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ita 发布于二月 11, 2020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1, 2020 (已修改) 艾蒂塔的中世纪日常 标签:中世纪/旅行/冒险/吟游诗人/女主 简单介绍:主角是一位流浪的吟游诗人,女性,十五六岁,故事开始时正是夏天,是极好的季节。故事发生在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着剑与魔法与吟游诗人。 更新频率:没一定 更新次数:不好说 二月 15, 2020,由Edita修改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1,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1, 2020 4 分钟前, maruko 说道: 有一个小建议,也许一楼可以不放正文,介绍一下内容和适应人群(?)啥的,这样来的人不用直接看内容就可以了解一下大概,对不对自己的口味还是比较重要的事 有道理欸,容我折腾一下。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1,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1, 2020 (一) 对于艾蒂塔来说,活着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不断的收集故事,不断讲着故事,不断在一个又一个城镇间穿行,小心翼翼的躲开那些野外的动物还有那些连动物都不如的人。对于一个刚刚十几岁的女孩来说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困难,但即便这样,艾蒂塔仍然要坚持活下去,从自己出生直到死神与自己会面为止,都坚定不移的活下去。艾蒂塔如此想着,水流从她的脚边流过,她看着相似但又陌生的桥底,伴着河流方向新升起的太阳,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这是艾蒂塔到达加塔镇的第三天,不过她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开始流浪生活,或者说作为一个吟游诗人的生活的第几个日子了。趴在水边借着清凉的河水把脸洗干净,艾蒂塔整理一下栖身的干草堆,起身向不远处的达加塔镇走去。 达加塔镇是一个没有领主也没有镇长的南方小镇,低低的围墙告诉人们这里没有什么需要防备的东西,而陡峭的屋顶又再说着这里降雨非常多。小镇中心的教堂是整座镇子最高大的建筑,里面的神父替代了不存在镇长,管理着这个镇子。艾蒂塔这次的目标并不是教堂,而是在小镇另一边的救济院。 “艾蒂塔,这么早就来啊。”格林夫人听到院外的敲门声,从救济院的屋内走出。格林夫人是这座破破烂烂的救济院的院长,说是院长,整个救济院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有时教堂里的神父回来帮帮忙,照顾一下救济院里面的孩子。 “起得早,今天要做什么呢?”艾蒂塔等待着格林夫人用颤抖的手打开门,艾蒂塔进院跟着转身一点一点向屋内挪去。 “从斯克城那里的救济院里送来了些面粉,今天做些面包吧。”说着屋内传来一阵啼哭,格林夫人楞了一下,“小库克又哭了,我去看看,面粉在右边的屋子里面,你先做着吧。”说完,又进了来时的屋内。艾蒂塔也转身走进屋里,开始制作黑面包。 黑面包是一种很常见的主食,但和另一个世界的黑面包不同的是,艾蒂塔时代的黑面包是极其坚硬,难以下咽,麸皮和面粉混杂在一起烤成的东西,甚至有些黑面包中掺着木屑和石子。但尽管如此,对于这个时代的下层民众而言,黑面包仍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因为缺少燃料,很多人只能用粗加工过的麦粉和成糊过日子。 随着炉温的上升,麦香渐渐的充盈了厨房,艾蒂塔也在麦香中想到自己的过去。烤制面包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小时候刚开始学习做饭的时候她经常烤制面包,也经常因为面包烤制失败而被母亲责备。经管如此,那些居住在艾蒂塔家旁边的人仍然很欢迎艾蒂塔烤坏的面包。不过这已经是艾蒂塔最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闻到面包的香味。 “格林夫人在么?”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艾蒂塔记得那是这座小镇的莱斯特神父,今天应该也是来帮格林夫人的忙的吧。不过现在已经有了艾蒂塔了,想来神父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艾蒂塔便在屋里继续烤着面包,听着屋外的声音。 “莱斯特神父,您有什么事情么?”格林夫人问道。 “听说斯克城送来了一些面粉?” “是的,您是打算?” “从斯克城要来一位上位神父。格林夫人你知道我独居很少做饭,所以想向您要点白面包。” “白面包?这……” “格林夫人放心,秋收之后我会用地租补偿给你的。”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帮您做些。“ “还请格林夫人尽快,最好今晚,我还要准备教堂的住处,就不打扰了。” 说完听到神父把门关上离开的声音。片刻后格林夫人走进厨房,艾蒂塔听到动静从木凳上站起来,格林夫人近前看了看正在烤制的黑面包对艾蒂塔说道:“艾蒂塔的厨艺不错,之前做过这些么?” “以前经常做,不过很久没做生疏了。”艾蒂塔回答道。 “那你会做白面包么?”格林夫人问着走到一旁的木柜里面开始翻找起来。 “会,但是没有筛子。” “现在有了。”艾蒂塔接过格林夫人从柜里拿出的筛子,看着筛网的状态,回忆着之前做白面包的步骤。 相对于黑面包,所谓白面包不过是筛出混杂在麦粉里面的那些麸皮而已。筛的越细,做出来的面包就越白。耗费大量时间和经理去筛去麸皮,经过发酵而做成的松软面包被称为精致的,神圣的面包。尽管如此,白面包和黑面包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因为所有人都只是有着满是麸皮的粗麦粉,少筛一些出来的面包究竟算是黑面包还是白面包,也就见仁见智了。 “我能做。”