无匹,即使是华飞云这等内劲,也险些握不住剑,给打脱了手。[/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冷笑一声:「哼!好内功。手里的兵器能不叫我打脱手的,除了凤擎天之外,还就只有你了。」[/align][align=left]华飞云深怕手中剑真给打脱,将剑握得更加紧实,「刷刷刷」一剑接着一剑猛攻上前,但尽管剑势连绵不绝,却始终无法切入赫连哈赤的鞭影之内。[/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再斗数招,沉声说道:「小子,也不怕告诉你听,你的师承,无论霍隼还是南宫隐,都是我结义兄弟。我们四人义结金兰三十余年,每个人使的招路步数,彼此都滚瓜烂熟了。你的武功套路我清楚得很,无论你功力再高,也难伤我分毫。」[/align][align=left]华飞云不答话,劲贯剑锋,不但不再躲避鞭影,反而刻意挥剑与鞭身相碰,要以浑厚内劲强行荡开这连绵不绝的鞭法。[/align][align=left]此招果然奏效,赫连哈赤内劲不如华飞云,鞭势渐被荡开缺口,华飞云寻隙切入,右手挥剑格开鞭身,左拳猛的一势「赤龙丹心」击向赫连哈赤胸口。[/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冷哼一声,左掌「翻云手」一带一旋,竟将华飞云的拳势卸得一乾二净。[/align][align=left]华飞云舞出一个剑花,逼退「翻云掌」攻势,左拳由上而下,一势「白龙戏水」直击赫连哈赤腹部。[/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砰」的一声闷响,赫连哈赤又再次以掌接拳,冷冷的道:「早跟你说了。南宫隐的『五龙朝丹拳』、霍隼的『天绝九剑』,只怕我要比你熟悉。你下一路往哪里打,我都知道。」[/align][align=left]华飞云沉声道:「那也未必。」右臂一振,长剑脱手抛出,射向赫连哈赤右肩。[/align][align=left]这一下大出所料,无论使什么兵器,最忌兵器脱手,华飞云却竟然主动拿剑当飞镖使,「嚓」的一声给削中右腕,鲜血直流。[/align][align=left]华飞云剑已脱手,使开南宫隐所传「五龙朝丹拳」接连向赫连哈赤打去。[/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虽然熟知华飞云拳法套路,但却渐处下风,好几次险被击中。[/align][align=left]举凡鞭索兵器,最是靠的柔力巧劲,如今右腕受伤疼痛,鞭法再也使不灵活,长鞭在手,反成累赘。赫连哈赤冷哼一声,撒手弃鞭,腾出右手,使开「翻云掌法」与华飞云激斗起来。[/align][align=left]华飞云边斗边说:「你总算撤鞭了吧!你的鞭子打死了我爹我娘、打死了皇甫老庄主,两度重伤我慕容二姨,可你只记得我的剑路,却料不中我有此一着。师傅教我剑意胜过剑势,无招胜有招,便是在此。赫连哈赤,如今,我就代我师傅破你的『毒龙鞭法』。」[/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冷笑道:「那又如何?南宫隐的拳法,我会不熟么?就算没有鞭子,举掌也能打死你。」[/align][align=left]华飞云冷笑一声:「是吗?」脚下一蹬,身形似鬼魅般窜向赫连哈赤身侧。[/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笑道:「哼!鬼影游步,很可惜,阴阳二老的招路,我也略知一二。」话犹未了,劈掌打去,眼看击中,却是虚影,华飞云身影已又窜回身前,「砰砰」两声闷响,右肩胸口同时中拳。[/align][align=left]华飞云内力刚猛,这两拳威力强劲,赫连哈赤护身气劲立被击破,「哇」的一声给打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稳,总算没有倒地。[/align][align=left]尚自惊愕,只见华飞云又再窜前,赫连哈赤看准八挂方位,脚踏「生」门,掌匹「开」门,却又是劈空,华飞云已在他左侧,一个挂拳「青龙偃月」击中赫连哈赤左胁下。[/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刚被击退,华飞云已抢攻上前,「黑龙临渊」直击赫连哈赤腰际,总算他熟知拳路,收掌回防,架住这一拳。[/align][align=left]虽然以掌招架,却是暗叫不妙,这一势「黑龙临渊」打的不是猛击,正是凝力聚气的招式,南宫隐最擅练气,这「五龙朝丹拳」在内功绝高之人使来,方可充分发挥。[/align][align=left]这一拳表面是给架住,实则是华飞云的绵厚拳劲封住了赫连哈赤的掌击,果然华飞云真正的猛拳出击,一势「金龙贯日」朝赫连哈赤当头击下。[/align][align=left]以华飞云的内劲,这一拳若被击中,非给打的头裂脑穿不可,赫连哈赤没得选择,将全身劲力贯于右掌,硬接这雷霆万钧的一拳。[/align][align=left]「砰」的一声爆响,强猛劲势排山倒海般倒袭过来,赫连哈赤大叫一声,被这一拳震飞出去,呕出了一大口鲜血。[/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冷冷的说道:「这一拳是替南宫大师伯、讨还你欺他骗他,害得他自责避世、折磨自己三十余年!」[/align][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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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周后...

