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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征途【也许该考虑来点更大的贡献了】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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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满足的少年少女情怀呢 不过!四个怀着恋心的少年少女在一起居然是两条独立的双箭头直线,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本性不坏的装可爱系少女和善於观言察色的爽朗少年人,说不定信秀的好感本身也是看穿了佳奈那小恶魔般(伪)的头脑才出现的呢(笑) 两个情商不高的,内向的文学系情侣,就这样在这有意和无意的情商高好友的布局下获得了强而有力的助攻,但怕大概也是前途多难,不得不继续得到助攻才能走过恋爱的abc吧w 甚至已经想像到佳奈和信秀之后会助攻为虚(嘛,他们来说是半虚半实?),“决斗”为实的,用各种原因召唤纱织和幸树进行双重约会的情景呢 这可让我看件这满怀着恋心的有趣决斗了,谢谢麻麻 虽然说到恋爱的故事我满脑子都会是乱成一团的红绳子,但这种充满着伪装和借口却过於牵直的恋爱确实也在某处存在,并且窝心得让人去相信这纯粹的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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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丽从屋顶迅捷的向下跳跃,无声於阳台降落。 月夜之中两层高的巨大公寓映照出幽光,建筑亮丽的样子能确认到每日都有人为其打理,难以辨认其樓齡。公寓的西翼是巨大的寝室,随着夜风吹沸而飘扬的长窗帘引领至架有一组圆桌和木椅的阳台,可在这夏夜中欣赏薄河湖上的萤火虫在飞舞。 斯卡丽掀开窗帘小步走进寝室,里面的装潢对比这华丽的外观过於单调,无色的墙壁在月夜之下更显惨白,只有一个巨大的木制衣橱直触天顶置于右则,巨大却单调的木门则在左则,布满整个房间的红色地毯上只有一张纯白的双人床。 一名青年躺平睡在那床中央,双臂外露於单薄的被子外叠放在心胸之上,双眼闭得紧紧,发出沉长而小声的呼噜,大概是这男人又在恶梦之中吧。 斯卡丽认识这个男人,他有数之不尽的别称,而且每一个都是恶名,“暴君”,“恶虎”,“暴食的恶魔”,这些名字都是反映着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滥用他的力量建立了一个只有他被定义为人的细小国度,每天以民为食。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徒,没有人能接近他,在他的国度甚至不容许手下存在,他们只会被定义为“食材”。任何胆敢挑战他的愚蠢之人,将会被化成巨兽的他压为肉沫。 “!” 斯卡丽确信自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回过神来已经躺在了地毯之上,脖子上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床上已经空无一人,取以代之是一个漆黑的巨躯压在了少女的身上。 但少女没有争札,没有求绕,而是尽可能的保持笑容,摇晃着,无力地,向那满是尖牙的巨嘴伸出了手。 一字一句、咬字不清地,少女如是说:“我、又来见你了哦” 斯卡丽会定义自己为愚蠢之人,她在向这名青年发起挑战 “!” 巨兽的刚毛变得柔和,然后消退直至消失。 她要与这男人一起堕入爱河。 “斯卡丽!我……!你!”少女的手触碰到的、是青年的脸庞,有一点没处理好的胡渣,让少女的手心痒痒的。青年像是生气,却相当的语无沦次。 “嗯、是我哦。” “你……!我……”青年握紧少女的手腕,用自己的脸磨擦着对方的掌心。 斯卡丽知道青年在不安,他是在确认她的温度,想确认她真实存在的证明。 “没问题。”斯卡丽移开自己伸出的手让青年一瞬觉得恐惧和失措、双手要追上去却抓不紧。少女的手到了青年的后背,温柔的包裹住对的方的后颈,拉起身体把另一手也叠在同样的位置,紧紧的拥抱着他,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我、斯卡丽,就在这里哦。” “啊、啊。是吗是吗”青年很是惊讶的样子,双手不确定的在空中飘浮,自问自答道。“那我、亚当,也在这里”他终於平静的闭上眼,双手温柔的环抱少女,轻轻但确切的将少女纳入怀内,因为亚当知道,这一次的温度并不会溜走。 无声之下,两人持续相拥着,一动不动,直至自己的温度,完全染为对方的温度。 斯卡丽缓缓松开双手,亚当也将怀抱放开。少女站直轻扫裙摆的皱褶,正想开口,却意识到此刻跪坐在地上的亚当比自己矮小而窃笑起来,双手轻托青年的下巴,轻吻了他的额头。 “到阳台那边吧,今晚的萤火虫很多、非常的漂亮。”少女转了一圈,站在窗帘旁笑说道。 “因为今夜没有月亮,所以都出来了吧。”亚当回应着站起来,走近了斯卡丽。 “又在胡说,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 “算了,这次就相信你吧!” 少女迫不及待拉着青年的手腕走出了阳台,各自坐在平常的位置,两人就着有关萤火虫的知识毫不在意的吵了起来。 夜风不太寒凉,让人舒适,只是不知不觉亦吹走了抱拥的温度。两人看着湖上的萤火虫,又看着湖上的倒影,像是从地面观星,持续着那没有边际的吵闹。 “所以说,是寄宿着祖先们对子孙的思念。”少女主张着,一手托头看向青蓝湖泊上数之不尽的光点。 “不对,是神安排来看守人类的精灵才对。”青年坚持着,双手放在脑后感受着微风吹过。 “真是的,我外婆说的话又怎会有错呢” “失敬,原来是外婆大人的教诲吗,那绝对不会错的了” “又在敷衍我……不过,我有个朋友说呢。”少女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别过了头,双手也轻放在裙上握紧又放,坐直了身姿。 “哦,又是怎样的?”亚当窃笑起来,把头探向少女的方向。 “它们是恋人连结的象徵,世上有多少的萤火虫,世上就有多少的爱侣。”斯卡丽发现到自己要被调戏,轻咳一声,故作神气的看向亚当说明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世间一定充满了爱,因为只是这个湖畔上,也已经有这么多。”亚当对答案有点惊讶,愣了半响才作出回应。 “谁都希望、是这样的世界呢”斯卡丽笑着,耳边的风声开始被噪音所取代,斯卡丽没有理会。 “确实是呢,但是……”青年欲言又止,少女只感觉到耳边的噪音越趋响亮,少女继续无视着。 “没有但是,这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不可以吗!”噪音加剧,快而响,侵占了少女听觉的全部。 “斯卡丽,就算是今天” 吵死了。 “就算我记得不清楚,可我知道” 别吵了。 “我今天也吃了两个无辜的—” “我只是今个星期就以自己的意志杀了4个人了!其中一个还要是小孩!到你来说话吗!” 