艾蒂塔仔细回想了一下过去自己做白面包的步骤,做出肯定的答复。 “今天晚上前能做好么?” “可以。” 格林夫人闻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厨房。 时间过得很快,日头西斜,渐渐到了下午。艾蒂塔的黑面包和白面包也已经出炉。发酵后的面包的香气充盈着这个简陋的屋子,她整理了一下仍然温热的炉子,将带着热度的黑面包与白面包小心翼翼的处理好。借着推开门,向躺在院中躺椅上的格林夫人打招呼离开,去准备晚上的工作。 “面包已经做好了。”女孩轻声唤醒了在半睡间的老人,老人睁开眼睛,看看已经偏西的日头。 “已经做好了啊。”老人含糊的应了一声,“那你拿走一条黑面包和一块白面包吧,就当是你今天的报酬了。” 艾蒂塔听到老人这么说吃了一惊,连忙推辞到:“这太多了。” “没关系,毕竟是救济院,看你也应该很久没有吃到面包了吧。”老人说着慢慢站起身,往屋里走去,“拿着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那多谢您了。”艾蒂塔再次进了厨房,用纸包起一条黑面包和一小块白面包,离开了救济院。沿着小镇的外围向自己栖身的桥洞走去。路途中经过几棵树下,拾了一些掉落的枯枝,这是一会吃饭时需要用的东西。 桥洞还是那样,一堆干草堆在桥洞的墙边,有些破的包囊躺在干草堆的内侧。艾蒂塔坐在干草堆上,小心翼翼的扯下一块黑面包,双手拿着一点一点吃了起来。河水从眼前流过,水声哗啦啦的响,桥洞的空气有些潮湿,已经丧失温度的面包有点硬,但还没有到达少女之前吃过的如同砖头般的硬度。少女就这么吃着面包,感受着面包在口中化开带来的香甜还有麦麸粗糙的充实感——难得的幸福,少女如此想到。 太阳开始下沉将整片天空渐渐变红,少女再次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仔细品尝,借着用纸恋恋不舍的把面包包裹起来藏到干草堆的身处。接着拿出放在包囊里面的罐子和麦粉,搭起小架开始制作麦糊。在燧石的撞击下,干草很快引燃了树枝,由此产生的热量将从河里取来的水煮的沸腾开来。少女把麦粉小心翼翼的倒入罐子,又加了些从河边拽来的野菜,用一根干净的木勺搅和着。过了会少女抽开了没有烧完的木头,一点一点将罐子中的麦糊吃的干净。 少女仔细整理了餐具,洗了把脸,太阳已经将西方的天空染成橘红色,而少女也即将开始傍晚的工作,当一个吟游诗人。 她取出放在包囊里面的维埃勒琴,仔仔细细的调试起了音准,试着弹了几下,唱了几声。这些没有太大的变化,当然即便有变化也应该是慢慢的,而非一夜之间突然改变。但在几年前,艾蒂塔的师傅带着她到处行走的时候,不断的和她强调乐器对于吟游诗人的重要。 “不要把你的维埃勒放在那里,每天都要弹他,每天都要练习,维埃勒就是吟游诗人的生命。”少女仍然记着师傅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调试完维埃勒琴,少女栖身向着不远处的酒馆走去。那是附近居民在结束一天的劳作之后都会去的场所。对于小镇的居民来说,酒馆就像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样,其实也确实是如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喝开水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而直接饮用生水又容易感染疾病,于是喝那些简单的不加啤酒花的艾尔酒就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说是酒,其实有点介于酒和醋之间的感觉。 少女提着维埃勒琴,想着今天经过的事情和即将表演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的节目,沿着道路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石桥酒馆。隔着很远已经可以听到酒馆里面的喧嚣声。少女推开门,声浪裹着麦汁和汗臭卷向少女。 “哟,艾蒂塔,今天打算讲些什么?”说话的是坐在左手边的络腮胡子大叔。 艾蒂塔没有接话,走到柜台前,轻车熟路的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一扎艾尔酒,深深地喝了一口。 从地窖中取出带着凉意的艾尔酒冲过食道砸进胃里,淡淡的酒精气息和混杂在一处的发酵后的味道在少女的鼻腔里面回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维埃勒琴,轻轻拨动出些声响。喧嚣的酒馆变得安静,艾蒂塔略微思索了一下,和着维埃勒琴声开始讲述今天的故事。 这个故事并不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也不是某位勇者带剑翻山救公主的故事,当然更也不是讲西洋风的女巫骑着扫帚去偷重要的东西。这是一个创世的故事,孤独存在的女神将人类创造出来的故事,一个和控制着国家的教会所教导的截然不同的故事。 数万年前的世界仅有海天两界,世上唯一的女神在天上的国度中无聊的生活着。不知过了多久,海中诞生了一只海龟,空中诞生了一只巨鹰。女神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创造出和自己想象的生物来。于是女神小心翼翼在天国中创造最初的人类,塑造成型注入灵魂。女生同海龟达成交易,用她的灵魂换取巨龟安静漂浮在水面上,作为人类栖身的岛屿而存在。 故事讲到这里,一位面部线条有些硬朗的中年人打断故事的进行,“可是教会告诉我们,世界是唯一的神为人类创造的礼物。”艾蒂塔在教会两字被发出后身子就变得有些僵硬,她将头转向年轻人但又将视线同那人错开,“听故事只是图个乐,不必较真。” “图个开心,干嘛计较这么多,想听教会那一套去镇里的教堂啊!” 木制酒杯砸到木桌上的声音谈不上清脆,甚至有点沉闷,艾蒂塔没抬头便能想象出那是一副怎样的场景——酒杯砸下,艾尔酒溅在桌上,说话人的手高高举起冲着中年人挥动。被怼了的中年人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酒,少女稳定下情绪,继续开始讲述女神的故事。 女神在这个过程中,灵魂被逐渐分割削弱,一部分作为交易的代价被巨龟所吞噬,一部分灵魂则隐入人类的体内保护着他们。当高耸的山峰,汹涌的河流,肥沃的平原和富饶的矿藏将人类的生命托起后,女神将自己最后的灵魂分割依据概念分割开来。