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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于 2020年07月30日 在所有范围中最高声望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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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兰斯斩灭血魔魂,断绝魔王之根源以来,已经过了去了20年。 曾经兰斯用来打败魔人的武器——魔剑卡奥斯,如今仍然被放置在兰斯城的收藏室内。 卡奥斯一度很忧郁,忧郁自己的持有者不是巨乳大姐姐,而是一个跟他颇有些臭味相投的色魔兰斯——他现在也不怎么能见着兰斯。 魔王已经被兰斯彻底打败,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魔王和魔人。曾经作为兰斯战胜魔人唯一手段的他,现在也失去了自己存在意义。他现在只是一把会说话的,比起一般宝剑更加锋利一点的剑罢了。 失去锁的钥匙,卡奥斯现在就处于这般境地。 但卡奥斯认为自己并不会因为失去存在的意义而感到忧郁。卡奥斯觉得自己的忧郁只是因为缺少一个巨乳大姐姐。 但被搁置在收藏室里的他,已经不需要新的持剑人了。 午餐时间过后不久,大概下午一点三十五左右,会有一个女仆进来打扫收藏室。卡奥斯对此记得非常清楚,这不,门轻轻的被打开——她每次来的都很准时。 她一手提着挂着抹布的水桶,一手拿着灰尘担子。她走进来的声音非常轻,就如同每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女仆一样。 她一会擦拭赫尔曼的木雕,一会清洗赛斯的水晶球,一会又拿起担子担去JAPAN挂轴上的灰。卡奥斯只是静静的看着。 轻巧的像只流莺!可惜不是我的菜,我还是更喜欢巨乳大姐姐一点。 正当卡奥斯这么想的时候,女仆已经拿着抹布走到了卡奥斯的面前,毫不避讳的跟他对视着。 “怎么,今天不向我讲述你当年的传奇故事了?” 她擦拭剑身的手法很熟练。卡奥斯的锋利不减当年,但是她一点也不担心会伤到自己。 “伟大的魔剑卡奥斯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记不起来当年的事了。” “心情不好?这十五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说心情不好。你一把剑,还会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吾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吾认为自己应该有个更加适合吾的持有者。” “像兰斯那般的大英雄,都不配持有你吗?” “兰斯他还不够。” 卡奥斯说的简短有力,他才不会告诉眼前这个女仆自己想要的其实是一个巨乳大姐姐呢。 事实上,卡奥斯也曾经对眼前这个女仆抱有过一丝的期待。她十岁左右就被安排到这里帮忙打扫收藏室,卡奥斯亲眼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可令卡奥斯大失所望的是,她的胸部并没有像卡奥斯所期望的那般变的很有料,长相上也平平无奇。 虽说外表并不过人,但十五年过去,身为女仆的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女仆从小好奇心很强,虽说一开始被这把会说话而且语气很威严的传说之剑吓了一跳。但熟络之后,便开始向卡奥斯打探关于兰斯的各种事迹。 兰斯满大陆乱跑,卡奥斯也跟着满大陆乱跑。兰斯陷阵杀敌,卡奥斯帮他陷阵杀敌。兰斯的得意与挫败他基本都知道,他很热衷于向女仆炫耀自己当年那段传奇故事,只是其中“稍稍”夸大了自己发挥的作用。 一讲十五年过去,卡奥斯从过去的被动回答女仆的提问,变成了现在主动的向她讲述当年的故事。讲述的内容也从兰斯经历的各种重大事件,变成了兰斯的风流日常。其中有多少是大致准确的,卡奥斯自己也不太清楚。 今天难得安静的观察她,身高一米七,穿着比以前大很多的女仆裙。长长的黑发扎成一道辫子,裹着宽大的女仆发带。 短短十五年,一个人类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卡奥斯心中惊奇。 女仆心情好像很好,嘴里一直哼着欢快的小调。卡奥斯知道这个,她一高兴就会哼这个调子,据说是她家乡的民谣,名字她自己也不知道。 二人无言良久,女仆已经将卡奥斯擦拭完毕,她轻轻的放下卡奥斯。 卡奥斯知道她要走了,因为她总是最后一个清洗自己——当初是因为带她的女仆担心她受伤,不让她擦拭魔剑卡奥斯,后来她有能力的时候,清洁收藏室的顺序已经成习惯了。 卡奥斯想说些什么道别的话,不料女仆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我要走了。” 卡奥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好像想起什么。下意识的反问道:“走,什么走?” “我要结婚了,以后可能不会留在这里工作了。“ “什么?结婚?是兰斯那臭小子干的吗?带我过去,我帮你摆脱他的毒爪!” “怎么会是兰斯?”女仆噗嗤一笑,“兰斯已经五十多岁了,现在正带着希露在各地旅游呢。再说了,我身材长相都这么一般,他才看不上我嘞。” 女仆白了卡奥斯一眼,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会回到利塞斯的家乡,在那里跟丈夫一起开个小酒馆。我前几天就跟你说过,只是你可能说到兴头上没听进去吧。” 卡奥斯听出了女仆声音中的憧憬,再一次陷入沉默。 卡奥斯觉得自己可能找到自己这几天忧郁的原因了,但是搞清楚后他现在更忧郁了。 卡奥斯曾是能战胜魔人的独特利器,但是在和平的现在,在没有魔人的现在,在兰斯已经老去的现在,他被放在收藏室里无人问津。 卡奥斯回想起小女仆第一次向他开口索要传奇的那天,这才发现当时的自己内心是多么的雀跃——他在此之前已经沉寂了五年,那是五年后第一次有人需要他的帮助。 或许自己只是想被人需要而已。 卡奥斯突然觉得自己也已经老了,即便作为一把魔剑,他是没有老去这个概念的。 心绪翻腾之间,女仆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收藏室的门。她离开的声音非常轻,就如同每一个受过良好训练的女仆一样。 卡奥斯很快调整了心态,开始向不知名的存在祈祷下一个清洁收藏室的女仆会是一个巨乳大姐姐。3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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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这里,欢乐多多,奖励多多哦~↑ 前言: 一.工具篇 使用的工具为alice-tools,当前版本0.5.1,作者Nunuhara Cabbage(没错,就是那个ヌヌハラ……起的一手好名字) 下载:https://haniwa.technology/alice-tools/ 源码:https://github.com/nunuhara/xsystem4 (下载页面有说明,英文使用者可以跳过这段) 说是工具,实则为工具包,目前有以下五个组件: aindump:导出ain文件里的代码或文本信息; ainedit:将编辑过的代码/文本注入回ain文件; exdump:导出ex文件里的静态数据; exbuild:将导出的静态数据重建; alice-ar:解包ald/afa/flat文件(目前无法用于中文版)。 (注:原本中文版ain存在无法注入代码的问题,现已修复。) 二.提取/封装 (下载页面有说明,英文使用者可以跳过这段) 三.ex修改 准备工作基本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实际的部分了。 我们先说ex文件吧(相对简单不少),目前贴吧里主流的修改基本都是对ex文件修改。 ex文件里保存着游戏使用的绝大多数静态数据。 结构也比较简单,主要的两种数据结构,table就是表格了,逗号分割可以比较简单的转换为csv格式,如: table E_声音分组设定 = { { indexed int 分组编号, int 対応音声分组编号 = -1, float 默认响度 = 0.800000 }, { 0, -1, 0.800000 }, { 1, -1, 0.800000 }, { 2, -1, 0.800000 }, { 3, -1, 1.000000 }, { 4, -1, 0.800000 }, { 5, -1, 0.177828 } }; table的修改只需要替换对应的合理值,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点。 比较重要的table有任务信息(不含条件逻辑),卡牌信息以及技能信息,其他可以忽略。 另一种tree类似于json,主要区别在于使用“=”而不是“:”,如: tree 排除故障时奖励/头目 = { 3轮以内打倒了 = { 值 = 1, }, 1轮内打倒了 = { 值 = 1, }, 过度杀戮 = { 值 = 10, }, 使用大招打倒了 = { 值 = 0, }, }; tree类型里数据结构相对重要一些,我们稍微拆开来写。 1.map数据: 2.任务数据 3.成就情报 4.其他: 相对次要但可以关注的数据还有卡牌情报,CG回想,障碍物(地图装饰物),食券条件(识别名情报),秘书数据/情报,不多赘述了。 四.ain修改 写到这感觉累了,那就鸽了吧 相对较不推荐的修改方式,需要有一定的汇编基础。或者有爱和脑子也行 建议没兴趣的同学不用看下去了,有兴趣的同学先补充下汇编基础知识或者直接看个乐子。 目前alice-tools无法做到像AinDecompiler那样反编译出可读性较高的高级代码,只能反汇编出无分割的汇编码。好在alice-tools自带了一部分宏功能优化了可读性。 因为大部分的静态数据都储存在ex文件中,只有逻辑部分归属于ain,那我们的修改思路也基于此,从flag、卡名之类的字符串或者游戏内元素相关的函数名作为切入点下手。 虽然多读一些代码对于我们更好地掌握游戏结构有很大帮助,但是从修改的角度来说以点破面各取所需也不尝是个好办法。 这里就拿实际的例子说明吧: 例1:初期追加卡片 例2:妖怪王的日常生活任务 例3:卡牌的掉落条件 例4:高难度模式追加等同于CP点的难度 例5:新周目继承统合部队 五.结语 感觉写的还是比较乱且啰嗦,嘛反正就当是笔记,无所谓了。 作为出发点的新周目继承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接下来也没有太多的追求,可能就对受到影响的flag修修补补了吧。 写这么多,就当是留个纪念了。 下载区怎么用完全忘了,等我研究下再看要不要把自制的试毒向补丁放上来…… 卡牌掉落和任务条件整理了一半,看心情再继续(大概摸了 随缘更新(基本摸了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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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日记——阿May 楔子 今年的夏天并不算热。 至少没有往年的热,通常一台转得比孩童玩具车车轮还慢还会发出刺耳噪声的电扇就能让家家户户在这个本该是燥热的七月里也有一丝清爽。 所以,冒着烈日,穿着这身代表光荣的制服,我也不会感受到一丝炎热吧。 今天是我当警察的第四十三天,准确来说是第四十二天半,我是下午报道的。 其实穿上警服那天起,我就开始幻想今后会是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毕竟小时候爷爷家那台老旧彩电整天就轮播着警 察故事新警 察故事,也许警 察就是这么一个充满着冒险的职业吧。 当然四十三天,不,四十二天半以来的工作都像是小学上英语课一样无聊,可至少英语课还能和后桌的女生聊天。 小小的县城充满平静,从早到晚,从六月到七月,平静到根本不需要警察一样。 不过七月三日除外。 其实那天挺热的。 一 如果不是天热,我想我不会去蹭简伯家的空调。 “行了,下次再来!”我对简伯挥挥手,我在想没来蹭空调的话,那这个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应该不会用这么想杀人的眼神瞪着我,想起那个眼神,就算出了空调房,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就是蹭了下空调么?这小子至于吗?但是后桌的女生在小学的时候就告诉我,想不出来的题就别想。 “阿同,快回来!”简伯在喊他。 我露出笑容,准备回警局。 不过简伯有一句说的没错。 我都二十二了,还没谈过恋爱。 确实不应该。 但我觉得人生不该将就,恋爱更不能将就。 所以我一直在等那个理想情人出现。 那么我的理想情人应该是什么模样呢? 首先,毫无疑问是个女人吧。 