少女是『猎人』,为了这个国度惩戒恶而存在的执行者。 所以才能轻松的到达城堡的最深处。 所以才能在巨躯的压迫下活下来。 所以斯卡丽才可以认识到亚当而不是巨兽。 所以少女才会爱上青年。 所以长达三个月,她、还未有完成她的任务。 “不对啊,斯卡丽,那个人才是我啊。”就像是吵闹时的反驳一样,青年过於轻松的如此说着。 “你突然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只是被那诅咒操纵了,对吧?亚当!”噪音,停不了。 “我不是亚当!” 为什么噪音停不下来? “我是莱兰二世,以莱兰之名誓要为莱兰大帝和其妻子复仇!那些胆敢高举反旗的愚民和他们的挚爱都需要被下以天罚!”暴君、巨兽、暴食的恶魔站在那激动的发出号叫,噪音却仍然没有停下。 “所以我有资格发话!我为我每一餐的美食感到愉悦,听到的每一声悲鸣对我来说都为天簌,所以我是你的敌人啊,li—” 啊啊,闭嘴吧。 你也好,噪音也好,都闭嘴吧。 封锁住青年发出声音的,制止噪音的是,少女的双唇。 少女与青年飘浮在空中,两人随刚才的拥吻,因冲力而掉出了阳台。 青年那如同怪物的笑容变回了温柔的微笑,握紧其衣角的少女明白到这表情变化的意义,热泪盈眶,贪婪的向青年索吻。 他们掉进了湖中,溅起的巨大水花赶走了湖面上所有的萤火虫。下沈的青年向湖面外看,不见得有任何的亮光,只有口腔内的温暖与冰冷的湖水有着强烈的对比,但胸口突然传来的巨大痛楚下,连温度的感触也失去了。 就在掉进湖中,一切的声音都被水所隔绝之时,少女耳边的噪音化为了语言。 『戏曲就到此为止吧』 所以少女套上了利爪,准确的刺向青年的心脏,不带半点留恋地松开了唇辨,与飘流的血丝同步地游至水面,大口大口的进行呼吸。 任务完成了。 回到草地上,少女手上的利爪并未脱去,就这样在草地上扭捏着湿透的裙摆,脸上不见任何色彩或是表情,只是默默的直视着那平静的薄河湖。 “为什么!!为什么!!”湖面中央飘起气泡,少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喊叫着。 巨大的水柱直至天穹,充满杀意的巨兽从当中出现。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能放过……!” 少女知道自己来不及躲避,在巨兽突进的同时架起铁爪,循冲击的力道向后倒退,利爪崩了的一角刺在一旁的草地上。 “背叛者……背叛莱兰的人……吃掉!!!”满身漆黑的虎人若三米高,满是尖刺的巨口流淌出唾液,再一次倚仗自己的体形只以蛮力向着目标突进。少女预测到这一单纯的攻击向右踏步,咬牙切齿地念出了咒语,一个与她手掌大小的火球射向了扑空的巨兽。 巨兽发出了痛楚的叫声,但漆黑的身躯上不见伤痕,他带着仇恨挥舞右爪,少女蹲下避开后连接着滑行冲刺经过了巨兽的跨下,利爪瞄准巨兽的小腿全力挥动。巨兽再一次的苦叫单膝跪在地上,却又敏捷的扭腰,高举巨大的双掌准备向少女的方位打击,少女从冲刺的助力一跃至空中,随着转身的动作挥动自已的右腿,鞋上的利爪展开,在巨兽的脸上留下巨大的伤痕,巨兽因痛楚而停止动作,防止了即将破坏地形的重击。 『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想做什么样的职业?』『开面包店吧,我很喜欢烤箱的味道』『以你来说还真普通』『那你又想做多了不起的人啊?』『神、神父吧』『……微妙』 烦人的噪音再一次的响起,少女只是按着本能的应战,尽可能的无视着它们。那个无敌的巨兽一手盖脸单膝跪地的撕叫着,胜利几乎在少女的手上,但她只是想尽快的完结这场战斗,因为那巨兽的每一个动作,不过是一种亵渎而己。 “快点给我去死吧!” 少女念起咒语,两手展开,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火球不断击向受伤的巨兽,巨兽因为痛苦发出刺耳的叫声尝试争札,摇摆不定的在原地张牙舞爪。少女深知自己也过於着急,如此巨大的目标,火球却会有落空的情况,打在了巨兽旁的草地上,燃点起细小的火苗,但在魔力耗竭或是这巨兽完全的倒下以前,少女没有停下的打算。 长达二十秒的乱射,巨兽变为了一团活着的火焰,停止发出叫声,少女不敢松懈继续着咒语,但是巨兽甚至停止了争札的动作,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任由脚下的火势蔓延。 “……斯卡丽” 巨兽说话了。 “亚……当?” “……斯卡丽” 巨兽变回青年,但身上熊熊的火焰燃烧着,一步一步,带着燃烧的草地走近少女。少女所有的乱射都射失了,又或是说,她不愿意击中现在的目标。 “……全部、都是谎言吗?” “不对的、不是的,我只是……!” “……是你的天职嘛,是我的本性嘛,那没办法的吧” “……我接下这个任务,就是因为外婆被你吃掉了!” 青年的步伐停下,火焰来到少女的跟前,不知什么时候双手没再高举,口中不再念着咒语。 “原来是这样的吗,斯卡丽。我本来也爱上了,我承诺过不能爱上的人啊。” 青年只有右手化为巨兽的黑臂,束缚着少女并将她举高。巨臂燃烧着传来热度,但不知为何少女并没有染上火焰。 “没错,我可是你绝对该吃掉的、叛民的挚爱哦。” 少女流下泪水却强颜欢笑,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少女却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来吧,吃掉我吧,亚当。” “不对、斯卡丽,亚当可绝不会吃掉你的。” 巨臂松开,少女只是像断线人偶一般,任由自已掉在地上。 “放马过来吧、『猎人』”曾是亚当的存在,打了一个响指,身上,草地的火焰都散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响指少女惊讶的抬头,发出狂笑。“永别了呢,亚当。” 曾是斯卡丽的存在勇敢的站起来,崩坏的铁爪随意被扔在地上,换上了鲜红的钢爪。 “接受制裁吧,『暴食的恶魔』!” 莱兰微微一笑,转为巨兽的右脚起踢,完美格档住的猎人被挑至空中。莱兰双脚变大跃向目标,向猎人挥舞出巨兽的拳头,猎人随着下降的速度旋转自己,无数红色的圆环从空中出现至地面,巨臂被撕裂为碎片。莱兰哈一声的笑出来像没感受到痛楚,右肩的伤口再一次出现巨臂向猎人随坠落而挥舞。猎人在身边发射火球推开了自己,就在巨拳埋进土地的一刻又以火球推进於空中转向,双爪瞄准莱兰的身躯,然而另一只手也变成巨臂要抓住猎人,猎人随即变为旋转的姿势,又一次的将巨臂完全撕裂,弓着腰着地准备莱兰下一次的攻势。莱兰回复成人类的手臂快速的收起埋入了泥土的巨拳,左肩的伤口亦冒出了新的巨臂发动攻势,猎人用一个细小的火球推进自已跳到巨臂的拳头上,莱兰意识到她要沿着他的手臂跑过来,立刻缩小手臂收拳,却发现此一动作也被对方所预料,她已经用火球在手臂完全变化前垂直线的推进跳跃。 猎人一手高举赤红的钢爪点燃起火色,就像是天上有三道红色的弯月。 莱兰尽可能伸展巨臂们於头上进行格档,但自己却不禁窃笑起来。 『不喜欢的话,换个名字就好了嘛?』 『就算你突然这样说……』 『就叫亚当吧,就是人类的意思』 『……你还真是坏心眼呢,不过我喜欢』 『多多指教呢,亚当』 『多多指教呢,啊,你们猎人没有名字的吧』 『那样的话、就叫你—』 红月,落下。 莱兰的胸口中出现三道燃烧的伤痕,左右肩巨大的伤口开始流躺出大量的血液,暴食的恶魔带着微笑闭上眼,躺在了烧焦的草地上。 猎人松了一口气,钢爪上的火焰消去。然后,无力的,倒坐在地上。 “像笨蛋一样……” “了不起呢,『斯卡丽』。”磁性的声音响起,猎人看向湖中的倒影,身边站着一个高身戴着羽毛帽的身影。 那是她们猎人的领导者,『猎师』 “那是谁?”猎人没有站起来,继续看着湖上的倒影。 “你可是讨伐了七罪恶魔啊,名字之类的奖赏如果你希望的话……” “……不需要。” “真是薄情呢。嘛,你总不会真的堕入了爱河了吧?” “要说一个好的谎言,首先要骗过自己,仅此而已。” 暴食恶魔的再生只能透过刺穿心脏而得到一定的抑制,但兽形的恶魔几乎没有能对付心脏的方法。 那,要对付这样的敌人要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说起来,你每一个目标都会说服自己是他杀了你外婆的呢,真是可怕的孩子” “猎师大人也杀了我的外婆不是吗?” “……可不要成为比这莱兰还可怕的复仇鬼哦。” 猎人没有作出回应,而猎师的倒影则早己消失不见。 猎人坐在湖边好一会,感受着夏夜之风,她只是等候着。 直到湖上出现一个细小的光点她才抬头,那里只有一只萤火虫,不知何样的原因,单独的飞至湖面上。 斯卡丽看着萤火虫微微一笑,向他挥挥手,欠身出发向她的下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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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直有想过要去追寻些什么,但最后我还是明白到一件很简单的事,这样的自已只不过是行屍走肉。你不会原谅这样的我吧? -01- 烈日当空,不太理会作息时间的我在这样的时点才开展了属於我的一天。确认使魔们的身体状况,到那片一直想扩建的药草田浇水,吃过莱纳准备的不怎么好吃的午餐,我又可以去地牢研究新的咒术和药剂了。 “魔女大人近来的心情看来不太好,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确认着用沉默水种出的曼陀罗的药效时,莱纳不带声色的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还是穿着那套奇快的白色礼服……虽说是暗精灵,但你走路不能有声吗? 我虽然跟他说过这边禁止进入,但大概相处久了,我对他来说早就威严尽失了吧。 “只是觉得对着你装笑也很累,给我捂好耳朵。”我随意回应着,用刀片刺在曼陀罗的根部上。 植物的嘴是动了……还真完全没声音呢。嘛,应该从小雪咬着它回来而不是要我去收拾屍体时就预想到了。 “魔女大人……是想对付可恨的人类们的吧?”大概是见到我开始切割的动作吧,莱纳也放下手再一次进行询问。 “如果能不加思索回应你这问题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烦恼”切开的蔓陀罗散发出一阵接近薰衣草的香气,隐约让我觉得这个样本可以直接扔掉。 “啊,但是可不要误会,我讨厌人类的心情是绝不会变的。”我将失败品(预定)的一小部份放进一个药瓶中,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魔女大人当魔女大人就可以了……虽然有着“那个人”的诅咒在我身上,就算你真改变了心意,大不了我那时候就自我了断吧。”莱纳微微一笑,在地牢的光线下无法完全看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打从心底的没所谓。 “你死了我可就没饭吃了” “魔女大人就不要开玩笑吧,您何时喜欢过我的厨艺?” “也对,那就死吧,到我作好决定的时候” “如果魔女大人能作出决定的话呢……那我去看看结界的状况吧,容小的去去就回” “又去?这鸟不生蛋的树林也没人来的吧?” 良久,没有回应的声音,大概是莱纳已经离去了,真是的,有没有令人必定有脚步声的咒术啊。 我自认比那边的人类们都多活一百二百年,然而对上像是“那个人”的遗物一般的莱纳,我还是觉得自已像一个小孩。 虽然现在细想,本来放弃人类的身份,成为魔女一事就是因为孩子气而开始…… 那一天,我的觉悟不够,而到现在,我怕我也未能寻获到那份觉悟。 嘛,也是真到那一天再去决定的事了吧? 用蔓陀罗的试险品弄死了小雪两次之后,我不得不清理着他身体的碎片和呕吐物,小雪也有点累的在工作台上睡了,卷成一个白色的毛球。 “难得的致死反应你可不要给我装睡哦?待会还有一支,你不愿喝的话今晚可没晚饭吃哦?” 我用手指截了一下牠的肚皮,看那幸福的睡脸是在逃避自已死了两次的事实吧,这家伙。 对了…… “莱纳~!今晚晚饭打算做什么~?”看着用剩一半的蔓陀罗和两支完全没打算研发的毒药,也确实该到休息的时间了。 ……?没有回应的声音? “莱纳~?”我随意收拾一下,将药剂都放在腰带上后便爬上了木梯,简陋的木屋四处漏进橘色的光芒,看来早已到了黄昏时分。 “都一把年纪了,就别玩捉迷藏吧?” “………是去哪里偷懒了吗?” ………… 喂喂喂喂…… “该死!小焰,醒来啊笨蛋!给我向以北的结界边缘转一圈!”我加快脚步跑到床前拿起我的木杖,向天花倒挂着睡得正香的小焰用力殴打。她看来有点生气的飞扑过来准备用尖牙噬咬,我懒理的给了她一记全垒打,完美的飞出窗外。“老娘可没时间陪你玩!还有见到帅哥也不要变人型,不然看我宰了你!” 她发出吱吱的不满声音,还是乖乖的飞走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小树,给我死过来,现在,立刻!”在屋外毫无紧张感的扑着蝴蝶的小树听到我的叫唤吓得直竖耳朵,吠叫着跑到我的跟前,我没理会太多立刻骑在他的身上。“追着莱纳的气味跑!别跟我说做不到!” “啊呜”的高叫下,小树尽全力的开始疾走,头脑简单的小树看来已完全被我的紧张所感染到,呼吸比平常要凌乱很多。 是呢……莱纳最疼爱的使魔就是小树嘛。 所以拜托了啊,莱纳 “可别就这样给老娘死掉啊!” -02- 为了大家,我不得不活下去。 至少,爸爸,妈妈,爷爷都是这样说。但姐姐看来很不喜欢我,她总是希望杀死我。 我也不太喜欢活着的感觉, 眼睛被盖上了黑布,手和脚也被锁上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稍微松开黑布就会被身旁的大人大骂。我很不喜欢这架马车,它非常的狭小,而且身旁的人不会给我水和食物,说话也没有人会理会,但为了大家,我要忍耐,活下去,成为大家的英雄。 哥哥姐姐有时会叫我走下车,为我解开手铐和脚铐,眠睛继续蒙着,喂我吃很难吃的面包。然后一个哥哥会拖着我的手带我去某处,总是跟我说:“你可是大家的英雄”。我不喜欢这哥哥的声音,食指上那又硬又冷大概是指环的物件也让我很不舒服。 通常走到某处,哥哥姐姐就会说着一些难懂的话语,然后总会听到来自女性的,痛苦的叫声。 “辛苦你了!我们的英雄!” 不舒服的声线,说着让人不舒服的赞许,或远或近的惨叫总是像刺在我的胸口上,但我还在活下去。 为了大家,我必须活下去。 有声音。 大概是什么野生动物走过的声音吧,与跟前的马蹄声不一样,也不是身旁那些哥哥姐姐的脚步声。 “敌袭!大家准备好!”“该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准备战斗!”“围着马车,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恶魔的性命!” 身边的哥哥姐姐说着什么,好像相当紧张的样子,是有坏人来了吗? 