 

 

[align=left]第一一三章、退出江湖[/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调息回气,心中忖度:「这身法好生诡异,乍看是九幽宫的鬼影游步没错,可又夹杂了南宫世家的望月步在内,两套身法融合,如何变化也只有习练者才能知道,要想事先预测这小子的动向,看是绝无可能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抢攻上前,又是一势「青龙偃月」挂拳袭来,赫连哈赤正欲举掌拆解,那拳势却中途变招,出其不意绕过赫连哈赤掌击。[/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反掌回击,那拳势倏忽不见,正自惊疑,左胁下一阵剧痛,华飞云结实一拳击中这毫无防备之处,沉声说道:「这一拳是为你在八公山上打死的皇甫老庄主讨还公道。」[/align][align=left]这一拳劲道极重,已击断赫连哈赤两根肋骨。眼见华飞云身法诡谲,心上更惊:「这到底是何拳路?我走遍江南河北、自苗岭至中原,未曾见过这等诡异拳法。」[/align][align=left]华飞云再次攻上,赫连哈赤翻掌迎击,眼看击中,华飞云身形又再消失,随即「砰」一声闷响,给一记手刀劈中颈部。[/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这是为了五毒教铁教主。铁老前辈一生抗元,最后却居然是被自己手下所害。」[/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怒吼一声,「翻云掌」一势「拨云见日」反扫华飞云头部,华飞云身形一跌,举拳上扣「仙人敬酒」抓向赫连哈赤咽喉。[/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急忙回掌招架,「砰」的一声腹部又再受击,一势「醉打山门」将赫连哈赤击飞出去。[/align][align=left]华飞云扬声道:「这一拳是替被你栽赃嫁祸、一生受人冤枉的公孙五师叔讨还的。五师叔直到临死,都放不下一生让人辱骂汉奸国贼冤屈,更令他不甘心的,他是被真正的国贼所害。」[/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奋力窜起,举掌打来,怒吼道:「你懂什么?当年还是大元天下,他才是国贼!你那些师父师伯们都是造反逆贼!」[/align][align=left]华飞云弯身避开,接连两拳「醉卧南山」又再击中赫连哈赤,只听得他大叫一声,伴随骨裂声响,飞坠地面。[/align][align=left]华飞云愤恨说道:「这是你陷害三师伯、三师婶、害得心慈雪地出生、孤苦零丁的报应!」[/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才刚起身,华飞云已抢攻上前,「砰砰」两声巨响,头胸连遇重击,给打得旋了个身,趴在地面。[/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这是替我爹我娘报血海深仇!」[/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趴伏地面,不住咳嗽,虚弱的说道:「好吧、好吧!我输了。你这到底是何拳法?为何我行遍天下,却从未见过?」[/align][align=left]华飞云答道:「这是南宫大师伯临终之前传我的醉步罗汉拳。他老人家避世独居,自囚于八公山上,藉酒浇愁,创出这套以柔制刚的拳法。赫连哈赤,任你走遍天下,也绝没见过这套功夫。」[/align][align=left]赫连哈赤笑道:「好哇!南宫隐……原来他还留上了这一手……哈哈、哈哈……你赢了,我无话可说,我享了几十年富贵荣华,也该偿还这一切了。你杀我吧!你的师叔师伯……被他们的结义兄弟害死,而我,也被……被自己亲手供养大的孩子打死……我服气了。这几十年快活日子,我过足了……杀我吧!哈哈哈、哈哈……」[/align][align=left]听得一阵马蹄声,柳心慈跨着朝阳从庄园外跑了进来,急喊道:「飞云哥哥!」[/align][align=left]华飞云抬头看着柳心慈,只见她跨在马上,神色黯然,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不……不要……不要杀他。」[/align][align=left]华飞云问道:「为什么替他求情?」[/align][align=left]柳心慈低声道:「不是替他求情,是你不能杀他……再怎么说,他是你师伯,再怎么说,他供你养你十八个年头。你若下手,你就成了手弒尊长、忘恩负义之徒了。你就……就跟他是同样人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呆立半晌,突然大吼一声,一拳朝赫连哈赤背心重击而下,赫连哈赤「哇」的一声呕出大口鲜血,趴伏在地动也不动了。[/align][align=left]柳心慈凄然问道:「飞云哥哥……你真的……还是杀死他了?」[/align][align=left]华飞云扶起赫连哈赤,低声说道:「没有,我只是打断了他的经脉,从此以后,他再不能施运内功了。」[/align][align=left]华飞云把赫连哈赤扛进屋内,放他平躺在床上。柳心慈也跟随进屋,看着华飞云在床边,对着已经晕厥过去的赫连哈赤说道:「心慈说得对,我不能杀你。若打死了你,我就是亲手杀了自己师伯,杀了供养我十八年的忘恩负义之人了。所以我不杀你,我只毁去你那身害人的功夫。以后你再不能害人了,我也再不想看见你。」[/align][align=left]华飞云转身轻搂着柳心慈肩头,柔声说道:「心慈,我没被打死,我也没有打死他。」[/align][align=left]柳心慈终于绽放出笑容:「这样最好了。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我真的不想再有人死了,即使是……是赫连哈赤……」[/align][align=left]华飞云与柳心慈走出屋外,拾回地上的长剑,再次跨上朝阳马背,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服侍师父,今后就我们三人,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不去管江湖恩怨,再不涉足江湖了。」[/align]

