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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688778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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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那么这就是个人喜好的问题了,我不可能去否定你的个人喜好,毕竟这既没有意义也没有道理。然后你给出了结论——“若要說正常不正常 前者肯定不正常 後者只能說有點偏激”。 首先怎么说呢,这类的动画在同行业中不算多,但小说在起点上可是一抓一大把,这种主角身份平凡但往往脑后有反骨曾经一度被追捧为“痞子英雄”受到广大中二少年的追捧。 但实际上在塑造这一类“痞子英雄”时,都免不了加入太多的私货、地摊货,导致虽然我们看起来觉得很爽,但实际上反胃的情况,说白了总结一下就是“装逼不成像傻逼”。 同理,相反到极端的圣母也肯定不好,物极必反,但我还是阐明一下,正常人(成年社会人)的反应既不是那个两米男主角的‘偏激’,也不是你口中的圣母,两者都不是,我在上文已经描述的很清楚了,如果有意义可以LZ可以截取有异议的部分咱们来分析。 接下来,咳咳,我就要跟你讲讲道理了。 首先是这个 “後著你只要打開新聞 就會看到一些 女友被看一眼就砍對方 女友被笑 被調戲 被碰 被怎樣怎樣 就去砍對方的新聞有一堆~” 曾经我跟一些人的文写评论时,这样的‘反驳’我不说看过一百遍也看过99遍了,往往用这一类理由来反驳的都只看到结果而忽略了过程,这种思维一开始就是本末倒置。这种小混混一样的行为,大多建立在强龙不压地头蛇、心智幼稚的基础上,再者就是无知者无畏,仗着自己没满多少岁就胆子大……等等不成熟的想法上。 如果一个作家愿意承认自己的角色符合以上的条件,那我肯定无言以对,毕竟别人笔下的角色就是那种‘痞子英雄’呗。 但是呢,结合到我们一轮的前提,你穿越了,被召唤了,身边有好几个人围着你而且全副武装,四周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地方,那么你还能异常冷静,杀人如麻的话,我只能说“大哥,尖沙咀还是你说了算。” 当然,像漫画里那种情况也可能存在,但必须满足几个前提。 1.主人公是受过特殊的军事化训练,时间至少半年以上(可以参照韩国电影《实尾岛》里的训练模式)。 2.主人公受到国家指派,时刻准备好前往异世界执行任务。 3.训练主人公的组织、国家对异世界有一部分了解,并教导了主人公如何面对被召唤后的情况。 只要满足以上三条,我觉得就是主人公去颠覆了某个帝国我都不会感觉稀奇。
  2. 既然要讨论,我就得先确认LZ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LZ是要表达“这样的剧情比XX的剧情好多了。”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因人而异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但如果LZ要说,那本小说里的主角行为才是正常的话,那就有待商榷了。 首先,任何心智正常能力正常,不是什么天朝A级特种兵,阿卡姆精神病医院患者,日本高中生等等的话,经历了如此超自然的现象肯定是茫然失措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并做出“你们召唤我来就是为了坑我,所以我要杀光你们”的决定的话,我只能说LZ对正常人的要求有点高了。 孤身一人,对这个世界完全不明所以,那么就应该好好的了解这个世界,哪怕对方就是要坑你,你也要忍着寻找逃生的机会,那种“我不能被坑,被坑不如去死”、“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实属幼稚。至于LZ要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奴役魔法啦,有什么特殊的囚禁方式拉,如果现在不抵抗就死定啦之类的,那我也只能这么说————“忍一时算得上是九死一生,脑子抽风不自量力那就是十死无生了。” 然后我又去看了下这个漫画(对小说没啥兴趣),光是看了开头我就感觉怎么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对,天朝特产网络小说味道。 把民间武术和实战混为一谈,这也不算是我第一次遇见了(感觉也不是最后一次 擦汗),主角呢算是通过心理描写表现出这货的确有两把刷子,也没啥特色了,如果身高也算的话。 之后的内容就如LZ所说的那样了,要我说这也没啥好吐槽的,毕竟别人作者就是这么设定的,我现在吐槽主人公巴拉巴拉的,之后作者想起来了,补充个什么童年有阴影、或者天生传承了血继界限之类的,那不是等着被打脸吗? 但你要给我说,这是正常人的反应……{:10_643:} 那我也只能表示,LZ你开心就好{:10_624:}。
  3. 说实话,版主能写这么多咱已经很高兴了,能有人能这样分析凭借咱的文。其实,你说的问题,我后来读了也综合了那个人给我的评价,的确发现了文章内这样那样的问题,特别是故事本身和人物。虽然说这次的文内容是现代战争,我也是看着黑鹰坠落和太阳泪来写的,而且也是从头打到尾,但的确故事缺乏选择而导致的接过,人物都是在被动的接受战争而没有自己的选择,我虽然也构思过一两个选择的桥段,但是我太沉浸在这个战争的世界中,本末倒置了。 总之,感谢意见,咱会好好的分析总结的~
  4. 毫无意义的前言 从我开始写文码字的那一天起到现在,我曾经写过许多同人,但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大部分写的同人原作者是根本不在乎的,毕竟站在巨人肩膀上不意味着巨人就会看你一眼。 但在这期间,我曾经为两个同好提供的设定和人物进行过写作,其结果和过程可以说大相径庭,都是从兴致勃勃的开始到不欢而散的结尾。 第一个人,是一个十分重视自己设定的人,重视到能为自己的世界观创造独特的语言写法、读法。而自以为同为设定控所以我可以很好的把控,然而我每写一次,设定上就会被他纠错一次,一次又一次最终我忽然发现我实际上并不是喜欢他的设定,而是想让我自己把自己的设定写出来,只是因为的确有些喜欢他设定的一些方面所以才开始了同人创作。 自然最后,他本来也对我的同人很抱期望,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第二个人,是一个十分重视自己人物的人,他曾经很多次的告诉我,那个人物就是他自己在书中世界的灵魂,而我总觉得自己写一个人总能写好吧。所以我为这个人物设定了许多故事,许多情节,许多世界,但最终很少能让他满意,而我一次次的觉得下次一定可以写好让他满意。 这一次,我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为他的角色营造了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界,我专门去看了几部相关电影,又在写作期间观赏了《血战钢锯岭》,沉淀了大量感情和场景后,本以为这次能成功了,但得到的还是————“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物,我也看不出他是我的角色”这样的评论。 那么既然他不喜欢,那我就给大家随便看看吧,算是自暴自弃了。 ------------------------------------------------------------------正文分割线----------------------------------------------------------- [align=left]停火日/铜与花[/align] [align=left] 铁灰色的天幕下,丝丝小雨带来了冬日的凉意,但唯独是在这里会让人觉得阴天更好。 宽广的墓地上,墓碑无言的竖立,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行走在小道间,手中白色的花束沾满了雨水。 在一块墓碑前他停下脚步,黑色的瞳孔不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沉淀在眼中的只有一丝丝的回忆。 他一言不发的弯腰将花束放在墓碑前,久久的站在那儿就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 “ATSF是无国界的部队,士兵死后也无法回到国土,只能埋在日内瓦的士兵公墓内。”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女声,没有回头只是偏过视线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弯下腰为旁边的墓碑献上花束。 视线中的女性虽然留着一头雪青色的长发,但面孔却是亚洲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让那副年轻的面容多了几分知性美。 “请问夜炎先生,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我不认识你。” 被称作夜炎的男子平淡的回绝了少女的邀请,没有多说转身便准备离开。 “三年前,叙利亚第二次内战时期,你曾经在大马士革月末的停火日中,和一支小队一起进入市区营救一名无国界医师团的医生,但官方一直声称停火日期间没有任何ATSF士兵进入大马士革内。” 当少女再度开口时,夜炎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仍然平淡,只有嘴角微微抽搐。 “能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吗。” 良久,二人间都只有雨水窸窸窣窣的声音,夜炎转过身时只想婉拒对方的请求,但四周冰冷的空气却忽然变得燥热,混着沙粒的风吹过脸庞时就像刀子掠过皮肤。 混着硝烟和血水的味道充满了鼻腔,明明是如此刺鼻的味道对自己来说却比什么都要熟悉。 这不是和平的日内瓦会有的东西,现在感受到的一切都源自于三年前,记忆中的那片中东之地。 …… ………… ……………………[/align][align=left]直升机螺旋桨的嗡鸣声伴随旅途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从国内的军事基地转飞到此前心中点点思乡之情,都在这三个小时内被消磨殆尽。 即使用面巾遮住口鼻,沙子仍会像是被施了魔法,死命的往衣领里钻。 高空下视线中的景色永远都是风沙和残垣断壁的组合,荒漠上枯黄的骆驼刺是唯一的点缀。 终于,在手表上的时针指向数字5时,那一片风沙中军事基地特有的铁灰色映入了眼帘,旗杆上迎风飘扬的各国旗帜摇摇欲坠。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飞掉的错觉。 “我们到地方了中尉,欢迎来到叙利亚!” 刚跳下直升机,耳边就传来了驾驶员的声音,听上去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 眼前的基地一片忙碌的景象,不停有直升机和车队进出这里,顺着他们行驶的方向遥望,在地平线的边缘一座城市在烈日下熊熊燃烧。 报道,这是接下来的第一件事情。 “姓名。” “夜炎。” “国籍。” “中国。” 资料室就像是身处在这片混乱旋窝中的孤岛,无论外面的声音多么嘈杂,只要站在这里就仿佛能置身事外。 夜炎背起手站在堆满电脑和文件的办公桌前,负责录入资料的士兵漫不经心的敲着键盘,有一个没一个的提问。 “所属。” “ATSF。” “A.T.S.F。” 打字员敲击键盘时,别有深意的一字一顿的念出这四个字母。 “你们就是嫌事情不够大对吧,哪儿有麻烦哪儿就有你们。” “……” 夜炎一言不发,自讨没趣的打字员咂了咂舌,把其他的信息一一录入后不耐烦的在回车键上一敲,复印机特有的声音随之响起,几秒钟后一张代表身份的卡片新鲜出炉。 “ATSF的区域在D区,从这里出门往左转两百米,别走错了。” “谢谢。” 取走卡片,夜炎宠辱不惊的用十分礼貌的词汇结束了对方在自己身上的工作。 两百米的路程几分钟不到就过了,一路上穿过忙碌的营房时,本以为这里属于ATSF的营房也会‘热闹非凡’,但摆在眼前的却是一块最多两百平米的区域,四张床和堆满地的杂物、弹药和武器。 两名士兵正在休息对夜炎的到来连头都没人抬一下。 这种放到自己曾服役的军队中,绝对会被班长揪出来‘特别对待’的内务,带来的是比沙漠和热浪更强烈的不适感,但他也只是微微锁着眉头走到那三人前。 “ATSF第三机动队补充兵,夜炎中尉前来报到!” 自认铿锵有力的声音就像石沉大海,两人中,黄卷发的美国人坐在床上只顾着保养一把狙击步枪,那缓慢的手速就像是在对待人而非物;另外一位黑头发的士兵,背对夜炎坐在弹药箱上,在一个小本子上奋笔疾书,除了不时推一下眼镜外就没有停下来过。 “ATSF第三……” “我说了很多遍了,离婚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正想提起嗓子把之前的话复述一遍,营房门口就传来了参杂了怒意的话音,循声看去夜炎才确认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只穿着军绿色T恤和迷彩短裤的英国人,而他对话的对象是手中海事卫星电话的另一端。 “听着,我现在不想跟你鬼扯,就这样!” 挂断电话,他喘了两口气随手把电话一丢又用力抹了把脸,两分钟后才注意到站在原地一直没说话的夜炎。 “哈,你就是上头说今天过来的补充兵?” “是,ATSF第三机动队补充兵,夜炎中尉前来报到!” 那英国人没说什么,只是上下大量夜炎,这种要把你每一根汗毛都盯出毛病的视线,让夜炎有一种回到新兵营被教官教训的感觉,不过比起严厉的教官,对方的目光显然更加不友善。 [/align][align=left]但平心而论,他的相貌举止绝对当得上三十多岁的可靠老兵这一称呼,但相比衬托其年龄的胡茬和皱纹,那双碧色的眼睛透出的目光———如刀锋一样锐利。才是吸引夜炎目光的关键。[/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当兵几年了。”[/align][align=left]“两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听到夜炎的回答后,他从一旁的弹药箱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雪茄用防风打火机点上后,深深的抽了一口对着夜炎的脑袋吞云吐雾。 “普勒斯,你也可以省事叫我上尉,那边那位是我们的狙击手,你可以叫他帕克,别太在乎他的态度,他不是很喜欢和人聊天。” 说着,普勒斯用下吧指了指那个保养狙击步枪的高个子,被他称作帕克的狙击手只是象征性的往后看了夜炎一眼,就好像生人勿进的牌子,贴在了他那张标准的英吉利人消瘦的脸庞上。 “至于那边那个书呆子,魏自清和你一样是中国人,是我们小队的医官,嘿,别写了自我介绍一下!” “啊,是,是!” 刚刚还在奋笔疾书的他噌的一下站起来,转过身连忙站定行礼,此时夜炎才看到那张鼻梁上挂着眼镜,微微发胖其貌不扬的面孔,恐怕这种人丢到大街上几十秒内就能和人群融为一体吧。 “魏自清下士,请多指教!” “夜炎中尉,请多指教。” “你可以管他叫打字机,因为他一整天就知道写些没用的小说……” 说着普勒斯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到夜炎耳边小声道。 “别对他的小说感兴趣,不然他会整天缠着你。” “……” 夜炎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魏自清那张开朗单纯的笑脸,当着面听人说他的悄悄话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负罪感。 “行了,自我介绍到此为止……” “上尉我有一个问题。” “那就一次性问完。” 普勒斯抽了口雪茄,抄起手盯着夜炎催问道。 “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是ATSF的成员吗?” “噢,你的眼睛非常尖很好,的确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当然本部好心的留了一名上校,在二楼的办公室协调我们与多国部队间的支援。” 说罢,普勒斯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夜炎的肩膀。 “放松点新兵,别被这里的沙漠和电影吓到了,我们通常没什么战事,而且你正好错过了上上个月最大规模的追击战,ATSF的大部队已经后撤,这里留下的我们只是象征性而已,懂了吗。” “是!” 夜炎站定大声回答道。 “放松点,有地方让你紧张。” 普勒斯把雪茄叼在嘴里,打开烟盒递了过去。 “上尉,我不抽烟。” “欧,看来你会和打字机相处得很愉快,好了,半个小时后是例行巡逻时间,都准备好。” 耀眼的阳光炙热的空气,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把时间仿佛推回到四十多分钟前,第二次从高空俯瞰这片战乱之地时,视线内那座燃烧的城市就像是地狱的中心,黑色的硝烟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条从城市通往天空的烟柱。 机舱内,重金属摇滚乐疯狂的歌词和旋律不停的洗刷耳蜗,哪怕夜炎坐在机舱口也没办法避免。 “巧克力冰淇淋,要吃点吗。” “谢谢。” 夜炎点点头接过了魏自清递过来的冰淇淋,铁盒子冰凉的触感和那点点奶油与可可的香味,就像沙漠中的绿洲让烦躁的内心稍稍得到安宁。 用插在冰淇淋上的勺子舀一块送入嘴里,在甜味扩散的一瞬间仿佛四周都清静。 “怎么样。” “味道很好,你自己做的?” 感受到来着后者期待的目光,夜炎微笑着给予肯定的答复。 “算是,不过做法是我妈妈教我的,我当初来的时候就靠这个才撑下去了。” “那你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不久,才半年多,最开始本来以为是调任到这里当战地医院的外科医生来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这儿了,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能力特殊来着。” 说到这儿,魏自清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ATSF大部队要准备逐渐撤离了,才让我这样的新兵上来填空,不过来到这里后取材反而容易了,那个我现在正在写小说,是科幻和魔幻题材的,你能不能有空帮我看看。” 看着他热切的视线,夜炎不禁想起了出发前上尉对自己说的悄悄话,嘴角微微一抽。 “我,才来这里熟悉下环境再说。” “啊,这样啊,没事,有空再说吧。” 话语间,视野中飞快倒退的景物终于来到了市区内,那座地狱的中心。 零星的交火声不时响起,街道上的尸体在阳光的暴晒下散发出腐烂的气味,甚至连烧焦的味道都被掩盖,只有在战火中挣扎的废墟记录下了这里曾经繁荣的景象。就着眼前残酷的一幕,夜炎一勺一勺的吃下冰淇淋,喉结不自然的蠕动强忍着胃部不适的翻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适应这里的一切。 “欢迎来到大马士革,相信我新兵,你会喜欢这里的!” 机舱内传来了上尉普勒斯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摇滚乐的衬托下活脱脱的像是战争贩子一样的宣言。 夜炎没有回话,只是把吃空的铁盒放在一边,抱着枪将街道和一些环境信息在脑海中记录下来。 直升机在接近市中心前掉头开始往回,在一片悬挂联合国国旗的营地上盘旋了几圈。 “听好了新兵,这里,就是你眼前这个地方,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能找到不带枪又没艾滋病的女人的地方,联合国人权组织把这里当成是停火的筹码,所以才让我们每天都来这里巡逻。” 听着普勒斯的大嗓门,夜炎把视线往下,在那片满是帐篷的营地内,到处都是难民,偶尔能看到几名医生在救治那些人。视线中,一名红头发的少女在这片混乱的地带里特别的显眼。 “如果反政府军攻击这里,我们一架直升机根本挡不住。” 夜炎收回视线,平稳的道出自己的看法。 “哈,你真聪明,但是那群中东杂种比你更聪明,他们不会给联合国重新开战的借口,他们需要联合国的救济,还指望着那群安理会的官僚去制裁政府军。” 普勒斯用毫不关心甚至有些半开玩笑的口吻回答道,无形的表示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对,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只是命令而已。 这样的想法在夜炎的脑海中顺理成章,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将这不属于自己的想法丢出脑海。 突突突突!! “4点钟方向有密集交火发生!” 枪声几乎是第一时间让夜炎报出了位置,端起枪视线透过瞄具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几十名难民被两辆皮卡车和数倍的武装份子追赶,不断有人中枪倒下,一些人来不及感受疼痛就被大口径的机器子弹撕成了碎片。 嘴角忍不住抽搐,胃部的翻腾让一股压力带着酸味上涌到食道,在快要忍不住那阵恶心时,夜炎只感到枪身被谁用手往下一压。 “冷静,他们没有对我们和营地开枪。” 压下自己的枪口又对自己说话的人,是从上飞机后就一直沉默的狙击手帕克,相较于夜炎手中的突击步枪,他的狙击枪上的瞄准镜更能看清情况,但那张泛着油光消瘦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夜炎没有说话只是吞了口唾沫,把视线投向身边的魏自清时,虽然他脸上有一些无奈但还是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妄动。 “新兵,呕吐袋在座椅背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普勒斯点燃一支雪茄抽了一口,声音颇有些漫不经心,就像是把这一切当作大草原上野兽在相互狩猎,而人类永远都是旁观者。 燥热的风混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割过脸庞,而夜炎只有忍着这份痛意继续保持沉默。[/align][align=left]一场死亡赛跑就在直升机下的城市上演,难民们拖家带口冲向有联合国蓝盔人保护的区域,而他们身后的民兵,则用武器像玩游戏一样,在比赛谁能更先杀光这群手无寸铁的平民。 联合国的士兵不会开枪,哪怕那些平民在自己眼前血溅三尺也不会,游戏的规则从一开始就无形的套在每个人的身上。 “各单位注意,营地内有车辆被劫持,重复营地内……上帝啊,那辆车冲出去了!” 驾驶员的惊呼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夜炎连忙架起枪透过瞄准镜对营地投去视线,一辆白色的卡车冲破了营地的铁门,歪歪扭扭的行驶轨迹暴露了驾驶员焦急的心态,那辆车不知死活的在道路上划出一个半弧横在了民兵和难民间。 车门打开,一名皮肤黝黑只穿了T恤和短裤的中东人跳下车,扶起一名孕妇,而在他跳下车后大小口径的子弹就将卡车打成了筛子,随后车内的汽油在子弹划过的火花中轰然爆炸,升腾的火球让直升机上的驾驶员,都下意识的往旁边拉动操纵杆避让开那可怕的一幕。 “人群中有孕妇和儿童,请求干涉。” 夜炎沉住气用能盖过螺旋桨的声音吼道,实际上之前他就看到了,但这个时候那个不知名的劫车人出现,给了他一个‘充分’的动机。 “沉住气新兵,他们没向我们开枪!” 普勒斯的回答依旧冷血,不过他打开了左肩上的通讯器,对麦克风大声道。 “鹰巢,这里是超级66,联合国车辆遭到民兵攻击,重复联合国车辆遭到民兵攻击。” “收到这里是鹰巢,你们是否受到直接攻击,联合国人员是否出现伤亡。” “暂时没有,但是……欧见鬼了,有一名医生离开了营地范围,重复有一名医生离开了营地范围!” 在普莱斯充满诧异的声音下,夜炎也看到了他口中那名离开营地的医生,正巧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名红头发的少女。 她穿着淡薄衣物的身影,就像羊入虎口一样冲向交火的区域,虽然她挥舞手中的白色布条,但那显然是不能挡子弹的。 “这里是鹰巢,满足交火条件,重复满足交火条件,人员登陆保证联合国人员安全。” “超级66收到。” 普勒斯挂断通讯,将雪茄丢下飞机,拉动枪栓喀嚓一声将子弹填入枪膛。 “好了伙计们又要开始擦屁股了,帕克留在飞机上掩护,新兵和打字机随我下去营救那个闯祸的女人,眼睛放亮谁吃枪子儿谁就回去请一个星期的晚饭!” 在普勒斯高声的话音下,直升机一侧副驾驶操纵的M134六管机枪吐出火舌发出特有的蜂鸣声,炙热的弹丸拖出一条橘红色的长鞭扫过民兵的阵线,一阵血肉泥土的风暴下,毫无防护的民兵就像麦子一样被割倒。 夜炎抓起机舱内的缆绳挂上钩锁,抛出缆绳双手抓紧垂下的绳索时,才注意到一边的魏自清几次都没能把勾索勾上。 “不要用力往里塞会挂住的。” 夜炎说道,一边抓住他手中的勾索往后挪了下,再往前一送,喀嚓一声卡扣便吻合上了。 “不,不好意思。” 魏自清局促的推了下眼镜,微微发胖的脸随之涨红。 “嘿,别紧张。” 夜炎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笑意。 “冰淇淋做的好吃的人,打枪一定不会差。” “嗯……谢谢!” “10秒!” 驾驶舱内传来的时间倒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机舱内除了帕克其余三人都稳稳的抓住绳索随时准备降落。 “GO!GO!GO!” 普勒斯一声令下,众人一齐顺着绳索降落,夜炎的眼中那片被掀起风沙的土黄色大地就像是在扑向自己的地狱,直到双脚传来地面的触感,生命才像是回到了自己体内。 人员落地后,直升机马上丢掉绳索往另一边飞去,两发火箭弹险险的擦着直升机的边儿掠过天空。 “打字机,你在后面掩护,新兵你和我去救VIP!” “是!” “明,明白了!” 夜炎抬起枪口快速的和普勒斯组成双人队形,身后传来的枪声给自己些许的安心,但四周不时溅起的水泥渣和泥土不停的告诉自己,死亡在这里只有一步之遥。 视线中,那名红头发的少女,准确说是扎着红色马尾辫的少女,和十几名难民躲在一处倒塌的房屋形成的废墟后,子弹就像雨点不停的落在四周,两个坚持不住想要逃命的难民,刚刚跑出去身上就爆开十几团血花。 就是这样生死一线的环境下,那少女还在用身上仅有的医疗包,为难民包扎伤口。 “找掩护!” 普勒斯的声音将夜炎的视线拉了回来,连忙闪身躲入一旁的房屋,眨眼间刚刚还站立的地方已经被大口径的子弹打的坑坑洼洼。 听不到自己心脏的声音,更听不到呼吸声,脖子上犹如套着一根不断收紧的绞索,呼吸都变得困难。 “准备好,3..2..1,GO!GO!” 对于耳机内传来的普勒斯的命令,夜炎内心的胆怯在一瞬间占了上风,然而视线内身处自己对面的普勒斯迈出的步伐,让感情的冲动刺激肾上腺分泌出让耳朵发鸣的激素。 在冲出房屋的前一瞬,重机枪的声音突然终止,当房门外炙热的阳光再次照射到皮肤上时,夜炎才看见刚刚操纵皮卡车上重机枪的民兵,脑袋爆出一团红白相间的血花倒了下去。 “火力压制!” 普勒斯的命令再度传来时,夜炎没有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急促精确的短点射撂倒了几名躲闪不及的民兵,大着胆子挺身出来攻击的倒霉蛋也被后方的掩护火力射倒,两名民兵试图爬上皮卡车时,两发子弹精确的打穿了他们的胸膛,尸体就像断线的木偶从车上滚下。 距离目标最后十米时,夜炎取下了胸口上的烟雾弹拉掉保险用力一扔,喷出烟雾的罐子滚了一圈在红发少女躲藏的掩体前拉出一道烟幕。 夜炎压低身形加快脚步冲入掩体后,而那红发的少女还在埋头给难民处理伤口。 “女士,我是来带你去安全地区的。” “快过来帮我按住他的伤口!” 那红发少女头也不回的大声道,一边从医疗包里抓出一支针剂。 “女士,你现在需要马上撤离这里……” “快点,不然他会失血过多!” “我……” 夜炎剩下的半句话,被源自于少女那双茜红色的认真目光给顶了回去,只能咂咂嘴把枪背在身后,伸手捂住了她身边一名难民的血流如柱腹部。 浓重的血腥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冲鼻子,光是从掌心传来的触感就明白,他被一发七毫米子弹击穿了腹部。 “把我的妻子……带走,求您……” 被血染红的嘴用憋足的英语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那难民没有力气抬起手只能用目光指向一边,夜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坐在另一边昏迷不醒,头部的淤青说明了原因。 “把手放开。” 少女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刚放开手她那双染血的纤细手臂,用十分熟练的手法将难民的腹部简单包扎起来。 “他是劫车的那个人对吧。” “我知道,但他也是我的病人,身为医生我不能放弃他。” 包扎完毕,少女抬起头和夜炎对视,本应该属于青春期少女的脸颊此时沾满了血沫子,让人不由得心疼但她却没有露出示弱的表情。 “见鬼了,你们在这里磨蹭什么,那群民兵又要扑过来了!” 掩体外很快就传来了普勒斯的声音,刚刚因为狙击手和烟雾弹压制而减弱的枪声,又开始有了密集起来的势头。 “我来扶他,那边的平民会负责搀扶孕妇,士兵先生,你和你的同伴只需要掩护我们就可以了。” 说着,少女直接扶起那难民,孕妇也被其他逃难的人搀扶起来,完全没有给夜炎选择和谈判的余地。 “好吧,但是你要听我的指令,明白吗。” “嗯。” 看到少女点点头,夜炎也不再多说,取下最后的一颗烟雾弹拔掉保险用力往外一丢。 “跑,跑起来!” 夜炎一边开枪一边退出掩体,四周不时溅起弹片和水泥渣,很快弹夹就被打空,卸掉空弹夹换上子弹时,胸口忽然像是被棒球棍击中一样,往后退开半步将身体掩藏在一根水泥柱后,明明没有疼痛心里却忍不住慌了起来,低头一看才发现一枚步枪弹嵌在了防护最厚的胸口防弹插板上。 “喂新兵你没事吧!” “没事。” “超级66,这里是直升机,我们已经耗尽机枪弹药,同时200米外有第二波民兵正在靠近你们的位置,请尽快撤离。” “超级66收到,我们会尽快撤离。” 不容乐观的行事从耳机中传来,夜炎做了两个深呼吸将不好的预感压在心底后,在突击步枪下挂的榴弹发射器内填入一枚弹药,在闪身离开掩体的瞬间,对准一辆皮卡扣动扳机,肩膀在感受到十足的后坐力后,榴弹在半空划出完美的弧线一头扎入皮卡淡薄的车身,随后爆炸的火焰引爆了汽油,一道亮红色的火墙绽放民兵中心。 ————至少能争取几秒。 这样的想法在夜炎心中萌生,但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两发子弹穿过火墙击中了搀扶孕妇的难民,其中一个人痛苦的呻吟着倒下后,另一个人也崩溃了,他丢下孕妇在死亡的催促下发狂的往前跑。 夜炎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两发火箭弹呼啸着在身边爆炸,飞溅的浮土碎渣瞬间将自己淹没,哪怕火箭弹是用来击穿装甲的聚能战斗部,爆炸的震动也把身体掀飞到一边。 耳朵边就像有万千锣鼓在敲打,模糊的视线中充满了硝烟和火焰。 “别躺着新兵,赶快起来!” 普勒斯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紧接着夜炎就感觉身体被一只手抓着站起来。 “还能走路吧!” “嗯。” 夜炎郑重的点了点头,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把视线投向刚刚孕妇跌掉的方向,完全没想到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喂,打字机你在做什么!” “报告上尉,我负责孕妇,你们掩护VIP!” 在普勒斯的惊呼下,只见魏自清搀扶起孕妇,在枪林弹雨中往营地的方向跑。 “收到,我和上尉掩护你。”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夜炎没有更多的顾虑遵照最优的判断做出回答,同时背对营地一边后退一边抬起枪口对民兵的方向扣动扳机。 “见鬼,帕克你听到了吧,继续掩护我们,别让那些重机枪再响起来!” 普勒斯碎了一口,但还是和夜炎组成队形边打边撤。 忽然间营地的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原本气势汹汹的民兵一下子就被压了回去,随后两辆车门上印着联合国标志的吉普车冲了出来,一辆停在红发少女和魏自清身边,一辆则停在了夜炎和普勒斯身旁。 车门被里面的联合国士兵推开,不用说夜炎也明白了,打光弹夹里最后一发子弹便一把抓住车门一跃而上,在关上车门的一瞬,一种重生的错觉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呼——” “还习惯吗,新兵。” 说着,普勒斯点上一支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比演习的时候要困难。” 夜炎换上一个弹夹,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正说着一根雪茄被丢在了自己胸口上。 “不会抽就学着抽,在这里一点嗜好都没有迟早要被逼疯的,相信我。” “我尽力。” 丢出不置可否的回答,夜炎将那根雪茄收在衣兜里。转眼间吉普车已经掉头驶入营区,枪声也变得稀疏起来,车门再度打开他没做什么犹豫直接下车,却看到另一辆吉普车上,魏自清被人从车内抬上了担架,左肩还包着绷带。 “你中弹了?” 夜炎连忙凑过去,只见血迹将绷带染得一片鲜红。 “没,没事,只是穿过去了。” “别说话了,我马上给你进行手术。” 红发少女打断了魏自清的话,一边举着盐水袋跟在担架旁。 眼看担架就要被抬入医疗帐篷,夜炎也不好继续跟上去,忽然间一个问题涌上他的脑海。 “喂,你叫什么名字!” “夕红。” 少女稍稍一停,红色的马尾在这股燥热的风中荡起微妙的旋律,随即她清脆的话音将那个名字随风传来。 “斜阳夕红。” “别操心了,那小子的命硬着呢,过去的半年多也吃过两次枪子儿,每次都是贯穿伤运气好的不得了。” 身边又传来了那大嗓门和雪茄的味道。 “对了,我一会先坐直升机回去,新兵,你就留守这里到晚上,手术结束后我会让直升机来接你们。” “明白了。” 夜炎从夕红身影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草草的点了点头。 此时,直升机姗姗来迟的降落在营区内的停机坪上,掀起的风沙让他忍不住遮住了脸。 视线中,普勒斯走上了直升机,临走前还给自己丢下一句忠告。 “别碰这里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吃联合国的官司的话。”[/align][align=left]看着直升机离去的一幕,夜炎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刚才生死一线的场景又历历在目,双手还忍不住发颤。 “那个,先生谢谢您。” 一阵憋足的英语从身边传来,看过去才发现是一名难民手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自己,那张饱经战火摧残的脸上除了伤疤和疲劳外,就剩下那道努力挤出来的笑容了。 “没事。” 接过水夜炎有些木讷的点点头,此刻脑海里忍不住响起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救人一命的英雄是如何在记者的采访下感慨,但此刻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比起活下来的人,回忆中占据位置更多的却是死去的人。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扭开盖子猛灌了一口,后来干脆倒在脸上才稍稍让硝烟和血腥的味道少了一点。几分钟?几十分钟?夜炎不太分得清过去了多久,在一段时间的等待后,医疗营帐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一身手术服的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取下口罩和手套,最后才脱掉头套让那头红色的马尾辫解放了出来。 “手术结束了,你的同伴没有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啦。” “谢谢,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没问题,请便吧,另外要提醒他按时吃药,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一边脱下不透气的手术服,夕红还一边笑着提醒道,俏丽的脸颊上虽然粘着点点血迹,但并没有让那笑容因此减色。 “你,冲出去的时候,不害怕吗?” 起身的夜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问道。 “怕,怎么不怕,但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害怕也要去呀。” “是吗,抱歉是我多嘴了。” “没事,快去看看你的同伴吧,他很勇敢。” 对话在两人间的对视中画上句号后,夜炎撩开营帐的幕帘,视野内左手边最后一张病床上肩膀包着绷带的魏自清,还津津有味的在本子上奋笔疾书。[/align][align=left]“就这么放不下笔吗,还是说是准备写给女朋友看?” 夜炎走到病床边抬手指了指魏自清正在书写的小说打趣道。 “啊中尉,不,不是那样的,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把本子合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刚才你很勇敢,如果不是你那人的妻子就没命了。” 说着,夜炎抽出一张凳子坐下,听到夸赞的魏自清更不好意思,甚至露出更局促的表情。 “我差点托了大家的后腿,上次就是这样被骂了,上尉总是给我说,用这里一千个人的命也来也换不了自己一条命。” “那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时候是中尉在我的位置,中尉……会怎么做?” 魏自清用试探的口吻问道,手指时不时拨弄合拢的书页。 “我不是你也不可能替你做决定,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如果你不去救那位孕妇VIP可能会自己冒险,你的选择杜绝了这一情况的发生。” “是,是这样啊。”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过几个小时直升机会过来接我们,你先好好休息。” “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屁股才刚刚离开凳子不想魏自清又提出问题,夜炎便坐好沉默着示意他说下去。 “中尉是,为什么会来这里……啊,准确的说,中尉为什么要参军?” “哈,我当你要问什么,我的父亲是军人我就顺理成章了,倒是你,怎么来这里的。” “啊,那个我的话,是因为家里人老是说我做事情胆子小,说去部队锻炼两年就好了,而且说我老是在家里写什么小说不务正业来着。” 魏自清回答时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摸了摸鼻子像是掩饰某种感情一样。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你以后写完了能出书的话,我一定会买一本的。” 夜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只是没料到这么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让对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完全没有刚才局促和尴尬的感情了。 “那,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加油的!” “啊,你有这分心,我不打扰你写字了,一会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门口。” 被这突然而来的热情冲的有些发愣的夜炎,连忙借口出去,后者也没挽留而是更加努力认真的在那个本子上写了起来。 离开营帐,硝烟和血腥的味道立刻将自己包围,仿佛刚刚闲适的谈话只是做了一场梦,太阳开始西沉,那炙热的光线也像是被这片城市流淌的鲜血蒙上了不属于自身的色彩。 “这才,第一天啊。” 望向天空,夜炎自言自语道。 大马士革外围多国部队基地,ATSF行动办公室。 六十多平米的空间内,堆满了文件后仅容得下一张办公桌和一张供人使用的椅子。办公桌上的铭牌,一行金色的英文昭示着办公桌前那位将军的身份。 ATSF前线指挥官。 “交火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程序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出现了伤员?” “是将军,不过现在伤员已经得到医治,只是轻伤。” 普勒斯站定在桌前一板一眼的答道。 “那就好,现在是缺人手的时候,把这种零阵亡的情况保持下去。” “另外将军,我有一个问题,是关于我三星期前提出的提前退伍申请。” 听到普勒斯的提问,将军看了他一眼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很遗憾,我不能给你通过。” “那我会继续提出申请。” 普勒斯没有做出更多的疑问,只是面色坚定的把文件收回。 “你还有半年就可以退伍了,用得着慌这一两个星期吗,我明白你的家庭有特殊情况,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情况。” “如果我不能在下个月之前回去,我会失去我女儿的抚养权。” “放松一点上尉。” 将军将一盒古巴雪茄递了过去,见普勒斯完全没有抽烟的心思,也不说什么就放在他面前。 将军将一盒古巴雪茄递了过去,见普勒斯完全没有抽烟的心思,也不说什么就放在他面前。 “情况不一样,我会继续申请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容许我告辞了。” 正欲转身离开的普勒斯却被将军叫住,他停下脚步只见将军点燃雪茄抽了一口,没有了之前上下级谈话间僵持的气氛。 “明天是停火日,到月底为止政府军和民兵都不会再交火,至少名面上是如此,届时武装巡逻的安排会有所降低……到时候可能,我是说可能。” 将军吐出一口云雾在‘可能’二字上加了重音。 “可能会有几天休假,我会帮你留意下的。” 普勒斯原本有些黯淡的目光顿时目光明朗起来,他立马站定敬了个军礼。 “谢谢将军。” 日落将近,燥热的空气被夜晚的寒冷所取代,当直升机掀起风沙落在基地的停机坪时,就会感觉白天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 “要我扶你吗。” 夜炎对机舱内的魏自清伸出手,后者摇了摇头露出代表‘没事儿’的憨笑后,便跳下飞机深怕被扶着一样。 回到基地内,寒冷和风沙便被阻隔在外,一股回到家的暖意从心底涌起。 “臭小子,你再这么不知死活,上帝也保不了你了。” 普勒斯坐在铁箱子上,笑骂着将两瓶啤酒丢了过来。 “啊,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魏自清慌慌张张的抱住正好砸在胸口的酒瓶,差点还没接住。 “这是酒?” 夜炎接过瓶子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而冰冷的触感和玻璃瓶上英文的字样以及那股透过瓶盖能问道的酒味,都在说明自己手中的瓶装液体绝对不是可口可乐。 “放心,这是百分之百的啤酒不是愚人节的整人饮料,而且一到了晚上就是那帮美国人的时间了,我们不会有工作。” “可这也太……” “放松新兵。” 像是为了证明没什么关系,普勒斯说着猛灌了一口酒。 “今天我们可是拯救了联合国重要人员的英雄,庆祝一下而已。” 夜炎抿抿嘴没说什么只是拿着酒瓶,也没有要拧开的意思,就这么回到自己的床铺坐下。 有些微醉的普勒斯勾着魏自清的脖子,一边劝酒一边说着有些口胡的话,被夜炎选择性的过滤了,和气氛格格不入的他只能把视线挪向其他地方,无意间撇到狙击手帕克书中那本被他不停翻动的圣经。 “你在……祈祷?” 夜炎稍微斟酌了下用词,对帕克问道。 “我在找一个名字,你信么。” 那张消瘦的脸庞上,有些干裂的嘴唇吐露出冰冷的回答,他甚至没有抬头,表现和言语都充满了逐客令的味道。 夜炎没有去自讨没趣,放下酒瓶干脆躺在床上,合上眼睛试图把今天见识到的那残酷的一幕幕都埋藏在心里,但挥之不去的依旧是那血肉横飞的一幕还有————那留着红色马尾辫的少女。 凄厉的警报声随着第二日清晨的霞光带来了早安的问候,从不太深入的睡梦中醒来的夜炎,发挥了自己在部队里训练的精神,第一时间穿好制服,整备好武器。 “搞什么鬼,不应该马上是停火日了吗,怎么会拉警报?!” 普勒斯连忙套上自己的制服,不满的大声道,而很快基地内的寻人扩音器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各作战小队,请立刻到作战会议室报道。” “见鬼。” 普勒斯露出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埋怨表情,后牙槽摸得嘎嘎作响。 “都听到了吧,所有人都给我去会议室集合!” “是!” 夜炎站定大声应了一句,似乎是因为昨天战场上残留的肾上腺素还在体内循环,此时在警报声的催发下竟然一点倦意都没有了。整理好着装,一行人快步来到会议室,而这里早就已经是坐满了来自各国的士兵,光是看制服上的肩章就有六个国家以上的区分。 会议室正中央最前处,一块巨大的投影幕上呈现着大马士革的市区地图,一名将官用指挥部不停的圈出上面的地形,并向不同的部队宣读指令安排,每宣读完一支部队的,那支部队就会当即离场。 ————事态严重了啊。 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不言而喻,而这种争分夺秒的会议方式,夜炎已经完全能读出背后的含义了。 “ATSF小队,你们的任务是营救昨日夜间被偷袭的联合国医疗营地中,唯一的一名幸存者,斜阳夕红医师。” 边说着,将官用指挥部圈了一下地图上一片红色的区域,而那旁边就是斜阳夕红的照片。 听到这个名字,夜炎的心头不由得一紧,但至少没有证明死亡的结果,又让心里松了口气。 “营救到目标后,前往卡拉辛广场,那里有直升机接送你们和目标回来,武器可以随意使用,但是记住从现在开始距离停火日还有十个小时,十小时后基地将无法派遣任何支援兵力,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 简单的回答落下了命令的句号,普勒斯敬了个礼便带头离开,如果不这么做恐怕接下来进入的队伍就要站着了。 “听好了,我给你们一人半小时整备自己的武器,每个人都带双份弹药和夜视装备,准备好了就在A区停机坪集合。” 回营房的路上普勒斯边走边大声命令道,在一个岔路口他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上尉,你去哪儿?” 夜炎看到这样反常的举动,忍不住开口问道。 “战场上没有厕所。” 一本正经的丢下这句话,普勒斯的身影便在下一个拐角处消失。但夜炎依稀记得那里应该不是去厕所的方向。 他随即摇了摇头将没用的遐想丢开,继续赶路,这个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 半小时的光阴不足以让太阳升到头顶,浑浊的天空上阳光透着令人不安的火红,一架架升空的直升机就像奔入尸山血海的铁棺材。 激烈的交火声,爆炸声不停从城市的方向传来,哪怕是身在基地也能感受到那份令人胆怯的震动。 十分前就坐在机舱内等候的夜炎,低头看了下表,30分钟的倒数正好归零,而也正是这个时候普勒斯全副武装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当他翻身爬上飞机时,夜炎还能从那张被战场刻下了皱纹的脸上,泛着一丝的烦躁与……遗憾。 “起飞吧!” 刚上飞机,普勒斯就用力拍了拍驾驶舱的隔板,大声道。 “收到,坐稳了这次可能会有点颠簸。” 螺旋桨旋转了起来,升空的直升机汇入了天空中不停驶向城市的机群,夜炎再次往那座在战火中挣扎的城市望去时,升腾的烟柱从城市各处冒出,每一个出口都有大量的难民聚集,那些从高空上看去就像蚂蚁一样的人类,此时比蚂蚁更惊慌的想要逃离自己曾经生活的家园。 “感觉很稀奇吗,新兵。” 又抽上雪茄的普勒斯,吞云吐雾着用半调侃的语气问道。 这种对人命的调侃多少让夜炎皱了皱眉头,不过对此也没有什么看法的他,只是沉默着不做回答。 “从内战开始后,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年年每天都是这样子,你以为昨天就是最坏的了?” “我只是想完成任务,早点结束而已。” “很好,保持你现在的心态新兵,你会需要它的。” 说罢,普勒斯专心的抽自己的雪茄,啪嗒啪嗒的吸气声像是要赶在什么事发生前把雪茄吸光,而这或许无心的动作让机舱内的气氛更加紧绷。 夜炎也不说什么,只是把目光从那残酷的景象中收回,拉了拉有些让自己发闷的领口。 “中尉。” 身边传来了熟悉而青涩的声音,夜炎转过头去才发现魏自清将一片口香糖递给自己。 “昨天冰淇淋没做好,用这个代替吧,不过要慢慢嚼不然一会就没味道了。” “谢谢。” 接过口香糖填入嘴里,在口中扩散的薄荷味多少驱散了那股烦躁和紧张,扫了眼机舱内,狙击手帕克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而随着与城市的距离缩短,浓烈的硝烟味和激烈的交火声也让人无心再说什么打趣的话。 直升机掠过一处满是弹坑尸体的营地时,弯曲的旗杆上,那面燃烧的联合国旗帜还和昨天一样迎风飘扬。 将美国、欧洲、亚洲各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和盘踞在城内的民兵做对比的话,夜炎只会得出‘用太阳去和萤火虫做对比’这样的比喻,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占据绝对制空权的联军,对付这样的民兵无论如何都应该有绝对的胜算,然而展现在他眼前的却并非是这样的画面。 来自不同国家的直升机,就像火山口上飞行的候鸟,要避开火山喷射的熔岩又要将自己的乘客平稳的放在这片混乱的旋窝中,热诱弹拉出的白色烟幕,在城市上空组成了一幅幅天使展翅般的画面,防空飞弹在天空爆炸出一团团火花,两架直升机就在他的眼前被一发导弹击中化作一团昂贵的火焰坠落而下。 没有空中炮艇的支援,没有地面部队的掩护,冒着敌人密集的防空火力进行低空机降,如此无法理解的战术此刻却在眼前真实的上演。 ————“不应该这样。” 如此的想法在夜炎心中萌生,然而在他的视线中,机舱内没有任何人对这种情况表示惊讶或愤怒,普勒斯一如既往的抽着雪茄;帕克端着狙击枪面无表情的警戒;而魏自清虽然表情上有些不适,但还是抓着武器一言不发。 “嘿,新兵!” 普勒斯的大嗓门将夜炎的注意力拉到他的身上,他咧着那张蓄满胡茬的嘴笑得很难看。 “今天是正式的,欢迎来到叙利亚!” 话音落下的一瞬,子弹叮叮当当打在机舱外的声音随之传来,直升机往后一仰停下前进,在一处街道上悬停。 “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晚上见!” “你别迟到了就好,现在所有人下降!” 普勒斯发出命令时,夜炎反倒是顿了一秒,深吸了一口气后迅速将绳索抛下,立马双手双脚保住绳索用标准熟练的动作挽回自己的‘失误’。 四人刚刚落地,帕克就踢开了一边的房门快步往内转移,他的任务是占领制高点,夜炎如此推断。 “听好了,其他国家部队的闲事不要管,我们只管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明白了吗新兵。” “是!” 夜炎应了一声,普勒斯也并没有心思去确认他是否真的动了,便打了两个前进的手势,队伍很快就在街巷内移动起来。 枪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城市都在和自己为敌,夜炎只感觉这不是在往目标移动,而是在子弹打死自己前逃跑了。 “卫星传输了VIP的最新位置,她就在我们搜索区域的一栋名叫‘莫卡’的酒店里,那附近有三十人不等的民兵。” 耳机里传来了帕克的通讯,熟悉的声音让夜炎安心不少,但透露的信息又让心悬了起来。 “明白了,你找地方掩护我们,优先干掉重武器,剩下的我们三个人尽量解决。” “OK,祝好运。” “你也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不言而喻,有此预感的夜炎检查了下武器的状况,塑料弹匣茶色的外壳可以清晰的看到,黄铜色的子弹静静的被压在里面。 几分钟的路程后,那栋大门口顶着‘莫卡’招牌的酒店出现在视野中,顶层已经被大火吞没就像一支蜡烛一点点的被烧尽。 酒店里已经没有任何住客,但那些试图躲入这里的难民,无论男女老幼全都变成了堆成一堆的尸体,枪杀他们的民兵不愿意浪费汽油,就这么让尸体暴晒在阳光下腐烂。 夜炎靠在一根柱子上,捂着嘴强忍快要涌上喉咙的呕吐物,用鼻子大股大股的吸入浑浊的空气将呕吐感压了下来。 夜炎很快将目光转移到普勒斯身上,果然作为队长的普勒斯很快就做了几个战术手势,将三十多名敌人分成了四个部分,其中八人被分给了他。 随即,普勒斯张开五指一秒一根的缩回手心,时间在夜炎的眼中随之变慢,肾上腺素过量分泌导致的耳鸣提前出现在身上。 倒数归零的瞬间,普勒斯最先探出身,拔掉一枚手雷的保险销,用力一掷那手雷精确的落在一辆皮卡车下,随之而来的剧烈爆炸打碎了沉默。 升腾的火球带着热浪扑面而来,夜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试图让他胆怯的躲在柱子后不要乱动,但理智告诉他自己必须行动。 咬紧牙槽探出身,在为下挂的榴弹发射器填入一枚榴弹同时,短促的扣动扳机,用四发精确的短点射干掉了分散在外围的四名敌人,血花在敌人身上爆开的一瞬扣下榴弹发射器的扳机,就像昨天一样枪榴弹划出完美的弧线跃入人群,随之掀起的爆炸直接让残肢内脏被掀飞到四处。 几声爆炸过后,夜炎快步的趁着掩护转移到射界更开阔的一处花坛,早就枯萎的鲜花又被子弹犁了一遍,他压低身形从侧面探出枪口,目光透过瞄准镜锁定了一名开枪的敌人。 哒哒哒! 短促的枪声后,瞄准镜后的那人就像断掉的木偶仰面倒下,然而四周不停响起的枪声催促自己继续开枪,继续杀人,直到杀光最后一个敌人。 轰! 又一阵震耳的爆炸声从对面传来,已经对胜利失去信心的民兵四散逃窜,几个全身着火的到处打滚最后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包围入口,防御阵型!” 普勒斯的大嗓门再次将夜炎的神经从敌人惨状上拉回,他连忙快步跑到酒店入口左侧,在一辆汽车残骸后掩住身形架起步枪,厌了口唾沫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很快,伴随着一阵阵当地话的呼喊,十几名民兵就像没头的苍蝇冲着过来,子弹不留情的撕开他们的身体,血液眨眼间就染红了通往旅馆内的台阶。 十几秒的沉默后,普勒斯才打出了往前的手势,夜炎小心翼翼的走出掩体,踩上染血的台阶,目光一遍一遍的扫过满地的尸体确认没有人能活下来。 在那些尸体中,一些稚嫩的面孔不可避免的闯入视线,但他们手中的武器一点也不比成人‘稚嫩’。 “安全。” 收回目光,夜炎泄气般的放下枪口大声道。 “一层一层的搜索,梯队掩护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跨过尸体的普勒斯用一沉不变的口吻命令道,就像他真的已经见惯了一样,至于魏自清他更像是有什么也不敢说出来一样,把感情压在心里。 然而,当真正进入旅馆后,夜炎反倒要感谢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幕,如果不是那样或许在这里面看到的一幕幕会让他更加想吐出来。 ————在这里,会有人还活着? 他走在血染的酒店内,每一步踩在血液上发出的沾粘声都让这个问题在脑海里复述一遍。 “这里是帕克,我在酒店3L发现了有一间房还有幸存者,应该是在左手边的位置,里面有一男一女,女的和照片上一样红色的马尾辫,男的应该是当地人看样子受了伤暂时没有发现武器。” “收到。” 普勒斯压低声音应了一声后,抬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头顶的楼层,而夜炎稍微的在心中松了口气。 来到那扇唯一紧闭的门后,夜炎迅速靠在一边的墙上,和普勒斯对了下目光点头确认后,后者上前一脚把门踹开,夜炎带着魏自清迅速突入到房内。 “不要开枪!” 几乎是在夜炎将枪口指向那名受伤的当地人时,房内的夕红便惊呼道,而此刻夜炎也认出了那名胸口还缠着绷带的男子。 “是你?” 就在昨天,他眼前的那当地人还劫持了联合国的卡车去救自己的妻子。 “不要开枪,是他带我逃离营地的。” 夕红连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枪口,染着血污的脸上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冷静,冷静。” 夜炎放下枪,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那柔软的皮肤让他有些不敢用力。 “我们是来救你的,不要惊慌。” “呼,唔,嗯,太好了,只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会在这种地方……” 她强忍着那双红色的眸子中不停打转的泪花,看着这一幕夜炎忍不住掏出一张备用的纸巾,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们终于来了,那些民兵差一点就要找到我们了。” 夕红身后的男子捂着胸口吃力的站起来,夕红想要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并拒绝的摇了摇头。 “我还要去找我的妻子,医生她就……交给你们了。” “等一下!” 夕红还是叫住了他,并走到魏自清跟前。 “你有止疼药吗。吗啡也可以。” “有,有是有,可……” 被夕红认真的表情压倒的魏自清,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了普勒斯,后者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 得到同意后,魏自清才从药包里翻出一支止血剂和吗啡。 “谢谢。” 结果药品郑重的道谢后,夕红才走到那当地男子的身边抓起他的手腕,将这两支药塞在他手中叮嘱道。 “如果你找到了你的妻子,就往南门走,那里有联合国接应的人员,他们会保护你和你妻子的安全。” 那男子神色感激却又复杂,最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说了句保佑的祝福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夜炎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充满了脑海的尸山血海中一缕阳光融落在了那里。 “我们走吧,斜阳医生。” “别叫我医生啦。” 夕红转过头,挂着泪痕的脸颊露出单纯的微笑。 “叫我夕红就好了。” “超级66呼叫直升机,我们已经营救成功,VIP就在我们身边,请求准备撤离。” “直升机收到,5分钟后我会在汇合点降落,请尽快赶到汇合点。” “收到。” 夜炎护着夕红的身子跟在队伍中间,耳机里传来了普勒斯和直升机通话的声音,‘马上就能结束了’这样的想法在心中萌芽。 撤离地点是一处小广场,当夜炎一行人赶到这里时,一些其他国家完成任务的士兵同样聚集在这里,不太高的土墙上架起了两挺机枪。 一路狂奔的夕红,刚一停下脚步就一副要摔倒样子,夜炎连忙扶住她将自己的水壶拧开递过去。 “咕噜咕噜,咳咳!” 接过水壶猛灌了一口的夕红,一下子咳了出来。 “慢点喝,现在不用着急了。” 说着,夜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一会狙击手帕克也出现在了营地里。 一架美国人的鱼鹰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而此刻那架今天搭乘的直升机也正好来到了这里,只是停机坪被鱼鹰巨大的身影所占据,原本能停两架直升机的地方,全被一架直升机占了。 看着那架直升机,夜炎正想腹诽点什么,忽然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呼啸声。 那是在演习时许多次听到的————100mm以上炮弹落下的声音。 他黑色的瞳孔骤然猛缩,双手几乎是凭借本能的反应抱住夕红的肩膀,用力往下一压让她和自己都蹲在地上。 水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在水花洒落地面的刹那,震耳欲聋的爆炸不偏不倚的在停机坪中央爆开。 普勒斯也是同时间反应过来,然而他至来得及喊一声趴下,身体就像其他人一样被气浪掀飞到一边。 