然后“嗖”一声的风吹过,哥哥和姐姐突然就不说话了…… “—” 我打算开口询问哥哥姐姐现在的情况时,一把好听的哥哥的声音说话了,像早上家旁的蓝鸟在唱歌的声音。 “装作成杂鱼死去还真是堕落了呢……你以为这样的方式偷聋我会有用吗?” ……好听的声音说着很多我不懂的词,看样子不是跟我说话,但是却没人回应他。 “……真是无聊致极,能随意的进入这一结界的时候就暴露了啊,梅菲斯特” “叫到名字就立刻回应,梅菲斯特登场~!不,老朋友莱纳,果然骗不过你呢~” 是带路哥哥的声音,但好像跟平常听到的又有点不一样……而且,总让人觉得更加可怕。 “……来这里的目标是什么?” “啊,真是冷淡,我哭。简单来说呢,嗯,就是来魔女狩猎哦。” “就这样的兵力规模之下?……不单是堕落了看来连说谎的技巧也退步了啊。 “嘛,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充满潜质的人也顺道一起运送呢。” “小孩吗,外道。”又是风的声音,随后是像一袋面粉扔在地上的重音。 “痛痛痛痛痛,动不了呢~……还真认为自已是正义的一方啊,老朋友。” 我听到了马车門打開的聲音……有什么人进来了……很香……让人舒服的味道。 “你好,你的名字是?”像蓝鸟的声音向我提问,就在我的耳旁。 是,在向我说话的,温柔的声音。 我正打算开口,“砰”的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有什么很重的东西被放在我的身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正义的伙伴被弱者害死了,啦啦啦,哈哈哈哈” 我无法推开双腿上的重物,然到感觉到有些温热的液体渗透进我的衣服中,让我很不舒服。 停下来。 不要笑。 我讨厌这样。 不要染上我。 不要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不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要这样。 停下来。 停。下。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咧?” -03- 理性的崩溃只是需要一个瞬间。 被魔王烧了村庄的神选之人。 看着父王被处刑的王子。 失去了爱人的凡人。 又或是…… 确实在胸口中有些什么想要散发出来,但是无法吐出来,心中只是无比的痕痒。 稍微想走近看清楚时,才发现小树的背上出现了五道血痕,是在我手所放的位置。但我没有去安抚他,他也大概不在意那痛楚,比我更快的奔向那片混乱之中。 无数所谓信徒的屍体。恶魔的屍体。马匹的屍体。破烂的马车。 怎样也好。 然后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脸蠢样的莱纳,半挂在一辆破旧的马车旁。白色的礼服染了一大片的红色。不是魔法也不是刀剑,而是近来人类们研发的玩具吧……那个有两个洞的长管。哈哈哈,威力这么大的吗?是对自已的魔法护盾太有自信呢,居然就这样被那边的恶魔摆了一道。 还真是可笑的样子。 小树看来相当紧张的轻咬着衣角将他拉至地上,伸出舌头尝试唤醒他。 “……” 想跟小树说些什么,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只是让我胸口更加的痕痒,想让他现在立刻停下来,但留意到他身上因我造成的伤口,我只是转向一旁的恶魔的屍体,挥动起手中的木杖— —? 奇怪,怎么?为什么我会……完全感觉不到魔力的流动? “是……有谁在吗?”在我感到混乱的同时,有点口齿不清,像是刚学会说话的童声响起,小树整身的毛发竖立,对着马车的内部低吠。 我确认着恶魔的屍体还在原位,捡起他手中的长管,一步一步的走近马车。 我不确定怎样使用手中的武器,总之以有洞的一边指着那马车,至少发挥威胁的作用 我用眼神示意小树背上莱纳的屍体先行离去,但小树用力的摇头。我用力的踏地,没有跟他纠缠的闲余。小树毕直的看着我,最后还是愿意跟我的指示说离开了。 真是的…… “……你是谁?”在马车内是一名金发的人类小孩,大概五六岁。手脚被扣上铁锁,双眼被黑布所蒙盖,身上白色的布都染上了红黑色。是那个人的血。 “……住在这森林的人。”确认不到魔力的流动让我无法安心,胡乱握着手中的长管不放。就算是无关被卷入的人也好,我在这一刻只是想把他杀了。 “……好开心。”男孩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是又一只恶魔要揭穿伪装了吗?然而,那纯真的笑容却没有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很久没跟人说话了!” “刚才……发生什么了?” “……”男孩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能,回答我吗?”是伪装,还是真的小孩? “嗯嗯……我也不清楚。对不起。真的,对……对不起!”男孩突然的哇哇大哭起来。 …… ……不管了,是人类的小孩也好,是伪装的恶魔也好。 “不、不要哭吧……有,口喝了吗?”男孩点了点头,哭泣还是停不下来。 “来把这个喝了吧,慢慢来就好。”我从腰带拿出刚才的致死药剂,一手还是拿着长管避免任何的情况。我把药剂放到小孩的手中,他带着抽泣,乖巧地一口一口喝下了药剂。 “谢谢你,姐姐!”灌下了整瓶药剂后,小孩终於不再哭了。今天不幸的人,不只有一个呢。 “不用谢,那再见了呢。” 是真正的人类小孩呢。 也没有看人类小孩内脏四散的兴趣,就这样随他吧。永别了,不幸的孩子。 …… 我把长管随意的扔在一旁。一切都已经完结了。莱纳在这里与一只恶魔同归於尽,保护了我和使魔们,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随便开玩笑果然是不好的呢,嘻嘻”我捡起了我的木杖 “嘛,回去吧,也到了学习下厨的时候了” 啊哈哈,奇怪……双腿用不上力啊 一定是运动不足的缘故呢,以后也要多做运动才行。 我……我! 『大不了到时候自我了断吧』 啊哈哈,感受到魔力的流动呢,如果对着那木杖上的下巴来一发火球的话会怎样呢。 “这个懦夫!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问题不用解决就结束了啊!” 我…… “姐姐!不要丢下我!我!还想活下去!” 一声像是小动物的喊叫与“朴通”一声倒在地上的声音,将我这个蹲坐在地上的白痴拉回了现实,但同一时间,我也追不上这个现实。 哎,为什么这孩子还没? ……对了,我,能使用魔法了。抹去脸上的水痕,我看向那红着鼻正要站起来的男孩,又看看一看手中能随意点起火苗的法杖。 啊啊,这才是真正的故事吗。 我不小心,将人形兵器变回了一个人类啊。 莱纳,小孩可是会吃人的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真是的。 我走近了那男孩,为他解开了黑布,已经是要入夜的橘紫微光映射在他的双瞳内。 “那,有兴趣永恒的活下去吗?” -04-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命运,但是有些时刻,你是永远无法改变,她的成长,又或是他的离去。永远不想面对,却永远无法避免。 “喂!别给我乱走!要帮你洗澡的吧!小雪!”希尔一边叫喊着一边追着那无口混球,光着脚穿着笨主人的魔女裙的他,还真有几分像女孩。