 

[align=left]行过南封府市街,华飞云说道:「我买壶酒,回去孝敬师父,妳等我一下。」[/align][align=left]进得客栈,华飞云向店掌柜的说道:「给我一昙子花雕,有陈年的么?」[/align][align=left]忽然听得身边一个轻脆、话音却不端正的女子声音喊道:「华飞云,又瞧见你了。」[/align][align=left]华飞云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客栈内坐着红日、弯月,以及一众五毒教人,发话的正是红日,愕然问道:「红日姑娘?妳……你们怎么在这里?」[/align][align=left]红日娇笑着道:「我不是真叫红日,红日、弯月是我俩的法尊名号。我叫贺铃,我姐姐叫贺青,熟识的人,都喊我们叫青儿、铃儿。」[/align][align=left]华飞云笑道:「铃儿姑娘、青儿姑娘,妳们好。」[/align][align=left]贺青微笑说道:「怎么变得这般见外?留给你发簪子,你也不来。」[/align][align=left]华飞云尴尬着说道:「我实在是已对别的姑娘有了承诺,无法接受两位姑娘芳心,还请见谅。」[/align][align=left]贺铃说道:「我们俩如今都已成了亲啦!还有什么好拘束的……嗯?姐姐妳看,是她呢!」[/align][align=left]贺青也注意到了华飞云身边的柳心慈,微笑着说道:「这不是在山下和你搂搂抱抱的心慈姑娘么?我们都以为,你和金目教的欧阳姑娘是一对呢!」[/align][align=left]华飞云更显尴尬,只得苦笑,忙转开话题道:「妳们怎么……怎么会来这河南地头呢?」[/align][align=left]贺铃笑道:「找一个人。」[/align]

 

[align=left]正说着,外头一名教众跑了进来道:「妹子、妹子。找着他了。他就在街北大院里头。」[/align][align=left]华飞云听得「街北大院」,心上一凛,正要开口发问,却被贺铃抢先斥道:「说过多少回了?在外头的场合喊什么妹子!」[/align][align=left]那教众忙低声赔笑道:「是,是。红日法王,找着那个叛徒了,他现正在街北大院里。」[/align][align=left]贺铃笑道:「华公子,我们要找的人找着了,得先去办事情,回头再找你叙旧。」[/align][align=left]五毒教大队人马跟着那先头教众走了出门。店掌柜的已打好了酒,说道:「公子,你要的酒打好了,放了两年的,很是香醇。」[/align][align=left]华飞云付了钱,问道:「­这些苗人,来这里很久了么?」[/align][align=left]店掌柜的说道:「他们昨晚上才到,是江湖人士,云南地头五毒教的,好像找个什么叛徒,曾经是他们的什么法王。哎!咱们做生意的,江湖事也不好多打听,能不管则不管,得罪了谁都不好过。」[/align]