夜炎只感觉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到在地,剧烈的耳鸣声音充满了大脑,全身的骨头就像是要散架一样不听使唤,他用尽力气拍了拍脑袋,尘土便散落下来。 当模糊的视线再度清晰时,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少女早已不省人事。 ——冷静,不要慌。 夜炎微微定神,用手指摸了下她的颈动脉后,方才松了口气,又检查了下口鼻耳朵,最担心的出血现象也没有发生。 将她轻轻的横抱起来走向一边一面厚实的土墙后,把她放在墙角靠住后,夜炎便快步返回爆炸的中心,目光扫视整个现场。 那架几千万美元的直升机已经变成一团燃烧的废铁,已经有被震倒的士兵相互搀扶着爬起来,而一些人则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见鬼,其他人怎么了!” 视线中,普勒斯是第一个被他看见的同伴,而其余两人也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来,虽然狼狈但好歹没有成为倒霉的那几个。 “我还好上尉。” 夜炎走过去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回答道。 “我没事,但狙击枪可能会受点影响。” “咳咳,我,我也没事。” “所有人,检查自己身上的武器弹药,还有VIP呢?” “昏过去了,我刚刚将她放在一边的墙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说着,夜炎指了指墙角边上还昏迷中的夕红。 “好,这鬼地方不能呆了,新兵你带上VIP,其余人撤离这里。” 普勒斯的命令毫不迟疑的执行下去,夜炎将夕红的身体再次抱起,加快了脚步,这时才发现怀中少女的身体——很轻。 “超级66呼叫直升机,听得到吗,停机坪全毁了,我们需要前往B地点进行撤离!” “否决,民兵的防空火力很强,我已经联络总部,他们在重新安排撤离路线。” “该死的,我们已经救到VIP了,她情况很不好,已经陷入昏迷,如果得不到医治你们就让那群官僚等着收尸吧!” “在你们西南方,有一处美国人的临时据点,你们去那里等待进一步指令,完毕。” “好吧好吧,见鬼!” 以普勒斯的骂声画上句号的通讯,所有人都听的分明,此刻整个城市都沸腾着枪炮声,大口径炮弹坠入地面时的怒吼让地震般的震动不时从脚底传来。 不觉间,炙热的阳光已经升到头顶,汗水混着尘土浸满了衣襟,夜炎已经放弃了用手去擦拭,任凭阳光将自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烤化。 或许是之前的倒霉换来了现在的幸运,一路上没有发生一次像样的交火,除了爆炸声不时从远处传来外,当夜炎看到那座被美国人驻守的三层小楼时,他没有扣动一次扳机。 “不要开枪,我们是ATSF的小队,这里有伤员!” 普勒斯冲在最前面,高举双手大喊道,楼内的美国人迟疑了一会才让士兵挪开门口的路障。 夜炎抱着夕红赶紧冲进了房屋内,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张沙发上。 “让我来看看。” 刚一放下,魏自清就自告奋勇的凑上去检查,此刻夜炎才想起来这个看上去有些胆小的小子是自己队伍内的医疗兵,而恰好自己来之后第一次遇上队员受伤还正是他自己。 “……嗯,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你也休息一下吧,别太勉强自己了。” 夜炎拍了拍他肩膀,正想去拿自己的水壶才想起已经掉在了之前的停机坪。 “没事,都……习惯了。” 魏自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鼻子。 ————习惯了吗。 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的夜炎,只能自顾自的找个位子坐下,明明平日武装越野多远都不会觉得撑不下去的双腿,现在已经感觉像是要废掉一样了。 屁股落到椅子上时,夜炎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全身随着神经的放松而垮了下来,恨不得就这样坐一辈子。 睡意不受控制的涌上脑海,揉了揉太阳穴咬着嘴唇用疼痛给自己强打精神,不得已只能扫视室内把精神击中起来。 魏自清还是一如既往的见缝插针利用这点休息时间写他的小说,帕克应该是去楼顶了所以这里没看到他,而普勒斯则在和几名美军军官,在一张地图旁讨论着什么。 外面忽的传来一阵骚乱,夜炎顿时倦意全无,警惕的端起枪口时,从入口方向一名胸口还缠着绷带的当地男子被两名士兵压了上来,士兵们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直接将他粗暴的往前一推,恨不得直接开枪了。 “嗯,怎么是你。”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比起上一次见面时多了不少的疲乏和惊恐,他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那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夜炎身上。 “巡逻小队在附近发现了他,鬼鬼祟祟的我们怀疑他是民兵那边的哨兵。” “不,不是的,我,我……” “好了,你们先把枪放下,我来问他。” 说着,夜炎走到那人跟前蹲下来直视着他的目光。 “我和我的队友救过你和你妻子的命,所以我不希望你会撒谎,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我的妻子她伤了腿又渴又饿,我能出来找,是,是真的!” 那双充血的眼睛散发着颤抖的目光,而身体则抖的更厉害。 “放他回去只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民兵很喜欢用这些人当探子。” 一名军官走过来一边将一把手枪上膛,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不,我真的是来找食物的,啊,对,那位医生,她可以为我作证,我今天从民兵的枪口下救了她!” 那男子抬起手指向昏迷中的夕红,不过这样一个动作很快就换来了枪口的威胁,他便双手抱头不敢乱动了。 “等一下。” ————对,这是谎言,一眼就能看穿。 夜炎站起身,用眼神指了指身后还在半昏迷中的夕红。 军官也似乎是读懂了他的意思,把手枪收起来挥了挥手。 “带他出去。” 等到那人被拖出去后,军官才问道。 “我本来以为你一定会极力阻止我。” “他撒了谎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夜炎吐出一口浊气手理了理装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男人对于救了我们的VIP斜阳医生那一点并没有说谎,然而当他看到斜阳医生时一点都没有意外她陷入昏迷,就好像从她昏迷时就一直知道这个事情一样。” 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夜炎便转过身回到那张椅子上揉了把脸闭上了眼睛。 碰碰。 两声枪响透过窗户传入耳朵,而夕红也像是听到了这声枪响,发出两声不明所以的呜咽。[/align][align=left]那人是从一开始就是民兵的探子,还是中途被民兵胁迫,以及自己或许能救下他等等的可能性,他都不想去思考了,他只想接下来的时间能证明自己是做对了。 太阳的光辉渐渐变暗,战火中的大马士革再度沐浴在仿佛燃烧的斜阳中,数小时的平安似乎在证明刚刚的行为是正确的,然而漫长的等待却没有等来总部的撤离信息。 入夜前的最后一小时,焦急的等待中,众人才从一个公共频道内听到了令人绝望的信息。 “今日,2019年,7月16日,联合国驻叙利亚大马士革联军总指挥,及参谋联席会主席共同宣布,从今日18时整点开始,进入为其一周的停火日,期间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将停止交火,并称稍早之前为了撤离联合国人员而进入的维和部队,已经全部撤离完毕。” 这条讯息就像落入池塘的石块,随之而来的争论分歧以及各种各样的讨论,夜炎已经没心思去管,而这本来也是身为队长的普勒斯的工作。 入夜后,他主动申请去楼顶放哨,而魏自清也这个好和他一个班次。 夜炎带着夜视仪扫了一遍附近没有发现问题后又取下来关掉,需要节省出必要的电力,他瞥了眼一边的魏自清,放哨时对方道不至于开小差去写小说,认真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联队里还是个新兵的时候。 “我有个问题是关于帕克的,可以问下吗。” 还是不适应这静得让人窒息的环境,斟酌了一下后夜炎小声的开口问道。 “啊,你说帕克他吗,什么事只要是我知道的。” 魏自清取下夜视仪,回过头答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天我看到他在翻圣经,他说是在找一个人的名字,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哦你是说那个啊,其实我也只是偶尔听到上尉说过一次,他说帕克是个孤儿,被放在孤儿院门口时怀里被人放了一本圣经,好像是收养他的神父说,帕克母亲的名字就在圣经里。” ————真是糊弄孩子的说辞。 夜炎下意识的想道,但并没有把这种曲解他人善意的想法说出来。 “那上尉他,应该和帕克认识很久了吧。” “嗯,听说是好几年的老搭档了,曾经上尉在SAS里时帕克就是他的观察手。” “是这样啊……” 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接下去的夜炎,选择性的冷场了,气氛有些尴尬而两人都用工作掩盖了这份尴尬。 “啊,你们在上面啊。” 背后传来的元气之声让夜炎下意识的转过身,才发现夕红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道口,同时她手中还抓着几根似乎是项链的东西。 “你醒了,身体如何。” “没事没事,脑子还没被撞坏。” 夕红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迈着小跳步,凑近二人将手中那两根项链递了过来。 夜炎仔细一看,那是串着一枚弹壳的项链,蛋壳里还塞满了土。 “这是?” “弹壳?” 夜炎和魏自清都捧起项链上的弹壳,两人面面相觑。 “这可不光是弹壳哦,这是花盆,里面的土里有一枚种子,可是我亲自培育的,我取名为‘弹壳花’。” 夕红微微挺起胸,有些自满的介绍道。 “种子,种子能在这么狭小的环境里开花?” 魏自清捻起弹壳推了推眼镜,满是不相信。 “当然可以,我在考取外科医师前可是主修植物学的呢。” “可是,这个有什么意义啊,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 意识到祸从口出的魏自清连忙改口道,一边摇手一边向夜炎投来求救的目光,只是后者耸耸肩也表示‘无能为力’。 但夕红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甚至连那柳眉都没皱一下,冰冷的夜风悄然吹过,摇动的茜红色刘海下,洗去了尘土和血污的脸颊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里的儿童士兵在拿起武器前,会有人给他们做一串弹壳制成项链,让那些儿童以为自己一生都被子弹烙上了诅咒,不开枪就活不下去,哪怕是取下项链也无法得救。” 说到这里她不自然的顿了下,用手按下被风吹乱的马尾,柔和却又复杂的目光看着弹壳像是回到了过去。 “有一次,我为一名儿童兵处理伤口时,也算是突发奇想吧,我将一枚种子和泥土塞入他项链上的弹壳,我说只要种子开花了你的诅咒就解除了,第二天我偷偷趁着他睡觉时把一朵野花插在弹壳,结果你们猜猜他醒来后怎么样了?” 她嘴角的笑容脱去了那份苦涩,变得甜蜜起来,看相二人的目光也充满了少女应有的欢快。 “他笑着抱住我,说诅咒终于解除了,终于不用再开枪了,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的能做出在弹壳开花的种子,那或许会更好吧。” 夜炎和魏自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故事无论如何沉重的分量都不允许谁去开玩笑,良久魏自清接过其中一根带在身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是护身符对吧,虽然上尉说这样做不吉利,但是我倒是要看看弹壳里开出的花是什么样子的。” “不客气了。” 夜炎则是点点头,道谢后也将那那串项链挂在了自己身上。 “说起来,不知道‘迪柏’先生找到了自己的妻子吗,在这里的话孕妇无论是救治还是生产都太困难了,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 ————这是,那个人的名字吗。 听到夕红的‘无心之语’,夜炎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一种吐露真相的冲动一直在内心徘徊,半响过去他选择保持着‘善意的沉默’,将真相压在了心底。 时间在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渐渐过去,似乎是因为敌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夜炎也忍不住放松紧绷的神经。 直到耳麦中传来了普勒斯的声音。 “打字机,新兵,你们两个都下来,准备出发了。” “明白。” 夜炎应了一声,忍不住抬头看向污浊的天空中那轮明亮的圆月,阴冷的风吹过脸庞将夜晚的寒冷悄然带来。 楼下,夜炎和小队成员以及十几名美军聚在一张铺上地图的方桌边,一名美军军官用手指着地图说道。 “空中支援我们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如果能移动到城市西侧的阿萨特大道,总部就能派出一支装甲车队协助我们撤离,从这里过去需要两个小时,是所有路线中最快的。” 简单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不过如此顺利的过程也是因为争吵了一个下午的结果吧。 “新兵,VIP交给你和打字机保护,如果你要是搞砸了我就打爆你的屁股,听明白了吗。” “是,上尉!” 面对普勒斯那充满‘威胁’的气势,夜炎站定用最坚定的口吻回答道。 “好,记住你现在的心情,别一会下尿裤子就忘了。” 说罢,普勒斯抽了最后一口雪茄将燃烧的烟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一脚踩灭。 “出发吧,小伙子们。” 白色的月光洒在废墟般的城市中,成为了这里唯一不会被战火污染的景色。沐浴着月光,士兵们从大楼中分批次交替掩护着离开,夜炎用手托着夕红的后背把她护在队伍内侧,哪怕知道士兵的前进速度对于一名少女来说太勉强,也只能半推着让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幸运的时间终于在出发后第十五分钟归零,两声火箭弹推进的声响在前方传来,紧接而来的爆炸声拉响了导火索。 “后退,防御阵型!” 在普勒斯大喊出声时,夜炎就把夕红往后一拉护在自己身后,立刻拉下挂在头盔前的夜视仪,绿色的荧幕中敌人的身影就像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扣动扳机的手指已经没有了白天时那样规律,心脏跳的甚至比枪声更加急促。 “后方有不明车辆接近!”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夜炎立马转过身时,只发现两辆皮卡车直冲了过来。 车上没有任何武器,只有一名驾驶员。 ————自杀式汽车。 夜炎的脑子里触电般的闪过了这个词汇。 “带她走,快!” 大喊了一声后用力将夕红往魏自清那边一推,对方也很会意的接住夕红的肩膀,他来不及去确认夕红是否成功逃离,争分夺秒的抬起枪口对汽车驾驶员开枪扫射。 子弹叮叮咚咚的打在车身上,最终两发子弹击碎玻璃穿过了驾驶员的胸腔,那人身子一歪让方向盘被猛地扭转,高速行驶的皮卡顿时翻滚起来后面的那辆车躲闪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车内的爆炸物在车身扭曲的瞬间爆炸,明亮的火球就像一颗小太阳般升起。 耳朵有一瞬听不到声音,夜炎只能凭借夜视仪提供的有限视野,尽可能的还击。 “这条路走不通,往这边靠拢,快!” 耳麦里传来了令人沮丧的信息,夜炎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时间去沮丧,只能赶紧转移,而让他唯一安心的是,魏自清和夕红早就走在了前面。 刚迈出步子却发现自己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口凉气不由得倒灌进肺部。 一具美军士兵的尸体就在自己脚下,一块爆炸掀起的碎片刺穿了他的胸膛,呕出鲜血的嘴巴已经停止了呼吸,涣散的瞳孔无助的望着天空。 “新兵,你在搞什么鬼,快跟上!” 普勒斯的大嗓门又一次的将夜炎拉回到现实中,他吸了口气连回答都来不及说只顾着迈开尸体狂奔起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在今天只听过一次却无比熟悉的呼啸声从头顶传来。 轰! 比起汽车炸弹更加剧烈的爆炸在前方掀起一阵气浪,夜炎下意识的捂住头部身体还是被那只无形的大手往后推了出去,自己像是掉进了旋窝之中,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 恍惚间,几分钟前被自己看见的那具尸体走马灯似的出现在了眼前。 ————不能在这里倒下。 强忍着不适感,夜炎抓起武器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越过弹坑和炸飞的残肢,看到的是几乎被浮土掩埋的两人。 而往前迈出的脚步被一连串重机枪喷吐的火蛇所阻止,如雨点一样溅落在四周的子弹硬生生的把夜炎压了回去。 “有两挺重机枪,12点方向有一挺,还有一挺应该在十点钟方向!” 夜炎躲在废墟后弹出目光,夜视镜中子弹就像烟花一样四处乱窜,只能凭借火光的来源勉强判断。 大口径的机枪子弹扫倒两名来不及跑的美军士兵后,将火力集中在了开阔地的障碍物上,缺乏夜视设备的民兵用这种最简单的穷举法去对付敌人。 密集的枪声下,魏自清和夕红都渐渐清醒过来,他们刚刚一抬头子弹就如雨而至,眼见两人就要步美国人的后尘,两挺机枪中的一挺忽然哑火了。 狙击枪的声音和火光都很容易被淹没,察觉到被狙击的民兵又立刻调转枪口对道路两边的废墟扫射起来。 “跑起来打字机!” 耳麦里传来了普勒斯的大嗓门,夜炎的视线中魏自清拉着夕红站了起来,连回答的时间都没有便往废墟掩体的方向冲去。 五十米的距离夜炎自认也只需要不到半分钟,如果加上营救的人质也不会超过一分钟。 然而就是这不过一分钟的路程上,一声枪响从夜炎身后更远的地方毫无征兆的响起。 “敌人狙击手,我身后六点钟方向!” 在夜炎失声喊出警告时,魏自清的身体不自然的一歪前进步伐却没有随之停下,而是坚持了一小会直到将自己和夕红都带入到一座废弃的街边亭内。 又一声枪响,只是这次中枪的是民兵的机枪手,但对方的火力反而更加猛烈,一片黑夜中民兵们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十几道火蛇从他们盘踞的废墟楼中闪烁起来,子弹比暴雨更激烈的落在街边亭附近的区域。 “打字机,报告你的状况!” “我,我还好,只是左肩中弹,还能走路……” “我是帕克,你的方向在我的死角中,我需要两分钟转移位置!” 说罢,帕克收起狙击步枪正准备转移位置,一名美军士兵就拦住了他。 “来不及了,总部刚刚收到卫星传来的讯息,敌人的车队再向这里靠近,继续拖下去的话我们会被包围的!” “别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普勒斯扯着大嗓门一把推开那名阻拦的士兵,同时对帕克点头示意,后者没有犹豫加快脚步往后赶去。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不会陪你去送死的。” 那美国人一脸严肃的‘警告’道,但普勒斯仍然没有改变主意的心思,而再一次的炮击声也让这场争吵草草画上了句号。 炮弹爆炸的火光还未散去,夜炎就拉开一枚烟雾弹的拉环往身后用力一扔,弥漫的烟雾下他深吸一口气冲向了街边亭,一发子弹嗖的一声擦着他的头盔掠过,在下一枚子弹出膛前他压低身形一个滑铲躲到了一面墙后。 “我已到位,再让他开枪一次。” “明白。” 回答后的夜炎微微定神,取下头盔用枪顶住忽的往上举起,第三发瞄准自己的子弹叮的一声击飞了头盔,而另一声枪响则彻底让那名狙击手失去了第四次开枪的机会。 “确认击毙敌狙击手,敌人的车队很近了。” “干得好,新兵准备枪榴弹,掩护打字机!” 帕克的声音带来了好消息也带来了坏消息,听到命令的夜炎转过身同时为榴弹发射器填入一枚弹药,但颤抖的手却试了两次才把榴弹塞入发射器。 ————平常心,保持平常心。 夜炎重复着之前的深呼吸,抬高枪口扣动扳机,枪榴弹在半空划出完美的弧线,从窗口钻入民兵盘踞的建筑物,一声爆炸后另一发来自普勒斯的榴弹也几乎同时发难,已经饱受战火催促的废墟直接塌了一面墙,民兵惨叫着被淹没或摔死。 “GO,GO,GO,带上VIP给我跑起来!” 一直缩在街亭后用身体保护夕红的魏自清,在耳麦传来那期望已久的声音后,干脆丢掉已经摔出裂痕的眼镜,还能活动的右手,从腋窝架起夕红的身体,带着她往路边的废墟狂奔。 或是为了复仇,或是紧紧向这唯一的目标攻击,民兵剩下的火力几乎都击中在了魏自清的身上,而夜炎和他的队友也同样用吃奶的力气掩护他,黄铜的弹壳落满了地面和空掉的弹夹一同铺满了脚下的路。[/align][align=left]一发子弹擦过他的防弹衣,那本随身携带的书被撕得粉碎,飞散的书页随着他往前的步伐而四散飘离。 在这最糟糕的时刻,重机枪的声音再度响起,或是下意识的动作,或是已经觉得无法到达,近近距离掩体两米的魏自清用力在夕红的后背上一推。 那红发的少女摔入掩体中时,大口径的子弹在魏自清的身边溅起一连串的浮土,直到那一团血花绽放在他的身上。[/align][align=left] 砰! 帕克的狙击步枪发出一声枪响,那重机枪又随之哑火。 诧异和恐惧在夕红漂亮的脸颊上一闪而过,随后她趴在地上向外挪了几步双手抓着魏自清的身体,眯起眼睛锁紧眉头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身体往里拉。[/align][align=left]“等一下,不要拖!” 普勒斯大喊着冲过来,挤开已经惊慌失措的夕红,只见他双手穿过魏自清的腋窝将他上半身抬了起来。 “帮我一把,把他抬到那张桌子上!” 一边往后小心翼翼的挪动,普勒斯一边大喊道,本来都准备要撤离的美军中,几名士兵跑过来搭手好容易,才将魏自清淌着鲜血的身体平稳的放在一张饭桌上。 也是在这一刻,夕红才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她手按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后快步走到桌边,解开已经被染红了半边的防弹服,一名士兵见状打开了战术手电,在那灯光下的是一道足足有拳头大小的伤口。 等到夜炎和帕克都回到废墟掩体中时,和死神赛跑的哨声早已吹响,没有充足的手术用具,没有血浆,甚至会连绷带都只够一次,这样的情况下夕红能做的就只有止血。 “他伤了大动脉,帮我撑住他的伤口不然动脉会缩回体内,我要用止血钳压住他的动脉。” 对于夕红的声音,那两名美军士兵迟疑了,要把手伸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需要的勇气比开枪更多。 “我撑开他的伤口,剩下的人压住他的身体!” 普勒斯操着那口标志性的大嗓门,没有迟疑的走到伤口旁,抬手将指头慢慢的伸入伤口。夜炎无法去体会这样的疼痛到底有多厉害,但魏自清的惨叫他却听的分明,但能做的也只有用力的压住肩膀不让魏自清乱动。 鲜血从桌面上拉出一道道粘稠的血丝,冰冷的地面上随之染上了一层凄惨的鲜红。 弥漫的血腥味下,夜炎咬紧牙槽忍着内心的波动压着魏自清的身体,一边注视手术的过程,那被血液染红的止血钳一点一点的往内深入,直到如期望中的那样夹住了受伤的动脉。 “准备缝合,把针线……” 炮弹的爆炸打断了夕红的话音,炙热的气浪混着砂石从窗口一拥而入,夜炎就和普勒斯帕克一样,下意识的护住了受伤的魏自清,而等到爆炸带来的耳鸣结束后,夜炎重新睁开的眼睛看到的是夕红沮丧而错愕的表情。 那刚刚还夹住血管的止血钳钳口上,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血液还在不停的涌出。 “医生,包扎吧,你已经成功了。” 普勒斯推了推夕红的肩膀,那句话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啊……嗯……是,包扎,要赶快……” 夕红木讷的回答道,颤抖的嘴唇只抖出了这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我来帮忙吧。” 再也看不下去的夜炎,凑过去接替了‘收尾’的工作,一圈一圈的绷带掩盖了那可怖的伤口。 “民兵的车队已经靠近了,上尉,你们再不走就要在这类喂蜥蜴了!” 一名美军军官走过来对众人大声道,实际上他和刚刚帮忙的两名士兵已经是留守的最后一批人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走。” 普勒斯应了声后抹了把脸也不顾双手的血迹,他面向夜炎命令道。 “新兵,你背着打字机跟上美国人记住别靠太前也不要太靠后,保持自己在中列位置,斜阳医生你还是和之前一样跟着他,我和帕克在队伍后列掩护,明白吗。” “明白。” 没有任何疑问和犹豫,夜炎把突击步枪挂在身前小心翼翼的把半昏迷的魏自清背在身后。而夕红却还没有从刚刚手术失败的噩耗中挣脱,沾着血污的脸上,那有些干裂的唇颤抖着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我,那个我……” “来得及。” 这次回答她的是夜炎。 “诶?” “如果能赶上接应的车队,再度处理绝对来得及,走吧夕红。” 背上魏自清的夜炎,用坚定的目光看向夕红。 夕红咬着唇红色的眸子闪着泪花几乎要哭出来,但最终还是把泪水憋了回去用力对夜炎点了点头。 再度踏上行程时,夜炎只感觉到全身都溺死在了枪火的声响中,训练时通过声音辨别敌人位置的练习此刻成了摆设,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向自己开枪。 后背的负重感没有拖慢他的脚步,反而刺激着他加快了步伐,不知道跑过了几个街区后,耳边传来了那熟悉却无比虚弱的声音。 “手术...成功了..?” “啊,对,成功了,我们马上就到基地了。” 善意的谎言,这是夜炎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谎话的‘分量’,但这样的谎言却也还有变成现实的可能。 然而这样的过程还要付出多少代价,夜炎不敢去想。 “对了,回去后,给我看看你的小说吧,说不定我能提点建议。” “真..真的?” “当然,所以你要给我撑住了!” 说罢,夜炎加快了脚步,恍惚间他甚至能听到接应车队的引擎声。不,没有听错,而是引擎声就在很近的地方,但那不是装甲车的引擎。 此刻,夜炎和队伍中央的士兵们刚好经过一个路口,十几发照明弹忽然从身后经过的路口方向腾空而起,白色的光亮把夜空照得雪白一片。 十几辆皮卡车和改装的土方车从路口冲出,拦腰将队伍的中后部斩断。 土方车上,两门无后坐力炮一前一后的对准了队伍的两端,两道橘红色的火蛇从炮口上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剧烈爆炸不偏不倚的落在队伍前后中央。 就快了那么两秒钟反应过来的夜炎,拉着夕红躲在了一堆倒塌的水泥墩后,他将魏自清放在一边靠着水泥墩,自己探出身还击但很快密集的弹雨就把他压了回来。 ————不要慌,不要慌夜炎,想起来,训练时对被压制后的情况对策。 夜炎靠着水泥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内心计算对方的火力间隔,就在民兵的攻击稍弱的瞬间,他探出身将一发照明弹扔向了一旁无人的废墟中,民兵们就像是飞蛾一样迅速被光线吸引,操纵无后坐力炮的炮手呜里哇啦的大吼大叫,调转炮口对那空无一人的地方开炮。 火光闪烁的那一瞬,操纵火炮的民兵没想到,下一秒一发子弹就穿过自己的脑门,而他身边负责供弹的人胸口也爆出两团血花一头栽倒。 干掉了两人后,夜炎又被密集的弹雨压了回去,他看向一边的魏自清,只见夕红脱下外套徒劳的按在不停淌血的伤口上,绷带早已染红,而他的神志也渐渐涣散。 夜炎只感觉双腿似乎被眼前的一幕抽走了力气,那渐渐逼近的死亡就像绞索勒紧了自己的脖子。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忽然从另一边传来,这次并非是炮击,而是如殉爆一样的巨响,夜炎急忙探出头时,看到的是民兵车队中,那辆搭载了火炮的土方车连带着靠近的两辆皮卡,化作燃烧的废铁的一幕。 “新兵,你带着VIP和打字机继续按照原计划前进,我们和后队的美国人往另一个方向迂回,就在预定地点会合。” “我……明白了。” 第一次的,夜炎在回答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然而他比谁都明白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走,我带你回家。” 平淡的话音带着沉重的承诺脱口而出,后背又附上了那份同伴的重量,随后他转过头看向夕红伸了出手。 少女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脸上留下了血和泪的痕迹,她咽下一口气 “走,我带你们回家。” 顶着冰冷的夜风和硝烟奔跑,往前跑,爆炸的炮弹撒身而过的子弹都不能停下他的脚步,因为这是夜炎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4点钟方向,敌人重机枪!” 重围中的普勒斯,从一处废弃的街垒中探出身瞄准敌人开火的方向射击,而他话音中报出的目标很快就被一发狙击步枪中射出的子弹穿堂而过。 占据了旁边一栋六层高楼顶的帕克,不停的在楼顶移动自己的位置,刚开过一枪的地方很快就会被子弹打成蜂窝。 两发子弹命中了普勒斯胸口的防弹插板,他闷哼一声缩回掩体,换下刚好打空的弹夹时,手却摸不到腰间剩下的弹药了。 “我需要弹药!” “这是最后一个了!” 一旁的美国人丢了一个弹夹过来,就在下一秒一团血花在他黝黑的脸上爆开,炸飞的脸颊四散飞溅,那具健壮的身体就像断掉的枯枝倒在了地上。 死亡的紧迫加快了他换弹的速度,用手掌将弹夹顶入弹仓时,民兵的喊杀声已经逼近耳朵,他直接将枪伸出掩体外扣动扳机盲射,一连串的枪声和惨叫后,三具尸体直接栽倒在掩体内。 “小心手雷!” 