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坝发了一贴,坛里也发一贴吧。之前在吧里讨论这个牛头人游戏的时候有人说要写小说给男主一个好结局,结果等了一年多不见人,那干脆自己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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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望向天空,达·芬奇号战舰缓缓掠过城区,我站在舰桥上,看着脚下的全息影像。这是一座由砖木结构建筑组成的古老城市,这个星球上的人类仍然处于封建时代,王城的街道路面甚至没有硬化。战舰越过王宫,但是宫里的人群并没有停止寻欢作乐,显然他们对我们的到来不屑一顾,白花花的人影聚集在一起,行着下流龌龊的勾当,四周围满了衣衫褴褛的下跪之人,一道道鞭子挥舞在他们身上,驱使他们做着各种苦力。
“礼崩乐坏...不是么,特使同志。”舰长在我身边说道。“我想,更多的还是悲哀吧。”三千年前超空间航道崩坏毁灭了银河系人类共同体,幸存的人类被分散在银河各个角落。数千个殖民地浴火重生重建了自己的文明,但其中的一些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不可能有一丝前途。大崩溃前有小部分人类很幸运地获得了飞升为能量态的能力,但是控制能级需要极其庞大的计算量,失去了共同体时代的技术支持,这些飞升者或是回到了肉体中或是消散成了宇宙背景辐射的一部分。然而,有些人却发现了另一种维持自身姿态的方法,它们侵入普通人类的躯体,将他们的大脑并联后组建生体计算矩阵用于控制自己的能级涨落。之后,这些狂暴化的“飞升者”们就会开始互相吞噬,耗尽整颗行星的资源,最终毁掉整个文明。只要在某个处于工业时代前的殖民行星发现这样一个个体,那这个文明就注定会走向毁灭,无一例外。我们能做的,只有清扫掉这个世界的生物,以让行星有新的机会。
我们脚下的这个世界正处在被飞升者掌控的前期,个体们力量尚弱,无法完全控制麾下的人类,只能用许愿的方式与普通人交换他们的思想。然而一旦侵入成功,普通人类就会将它们视为神明,开始一心一意供奉这些个体。很遗憾,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大眼睛的扫描显示,这个星球上尚未被侵入的人类只剩下了13人。即便如此,外务部仍然启动了撤离计划,我们派出了一支分舰队来到这颗行星,包括我在内一共有13位特使,搭乘13艘战舰来接这13位幸存者离开。
达·芬奇号掠过王城,继续前进了几十公里,来到一座傍山小村的上空,战舰腹部解除了部分力场并打开了一个圆形舱门,一道由光束构成的通道直达地面,连接在村外的一片空地上,一个班的陆战队员先行下船,在地面形成了一圈防线,驱赶着一脸敬畏的村民们。我和我的AI助理随后下船。我们带上了两名战士,走向了村子边缘的一座茅草屋。
村民们沿路跪倒了一片,中间还有一个能量态构成的实体,形态看上去像一只孔雀,浑身羽毛满是暗红色,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晕,看来应该就是当地的飞升个体了。它飞扑到村民前面,在我们脚前匍匐跪地,叽里呱啦地说这些什么。前期调查中我们已经掌握了这颗行星居民的语言,终端自动翻译出了眼前这个个体带有独特方言口音的话语:“上位神明降临,小神有失远迎,还恕见谅。”
“请让开。”我不想搭理它,欲抬腿继续前行,但它并没有走开,而是趴得更低了:“请上位神明留步,小神这就命人准备宴席,有事亦请吩咐小神去做吧。”这低下的姿态让我生起了些许兴趣,我扫描了它的思维,个人终端分析后显示它正处于惊恐、不满和愤怒混杂的情绪中,看来是当久了支配者之后,害怕自己的权力被褫夺,这倒是很符合飞升者特有的的傲慢特性。
“让开!”我加重了语气,身后的陆战队战士激活了手中的步枪对准了这个个体。也许是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战士展露了杀气,这个鸟人哆嗦了一下,让开了路。我环视了周围头磕着地面的人群:“所有人都回去,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人们迟疑了会,终于稀稀拉拉地起身,弓着腰后退了几步,转身跑散了。我瞥了眼脚下,那个个体仍然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我没有理它,只是带着人继续走向茅草屋。
屋子看上去很久没有打理了,四周零零散散都是从屋面上掉下来的稻草,窗户纸破破烂烂的,里面隐隐约约有些闪烁的光亮透出来,这也是仅有的人气了。我敲响木门,并没有人回应。我知道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但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现在需要些耐心。周围三三两两围着些村民,对着我们和这间茅草屋指指点点。静等了一会之后我们听到屋内有物品挪动的声音,木门在吱呀声中打开,灰暗的房间里漂浮着大量灰尘,门后站着的人一脸胡茬,满是颓废。看到我们后,他似乎有些发懵。”你好,是春次郎先生吗?“我向他伸出手。