长长的头发梳成干练的马尾,回头时不经意间留在右肩上。 当然,如果头发披下来也行。 然后,我更喜欢那种冷冷的女孩子——至少没那么爱笑,也许忧郁的气质更让我着迷。 她应该像《重庆森林》里的女逃犯,而我是警员223号。 至于为什么不是阿菲和警员663号,我想应该是相比梁朝伟,我更像金城武一点。 我顿住。 或许她应该还有家里给她买的一只没那么正货的手表,毕竟在这个小县城里,也买不到正货。 “让一让。” 为了彰显魅力,一定还戴着好看的耳坠,爱美的心不论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应该都有。 “请让一让。” 令一个男人倾心的方式有很多,香水是其中一种。 带点玫瑰花香,却并没有那么刺鼻般的浓郁,以我的了解,要么是次品,要么是她很会用香水。 “麻烦让一让。” 她一定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女孩。 “你他娘让不让开?!” 然后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推力从胸前扩散,像石子正中湖心的涟漪慢慢散开,又像树上的松果一个接一个落在肩上。 “没见过女人是吧傻逼?” 我回过神。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注意到我的失态,赶忙道歉。 “哼,”她冷笑,牵动的嘴角带点轻蔑,“想事?想着怎么上我是吧?还是已经想到上我了?” “……” “滚开!”女人用鞋跟狠狠踩了我一脚,至于有多狠,大概就是新买的皮鞋直接被踩出一个反弹不回来的洞了。 我疼的龇牙咧嘴,赶忙让出一条路。 真是的,这街也太他妈窄了。 还喜欢在这么窄的路边停车,回去铁定让涛子给他们贴罚单,一个都别想跑!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回忆起来。 像女逃犯吗? 二 “小武,晚上跟队,扫黄。” 我叹了口气,诺基亚也很自然地跟着失望的手臂画了个半圆,一同垂了下来。 警察挺好。 好就好在他马勒戈壁。 难得假期晚上也得出队。 这小县城的警 察估计也就这时候用得着了。 我蹲下来,点起一根烟。 我听别人说,抽烟的时候会想起美好的事。 所以我才学的抽烟。 果然,我想起了刚才的女人。 如果忽略掉她最后的脏话,我想她无疑是我的理性情人。 至于现在的情况,可能就是比理想差一点的超现实情人。 来回把烟盒打开合上,跟蹦迪的人似的。 不过蹦迪合法,不然又得出队了。 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我还是叹了口气。 我应该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 事实上,等回家换上警服以后好像连晚饭都没时间吃了。 说来奇怪,晚上有点冷得过分。 “王队!”我打了声招呼。 “嗯。”你永远不可能从王队的表情中看出情绪,因为他根本没有表情。 我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一个成熟警察的自我修养。 还是单纯的只是王队的自我修养。 “小武,待会你进去看看。”王队像是在笑,因为我看到他嘴角牵了一下,但又像在生气,因为他眉头是皱了一下。 “啊?这还要去看?”我指了指鼻子。 正视这家按摩店,除了门口贴的“按摩”和“保健”两个字,只有淡淡的桃色灯光穿过磨砂玻璃折射到地面上的水洼,有点炫目。 还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和着这桃色,只能感觉到阵阵淫靡。 “那不然呢,没证据能抄么?”他摇头。 “……好吧。”我低下头,谁让我是新来的。 再换上王队带来的便衣,我不禁去想,究竟是真的需要进去看一下,还是仅仅想要练练我的胆子。 “十分钟之内出来。” “收到!” 不得不说,晚上真的冷,披了件外套好像还是能感觉到能称之为冷的凉风。 毕竟是夏天,说冷风很过分。 三 可能王队下午看到了我,才这样捉弄我。 “呵,还真让你找着了?”姑娘把长发拧在一块儿,像拧毛巾一样。 “快餐还是全套?包夜八折,这儿的规矩。”她丝毫不关心自己是不是只穿着充满诱惑的白色内衣和内裤站在我眼前。 “你他妈又楞着干嘛?想上给钱啊,他妈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是吧?”她皱起眉,又想故技重施,再对着我的胸口推一次。 我抿嘴,抓住她的手腕。 不得不说,手感很好,就是太瘦了。 眼角的余光瞥到她的手指,涂着看上去有些低劣的黑色指甲油,还能看到黑色下边一点的粉色。这让本就苍白的手指更显渗人。 “只有你一个吗?”我低声。 这家按摩店只有她一个人,很奇怪。 “呵?”她气极反笑——也许就是单纯地笑了:“看不上老娘是吧?” “算了,来不及解释,有后门?”我放下她的手腕。 “哟?还想走后门?后门要加钱,带了东西?”她眯起眼的时候很色情。 “谁他妈要搞那个,往后门走,这儿要封了,快点儿,别被抓了!”说着,我拿出警察证,至少得让她信了我吧。 “条子?”她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带着快揉在一起的眉毛匆匆往后门跑了,当然换好了衣服。 我如释重负,但也有些伤心。 超现实情人一下成了这模样。 我郁闷地走出来,王队推推眼镜:“有人?” “没、没。”我笑笑。 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会说有。 但就是她,我的超现实情人。 “好,没事了,封了吧。”王队大手一挥,警队其他人立马带着封条上前。 封条贴成的叉,像极了今天才开始的爱情。 女逃犯和警员223。 —————————— 七月十五号,路过那家按摩店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桃色的灯光又闪了起来,如同那盒抽光了烟的蓝狼。 “哟?这不周sir吗?”身后的声音有些轻佻而诱惑,让我想起了大学里被奉为女神的学姐。 “你……”超现实情人吧。 “我叫阿梅。”她扔过来一根烟,“应该抽的?” 她不应该是阿May。 我失神地点头,再失神地点烟。 手有些抖,她应该没看见。 “谢咯。”她冲我一笑。 “算是道歉。”我吐出烟圈,这是我自己照着百度百科学的。 “那天我出门了,你知道的。”阿梅倚靠在墙边,露出沉思的表情,忧郁的气质突然就凭空产生。 月光顺着直线洒在她身上,我也顺着月光看向她。 胸前硕大的果实勾勒出的曲线与墙面的直线有些明显的对比。 我再顺着胸部往下看。 曲线终于在她的腰际重归于零,与墙面再次平行。 “大吗?” “嗯。” “人民警 察就这样?” “我是说,我知道你出门了。”我面不改色。 “呵呵。” “然后?” 阿梅也学我的样子吐出烟圈,“陈姐没联系上我,我们店跟上面是有交钱的,要查会提前通知,封一段时间自然就重新开张了。” “这样。”我点头。 然后,夏夜的蝉鸣,蚊蝇的嗡叫,在这一刻都归于寂寞。 “来玩玩儿?不算你钱。”她眯起眼。 之前说过,她眯起眼的时候很色情。 我猜如果是古代,那阿梅一定是头牌。 “我是警 察。”阿梅听完,把烟头扔地上。 我帮她捡起来,连带我的一块扔进垃圾桶。 “那,警察先生,肉偿不要,需要什么?”她凑上来,我感觉两团肉贴在背上,呼吸都急促起来。 “星期六早上,公园等你。” 四 “你知道我工作很忙的么?”阿梅从始至终都没提到她每天的内容,只是用“工作”代替,仿佛像一名签了劳动合同的真正员工。 “我不觉得有哪个傻子大早上就想找你。”我把包子递过去,这家早餐店的包子做的向来不错。 “那可不是有个傻子在我面前么?” “还挺贴心。”她接过,我才发现她笑起来其实很僵硬。 阿梅吃相与她的长相有些不大相符。 “你对这儿,熟吗?”我问。 其实我回县城以后很少出来玩。 “不熟,我去年才来。” “这县城不大,半个月就熟了吧。”我拿出打火机,才发现已经没烟了。 “没工作的时候我通常看电视,还珠格格。”她看也没看就把烟递过来。 “老片新看?”清晨的微风拂起阿梅的裙角。 “没装路由器,用DVD看的。”她把没有包子的塑料袋塞进垃圾桶,看了我一眼。 阿梅和我像七老八十的人,在公园里漫步,偶尔说些没营养的话,大部分时间,都送给了沉默。 “为什么约我出来玩?”她在某一次习以为常的沉默后问。 我打趣:“你跟我的理想情人很像。” 如果没那么粗鲁,我想应该更像。 “可你知道,我的工作。”她蹙起眉的模样很像林黛玉,我是说演林黛玉的陈晓旭,一点愁容,把风也带凉了。 “我们只是放了假的普通人。”我偷换了概念,阿梅一个月应该只有固定的几天假,今天也应该是她的工作日。 为什么? 阿梅买了瓶冰水,所以我断定她不是生理期。 “啊,果然在夏天,常温的水就是冰水,冰水才是水。”她像在胡言乱语,刚拧开润田的瓶盖,转头看了一下我,又给了老板三块五,拿了瓶饮料。 冰红茶。 当然我从来不喝饮料。 “爱喝?” “很喜欢。”我像是老手,熟练地把盖子拧开。 酸酸的,甜甜的,如果是道菜,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吐掉。 但这是饮料,说不定我会爱上这种味道。 当然不是今天。 阿梅丝毫不觉得不雅,把还有冰气的瓶身靠在脖子旁,满脸愉悦,愉悦到像高潮了一样。 “去江边看看?”阿梅突然说,但是并没有等我回答,就立马向江边走去。 我却放慢了步子,像一个年迈的老人。 她骄傲地挺起胸前饱满的果实,自她的肩胛骨开始,背部的曲线在腰际到达了顶点,转而又被黑色束腰褶裙包裹着圆润的臀部重归于零。 清晨的微风懒散地吹拂着她的裙角,并不过分纤细的大腿在黑幕中若隐若现,撩拨着不安躁动的心弦,绷直的膝盖下,依旧是像白瓷一样的细滑双腿。 她有节奏地缓缓抬起脚跟,又慢慢放下。往复循环,让我拿捏不准她确切的身高。 也许,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高挑,只不过是她颀长的双腿造成的错觉。 远处看,也许还真是女神。 可女神不该干这行。 我失笑,把没喝完的冰红茶扔进垃圾桶,走到她身边。 “你知道这条江吗?”我有些愣神地盯着江,也可能是在盯着她,毕竟她就在江边。 “来过一次,晚上。”阿梅把头发放下来,又重新扎了一遍。 说不定是风太大了。 “晚上?” “有个客人说刺激。”她依旧在尽量避免一些词。 “确实刺激。”我想了想,画面或许意外香艳。 “那,警察先生,要不要试试?” 不知道是谁说过,鼻子先闻到味道,耳朵听到声音,因为鼻子长在前面。 但我确信那个人错了。 先是有些酥麻的声音搔弄着我的耳蜗,再冲破耳膜,与灵魂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交流。再是一阵令人心醉的芬芳传进鼻腔,不是上次的玫瑰花香,似乎多了一种更好闻的味道。 也许就是她的体香也说不定。 尽管我们两颗心还有些距离,但我能感觉到她煞费苦心的让天生优势在中间搭起了柔软的桥梁。 “我……”我努力想将生理反应压下去,但达尔文又再次告诉我,跟天性作对只会死得很惨。 也许高中多学点生物就不会这么惨了,我想。 “一次五百。”更酥软的声音。 “……”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仿佛憋不住了,像个疯婆娘地笑了起来,笑声不好听,还很刺耳。 “你如果觉得很热我很乐意把你推下去。”我斜眼看她,这样笑让我很没面子。 说着,就往她那走过去,捏住她的肩。 “我月经!”她一把打掉我的手,我的手自然地落在空中。 “月经还喝冰?” “老娘能是普通人么?老娘月经也能吃辣的喝冰啤酒!”她还是更适合微笑。 “那就没问题了,把你推下去应该影响不大。” 我刚想接着恶作剧,像树上的蝉不时鸣叫。 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陈姐?” 我停住,她也停住,像极了小时候玩的木头人。 五 分别之后就我一个人在江边吹风。 还是热风。 我并没有听清她们的电话内容,但多半能猜到些。 叹了口气。 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这是工作,与我出警时无异。 但还是有些难受。 刚想抽烟,才记起来就连上一根烟都是阿梅给的。 意兴阑珊地起身,然后往回走。 也许是日有所思,也许是公路堵车,也有可能是火车晚点,总之在外游荡了很久,到了晚上,我又到了这家“姐妹按摩”。 过去我亲眼看见被封的按摩店。 我没看到阿梅。 然后我问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阿梅呢?” 她站着抽烟,“在夜宵城。” 夜宵城算是县里的一条著名街,每逢夜晚都有十多家烧烤店并排撒着辣椒和孜然,冒气的烟雾都会觉得是着火了——如果不是可以闻到孜然香味的话。 虽然夜宵城有很多家烧烤店,但就范围好歹有了。 我过去看了一眼,也许是两眼,就看见了阿梅。 阿梅坐在“8+8”烧烤店的一张桌子旁抽烟。 在我看来,她很好认,那条马尾干练的样子总是特属于她的气质。 我很自然地坐下来,阿梅看见我并没有露出多余的神色,只是沉默地递给我一支烟。 我一直没告诉她,女士烟我抽不惯。 “我哥来闹。”她先开的口。 “闹事找警察。”我笑,脸色应该没那么惨白,就算惨白她也看不见,毕竟天有够黑的。 “喝点儿?”她指指酒瓶,借着闪着的灯光,能看到她手指上的黑色又褪去了一点儿,嫩嫩的粉色更显眼。 我点头,刚想倒酒,她却突然把酒瓶抢走,“算了,你明天还要出队。” “一点儿没事。” “谁知道你能不能喝。”