普勒斯来不及反应,他循声看去时,一名士兵捡起滚落在街垒中的手榴弹,正要站起来往外扔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手臂,断掉的手臂和手雷一同掉在地上,他像是没有恐惧一样用身体压住了手榴弹,但脸上的痛苦和绝望却清晰的倒影在普勒斯的眼中。 意料中的爆炸声下,士兵的身体被炸成两截血肉和内脏混在一起洒在地上。 “普勒斯,身后!” 耳麦在响起帕克声音的瞬间,普勒斯反射性的往后抬起枪口,四五名只穿着衬衫手持简陋武器的民兵突兀的出现在视野,来自楼顶的枪响,让其中一人的脑门爆出红白相间的脑浆,子弹穿过颅骨又把另一人的脖子削掉一半,但无法阻止剩下的两把枪喷出死亡的火蛇。 普勒斯手中的步枪和对方的武器几乎同时开火,几团血雾在敌人的身上漫开,在那两具尸体倒下时,火烧一样的疼痛也蔓延到了他全身。 不堪重负的防弹衣最终被子弹近距离贯穿,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被战火搅乱的大脑在这一刻无比的宁静。 忽然间,他眼角的目光撇到了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那一张平凡的合影照,照片的一角被弹片撕碎但合影中的那对男女幸福的表情,却还清晰可见。 此刻,他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才发现那里已经被子弹撕碎。 “喂,我是普勒斯.约翰的妻子,我有急事要找我的丈夫,请问能帮我转接一下吗。” “抱歉女士,您的丈夫正在执行任务,但我可以通过录音的方式为您转达留言。” 血腥味止不住的在口中扩散,耳机中尽是帕克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身体用尽全力也只能趴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往前。 “好的,咳咳……呼,很抱歉我要在这个时候电话联系你,你今天白天给我的留言我收到了,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但是,我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你第一次去军队的时候我以你为荣,但是自从你回来后,我就发现你变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你变的暴力酗酒,不关心我和孩子的生活……” 脚使不上力气就用手,一只手使不上力气就用另一只手,虚弱的视线中只剩下那张残破的照片。 “我担心我们的生活,我更担心我们的孩子……我曾经说过,我们两个就像是一块拼图上的两片,少了谁都不是一幅完整的图,但现在,我却发现你变成了无法融入正常生活的人,我很抱歉普勒斯,但是我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意识变得模糊,记忆开始倒转,从开始到现在,从幸福到分别,但到最后自己的手都够不到那张照片。 “我已经向律师递交了相关的文件,如果你这个月还不回来法院会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我,如果,如果你真的还想……不,算了,就是这样吧。” 殷虹的血顺着手落下的方向蔓延,将那照片浸入血泊,在这座远离他故乡的城市中渐渐冰凉。 啪啪啪! 楼顶的帕克靠在楼顶最后一面完整的水泥护栏上,用手枪对楼道口连开数枪,几名冲上来的民兵猝不及防的被打死,从楼梯上滚下。 左手臂多出了两个弹孔,他只是简单的用布条勒住伤口,便重新架起狙击步枪对准了楼下的重火力点。 当瞄准镜再度看向普勒斯驻守的街垒时,映入眼帘的再也没有活着的人。 没有哭泣也没有怒吼,他只是开口对耳麦的另一边传达一个简单的信息。 “上尉阵亡,我和他们拼了,你快走吧新兵。” 说完这些,他一把撤掉耳麦,换下最后弹匣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摸了摸胸口那本圣经。 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息,在睁眼的下一秒以最熟练的动作抬起枪口,对准了一名操作重机枪的敌人。 “上帝,求你别远离我你是我的力量,求你助我。” 扣动扳机瞄准镜中的敌人应声倒地,拉动枪栓退出弹壳,瞄准镜又对准了另一名敌人。 [/align][align=left]“神别让我蒙羞,别让敌人在我身上奏凯歌”[/align][align=left]砰,熟悉的枪声后,有一团红白相间的血污在敌人的脑门爆开。 “主是我的力量,他教我手战斗,他教我的手指头打仗,他是我的上帝和避难所,是我的高塔和解脱者。” 民兵的喊杀声又从楼道传来,枪口就像一条毒蛇迅速对准了楼道口,扣动扳机刚刚冲到门口的敌人胸口散开一团血雾,但他手中那枚红色的燃烧弹却丢了出来。 帕克试图站起来躲避,但爆炸的火焰瞬间就点燃了大半个楼顶,炙热的温度带着疼痛将他卷入无法逃离的地狱。 他倒了下去,圣经在他胸口燃烧,伸出的手无助的指向夜空,颤抖的嘴唇只留下了谁也听不到的遗言。 “妈妈……” 漫长的夜还没过去,前面的路却看不到尽头,夜炎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身边的人还剩下多少,他只知道今天的夜晚很冷,也很暖。 一直抓住的那纤细的手臂很暖。 背在身后的那同伴的身躯很冷。 而听到装甲车的引擎轰鸣时,感觉就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军靴踩过的路,铺满了弹壳。 “这就是,我和我的队友在叙利亚的故事。” 话音落下,四周还是公墓,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但眼前却空无一人。 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吗? 夜炎自嘲般的笑了笑。 “这故事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他看向墓碑,手轻轻拂过碑身,不觉间头顶的雨‘停了’。 抬头一看才发现身后有人给自己撑了一把雨伞。 “走吧夜炎,该回去了。” “啊,是该回去了,走吧夕红。” [/align]
  5. 看LZ说的,那种动不动就杀个几万几百万的剧情,一般都是写手小白的一种体现,更是对现实中不满的一种宣泄。有些人可能要用历史来反驳我,但光说个数字或单方面的结果,不考虑起因和过程这样的强盗逻辑正是起点上很多歪风邪气的根源。 比如说什么XX皇帝杀了多少人还是皇帝,白起坑杀40万还是战胜等等,就以为杀人杀的多就是NB,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少女被一句“杀一人为凶,杀万人为王。”给毒害了。 这里我不想分析太多,我只能说,LZ的最后一句话,那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6. 整个文章读下来,比起联想到巫师反而更先想到了羞辱,地利人文很好的带入了内容里,而且最重要的是将一名内心成熟合格的‘老司机’描绘了出来,期待后续了哦~
  7. 哎呀咨询什么的咱没有那么厉害啦~嘿嘿【挠头】咱就是写的多一点,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被人骂出来的,要说真的有什么细节的话,咱一般都是先看电影然后用文字记叙电影中的场景,不过要看个人喜好啦。
  8. [align=left]桥的两边都是地狱,但许多人以为,到了另一边就是天堂。[/align][align=right] ———某无名的士兵[/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铅灰色的天幕下,人群与城市都失去了曾经繁华时的景象。黑色的‘雪’倾盆而至,让每一个行走在废墟间的人口中,都充满了骨灰和硝烟的味道。[/align][align=left]远方炮火的轰鸣,催促人群继续往前,或是从大路或是从小巷,甚至早已失去作用的下水道里,也不停的有人从地面的出口鱼贯而出。[/align][align=left]携老扶幼,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人群,向着唯一的方向蹒跚前行。[/align][align=left]两辆装甲车的喇叭不停的发出刺耳的声音,同柴油机的轰鸣一起驱赶路上的行人,为后面的几辆敞篷车开路,几个来不及走开的人,成为了装点遍布裂痕的公路上一抹刺眼的鲜红。[/align][align=left]而这,便是从车上看到的一切。[/align][align=left]手腕上是手铐冰冷的触感,视线里左右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保险没关手指也时刻搭在扳机上。[/align][align=left]所谓的战俘,就是指的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吧。[/align][align=left]“请各位公民准备好能够证明您身份的合法证件,并提前出示给执勤人员,任何试图以非法手段通过关卡的人员,都将就地枪决。”[/align][align=left]那条路的尽头,铁丝网与混凝土修起了一座高墙,墙头上的扩音器不停的重复用无机质的腔调发出的声音。荷枪实弹的士兵用厚重的制服与防毒面具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通行的人群全都低下头不去看他们,犹如是进入地狱大门前面对吞噬灵魂的饥渴恶魔们一样。 [/align][align=left]车辆通行的大门缓缓打开,轮胎撵上桥梁时比之前还要颠簸起来。对车下投去视线,才发现路上都是被压得扁平的弹壳。[/align][align=left]“有偷渡者,开火!”[/align][align=left]并不知道是谁在命令,下意识的往河面上投去目光时,车顶的机枪和装甲车上大口径的机炮已经嘶吼起来,橘红色的火舌下,弹壳如雨倾盆铺满了路面。[/align][align=left]湖面上血腥的味道被浓重的硝烟所冲散,那些拼命向河对岸游去的人,现在都顺着河流向下游飘走,而时不时的还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一行列。[/align][align=left]收回目光时,才发现车上的所有人都不为所动,无论是那些看押的士兵,还是同自己一样的战俘。[/align][align=left]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路边并行的两人,一人身穿被硝烟和血污染的失去原本色彩的军服,他用一张毛毯为一名小女孩盖住身体。[/align][align=left]他们两人走的,是一条与自己相反的路。[/align][align=left]“不要怕,过去了就好,过去了就好……”[/align][align=left]模糊间,听到了男人如此说。[/align][align=left]远方的地平线上,橘红色的火光不停的随着火炮的闷响而闪烁,被那火光所照亮的,仍是铅灰色的天空。[/align][align=left]前方的路还看不到尽头,眼皮就像这片天空一样被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法抗拒的垂下。[/align][align=left]——拜托了,夜炎……[/align][align=left]——不要再管我了,回你自己的世界去吧……[/align][align=left]——已经完结的故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align][align=left]朦胧的意识中,那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温柔、美丽,想要一把抱在怀中永远也不放手的声音。[/align][align=left]——安心好了,我不会忘记你的,哪怕我的故事早已完结,我也不会忘记你……[/align][align=left]——所以……[/align][align=left]——也不要忘记我,好吗?[/align][align=left]声音渐渐远去,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却无法触碰,意识开始清晰视线也恢复了正常,最终落在了一处冰冷的房间内。[/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50平方米,四角都设置了监视器,单向透明的防弹玻璃,高亮度的台灯。[/align][align=left]毫无疑问,这是一处审讯室,在房间中央一张有些腐朽的木椅上,坐着一个人。他有一头乌黑的短发和眼瞳,约莫是刚刚撞破“孩童”的蛋壳儿,正向着“成人”迈进的年,可是那张稚气未脱的面容上,却写满了深沉的沧桑与刚毅,仿佛是一个年迈的灵魂披上了少年的外衣。[/align][align=left]他的名字叫做夜炎,是这个世界的异类。[/align][align=left]“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姓名、职务、所属部队番号。”[/align][align=left]坐在夜炎对面的审讯官骤起眉头不耐烦的抄起手,食指不停的敲打胳膊。[/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夜炎活动了一下四肢,才发现双手被靠在椅子靠背,双腿却能活动自如。[/align][align=left]他微微眯起眼睛适应光线,漆黑的瞳孔倒映上了审讯官的身影。[/align][align=left]“没有见过的军服款式,还有配枪……”[/align][align=left]——是……外行人啊。[/align][align=left]得出结论的夜炎稍稍松了口气,如果说眼前的角色是某个大国的情报机构,或许会棘手很多,但眼前的审讯官,只是一个穿着军服随意暴露自己身份的外行人。[/align][align=left]而一无所知的前提下暴露自己的情报是大忌,基于这一点他做出了沉默的选择。[/align][align=left]“听着,我们可以确定你不是那些冷血的杀人机器,但是如果你继续保持沉默,我就不得不把你关到‘兽笼’里去。”审讯官瞪着夜炎说道,“相信我,我不是在给你开玩笑,在我的监狱里正好关着那么一只,你如果是自由军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游击队的士兵,那你会比我更清楚,那些冷血的杀人机器会怎么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士兵’。”[/align][align=left]审讯官的身体往前倾斜,但这份压迫被夜炎的头脑主动过滤了,只留下关键的词汇。迅速在脑海里将关键词组合,解读对方透露的情报,而高速转动的大脑外,那张脸还是波澜不惊,麻木得令人吃惊。[/align][align=left]思考中的夜炎依旧给予沉默的回应,失去耐心的审讯官直接站起来,对玻璃的另一边挥了挥手。[/align][align=left]“既然你执意浪费时间,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align][align=left]两名卫兵推门而入直接将夜炎架了起来,等候他们长官的指示。[/align][align=left]“送我们的朋友去兽笼,我想他会很喜欢自己的新室友的,把他带下去。”[/align][align=left]“头儿,把他关进那个地方,还不如我现在给他一枪还痛快点。”[/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看着夜炎那副沉默的模样,审讯官面露不悦的一挥手。[/align][align=left]“看来我们的新朋友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带走!”[/align][align=left]夜炎高瘦的身躯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的被拖走,看似半死不活的模样下,谁都没注意到那双黑色的眼睛敏锐的记录下四周的路线。[/align][align=left]——拐角有四个,十字路口三个,守卫力量薄弱但门禁很麻烦。[/align][align=left]思绪间,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在前方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那厚度是用来防护战车炮的程度。[/align][align=left]夜炎看着守卫大门的两名卫兵,用尽力气把门拉开时,暗自腹诽了一下这里糟糕的电力水平。[/align][align=left]“进去!”[/align][align=left]守卫匆忙的把他推入里面,便飞快的将门关上生怕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一样。[/align][align=left]踉跄了两步站稳的夜炎,才发现自己连手铐都没打开,恐怕并非是防止自己逃跑,而是那些卫兵太匆忙的缘故。[/align][align=left]气氛的确有些不正常。[/align][align=left]他警惕的环视空旷的内空间,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牢房,还不如说是一间废弃的库房,而承重梁上悬挂的“严禁烟火”标识牌,代表着这里曾经应该是军火库一类重要的地点吧。[/align][align=left]而在这巨大的空间内,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如果说有的话,那也只有一个看上去‘毫无威胁’的黑发少女盘腿在仓库中央了。[/align][align=left]那是,与人类少女无异的容貌,在那之上一对宛若紫水晶般的眸子嵌脸颊,与口鼻耳的位置呈现出一种仿佛出自画家之手般的完美比例。[/align] http://i1.piimg.com/567571/c2c2f0aec48e2446.jpg[/img] [align=left]“哟~”[/align][align=left]意外的,那少女抬起手嘴角扬起一丝自然的微笑,向夜炎打着招呼。[/align][align=left]太过自然的表情,犹如在掩饰某种感情,一瞬间就察觉到如此异样的夜炎危险的眯起双眼,而这道警惕的目光无意间的引燃了某根导火索。[/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只是一瞬间,夜炎的肉眼只捕捉到了少女那随身而动的黑紫色长马尾,在虚空中划出的一抹倩影。[/align][align=left]强烈的危机感催发下,他立刻蹲下身同时左腿猛地往后一扫,在做出这组动作的下一秒时,他只感到一阵劲风掠过头顶带起发烧乱舞的触感。[/align][align=left]那少女的偷袭失败自己的反击同样没有击中的‘手感’,调整姿态面向前方时,那少女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跟前,视线捕捉到对方的身影时,那高挑的身姿已然是挥拳而出的动作。[/align][align=left]夜炎的眉头棘手似得微微一皱,侧过头让拳头擦着耳朵挥空,右臂化作铰链般死死扣住对方挥拳的手臂关节,用足以拧断常人关节两倍的力道狠狠的往外一掰。[/align][align=left]然而,纹丝未动。[/align][align=left]那符合少女体形纤细的手臂,就像铁棍一样不为所动,看到这一幕少女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残虐的弧度。[/align][align=left]“你很有趣哦人类,但太甜……呃!”[/align][align=left]嘲弄的话才说到一半,她便感到腹部传来一阵莫大的冲击,低头一看夜炎左臂的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人体最为柔软的小腹上。[/align][align=left]然而,对于冷血的杀人机器来说,这种弱点从她们走下生产线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但那拳头仍然在她的小腹强化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凹陷。[/align][align=left]‘这家伙!’[/align][align=left]又是一瞬间,同之前她开口嘲弄时一样,片刻的分神被夜炎巧妙的利用,他全身发力硬生生的将这名杀人机器摔倒在地,因为用力过猛在她的后背与地面亲密接触时,整个仓库都被震落了一层灰。[/align][align=left]即使身体没有疼痛的妨碍,她双眼中的画面仍旧剧烈颤抖了一瞬,后背及腹部损伤的警告红框占据了视线画面中的一角。[/align][align=left]在重新确定了眼前人类的威胁后,原本紫色的双眼顿时染上一层猩红,她猛地一腿往夜炎的头部横扫过去,抬起左臂阻挡的夜炎在随之而至的巨大冲击下,整个人都被惯性狠狠的按在了墙体上,久经风霜的墙体经不住蹂躏直接掉下了大块的油漆。[/align][align=left]翻身而起的杀人机器没有急着追击,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刚才挡住自己一击的,夜炎的左臂上。[/align][align=left]——刚才那一击应该能击碎人类的骨头,但扫描结果居然是完好无损,而且居然还不是普通的合金义肢……有趣![/align][align=left]她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重,染上了名为狂气的污浊,舌尖舔过薄唇留下一抹残虐的性感。[/align][align=left]“来啊,继续互相伤害啊!”[/align][align=left]她没有任何准备的姿态,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放出挑衅,以全身的破绽来充作诱饵。[/align][align=left]动了,两秒钟前还被摔在墙上的夜炎就像没事人一样大跨步往前,在接近拳头最佳的攻击距离时骤然停步,未卜先知的往后滑开半步躲开了她以逸待劳的一记扫腿。[/align][align=left]两步往前,在杀人机器站稳身体前,夜炎扎稳步伐左臂攥紧拳头,凸出食指与中指的骨节,全身发劲将力量集中在一点毫无保留的挥出。[/align][align=left]但这一切在杀人机器的眼中,早就在夜炎摆好架势前一秒被计算出了攻击轨迹,纵使在常人眼中不过一瞬,但她仍可以顺着预测的轨迹轻松躲过。[/align][align=left]然后,再根据精确到毫秒的计算,在夜炎的拳头挥空的时候……[/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停下了,夜炎的拳头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恰好停在了她太阳穴前的位置。[/align][align=left]在被她扭头躲开的前提下,用尽全身力量的拳头,犹如被赋予了生命的毒蛇,半途停下变刺拳为挥击,手背就像铁板一样“砰”的一下拍击在她的太阳穴上。[/align][align=left]视线的画面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宛如被子弹击中,她踉跄了几步勉强恢复视线时,攻击迫近的警报声响彻耳际,又是一拳在半途改变方向以近乎直角的运动轨迹,在她精确的躲过一击后给予了致命的第二击。[/align][align=left]这一次,损伤面板上又多出了胸口。[/align][align=left]——不能躲![/align][align=left]她的意识中闪过一点灵光,一咬牙将预测对方动作的功能关闭,没有了那些预测轨迹线,视野反而变得开阔起来。[/align][align=left]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默契”,二人在同一秒挥出拳头,而时间却凝固在了挥拳的下一秒钟。[/align][align=left]夜炎的拳头抵在杀人机器的额头上,而杀人机器的手刀则不偏不倚的触碰到夜炎的心脏位置。[/align][align=left]“哦呀,怎么不打碎我的脑袋呢,人类先生。”[/align][align=left]“同归于尽是毫无意义的。”[/align][align=left]丢下这句话,夜炎面无表情的收回架势,对方也耸耸肩收回手。[/align][align=left]“你就真不怕我偷袭你么。”[/align][align=left]“你不会认为这个行为有意义的。”[/align][align=left]“哼,有趣,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类呢~”[/align][align=left]说着,杀人机器很自在的将刚才打斗时凌乱的头发理顺,无防备的模样就像是面对朋友一样。[/align][align=left]“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么。”[/align][align=left]“……夜炎。”[/align][align=left]视线中,机器少女那随性的模样似乎充满了既视感,一刹那的恍惚中,夜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align][align=left]“少见的名字呢,有趣~”[/align][align=left]仿佛是品味到了独特的味道,她的舌尖二度舔过薄唇。[/align][align=left]“曼陀罗,这是人家的名字,好好记住,然后让我们好好相处哦~至少在我们之中某一人死去前。”[/align][align=left]“那么曼陀罗,来做一个交换吧。”[/align][align=left]夜炎自来熟的叫出对方的名字,自己也随意的靠墙坐下。[/align][align=left]“有趣有趣,刚刚和全人类的仇敌打了一架后,一分钟不到就能改变态度,真是有趣~”自称曼陀罗的机器少女也一脸好奇的盘腿坐下,双手托起下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那你要做什么样的交易呢,哦对了,事先说明,要是什么脏兮兮的交易可不行哦~”[/align][align=left]“情报,我需要这个世界的情报。”[/align][align=left]“哈?你在说啥呢,什么叫这个世界的情报啊,难不成是脑子出问题了……”[/align][align=left]“作为交换——”[/align][align=left]无视了曼陀罗对自己发言表现的夸张动作,夜炎直视着她的双眼,刻意顿了顿。[/align][align=left]他很成功的将曼陀罗的注意力挑了起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没有了那份戏虐玩闹的色彩。[/align][align=left]“我能让你逃出去。”[/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真厉害,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和那些杀人机器肉搏占上风的。”[/align][align=left]“厉害什么啊,那家伙说不定是故意混进来的间谍。”[/align][align=left]监控室内,审讯官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吧,用审视的目光盯紧监控器上的画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刚才的那一幕短暂的肉搏战可是让他小小的吃了一惊。[/align][align=left]“明天把他带去矿坑,就像对待普通犯人一样。”[/align][align=left]“是,长官!”[/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总而言之那场席卷世界的大叛乱后,现在的局势就是,人类的内战以及和我们这些被他们称之为‘杀人机器’的东西战斗,用这种无趣的说法来解释,你明白了吗。”[/align][align=left]“你果然不是人类。”[/align][align=left]二人相视而坐,夜炎头也不抬的在地上用石子画着一个“棋盘”,看似工整的线条中,一些是斜线一些则是刻意画的很深,在交叉的地方还标注了隐藏的记号。[/align][align=left]“哈?你这是在得出了什么无趣的答案啊!”[/align][align=left]曼陀罗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往前压,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align][align=left]“因为你的行为举止与人类别无二样,所以需要更详细的了解。”[/align][align=left]“额,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align][align=left]曼陀罗抬起手做出投降的模样,转瞬又换上了一副冰冷认真的表情。[/align][align=left]“那么,情报这方面我可是很认真的履行承诺了,接下来该你啦,别让我感到无趣哦。”[/align][align=left]在曼陀罗带着半威胁的意味说出这句话时,夜炎绘制的“棋盘”正好完成。[/align][align=left]“出入这里的通道一共有四个,每一个都有两名以上的守卫把守,且门禁是无法用骇客方式破解的‘物理锁’。”夜炎用石子敲击着棋盘上相应的位置,“我还看到了,这里关押着其他犯人,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应该是不同于我们的性质,大部分都是刑事法和逃兵。如果能找到主控室打开牢门的话,犯人们引发的骚动应该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但是……”话说到这里,夜炎不自然的顿了顿,他丢下手中从刚才讲解开始就一直充当粉笔的石子,直面正用微笑掩饰感情起伏的曼陀罗,“问题的关键在于,是什么让你没办法自己逃出去。”