给那笨主人当母亲的话多么好的素材也会裁在她手上吧。 “给我!站着!”希尔停下了脚步,挥了一挥手中的树枝,好几个泡泡便飘向了小雪,可小雪不慌不忙地用着泡泡当踏板,轻效的跳到橱柜之上。然后完全不理会受创倒地的希尔继续他的逃亡。 “可恶啊!绝对要抓到你!给我等着!”一瞬就重新挀作起来的小男孩,开始了与宿敌决战的狂奔。 “把那自称变成老娘的话,就完全是迷你版的露娜呢……”我靠在墙上,随意的说道。 “汪汪(确实是这样呢)”小树倒是觉得很有趣的看着一人一猫的追逐,然后呆了半响又补上一句“汪(还有要叫魔女大人)” “你啊,就那么不喜欢变为人型吗?” “汪(我可是自然爱好者!)”小树非常理直气壮的叫了一声。 “作出提问的我真是太蠢了,我再去看看那笨主人。” 就在那与露娜总是暧昧得很的暗精灵死去的一天,露娜将这名小孩带回来了。一如既往没有意见的小雪,一如既往温和赞成的小树以及,反对的我。但在那样的时间点也真的不好跟露娜吵起来,就这样把意见吞进肚子内了。 露娜那灭世的命名品味下本来是”嗯,以后你就叫小魔吧!”就算是不太会字词的男孩也立刻苦笑起来。”Stop!停!”真要遭这种罪就我们三个来就好了吧……我们异口同声的提出了像样的名字,最后定在了小雪开金口提出的一个名字上。 『希尔』 “真是坏心眼呢,小雪。”不知为什么笨主人邪笑了一下。”那,希尔,你喜欢这一个名字吗?” “嗯!”少年高兴的点头。 那一天,莱纳离开了这个家,除之迎来了希尔。 来路不明的家伙,难道以为就这样可以取代那位置吗。 我经常的对那小男孩进行恶作剧,做的他的枕头,调换了他要学习调配的药剂。但他还是带着那个天真无畏的笑容在家中四处奔跑,不知失败为何物。 像现在这样跟小雪在胡闹的光景不知何时已经变为我日常的一部份,经历了一个月毫无进展赶不走他的恶作剧,倒是我先决定放弃了。 稍微走出屋外,看着满天的星辰让我打了一个呵欠,一两只萤火虫飘在了女性的头上,是笨主人。 “露娜,你果然在这啊” “小焰在夜晚也会感到困的啊?”说着,笨主人突然站直了身子。 “你倒是说我怎样在白天能睡觉啊”屋里传来了什么玻璃制品打碎了的声音,平常是我们三人中有人打破东西的话,她早就大发雷霆了吧。 “小焰不喜欢希尔来到这里的吧?” 明知故问,果然让人讨厌。 “哦,能看出来吗,真厉害。” “嘛,你们是我的一部份嘛?” “是“曾经是”吧。……露娜,认真的回答我,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嘛,虽然知道你在跟踪我,还以为你不会真的问我呢?“笨主人拉下了她的尖帽子,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打算做像魔女的事哦” “露娜,我可是认真的,不要开玩—”“我没在开玩笑,这是我要做的事,而我背向它二百二十年了,我不想你们成为下一个莱纳才有所行动,明白了吗?” “是吗?那就魔女大人万万岁呢,你心意已决的话,我这使魔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说好过要当永恒的魔女的吗,现在才说觉悟什么的,也太迟了吧! “小焰 ,对我来说莱纳就是莱纳,希尔就是希尔,知道吗?”露娜突然的扑向我,环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声道。“辛苦了呢,我们两个。” “或许像笨狗那样哭了两天的话。现在还会比较轻松呢。” “嘻嘻,说不定还真是这样,那么,记得跟大家保密了呢。” “……”我不知道为何无法开口作出承诺,但是我知道,大概在那一瞬,下一刻的到来就早已被确定。 -05- 家到底是什么呢,跟着魔女大人来到这里快一年,我有时侯会思考这个奇怪的间题。 以前的家中有着爷爷,爸爸,妈妈和姐姐,我们聚在一个屋顶之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现在的家中有着总是会生气的小焰姐姐,毛茸茸的小树,神秘又不爱洗澡的小雪,及有时会大吵大闹,有时又会很温柔的魔女大人,大家在一个屋顶下一起玩游戏,一起学魔法,一起吵架。 “魔女大人,哪一个才是我的家呢?”我鼓起勇气,向魔女大人作出提问。 魔女大人立刻就蹲下身子,看着我的双眼给予了我答案:“你觉得哪里是家,哪里就是你的家,不是别人,而是希尔你自已心所想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了。” “嗯……那样的话,我最喜欢的家就是跟魔女大人在一起的地方!” “这个!嘴甜的小家伙!”魔女大人看来听到我的答案相当高兴立刻开始蹭着我的脸,虽然感觉很痒,但我很喜欢魔女大人这样做。 “那么今天也能为了喜欢的家努力吗?” “嗯!” “那么,家中的柴木有点不够了,能帮忙去再采一点回来吗,小树也会来帮忙的哦!”魔女大人的头转向门外,汪的一声小树就立刻跑过来了。 “哦哦,又能看到小树用爪砍柴的样子了吗!” “哈哈,果然是男孩子,都喜欢帅气的东西呢。那就加油吧!可要好好的跟着小树哦!” 我爬上了小树去到后山的位置,骑在软绵绵的小树身上很舒服,我总是很期待这段到后山的迷你旅程。 “汪!”小树示意我走下来,伸出舌头有点神气的样子,咬了一块木头到木桩上,挥出的利爪刚好将木头分成两半,我立刻给予小树热烈的掌声。真的很厉害呢,巨大的爪子对着那么小的木头,却是那样完美对称的形状。 “好!我也要加油了!”小树又咬军一块木头放在中央,便快速的向后退了好几米。 “真是的!小树!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我高举手中的树枝向下一挥,由水组成的鞭子顺着树枝的尖端挥击打在木头上,结果只有一个很小的半圆从木头中分离,木头的大部份却在木桩上一动不动。见状的小树立刻滚在地上肚朝天的吠叫。“真是的!不能笑!看我再来一次!” 没错,在这个家我真的非常开心,虽然大家都很厉害,要追上大家一点也不容易,可在这个家里,我向家人们叫唤时他们会理采我,我觉得寂寞的时后总有人来给我拥抱。在这里,我很想很想活下去。不是家人跟我说而觉得这样想,而是我自已,很希望能跟他们活下去。 唯一在这家不喜欢的时间,就是我问起一些事情的时候,总获得一个“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的答案。因为我是一多小孩就被小看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魔女大人说过自已快三百岁了,也就是说比我爷爷的爷爷还老(我那时候叫了她一声奶奶以后立刻就被罚坐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她说自已还是会有死的一天,但大概不会老下去。所以如果希望活下去的话,跟着她成为魔女就可以了。 三百年吗……爷爷总是坐在安乐椅上一言不发,我说爷爷像死了一样时,立刻被爸爸打了一顿。就是说,如果我成为魔女的话,么我长大到了一百岁,二百岁,我也不会像爷爷一样动不了的意思吗?魔女大人却只是说了一句“到了那个年龄你就会知道了”这样很是随意的答案。 不过呢,我最喜欢的可能是睡觉的时候,那些魔女大人跟我一起睡的时候。魔女大人给我的床很大,像是爸爸的床一样大,有时候森林中会有一声奇怪的声音,在漆黑中聆听着什么,总是会让我想起那很不舒服的马车。魔女大人有空的晚上就会过来,给我说着很美妙的故事,有王子,有英雄,有公主,大家都踏上了自已的旅途,最后永远幸福的活下去。