她笑的很僵硬,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只会僵硬的笑和疯狂的笑。 “你吃串儿,反正我吃不下。” “你一个人点这么多?”十根骨肉相连,二十根羊肉串,二十根牛肉串,三串韭菜,五个生蚝,还冒着香气。 老板吆喝声一个比一个大,炎热夏夜里没有宁静。 “客人点的。”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没有变化。 “人呢?” “走啦。” “……” “周警官,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脏?”她突然问,突然地像早上刮起的风。 “我倒只是觉得你性经验丰富。”我不假思索。 “哈哈哈,不愧是读过大学的人,”她又是疯狂地笑起来,当然,说疯狂有些夸张,总之就是嘴角咧得很开,抽搐式的笑容有些滑稽。 我更加确信她只会两种笑法。 “我小时候很喜欢吃串儿。”她恢复得很快,或许是职业病。 “但是那时候我爸妈炸的串儿只给哥哥吃。” “后来哥哥不读书,去外地打工。” “我爸妈也就再也不炸串儿了,他们说油贵。” “……”我没有吃串。 “我哥在外面赚了三年钱,后来跟工友打牌,输光了。”她喝酒不像其他人,是对瓶吹的,放在古代也是个三碗不过岗的女侠吧。 右手夹着的抽了一半的烟,裸露在黑暗里的胳膊。 “他没跟爸妈讲,后来借钱再去打牌。” “然后又输了。” “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少了三根手指。” “爸妈不得不出去打工帮我哥还钱,留下我一个人在村里。” “偶尔帮他们看看地儿。” “隔壁的老头儿小时候对我挺好的,那时候还经常给我糖吃。” “后来我吃不够,还想吃,他就说给他摸摸就再多给一颗。” “我想啊,摸摸就摸摸呗。” “再然后变成了,亲一亲就给钱。” “让他开心给更多的钱。” “最后,就是……” 我把她手里的酒瓶抢过来打断了她。 瓶口或许还有口红,但我管不了那么多。 蝉鸣一阵接着一阵,三三两两的汽车声完全不是它们的对手。 “你认得这些车吗?”她总算停下来。 “奔驰,本田,丰田,别克,桑塔纳。”我看着牌子,如数家珍。 “学富五车?”不得不说,成语总是让表达的意思意境更上一层楼。 “刚好认得。” “呵。”她僵硬地笑,这算是标志性的笑容了。 “我们家很穷,爸妈还是没能帮哥还完钱就回来了。” “其实我们村都穷,我十四岁那天,村里开进了一辆车,当时那老头儿还说这是铁牦牛。” “我在笑,我爸在笑,我妈在笑,老头儿在笑,所有人都在笑。” “我妈让我进去玩,我就笑着进去玩。” “车门关上了,我还在笑。” “直到车窗合上,只剩灰色的爸妈在外面笑,我才哭了出来。” “至于他们最后还笑没笑,我就不清楚了。”她把烟头一抛,眼神有些迷离,但过了一秒钟,她又把烟头拾了起来,四下看看,并没找到垃圾桶,就拿纸巾包起来。 “你哥怎么找到你的?” “我跑回来了。” “那家人只是想养个女儿嫁给他们的残疾儿子,笑话。” “但我爸妈不想看到我,就把我赶出来了,我就四处流浪,想起这些年赚到的钱,好像也只能干这个了。” “然后,他们累死了。” “我哥没了手指,干不了活,就隔三差五找我要钱。” “可我哪来那么多钱呢?只能努力工作。” “……” “其实吧,我哥现在这样隔三差五找我要钱,还时不时动手打人,但他人挺好,小时候爸妈炸的串儿他还偷偷给我一根。” 我觉得这句话可以自动忽视。 她好像在等我说什么,但见我迟迟没开口,也就笑了一下。 “走了,明天别迟到了。”阿梅起身,我才注意她的裙子没穿好。 “阿梅,你……”我叫住她。 “浪费了这么多串儿,今天不准和我讲话。” 她抬头。 我也跟着抬头。 星星像她的眼睛,折射出闪动的亮光。 六 “早!”按摩店的推拉门突然打开,老旧的铝合金门框发出尖锐的噪音,让我回想起大学班上英语老师在板书时,周末刚做的美甲在黑板划过的声音。 阿梅手里拿着一件蕾丝内衣,丝毫不在意地朝我招招手。 “早啊——啊?”只是普通的晨跑,却看到她穿着比以往更过分的衣着,仅有一条轻薄的黑色吊带裙危险地展现着曼妙的曲线。 她蹲下身,把内心放进一个缺了口的盆子里,吊带裙的下摆差点遮不住她身后的圆润。 “起来洗衣服?”我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趁她没注意。 “要看就看吧,反正不收你钱。”她身后如果长了眼睛,我觉得一定是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她粉色的拖鞋似乎有些破了。 “吃糖吗?”我瞥见旁边的超市。 “薄荷糖。” “行。” 我假装正经地跑到超市,一大早已经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模样的男生在买卫生巾,我没管太多,拿了双同样是粉色的拖鞋和一盒薄荷糖,付完钱又回去了。 “喏,还有,你拖鞋烂了就扔了吧。”我把拖鞋和薄荷糖一块递过去。 她转过头,像只安静的小猫接过我的礼物。 “不来一颗?”阿梅直接把新拖鞋换上。 “牙疼,不吃糖好久了。”我笑笑,大学的时候爱吃冰,吃着吃着,牙就像冰一样一碰就碎了。 “行,记下来,谢了。”阿梅摆手。 我点头,重新开始了晨跑。 都说早上的风是最舒适的,我也这么觉得。 ———————— 我曾经也有一个女朋友——我是说女性朋友。 她经常对我说,我太闷了。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不需要浪漫,闷着去上网打游戏,闷着去吃饭,闷着去上课,闷着睡觉,闷了整整四年。 但今天我觉得我不应该再闷下去了。 阿梅有手机,也经常在我面前打电话,但一次也不曾给过我号码。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想找我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就像现在。 她依然是那件轻薄的让人难以直视的黑色吊带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腿上,压住裙角。 她看到我,立马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小跳一步立正于我面前。 “上次的拖鞋,多少钱?” “十三块五。” “五毛你也计较?” “我没打算要你钱。”我抿嘴。 “又不要钱,还白送东西,是想不花钱就上我?”她歪着头,或许是因为胸部太大,以至于柔弱纤细的双手不能完全抱在胸前,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落在腰间。 “看你穿得寒酸。”我撇嘴,余光还是有意无意看向她胸前那道深邃的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越发得意起来,肩头的马尾似乎也随着主人的情绪变得亢奋,乘着微风在高坡上自由驰骋。 “用不着你教。”我把烟给她。 我总是想,既然她能接受普通香烟,为什么我就不能接受女士烟呢? 也许她也接受不了普通香烟的劲,就像我也接受不了女士烟一样。 但她还是会接过烟,像我也会接过她的烟。 “你什么时候学的?” “没事儿干,没客人就抽烟玩儿。”她的动作可能比我还要熟练。 “你呢?失恋?”她任由江边的风吹乱头发,我还能闻到一股洗发水的香味,或许昨天才洗的头。 “我可没恋爱过。”我笑,“无聊,跟室友一块抽抽,后来烦的时候,抽一根也就静下来了。” 有片叶子掉下来,还是翠绿翠绿的。 不偏不倚地落在我手上,准确来说,是落在我特意挡在阿梅头上的手上。 “那为什么跟我走这么近?”她应该是有用余光看见我的手。 “很近吗?” “好像也没那么近。你都还没上过我,很多男人都比你近。”她歪着脑袋的模样很像小女生,说的话却又如此粗俗。 “是吧。”我放下手,攥紧那片翠绿的树叶。 我想它应该没那么翠绿了。 “周警官,最近上班忙么?”她跟我漫步在江边,拿出上次买给她的薄荷糖,她还没吃完。 我耸肩:“还不是一样,要我说啊,这小县城估计一辈子都没什么大事儿,偶尔查一查按摩店就算是出动极大的战力了。” “小也好,至少闲。不至于周六都出不来。”阿梅的手指碰了碰我的手指。 也许是故意的。 七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也许是金秋的八月,或者是有着鹊桥会的八月。 “王队,您找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队突然让我过去,但千百年来数不清的例子都说明了一件事,违背上司的下属都没好下场,杨修算一个。 “小武,其实原则上来说,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还是要注意你的身份。”王队的表情依然如那天波澜不惊。 但我却没那天那样淡然。 “呃……” “就个人当面给你提点意见,不然,晋升恐怕要出事。”他又意味深长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苦笑,想出去,却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还提着一个袋子。 但乱糟糟的心情已经不允许我去多想了。 —————————— 按摩店已经是我晨跑已经绕远路下班的必经之路了。 阿梅罕见地没在门口,也许在工作也说不定。 “阿梅,怎么样了啊?”我听到一点动静。 “什么怎么样?下水道通好了。” “我说你啊,你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快让开,不然没法做饭,都得饿死。” “还不好意思呢?你和周警官啊!” 我心提了起来。 “人家是警察,不抓我这个小姐就不错了,还能怎么样?” “哎哟,警察整天路过咱们按摩店不就是想见你一面吗?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警察可是铁饭碗,能傍上公务员可不得安逸一辈子?本来还愁嫁,这下愁啥?” “别他妈瞎说,哪凉快哪待着去!操你妈!” “那你得说啊,说完立马滚,嗷!” 像是不知道被谁的手抓住了心脏,从指缝突出的脏体像是高潮过后的极度伸展,又与那只手紧紧融合在一块,让我喘不过气。 “快滚快滚,再烦老娘就不做饭了!” 然后听到一阵脚步声,我急忙退后,再假意刚好路过。 “早。”我微笑。 “走!”她阴沉着脸,在我看来这是她极为罕见的表情。 她一路把我拉到公园。 又是江边。 “怎么了?”我装傻。 “没啥,这是十三块,你收好。” “啥玩意?”我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两张五元和三张一元。 “你的拖鞋钱和薄荷糖钱,不欠你了!”所以说今年的夏天根本不热,吹来的风让人散发不出一点儿荷尔蒙。 “是十三块五。” “五毛欠着,你真他妈小气。” “我这是严谨。” 我非常想强调严谨和斤斤计较的区别,但她并没有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有病。” —————————— 如果晚上没事,我一定不出门。 不,就算有事,我也不出门。 突然,手机收到条短信,从来没见过的号码。 在我看来,这种号码一半几率是诈骗短信,一半几率是广告。 当我看到落款是阿梅,我觉得我今晚的一切猜测和结论决定都得推翻。 ———————— 夜宵城,没记错我应该是第二次来。 老板的吆喝声依然一个比一个大。 像是孩子间的较劲。 当然大人间的较劲有时候更可怕。 就像现在。 我和阿梅两个人坐在桌上,依然是烤串和酒。 依然是只有阿梅在喝。 “别喝了。”我想像上一次抢过酒瓶。 但失败了。 也许是喝了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两个小时。 但我终于听到她“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看着老板忙碌的背影,但老板似乎见怪不怪,依然在不停翻动着手里的竹签,不时撒上孜然和辣椒粉。 “别喝了。” “对不起。”她这句话突然的像表白。 “?” “我不应该单方面跟你决裂。” “什么?” “我应该,跟你好好说明白,嗝……!” “说明白什么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头比犯错了孩子还要低。 “阿梅。” “你呢?” “周武。” “你是什么?” “警察。” “我呢?” “小……性工作者。”我改口。 “性工作者?我他妈是小姐!小姐懂吗?跟别人做爱赚钱懂吗?我跟老头子做过爱,跟两百多斤的胖子做过爱,跟高中生做过爱,你懂吗?!”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但老板依然见怪不怪,像是经常见这些客人大吼大叫起来,然后吐露生活的不满。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小姐”两个字而不是用工作代替。 “懂是吧?懂还不快把店给封了?把老娘抓起来,你还能安逸升职!”她极力掩饰的哽咽声还是不经意间传到了我的耳朵。 “对啊,你妈个逼警察泡小姐是什么意思?” “?” “你装个什么劲?嗯?操你妈!” “我妈死好几年了,你操我妈的时候记得跟她说一句我很想她!” “傻逼!滚!”她在我胸前推了推,像极了相遇的模样,一样的暴躁,一样的粗鲁,口水都喷在脸上,但我没去擦。 “你跟其他人暧昧他妈的算了,跟老娘,”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跟一个小姐暧昧是你妈什么意思?” 