[/align][align=left]一针见血的提问让曼陀罗微微一愣,模仿人类的感情系统中,再一次的反馈出了名为“惊讶”的信号。她粉紫色的眼眸像是要看穿夜炎一样的缩紧,敏锐的目光顺着夜炎的视线,看到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个项圈,项圈上粘着一块格格不入的小盒子。[/align][align=left]“有趣,真是有趣,还以为我不说你就不会发现呢。”[/align][align=left]“果然吗,是EMP还是炸药。”[/align][align=left]“两者皆有吧。”曼陀罗无所谓的耸耸肩。[/align][align=left]“脖子上的机关,只要我踏出这间‘牢房’一步,就会‘嘣’的一声连同我的头部炸飞到西天去。”[/align][align=left]曼陀罗夸张的手舞足蹈,那表情也十分到位轻易的在夜炎面前表演起来。[/align][align=left]“如此吗,那么解决的方案我会在两天内找到。”[/align][align=left]“喂喂,你这样做可就无趣了呢,两天就让你找到解决的方法,那一个月都没逃出去的我是不是太傻了啊~!”[/align][align=left]“另外……”冷不丁的,夜炎抬手轻轻扶住曼陀罗的左太阳穴,拇指细细的摩擦额头处,“你的主监视器和传感器有一点受损。”[/align][align=left]“喂别自作多情啦,真无趣,你以为你的拳头就能打坏我的装甲嘛!”[/align][align=left]曼陀罗不悦的推开他的手,表情冷峻起来。[/align][align=left]“不是说刚才,而是和你搏斗的时候,发现你的动作有一点点的偏差,虽然不是很多但最好还是修理一下。”[/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这一次,曼陀罗沉默了,她没有露出表情上的破绽,但是大脑的感情回路早就飞快的运转起来。[/align][align=left]——之前被某个混蛋击中的地方,应有好好用皮肤掩饰过去了啊,这居然也能看出来吗……有趣的家伙。[/align][align=left]“如果有零件的话,我也想修理下,不过这里也没办法,很无趣的现况对吧。”[/align][align=left]说着,她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完美的将刚才那一瞬的惊讶所掩埋。[/align][align=left]“那么在逃脱计划完成前,你就先保持最低限度的活动,至少不能让损害继续扩大。”[/align][align=left]“我看你刚才那几拳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吧。”[/align][align=left]“你不是说,那几拳伤不了你吗。”[/align][align=left]“啧,失算了……”[/align][align=left]被反驳的无言以对的曼陀罗咬了咬指甲,一副“被算计了”的模样。[/align][align=left]“我先睡一会,警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align][align=left]“啊,嗨嗨,得令的说~你就是睡死了也没关系哦,不会帮你收尸的。”[/align][align=left]无视了那句半开玩笑的话,夜炎瞥了一眼四个角落上的监视器,轻松的找了个死角位置靠在一根柱子上,就这样合上了双眼。[/align][align=left]——虽然是不想睡去的。[/align][align=left]——因为,那样会看见,无法挽回的东西。[/align][align=left]——曾经一度失去的,名为爱的感情。[/align][align=left]朦胧的意识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名金发的少女。[/align][align=left]抬起手想要抱住却怎么也无法触及,张开嘴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喉咙却也无法发出声音。[/align][align=left]——抱歉。[/align][align=left]——约定,没办法实现了……[/align][align=left]——回你自己的世界吧……[/align][align=left]模糊的画面瞬间崩落,仿佛以这最后的话音为落幕,但也是这落幕让身体无论如何也无法静下来,就这么看着一切结束。[/align][align=left]但唯一能做的,仅有呼唤她的名字……[/align][align=left]“莉莎!”[/align][align=left]大声呼唤的名字伴随着睁开的双眼让夜炎的精神回到了现实,他喘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冷静下来,而那之后才发现——自己正抱着谁。[/align][align=left]脑袋的位置,老实说有些糟糕,正处在两团奶油布丁之间,鼻子甚至闻到了少女肌肤特有的淡香。[/align][align=left]“哦呀呀,虽然不是最顶级的人工肌肤,但没想到你会直接扑过来呢~呼呼,难道是忍受不住我的魅力,想接着梦游的借口来夜袭吗。”[/align][align=left]曼陀罗唔着小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那种刻意做出偷笑模样的动作,反而让人没办法生气。[/align][align=left]“抱歉,精神有些不太集中了。”[/align][align=left]强压着尴尬的气氛,夜炎揉着脑袋站起身退了两步又靠在墙上坐下。[/align][align=left]“呐呐,你刚才的反应相当有趣哦,你嘴里呼唤的,那个名字应该是女性的吧~”[/align][align=left]“梦话而已。”[/align][align=left]“这么含糊过去可不行哦~”[/align][align=left]曼陀罗得寸进尺的凑近过去,干脆在他身边坐下。[/align][align=left]“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好好的坦白彼此怎么可以呢~”[/align][align=left]“那是,我妻子的名字。”[/align][align=left]像是石头落入湖水激起一阵波澜后,又消弭无踪,再度平静的湖面两人都未去打破,保持着一股默契的沉静。[/align][align=left]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在曼陀罗刚想开口时,监狱的大门不合时宜的发出了金属摩擦令人牙酸的声音。[/align][align=left]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警惕的踏入其中,黑洞洞的枪口一齐指向二人。[/align][align=left]“你,出来。”[/align][align=left]领头的士官用枪口指了指夜炎。[/align][align=left]耸耸肩举起手表示不会抵抗的夜炎,很快就被戴上手铐架着离开了,而一直被十几把枪指着脑袋的曼陀罗,自始至终目标都盯着他,却一动不动。[/align][align=left]被押解的夜炎,在狭小的通道里行走了十几分钟,直到乘上一部电梯夜炎才明白了,今天的内容不是审讯。[/align][align=left]士兵按下了电梯上,B15的按钮,很快一阵轻微的失重感便从头到脚的传来。[/align][align=left]直到电梯门再度打开的时候,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涌入狭小的电梯间,夜炎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却引来了卫兵的嘲笑。[/align][align=left]“嘿,别急着捂鼻子,你今后可要习惯这里。”[/align][align=left]卫兵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拽推出电梯。[/align][align=left]当踏出电梯门的瞬间,明亮的光线下土黄色的螺旋状矿坑便充满了视线,每一层土方上都站满了身穿棕色囚服的凡人,用手中简陋的工具开凿土层。[/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今天有新的‘伙计’来了,出来欢迎下。”[/align][align=left]夜炎被推搡着往前走,他能听出卫兵的话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成分。[/align][align=left]迎面走来的,是一名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皮肤黝黑,在夜炎脑袋里几乎和这个世界无法匹配的知识库中,这个人拥有斯拉夫人种一般的外貌,从那身形和露在袖子外的肌肉,夜炎就能看出对方绝对不是乞丐。[/align][align=left]一枚狮头军章缝在他那身脏兮兮的囚服的左胸上,看上去格格不入。[/align][align=left]“欢迎,我的朋友,我是这里的工头,不过别担心,我和你一样都是这里的囚犯。”[/align][align=left]被称做莫宁卡夫的男人一脸“善意”的走来,用力拍了拍夜炎的肩膀。[/align][align=left]“跟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环境,我保证你会喜欢这里的。”[/align][align=left]夜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走在前面,夜炎紧随其后,一路上他能感受到来自四周囚犯的目光,多数都不带善意。[/align][align=left]而越是往里走,那股刺鼻的味道就越浓。[/align][align=left]“这味道,是怎么……”[/align][align=left]“首先,在这里生存的第一条规矩。”[/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停下脚步,无视了夜炎的提问。[/align][align=left]“不要反抗我。”[/align][align=left]话音传来的同时,莫宁卡夫冷不丁的转身往后挥出一拳,这种简单粗暴的“教育”从来都是对新人最好的“指导”,然而这一次,他却失手了。[/align][align=left]缠着破布挥出去的拳头,被夜炎用手掌牢牢接住。[/align][align=left]“我不想惹麻烦,告诉我该做什么就好。”[/align][align=left]“你不想惹麻烦?”[/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看着夜炎那副冷静的模样,一脸的嘲笑的用下巴指了指四周。[/align][align=left]此时,夜炎才发现,那些囚犯虽然还是在忙自己的,不过有一些人已经隐隐的在往这边聚拢了,手中持着铲子或是铁管个个都是面色不善。[/align][align=left]“相信我朋友,因为不想吃一拳头而吃了一百个拳头的家伙,在这里你绝对不是第一个。”[/align][align=left]夜炎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刚才接下拳头纯粹是身体的反射神经作祟,然而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align][align=left]下一个瞬间,莫宁卡夫危险的眯起眼睛,再次突然发难用力猛地抽回被抓住的拳头,狠狠的朝夜炎的胸口揍去,在这一击毫无疑问的被夜炎抓住手腕而化解时,他又抬起腿瞄准夜炎左腿的关节踹去。[/align][align=left]——反应很快。[/align][align=left]分析了对手的动作并迅速作出评价的夜炎,蜷缩起左腿刚好躲过一击时,以单腿为支点抓住莫宁卡夫拳头的手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拽,还保持出腿动作的莫宁卡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他往夜炎的身前倒去的两秒间,那个本来应该被自己教训的新人,用手肘横着一扫,瞄准了他的头部出手。[/align][align=left]“啪!”[/align][align=left]这一次,换做莫宁卡夫用手抓住了夜炎袭来的手肘,但那出乎意料的力道让他的虎口蹦的生疼,此时他踢出的脚重新收回落在地上,站稳步伐用全身的力量往前一推,不想夜炎没有对抗反而是借着这股力量往后跳开两米。[/align][align=left]围过来的囚犯们正想动手,莫宁卡夫却抬手制止了他们,他脚尖踮起一块石头,用力向夜炎踢了出去。[/align][align=left]夜炎侧身一闪就轻松躲过,然而这闪躲的空隙间,莫宁卡夫已经冲到他身前,挥出力道更为沉重的一拳。[/align][align=left]这一次,夜炎的手掌依旧挡住了拳头,但像是被力道冲垮了站姿,他就这么隔着自己的手掌被莫宁卡夫的一拳打倒在地。[/align][align=left]“是我输了,我认输。”[/align][align=left]夜炎倒在地上摆了摆手,一副不打了也打不了的样子。面对这样的“胜利”莫宁卡夫嘴角抽搐,却也没有继续出手,只是不满的碎了一口。[/align][align=left]“卡夫,带我们的新朋友去熟悉下他的工作环境。”[/align][align=left]“是,头儿。”[/align][align=left]一名剃了光头的壮汉走出来,一把将倒地的夜炎拽了起来。[/align][align=left]“走吧朋友,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align][align=left]工作内容,没有出乎夜炎的意料,全都是以消磨人神志和肉体的高强度体力活,对于他来说这就当是某种热身运动了。[/align][align=left]晚饭时,夜炎和囚犯们一起席地而坐,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合成的黑面包。[/align][align=left]一边感受着口腔里扩散的苦涩,一边看着对面的土方上,两名囚犯为了争夺这种粗糙的食物而大打出手,而更多的囚犯就像看电视节目一样的围观着,欢呼着,甚至用一些自制的小物件或是食物来当作赌注。[/align][align=left]“过得还习惯吗,朋友。”[/align][align=left]循声抬头,是莫宁卡夫那张满是油污汗渍的脸。[/align][align=left]“没什么不能习惯的。”[/align][align=left]“很好,那么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莫宁卡夫,在这里算是半个管事儿的人。”[/align][align=left]“夜炎。”[/align][align=left]两人简单的握了下手,表示暂时的友好。[/align][align=left]“听着夜炎,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打算去问,毕竟你不管是南方的间谍还是北方的难民逃兵,对我来说都没意义。你只要守规矩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出去,但如果你是个告密者,或者你想要自作聪明,那么很好……”莫宁卡夫故意顿了顿,他蹲下身,抬手指向刚才斗殴的方向,只见那里已经分出了胜负,一名囚犯将另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家伙,丢下了矿坑,“我就只能说抱歉了。”[/align][align=left]“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惹麻烦。”[/align][align=left]“很好,那我们就还是朋友。”[/align][align=left]说罢,莫宁卡夫站起身,正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呼喊。[/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莫宁卡夫!”[/align][align=left]夜炎看过去,是一名气喘吁吁的囚犯在呼喊那人的名字。[/align][align=left]“桑德尔他……他病倒了!”[/align][align=left]“冷静。”莫宁卡夫一把抓住那人,捂住他的嘴巴,双眼就像狮子一样瞪着那人,“你想让你的朋友早死吗。”[/align][align=left]等那人冷静下来,莫宁卡夫才松开手,他微微偏过头视线指向了夜炎。[/align][align=left]“夜炎,你之前不是想问我,这股屎一样的味道的是怎么回事吗,跟我来我现在就告诉你。”[/align][align=left]夜炎点点头站起身,跟上了那些人的脚步。[/align][align=left]几分钟的路程后,一座不起眼的小洞穴出现在了视线里。[/align][align=left]两个囚犯在里面照顾一名看上去像是生病的人,在看到莫宁卡夫一行人来到后,他们都站起来让开一条路。[/align][align=left]“上校……”[/align][align=left]躺在用衣服铺成的地铺上的病人,干裂出血的嘴唇微微张合,对着莫宁卡夫发出微弱的话音。[/align][align=left]“我说过不要再这么叫我了。”[/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在那人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他的手。[/align][align=left]“说吧,你还有什么愿望,我尽力。”[/align][align=left]“如果,如果您真的能带大家出去的话……咳咳,把这个,帮我带回去吧。”[/align][align=left]说着,那人吃力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那片布上用黑色的油污还有血迹写满了字。[/align][align=left]“如果我的家人,他们还在北方,那就交给他们,如果不在……”[/align][align=left]明明是绝望的结果,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解脱和安心的色彩。[/align][align=left]“好了,我知道了。”[/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将那片布揣入怀中,将那人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align][align=left]“我保证,会找到你的家人。”[/align][align=left]“看到了吧,那股刺鼻的味道会让我们中的一些人,慢慢的死去,他们用这种方法来定期清除掉这里面干不了活的人。”[/align][align=left]他没有回头阴沉的表情犹如死水,就这么看着那人憔悴的面容,对夜炎沉声道。[/align][align=left]“生化毒气?”[/align][align=left]“或许吧,我们都是小白鼠,没有人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所以……”[/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站起身转过去面对夜炎张开双手,此时那张脸上又露出苦涩嘲弄的笑容。[/align][align=left]“反正我们都得死,何不守规矩多活两天呢。”[/align][align=left]“不,不能这样,我们不能放弃他!”[/align][align=left]囚犯中,那个刚刚叫莫宁卡夫来的人,激动的冲上去,虽然被另一名体格更为健壮的囚犯拦住,但那双目光浑浊的眼睛仍对莫宁卡夫放射出怒火的视线。[/align][align=left]“他当年是那么的相信你,抛弃了自己的家庭就为了你口中的‘反抗到底’!他和我们一样,为你卖命五年,你现在就这么去回报他吗!”[/align][align=left]充满火药味的话音,让本来就燥热的空气更为焦灼,机械的轰鸣很快淹没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常。[/align][align=left]“规矩就是规矩。”[/align][align=left]丢下这句话,莫宁卡夫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这里,任凭那人如何愤怒也不再回头。[/align][align=left]夜炎看了眼那人,也不说什么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align][align=left]看着人群远去,他回过视线盯着已经病入膏肓的同伴,牙齿紧紧咬住拳头也死死的攥紧,在内心做出了决定。[/align][align=left]“等着我兄弟,我会治好你的。”[/align][align=left]夜炎离开洞穴后并没有走远,他一边和莫宁卡夫一行人拉开距离,一边悄然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一处石块后。[/align][align=left]等到刚刚那个求救的囚犯走出洞穴时,他才悄悄跟了上去。[/align][align=left]那人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坑道前停下,小心翼翼的挪开遮挡的石块。[/align][align=left]“你在干什么。”[/align][align=left]忽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立刻起身随手抄起一块石头,随时准备砸烂声音主人的脑袋。[/align][align=left]不过当他看到是之前跟着莫宁卡夫的人后,又松了口气。[/align][align=left]“不关你的事。”[/align][align=left]“我今天从上面被送下来时,我看到他们增加了守卫人数,你如果是一个人想逃狱,绝对是自投罗网。”[/align][align=left]夜炎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一边慢慢走了过去。[/align][align=left]“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相信一个外来者?”[/align][align=left]“那你应相信自己,你很明白一个人绝对是在赌命,然而如果你赌输了。”[/align][align=left]言语间,夜炎用手指向了之前的洞穴。[/align][align=left]“你的战友,甚至连莫宁卡夫他们都会被牵连,而我,可以帮助你,上层的通路我记得很清楚。”[/align][align=left]“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align][align=left]“因为我知道了你或者‘你们’的秘密,如果我们不能成为朋友,那么我们就只能是敌人了。”[/align][align=left]在夜炎的步步紧逼下,他后退了两部,眼神游离不定,但最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石块。[/align][align=left]“见鬼,好,好吧我相信你,该死的!”[/align][align=left]“我叫夜炎。”[/align][align=left]“劳伦特·约翰,叫我劳伦特就好。”[/align][align=left]劳伦特不耐烦的说出名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山,双手狠狠的揉了揉脸。[/align][align=left]夜炎也坐下来,开口道:“说说你的计划。”[/align][align=left]“这条通道通连接到水路管线,可以顺着水管爬到上层,到达上层后,我会去医务室拿些药物,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引开守卫,然后原路返回就不会有人发现。”[/align][align=left]“这么简单?”[/align][align=left]“就这么简单。”[/align][align=left]夜炎听罢点点头算是肯定了。[/align][align=left]“那守卫就由我来搞定,一个小时能搞定吗。”[/align][align=left]“只要你不被抓住。”[/align][align=left]一小时后……[/align][align=left]地下矿坑的另一个角落,一处昏暗隐蔽的洞穴内,莫宁卡夫和一些囚犯聚集在一块大石头边,他们将石头当成桌子,在上面铺上了一张用布匹和油渍绘制的,做工简陋的地图。[/align][align=left]“三连的人挖通了4、3、7号通道,二连和一连的人也已经打通了剩下的通道。”[/align][align=left]一名囚犯用手指着地图上的几个黑圈,说道。[/align][align=left]“武器准备得如何了。”[/align][align=left]“没有问题,只要我们的人能够攻占能源室,地下矿坑的警备系统就会失灵,没有自动炮台,那帮软脚守卫不难对付。”[/align][align=left]“很好,但要记住,我们的目的不光是逃离这里,最终我们要通过那座桥,那条‘弹壳之路’回到我们的故乡。”[/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说出这句话时,其余人都赞许的点点头,那来自他人的信任让他肩膀上的沉重又多了几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那放着‘信’的地方,一种难言的感情在内心翻搅。[/align][align=left]“不好了莫宁卡夫!”[/align][align=left]“什么事,密道被发现了吗?”[/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拧起眉头面向报信的人,他和所有人一样坐好了最坏的打算。[/align][align=left]“不是,是有人看到,劳伦特去了5号密道!”[/align][align=left]“什么时候的事情?”[/align][align=left]“一个小时前!”[/align][align=left]“唉……”[/align][align=left]责怪和谩骂的话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他一把抓起地图撕了个粉碎。[/align][align=left]“把碎片分开埋起来,所有人都分散开,我一个人去找他。”[/align][align=left]“我陪你去。”[/align][align=left]一个人上前拦住他,却被他推开。[/align][align=left]“怕什么,当初我征召你们的时候,也是一个人。”[/align][align=left]他风趣的一笑,大步流星的踏出步伐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洞穴。[/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align][align=left]劳伦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注射器里的药物注入病患的体内,而夜炎就靠在洞穴门口把风。[/align][align=left]注射完毕,他搬开旁边的石块,将注射器藏了进去,在用土掩埋好。[/align][align=left]“谢谢你,没有你引开那些守卫,我一个人绝对做不到。”[/align][align=left]“各取所需而已。”[/align][align=left]夜炎摸了摸口袋里的零件,那是“顺路”从上层的仓库中得到的战利品。他一直盯着外面的情况,很快就看到了那个预料中绝对会来的人。[/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冷着脸没有管夜炎,直奔劳伦特,却不想被夜炎拦住了去路。[/align][align=left]“是我帮了他。”[/align][align=left]“我没问你,外来者。”[/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不善的眯起眼睛,就像准备捕食猎物的狮子一样,但夜炎仍旧不为所动。[/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我不能放弃我的兄弟,我会去承担一切责任。”[/align][align=left]“责任?”[/align][align=left]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他后退两步摆了摆双手一脸不屑。[/align][align=left]“你为了一个人而去葬送我们所有人,这就是你的责任?”[/align][align=left]“够了,卫兵没有发现我们的密道。”[/align][align=left]“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外来者?”[/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没好气的上前一把揪住夜炎的衣领。[/align][align=left]“我告诉过你,守规矩,才能在这里活下去。”[/align][align=left]“我很抱歉,但我也有自己要完成的事。”[/align][align=left]夜炎很平静的回答,他握紧双拳坐好了应对的准备,实际上从一开始跟踪劳伦特起,他就预想到了这种结果。[/align][align=left]正当二人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时,地下矿坑忽然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无奈。[/align][align=left]“看吧,你们做的好事。”