农业之神,太阳之神,闪电之神,一个个女神之子在天国建立了新的神系,管理和保护着巨龟身上的凡人。 “一派胡言!”中年人拍桌站起,将腿后的椅子踢倒在地,在众人的视线下向门外走去。门附近的人见中年人往外走,同时向两边靠开。门被暴力的推开而后重重的甩合,巨大的声响带来的空气震动很快被木质结构所吸收,酒馆中安安静静的,火炉中的松木燃烧着放出香气,有些噼啪作响。 “这人……”艾蒂塔身旁的小哥想安慰她一下,却不知道从和说起。少女心中有些不安和后悔,不该讲这种会引起争议甚至是会引来不必要麻烦的事情,吟游诗人什么的,随便讲点故事,唱点赞美诗,娱乐娱乐就好了。 “不要管他了,艾蒂塔,再讲一个故事吧。”一人提议,众人跟随,酒馆中再次热闹起来。少女将酒杯递给老板,木桶中的艾尔酒流入,她接过重新装满的酒杯,说道:“那就再讲一个遥远北方的故事吧。” 故事伴随着维埃勒在酒馆回荡,本来沉闷的酒馆再次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夜色渐浓,人们三三两两散去,酒馆中只剩下老板和少女两人。老板问要不要再喝一杯,她摇摇头将绑在腰下的破旧水囊放在柜上,老板将散放在桌上的酒器一一整理而后拿起水囊转身去接酒,艾蒂塔把维埃勒琴靠在柜脚,拿起酒器在角落的水缸边清洗起来。 “打算明天走。”少女说道。 “因为今天的事情么?” “还好。” 少女将洗好的酒杯放在台前,抬头看见老板在已经擦拭干净的柜台后找些什么东西。 “给你,你的报酬,这是护身符,带着吧。”老板起身将十多个铜币和一块穿着线,雕刻着奇怪图案的石头从柜下拿出放在台上。少女点点头道声谢,将铜币和护身符收起来,水囊重新挂在腰下。 “下边准备去哪。”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少女说着将放在柜上的东西收入口袋,提起维埃勒琴,推开酒馆门走了出去。 相较酒馆里面来说,酒馆外很冷,刚推开门的少女便感到迎面有一阵风吹来。木门关闭,光亮被隔绝在内,眼睛好一会才适应月光下的世界。树叶比起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和着虫鸣,少女慢慢走向自己在桥下的栖息地。 隔着厚厚的干草少女仍然能感到河边土壤的湿冷,火石发出碰撞声让少女觉得鼓膜有些不舒服,一缕干草被引燃而后点燃了已经燃烧过半的小火堆产生火光。少女突然发现在自己身旁的草堆中有一只小猫,小小的,瘦瘦的,脏脏的小白猫。 “你从哪里来的呀。”她俯身到小猫身旁,小猫在听到声响后很虚弱的动了一下,少女纠结一会,取出黑面包一点点喂给小猫,“跟我一样独自生活么。”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的缘故,少女不是很在意燃料的使用。喂完小猫后少女取出一块旧布盖在它的身上,自己抱膝坐在一旁看着火焰跳动。有点想家了,少女想着,不管到那里火的样子都和小时候壁炉里面的火一样,小时候的少女也是这样将头埋在膝盖后看着炉火,听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慢慢入睡。 天很快亮了,少女在从睡梦中醒来,耳边嗡嗡的,晕晕乎乎起身走到水边。 早上的水非常干净的。 不过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飘着,是什么呢? 哦,原来是人,人飘在水里面。 不过人飘在水里面不就是尸体了么,那就是尸体飘在水里面啊。 有尸体飘在水里面,这水是不是就不干净了呢? 管他呢,先洗洗脸,喝口水再说。 少女想着低头伸手捧起了一捧水,慢慢靠近嘴边。 水里面有尸体? 少女突然清醒过来,慢慢抬头看向水中,河中飘过几具尸体。 什么情况? 少女心里想着缓缓起身看向上游,从上游飘来的尸体有十多具,有男有人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不过都是浑身光溜溜的随波飘在水里。桥上有杂乱的声音,少女仔细听着,是在谈论这些浮尸。她转身将干草堆收拾一下,转身走出桥洞。桥上的人很多,也有少女认识的人,比如莱斯特神父。神父此时正站在桥中间靠近上游的一次,手在胸前滑动口中说些什么,他的声音仍旧是低沉而有感染力,少女觉得这个简单的桥对这位素来朴素的神父而言是个不错的讲台,就是今天台下的听众有些过于凄惨。 “愿神接纳你们,我的同胞,愿神宽恕你们,允许你们步入天国,此愿。”神父用葬礼时最后的话语结束了这次祷告,低头在胸前划出终礼,艾蒂塔和教父身旁众人一样低声道,“此愿。” 转身回到桥下整理行囊,少女掰下一块面包就着昨晚的酒吞入腹中,小猫睁开眼睛看着少女,少女便将手中的黑面包分出一些碾碎放在手心递到嘴边,小猫的舌头让她的手心有点疼。维埃勒琴同其他杂物一样装在袋子里,两条麻绳背在肩上,少女将小猫抱在怀里,把水囊绑好,不多的行李就这样整理完毕。 艾蒂塔走出桥洞,河边的人已经越聚越多。看天还早,她便也走到旁边围观对尸体的打捞。 尸体很快被打捞上岸整齐的放在岸上,在数具尸体被认出是上游不远处村落的居民后尸体被白布覆盖,一脸担忧的莱斯特神父带着众人在尸体前再次做简短的起祷告。祷告结束,神父吩咐身旁的人带着男人将尸体埋葬,自己则和小镇的卫兵谈论起事情来。艾蒂塔准备离开,四处看着没有发现格林夫人的身影,于是沿着道路再次来到格林夫人的救济院。 “格林夫人。”艾蒂塔离救济院很远便看见了站在门前的格林夫人,格林夫人回应后问道“听说上游死人了?” “死了很多人。”艾蒂塔走到门前,格林夫人看着艾蒂塔和怀中的小猫,问道:“这是要走了么?” “走之前和您说一声。” “身上带的食物还够么?” “足够,这几天麻烦您了。” “那就好,那就好。”格林夫人战战巍巍的转身回到院子里面,“我老了,走不动了,你要赶路就快些走吧,我就不送了。” “愿您身体安康。”艾蒂塔说完,也转身离开,沿着在酒馆中打听到的道路,离开小镇,向东走去。那个方向可以走到这附近最大也是最繁荣的一座城市,塔布凯尔城。 在小镇外艾蒂塔坐路边的木墩上看着远处小镇的轮廓,将小猫放在身侧,取下水囊喝了几口艾尔酒,回忆着这几天的经历。就像是她过去经历的那么多次一样,相似的小镇,相似的镇民,相似的笑容,甚至艾尔酒的味道都是相似的。艾蒂塔轻轻摇头,将水囊重新挂好,抱起小白猫,披上破破烂烂的披风,继续流浪的旅程。 虽然埃蒂塔喜爱在城镇间行走的感觉,事实上旅行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危险的强盗,伪装成普通农民的危险的强盗,随时可能变成危险强盗的普通农民,还有干着危险强盗勾当的路间酒家。 