他迟疑了会,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简单握了握手之后,他向旁边走开两步:“请进吧,这位先生。”“谢谢。”我转向陆战队员,“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明白!特使同志。”关上门,我环顾了下这座简陋的民居,石板铺的地面,里面有两三间内室,移门上的纸和外窗一样破破烂烂。唯一的照明是房间中央的一个小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小锅,锅里煮着一些不明物体。我摇摇头,看来那场巨变对他的打击的确太大了。“春次郎先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就和您直说了吧。我们是来接您离开这个世界的。”春次郎听罢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他呆呆地看了我们一会,然后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怎么?你们把真冬夺走送给了辰彦那个混蛋之后,又要对我动什么手脚了吗?我告诉你,你们不会再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东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我没有阻止他,任他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个人终端中的监控表明,他的情绪正在慢慢稳定下来。又哭又笑几十分钟后,真次郎的啜泣声渐渐小了下去,他慢慢支起身,背靠着墙壁:“说吧,你们要做什么。”
“春次郎先生,我向您保证。”见他重新控制住了情绪,我开始解释:“我们和外面那只鸟没有任何关系。”听到这句话,春次郎的脸色看着有些狐疑。“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这儿带走一些值得带走的人。因为您的世界就要毁灭了。”春次郎的神情变得更加狐疑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您的疑虑可以理解,春次郎先生。”我转向AI助理,她取出了特制的碟状全息仪并递给了我,“三言两语并不能解释得清,因此请拿上这个。”我将全息仪递向他:“这个可以与您的思想相联,您在看过里面的资料之后,就能明白我说的话了。”他思考了一会,接过了全息仪。“如果您想查看里面的资料,可以按下中间那块三角形的区域。”他听罢便按下了手指,全息仪鉴权通过后在他的视网膜上制造出了影像,他显然被看到的事物吓到了,阴差阳错地又按了一下,退出了显示。他一脸震惊地看向我们,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不用急,春次郎先生。我们会在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一次征询您的意见,您有一整天时间查看里面的信息。”“好……好的。”“那么明天见。”我向他致意,开门走出了房间。“守在这里,依旧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明白!特使同志。”
我们没走几步,一名女性扑了上来试图进入房间,但是被门口守卫着的陆战队员拦住,我感到有些好奇,便停步观察起了这名女性。她在屋外大喊着春次郎的名字,屋内没有传出任何回音,我通过大眼睛能看到,春次郎此时正盘腿坐在火堆旁,一脸严肃,显然是在认真使用全息仪。女性呼叫了几回之后,痛苦地跪在了地上哭泣起来,想来这位便是真冬了,我记得她原本也是一个飞升个体,可惜被那只鸟蒙蔽用作了笼络人心的工具。至于那个被笼络的人......“滚开。”另一边传来了助理的声音,我看向她,同时也看到她身边有一个一脸痞态的男人,正是那个被笼络的人,他的大脑几乎完全被鸟人控制,留下的只有人类最基础的欲望了。助理看向我,通过终端网络向我发送了使用武力的请求。我批准了她的申请,一圈负引力场在刹那间生成,扭曲的空间在助理手边折射出了一圈光晕,巨大的力量将那个男人凌空抛起,重重摔到了地上。我监控着事态发展,助理的行动很有分寸,男人并没有受很大的伤,只是一条腿骨折了。“辰彦!”耳边又响起了女人的喊声,名叫真冬的女性扑向了倒在地上抱着腿惨叫的男性,手忙脚乱地开始查看他的伤势。我们没有管他们,径直走向了战舰。
第二天,我们按时再次来到春次郎的小屋,门口守卫的士兵已经换过岗了,向我们报告除了真冬时不时在门口徘徊以外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春次郎开着门迎接我们的到来:“我愿意跟你们走。”他的眼睛周围有一大圈黑影,但他的语气十分平静,看来经过一整晚无眠的思考之后,他想通了:“但是我希望能融入你们的世界。”这个要求很合理,我们自然答应了下来:“没有问题,春次郎先生,无论是成为联邦公民,还是选择其他和我们有正常邦交关系的世界,联邦内政部都会满足您的要求。”“既然如此,请带我走吧。”屋里的火堆已经熄灭了,他背着一个小包,包里只装着一些小物件,大概是纪念品吧。“好的,请随我们来。”我同时向陆战队员示意,战士们护卫着我们离开村子。