她骂了我很久,然后累趴了,也可能是醉趴的。 因为她是边骂边喝。 我把她带回按摩店,照着陈姐的指示把她带回她的房间。 八 不得不说,阿梅的房间比我想象得要干净。 当然我所指的想象中的不是满地避孕套,而是一些衣服乱扔在床上地上也有不少垃圾这种。 阿梅确实爱干净。 房间很简陋,比起楼下的装饰倒更像一间单间大床宾馆,除去简单的衣柜和一台电视,还有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老式电扇,便只剩下四块肉色的墙壁和一扇窗户。 也许肉色更能勾起欲望,也许只是当时就这么刷的。 把她安置好,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打开她的抽屉。 两本书安静地像她一样躺在那里。 《奥特曼大全》和《挪威的森林》。 “真的会看书吗?”我小声。 “是男人留下来的。” 她没说是哪个男人,当然说了我也不认得。 不过哪个男人来这儿还带书? 我猜应该是某个收缴学生课外书的老师在下课后来这里解决生理问题,以及一个刚分手的小年轻来这里用肉欲减轻思念和痛苦。 以上都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想。 “别想了,都是书店老板放这儿,忘了拿。”阿梅想坐起来,最后还是输给了晕沉沉的脑袋。 “这样子。”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至于怎么样才算若有所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样做也许可以更深沉一点。 “对不起。” “没怪你,”我翻开书,挪威的森林内页已经有些泛黄,像迟暮的老者。 看来这书更像是私藏。 “但是我觉得,我们,确实不应该这样。” “应该怎么样?” “你是警 察,我是小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应该抓我,因为我……我卖淫。” “嗯。”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就好像鼻腔中很自然地哼出这个字,不知道这算不算我想表达的意思,但我想应该找不到更好的话了。 “能抽烟?”我把抽屉关上,再把风扇开到最大档。 两道噪音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去外面抽。” “那还是算了。” “过来。” 我走过去。 “帮我把衣服脱了。” “……”我把她那件低领短袖慢慢从下往上脱掉。 她懒洋洋地把两只手臂伸展开来,毫不在意上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落入我的眼里。 不,她肯定是在意的,不然不会故意调整了一下位置,让我清晰地看见她光滑的腋下。 洁白无瑕好像形容得不太好,但我也只能这样形容。 “愣着干嘛?”阿梅像训斥,又像在撒娇。 “不时脱了吗?” “胸罩啊。” 我心跳加快。 我很确定,我的手一定是颤抖的,以每秒五次的频率剧烈地颤抖。 但解开扣字也只要两秒,所以也只颤抖了十次。 整块背部一览无遗,但说实话,比起身后,我更想看身前。 “过来啊。”所以她背后一定长了眼睛,以至于她知道我现在这幅色眯眯的表情。 “大吗?”很耳熟的问题。 我尽量仰着头,没去看她。 也许只是是为了让鼻血没那么快流出来。 “看不见。” “那就看。” “再不看我可就换好了。” 然后我的本能让我立马放下头,勉强赶上最后一刻。 我知道她等了我,因为她的手在我转头前就已经放在了背后。 “吃糖?”她嗤笑着换上一件性感睡衣。 “牙疼。” “哦。” 她点头,再把床头柜上的那盒薄荷糖拿到手上,太黑了,不知道还是不是我买的,不过我买的多半已经吃完了。 她撕开包装,挑衅似的看了我眼,把薄荷糖掂了掂才毫不淑女地送进嘴里。 “喂。” “?” “过来。” 我又走近了一步。 “腿断了?再过来点。” 她勉强起身。 “吃糖?” “说了牙疼。”我撇嘴,有些不满。 “嗯,我知道。” 下一刻,冰冷的唇上又冷了一些。 薄荷糖的清凉。 潮湿的糖果在舌尖扩散着独特的清凉。 然后再顽皮地从我舌尖离开。 “甜吗?”阿梅莞尔。 我木讷地点头。 到底是糖甜,还是人甜,我倒是分不清了。 九 起床的时候头很沉。 事实上,我昨晚应该是留宿了。 但衣服是完整的,所以我猜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甚至衣柜都空了。 “吱”的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 是陈姐。 “阿梅呢?”我问的很淡然,仿佛猜到了什么。 “走了。” “她还欠我五毛。” “嗯。” “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 “哦。” 十 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熟睡的模样,其实没想象的那么可爱,甚至偶尔还会磨牙,怪吓人的。 但我还是越抱越紧。 因为是第一次这样主动想去抱一个男人,所以非常生疏。 我打算一早就走——也许太阳没出来就会走。 至于去哪,我也没想好。 我并没有设闹钟,因为我打算这样抱着他到我走的时候。 他睡得死死的,所以我怎么亲他应该都没问题。 想到这里,我又在他唇边恶作剧似的点了一下。 仔细想想认识他的这一个月,确实很奇怪。 如果那天不是去给哥哥送钱,我想我也不会认识他,甚至对他破口大骂。 也许那天晚上我就会被抓起来吧。 我这辈子和很多讨厌的男人上床,却唯独没和最爱的男人做爱。 其实我每天睡觉前幻想过跟他在一起,但是醒来才记起来我是个小姐。 小姐怎么和警察在一起。 那天买了件衣服想送给他,刚好听到了他和队长在说话。 其实挺绝望的。 但我晚上还是想着,像是连续剧一样,从相识到相知。 当然,他一定也是爱我的,不然他不会去抽女士烟,我知道他不爱抽女士烟,就像我不爱抽他的烟一样。 好吧,我想想,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小姐也许能和警 察在一起,但前提是小姐不能有一个赌鬼哥哥。 所以我还是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有多爱,或者说爱都有些过分,我们毕竟才认识一个多月。 但我小学都没毕业,又能想到什么词去形容呢? 其实他买的糖我都没吃,我把拖鞋和糖都带走,也算是想他的唯一方法吧。 如果不是陈姐,我想我还沉迷在梦里吧。 警察有个小姐老婆,我想他这辈子都只能这样当个小警 察。 那跟我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应该走了,还好东西不多。 枕着他的手,还是很温暖的。 所以。 再见。 县城日记——阿May 楔子 今年的夏天并不算热。 至少没有往年的热,通常一台转得比孩童玩具车车轮还慢还会发出刺耳噪声的电扇就能让家家户户在这个本该是燥热的七月里也有一丝清爽。 所以,冒着烈日,穿着这身代表光荣的制服,我也不会感受到一丝炎热吧。 今天是我当警察的第四十三天,准确来说是第四十二天半,我是下午报道的。 其实穿上警服那天起,我就开始幻想今后会是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毕竟小时候爷爷家那台老旧彩电整天就轮播着警 察故事新警 察故事,也许警 察就是这么一个充满着冒险的职业吧。 当然四十三天,不,四十二天半以来的工作都像是小学上英语课一样无聊,可至少英语课还能和后桌的女生聊天。 小小的县城充满平静,从早到晚,从六月到七月,平静到根本不需要警察一样。 不过七月三日除外。 其实那天挺热的。 一 如果不是天热,我想我不会去蹭简伯家的空调。 “行了,下次再来!”我对简伯挥挥手,我在想没来蹭空调的话,那这个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应该不会用这么想杀人的眼神瞪着我,想起那个眼神,就算出了空调房,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就是蹭了下空调么?这小子至于吗?但是后桌的女生在小学的时候就告诉我,想不出来的题就别想。 “阿同,快回来!”简伯在喊他。 我露出笑容,准备回警局。 不过简伯有一句说的没错。 我都二十二了,还没谈过恋爱。 确实不应该。 但我觉得人生不该将就,恋爱更不能将就。 所以我一直在等那个理想情人出现。 那么我的理想情人应该是什么模样呢? 首先,毫无疑问是个女人吧。 长长的头发梳成干练的马尾,回头时不经意间留在右肩上。 当然,如果头发披下来也行。 然后,我更喜欢那种冷冷的女孩子——至少没那么爱笑,也许忧郁的气质更让我着迷。 她应该像《重庆森林》里的女逃犯,而我是警员223号。 至于为什么不是阿菲和警员663号,我想应该是相比梁朝伟,我更像金城武一点。 我顿住。 或许她应该还有家里给她买的一只没那么正货的手表,毕竟在这个小县城里,也买不到正货。 “让一让。” 为了彰显魅力,一定还戴着好看的耳坠,爱美的心不论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应该都有。 “请让一让。” 令一个男人倾心的方式有很多,香水是其中一种。 带点玫瑰花香,却并没有那么刺鼻般的浓郁,以我的了解,要么是次品,要么是她很会用香水。 “麻烦让一让。” 她一定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女孩。 “你他娘让不让开?!” 然后我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推力从胸前扩散,像石子正中湖心的涟漪慢慢散开,又像树上的松果一个接一个落在肩上。 “没见过女人是吧傻逼?” 我回过神。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注意到我的失态,赶忙道歉。 “哼,”她冷笑,牵动的嘴角带点轻蔑,“想事?想着怎么上我是吧?还是已经想到上我了?” “……” “滚开!”女人用鞋跟狠狠踩了我一脚,至于有多狠,大概就是新买的皮鞋直接被踩出一个反弹不回来的洞了。 我疼的龇牙咧嘴,赶忙让出一条路。 真是的,这街也太他妈窄了。 还喜欢在这么窄的路边停车,回去铁定让涛子给他们贴罚单,一个都别想跑!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回忆起来。 像女逃犯吗? 二 “小武,晚上跟队,扫黄。” 我叹了口气,诺基亚也很自然地跟着失望的手臂画了个半圆,一同垂了下来。 警察挺好。 好就好在他马勒戈壁。 难得假期晚上也得出队。 这小县城的警 察估计也就这时候用得着了。 我蹲下来,点起一根烟。 我听别人说,抽烟的时候会想起美好的事。 所以我才学的抽烟。 果然,我想起了刚才的女人。 如果忽略掉她最后的脏话,我想她无疑是我的理性情人。 至于现在的情况,可能就是比理想差一点的超现实情人。 来回把烟盒打开合上,跟蹦迪的人似的。 不过蹦迪合法,不然又得出队了。 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我还是叹了口气。 我应该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 事实上,等回家换上警服以后好像连晚饭都没时间吃了。 说来奇怪,晚上有点冷得过分。 “王队!”我打了声招呼。 “嗯。”你永远不可能从王队的表情中看出情绪,因为他根本没有表情。 我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一个成熟警察的自我修养。 还是单纯的只是王队的自我修养。 “小武,待会你进去看看。”王队像是在笑,因为我看到他嘴角牵了一下,但又像在生气,因为他眉头是皱了一下。 “啊?这还要去看?”我指了指鼻子。 正视这家按摩店,除了门口贴的“按摩”和“保健”两个字,只有淡淡的桃色灯光穿过磨砂玻璃折射到地面上的水洼,有点炫目。 还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和着这桃色,只能感觉到阵阵淫靡。 “那不然呢,没证据能抄么?”他摇头。 “……好吧。”我低下头,谁让我是新来的。 再换上王队带来的便衣,我不禁去想,究竟是真的需要进去看一下,还是仅仅想要练练我的胆子。 “十分钟之内出来。” “收到!” 不得不说,晚上真的冷,披了件外套好像还是能感觉到能称之为冷的凉风。 毕竟是夏天,说冷风很过分。 三 可能王队下午看到了我,才这样捉弄我。 “呵,还真让你找着了?”姑娘把长发拧在一块儿,像拧毛巾一样。 “快餐还是全套?包夜八折,这儿的规矩。”她丝毫不关心自己是不是只穿着充满诱惑的白色内衣和内裤站在我眼前。 “你他妈又楞着干嘛?想上给钱啊,他妈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是吧?”她皱起眉,又想故技重施,再对着我的胸口推一次。 我抿嘴,抓住她的手腕。 不得不说,手感很好,就是太瘦了。 眼角的余光瞥到她的手指,涂着看上去有些低劣的黑色指甲油,还能看到黑色下边一点的粉色。这让本就苍白的手指更显渗人。 “只有你一个吗?”我低声。 这家按摩店只有她一个人,很奇怪。 “呵?”