总之,在这个时代旅行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对独自行动的年轻女性吟游诗人来说更是如此。然而安全程度也并非和人数成正比,庞大的旅队很容易引起途径地区领主觊觎,或引起庞大强盗集团的兴趣。 不管怎样,对怀抱着猫咪进行徒步旅行的艾蒂塔来说,能搭上旅行商人的便车是很不错的事。 艾蒂塔目前就靠坐在旅行商人的车斗侧边,这架车名叫凯利的主人在车前赶着马车。凯利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白色衬衫和暗绿色外套,发型普通,胡子修的还算整齐。不久前凯利曾在酒馆中欣赏过艾蒂塔的表演。虽然艾蒂塔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她一向记不住别人的模样,但对凯利这个人还是有着深刻的印象。 在艾蒂塔离开达加塔镇第二天的早晨,凯利的马车从她的身后驶来,发现是艾蒂塔后便邀请艾蒂塔一同旅行。 “能和美丽的女士同行是我的荣幸。”遇到艾蒂塔的时候,凯利坐在车前摘帽躬身,就像是个绅士。 艾蒂塔仰望着坐在高高马车上的凯利,抱了抱怀里的小白猫,说道:“好好说话。” “艾蒂塔去哪,和我一起如何?”凯利从车上跳下,站在艾蒂塔的面前,看着她披风下的布包,“东西很重吧?” “不好说。”艾蒂塔说着踮起脚把小猫放进车里,接着转身走到尾部,将维埃勒琴和背包放在车尾,然后自己爬进车斗里挪到前端,轻轻在货物中挤出些空间坐下,看着目瞪口呆的凯利说到:“走吧?” 于是凯利就有了一位名叫艾蒂塔的旅伴。 “去哪?”凯利急急忙忙爬上车,提起缰绳而后重重甩下,枣红色的马发出声鸣叫,车轮慢慢发生转动,顿了一下后马车平稳的形式起来。 “塔布凯尔。”艾蒂塔回答道。 “你之前去过那?” “没有。” 凯利回忆着自己以前在塔布凯尔的经历,慢慢说道,“塔布凯尔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听说那边人挺有钱的。” “那里的人穷的只剩下钱了。” “可我穷的连钱都没有。” “说的也是,说来你为什么要去塔布凯尔?” 自己为什么要去塔布凯尔?自己也不清楚,已经习惯就这么在城镇间漫无目的流浪着的日子了。不过也谈不上是漫无目的,活着不就是最大的目的么。 艾蒂塔没有继续说话,凯利也没有继续追问,马车在道路上颠簸着。 这里的道路并不平整,很多地段甚至可以称得上坑坑洼洼,在车斗中抱膝靠坐的艾蒂塔下巴不时碰到膝盖,铺在车底的干草对缓解糟糕路况带来的不适没有丝毫用处,甚至有些让人烦躁。车斗中心看起来只是一堆干草,但艾蒂塔略有些好奇的戳了戳,发现那里面堆积着用草绳和草垫包裹完备的各种锡器——容器、餐具、玩具甚至镜子。 “锡器?” “从修道院买的,他们总能占着矿什么的,出货也不贵。” “能给我一个镜子么。” 凯利半转过头,打量着坐在货物堆边的艾蒂塔。满是风尘的亚麻衣服,破旧的披风。似乎感受是到凯利的目光,艾蒂塔转头迎向凯利,展露出她满是尘土的脸和栗色短发下的浅褐色眼瞳。 “镜子可是很贵的,”凯利收回目光,正视前方,艾蒂塔见凯利回视线后又恢复到原本咸鱼的状态。凯利继续说道:“我觉得你收拾干净之后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给你一面镜子也不算浪费。” 自己的小时候很漂亮么?想不起来了,不过好像没人说过丑的样子。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收拾干净应当是白费功夫吧。何况就算收拾干净了也很快会变脏,每天为了填饱肚子而艰难努力的当下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奢侈的事情。 “谢谢。”艾蒂塔回答道。 “相当冷漠的回答啊。”凯利调笑道。 “不客气。” “艾蒂塔,我记得你好像会占卜?” “会点。” “那给我占扑一下看看我这次能不能赚到吧。”凯利发出了兴奋的声音。 “不能。” “不准也没事,来试一下吧。” “这次你会赚到百倍的钱。”艾蒂塔的声音十分平静,不带有一丝波动。 “哈哈哈哈,艾蒂塔你真有意思。”凯利扯动缰绳,马发出一声低鸣,马车转向驶过弯道,“怎么可能赚到一百倍的钱,能赚到三成我就高兴地不得了了。” 这段路是在森林中的,这里森林的树木非常高大,偶尔可以看见从草丛里面窜过的动物。艾蒂塔呆呆地盯着这些树,与其说是盯着不如说是没有地方放又不愿合眼而随意的看向相对位置的某一点。凯利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艾蒂塔的回答,转头正看见艾蒂塔注视森林,于是讲起了森林的故事。 “据说这里很久以前是农田的,大概二三十年前的夏初吧。当时有两位大法师在这里发生冲突,魔法让田里面的作物绝收了,而战斗的法力余波波及到很多村庄和城堡。这些村庄与城堡没有发生房屋倒塌或者崩坏,但是人都在地上痛苦挣扎扭曲着身子死了。幸存的村民离开这里,放弃农田,后来也没有人再迁入。这么多年之后,这里的农田长满了树,动物也越来越多,就更加没有人愿意重新开荒。除了这条道路之外,其他地方就成了这样。” “原来是这样。”艾蒂塔回应道。 “不过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小村子,这附近就这一个村子还在,很快就到了。” 艾蒂塔看向马车行进的方向,那里还是看不到村子存在的迹象。太阳渐渐落下,虽然天空依旧是湛蓝色,但森林的光线已变得昏暗。风逐渐变冷,当天空也染上橘红时,马车驶出了森林。 一片农田,广袤看不到边的农田。马车在农田间行走着。这里路况比之前好了不少,凯利指向前方的若有若无黑点,告诉艾蒂塔那便是村庄。又过了会,在马车上已经能看到村庄里的房屋了,艾蒂塔望着那里,似乎能看到村庄外有些像是军人一样的在走动,便戳了戳凯利的后背,问道。 “那个村子有很强大的卫队么?” “这种小村子怎么可能养得起卫队,最多就是靠猎弓和短剑自卫而已。” “那前面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凯利顺着艾蒂塔所说的方向向东望过去,由于背光的缘故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村边穿着铠甲的军人,甚至偶尔可以看到铠甲反射过来的阳光。 凯利拉起缰绳将车停下,有些紧张的问艾蒂塔,或者说问自己道:“怎么回事。” “不清楚,”艾蒂塔回答,“但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 远处的军人显然已注意到这架从日落方向到来的马车,挥手示意过去。