“请留步!”光晕闪过,“鸟神”出现了:“请问上神为何要带走我的属民。”看着跪在前面的鸟人,我感觉有些好笑:“你的属民?他不属于你。让开。”它的意图在我看来十分明显,它力量薄弱但诡计多端,先前欺骗了另一个飞升者放弃能量态与凡人结合铲除了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自然想要掌控这个村里里所有的“计算资源”。“小神恕难从命。”我看到鸟人身边的能级波动正在加剧,它在展现敌意。“不需要你服从什么,让开!”说着我向陆战队员下达了战斗命令,两位战士解除了步枪的保险,但一声刺耳的尖啸抢先响起,暗红色的光刃猛扑而来。这个个体控制能级的方式并不怎么精确,大量能量被光、热辐射浪费掉了,而我们被保护在力场当中没有受到一丝伤害。攻击惊动了半空中的达·芬奇号,武器阵列临时充能以低功率射出了一道裂解光束,正打在鸟人的位置上。烟尘散去之后,鸟人半能量半物质的躯体瘫在了地上,不住地呻吟着,裂解炮打散了它大部分能量,它现在剩下的力量只够维持自身苟延残喘了。
“不自量力。”我也没看这老鸟气急败坏哆哆嗦嗦的蠢样,径直绕过了它。只有春次郎停下来看了看它,助理呼唤他跟上,于是他也快步绕过了它,跟着我们走向战舰。
召回所有地面人员后,达·芬奇号启动了引擎,春次郎呆呆地站在舰桥边缘,看着脚下全息影像中自己的故乡渐行渐远,我观察了他一会,他的情绪非常稳定,只是手里紧紧抓着他的包。“这个世界必须被毁掉吗?”他突然问我。“是的。”我回答道。他怔怔地看了好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抓着小包的手放松了,包裹露出了一角,里面似乎是一根羽毛。
另一边,舰长正在和分舰队指挥员通话,13艘战舰都已经回到太空中,包括达·芬奇号在内共有4艘战舰使用了武力,飞升个体有着远超普通人类的战斗能力,这也是这次任务有舰队护卫的原因。现在,主要任务已经完成,分舰队将开始收尾工作,通讯频道里,指挥员正在下达最后一道命令:
“命令巨像,启动中子灭杀。”
......
”神“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即使是王城的上位神,来到这片土地上也要对它礼让三分,而那群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不由分说带走了它的所有物,甚至在它试图阻拦时将它击成重伤。它喘息了一会,强撑着站了起来,却发现真冬就在身后不远处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己,显然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完完整整看在了眼里。看着这个已经退化成凡人的曾经的同类,”神“感觉自己变得愈发恼怒,它试图施展”神力“处死这个女人,却发现自己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刚走出半步就又跪倒在地面上,周身的光晕已经消失,双翼上的羽毛也开始消散,它所能做的,也只有愤怒地瞪视真冬。但真冬的目光,此刻却并不在它身上,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是王城的方向,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束从天空滑落,大地开始震颤,海啸一般的冲击波正向自己扑来,”神“能感受到那道光束中裹挟的能量,那是巅峰时期的王城众神都无法匹敌的力量。这是要赶尽杀绝?之前面对那道将自己打成重伤的光束时“神”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而此刻恐惧化身成了绝望,“不!——————”这是“神”用最后的力量发出的喊声,村庄、树木,还有眼前的真冬依次被中子洪流冲散成了尘埃,自己尚能凭借上百年的修为撑着意识继续存留一段时间。在彻底消散的前一刻,它想起了那个将自己的所有物带走的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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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小短篇,供大家一笑。谢谢几位的打赏,不过我节操值还挺多的,所以就拿出来给大家发红包吧。
构思这个同人的时候借用了群星的背景,起因是下面这张吊图,作为一名群星玩家、地球联合国的国家意志,怎能忍受得了和这种下三滥的生物相提并论的屈辱呢,那就只好用群星里的灭星武器之一-中子灭杀来干死这只鸟了。有点机械降神,不过寝之金鸟本身就是机械降神式牛头人,用更强的机械降神把它捏死,也是很合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