她气极反笑——也许就是单纯地笑了:“看不上老娘是吧?” “算了,来不及解释,有后门?”我放下她的手腕。 “哟?还想走后门?后门要加钱,带了东西?”她眯起眼的时候很色情。 “谁他妈要搞那个,往后门走,这儿要封了,快点儿,别被抓了!”说着,我拿出警察证,至少得让她信了我吧。 “条子?”她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带着快揉在一起的眉毛匆匆往后门跑了,当然换好了衣服。 我如释重负,但也有些伤心。 超现实情人一下成了这模样。 我郁闷地走出来,王队推推眼镜:“有人?” “没、没。”我笑笑。 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会说有。 但就是她,我的超现实情人。 “好,没事了,封了吧。”王队大手一挥,警队其他人立马带着封条上前。 封条贴成的叉,像极了今天才开始的爱情。 女逃犯和警员223。 —————————— 七月十五号,路过那家按摩店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桃色的灯光又闪了起来,如同那盒抽光了烟的蓝狼。 “哟?这不周sir吗?”身后的声音有些轻佻而诱惑,让我想起了大学里被奉为女神的学姐。 “你……”超现实情人吧。 “我叫阿梅。”她扔过来一根烟,“应该抽的?” 她不应该是阿May。 我失神地点头,再失神地点烟。 手有些抖,她应该没看见。 “谢咯。”她冲我一笑。 “算是道歉。”我吐出烟圈,这是我自己照着百度百科学的。 “那天我出门了,你知道的。”阿梅倚靠在墙边,露出沉思的表情,忧郁的气质突然就凭空产生。 月光顺着直线洒在她身上,我也顺着月光看向她。 胸前硕大的果实勾勒出的曲线与墙面的直线有些明显的对比。 我再顺着胸部往下看。 曲线终于在她的腰际重归于零,与墙面再次平行。 “大吗?” “嗯。” “人民警 察就这样?” “我是说,我知道你出门了。”我面不改色。 “呵呵。” “然后?” 阿梅也学我的样子吐出烟圈,“陈姐没联系上我,我们店跟上面是有交钱的,要查会提前通知,封一段时间自然就重新开张了。” “这样。”我点头。 然后,夏夜的蝉鸣,蚊蝇的嗡叫,在这一刻都归于寂寞。 “来玩玩儿?不算你钱。”她眯起眼。 之前说过,她眯起眼的时候很色情。 我猜如果是古代,那阿梅一定是头牌。 “我是警 察。”阿梅听完,把烟头扔地上。 我帮她捡起来,连带我的一块扔进垃圾桶。 “那,警察先生,肉偿不要,需要什么?”她凑上来,我感觉两团肉贴在背上,呼吸都急促起来。 “星期六早上,公园等你。” 四 “你知道我工作很忙的么?”阿梅从始至终都没提到她每天的内容,只是用“工作”代替,仿佛像一名签了劳动合同的真正员工。 “我不觉得有哪个傻子大早上就想找你。”我把包子递过去,这家早餐店的包子做的向来不错。 “那可不是有个傻子在我面前么?” “还挺贴心。”她接过,我才发现她笑起来其实很僵硬。 阿梅吃相与她的长相有些不大相符。 “你对这儿,熟吗?”我问。 其实我回县城以后很少出来玩。 “不熟,我去年才来。” “这县城不大,半个月就熟了吧。”我拿出打火机,才发现已经没烟了。 “没工作的时候我通常看电视,还珠格格。”她看也没看就把烟递过来。 “老片新看?”清晨的微风拂起阿梅的裙角。 “没装路由器,用DVD看的。”她把没有包子的塑料袋塞进垃圾桶,看了我一眼。 阿梅和我像七老八十的人,在公园里漫步,偶尔说些没营养的话,大部分时间,都送给了沉默。 “为什么约我出来玩?”她在某一次习以为常的沉默后问。 我打趣:“你跟我的理想情人很像。” 如果没那么粗鲁,我想应该更像。 “可你知道,我的工作。”她蹙起眉的模样很像林黛玉,我是说演林黛玉的陈晓旭,一点愁容,把风也带凉了。 “我们只是放了假的普通人。”我偷换了概念,阿梅一个月应该只有固定的几天假,今天也应该是她的工作日。 为什么? 阿梅买了瓶冰水,所以我断定她不是生理期。 “啊,果然在夏天,常温的水就是冰水,冰水才是水。”她像在胡言乱语,刚拧开润田的瓶盖,转头看了一下我,又给了老板三块五,拿了瓶饮料。 冰红茶。 当然我从来不喝饮料。 “爱喝?” “很喜欢。”我像是老手,熟练地把盖子拧开。 酸酸的,甜甜的,如果是道菜,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吐掉。 但这是饮料,说不定我会爱上这种味道。 当然不是今天。 阿梅丝毫不觉得不雅,把还有冰气的瓶身靠在脖子旁,满脸愉悦,愉悦到像高潮了一样。 “去江边看看?”阿梅突然说,但是并没有等我回答,就立马向江边走去。 我却放慢了步子,像一个年迈的老人。 她骄傲地挺起胸前饱满的果实,自她的肩胛骨开始,背部的曲线在腰际到达了顶点,转而又被黑色束腰褶裙包裹着圆润的臀部重归于零。 清晨的微风懒散地吹拂着她的裙角,并不过分纤细的大腿在黑幕中若隐若现,撩拨着不安躁动的心弦,绷直的膝盖下,依旧是像白瓷一样的细滑双腿。 她有节奏地缓缓抬起脚跟,又慢慢放下。往复循环,让我拿捏不准她确切的身高。 也许,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高挑,只不过是她颀长的双腿造成的错觉。 远处看,也许还真是女神。 可女神不该干这行。 我失笑,把没喝完的冰红茶扔进垃圾桶,走到她身边。 “你知道这条江吗?”我有些愣神地盯着江,也可能是在盯着她,毕竟她就在江边。 “来过一次,晚上。”阿梅把头发放下来,又重新扎了一遍。 说不定是风太大了。 “晚上?” “有个客人说刺激。”她依旧在尽量避免一些词。 “确实刺激。”我想了想,画面或许意外香艳。 “那,警察先生,要不要试试?” 不知道是谁说过,鼻子先闻到味道,耳朵听到声音,因为鼻子长在前面。 但我确信那个人错了。 先是有些酥麻的声音搔弄着我的耳蜗,再冲破耳膜,与灵魂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交流。再是一阵令人心醉的芬芳传进鼻腔,不是上次的玫瑰花香,似乎多了一种更好闻的味道。 也许就是她的体香也说不定。 尽管我们两颗心还有些距离,但我能感觉到她煞费苦心的让天生优势在中间搭起了柔软的桥梁。 “我……”我努力想将生理反应压下去,但达尔文又再次告诉我,跟天性作对只会死得很惨。 也许高中多学点生物就不会这么惨了,我想。 “一次五百。”更酥软的声音。 “……”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仿佛憋不住了,像个疯婆娘地笑了起来,笑声不好听,还很刺耳。 “你如果觉得很热我很乐意把你推下去。”我斜眼看她,这样笑让我很没面子。 说着,就往她那走过去,捏住她的肩。 “我月经!”她一把打掉我的手,我的手自然地落在空中。 “月经还喝冰?” “老娘能是普通人么?老娘月经也能吃辣的喝冰啤酒!”她还是更适合微笑。 “那就没问题了,把你推下去应该影响不大。” 我刚想接着恶作剧,像树上的蝉不时鸣叫。 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陈姐?” 我停住,她也停住,像极了小时候玩的木头人。 五 分别之后就我一个人在江边吹风。 还是热风。 我并没有听清她们的电话内容,但多半能猜到些。 叹了口气。 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这是工作,与我出警时无异。 但还是有些难受。 刚想抽烟,才记起来就连上一根烟都是阿梅给的。 意兴阑珊地起身,然后往回走。 也许是日有所思,也许是公路堵车,也有可能是火车晚点,总之在外游荡了很久,到了晚上,我又到了这家“姐妹按摩”。 过去我亲眼看见被封的按摩店。 我没看到阿梅。 然后我问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阿梅呢?” 她站着抽烟,“在夜宵城。” 夜宵城算是县里的一条著名街,每逢夜晚都有十多家烧烤店并排撒着辣椒和孜然,冒气的烟雾都会觉得是着火了——如果不是可以闻到孜然香味的话。 虽然夜宵城有很多家烧烤店,但就范围好歹有了。 我过去看了一眼,也许是两眼,就看见了阿梅。 阿梅坐在“8+8”烧烤店的一张桌子旁抽烟。 在我看来,她很好认,那条马尾干练的样子总是特属于她的气质。 我很自然地坐下来,阿梅看见我并没有露出多余的神色,只是沉默地递给我一支烟。 我一直没告诉她,女士烟我抽不惯。 “我哥来闹。”她先开的口。 “闹事找警察。”我笑,脸色应该没那么惨白,就算惨白她也看不见,毕竟天有够黑的。 “喝点儿?”她指指酒瓶,借着闪着的灯光,能看到她手指上的黑色又褪去了一点儿,嫩嫩的粉色更显眼。 我点头,刚想倒酒,她却突然把酒瓶抢走,“算了,你明天还要出队。” “一点儿没事。” “谁知道你能不能喝。”她笑的很僵硬,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只会僵硬的笑和疯狂的笑。 “你吃串儿,反正我吃不下。” “你一个人点这么多?”十根骨肉相连,二十根羊肉串,二十根牛肉串,三串韭菜,五个生蚝,还冒着香气。 老板吆喝声一个比一个大,炎热夏夜里没有宁静。 “客人点的。”她深吸一口气,脸色没有变化。 “人呢?” “走啦。” “……” “周警官,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脏?”她突然问,突然地像早上刮起的风。 “我倒只是觉得你性经验丰富。”我不假思索。 “哈哈哈,不愧是读过大学的人,”她又是疯狂地笑起来,当然,说疯狂有些夸张,总之就是嘴角咧得很开,抽搐式的笑容有些滑稽。 我更加确信她只会两种笑法。 “我小时候很喜欢吃串儿。”她恢复得很快,或许是职业病。 “但是那时候我爸妈炸的串儿只给哥哥吃。” “后来哥哥不读书,去外地打工。” “我爸妈也就再也不炸串儿了,他们说油贵。” “……”我没有吃串。 “我哥在外面赚了三年钱,后来跟工友打牌,输光了。”她喝酒不像其他人,是对瓶吹的,放在古代也是个三碗不过岗的女侠吧。 右手夹着的抽了一半的烟,裸露在黑暗里的胳膊。 “他没跟爸妈讲,后来借钱再去打牌。” “然后又输了。” “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少了三根手指。” “爸妈不得不出去打工帮我哥还钱,留下我一个人在村里。” “偶尔帮他们看看地儿。” “隔壁的老头儿小时候对我挺好的,那时候还经常给我糖吃。” “后来我吃不够,还想吃,他就说给他摸摸就再多给一颗。” “我想啊,摸摸就摸摸呗。” “再然后变成了,亲一亲就给钱。” “让他开心给更多的钱。” “最后,就是……” 我把她手里的酒瓶抢过来打断了她。 瓶口或许还有口红,但我管不了那么多。 蝉鸣一阵接着一阵,三三两两的汽车声完全不是它们的对手。 “你认得这些车吗?”她总算停下来。 “奔驰,本田,丰田,别克,桑塔纳。”我看着牌子,如数家珍。 “学富五车?”不得不说,成语总是让表达的意思意境更上一层楼。 “刚好认得。” “呵。”她僵硬地笑,这算是标志性的笑容了。 “我们家很穷,爸妈还是没能帮哥还完钱就回来了。” “其实我们村都穷,我十四岁那天,村里开进了一辆车,当时那老头儿还说这是铁牦牛。” “我在笑,我爸在笑,我妈在笑,老头儿在笑,所有人都在笑。” “我妈让我进去玩,我就笑着进去玩。” “车门关上了,我还在笑。” “直到车窗合上,只剩灰色的爸妈在外面笑,我才哭了出来。” “至于他们最后还笑没笑,我就不清楚了。”她把烟头一抛,眼神有些迷离,但过了一秒钟,她又把烟头拾了起来,四下看看,并没找到垃圾桶,就拿纸巾包起来。 “你哥怎么找到你的?” “我跑回来了。” “那家人只是想养个女儿嫁给他们的残疾儿子,笑话。” “但我爸妈不想看到我,就把我赶出来了,我就四处流浪,想起这些年赚到的钱,好像也只能干这个了。” “然后,他们累死了。” “我哥没了手指,干不了活,就隔三差五找我要钱。” “可我哪来那么多钱呢?只能努力工作。” “……” “其实吧,我哥现在这样隔三差五找我要钱,还时不时动手打人,但他人挺好,小时候爸妈炸的串儿他还偷偷给我一根。” 我觉得这句话可以自动忽视。 她好像在等我说什么,但见我迟迟没开口,也就笑了一下。 “走了,明天别迟到了。”阿梅起身,我才注意她的裙子没穿好。 “阿梅,你……”我叫住她。 “浪费了这么多串儿,今天不准和我讲话。” 她抬头。 我也跟着抬头。 星星像她的眼睛,折射出闪动的亮光。 六 “早!”按摩店的推拉门突然打开,老旧的铝合金门框发出尖锐的噪音,让我回想起大学班上英语老师在板书时,周末刚做的美甲在黑板划过的声音。 阿梅手里拿着一件蕾丝内衣,丝毫不在意地朝我招招手。 “早啊——啊?”只是普通的晨跑,却看到她穿着比以往更过分的衣着,仅有一条轻薄的黑色吊带裙危险地展现着曼妙的曲线。 她蹲下身,把内心放进一个缺了口的盆子里,吊带裙的下摆差点遮不住她身后的圆润。 “起来洗衣服?”我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趁她没注意。 “要看就看吧,反正不收你钱。”她身后如果长了眼睛,我觉得一定是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她粉色的拖鞋似乎有些破了。 “吃糖吗?”我瞥见旁边的超市。 “薄荷糖。” “行。” 我假装正经地跑到超市,一大早已经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模样的男生在买卫生巾,我没管太多,拿了双同样是粉色的拖鞋和一盒薄荷糖,付完钱又回去了。 “喏,还有,你拖鞋烂了就扔了吧。”我把拖鞋和薄荷糖一块递过去。 她转过头,像只安静的小猫接过我的礼物。 “不来一颗?”阿梅直接把新拖鞋换上。 “牙疼,不吃糖好久了。”我笑笑,大学的时候爱吃冰,吃着吃着,牙就像冰一样一碰就碎了。 “行,记下来,谢了。”阿梅摆手。 我点头,重新开始了晨跑。 都说早上的风是最舒适的,我也这么觉得。 ———————— 我曾经也有一个女朋友——我是说女性朋友。 她经常对我说,我太闷了。 我不置可否,因为我不需要浪漫,闷着去上网打游戏,闷着去吃饭,闷着去上课,闷着睡觉,闷了整整四年。 但今天我觉得我不应该再闷下去了。 阿梅有手机,也经常在我面前打电话,但一次也不曾给过我号码。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想找我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就像现在。 她依然是那件轻薄的让人难以直视的黑色吊带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腿上,压住裙角。 她看到我,立马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小跳一步立正于我面前。 “上次的拖鞋,多少钱?” “十三块五。” “五毛你也计较?” “我没打算要你钱。”我抿嘴。 “又不要钱,还白送东西,是想不花钱就上我?”她歪着头,或许是因为胸部太大,以至于柔弱纤细的双手不能完全抱在胸前,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落在腰间。 “看你穿得寒酸。”我撇嘴,余光还是有意无意看向她胸前那道深邃的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越发得意起来,肩头的马尾似乎也随着主人的情绪变得亢奋,乘着微风在高坡上自由驰骋。 “用不着你教。”我把烟给她。 我总是想,既然她能接受普通香烟,为什么我就不能接受女士烟呢? 也许她也接受不了普通香烟的劲,就像我也接受不了女士烟一样。 但她还是会接过烟,像我也会接过她的烟。 “你什么时候学的?” “没事儿干,没客人就抽烟玩儿。”她的动作可能比我还要熟练。 “你呢?失恋?”她任由江边的风吹乱头发,我还能闻到一股洗发水的香味,或许昨天才洗的头。 “我可没恋爱过。”我笑,“无聊,跟室友一块抽抽,后来烦的时候,抽一根也就静下来了。” 有片叶子掉下来,还是翠绿翠绿的。 不偏不倚地落在我手上,准确来说,是落在我特意挡在阿梅头上的手上。 “那为什么跟我走这么近?”她应该是有用余光看见我的手。 “很近吗?” “好像也没那么近。你都还没上过我,很多男人都比你近。”她歪着脑袋的模样很像小女生,说的话却又如此粗俗。 “是吧。”我放下手,攥紧那片翠绿的树叶。 我想它应该没那么翠绿了。 “周警官,最近上班忙么?”她跟我漫步在江边,拿出上次买给她的薄荷糖,她还没吃完。 我耸肩:“还不是一样,要我说啊,这小县城估计一辈子都没什么大事儿,偶尔查一查按摩店就算是出动极大的战力了。” “小也好,至少闲。不至于周六都出不来。”阿梅的手指碰了碰我的手指。 也许是故意的。 七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也许是金秋的八月,或者是有着鹊桥会的八月。 “王队,您找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队突然让我过去,但千百年来数不清的例子都说明了一件事,违背上司的下属都没好下场,杨修算一个。 “小武,其实原则上来说,我不应该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还是要注意你的身份。”王队的表情依然如那天波澜不惊。 但我却没那天那样淡然。 “呃……” “就个人当面给你提点意见,不然,晋升恐怕要出事。”他又意味深长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苦笑,想出去,却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还提着一个袋子。 但乱糟糟的心情已经不允许我去多想了。 —————————— 按摩店已经是我晨跑已经绕远路下班的必经之路了。 阿梅罕见地没在门口,也许在工作也说不定。 “阿梅,怎么样了啊?”我听到一点动静。 “什么怎么样?下水道通好了。” “我说你啊,你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快让开,不然没法做饭,都得饿死。” “还不好意思呢?你和周警官啊!” 我心提了起来。 “人家是警察,不抓我这个小姐就不错了,还能怎么样?” “哎哟,警察整天路过咱们按摩店不就是想见你一面吗?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警察可是铁饭碗,能傍上公务员可不得安逸一辈子?本来还愁嫁,这下愁啥?” “别他妈瞎说,哪凉快哪待着去!操你妈!” “那你得说啊,说完立马滚,嗷!” 像是不知道被谁的手抓住了心脏,从指缝突出的脏体像是高潮过后的极度伸展,又与那只手紧紧融合在一块,让我喘不过气。 “快滚快滚,再烦老娘就不做饭了!” 然后听到一阵脚步声,我急忙退后,再假意刚好路过。 “早。”我微笑。 “走!”她阴沉着脸,在我看来这是她极为罕见的表情。 她一路把我拉到公园。 又是江边。 “怎么了?”我装傻。 “没啥,这是十三块,你收好。” “啥玩意?”我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两张五元和三张一元。 “你的拖鞋钱和薄荷糖钱,不欠你了!”所以说今年的夏天根本不热,吹来的风让人散发不出一点儿荷尔蒙。 “是十三块五。” “五毛欠着,你真他妈小气。” “我这是严谨。” 我非常想强调严谨和斤斤计较的区别,但她并没有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有病。” —————————— 如果晚上没事,我一定不出门。 不,就算有事,我也不出门。 突然,手机收到条短信,从来没见过的号码。 在我看来,这种号码一半几率是诈骗短信,一半几率是广告。 当我看到落款是阿梅,我觉得我今晚的一切猜测和结论决定都得推翻。 ———————— 夜宵城,没记错我应该是第二次来。 老板的吆喝声依然一个比一个大。 像是孩子间的较劲。 当然大人间的较劲有时候更可怕。 就像现在。 我和阿梅两个人坐在桌上,依然是烤串和酒。 依然是只有阿梅在喝。 “别喝了。”我想像上一次抢过酒瓶。 但失败了。 也许是喝了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两个小时。 但我终于听到她“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看着老板忙碌的背影,但老板似乎见怪不怪,依然在不停翻动着手里的竹签,不时撒上孜然和辣椒粉。 “别喝了。” “对不起。”她这句话突然的像表白。 “?” “我不应该单方面跟你决裂。” “什么?” “我应该,跟你好好说明白,嗝……!” “说明白什么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头比犯错了孩子还要低。 “阿梅。” “你呢?” “周武。” “你是什么?” “警察。” “我呢?” “小……性工作者。”我改口。 “性工作者?我他妈是小姐!小姐懂吗?跟别人做爱赚钱懂吗?我跟老头子做过爱,跟两百多斤的胖子做过爱,跟高中生做过爱,你懂吗?!”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但老板依然见怪不怪,像是经常见这些客人大吼大叫起来,然后吐露生活的不满。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小姐”两个字而不是用工作代替。 “懂是吧?懂还不快把店给封了?把老娘抓起来,你还能安逸升职!”她极力掩饰的哽咽声还是不经意间传到了我的耳朵。 “对啊,你妈个逼警察泡小姐是什么意思?” “?” “你装个什么劲?嗯?操你妈!” “我妈死好几年了,你操我妈的时候记得跟她说一句我很想她!” “傻逼!滚!”她在我胸前推了推,像极了相遇的模样,一样的暴躁,一样的粗鲁,口水都喷在脸上,但我没去擦。 “你跟其他人暧昧他妈的算了,跟老娘,”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跟一个小姐暧昧是你妈什么意思?” 她骂了我很久,然后累趴了,也可能是醉趴的。 因为她是边骂边喝。 我把她带回按摩店,照着陈姐的指示把她带回她的房间。 八 不得不说,阿梅的房间比我想象得要干净。 当然我所指的想象中的不是满地避孕套,而是一些衣服乱扔在床上地上也有不少垃圾这种。 阿梅确实爱干净。 房间很简陋,比起楼下的装饰倒更像一间单间大床宾馆,除去简单的衣柜和一台电视,还有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老式电扇,便只剩下四块肉色的墙壁和一扇窗户。 也许肉色更能勾起欲望,也许只是当时就这么刷的。 把她安置好,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打开她的抽屉。 两本书安静地像她一样躺在那里。 《奥特曼大全》和《挪威的森林》。 “真的会看书吗?”我小声。 “是男人留下来的。” 她没说是哪个男人,当然说了我也不认得。 不过哪个男人来这儿还带书? 我猜应该是某个收缴学生课外书的老师在下课后来这里解决生理问题,以及一个刚分手的小年轻来这里用肉欲减轻思念和痛苦。 以上都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想。 “别想了,都是书店老板放这儿,忘了拿。”阿梅想坐起来,最后还是输给了晕沉沉的脑袋。 “这样子。”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至于怎么样才算若有所思,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样做也许可以更深沉一点。 “对不起。” “没怪你,”我翻开书,挪威的森林内页已经有些泛黄,像迟暮的老者。 看来这书更像是私藏。 “但是我觉得,我们,确实不应该这样。” “应该怎么样?” “你是警 察,我是小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应该抓我,因为我……我卖淫。” “嗯。”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就好像鼻腔中很自然地哼出这个字,不知道这算不算我想表达的意思,但我想应该找不到更好的话了。 “能抽烟?”我把抽屉关上,再把风扇开到最大档。 两道噪音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去外面抽。” “那还是算了。” “过来。” 我走过去。 “帮我把衣服脱了。” “……”我把她那件低领短袖慢慢从下往上脱掉。 她懒洋洋地把两只手臂伸展开来,毫不在意上身的每一寸肌肤都落入我的眼里。 不,她肯定是在意的,不然不会故意调整了一下位置,让我清晰地看见她光滑的腋下。 洁白无瑕好像形容得不太好,但我也只能这样形容。 “愣着干嘛?”阿梅像训斥,又像在撒娇。 “不时脱了吗?” “胸罩啊。” 我心跳加快。 我很确定,我的手一定是颤抖的,以每秒五次的频率剧烈地颤抖。 但解开扣字也只要两秒,所以也只颤抖了十次。 整块背部一览无遗,但说实话,比起身后,我更想看身前。 “过来啊。”所以她背后一定长了眼睛,以至于她知道我现在这幅色眯眯的表情。 “大吗?”很耳熟的问题。 我尽量仰着头,没去看她。 也许只是是为了让鼻血没那么快流出来。 “看不见。” “那就看。” “再不看我可就换好了。” 然后我的本能让我立马放下头,勉强赶上最后一刻。 我知道她等了我,因为她的手在我转头前就已经放在了背后。 “吃糖?”她嗤笑着换上一件性感睡衣。 “牙疼。” “哦。” 她点头,再把床头柜上的那盒薄荷糖拿到手上,太黑了,不知道还是不是我买的,不过我买的多半已经吃完了。 她撕开包装,挑衅似的看了我眼,把薄荷糖掂了掂才毫不淑女地送进嘴里。 “喂。” “?” “过来。” 我又走近了一步。 “腿断了?再过来点。” 她勉强起身。 “吃糖?” “说了牙疼。”我撇嘴,有些不满。 “嗯,我知道。” 下一刻,冰冷的唇上又冷了一些。 薄荷糖的清凉。 潮湿的糖果在舌尖扩散着独特的清凉。 然后再顽皮地从我舌尖离开。 “甜吗?”阿梅莞尔。 我木讷地点头。 到底是糖甜,还是人甜,我倒是分不清了。 九 起床的时候头很沉。 事实上,我昨晚应该是留宿了。 但衣服是完整的,所以我猜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甚至衣柜都空了。 “吱”的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 是陈姐。 “阿梅呢?”我问的很淡然,仿佛猜到了什么。 “走了。” “她还欠我五毛。” “嗯。” “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 “哦。” 十 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熟睡的模样,其实没想象的那么可爱,甚至偶尔还会磨牙,怪吓人的。 