[/align][align=left]警报声响起时,荷枪实弹的卫兵,将囚犯们驱赶到矿坑上层一处平坦的地方,当所有囚犯都到场后,管理这里的人,那个被夜炎在心里贴上了菜鸟标签的审讯官,走上了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align][align=left]“晚上好,囚犯们,我相信你们或许有的人知道警报为什么会响,有的人不知道。根据守卫的供词,有两个人,两个人犯了规矩。所以对于那两个害群之马还有一些自以为无辜的人,我只说一次。”他抬起手竖起一根食指,“是哪两个人,在一个多小时前,偷偷溜到了上层,拿了他不该拿的东西。”[/align][align=left]在他的话音落下时,卫兵们一齐拉动枪栓,齐刷刷的抬起枪口指向了手无寸铁的囚犯。[/align][align=left]“是我,我干的。”[/align][align=left]“我也是。”[/align][align=left]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队伍中莫宁卡夫和夜炎一前一后的站出来,大部分人,甚至包括主动认罪的莫宁卡夫,都略带惊讶的看着渺无表情认罪的夜炎。[/align][align=left]——啪啪啪![/align][align=left]军官鼓着掌,一脸嘲讽的笑容。[/align][align=left]“我喜欢有勇气的人,今晚我会亲自好好‘款待’你们两个。”[/align][align=left]“把这两个人带走。”[/align][align=left]回到了冰冷潮湿的审讯室,还是面对那个菜鸟审讯员,明明这里唯一的强光都照向了夜炎还有莫宁卡夫的脸,他却像是被不存在的阳光直射似得紧紧皱起眉头,简直就差把“老子不高兴”直接写在上面了。两人被吊在审讯室的横梁上,而那个军官双手戴着铁指虎,就像对待沙包一样,将拳头落在两人身上。[/align][align=left]没有惨叫,甚至连呻吟都很少发出,这种难以满足自身施虐欲的拷问,很快就让军官失去了兴趣,他脱下铁指虎接过下属递来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align][align=left]“呼,本来我以为又臭又硬的石头,下面就只有你一块,没想到今天又多了一块。”军官扫视夜炎二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满眼鄙夷,“老实说,我对你们是怎么逃到上面去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是好奇,事到如今你们这些北方的叛军就算逃出去了,又能有什么用?”[/align][align=left]他一边说一边围着莫宁卡夫转圈,故意要让人心烦。[/align][align=left]“你们北面的家乡早已被冷血的杀人机器夷为平地,就是往南方走也只会遇上联盟军,横竖你们都是死路一条。难道你会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想除掉你们这群北方人吗?”[/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他。[/align][align=left]“不过,我还是从你身上找到了有趣的东西。”[/align][align=left]说着,他一旁的铁桌上,捡起一块写满了字迹的布片。[/align][align=left]“我对信上的内容很感兴趣,所以我打算这么做。”[/align][align=left]他狞笑着掏出打火机,在莫宁卡夫瞪大的双眼中,点燃了那布片。[/align][align=left]“混蛋,给我住手!”[/align][align=left]“晚了。”[/align][align=left]军官心满意足的将快要烧尽的布匹随手一丢。[/align][align=left]“反正他的家人肯定都死绝了,我算是帮他把信送走了吧,哈哈。”[/align][align=left]“好了好了,别瞪我了,距离你们回牢房还有两个小时,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好好联络感情吧,两小时后我再来接你们。”[/align][align=left]军官和卫兵都转身离去,审讯室里只剩下了莫宁卡夫和夜炎两人,死寂的气氛让灯光都变得黯淡。[/align][align=left]过了不知道多久,带着自嘲和苦涩笑容的莫宁卡夫才开口打破了沉默。[/align][align=left]“为什么要出头。”[/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你从哪儿来的。”[/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你这家伙,哑巴了?”[/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瞅了夜炎两眼,不过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沉默。[/align][align=left]见他没吱声,莫宁卡夫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align][align=left]“你来的时候,如果是从北方来,那就一定通过了一条路,一条满是弹壳的路。或许你还听说过,那条路上的弹壳,是英勇的联盟军抵抗冷血的杀人机器时留下的,我和我的人曾经都这样坚信。”说到这里,莫宁卡夫长长地叹了口气,“于是我们便听从了联盟军的号召,起身和那些南方佬一起对抗冷血的杀人机器。抵抗到底,这是我们当时的口号,听上去蠢爆了对吧。”[/align][align=left]他自嘲的一笑,血从他的额头划过那张苦涩的笑脸。[/align][align=left]夜炎不置一词,脸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盯着莫宁卡夫。[/align][align=left]“但后来,我们才发现,那些弹壳根本不是射向敌人时留下的,你猜猜,他们是在对谁射击?难民,那些被我们从冷血的杀人机器枪口下救走的难民,我的同胞。我们让他们往南方逃跑,说那里的联盟军是朋友,会保护你们。结果呢,只要每有一批难民往南下,南方的那群杂种他们就在桥头和桥中开火,来一批杀一批。来一批,杀一批,有时候人太多子弹不够用,他们就会开出坦克和装甲车,冲出去,就像碾死蟑螂一样。”[/align][align=left]血液划过他的眼角,落在地板上,满是油污灰尘的脸上,分不清是笑还是在哭。[/align][align=left]“这就是弹壳之路,懂了吗。”[/align][align=left]“我来的时候,他们改变了做法。”[/align][align=left]“是吗,那可真好,哈哈……”[/align][align=left]夜炎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估算距离两个小时结束还很长,而室内的监视器、单向玻璃的位置、可能逃跑的机会都已经在心里算计了几十遍。[/align][align=left]只是有这么一个瞬间,夜炎放下了绝对理性的一面。[/align][align=left]“我是来,找我妻子的。”[/align][align=left]“是吗,那祝你好运,外来者。”[/align][align=left]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笑得很傻就像是相互嘲笑对方的很傻一样。[/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那家伙,都去了大半天了呢。”曼陀罗百无聊赖的盘坐在地上,盯着夜炎画下棋盘左看右看,“别死了啊,不然就太无趣啦~”[/align][align=left]好像是应验了她的话,铸铁的大门再度被打开,夜炎的身影就像是被丢垃圾一样的丢了出来。[/align][align=left]“喂喂,你这是被当成沙包了吗?”[/align][align=left]曼陀罗一下就来了精神,小跑过去蹲在倒地的夜炎身边伸出食指戳了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与所谓的人肉沙包没啥两样。[/align][align=left]“咳,这次找到了,军火库和主控室,还有,中途想办法,弄到了一点材料。”[/align][align=left]夜炎躺在地上用目光指了指自己的靴子,又示意她注意监视器。[/align][align=left]“哦呀呀,这种情况亏你还能做到这种事情,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呢~”[/align][align=left]“去监视器的死角,我帮你修理一下。”[/align][align=left]“嗨嗨,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来‘修理’下你吧~”[/align][align=left]曼陀罗露出一丝恶作剧般的笑容,抬起左臂食指忽然凑近夜炎的眼球,在后者的视线中,那食指尖上有一根细细的针头,然而面对如此尖锐的物体逼近眼球,他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align][align=left]整蛊失败的曼陀罗,嘴角却划过一瞬满意的笑容,随后将针头对准了夜炎的颈动脉慢慢的插进去,持续了几秒钟后才收回去。[/align][align=left]“纳米治疗机器,嗯虽然感觉你肯定猜到了,但我还是大发慈悲的解说一下吧,保证不含添加剂哦~”[/align][align=left]舔了舔手指,曼陀罗又换上了足以被称之为抚媚的笑容,像是在故意撩拨某人的神经。[/align][align=left]“不用特意露出那种表情来掩饰,这是带有遥控致死机能的纳米机器吧。”[/align][align=left]身体上的伤几乎痊愈的夜炎无所谓的直起身,一语道破。[/align][align=left]“……为什么,你会知道。”[/align][align=left]“人工智能没有撒谎的功能,虽然你可能会有所不同,但你们在想要掩埋真相的时候,总会做不少多余的动作,而这些多余的动作中最大的破绽就是,那往往是不符合个性的一面。”[/align][align=left]“更何况,全都是半机械构造的你们,为何要准备专门给人类治疗的纳米机器。不过,除此之外也只是我个人根据现况的推论——你,还没有完全信任我。”[/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曼陀罗的表情凝固了,一股从未过的,自己被人类打败的感情在心中迅速的蔓延,那是不被允许的错误。[/align][align=left]然而……[/align][align=left]“啊啊,真是败给你了,无趣无趣,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啦,虽然有致死的机能不过治疗的机能也是确实有的哦。”[/align][align=left]“闲聊就到此为止吧,那里有一个死角位置,虽然是死角但不能拖延太久。”[/align][align=left]“啊,真那你没办法~”[/align][align=left]褪去了后背寥寥无几的衣物,将自己光滑的肌肤展现的曼陀罗,吹着口哨饶是无所谓的样子,而夜炎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完全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维修上。[/align][align=left]“呐呐,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你会对我们人工智能,还有我的身体构造这么熟悉?”[/align][align=left]“……以前曾经修理过更复杂的。”[/align][align=left]“啊,居然不是在说谎呢,那么我猜猜~”[/align][align=left]曼陀罗手指点着下吧,目光往后挪动。[/align][align=left]“你是军方的整备员?”[/align][align=left]“不是。”[/align][align=left]“那你就应该是某个工程师了。”[/align][align=left]“不是。”[/align][align=left]“那你是……”[/align][align=left]“不是。”[/align][align=left]“喂,我还什么都没说好不好!”[/align][align=left]“完成了。”[/align][align=left]合上后脑勺的“舱盖”,夜炎干脆的说道。[/align][align=left]重新构筑的战术界面占据了曼陀罗的视线,从未有过的顺畅感顿时让她不由得微微瞪大了双眼。[/align][align=left]“今天的警戒就继续拜托你了,我先去睡一会。”[/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曼陀罗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注视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男人靠墙闭上了双眼。[/align][align=left]这一次,她眼前那陌生的男人没有再呼唤那个名字,而是蜷缩着仿佛做了个噩梦般。[/align]http://i1.piimg.com/567571/7ea1551af2cdafde.jpg[/img] [align=left]或是一时的恻隐之心,或者仅仅是为了报答修好自己的恩情,曼陀罗轻轻抱住他的脑袋,悄然放在了自己的跪坐地面的大腿上。[/align][align=left]“应该是没错吧,资料里人类女性会这么来安抚男性。”视线中,是一张与平时完全不同的脸,没有防备,没有心防,脆弱的如同陶瓷花瓶,“如果能知道你身上的一切,或许也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吧。”[/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预定的逃脱路线中,A和C是最容易的,相对B和D容易受到埋伏,可以的话尽量避免使用B和D路线。”[/align][align=left]“车库的位置也确定了,里面停放了数量相当的战车与摩托,虽然没有重型装甲不过用来逃跑的载具可以轻易获得。”[/align][align=left]“这就是今天的进展,听明白了吗?”[/align][align=left]说罢,夜炎将石子丢在一边,此时的“棋盘”已经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只有他和曼陀罗认得出上面的讯息。[/align][align=left]“啊啊,明白明白,差不多也可以到计划实施的程度了吧。”[/align][align=left]盘腿而作的曼陀罗抄起手似懂非懂的连连点头。[/align][align=left]“还需要一天,确认对方的巡逻班次。”[/align][align=left]“是么,可是那些家伙们的拷问手段最近变得有些极端了哦,吃了这么多苦头,你就没想过去相信一下你的‘同胞’们么。”[/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两人间的气氛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发现歪着脑袋等待答案的曼陀罗不会罢休,夜炎才平静的开口道。[/align][align=left]“我就是招供了也毫无意义,没有证明可能的情报毫无价值,倒不如选择有共同目标的‘同伴’更为可靠。”[/align][align=left]“同伴么,真是无趣的说法呀,对于我们来讲。”[/align][align=left]夜炎没有接下去,而是起身往另一边走去,曼陀罗也会意的没有说什么,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每天限定十分钟的接触时间,为了防止监视器另一边的人产生怀疑。[/align][align=left]在一面破烂的墙壁上,夜炎拾起脚边的石子在上面继续前几日没能完成的一幅画。[/align][align=left]那是,一名少女的肖像画,今天他刚刚好画完了头发的部分,但唯独最关键的面部,他却无从落笔。[/align][align=left]——已经……想不起来了……[/align][align=left]每每回想起记忆中那少女的身姿时,她却总是背对着自己,犹如时间定格在了与她离别的刹那。[/align][align=left]一阵酸楚钻开心口在口中扩散,不觉间连呼吸都开始混乱。[/align][align=left]“嗨嗨,我来帮你吧。”[/align][align=left]冷不丁的,曼陀罗的声音越过肩膀传入耳畔,回过神时她已然贴在身后,手很随意的握住了自己拿石子的那只手。[/align][align=left]“你在做什么……”[/align][align=left]“当然是帮你忙咯,安心~我可不会读心什么的,不过根据你的微表情和动作上的变化,我可以顺着计算机的推断将你脑海里,映像中的那个人的脸给还原出来哦。”[/align][align=left]“这种事情,不用……”[/align][align=left]“嗨,老老实实的接受别人的好意吧,要开始啦。”[/align][align=left]就这样,默认接受了的夜炎,在引导下一笔一笔的将面部的轮廓勾勒而出,那深深的记忆中,永远背对自己的少女,对自己侧过了她的面容。[/align][align=left]“嗨完成了,哦呀呀意外的是个美人呀,你这家伙挺有福气的嘛。看你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没想到还是个情圣哦?”[/align][align=left]“……谢谢。”[/align][align=left]“要谢还太早了,逃出去后再慢慢谢我吧。”[/align][align=left]双手重重的拍了拍夜炎的肩膀,带着爽快的笑容曼陀罗将这空间留给了夜炎与画中的少女。[/align][align=left]走到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她挠着脑袋笑着大声道。[/align][align=left]“人类就是这样一点好啊,不会忘记自己不想忘记的事情,不像我们一旦涉及到作战,哪怕是最贵重的回忆也要删除掉留下空间给资料呢~”[/align][align=left]——永远都别忘记吗……[/align][align=left]夜炎没有转过身,但也从这近乎傲娇的口吻中读出了那份隐藏的信息。[/align][align=left]——果然,模仿人类的机器,都很相似呢,对吧?莉莎……[/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一夜尚未过去,在这个没有时钟也看不到阳光的牢房里,唯一能辨明早晚的就只剩下自己的生物钟了。[/align][align=left]三点钟,夜炎准时睁开了眼睛,再过四个小时就会有士兵来带他去矿坑。[/align][align=left]深深的呼吸了两口充满霉味的空气,那一阵冰凉和刺鼻的味道驱散了残留的睡意。[/align][align=left]他用很随意的动作走到摄像头的死角,将一根铁丝从衣袖里掏出压在舌尖下后,又走了出来。[/align][align=left]———如果你想帮忙,明天在开工之前动手。如果你不想,那就什么都别做。[/align][align=left]这两句话,是昨晚莫宁卡夫传达给自己最后的消息。[/align][align=left]是陷阱?还是单纯的试探,夜炎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问题,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一直拖下去。[/align][align=left]情报是有鲜度的,每过去一分钟情报的准确性就会大打折扣。那些他储存在脑海里的,有关逃亡的计划也会随之充满不必要的风险。[/align][align=left]“看你的样子,是准备好咯?”[/align][align=left]“我会处理掉主控室,之后我们在车库汇合,劫持车辆后从后门直接冲出去,如果运气够好那些囚犯会给我们制造足够的混乱。”[/align][align=left]夜炎和曼陀罗重新回到那副画出来的棋盘边,就像是在下棋一样各自拿着石子摆在棋盘上。[/align][align=left]“计划这边,还有问题吗。”[/align][align=left]“没有没有,就看你给我的‘假死装置’能不能起效咯,说起来如果那装置让我真死了的话,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会在一个小时内让你和我一起归西的哦~”[/align][align=left]曼陀罗竖起一根食指微笑着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对此夜炎也只是意料之内的点点头。[/align][align=left]“还有四个小时,在此之前你再做一次系统自检,我也休息一下之后的计划就如先前商量的那样执行。”[/align][align=left]“嗨嗨,哦对了,不介意的话,今天也可以把大腿借给你哦~”[/align][align=left]“那就这样吧。”[/align][align=left]“喂喂,你还真不客气啊~”[/align][align=left]夜炎就这么直接躺在了跪坐中的曼陀罗的大腿上,自来熟的挪了挪脑袋让后脑勺处在最舒服的位置上。[/align][align=left]“你已经同意了,为什么要客气?”[/align][align=left]“啧,无言以对啊。”[/align][align=left]对话突兀的断掉,两人都像找不到共同话题一样的沉默了。[/align][align=left]“说起来虽然只是猜测,但你的妻子……是和我一样的,人工智能吧?”[/align][align=left]“为什么这么说。”[/align][align=left]没有表露出任何感情,只是平淡的问道,但这份平淡的感情却也闪过一丝难以掩藏的波动。[/align][align=left]“我只是根据最大的几率可能进行计算,首先你熟悉我们机器人的内部构造,却又不是军方的相关人员,更不是军方的整备员,所以很可能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曼陀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观察夜炎的表情,让而令她扫兴的事,夜炎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亦或是说冷淡,于是曼陀罗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你对你的妻子又充满了执念,然而从你最开始画的那幅画时,你又表露出了对过去的追悔,而在这个世界上,因为爱上人工智能但最终因为战争不得不分开的情况,并不少见哦。”[/align][align=left]“……你说的没错。”[/align][align=left]夜炎没有睁开眼睛,也无从去回应曼陀罗那一副得以的想要让夸奖的态度,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只有深深沉淀的阴霾。[/align][align=left]“她不是人类。”[/align][align=left]“啊啊,真是无趣的反应,那么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吗,真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位‘妻子’到底是怎么看上你这张扑克脸的啊~”[/align][align=left]说着,曼陀罗鼓起腮帮子双手对夜炎的脸惨无人道的捏来揉去。[/align][align=left]“我会找到她的。”[/align][align=left]“诶……”[/align][align=left]“一定。”[/align][align=left]不是回答,也不是随意的对话,那是,仿佛在对谁发誓一样。[/align][align=left]这份誓言的重量,微微敲动着曼陀罗那对感情而陌生的心房。[/align][align=left]“这样就睡着了啊,不过挺有趣的呢,你这人。”[/align][align=left]抚摸着夜炎的头发,曼陀罗的嘴角微微一笑。[/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咚咚咚![/align][align=left]六点未满的清晨,值班的卫兵正思索着要不要用自己睡意稀松的眼睛看看表时,身后的大铁门忽然传来了让人不悦的敲击声。[/align][align=left]“给我老实点!”[/align][align=left]卫兵没好气的用枪托敲了下们,但对面的声音还是没停下。[/align][align=left]“找死呢你!”[/align][align=left]“我要和你们的长官谈谈!”[/align][align=left]“哈,你说啥?”[/align][align=left]“我说了,我要和你们的长官谈谈,告诉你的上级,我准备招供了,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夜炎如是说。[/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凌晨七点,矿坑一如既往的开始了忙碌沉闷的一天,这里的囚犯都学会了服从而不是抗拒后愚蠢的送命,所以一切至少在看上去都是那么井然有序。[/align][align=left]囚犯之中有一位身高近两米体格健壮的巨人,从来都是囚犯们畏惧的存在,就连狱卒也不敢随便招惹他。[/align][align=left]“去死吧,混蛋!”[/align][align=left]一句咒骂伴随着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巨汉的脑袋上,后者只是拍了拍脑门缓缓转过身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刚才那一下就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align][align=left]“我受够了你还有莫宁卡夫的狗腿子们!”[/align][align=left]一小群人围了过来,手里拿着木棍或是铁锹。[/align][align=left]“今天,就先从你开刀,兄弟们我们一起上!”[/align][align=left]一群人围了上去,很快就打成一团,四周的囚犯都放下手里的活围观过去,有的则还嫌不够乱一样,冲进去抓住谁的衣服不分青红皂白的开打。[/align][align=left]“停下,都给我停下!”[/align][align=left]两名狱卒吹着口哨,用警棍驱开人群,不想那些平时吓唬吓唬就会老实的囚犯,今天却像是吃了兴奋剂居然和他们扭打起来。[/align][align=left]局势很快变得一片混乱,刺眼的灯火下囚犯和试图制止的狱卒扭作一团,而气氛中的火药味,随着身高两米的巨汉将一名狱卒举起来而后扔下矿坑而达到顶点。[/align][align=left]警报很快被拉响,手持盾牌棍棒的狱警介入了“战局”,但反而将混乱扩大到了整个地下矿坑。[/align][align=left]“喂,是上层指挥塔吗,下层发生**,请求支援,另外请求准许使用致命武力。”[/align][align=left]“否决,下一批俘虏还要等一个月,暂时不能使用致命武力。”[/align][align=left]“明白……见鬼!”[/align][align=left]看守长狠狠的将电话挂掉,窗外**的声响几乎比机器的声音还要大。[/align][align=left]和他一样,莫宁卡夫也在另一边关注整个**的进行,在他身后的秘密通道,不停的有人钻进去。[/align][align=left]“上校,预定进入上层的人已经基本进入通道。”[/align][align=left]身旁一名囚犯打扮但左肩绑着一根黑色布条的人,向他汇报道,这一次莫宁卡夫没有拒绝“上校”的称呼。[/align][align=left]“按照计划,占领武器库后,再来接应下面的兄弟。”[/align][align=left]“是!”[/align][align=left]说完这句话,他闭上双眼,回忆起曾经身为军人时的岁月。[/align][align=left]喊杀声,血腥味,死亡的惨叫,战场上有的东西,这里也应有尽有。[/align][align=left]“我们走,是时候让那些南方佬血债血偿了。”[/align][align=left]凄厉的警报声随着矿坑爆发的动乱,响彻整个监狱。[/align][align=left]这恰好就在夜炎被押解出牢房后的一分钟。[/align][align=left]“怎么回事,哪里发生暴乱了!?”[/align][align=left]“喂,别管那么多,我们的任务是押送,懂吗!”[/align][align=left]“可是,根据条令,如果警报声响起,我们需要把押送中的囚犯送回牢房。”[/align][align=left]“别多管闲事了,这是典狱长的命令,他现在就要看见犯人被送过去,你想被军法处置吗!”[/align][align=left]“可是,这不合规矩!”[/align][align=left]在押解的两名士兵相互争执时,夜炎不留声色的往后退去小半步,抬起被手铐拘束的双手将手铐锁眼的位置对准从唇间伸出的铁丝。[/align][align=left]——人数两人,武器是自动步枪,但保险都没开简直是大后方才会有的做法。[/align][align=left]——假死装置生效是在十分钟后,在此之前制造出混乱。[/align][align=left]开锁用去的一秒钟时间,夜炎飞快的在内心过了一下计划。[/align][align=left]在两名卫兵反应过来前,他用左臂的义肢一人一拳帮两名卫兵提前结束了争执。[/align][align=left]扔掉已经失去作用的手铐夜炎揉了揉手腕,麻利的将守卫的身体拖到墙角。[/align][align=left]几分钟后,夜炎走了出来,他此时就像是那两名消失卫兵的化身一样,在军服和军帽的掩护下让人难辨真假。[/align][align=left]——接下来的目标是主控室。[/align][align=left]拆下弹夹确认子弹数目后,他用数秒钟在脑海里的地图筛选出最短的路线后,他压低帽檐争分夺秒似得快步向前,没走多久就和一队士兵擦肩而过,他微微偏过头看去,视线中那队步伐匆忙的士兵正是向之前关押他和曼陀罗的地方赶路。