 

[align=left]华飞云取了酒,跟着柳心慈走出客栈外,望着往街北去的大道,默然无语。[/align][align=left]柳心慈轻声道:「飞云哥哥,我们走吧!」[/align][align=left]华飞云说道:「我打伤了赫连哈赤,废了他武功,如今五毒教大队人马赶到,必是要去寻他的,此刻的赫连哈赤,又怎敌得过五毒教这许多高手?」[/align][align=left]柳心慈说道:「他害死前教主,自己假冒教主十多年,五毒教自然有他们的规矩,这又能多管什么呢?」[/align][align=left]华飞云仍然犹豫,柳心慈学着店掌柜的话道:「能不管则不管,得罪了谁都不好过。」[/align][align=left]华飞云笑道:「妳说的对。是他自己犯下的罪孽,谁人能帮得了他呢?紫蝶二姨、长沙皇甫,要找他的人多着了。我管不了这许多,还是回去陪师父喝酒吧!」[/align]

 

[align=left]华飞云与柳心慈回到霍隼住的宅院,把朝阳系上,进得屋内,华飞云喊道:「师父,飞云回来了。徒儿特别给师父买了酒来孝敬您老人家。」[/align][align=left]屋内却是无人应声。华飞云说道:「师父该不是睡了吧?」走进内室轻声喊道:「师父,飞云回来了。」[/align][align=left]内室整理得整整齐齐,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align][align=left]华飞云取来看,字条上写着:「飞云孩儿。当你看到这字时,为师的已经不在南封府了。你此去报仇,有你的理由,为师劝不动你,也怪不得你。只是你俩一是我结义二哥,一是我视若亲子的徒儿,无论是谁伤了谁,都不是为师想看到的结果。倘若你能无事归来,那以你今日武功修为,普天之下怕再也无人是你对手。无论武功武德,为师能教的都教你了,你已经长大了,为师相信你明白该如何利用这身天下无敌的功夫,去做你认为对的事。不用来找我,因为我也不知要去哪里,天下之大,四海为家,总有为师容身之处,不必挂怀。好好善待心慈,她身边只有你了。」[/align][align=left]柳心慈跟了进来,问道:「霍叔叔走了?」[/align][align=left]华飞云怅然若失,点头答道:「师父走了。」[/align]

 

[align=left]华飞云把酒放在桌上,走出户外,四月的阳光明媚,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align][align=left]华飞云搂着柳心慈道:「我们去找师父吧!还得让他给我们俩证婚呢!」[/align][align=left]柳心慈低着头道:「霍叔叔……不是说了么?他和我爹……早就许了……」[/align][align=left]华飞云在柳心慈额头上轻轻一吻,代替了无数千言万语。[/align][align=left]柳心慈笑道:「华大侠,今日你的功夫,已然天下无敌。以后有什么打算?你不是说要做天下第一的大侠,要做武林盟主的么?」[/align][align=left]华飞云轻抚着柳心慈秀发,柔声说道:「我难道还不明白么?做大侠,根本就不快乐。所以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武林盟主。妳看那塞外三仙、阴阳二老、少林七僧、霞云观无忧子,还有南宫大师伯……他们谁人出头做过武林盟主?心慈,我们去找我师父,和妳拜堂成亲。然后我们两人到南海去,找个清静地方,养些小鸡小鹅,过着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align]

 

[align=left]柳心慈灿笑问道:「我们退出江湖?」[/align][align=left]华飞云微笑点头:「我们退出江湖。」[/align][align=left]朝阳似懂人言,欢声嘶鸣。[/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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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钢笔的人 发表于 2016-1-4 19:59

又更新了~辛苦雷子~~

 

虽然这一章似乎是一个结束,但是真的很担心那些“还未完成的事”呢

[align=left]没有了的说~{:7_503:}[/align][align=left]其实这个故事确实本来是有后续的,但是应该不打算再写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赫连哈赤已经被废了武功,他的仇人太多,不管他逃到哪里,都是难逃一死。[/align][align=left]霍隼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主角始终都没能找到他。[/align][align=left]欧阳敏儿终生未嫁,她继承了金目教,生下了一个女儿。[/align][align=left]这个女孩长大后和丐帮的一个小伙子纠葛来纠葛去的,不过那已经是别的故事了。{:7_499:}[/align][align=left] [/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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