这让我想起姐姐还没打算杀我的日子。她会说一一些很简单的小故事,总是不同的小动物的故事,可能是关於他们努力,关於他们善良,最后有所回报的故事。 现在想一想,在以前的家人,感觉真正的家人就只有姐姐呢。 “呼,差不多就这样吧”虽然有些偏差,但总算是对称的木头了。“小树,我到那边的花田去摘一些花可以吗?”小树在木头山的一旁很舒适的卷睡成一个大毛球,他也很懒散的“汪”了一声,我便立刻出发了。 红色的花给小焰,白色的花给小雪…… 沙沙的声音响起,看来是小树也想过来摘花呢…… —!? “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色的长发,白色的小刀,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花田的中央,而且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是姐姐姐,是来杀我的姐姐,是让我放弃活下去的姐姐……为什么她…… “你才是,就这样被这些怪物驯养起来,不当英雄也可以吗,我的弟弟?” “他们是我的家人,就算是姐姐也不能叫他们怪物!”我大概是生气了,对着那个又可怕又温柔的姐姐生气了。 “没见一段时间,长大了很多呢,已经会违背我了嘛。……?是吗,你也变成真正的怪物了吗。”姐姐察觉到我手中拿着的树枝,如此说着。“那姐姐是真的赢不了你呢。” “……”不清楚,应该等待她走过来,还是该作出反抗。 “听一下姐姐说的话吧,去看看那个魔女无法跟你睡的晚上在做什么,她可是真正的怪物哦?” “魔女大人才不是!怪物什么的” “永别了呢,我亲爱的弟弟”语毕,姐姐以手中的小刀刺在自已的脖子上。 “姐!”但是没有血,没有尖叫,就在那一个动作之后,姐姐消失了。 ……姐姐……你到底…… 回过神来是在小树发出疑惑的叫声的时候,我发现我心中摘的花不见了,只剩下一朵曼陀螺的花。 要说之后发生的事,就是每一个晚上,魔女大人都会到我的床上说故事了,问到以前出门的事项时,她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已经完成了。 -06- “我长大了啊,魔女大人,能告诉我那答案了吗。” 那名金发的青年带着爽朗的语气作出询问,手中握着的木杖却是威胁的动作,而且,那是我的木杖。 “真是的,你不是知道答案才作出提问的吗,真是坏孩子。” “魔女大人,可不会有救你的人了。小树从腹部突袭就被分成两半了,小焰用人类的火枪射穿翅膀的话根本就成不了威胁,那个小雪只要冰封住的话就不用管会不会再生了。是真正的两人独处的时间啊,魔女大人。” 去到这样的地步,我没期待他们能活下去,但被这样一方面的虐杀,还真是太过可笑呢。 吃了一记水刃的我已经几乎动弹不了,没有死大概是这名青年控制了力量吧。 这个,完全赢不了啊。 “这么喜欢老娘的话就早说嘛,我可不记得把你养成连宠物也要杀了的病娇啊?” “啊,我喜欢你啊!我最喜欢那个背叛我之前的你啊,但是为什么!” 青年按着脸,说出了疯狂的告白。 “真的是太坏心眼了啊小雪,居然把你称作希尔—天使。” 青年跟男孩重叠在一起,啊哈哈,我为什么会这么冷静来着,现在想杀死我的,已经把我剩下的珍重之物破坏了的人,就是那个希尔啊。 “……我早已经杀了很多的魔女了,起初确实是被人使唤的,但是后面我还是知道的,我是在做正确的事。” “如果我今天不杀了你的话,王国的一半就会在火海之中吧。” 果然,根本瞒不过他啊。 “哈哈,看来要将一个魔女杀手养育成魔女还是有难度呢。那么,动手吧,希尔,成为你所尊敬的英雄吧” “再见了呢,魔女大人”法杖高举,那水鞭像是美丽的丝带一般,我伸出了手,尝试触碰他的脸颊。 “要永恒的活下去哦。我的希尔。”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鞭挥下。什么嘛,还是第一天见面时的爱哭鬼嘛。 -07- “我,我只是不想死!只要有任何方法的话,我都愿意!” 满是伤痕的少女,那一天,与恶魔相遇了。 “那么,成为怪物也可以吗?” 成为魔女的条件—摘自《莱纳魔女之书》 魔女是得到了长生咒的人类,长生咒只需要献祭相同种族的活物就可以将他们的剩余寿命的一小部份加算在受诅咒的人身上。献祭的法术需要以灵魂作为燃料,将其他动物变为分灵体则可有效运作。长生咒的加乘并无上限,但效率极差,若要三百年的寿命,若需要三万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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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肮脏。[/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为什么这样肮脏的污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动力去将它抹走呢?[/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莱奥那笨蛋把煎鱼的沙沙酱倒翻了吧,那时候正好卡莲呕吐得到处都是就先去把她处理了,到了太阳升起客人回去的时候才记起“啊啊,是有这样的东西倒翻了呢”却已经凝固得不会动弹。[/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每天打烊的时候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残留物,所以睡觉以前把它们清洁好都是理所当然的工作。虽说那臭味怎样也无法除去,但至少也是能迎接客人的净洁酒吧。可能是没有什么动力吧,便随意地让异物留在这里了。[/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看着那木桌上的污垢,力不从心的感觉再一次的加强。回望四周过於空旷的用餐区,别说是客人,连跟我一样穿上待应生服装的人连一个都不存在,少说一个晚上招呼快200人的酒馆,在这黄昏时份如此的光景只能说是一个异常。[/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平常应该看不见,那在营业期间永远躺开的大门外,是那过於寂静的漆黑大道,行人也没多少个,就三,不,四个人,向着同一个方向用灰布披着头急着去某个地方的样子。[/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快点吧,最后的马车就要……!”[/align][align=left]“知、知道的啦!”[/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本应该是从**攘往的人群中走进一批又一批客人,我和艾莉、美亚、爱、希尔应该都在手忙脚乱的时间,却只有我坐在这里,看着那一团在木桌上的沙沙酱。[/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说啊色老头,你除了《失落之星》以外就不会弹其他的曲子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对让人留下强烈印象的触地双马尾的主人,库诺坐在吧台的一个位置上,双手托头的作出了闷闷不乐的发问。