不过更多的士兵,还在往地下矿坑的电梯处飞奔。[/align][align=left]——比预料中的快了四分钟。[/align][align=left]将时间的误差计算在内,他的步伐变得更加急促,几个拐角过后控制室的大门已然近在咫尺。[/align][align=left]——两个人,装备同样的突击步枪,身上佩戴刺刀。[/align][align=left]“喂,干什么的。”[/align][align=left]两名卫兵中的一个上前拦住他,夜炎没有浪费时间,右臂虎口张开就像是要掐住什么东西一样的手势,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猛地叩击那卫兵喉咙的软骨处,在他捂着喉咙惊恐的倒下前,夜炎一把抽出了卫兵腰间的刺刀,在第二个人反应过来前就将冰冷的刀锋送入了他的喉咙。[/align][align=left]“五秒……”[/align][align=left]在卫兵的尸体倒下前,他便顺手从兜里搜出了识别卡,头顶的监视器他早已发现,赌的就是里面的人员的反应速度。[/align][align=left]控制室的门禁亮起绿灯,他推开门才发现此时的监控室内,已经一片混乱,这场**让这十几个工作人员的注意力,全都在地下矿坑上。[/align][align=left]——咔嚓[/align][align=left]一名监控人员忽然听到后背传来了武器上膛的声音,当他转过头时,只看到了一名“卫兵”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align][align=left]“主控室,请求支援,这里是军火库,囚犯,囚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逃到上层来了!”[/align][align=left]守卫在军火库大门口的卫兵拼命向对讲机发出呼喊,但另一边似乎像是失去了联络,回应他的只有令人绝望的静电声。几名卫兵很快就打光了弹夹,火力压制刚刚消失的瞬间,两个燃烧的步团便从拐角扔出落在了卫兵之间,升腾的烟雾很快充满了走廊,几名蒙着面巾的囚犯一涌而上,卫兵急忙抽出手枪射倒了两人,但并没有吓住后面的囚犯,只见他们跨过同伴的尸体冲上去在卫兵们惊恐的目光中,用石头打磨而成的匕首,刺穿了他们的胸膛。[/align][align=left]“快快,占领这里,把武器送下去!”[/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带头从拐角冲出来,更多的人冲进军火库,压抑了数年的怒火现在他们只求火药和硝烟的味道来给予慰藉。[/align][align=left]经过一处监视器时,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监控镜头,不知为什么他感觉镜头对面的人,就是夜炎。[/align][align=left]他对这镜头点点头后,便跟上队伍踏入了军火库的大门。[/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夜炎只是瞥了画面上的莫宁卡夫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屏幕上————正被绑在床上往一个地方押运的曼陀罗。[/align][align=left]“靠近B路线吗。”[/align][align=left]他按动电钮关掉了正前方的大门,又打开了另一扇门,将一路上的通道门调整到最佳逃离路线中去。[/align][align=left]“喂!这是怎么回事!”[/align][align=left]士兵不停的尝试用门卡打开身前的门禁,但无论怎么试都是红色的灯光,大门依旧紧闭。[/align][align=left]“不行就算了,这边的路可以走!”[/align][align=left]“见鬼了!”[/align][align=left]士兵愤怒的一脚踹在铁门上,回头是却错愕的发现,原本应该好好的捆绑在床上,并且应该是坏掉的战术仿生体,不知何时已然挣脱了束缚,还一脸悠闲的盘腿坐在床上。[/align][align=left]“你!!”[/align][align=left]“哟~”[/align][align=left]曼陀罗抬起手露出自然的笑容,就像是对熟人一样打着招呼。[/align][align=left]下一秒钟,曼陀罗那紫色的马尾在士兵们的眼中一闪而过,两颗戴钢盔的脑袋便脱离了身体,拖出一道血红的轨迹腾空而起。[/align][align=left]曼陀罗游刃有余的收回脚,在一名无头士兵的尸体衣服上,擦了擦脚背上的血迹。[/align][align=left]“啊啊,果然他和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呢,这结果还真是无趣呀。”[/align][align=left]“开,开火!”[/align][align=left]“比起夜炎,你们就像是蜗牛一样哦~”[/align][align=left]“什……”[/align][align=left]正抬起枪口准备扣动扳机的士兵,却发现眼前的目标凭空消失,突兀的出现在自己身后。[/align][align=left]她纤细的十指分别捏住两名士兵的脖子,就像捉住小鸡一样用力一捏,两只猎物抽搐几下后便不再动弹了。[/align][align=left]拍拍手,她跨过尸体走到一处被紧锁的门前。[/align][align=left]“抱歉呀夜炎,虽然你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不过……”自言自语着,她瞟了眼另一边被夜炎打开的门,那里是通往最安全的逃生路线,“人类和杀人机器,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呀~”[/align][align=left]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咧嘴一笑抬脚踹开了紧闭的铁门。[/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在军火库被攻陷的那一刻,一开始的暴乱变成了一场真正的武装叛乱,枪声和火药味填满了监狱最后的空间,殷红的血则完成了对战场的点缀。[/align][align=left]夜炎加快了步伐,但越是往前越是接近车库,激烈的枪声就越是清晰。[/align][align=left]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拐角另一边传来,夜炎放缓脚步压低呼吸仔细分辨声音。[/align][align=left]——军靴声。[/align][align=left]得出结果后,他取下两颗手雷拔掉保险销,计算好时间在五秒钟后,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掷去,同时把身体隐藏在拐角。[/align][align=left]“手雷,小心!”[/align][align=left]对面至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声,爆炸的火光和冲击便淹没了一切,夜炎没有等烟尘散去便从拐角冲出,一头扎进烟尘,眯起眼睛靠着灯光反射下的人影辨明方向。[/align][align=left]——哒哒哒![/align][align=left]急促的枪声带着弹雨席卷了整个通道,挤在这里的士兵被挨个点名,偏偏在剩下最后两人时,枪膛喀嚓一声卡壳了。[/align][align=left]没有迟疑,丢下失去作用的枪,夜炎拔出军刀一个箭步上前,一名刚抬起枪口的士兵直接被他捅穿了喉咙。[/align][align=left]夜炎抓住尸体用力往前一推,身体往侧面一闪,下一秒急促的枪声随之响起,那具尸体被自己的同伴打成了筛子。[/align][align=left]直到二人逼近到短兵相接的距离,才发现那最后的士兵就是典狱长,而对方也才看到夜炎这个老冤家。[/align][align=left]“去死吧!”[/align][align=left]典狱长一脸失态的丢下打光弹夹的冲锋枪,掏出手枪指向了夜炎,但却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瞬,被夜炎一手抓住手腕,一手扭过关节,那原本指向夜炎的枪口在简单的两个动作下,调转了方向指向了他自己。[/align][align=left]绝望的愤怒瞬间化为对死亡的恐惧,但他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最后听到的也只是一声枪响。[/align][align=left]夜炎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下意识的转过身捡起地上的一把冲锋枪,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align][align=left]而对面,意外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align][align=left]“别开枪,是自己人。”莫宁卡夫抬手按下了身旁同伴的枪管,也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没想到,破坏了主控室的人真的是你,外来者。”[/align][align=left]“我没有在帮你,巧合罢了。”[/align][align=left]“有什么关系,你我的目的难道不一样吗,另外你的枪……”[/align][align=left]说着,莫宁卡夫上前把自己的丢了过去,夜炎旋即接住,他打开弹仓,发现里面上满了子弹。[/align][align=left]“都没子弹了还用来指着我?说吧,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align][align=left]夜炎丢下了空掉的枪,将对方给自己的武器拿在手里,算是接受了对方的提议。[/align][align=left]“我们如果从这里跑出去,只会被南方佬的飞机炸成碎片,但有了车就不一样了。”[/align][align=left]“好吧,不过我和你只是恰好同路。”[/align][align=left]“有什么区别吗,外来者。”[/align][align=left]“走吧。”[/align][align=left]将无谓的计较提前终止,夜炎一拉枪栓弹出一颗子弹后,像是以此为信号队伍开始动了起来。[/align][align=left]通往最后一步的道路上,不断有人倒下,有监狱的士兵也有跟随的囚犯,不过最终车库的大门还是在一声爆炸中,为众人敞开。[/align][align=left]“快快快,占领这里,能开的都给我发动起来!”[/align][align=left]在莫宁卡夫的招呼下,囚犯们开始占领车辆,很快车库里就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align][align=left]在他快要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时,却发现夜炎东张西望就像是在找某个人,他走上前拍了拍夜炎的肩膀。[/align][align=left]“喂,你还有同伴吗。”[/align][align=left]“是,不过她没来……”[/align][align=left]“听着,南方佬的援军最快十分钟就会到,你和我都没什么时间了。”[/align][align=left]夜炎只是点点头,但没有回答,他扭紧眉头不停的在脑海里思考可能性。[/align][align=left]忽然,他想起了监控器上的画面。那里除了最佳的逃亡路线外,还有一条最危险的路线。[/align][align=left]在确定了那样的可能性后,夜炎一句话没说,撇下莫宁卡夫满车库翻箱倒柜找出两具火箭发射筒和若干爆炸物后,一把扔到一辆吉普车上,他走到驾驶室直接将里面的囚犯抓了下来,不等对方说什么自己便坐了上去。[/align][align=left]“嘿,你要做什么!”[/align][align=left]“我帮你们解决了主控室,这个人情现在两清了。”[/align][align=left]“听我说夜炎,我知道你想干什么!”[/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冲着他大声道,但夜炎根本不为所动,解开手刹挂上倒挡饶过还没发动的车辆,在莫宁卡夫的视线中远去。[/align][align=left]“上校,我们必须马上出发!”[/align][align=left]“那家伙……”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攀上一辆装甲车,“出发!”[/align][align=left]监狱的另一边,快速奔跑的曼陀罗轻松的放倒路上的士兵,那些惊恐甚至来不及开枪的士兵,简直比靶子还方便处理。[/align][align=left]人类的鲜血沾满了她的身体,黑紫色的长发也多了一抹骇人的血红。[/align][align=left]她很明白,这条路是夜炎口中“最危险”的路,然而人类和机器的分别她比谁都清楚。[/align][align=left]不过,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和那个人分开,毕竟敌人就是敌人,或许会因为第三者而成为朋友,但也只是暂时的。[/align][align=left]而且,她也有她自己的逃生方式。[/align][align=left]“离开监狱大概就能摆脱这麻烦的通讯屏蔽了,还真是要感谢夜炎啊。虽然是个有趣的人类,不过嘛也是为了他和我自己吧,人类和杀人机器扯上关系什么的,根本就不现实嘛。”[/align][align=left]像是在辩解什么的自言自语,不知不觉间,前方逃离的出口已经近在咫尺。[/align][align=left]“很好,这样就能脱离电磁屏蔽联络支援……”[/align][align=left]冲开大门后,迎接她的是灿烂的阳光,以及名为埋伏的陷阱。[/align][align=left]她紫色的瞳孔在高危机的情况下被动变成了猩红色,视线内三辆坦克的炮口正对向自己,与此同时还有整整超过一个连的士兵。[/align][align=left]“玩脱了呀……”[/align][align=left]接下来,她的意识只剩下了系统不停弹出的警报框,全身上下所有的组织都在发出受损警报,甚至都因此忽略了炮火爆炸的声响。[/align][align=left]涣散的目光,茫然的将视线投向天空,全身却是一个动作都做不了。[/align][align=left]————啊,真是,自作自受啊……[/align][align=left]————那家伙,现在应该早就逃走了吧……[/align][align=left]————这次可真是,死……[/align][align=left]两声爆炸再度传来,但并非是在身旁,而是从对面传来的。[/align][align=left]“什……么?”[/align][align=left]紧接着,在疑问刚刚出口时,一辆疾驰的吉普车在驾驶员猛打方向盘脚踩刹车,一连串精妙的操作下,一个漂亮的侧滑躲过两枚炮弹。[/align][align=left]吉普车穿过被爆炸掀起的土雨,停在了她的身边。[/align][align=left]但已经无法抬起头的她,只能感觉到一个坚实的臂膀揽住了自己的腰间,身旁的景物就此飞快的倒退。[/align][align=left]“你,干嘛,救我……”[/align][align=left]“因为我看不惯,一头扎进敌人埋伏圈的笨蛋。”[/align][align=left]“哈,真是,无趣的,回答呢……”[/align][align=left]“别说话了。”[/align][align=left]夜炎用一只手为她系上安全带,之后就立刻抄起一把轻机枪向后方扫射,在颠簸中的车体上,泼水似得攻击只能是自我安慰。[/align][align=left]子弹溅起的火花不停的在车身上迸发,防弹玻璃已经粉碎,车身没有被击中油箱也全靠连夜炎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运气。[/align][align=left]——冷静,夜炎,冷静。[/align][align=left]——思考对策,筛选逃跑路径……[/align][align=left]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螺旋桨的高速转动的声音。[/align][align=left]一架武装直升机飞快的掠过他的头顶,落下一串大口径机炮,夜炎下意识的猛打方向盘,堪堪躲过炮弹时,车身上早已被飞溅的浮土盖上了一层。[/align][align=left]夜炎将油门一踩到底,挂挡到最高位,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升机耀武扬威的在前方灵活的调转机头,将两翼下可怖的火箭发射巢对准了自己。[/align][align=left]时间在这一刻被凝固,夜炎的瞳孔放大,他抓起了最后的武器——一把手枪,对准了直升机的驾驶舱。[/align][align=left]砰![/align][align=left]轰![/align][align=left]枪口喷出火舌的刹那,直升机忽然爆开一团火花,旋转着坠落在地面。[/align][align=left]惊讶的感情还未萌生,好几辆装甲车从半路杀出,夜炎还认得那个叫不上名字两米壮汉,正双手操作一挺重机枪向追兵扫射,而同车上的莫宁卡夫手上,还拿着一具冒着黑烟的火箭发射器。[/align][align=left]突入的装甲车将吉普车保护在中间,车顶的重机枪不休不眠的喷吐火舌,用光的火箭发射具也不停的丢在下车,一路落下的蛋壳铺满了这条逃亡之路。[/align][align=left]后面的追兵被突然出现的援军打得晕头转向,在失去几辆装甲车后,剩下的步兵只能看着囚犯们的车队渐行渐远。[/align][align=left]装甲车上的机枪熄了火,劫后余生的囚犯们,不,现在应该叫自由人们,也纷纷躺在车里大口大口的喘气。[/align][align=left]“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救你吗,外来者。”[/align][align=left]说着,莫宁卡夫为自己点上一支烟,将剩下的全都丢给了夜炎。[/align][align=left]“我相信你。”[/align][align=left]夜炎接住烟盒,收进上衣的口袋。[/align][align=left]“呵,你还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去北方吗?”[/align][align=left]“不,北方已经找过了,我现在要去南面。”[/align][align=left]“继续找你的妻子?”[/align][align=left]“嗯。”[/align][align=left]莫宁卡夫没有再劝,他只是抽了口烟,目光平视前方那片铅灰色的天空。[/align][align=left]“祝你好运。”[/align][align=left]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画上了句号,夜炎和莫宁卡夫一行人,在一条岔路口分道扬镳,一南一北车开往了截然相反的方向,但在那片硝烟与战火笼罩的天幕下,似乎又没有任何区别。[/align][align=left]“你这个,笨蛋,带着我南下,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align][align=left]曼陀罗躺在座椅上,用仅能动弹的头部偏过视线,那双紫色的眸子斜着看向夜炎,脸上的笑容用嘲讽的恶意隐藏了那一丝感情的波动。[/align][align=left]“我会修好你。”[/align]http://i1.piimg.com/567571/fb6a6ea2f1061f5e.jpg[/img] [align=left]夜炎的回答依旧简单,还想说什么的曼陀罗闭上了嘴,嘴角扬起一瞬的笑容,她闭上了双眼以一个享受的姿态开始迎接新的旅途。[/align][align=left]车继续往南,阴沉的天空降下了铁灰色的雪,骨灰还有硝烟的味道在鼻腔里扩散。[/align][align=left]车道两边的森林,许多难民行走其中,许多人倒下了就永远不会起来了,忽然间夜炎看到了路边上,倒着两个熟悉的身影。[/align][align=left]一名身穿军服的男人怀抱着一名年幼的少女,沉眠在积雪与落雪之间,红色的毛毯还盖在少女的身上。[/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
  9. 一楼照例放人设图以及封面(人设图晚上补上) http://i1.piimg.com/567571/e7cd74ab15432d08.jpg[/img] @月见闪光
  10. 感谢订正,那段话确实是我弄错啦~其实想来国内无论是朝鲜战争还是越战解放战争抗日战争等等,英雄是有,只可惜拍出来的不是变成了抗日神剧就是变成了主旋律大片。
  11. 虽然题材相驳,但还是厚颜无耻的把自己的影评发上来吧,因为内容过多新开了一帖。 https://sstmlt.moe/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70553&page=1&extra=#pid10465903
  12. [attach]121581[/attach] 一名士兵,愿意离开 自己温暖的家,离开未婚妻的身边,离开故土远赴战场为国捐躯。他却不愿意拿起枪去射击自己的敌人,甚至不愿意用武器去保护自己的战友。 或许当我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许多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可笑的故事,当然我觉得更多人或许会联想到动画或日轻中的小说主人公,不愿意杀人只想救人等等,我也认为在战场上决不杀一个人,绝不用武器这样的事情,只可能存在于虚构的时间。 然而,在数日前在大荧幕上登场的《血战钢锯岭》却为我们带来了这样一个属于战火世界的————“真人真事。” 实际上,当我第一次从时光网的网页上看到这部电影时,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完全就是一幕压缩版的《血战太平洋》,甚至我没有把《兄弟连》或《拯救大兵瑞恩》联想过去,因为就名字而看这完全可能是一部美式主旋律,明着反战暗着歌颂英雄的故事。 但战争片对我的吸引还是让我走进了电影院。 [attach]121582[/attach] 电影开场,用一个长达尽半个小时 (没有看表时间可能有出入)家庭与爱情的描写,为观众带来了一个普通的小家庭。男主角戴斯蒙德·道斯 是一个性格单纯,甚至第一映像有点让人感觉呆傻如郭靖一样的角色。他的父亲是一名一战老兵,因为战争留下的后遗症酗酒家暴,甚至在一次争吵中差点打死了自己的妻子,他的父母也经常吵架。也是一次偶然,戴斯蒙德在家里洗手间的橱柜上看见了一副描述圣经的画,在上面看到了那句影响力 他一生的话:“上帝说,不能行凶亦不可杀人。” 不得不说,这一段剧情描写初看会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毕竟大家都是抱着宣传片中血肉横飞的战场来的,然而这样的铺垫确实很好的塑造了人物形象,并且将战争时期的后方完整的呈现在了观众眼前。 我记得,在主角的哥哥穿着军装回到家,说他要去参军时,他的父亲如此说: “穿上军装很帅气对吧,格兰特(主角父亲的战友)也这么想,女孩儿们都围着他转,那时我们就想子弹一定不要穿堂而过,那样会弄脏军服。结果在战场上,一发子弹打穿了他的肚子,肚皮就像烟花一样爆炸肠子流了一地,再好看的军服都没用了 。” 一番话道出了战争对个体的残害,和最现实的死亡,即使是在WW2这样的反法西斯战争中,美国人也不会忘记这一点。 在主角父亲的一番话带出的阴霾下,主角也跟随哥哥的步伐走入了军队,并对未婚妻许下了休假后结婚的诺亚,而这也是电影中的第二段重要剧情。 军营内的训练剧情开头给我《全金属外壳》的既视感,而到了领枪的时候,主角却说自己不能砰武器,而这原因就是他终于自己的信仰,绝对不想去用武器杀人。 荒谬、无知、圣母,各种各样负面的帽子被我在心里扣给了男主角,甚至在男主角说“我是教会的成员,请求周六休息时”,我的内心和他的长官一样——“那我们就去说服日本人周六不进攻吧。”万千羊驼在心中奔腾而过。 接下来的故事似乎都是意料之中,不愿意用枪的戴斯蒙德虽然在军队上层的考量下允许继续服役,但因为他始终拒绝使用武器,被战友当成懦夫,被教官当成异类,被殴打、虐待、体罚。 最初在看到主角落得如此下场时,我心里感觉这就是自作自受,但渐渐的到了后面,我似乎有点明白男主角不是傻,不是圣母,而是无论如何都会坚守信仰的一种不可动摇的观念。但要说我接受这种观念,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你加入的是军队,就算上帝不让你杀人,你拿枪装个样子也不可以吗? 不过,剧情中,他的战友似乎也是愧疚了吧,没有继续虐待他,但在考核结束后的假期中,他因为无法通过步枪检测而且拒绝使用武器而被关了禁闭。 在监禁中,他因为错过了自己的婚礼而发怒,发狂,绝望,在内心的信仰濒临崩溃时,或者说我以为他已经崩溃时,面对未婚妻的劝说、长官的劝说他仍旧选择了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选择——继续坚持自己不拿枪,不杀人的做法。 http://i1.piimg.com/567571/182ea376bb150dca.png[/img] 坚持自己的信仰有什么错?哪怕与社会的规则相冲突也要坚持下去,如此在平时可能会被自己嘲笑的观念,现在却像是一个巨人一样俯视着如此渺小的自己。 在军事法庭上,他冒着会进军事监狱的危险发出无罪抗辩的请求,为自己和自己的信仰做最后的挣扎。 最终,在他父亲的请求下,一名将军写信声称他可以不携带武器并作为医疗兵进入战场。 到此,镜头在正式转入战场。 [attach]121583[/attach] 当剧情进入到这里的时候,我会下意识的用《我的战争》和《百团大战》这两部今年上映的国产战争片去做对比,然而这种行为在钢锯岭的战斗正式打响时,就变成了自取其辱了。 无论是电影中血肉横飞的场景,还是爆炸以及完美到能把人尿都震出来的音效,简直刷新了我的对战争片的第一映像。上映前那个炸毁了澳洲一个农场的传闻显然不假。特别是里面枪械的声音,如果说我要拿什么做比喻的话,大家可以带入使命召唤和CF来做对比。 在持续了一整个白天的战争后,夜晚主角和另一位战友缩在战壕里,他做了个噩梦,自己被晚上偷袭的日本人杀死。其实这个时候我也在想,如果说在军营里的虐待算是考验的话,那战场上就算是折磨了,毕竟日本人想的只有杀死他们的敌人,换了是谁可能都不会再坚持所谓的不杀人的信仰了吧。 散兵坑里,主角对自己的战友娓娓道来自己为什么不用枪的缘故,回忆的画面中他的父亲曾经因为醉酒差点用枪打死自己的母亲,他夺下枪指向自己的父亲时,看到了母亲哭丧悲痛的脸和父亲惊讶恐惧的表情,也因此他发誓自己再也不用枪。 前因后果,故事的结构完美的扣合在了一起,人物一下子就立体了起来,或许看到现在不能理解,嘲笑讽刺的人也有很多,但不得不说故事性和人物塑造上,《百团大战》和《我的战争》简直拍马不及。 第二日清晨,日军展开反击,这也是电影战争镜头中第二个让我‘兴奋’的地方,镜头中日军山呼海啸的冲锋就像蚂蚁一样的场景,不得不说将战争中最为恐惧的一面完美的呈现。 http://i1.piimg.com/567571/432bc16c193c6a61.png[/img] 无论打死多少人,打光多少弹夹敌人都会冲过来,其中有一名日本人拉响手雷抱着一名美军士兵同归于尽,两人到最后嚎叫着被炸死的一幕至今都记忆犹新,然而这样震撼的一幕没有配乐,也没有过多的特写镜头,马上就被冲锋的日军和溃退的美军所取代,双方都是你开枪打死一个,接下来就会有七八个敌人对你射击,这样的战场上自问是没有意志力去坚持不用枪这样的‘信条’的。 最终,美军大部分从战场上撤退,但男主角,戴斯蒙德为了救人留在了上面。 在这里相信就算我不说,大家都很明白要在满是日本人的钢锯岭上,不用枪的去救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然而主角就是做到了,一次又一次。 “上帝,再让我救一个,再让我救一个。”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一直推动着他救下一名又一名战友,用尽全力在生死线上走钢丝,却从未放弃过。 信仰,此时此刻电影花费大半时间刻画的故事,在此刻升华到了全剧的顶点,那信仰的分量就像被他救下的人一样,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 实际上,到最后电影里出现真人采访时,我还以为这个故事是虚构的,因为这太难以想象了,但或许也正是因为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有信仰才能做到吧。 血与钢,这是我向做的最后的总结,在钢铁和火药编织的死亡地狱上,戴斯蒙德用自己的血肉和信仰证明了自己的一切,兑现了他的诺言实现了他不用一枪一弹拯救这个世界的愿望,也正如那句话 “得救一人者,既救全世界/The one who saves one life saves the world entire。” PS:曾经向一些群里的人推荐这部电影时,总有人冷嘲热讽的说“你一定没看过《大决战》”,对此我往往只能保持沉默,有时候实在不想承认,但正如龙斌在影评中所说的那样——“什么样的观众决定了什么样的市场。” PS1:电影院放映结束后,有一个小孩子问他的父亲,电影里的解放军为什么不说中文,他老爸回答“所以要喊你好好学英文,将来加入解放军。” 哭笑不得。 PS2:文中我没有将这部电影和拯救大兵瑞恩以及兄弟连等等电视剧电影对比,是因为我认为电影间的侧重点不同,但立意是相同的,至于有人会感觉这有点双重标准,我也只能表示遗憾,毕竟差距太明显了,《百团大战》和《我的战争》以及更早之前的太行山上都是如此,不能用一句各有所长去掩盖了。 PS3:电影中日本人的反冲锋镜头做的相当有气势,什么叫被武士道**的愚忠,什么叫“我们占领了六次钢锯岭却也被打回来六次”,联想到国内各种抗日神剧里日本人的作态……唉,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PS4:是为了救75个人去死好,还是杀75个敌人好,这样的争论在某些影评网站甚至我自己的脑内也经常发生,但我觉得这并非是救人和杀人的区别,而是内心信仰的决定的区别。我们的先烈为了国家的信仰付出了那么多,自然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国家也有愿意为信仰付出的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音乐推荐: [backcolor=rgb(245, 245, 245)]Leave No Man Behind[/backcolor] [backcolor=rgb(52, 65, 95)]1993年索马里战争,美国陆军因为情报错误而与索马里武装民兵进行持久的巷战过程,这只是由陆军游骑兵部队和三角洲部队及部分海豹突击队员共约150人于1小时内执行完毕的小任务,不料遭到当地军队的偷袭,竟演变成一场长达15小时的困兽之斗的故事。[/backcolor] 而以上的故事,被由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于2001年拍摄为电影《黑鹰坠落》。 音乐的悲呛,战争的残酷,曾经无数次告诫自己和平可贵的电影,在看过血战钢锯岭后又被自己记起,而这首电影中于第一名美军士兵阵亡时响起的音乐,完美到残酷的将战争和死亡衬托得淋漓尽致。在脑海中这两部电影随着这首[backcolor=rgb(245, 245, 245)]Leave No Man Behind[/backcolor] 的旋律编织成了一副现代与过去的战争悲歌。 [audio][/audio]