凯利和艾蒂塔对视一眼,保持住冷静,将马车慢慢赶向村庄。 注释 铃Beru 90.00节操 糖!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5,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5, 2020 于 2020/2/14 于 AM4点56分, NierPod042 说道: 開首不錯。但這樣 吟游诗人 這個職業不也太窮困了? 另外第一章就搬家有點奇怪。通常總要先發生甚麼的。也許是伏筆吧。 跑来跑去呀,跑来跑去,设定上就是流浪啦,后面会有故事哟。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5,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5, 2020 (二) 尽管速度很慢,但路到底是会走完的。两人的马车在村边被军士拦停,两人也得以仔细打量这几位军人。军人一共七位,拦住两人的这位则是一名身穿褐色皮甲,佩戴短匕首的弓箭手。两个身穿全身铠甲的军士站在路两旁,面甲提起,手按在腰上手半剑。而在不远处还有四名身穿锁子甲,灰色衬衣的剑士站在一边谈笑,他们身旁则插着高高的旗帜,艾蒂塔和凯利都知道这是教会的旗帜。 “是教会啊。”凯利低声嘟囔,随即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弓手旁,隐蔽在弓手手中放上几枚铜币,“小哥您辛苦了。” 弓手笑笑,和凯利拉开距离,指了指前面的路,示意继续赶路。 “谢谢您了。”凯利转身上车,驾驶马车向前开去。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小村落,土石混合的低矮房屋,干草铺起来的屋顶,矮矮的木头篱笆。不过这里看不到哪怕一位村民,教会的士兵在村里穿梭。马粪味,汗臭味,晚饭的气味混在一起,让人不适应的人感到恶心。两人不敢停留,艾蒂塔低着头坐在车斗中,希望尽快穿过这个很危险的村子。 “停下,车里装的什么。”男人的声音传来,凯利赶忙拉住缰绳跳下马车。眼前是一位拿着本子的军士,看起来应该是书记官之类的,凯利不敢仔细打量,低下头道:“大人,车上装着的都是锡器。” “锡器?”说着书记官走到车尾,扫了眼艾蒂塔,伸手拿出一只的圆盘翻动打量着。 “兰尔修道院?”书记官看着盘底的字迹,“你们怎么有修道院的锡器。” “这是在兰尔修道院进的货。” “为什么不在其他地方进货。” 凯利仔细想想,回答价格便宜显然不合适,那就冠冕堂皇一点吧。 “因为修道院的货物,与神更加亲近。” “好,旅行商人。”书记官把盘子放在草堆上,走到凯利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向神表现你信仰的时候到了,留下一半锡器,你就可以向神表明你的忠诚。”书记官说完话,转身抬脚打算离开。 “大人,这…” “你对难道对神不忠?”书记官停下身子,转身用极其严厉的语气向凯利质问道。 “没有,大人,我对神有绝对的忠诚,我这就卸货。” “对了,车上的那个女人是谁。”在车斗中低着头的艾蒂塔闻言顿时觉得一股寒流自脊髓上爬到颈部而后窜至全身,紧接着便是浑身战栗和大脑发麻。 “这是我的未婚妻。” “刚刚哈罗德神父要见这个女人,你在这里卸货,卸货后等着。”书记官挥了下手,两位士兵便从一旁走出将艾蒂塔带下马车。四人一前三后向营地中走去,留下已经不成样子的凯利独自卸货。 少女此时认为是自己前天晚上的故事惹出祸端了,那天晚上无论如何不应该说那种东西,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那么她最想干的就是把昨天的自己暴打一顿。曾经师父不断告诫她要谨言慎行,然而前天她全部忘记了。说话一时爽,清算火葬场,少女现在眼前发黑,被人带着推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农屋,木屋里光线昏暗。少女看到有一位中年人坐在桌后面,看到她进来便冲身后的士兵点点头。艾蒂塔于是又被带出去推搡着扔到堆满干草和木柴的柴房中,咔嚓一声后就是空无一人的安静。 过了好久,少女冷静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教会的军队关押。那个罗德神父是谁?为什么教会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少女努力回忆着刚才见到中年人的相貌,心中猜测大概和昨晚在酒馆中发生争执摔门离开的是同一人。想到这里,她颓废地将身子陷进干草,思考着这件事情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后果。 艾蒂塔认为是自己前天晚上的故事惹出祸了。师父曾告诫她要谨言慎行,然而在前天她全都忘了。说话一时爽,清算火葬场,艾蒂塔被人带着推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农屋,木屋里光线昏暗,可以看到有一位中年人坐在桌后面。艾蒂塔进来抬眼略微打量一下,便冲身后的士兵点点头。艾蒂塔又被带出去推搡着扔到堆满干草和木柴的柴房中,咔嚓一声后就是空无一人的安静。 “你是谁?”屋里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询问,艾蒂塔看向屋内,眼睛由于没有适应黑暗而看不到任何东西。 “艾蒂塔。”简洁的回答。 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到艾蒂塔可以勉强看清的位置——领头的是位约莫三十岁的男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衣服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像破布在水中浸泡后阴干的味道。 “你是什么人。”男人发问道。 艾蒂塔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心中推测,大概是这个村子原本的居民或是之类的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又不好直接怼回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吟游诗人,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村子里的,我是村长。”