[/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嗯,嘛,小库诺不喜欢这曲子吗?”[/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满脸胡渣的大叔不经意又高声的反问,那不断在重复的轻快曲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align]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由看似陶醉的库诺作出不满的提问也让人感到好奇就是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当然不是吧!这可是本小姐认可的大陆上最完美的曲子!……只是……虽然很感谢色老头你有自知之明地不去[/align][align=left]唱这首歌,但是……果然少了歌词的话这首歌还是……”[/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嗯?……哦~?是这样的一回事嘛,大叔我不及艾格那样帅气还真是抱歉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才、才跟艾格那样的窝囊废没关系吧!为什么突然那家伙的名字会出现了啊!”[/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嘛,某人倒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哭得把客人的酒抢来喝呢”看她呈强的样子就让人萌生起欺负她的欲望,我不自觉地也插话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丝菈!那只是本小姐在生气而已,才没有在哭!反正你们每一个都是想走的对吧!都走了就好啊!还坐在这里做什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一下子欺负过头带来了反噬。库诺就是那种非常容易不安,神劲崩紧的类型,在这种时间点调戏她,或许真是我自讨苦吃。[/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担当舒缓紧张气氛的重任大叔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又低下头继续弹奏着《失落之星》[/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说不定是因为被库诺说中了而只能作出默许吧……大叔的脑袋中到底装着什么,其实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逃走或是死亡。[/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不存在的,一星期前帝国给予王国的抉择。[/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广场中的传令高声叫唤着国王的话语,那时的我只是刚好醒来,前面说是无能与道歉的话语,我没听进多少。到人群聚集之处,听到的是“谈判破裂”“军备不足”之类听起来陌生的词语。[/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七日后的黎明,帝国军将会到来。他们不接受俘虏不接受投降,他们需要的,只是这个城池』[/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的子民,请原谅这无能的我,在这七日中逃离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是无能的我,最后的王命』[/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哭声,喊叫,各种各样的东西混在了广场之中。奔跑起来的妇人,倒在原地绝望的老人,冲向传令问个究竟的壮汉。[/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而在推推撞撞之中,我只是站在原地。[/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应该留在这里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我可以留在这里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直到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走到酒馆的门前,没有人在喧闹,没有人打碎酒杯的声音,没有赌局没有色狼没有醉汉……只有,一片死寂。[/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全部人都只是呆然的坐在那,食物和酒放在每个客人的面前,随了温度以外就像是刚上菜的样子,艾莉她们也没有调戏客人或是被客人调戏,倚着墙壁,倚着柱子,站在那。就连艾格也放下了他手上的结他屈成了一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没有人因为我的脚步声而再次有所活动,因为我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一员。[/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在那天的晚上出现的,是我见过最后的一批旅行者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常客们每一个晚上也在减少……在酒馆中工作的人也不例外。[/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大叔没有故意留住任何一个离开了的人,只是淡然的一句“哦哦,是这样吗?”便罢了。但大叔也从来没主动跟留下来的人说过该去该留的问题。[/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至少,没有像那过於遥远的国王那样,将那过於可悲的善意強加在我们身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还有不久就是帝国军到来的黎明,还留在这里的人已经被判以确定的死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而这样的一个酒馆内,却竟然还留着刚好可以让酒馆运作的四个怪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虽然,其中一个也已经想……[/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那个啊大叔……其实”[/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对了……前晚的酒钱……还没有付……”[/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在吧台后抹着杯子的高大青年有点冷冷的说了一句,打断了我的话语。