但我还是越抱越紧。 因为是第一次这样主动想去抱一个男人,所以非常生疏。 我打算一早就走——也许太阳没出来就会走。 至于去哪,我也没想好。 我并没有设闹钟,因为我打算这样抱着他到我走的时候。 他睡得死死的,所以我怎么亲他应该都没问题。 想到这里,我又在他唇边恶作剧似的点了一下。 仔细想想认识他的这一个月,确实很奇怪。 如果那天不是去给哥哥送钱,我想我也不会认识他,甚至对他破口大骂。 也许那天晚上我就会被抓起来吧。 我这辈子和很多讨厌的男人上床,却唯独没和最爱的男人做爱。 其实我每天睡觉前幻想过跟他在一起,但是醒来才记起来我是个小姐。 小姐怎么和警察在一起。 那天买了件衣服想送给他,刚好听到了他和队长在说话。 其实挺绝望的。 但我晚上还是想着,像是连续剧一样,从相识到相知。 当然,他一定也是爱我的,不然他不会去抽女士烟,我知道他不爱抽女士烟,就像我不爱抽他的烟一样。 好吧,我想想,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小姐也许能和警 察在一起,但前提是小姐不能有一个赌鬼哥哥。 所以我还是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对他到底有多爱,或者说爱都有些过分,我们毕竟才认识一个多月。 但我小学都没毕业,又能想到什么词去形容呢? 其实他买的糖我都没吃,我把拖鞋和糖都带走,也算是想他的唯一方法吧。 如果不是陈姐,我想我还沉迷在梦里吧。 警察有个小姐老婆,我想他这辈子都只能这样当个小警 察。 那跟我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我应该走了,还好东西不多。 枕着他的手,还是很温暖的。 所以。 再见。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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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轻小说就不能不提异世界,说到异世界那就是中世纪、剑与魔法还有工口灵啦!今天就来和大家讨论一下中世纪的医学状况 中世纪的医学并非全都是迷信、致幻药物与民间偏方。虽然中世纪的医学家(?)们确实没有疫苗、抗生素、X光、麻醉剂,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疾病,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依靠先人的智慧结晶,自身的经验、常识,以及一颗善良的心灵,努力尝试让人们保持健康与活力。 从亚里士多德到希波克拉底、盖伦,西方医学逐步形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体系,在盖伦(129-199)通过解剖动物与在圆形斗技场为角斗士治疗的经验,加上亿点猜想,撰写了一系列解剖学、医学书籍之后的千年间,医学再无突破式的发展。直到维萨里(1514-1564)在1543年发表《人体构造》一书,医学才从传统和宗教的束缚中初步挣脱,走向崭新的道路。 1552年帕雷第一次尝试结扎止血法——之前的惯例是使用烙铁。1616年哈维正式提出血液循环理论。1846年莫顿初次公开使用乙醚麻醉法为患者进行了无痛手术。1845年塞麦尔韦斯尝试推广用漂白剂洗手,以控制产褥热——这被认为是人类第一次发现了对抗手术细菌感染的有效方法。1895年伦琴拍摄了历史上第一张X光片。1929年弗莱明从青霉菌菌株中发现第一种抗生素——青霉素,1939年弗洛里和钱恩合作成功提纯了青霉素。 而被我们津津乐道的“中世纪背景”异世界中,医学的发展水平差不多就在此期间。 题外话,学术界一般所谓的中世纪,是指从公元5世纪后期到公元15世纪中期,那时候还是盖伦的时代。什么止血消毒、麻醉缝合,全都没被提出来呢。但魔幻中世纪嘛,就算中世纪有替代X光的透视魔法,或者从蘑菇里提炼出抗生素也没什么可吃惊的啦。 那么来说一说现实中,中世纪的医疗是什么样子吧。 在那个时代,人类对自身的认知还极为局限,希波克拉底提出的“四体液”学说与盖伦的解剖学说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被人们奉为圭臬。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世纪,医生还并非一个明确的职业。那时候的人们非常迷信,他们会认为病痛是来自神的考验——因此自然应该求助于神职人员。常见的作法有到圣殿留下一枚折弯的硬币,或点燃一根与患病部位等长的蜡烛。当然,虔诚的祈祷是断然不可忘记的,因为正确的祈祷是与上帝交流的过程。 除神职人员之外,一些占星术士、药剂师和理发匠同样会从事医疗相关活动,贵族老爷和富商们之中也不乏对医学颇有造诣者。不过本贴中我就一律称之为“医生”了。 人们认为,人体中的四种体液——血液、粘液、黄胆脂和黑胆汁失去平衡,就是疾病产生的根源所在。为了了解患者的体液平衡状况,医生通常会仔细观察他们的体征、尿液状况,酌情使用水蛭放血或调配古怪的药剂来尝试缓解病情。——遇事不决就放血好啦! 除此之外,那时候的医学书籍还写满了关于充足睡眠、锻炼、饮食健康的内容,以及其它种种荒谬的理论和配方。 当然,药剂师也是医疗行业不容忽视的一份子,许多专业的药剂师会在城镇开设自己的药店,修道院也常会种植鼠尾草、曼陀罗等药用植物。其中一些甚至沿用至今——例如甘草、生姜。 而严重的损伤必须更加实质性的治疗方式,也就是手术,这时候就轮到理发师亮相。 你没有看错,就是理发师。那时候因为宗教等方面的原因,神职人员和其它“身份高贵者”并不乐于见血——不仅仅是因为污秽,更是因为血液象征原罪与不洁。 这时候,就需要“训练有素的外科医生”——通常是一名理发师出场了。那时候的理发师,除了帮你理发刮胡子,还负责进行拔牙、截肢、乃至在脑袋上开孔以治疗癫痫和其它精神疾病(比如鬼魂附体什么的)。在没有消毒、止痛、有效止血,四周通常还会挤满吃瓜群众,有时甚至还会收取门票费的环境下,手术过程可谓惊心动魄,技艺精湛的理发师们会使用锋利的刀刃,以最快速度割掉患病部位,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烙铁灼烧伤口,再用沸油、蜂蜜或植物汁液调配的药剂清洗伤口。剩下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摘取一段大名鼎鼎的飞刀里斯顿(1794-1842)进行手术的描写。 他从血迹斑斑的木板上蹦了出来,脸上冒着汗,像一个决斗者一样绑着病人,对着从铁栏杆外的走廊里拿着怀表的学生们喊道:“给我计时,先生们,给我计时!”每个人都发誓,他的第一把刀的闪光是如此迅速地与骨上的锯子的刺耳之声同步,以至于视觉和声音似乎同时出现。为了解放双手,他会把血淋淋的刀夹在牙齿之间。 ——Lindsey Fitzharris《170年前的麻醉截肢手术》 他还曾在一次手术中,仅耗时30秒便砍下病人患肢,附赠一颗健康睾丸,外加一旁助手的两根手指。顺便当场吓死了一位吃瓜群众(大概心脏病突发吧),病人和助手后亦因感染死亡。这场手术流传至今,被医学系讲师们每每在课堂上提及,令众人沉痛不已。 里斯顿的时代(19世纪初),手术器械与技巧以仅发展得相当复杂精湛,尚且会出现“死亡率300%”的案例,此前的情况更是可想而知。 除了截肢,让病患俯卧在木板上牢牢捆住,让人在他背上蹦迪;用金属签子从眼窝上缘戳进去,割掉部分大脑额叶;用手工钻在颅骨上开个透气孔,让大脑皮层外露,这些可怕的手术都被人们记录了下来。 在那个医学的蛮荒时代,政府对公共卫生漠不关心,人类平均寿命只有30来岁。16世纪的百年间,医生们错误的认为疾病是因臭气经毛孔进入身体所致,宗教人士则声称洗去上帝赐予我们的污垢是罪恶的,因此到了十月,人们就会被缝进连体内衣里面,到了四月份再解除封印,平时嘛就洒洒香水除臭。 (为了防止误会,必须提一下,罗马的澡堂子文化到黑死病大爆发之前都还多少存在着,不过具体情况有些复杂请自行查资料,在这里讲很容易违规被砍) 医生们对于大面积外伤、肺炎等较重的疾病根本束手无策,面对黑死病或其它瘟疫大流行更是无能为力。鸟面医生看似严密的装备——打蜡长袍、填充了香料的鸟嘴面具、避免直接接触病人的木手杖,甚至无法有效防止他们自己染病。直到大面积死亡导致人口密度降低,疫病的平均感染人数下降——用今天的话说就叫做群体免疫,才最终得以控制。 总的来说,中世纪的医学具有自己的一套相当“富于创造性”的复杂且完整的理论,并且具有一定程度的实际作用,实际上中世纪医生们也确实治愈了许许多多的病患。 但同时也不可否认,那时候人们对于自己身体的认识基本上除了谬误就是玄学。诸如病人的性格、与患病器官对应行星的运行、祈祷的细节过程等等都被认为与疾病息息相关(参阅《医疗占星术和占星术里的医学》),医生也根据这一套理论发明了各种奇怪的治病方式,其中有不少甚至起到了积极效果(也可能是安慰剂效应吧)。 话题回到轻小说,一下子就随便了起来。大多数小说都用治愈魔术或药水一笔带过了这些内容,但也不乏尝试对此进行更深入描写的作品。例如《异世界药局》、《驱除人》等,但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至于对人体解剖学构造的描写,往往也仅止步于“更明确的想象会让治愈魔法更加完美”这样的描写(《娑婆的普通可不简单》等)。也许是我阅览太少了罢!有朋友知道的话还请推荐。 顺便如果有想了解更多医学发展历程的朋友,推荐你们看纪录片《手术两百年》,b站就能搜到。 同时我也在想,简简单单的数种“治愈魔法”、“解毒魔法”怎么可能应对千变万化的疾病、外伤、毒药呢?“火球”的原理就比较容易脑补,“死灵术”、“结界魔法”也不是不能强行解释,但一到治愈和解毒这一块,就变得含糊随便起来,我真是淦了。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要在生理、病理、毒物方面追求真实详尽,治愈与解毒又该是何种形态呢?请指导我吧!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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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这里,欢乐多多,奖励多多哦~↑ 接受召唤的各位或多或少对兰斯系列游戏有过接触,或者曾有过好奇, 还有各位客官们, 大家来聊一聊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那部兰斯游戏吧! 来谈一谈游戏中最喜爱的主角、萌妹甚至反派吧! 如果还未入坑,不妨来看看大家对游戏的观感,乃至对兰斯系列难度的讨论哦: sstm.moe/topic/259143- 关于《兰斯》系列学习曲线的讨论 咳咳,正经话先放一边,以下是一些娱乐向闲话,有空推荐一读哦: 本文第一要旨本是测试从新手村编撰的大型“兰斯”相关召唤阵。 如果客官知道哪位相熟的兰斯系列同好,也请务必在回复中召唤哦!~ 2020夏日祭,兰斯大型活动火热进行中! 在广大坛友的不知不觉中 我的境外度盘小水管居然已经把无意间找到的兰斯系列资源下好了 并让我用借来的别人的度盘拿到了资源分享任务的一血 大家还不赶紧行动起来?! (园长都笑我把奖励内部消化啦~) 不过不论如何,站内已经有好几部汉化兰斯游戏资源了 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呀! (以下我流福利?) 简要分析夏日祭的任务系统的话 其实稍微回忆、重温兰斯系列剧情以后,心得体会写个200字以上还是轻松的啦, 【园区大门】的回复与园区内部的主题奖励都是非常高的哦!尤其是后者! (主题还能交一系列新手、周月任务哦,看【那个甚至那个】) 二创或许需要参与者对游戏更为熟悉,但是也不一定哦? 完全可以走“关公战秦琼”模式,拉入自己熟悉的领域哦?(近期某Norm会抛砖引玉哦) 而且能写三篇哦!!! 像本帖一样,引诱广大水友过来一起盖楼也是很好的一招哦!~ (虽然某Norm是老年人,但是也要与几个年轻的galgame大佬一争高下?!) 对兰斯系列某些作品熟悉的或者感兴趣的大佬们, 【亲身体验】:提交存档是不是信手拈来?~~ 实况转播:只要能坚持更新,到9.12之前完结线路,奖励超过同质量普通主题数百节操(可达700节操)哦! 【答题活动】也有三期,奖励总计可达900节操哦! 【兰斯的收藏】资源活动, 再不来坑都被我这个galgame边缘人填完啦,噗噗 【注:请踊跃领红包哦,不够会补的哦~~】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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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资源税和节操税,我贴个SS维基的介绍 公共基金 新论坛将利用坛娘帐号做为公共基金。 节操值 节操值是节操的另一种形式。 用户购买资源所支付的节操扣除资源税后,变成节操值存入坛娘账号,需要资源发布者手动提取。 提取方式 商店--我的详细信息--SS银行。