  13. 啊咱的个人写作习惯啦~而且因为是小黄文所以就直接动手了
  14. 最近一直在忙家里的私事,好不容易空出时间又要面临期末考试,但中途的一星期时间想放松休息下,于是就想写点小黄文发泄一下结果…… 最开始构思的是水手服太刀少女在地下城里被魔物这样那样的事情,然后就想着构思世界观啦,构思地下城啦,铺开设定啦…… 一晚上过去,6000多字写完然后————没写到H的部分啊,而且还只是序章啊,才刚刚进入地下城啊,构思了好多没有H的阴谋诡计在后面啊! 完全没有得到发泄的自己,继续憋得难受{:10_644:}。
  15. 第二十三章 齐尔诺贝利,基地爆炸前一段时间,控制室。 宽敞的空间虽然有许多设备和座椅障碍,但精于格斗的符华完全能够在这种空间内如鱼得水的战斗,反倒说这中空间反而给她提供了便利。 然而,自己费尽全力挥出的拳头,连马卡诺娃的身子都没碰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已经渐渐不支,额头也划过豆大的汗珠,急于寻求突破的符华,视线敏锐的抓到了马卡诺娃一次闪躲后的破绽。 左腿往前跨出半步,左拳虚晃右拳奋力挥出,两拳分别瞄准了心脏和喉咙要害,虎虎生风的拳头就像子弹一样冲击过去。 然而,马卡诺娃那自始自终都保持的,那充满了恶意的笑容无言的传达给符华嘲笑的感情。 不闪也不躲,马卡诺娃咧开嘴唇露出尖锐的虎牙,双手就像毒蛇一把钳住了符华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压,在符华身体因此失衡的瞬间,她一脚往上踹去巨大的力道直接让那符华的身体往后不自然的拱起。 “呃啊!” 符华只感觉腹部好像被卡车撞上,连带着肺部的空气全都被压出身体,疼痛因为完全超过了神经的承受范围,差点就让意识里自己远去了。 “喂喂这种程度可别说你要晕过去了啊。” 马卡诺娃调笑着一把抓起符华的脑袋往后扯,强迫她和自己对上视线。 “不过你也真是有够外行的了,身为格斗家居然还留长发,你知道刚才的战斗中我是忍住了多少次去扯你头发的欲望了吗,还有,战斗的时候不要随便摆出架势,再精妙的拳法只要摆出了架势就暴露了啊。” 对于这些,符华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不这么做自己就会被她说出的那些‘失误’给击倒一样。 “好啦,现在也该好好谈谈了,首先是对你这种二流格斗家的惩罚。” 马卡诺娃狞笑着将符华的双手左右一扭,随后对方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好好,要记住这次疼痛回去好好反省哦,那么事不宜迟还是先进入正题吧。” “首先,我先给你念个名字————魏自清。” 在马卡诺娃说出这个名字时,在疼痛中无法自已的符华猛地抬起头,瞳孔里满是惊讶和诧异,而收获到这样感情的马卡诺娃不禁露出了满溢的笑容。 “很好,不错的反应,那么我想一名女武神因为误判了同伴被崩坏感染而杀了同伴的事情,嘿嘿,这样的故事无论是多久之前天命那帮官僚都会感兴趣吧,更何况现在‘凶手’正是极东支部的女武神呢。” “你……”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至于是不是最后一个……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咯~” 马卡诺夫抽了根椅子坐下,翘起腿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魔般的狡诈与恶意,此刻的她就像是在诱惑人类堕入深渊。 良久,半跪在地上的符华松开了咬破嘴唇的牙齿,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开口道。 “你想,做什么。” 【未完待续……】
  16. 心里有千言万语,不过想说的还是一句话 千里姻缘使线牵,有情人终成眷属。
  17. 第二十二章 圆形的空间比起之前和八重樱见面时的拘禁室还要大上不少,宽敞而单调的室内布置使得位于中心的,那块被金属夹子钳住蓝色宝石是那么的耀眼。不规则的形状有一股历史的沧桑感,天然的光辉又足以夺目,仿佛流出自史前的水晶骷髅神秘而让人想要拥有。 “真是可惜了罗索夫先生的一片心意,还专门做到这种程度。” 岚筱雨笑着走到水晶旁,玩味的打量的一眼后便将目光转移到另一边。跟在她身后的由乃,则是一脸疑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呐妹妹,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两种一模一样的东西吗。” “唔,这个……” 本身显而易见的问题,却因为答案太过明显,反而让回答的人陷入了思考,在由乃手指托着下巴皱起眉头的时候,岚筱雨已经迫不及待的说出了答案。 “这个水晶很漂亮,但是假的。” “诶!?” 在由乃发出惊讶的声音时,岚筱雨的脚下已经溢出了水,那凭空出现的水流缓慢的向四周蔓延,而一部分则攀上了她身体凝结化作铠甲的模样。 “这块水晶上我感受到的崩坏能量,和之前在地下城堡的化石上感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里面能量的每一个波动都如此的相似,就像是从一条产线上做出来的东西……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要说绝对性的证据。” 岚筱雨顿了下,直到脚下的水流铺满了整个地面时,她视线对向的那个地方————刚刚还空无一物,此刻一名身穿蓝色外套打扮十分休闲的亚洲男子,出现在了二人身前。 “我想,这位一开始就用某种方法躲在这里的先生,就是证据了吧。” 在那男子的身影出现的瞬间,由乃就露出了敌意的表情,挡在岚筱雨的身前,双手张开翠绿色的崩坏能量在她十指间扰动,眼看这里就要变成荆棘城堡时,岚筱雨轻轻从后面压下了她抬起的双手。 “姐姐?” “至少给别人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吧,不然多没礼貌。” 岚筱雨轻轻一笑,琥珀色的眸子用目光指了指男子,随和的就像是普通的少女在和普通的男生搭茬。 “这还真是承蒙女王大人的厚爱了。” 他用十分标准的动作行了一个贵族礼。 “本人名为瓦尔特,是逆熵的盟主,请原谅我的唐突,但能请女王大人陪我走一趟吗,当然您身边的同伴也愿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磁性而充满了男性对女性时应有的温柔和礼貌,让人从感性上无法找到拒绝的理由。 “瓦尔特,我就这么称呼你了。” 没有理会对方的邀请,岚筱雨自顾自道,正想推推眼镜才发现已经穿上铠甲的自己,鼻梁上是没有眼镜的。 “我来到西伯利亚是为了能够解开我身上的谜团,但是现在谜团却因为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从第一次见到罗索夫先生时我就明白他肯定是想利用我,但如果只是为了治好他的脚那他只需开口,或根本不用跟你们合作,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着,岚筱雨双手按着心口,嘴角像是很兴奋一样不住的抽动。 “如果他给我看到的一切都是伪造的,那米努西尔的传说到底又源自何方,还有你们逆熵和天命,你们到底又隐瞒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简直是太诱人了,所谓剧情的高潮正是如此吧,可是……” 她摊开手缓缓的往中间收拢,随着她的动作,覆盖了整个地面的水流上,十几名身着群青色盔甲手持大盾长枪的骑士,像是苏醒一样从水里献身,冰冷的头盔栅格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鲜红光晕。 “我已经很讨厌随随便便的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而且被人欺骗的感觉也难受死了,老实说我还真是个任性的女孩子呀。” “那女王大人是要抵抗了吗,如此的话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瓦尔特毫不在意岚筱雨的拒绝,反而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之间他抬手打了个响指,空间的顶层水泥板忽然被一阵爆炸声震碎,随着崩落的水泥块落下的,是十几台四米之高的人形机甲,这些钢铁巨兽落地时的轰鸣犹如山崩地摇。 “现在,请容许我想您介绍,这些来自我的逆熵最尖端的武器————泰坦。” 啪啪啪~岚筱雨的嘴角终于不再抑制的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看着这一幕丝毫不吝啬的鼓掌致意。 “哈哈,看到了吗由乃,这就是剧情的高潮部分了,现在————杀了他。” “是,姐姐。” 得到命令的由乃,心中绽放出久违的满足感,那从嘴角蔓延到整张脸上的笑容犹如是一张崩坏的表情,翠绿色的崩坏能量缭绕在她全身上下,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颜色。足有石柱粗细的藤蔓破墙而出,钢铁水泥浇筑的墙体就像泡沫一样被撕碎,纠缠的藤蔓将这里变成了一片荆棘城堡,硕大的食人花盛开在这片‘沃野’之上,相比之下骑士和泰坦的身影都显得那样的渺小。 “这就是律者,不,这就是女王的力量吗。” 瓦尔特低下头看着已经铺满全场的荆棘,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惊喜之余战斗早已拉开序幕,机甲全身的武器都尽最大功率的射击,面对源源不断的食人花防御上终归出现了漏洞,两朵紫色的食人花重开火力的扫射,直扑向他。 “那就让我也开开眼界吧。” 他一手插兜翻开手掌,黑色的能量球悬浮在掌心上,那两朵气势汹汹的食人花,在靠近时忽然撞在了地上,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按了下去。这样的影响很快扩散到整个空间内,盛开的食人花全都倒了下去,只剩下骑士和泰坦仍然伫立在荆棘之上。 “唔,这是什么,身体忽然好重……” 由乃皱着眉头只感觉到身体比以往都要沉重,虽然女孩子对体重一向敏感就是了。 “冷静由乃。” 岚筱雨一把揽住由乃的腰,也不顾后者脸红到苹果色的表情,就这样抱着她。 “不要试图理解你不知道的东西,试图去改变它,改变你的力量。” “唔,是……” 由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这家伙,不受我能力的影响? 瓦尔特眯起眼睛,手掌上悬浮的黑色能量球膨胀到一个苹果大小,连四周的钢筋混凝土结构都开始收到影响蹦出裂缝,但岚筱雨和她创造的骑士们仍然纹丝未动。 两柄长枪嗖的一声朝他飞了过去,他往后退开半步抬手用掌心的能量球对向长枪,那两柄群青色的长枪直到触及黑色的能量球,才溃散为一滩清水。 下意识的抬手挡住撒开的水,而身体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和普通的水完全没有两样。 “姐姐,我理解了,原来是这样啊。” 由乃再度睁开眼睛时,脸上是顿悟的表情,她不需要搀扶也可以在瓦尔特的影响下独自站立,在后者略带惊讶的视线中,她把手掌摊开在唇前,轻轻一吹。翠绿色的崩坏能量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飞散到四周有的落在了机甲上,有的则落在了骑士身上,而更多的铺满了荆棘。 落在泰坦身上的‘种子’暴涨出藤蔓,以金属为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生根,那些拥有厚重装甲的泰坦竟然变成了植物的温床;而骑士们则被蔓生的藤蔓包裹,但不同于前者,那些藤蔓更像是结出的茧子。 “不要去理解,而是去改变。” 由乃就像一个考试满分的小孩,炫耀似得复述这句话,更像是在渴求谁的表扬。 “现在,姐姐就看好了,这是由乃的成果!” 随着她略带兴奋的话音,那些茧被一双双白皙的手臂破开,从里面走出的赫然是与由乃一模一样的紫发少女,不同的是赤身裸体的她们在踏出茧外时,藤蔓就攀上“她们”的躯体变化为群青色的铠甲。 “这还真是厉害了,不愧是女王麾下的律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瓦尔特拍着手算是对最开始岚筱雨的回应,他带着玩味的笑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那我这边,也只好全力以赴了。” 揉了揉手腕顺手往额头上一抹,用无形的发胶让刘海压在脑门上,只是换了个发型但人的气质却和刚才判若两人。他搓了搓手,视线中那些藤蔓骑士已然朝自己冲了过来,在‘她们’做出第一个攻击的动作前,他忽的一下张开手掌心对准前方左右一划,黑色的能量球便连成一条弧线的悬浮在半空,完成这一动作他往后跳开半步,嘴角咧开表演者似得笑容双手轻轻打出两个响指。 黑色的能量球收到命令一样的往前飞出,骑士们四散躲开不想那些黑色的球体忽然在场地中爆炸,猛然膨胀了数十倍的体积,一股巨大的吸力取代了地球的重力,四周的一切——藤蔓、墙面、骑士全都被这股超越重力的力量吸入了黑暗的球体中。 由乃柳眉一锁,紫色的眼眸闪过一瞬的绿光,她将岚筱雨护在身后,用藤蔓割破自己的手腕将殷虹的鲜血洒在了前方,她的脑海里没有什么想法身体完全是被反射神经所操纵,就像理所应当认为能如此做一样。血液泛起绿色的光晕沸腾着,刹那间一道翠绿色的半透明屏障凭空而生,那超越重力的力量完全被阻隔在屏障后。 “干的不错,由乃。” “唔,比起姐姐来说,不,不算什么。” 由乃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岚筱雨则是笑着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脖子,也不管后者那几乎要红的滴血的脸,轻轻的把下吧靠在她的肩膀上。 “坚持一下由乃,马上就结束了。” “唔,是,姐姐。” 岚筱雨阴柔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地面忽然崩开十几个裂口,水流喷薄而出四周的气温顷刻间下降到冰点,无论是墙体还是荆棘甚至连那些黑色的能量球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唯独从地底喷发的水流毫不被影响。 “这是……” 瓦尔特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是多少次惊讶了,比起四周硬装素裹的‘美景’,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已然结满冰霜的手臂。 “你的能力是操纵重力吧,但是似乎一开始对崩坏能量本身没办法产生效果,所以你才没有办法对生自我的‘水’的骑士使用重力控制,而身穿了‘水流’凝结而成的盔甲的我,自然也是一样吧,啊~因为由乃之前都是一直用崩坏催发植物的生长,所以才会受到你的重力影响哦。” ‘解说’中的岚筱雨顿了下,很有闲心蹭了蹭由乃的脸,轻轻在她耳畔间留下“好缓和”三个字后,才继续道。 “所以,直接用我的水将这里全部覆盖,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啧,还真是被女王大人摆了一道,不过为什么要好心的告诉我,我可是您的敌人呀。” “作者想要告诉读者设定是很正常的吧,当然不是为了你一个人专门说出这句话就是了。” “你在说什么?” 这一次瓦尔特是真的疑惑了,那不着边际的发言和反常的举止……忽然间,将这些线索拼凑到一起的大脑触电般的一颤,瞳孔也为之收缩,将牢牢的锁定了那个‘女王大人’。而就像是回应他内心不详的预感,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从四周传来,本来就经受了摧毁的墙壁彻底崩溃,巨大的混凝土块从墙壁上崩落,或者说是墙壁本身坍塌了。 “看来马卡诺娃是真的拆开了我的礼物呢,瓦尔特,我会不停推进事件的进展,所以也请你不要忘记关注我哦。” 岚筱雨丢下这句话,轻轻在由乃耳边说了声‘走吧’,随后藤蔓便崛地而起将两人包裹在里面,在最后一条藤蔓将瓦尔特和岚筱雨间的视线阻隔前,那从缝隙中仅能看见的琥珀色眼眸,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盯着瓦尔特。 “不过我才,重力不过是你力量的一种体现罢了,期待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更加活跃的表现咯~” 追上去。瓦尔特的脑海闪过这样的冲动,但很快就被理智所压过,他吐出一口浊气烦恼似得揉了揉太阳穴。 “啧,本来以为是白雪公主,但没想到却是魔王城的女王呀,看来我也要好好检讨自己了。” “盟主大人,请问还需要投入第二批泰坦吗。” 偏偏也是在这个时候,耳机里传来了托马斯的声音,他不由得扶住额头一时间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晚了,人都走了也别追上去自讨没趣了,撤退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还是隔山观火的好。”
  18. 啊,最近看到大家更新频率这么高,咱都感觉落后追不上了呢{:10_644:}
  19. 第二十一章 和煦的阳光带来了一日的清晨,嘴里蜂蜜和燕麦还有大米的味道,已经出门一个多小时也依旧唇齿留香。舔舔嘴,岚筱雨将手中的书又翻开一页。车后座上,就在一旁的安切利尔,则有些‘胆怯’的看向那本书,手揪着裙子踌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那个,小姐姐,你在看的这本书,就是传说中的,惹到全世界的科幻作者,曾经一度被中国封杀的‘西瓜帝国’吗?” “对哦,怎么了?” 岚筱雨推了推眼镜,目光没有离开文字回答道。 “哎呀呀,小姐姐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啊,居然会读这种书,啊我一点都没有贬低小姐姐审美还有品味的意思啦~嘿嘿。” 安切利尔在另一边由乃那充满威胁的目光下,对着手指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为自己开脱道。 “我是在给自己找自信,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又翻开一页,岚筱雨平淡道,带着微微笑容的脸一点都没有玩笑或是撒谎的意思,但就是这样的口吻和表情莫名的让人内心发慌,就好像是看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安切利尔吐了吐舌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打消了想把话题转移到“车好大啊”上面的心思。 不过,车的确很大,大到车后座足以坐下岚筱雨在内,一共四人,而前面的副驾驶和驾驶席则留给了莉莎还有她的妹妹,马卡诺娃,不过八重樱的身影却没有出现。 “呐莉莎,今天的事情结束后,就去看看你的母亲吧,多少也算是同为米努西尔王国的后裔,也想认识一下。” “……我明白了,之后我会转达父亲的。” 被突然提出要求的莉莎,微微一愣不过旋即便整理好心思,边开车边回答道。不自然的神色,只在她眼中闪过一瞬。 “算了,罗索夫先生今天也与我们同行对吧,一会我亲自对他说吧。” “明白了。” 对话间,车队驶过一处检查站,象征性的出示证件后,车队被放行,车窗外是一片萧瑟的景象,钢铁锈蚀的枯黄色笼罩了这里,哪怕是植物也死气沉沉的被压弯了躯体。一块斑驳的路牌竖在路边,就像当年修筑时那样,迎向进入这里的人,白色油漆书写的俄文还能依稀可见————欢迎来到普利皮里亚。 车队再度停下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设施,虽然对这里的历史并不熟悉,但岚筱雨也能认出这就是那座封存在水泥棺之下的核电站。 车门被保镖打开,众人也走下车,才发现这里的安保人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没有任何人穿戴防辐射的服装。 “数十年前,前苏联用核泄漏掩盖了崩坏的爆发,试图用数万吨水泥封存这里残留的崩坏,但那些政客却浑然不知自己将无价的瑰宝藏在了自己家的角落里。” 罗索夫杵着拐棍,走到岚筱雨身前就像个说书人一样娓娓道来。 “这几年,我一直试图派人接近崩坏中心区,希望能够将那里,原本属于米努西尔王国的财产回收,但没有人成功,他们在接近前就被崩坏的能量感染变成了怪物,但是您,我尊贵的女王,是您的话就一定能成功,没有人能比您更有资格去取回这件属于您的东西。” “我也希望如此,话说回来,今天的事情结束后,能让我见一见你的妻子,那位米努西尔王国的魔女吗。” 岚筱雨微笑着提出请求,而罗索夫就像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没有思考就答应了。 “我会亲自为您安排的,这边请吧,接下来我就不能陪您继续了,我会在这里等待您的归来,而我的两位女儿也会与您通行。” 迎合着罗索夫的话,莉莎和马卡诺娃两人走到岚筱雨身边,一左一右隐隐的有一种包围的感觉。 “啊小姐姐,我也不跟你下去啦,人家还是普通人呢,就拜托由乃姐好好照顾小姐姐了哦。” 而岚筱雨这边,安切利尔的话音落下后,由乃也不甘示弱的插进了‘队伍’,轻轻握住岚筱雨的手腕一副护食的样子。 “走吧由乃。” “嗯,姐姐。” 岚筱雨抿嘴一笑,由乃也幸福的点头回应,仿佛只需就这样便能满足她的一切。 “你们两个,好好服侍女王陛下,不要怠慢了。” 罗索夫也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叮嘱道,莉莎恭敬的点点头,而马卡诺娃则是挂着招牌性的诡笑,咧开洁白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再过多的寒暄,四人转身乘上一部电梯,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门后。 “安切利尔女士,您是愿意在这里等,还是先去一个暖和点的地方喝一杯热巧克力?” “嘿嘿,如果能有蛋糕的话。” 安切利尔不明所以的眯起眼睛,背着手歪了歪脑袋看向发出邀请的罗索夫,后者也低下头与她对视那留着胡茬的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 “当然,我的女士。” 在距离核电站不远的一处森林里,符华、琪亚娜、芽衣在一座通向地下的通道前停下,那仅能容一人上下的通道深不见底。符华扭掉一根荧光棒丢了下去,绿色的光线一直往下,直到很久光线消失她们才听到了一声塑料撞击水泥的轻响。 “唔,我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下去了吗。” 琪亚娜吞了口唾沫,有些胆怯的指了指那深不见底的通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符华只留下这句话,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芽衣紧随其后完全没有犹豫,当外面只剩下琪亚娜一人时,她只得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合十向某个她自己也不认识的神祷告后,闭上双眼脚尖一垫随后便只感到身体好似坠入深渊。 “痛!” 屁股着地的琪亚娜忍不住叫出声,不过很快就被符华捂住了嘴巴,看到那眼镜后充满嗔怪的眼神,一向大大咧咧的琪亚娜也不由得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按照预定计划,琪亚娜负责在内部制造混乱和破坏,芽衣解决武器库,我负责电站,初步压制这里的安保系统后,德莉莎大人和布罗尼亚会从正门佯攻吸引敌人的视线,到时候我们在地下的员工休息室汇合,一起突破到贵重物品保管区……” 说到这里,符华顿了顿,用严肃的目光扫视其余两人。 “如果遇上了岚筱雨或是逆熵的人,记住,芽衣你是我们之中速度最快的,你一定要把截获的物品带出去,琪亚娜,你和我负责断后没问题吧。” 没有任何个人感情,仅凭借自己对队员实力属性的分析做出安排,而这样的决定芽衣和琪亚娜没有任何异议都点头同意。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只是眼神的交互后,三人迅速在地下通道分头散开。 几分钟的电梯路程后,门打开时,一条笔直通往一扇厚重金属门的通道,出现在了岚筱雨眼前。走出电梯后,马卡诺娃打开了一扇偏门。 “我去确认一下保安系统,就不打扰你们慢慢享受咯~” 摇摇手,做出再见的动作后,马卡诺娃走入门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由乃微微皱起眉头瞟了眼马卡诺娃离开的方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岚筱雨的手跟在后面,直到三人走到那扇金属大门前。 “接下来的路,就请你一人前往,前方的崩坏能量浓度太高,即使是我们也不能接近。” 莉莎站在门旁,微微低下头恭敬的向岚筱雨解释道,不过后者并没有太在意她的话,仍然拉着由乃的手对她斜过视线。 “如果我坚持,坚持一定要和我的妹妹一起进去呢?” “我不会反对,只是我依旧建议你一个人进去。” 说着,莉莎微微欠身行礼,在一边的密码面板上输入一串数字按下指纹后,伴随着齿轮和电机的声响,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走吧由乃。” “嗯,姐姐。” 在踏入门口的一瞬,岚筱雨忽然回过头来,冲着莉莎不明所以的一笑。 “谢谢你,现在你可以回你母亲身边了,看得出……” 铁门随着二人的进入又缓缓合上,在大门彻底隔断两人的视线时,岚筱雨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你很想她。” ————深呼吸,别害怕。 ————你能做到的,符华,你能做到的。 监控室的大门外,符华用手臂上的迷你终端连接上大门的控制器端口,眼睛盯着终端上逐渐逼近百分之百的进度,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觉间额头渗出了汗珠。因为对手是普通人,更因为这一次的行动是瞒着天命的‘黑色行动’,是身为女武神的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但是…… ————为了姬子少佐,绝对不能失败。 眼中露出决然的神色时,破解的进度也走到了百分之百,滑门刷的一生打开,符华拔掉线压低身形冲了进去,然而迎接自己的不是守卫,而是一阵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唔,这是!?” 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视线中宽大的监控室里,仪器都在正常运作,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如果不是那些洒在地上、机器上的血浆的话。 滴答,滴答。 鲜红的液体在地面碎开扩散性的痕迹,两滴血液落在符华的肩头,为她一身纯白的女武神盔甲添上了一份骇人的血红。 视线被名为好奇的感情往上引导,收入视线的是一具具吊在天花板上的——尸体。 “我必须要承认,把尸体这么处理是很麻烦的。” 忽然从室内传来的话音将符华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她连忙摆出架势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指挥塔的座椅上,一名身材高挑丰满,留着一头乳白短发的女人,敲着腿坐在椅子上,食指上还不停的转动着一把纯黑的手枪。 富有魅力,这是她在符华眼中的第一映像,而紧接着便是充满了危险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马卡诺娃毫不在意对方的反应,自顾自的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手腕,婀娜曼妙的身姿就像一条阳光下伸展身体的毒蛇。 “但是为了你,我愿意这么做。” 符华没有犹豫,在马卡诺娃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身体就像一直弩箭飞奔而起,数十米的距离在她双腿爆发的力量下,仅仅数秒就缩短到可以拳脚相加的程度。在她镜片下的眼中,马卡诺娃却主动丢掉了手中的枪,就这么站在原地破绽百出的面对自己。 片刻的惊讶后,符华一拳毫不犹豫的挥出,然而在那拳头刚刚出手时,马卡诺娃的身影忽然在眼前晃出一道虚影,紧接着从柔软的腹部传来了被汽车撞击般的冲击,在疼痛传达到自己的神经前,身体被一阵失重感包围,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便从后背扩散到全身。 “慢慢来我亲爱的符华。” 马卡诺娃裂开牙齿露出犹如剃刀掠过脸颊般的诡笑,扭了扭手腕,叫出她的名字时一边向着被击飞撞在墙壁上的她缓步走了过去。 “我以背叛父亲的代价得来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所以让我们————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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