男人说道,“吟游诗人?怎么被教会抓起来了。” “你们不也被抓起来了。”艾蒂塔说着背靠墙走到草堆边,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人。 “不愿意说就算了,”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巴巴,“歇着吧,不知道还得关几天。” 男人听到老婆婆的声音,又看了艾蒂塔几眼,转身回去。艾蒂塔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可以看到在屋子的深处堆积着很多的木柴与干草,很多人或趟或坐在那,艾蒂塔惊讶自己在刚进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听到声响——照理说这么多人在一起是不可能如此安静的。 “你们被关了很久?”艾蒂塔询问道,等了片刻,没有回音。 “你们不想着出去么?”男人已经回到草堆边,闻言又看向艾蒂塔,其他人安静无比,男人开了口:“你试一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以及从这里出去后能不能躲开门外边教会的人。”说完便躺下不再说话。 就算跑出去也会被发现,这是个无法规避的问题。 屋里很安静,仔细听可以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和屋外的喧闹声,这种安静让艾蒂塔有些烦躁,她烦躁的踱着步,烦躁的看着门,烦躁的将一堆堆干草叠在柴木堆上而后坐下去。厚厚的干草和其下的柴木将地面的潮气隔离开,软软的,暖暖的。少女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很久没有在这种环境下休息了,教会也好,危险也好,总之这一切先抛到脑后就好,烦躁下去也没有用。 尽管少女如此安慰自己,但情绪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消除的,人在安静的时候很容易让思维到处乱飞,烦躁的时刻更是如此。小时候的房子,父母的墓碑,老吟游诗人病重时居住的城镇,摇着头的医师,初次独自表演时候的窘迫,习惯这些后的一个个日日夜夜。少女陷入了这样的回忆里,慢慢的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将少女从睡梦中惊醒,她仔细听着屋外的喧闹声,想从里面分辨出声音的缘由,不过她显然没有这份本领。走到门窗透过的光线下,屋外面已经全黑,天上有薄薄的云将下弦月偶尔遮住。 声音越来越吵闹,艾蒂塔猜测可能是除了什么变故,也许这是逃出去的机会。艾蒂塔心中想着这些问题,回头看了一眼深处的村民,他们显然也被这种声音惊醒。他们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那么从他们的反应来看,现在外面一定不是正常情况,她思索着,转头看着门,是把门砸开还是从门上翻出去?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思索了片刻,艾蒂塔还是决定从门上翻出去。门不算很高,艾蒂塔伸出手勉强达到门框上沿。她转身将柴木搬到门边,一点一点的增加高度,门外隐约有人的咆哮声,尽管有些犹豫不知外面是否很是危险,但艾蒂塔秉持着做点什么总比等死好的思想,艰难的进行着翻门事业。 门前的木堆已经达到足够的高度,艾蒂塔伸出左脚踩上去,试探了下坚固程度,尚可接受。于是便脚下用力,右脚蹬上门板,身子跃起抓住门窗的下沿,左脚跟进踏上门板。脚底有些滑,艾蒂塔觉得不妙,手下用力肩膀拖到到门窗中间,右腿努力翻过,接着整个人跨在门框上。 屋外面没有什么人,不远处火光冲天,翻出来之后更能听清楚那边在发生战斗。艾蒂塔看了眼屋里,很多村民已经站起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木木的。她想挥挥手告个别,又觉得不太合适,挠挠头,纵身一跃很帅气地跳了下去,于是很不幸的摔了一跤。 艾蒂塔贴着墙,顺着记忆一点一点往凯利的马车那边摸过去,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来,从右肩上向她嘴上捂去。 “谁!”艾蒂塔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左脚向后踢出去,听到一声熟悉的惨叫,转身看到凯利捂裆蹲在地上。 “抱歉抱歉。”艾蒂塔蹲下看着凯利,“没猜到是你。” “艾蒂塔你身手真好,”凯利强忍住极度的不适站起身,“明明是吟游诗人,打人翻墙为什么这么熟练,你究竟干过多少次了。” 艾蒂塔眨眨眼,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凯利靠在墙边不住的揉着疼痛的部位,说道:“你被带走了,我就那里卸锡器,卸完之后你一直不回来,天也差不多黑了。没多久几个教士要赶我走,我告诉他们这么黑的天没办法走,他们商量一会同意我在这里过夜,留下两个人在旁边看着我。没多久南边打起来了,看我的人犹豫一会也去了南边。于是我就来找你,正巧看到你翻墙的飒爽英姿。” “那下面?” “溜了溜了,”凯利晃晃头,拽起艾蒂塔的手往马车那边跑去,“再留下来要出事。” “早就出事了。”艾蒂塔跟着凯利,南方已经开始传来爆炸声和闪光,她知道那是魔法和神术的影响,这种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得把那些村民放出来。”艾蒂塔突然停下对凯利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翻出来他们肯定也能翻出来。” “我要回去看一下,你回去赶车,我们村子东边碰面。”艾蒂塔说着转身向关自己的地方跑过去,凯利跺跺脚,也跑向马车的位置。 门上没有锁,只是简单的木梁横在门外面,艾蒂塔很容易就推开了门,“快走!”,她高声喊道。 没有回音,似乎人都跑完了,但她再仔细看却发现村民都在里面。艾蒂塔冲到屋里,对着一个中年人喊道:“再不走就要死这里了。” “小姑娘,出去才是最危险的。”老婆婆的声音,“教会会保护我们的。” “教会保护你们就把你们关在这里挨饿?” “这是神给我们的考验。”老婆婆的声音还是十分平静。 艾蒂塔想拽起身边的人,那人却一把把她推倒在地,然后说道,“你就没有信仰么?如果相信神的话,就在这里和我们一次遵从教会的安排。” “可是你们会死的!”艾蒂塔坐在地面上冲他们喊着。 “我们不会离开这里的,死亡也是神明给我们的考验,”另一位村民说道,“况且你怎么知道在这里待下去就会死。” 艾蒂塔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虔信者什么的有什么用,没有人会在乎不知名村庄的人。她只得自己站起离开这里,就在她要走到屋外的时候,屋内又有声音说道:“记得关门。” 当在车尾等待的凯利见到艾蒂塔的时候,距离他们分开已经过了半小时。这半个小时间不断能看到村子里闪烁的光芒,没多久整个村庄便火光冲天。从那边走过来的艾蒂塔步子平稳,就像是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猫呢?” “在里面趴着。” 艾蒂塔熟练的爬上车斗,靠在一边,凯利张张嘴,没说话爬上马车,扬起鞭子,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向东走去,等到马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停下,这时仍然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村子的亮光,和天上的月光有些相似。 “人呢?”凯利蹲在一棵树旁,用木棒挖出小坑,捡起些木柴堆起一个小火堆。 “什么人?”艾蒂塔则在车斗里摆弄着自己的维埃勒琴。 “村民,你不是去救他们了么。”火石碰撞出火星。 “他们说要做个听从神的安排,骂我一顿,走前还要我把门关好。”艾蒂塔随意拨动一下,维埃勒发出声响。 “听从神的安排?”火星将一缕干草点燃引燃整个火堆。 “说什么就算这样死了也是神的旨意。”艾蒂塔放下琴,将小白猫搂在怀中。 “也是很正常的。如果他们离开,没了土地也就没得吃了。”凯利从马身上的口袋中拿出一只小锅和风干肉,转身将锅架在火堆上,解下水囊把水倒进去,然后一边等待着水煮开,一边用小刀子刮着风干肉上的奇怪痕迹。 “你能到处唱歌,我能行商,他们离开了这里只有饿死或者被当做奴隶卖掉。”艾蒂塔听者凯利的话,默不做声。小锅里的水开始沸腾,凯利将风干肉切成条丢进锅里,很快一团油漂浮在水面上,风干肉散发出油腻的味道,“你有麦粉的吧?” 艾蒂塔将麦粉和黑面包递给凯利。凯利切下一块面包,揉碎了同麦粉一起倒入锅里。很快食物熟了,凯利撒了点盐和野菜,将锅从火堆上拿开。 “吃点东西?”凯利如是问道。 艾蒂塔的手从罐的外沿感受到热度,用木勺一勺勺慢慢的吃着。肉粥比起之前经常吃到的食物多了些咸味,艾蒂塔随身带的也有些盐,但一般是很少像凯利一样放这么多,毕竟对于艾蒂塔而言盐是很难搞到的东西。 相比凯利而言,艾蒂塔进食的速度慢了许多。在艾蒂塔吃到中间的时候凯利已经开始收拾碗底,当艾蒂塔仍在将罐底最后的食物送进胃里的时候,凯利已经在给马喂食草料。 艾蒂塔收拾完最后的食物,将罐子收到袋中等待到有水的地方进行清洗,抬头看到正在喂马的凯利,于是便问道:“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里博。”艾蒂塔看着里博进食干草,忽然发现自己很久都没在意过水中的自己的模样了,忽然很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样子。虽然不清楚马吃干草和照镜子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就是那一瞬间她记起父亲曾经说过的,人要时刻认识到自己是谁,是怎么样的,这样才能好好活着。 “有镜子么?”于是艾蒂塔向凯利询问。 凯利听到艾蒂塔的询问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里博吃完最后一束草之后发出一声叹息,略有些无奈的回答道:“都被教会的人拿走了。” 失落?也许是这样的感觉,不过也习惯了这种情况,那就等到下一次吧,不过是照次镜子而已。如此安慰着自己,艾蒂塔看向过来时候的方向,凯利也将视线投向那边。村庄那边的已经不再闪光,但火光依旧。大约战斗已经接近结束了,艾蒂塔心中想着,不过不知道是谁袭击了教会。 “我们是在这休息到天亮还是现在就继续赶路。”凯利问道。 艾蒂塔抬头寻找着月亮,已经很靠西了,与其现在赶路不如休息一会,等待天亮之后再继续前进。 “睡会吧,折腾一夜了。”艾蒂塔有了些困意。 “你就睡这边,我睡那边。”凯利走到艾蒂塔车头旁边,指指艾蒂塔的位置,又指了指另一边。 “好。” “晚安。”凯利从车斗后面爬上车,对艾蒂塔说。 两人是被里博的躁动惊醒的,一声高亢的嘶鸣紧接着便是响鼻,前蹄刨地又四处走动显得极其不安。此时东方的刚刚有些发红,凯利起身轻柔地顺起里博的毛发,艾蒂塔则在车上站想四周张望,寻找着里博不安的来源。 “有人来了,而且很多。”艾蒂塔望向村庄的方向渐起的烟尘对凯利说道。 “先藏起来。”这是里博在凯利的安抚下已经逐渐平静,在一旁静静站立。 “怎么藏起来?”艾蒂塔伸手撑住身子从车斗中翻下,站在凯利旁边。 “把车拉到那边的树后面用树枝掩盖一下,”凯利说着指向路外不远处的一片林子,“你和我带着里博趴在后面。” “你确定它没问题?”艾蒂塔不信任的盯着里博。 “里博很聪明。” “那就快做吧。” 两个人一起重新将里博套上马车,一左一右合力将马车推到树后。路下面的地面有些松软,不过尚可行车。马车藏好时天已大亮,二人一马小心翼翼地趴在车后,透过枝丛的间隙观察着道路。这时已可以很容易的看清刚才两人所在位置的情形——路两旁三三两两的有着几棵桦树,接着便是荒芜的旷野,再往远处则是成片的杂木林。 很快一支队伍从村庄的方向过来,整个约么一二百人的队伍几乎人人带伤。队首是一位身穿金属全身板甲而面甲抬起的骑士,随后是八名身穿棕褐色皮甲头戴皮盔的轻骑兵,步兵队伍则是由身穿简单服装的长枪兵和装备锁子甲的步兵组成,其中混杂着些穿着皮甲的弓手。队伍的中部由几位骑着马匹身穿便装的骑手和首领模样的轻甲骑士组成,其后紧跟着便是由马车牛车拉着的伤员和杂物,在车旁零散地走着剑盾手。 队伍很快走远,两人慢慢站起身,回想着刚才看到的。 “这是附近领主的军队。”凯利断然道。 “那几个骑手应该是法师,”艾蒂塔接道,“那些闪光和爆炸应该就是他们的杰作。” “这个领主想干什么?攻击教会有什么好处?”凯利右手食指的第三骨节放在唇边,看着刚走过一支军队的道路思索着。艾蒂塔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也不说话。凯利思索了一会后也没有得出结论或猜想,于是将此抛在脑后,转身开始去卸下车上的伪装。 “艾蒂塔你会魔法?”清理树枝的凯利忽然想起艾蒂塔刚才的说法。 “不会,”艾蒂塔摇摇头,将腰下挂的水囊接下喝了口,“只是对元素感知有点天赋。” “这就很了不起了。”套上马的马车再次艰难的向路中间移动,马车很快重新驶上道路。 艾蒂塔低头看着刚刚军队的痕迹,有些担心:“我们往前走会不会和他们碰到。” “应该不会,这应该是科特堡领主的军队,前面不远的岔路之后我们就和他们不同路了。”凯利在检查里博的缰绳以及车架的状况的时候回答到。 “要不要回村子里,看看能不能捡到些什么东西?” “如果村子里面还有人守着,你我能对付不了的。”凯利检查完毕最后一部分后,爬上车前面的位置,艾蒂塔也再次从后爬上车斗。于是两人的旅行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再次启程。 马车颠簸着行走到一处小桥前停下,艾蒂塔拿着没有被清洗的餐具到小河边清洗,凯利看着估计艾蒂塔要很久,便拿着柴刀在旁边的树枝上砍起了木枝,打算做一支投矛。 挑选适用于做投矛的枝条是很需要经验的事情,不过凯利显然具备这种经验。几支长条状的木枝被收集在一起,当艾蒂塔刷洗干净将餐具搬回时,凯利已经开始削尖投矛的顶端。 “这是干什么?”艾蒂塔将餐具在马车上放好,看着在树边削东西的凯利询问到。 “做投矛。”凯利将投矛在手心中划动,试了试尖锐程度,觉得还行。于是转身回到车边放下投矛,在货物中一阵摸索,抽出一根末端有着钩嘴的长木棍。 “那这是什么?” “投矛器。”凯利将一支木枝顶在投矛器的末端,比划了一下,感觉还行,“我去打只兔子,等我一会。”说完握住投矛器和投矛,转身进了森林,静悄悄的在丛林里面寻找着猎物。 很快凯利在不远处发现一只白色兔子,而蠢蠢的兔子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面临着危险。 凯利将投矛装上投矛器,投矛器放在右肩上,左腿在前呈弓步,右腿微微蜷曲,稍微瞄准后用力甩动投矛器。投矛甩出,干脆利落地穿透兔子的身体,兔子挣扎几下便失去了生气。凯利跑到近前将投矛连同兔子一起扛在肩上,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法炮制几次后,原本的空荡荡的投矛上穿起一只只兔子。 “这么多。”艾蒂塔看着凯利扛回来的兔子有些吃惊,跑过去从凯利手中接过兔子。 凯利揉了揉有些疲劳的肌肉,望着已经过中的日头,说道:“一开心就打多了,先吃一顿吧。” 火堆搭了起来,投矛上的兔子没有取下而是直接在火上被烧烤,火焰点燃兔毛产生一股焦糊味,这样烤出来的兔肉难以称得上好吃。艾蒂塔用凯利的小碗融化了一些食盐,两人便将烤熟的兔肉撕下沾着盐水食用,很快一只兔子被吃完。两人没了再吃下去的欲望,于是将兔子剥皮取肉放入罐子里面加入些盐保存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腌肉对盐是很浪费的,对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情况来说,腌渍保存不如直接进行风干保存。 “风干肉吃着多难受。”在艾蒂塔提议进行风干的时候凯利很不愉快的进行了反驳。 “不风干那就腌了吧。”于是这种浪费盐的行为就开始了。 两人再次开始行程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偏西,继续前进不远就到了之前曾经提到的岔路口。凯利下车察看痕迹,确定那只军队与他们前进的方向不同,于是放心大胆的驾着马车向塔布凯尔前行。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桥之后的路变得更加好走,没有之前那般颠簸。逐渐到了黄昏时候,仍然在森林中穿行的两人仍然没有看到村庄或者城镇以及诸如此类的地点,艾蒂塔在车斗中随着摇动半睡半醒,不时伸手挥开缠人的蚊子,两旁的森林中响着虫叫,马车慢慢向前。 “艾蒂塔醒醒。”凯利摇晃着艾蒂塔。她睁开眼,月亮升起,感觉今夜的月光比昨晚更为明亮,朦胧的眼睛左右扫视,宽敞的道路,高大的房屋,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镇子了。 Edita在诱导萌新女装时被路过的随便拦下,被批评教育并收取学费-4节操 注释 铃Beru 80.00节操 糖!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5,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5, 2020 6 分钟前, NierPod042 说道: 要到"救济院"打工,實在辛苦呢。悲慘的人設哇。 是啊,不过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喔。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6,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6, 2020 (已修改) 5 分钟前, maruko 说道: 确实太平淡了,到现在为止女主基本还是个路人形象(其实也没更多少说的有点早了)。 究竟是慢热型呢,还是打算就维持这个比较平淡的风格写下去呢? 毕竟是普通人嘛,那就要按照普通人来写对不对。至于接下来,总不能剧透不是。 说来我也不觉得,讲个故事炸出教士,睡觉醒了看见一帮尸体,走在路上遇到教会火并很平淡啊[趴] 二月 16, 2020,由Edita修改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6,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6, 2020 59 分钟前, NierPod042 说道: 建議看看"狼與辛香料"一類的旅行文。 只看过动漫呢,不过确实得读一读咧。 链接到点评
Edita 发布于二月 16, 2020 作者 分享 发布于二月 16, 2020 6 分钟前, NierPod042 说道: 通常男女主的相遇會比較戲劇性一點,不過自從被小书痴的下克上擺了一道,我也不太有信心了 套路呀,反套路呀,反反套路呀,反反反套路呀,反反反反套路呀[禁止套娃.jpg] Edita看指路牌的时候拾起一片古怪的叶子,被河童用3节操买來高兴地吃掉了 链接到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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