或者传送门 资源税计算 购买资源后,会扣除所支付货币的 20%,然后转移至坛娘账户。 提现货币已去除税收费用。 即:用户购买资源:所付货币 - 所付货币*20% -> 坛娘。 资源发布者从坛娘账户提现:坛娘->资源发布者。 节操税计算 每月收入税税率:将使用累进税率。征收部分仅针对当月所得的收入部分(而非现有节操),面对全部论坛成员(管理组+会员)。 级别 征税区间下限 征税区间上限 税率 累计税额 0级 0 300 0% 0 1级 301 1000 10% 70 2级 1001 5000 20% 870 3级 5000 30000 25% 7120 4级 30001 +∞ 30% -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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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在知乎里面跟一个想法清奇的玩家讨论过一个话题,就是春希的行为本质上还是“无私”的,而小春、孝宏这两个班长本质上则更“自私”,所以说最终导致前者不会因为过分厚脸皮的帮助而使得风评变差,但是后两者却会最终陷入不得人心的“烦人”的境地。 小春的过去毕竟没有写过,但是从春希对小春行为模式的判断上,她的身世反倒更接近雪菜、孝宏这种幸福的小中产,所以更容易因为“正确”而对亲近的人隐瞒自己受到的压力。 小春这个人物,综合游戏人物的观感而论,其二杆子程度确实接近春希,但是其感性内核更接近雪菜,毕竟连其“撮合”的行为都是“自私”的。所以你会看到她明确的不去寻求任何人的帮助,对亲近的人极力隐瞒,甚至直接反抗“外人的偏见与欺凌”。而就雪菜的初中经历甚至CC其面对家人的表演而言,也是全面的不给亲近的人添麻烦,一个初中阴影直到高中接受春希的“不离开誓言”之后才算消除。雪菜就差反击初中友人了。当然这条线也算描写了雪菜最终于这些友人的和解。 所以身为菜党的我,还是要说,三女线都是为了我菜服务的~~噗 唔。。。小春线的细节记忆实在是有些模糊不清了。。。我连她“删短信”都完全没有印象了,甚至或许当年觉得完全合理吧? 毕竟她是一个近距离待在春希身边,又喜欢上他了的女生啊。 春希君不光扭曲了雪菜一个人呢。。。 我应该找个机会再跑一次小春线了。毕竟我对武也的作用也非常怀疑就是了。最终推了春希一把的反倒是雪菜,看不下去“过去的自己”被凌虐的模样了。雪菜的初中生活到底经历了什么呢?这段留白,以小春线的形式补足,也让人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那个“正确”的雪菜露出如此阴沉的表情: 小春身上最沉重的枷锁,其实就是不该那个单纯的她背负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诚实”。一个绝对不说,一个相信对方没有任何问题。但归根究底,还是春希那蹩脚的“真言”害小春牛角尖钻到底。为什么在雪菜线仿佛轻描淡写一般处理完毕的问题,在小春线就要闹成那样呢? 所以一切都是春希君(@Κris)的锅啦!~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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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拉竟然有白二的文章呢 就个人而言小春线是我最喜欢的一条呢 因为我最喜欢的角色是小春 在整部作品里,我感觉小春是最纯粹的 外号小春希,正因为相似,也许才能体会到彼此的痛楚吧 在所有的线里不止小春一个人有所谓“众叛亲离”的情况 但唯独小春的最彻底,最令人绝望 在小春的为人以及性格方面的描写与这样的悲惨经历相结合让人的感受尤为深刻 明明是个好女孩呢,为何要经历这些呢(其实大家都是好女孩) 不过小春线虽然坎坷,但却终得幸福,也足够了呢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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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就是95%的女版春希+5%的冬马,所以当她参与到美穗子的暗恋中时她就已经注定会悲剧了。 整部WA2里有能力救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雪菜;半个五爷;半个千晶。雪菜能救人也能自救,五爷和千晶能救人却不能自救。 而冬马不会救人,春希更救不了任何人,小春又不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的麻理,即使救不了春希也能抽身而出。 同样是众叛亲离,但冬马TE的春希和小春线的小春就完全是两种感觉了。她的悲剧就在于出现的身份根本就不合适,而且五爷在这个问题上是不可能跟曜子一样深度介入的。 冬马能爱人,只是冬马完全不会表达怎么爱人,所以要么就是过于激烈的爆发,要么就是扭曲的表达。所以曜子可以布局,替冬马向春希表达她的感情,再最后抛出王炸逼春希在雪菜和冬马间作出选择,这样才有冬马最后表达出自己的爱和自私的余地,才能推动春希再次成为背叛者,由两人共担背叛的大罪。(所以冬马TE的雪菜反而显得有点舔了,春希在作出第二次背叛的决定后跟黑化小春反而有一定的相似性了,不再追求他人的接纳而是转而追求爱人的接纳,所以冬马TE最后暴走无底线接纳春希的雪菜不仅无用而且用力过猛了。春希作为社会人的常识和第二的爱也不允许春希接纳雪菜无底线的接纳) 而小春……小春不会爱人,她的爱和春希一样是不完整的。他们都追求奉献,潜意识里渴望对方抱有对等的爱,却完全不清楚对等的爱应该是什么形式,也不愿承认这一点。而小春出场时她到底是要把自己的爱奉献给谁?她不清楚,她只是没头没尾的以第三者的身份冲进了这个复杂的感情纠葛一去不返。一开始是美穗子,后来是雪菜与春希间的爱,再后来转向春希。而春希既不清楚应该怎么回报这种爱,也不打算回报(他就没认真把美穗子当回事过,自然也不存在冬马TE的共犯基础)。而小春爱的目的性缺失导致了自身的评价崩溃,由于自身社会性评价的崩塌愈发无底线的追求春希的爱,从而适得其反。最后不是五爷机械降神,春希根本不会意识到小春和自己在缺爱问题上的相似性,更不会爱人了。而五爷由于身份的限制,他最多最多在最后提醒春希,把小春从自我破灭拉出来。但永远不可能和曜子一样完全站在小春一边,并且深度介入她和春希间的感情,所以事情几乎一定会搞得这么糟。 相反雪菜在CC可以算最低潮了,她下定决心接纳春希,结果把人从床上踹下去之后陷入了自我否定,开始认为自己做不到接纳春希,自己不足以接受春希可能潜在的对他人的爱,也不足以抚平自己在IC行为中留下的伤痕(这里就和雪菜TE对应起来了,如果把不共戴天算进来那也是一个很好的对照),这也对应结局分歧。平安夜春希选择任何其他人接纳,都会导致雪菜的退场。所以雪菜退场我其实并不算意外,只要有人能接纳并抚慰春希(千晶)或者春希走出IC的阴影学会爱人(小春,麻理),雪菜都会退场。最怕的就是春希完全自闭,既不爱人,也不接纳别人,也不敢接纳雪菜,这就奔着滑雪去了。 其实个人体会,跟小春线可以形成对照的反而应该是千晶线,而不是麻理线。千晶跟小春闯入这个纠葛的形式几乎一模一样,千晶NE的退场在某种意义上跟小春可能的BE也有对照关系(当然离开的不是小春而是春希),但千晶是95%的雪菜+5%的春希,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是抽身,还是介入,方式几乎都和“小春希”的小春形成了完美对照。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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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感想: 兰斯01入坑,其中4、4.1、4.2、5D、7是云通关,兰斯10打完,这个系列也结束了。兰斯1发售的时候,东德还在。30年后的兰斯10魔界大侵攻的还能听到《我が栄光》。作为一个宅男,玩到兰斯真是幸运,也很满足了。 游戏类型会变(毕竟持续了30年啊),最早像素风rpg,到后来的卡牌、迷宫、SLG、“杀戮尖塔”。特别说下2012发售的兰斯8,战斗、养成模式、人设、3D建模风格,还有游戏通过任务叙述剧情的方式,后来无数国产卡牌都能看到兰斯8的影子。比如 兰斯8的狮子女。武器是大锤,这个图体现不出来 某游戏的狮子女 主角兰斯的人设,8代之前就是一个字,绿衣流氓。不管是不是自己女人,看到就QJ,甚至婚内QJ,9开始变纯爱。也能理解,后宫团人数兰斯城都塞不下了,有儿子女儿了,嘴里说不在乎其实人物变化蛮大。玩到10,回忆起6、8、9那些大臣、教会、议员做的恶,草菅人命,兰斯这个流氓反而是这个世界一道光。虽然初衷是为了艹妹,但意外拯救了国家,意外拯救了世界不是吗? 女主喜欢莉亚、玲女、玛丽亚、米拉A梦、魂管。 莉亚印象深刻,1代大反派,被艹服了。 后来常见一句话,“又爱上达令了”,笑死。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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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10玩的时候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冲的欲望,这倒不是说它不好,而是我发现自己最近比起冲游戏更喜欢推游戏,然后考虑搭配阵容,甚至让我有种在玩手游的错觉 比起以前除了个别游戏外都是注重cg的现在,我更注重剧情和游玩体验了。玩兰斯的时候发现群友也和我一样,都在疯狂推剧情,和选搭配阵容,特别是选男性队友 如果不是经常发色图我还以为群友被替换了。总之这游戏很棒,甚至让我忘记了性欲。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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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在接触兰斯的时候,确实费了一段时间来适应兰斯这个人设。相较于正派主角,兰斯更倾向于一个反面的角色——他对美色和自我的追求达到偏执的地步,我曾一度以为他会为了二者抛下其他的一切。 他扬言全天下所有的美女都是他的,而他本人却没有顾及他那一大群红颜知己的能力,说他薄情其实并不过分。事实上,反而有些中肯。 从利萨斯到自由都市,从赫尔曼到赛斯,甚至漂洋到了JAPAN,最后回到自己的兰斯城。兰斯作为一介冒险者,却频频参与了能被世界历史所铭记的大事件,并在这些事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他在此期间收获了无数的红颜知己,但对兰斯来说最特别的那个人,永远是最初从利亚手中救下自己的奴隶女孩希露。 希露从兰斯1出现开始,一直以来都算是官方钦定给兰斯的“女主”。她陪伴兰斯在自由都市平定魔女的反叛,在利萨斯战胜魔王姬尔,与巴顿阻止斗神都市的阴谋,一同探索玄武城,于塞斯挫败卡米拉并将其关押。 希露后来在JAPAN再一次为救兰斯而被冰封。 兰斯不甘心,但兰斯也只是一个人类。他也有他做不到的事。 他跟普通人一样有着自己的喜好,跟普通人一样有着自己的顾虑。他有时像个孩子一样不停胡闹,而有时又像个英雄一般扛下一切。他无所顾忌的鬼畜的笑容背后是不是藏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兰斯10第一部结尾,希露被人杀害。兰斯仍挂着他一如既往的招牌的笑容做出了最疯狂的决定——成为下一代魔王。 魔王兰斯一度失去理智,只能借由其女儿之一利塞特的特异能力才能短暂恢复清醒。库鲁库曾说,如果希露还在,他不会沦落至此。 事实证明库鲁库是对的,她“复活”了希露之后送到魔王兰斯面前,兰斯又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样子。魔王之血是众神的规则,魔王是众神的玩物,而这一切,与兰斯与希露二人之间的羁绊相比不值一提。 兰斯后来借曾经的魂管局神摆脱了魔王之血,回归人类,斩断了魔王的悲剧的轮回。 兰斯晚年一定是个老顽童,他最终活到100岁,在希露的陪伴下安然逝去。 “我想,我有些累了,希露” “真是的,都100岁了,还这么胡闹” 英雄迟暮,口中吐出的再也不是什么豪言壮语。 兰斯真的很薄情吗?兰斯不是薄情之人,他有时只是一个普通人。纵使他红颜知己无数,他最纯净的那份爱最终也只能倾注给一个人。 兰斯的故事在神明的注视下画上了句点,往后即便有套用兰斯世界观的新作品,兰斯也只会作为一个传说被人们传唱。吟游诗人可能会在各地酒馆和旷野上歌颂《兰斯与四国领袖》、《兰斯远洋游记》、《兰斯风流艳史》等等。 我希望在其中也能听到《兰斯和希露的爱情故事》。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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