沉默了一会过后,我和大叔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快点付钱吧大小姐”[/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慢!雷特你什么时候都不说话一说话就是说这样的事情啊!还有丝菈!你不要再笑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八杯总共是32银币……还有酒醒药额外3银币……”[/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噗哈哈哈哈,雷特你就别欺负大小姐她啦”[/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是在笑……我是在笑,但是总感觉……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没欺负她……不负债的人……才了不起……”[/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雷!特!”[/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年轻真好……如果不是出於对音乐的尊重还真想抓一抓你那年轻的屁股呢~”[/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你这色老头真是有够差劲!哼!我最讨厌你们了!我回厨房去了,可能有客人……有客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个气氛并不属於我。 [/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们都看向门口的方向……那里站着的是一个爽朗的少年,我和库诺当然是吓得呆住了,就连平常最为冷静的雷特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只有大叔继续弹着歌曲,嘴角扬起。[/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抱歉,今天还有在营业吧?”[/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当、当然!我们星尘酒馆可是没有休息的日子的!”[/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来了……居然……真的……[/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我、我现在就去把烧牛煮好,一如既往的三成是吧?”库诺以小碎步奔向厨房,一边维持原地碎步的可笑样子又向少年转过头作出提问。[/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嗯!一直以来都拜托你了,库诺。”少年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点头。[/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僵硬的雷特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倒出了一杯金黄的啤酒,我立刻从吧台中接过,放到了少年的面前。[/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谢谢了呢雷特、丝菈。”他只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又放下了杯子。盖罗总是这样,一杯酒可以喝上一个晚上,最厉害的是在那群疯子之中却从来没被人灌醉过,就是这样喝很少却永远不让人知道真正的酒量,他一出现就很[/align][align=left]容易成为焦点。[/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当然,这是他成为焦点的原因之中,相当次要的原因。[/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我们才要谢谢你,都快要闷死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没关系,至少你们现在有一个客人不管情况,就是为了你们的一份烧牛肉与一杯啤酒而到来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这可不行,为了今天的营业额你可要叫个二百份”[/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好的,在我把现时的点单处理过后我再下单吧”[/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小丝菈啊,想要从勇者大人身上骗到生意可不能用这么简单的手段哦~?”[/align] [align=left]“苍先生……原来是你吗?还以为是艾格在演奏呢!”[/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看吧?我的身影是不是隐约地也跟那帅哥有得一拼?”就算露出那欠打的笑容也没有影响到弹奏着乐曲的双手……该说是不愧为大叔吗?[/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不,你的容貌已经没救了,请坚强地活下去吧,苍先生”[/align] [align=left]用那爽朗的笑容说出这样的话语,这就是王国的勇者,盖罗。[/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比起击倒掳走公主的鸟人,打倒袭击商路的狼噬这些对现在的我摇不可及的事情,更为实在的,是他来到这里,作为我们酒馆的勇者,来到了这里。[/align] [align=left] [/align]“老板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有……中下水平” “雷特君,不觉得这样说有点过份吗!?” “诚实……就不过份……诚实……很重要……” 在话的尽头……雷特别有用意地将目光投去了我,我只是立刻的别过头看着盖罗。 雷特作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大部份人也与他很少作出交流,虽然他突然说的话往往非常的一针见血就是了,而到了关键时候总让人记起他的存在。 我……不是那大部份人。 我很差劲地,把他作为了我发牢骚的对象,在清晨打烊的时候,当只剩下我和他,我就会拿起酒杯,然后把自己的不安和不满全都吐在他身上。 他的回应很简单,点头,嗯的一声,又是一句辛苦了,从不会作过多的反问,更不会对我的感情说三道四。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却没听过他说任何事。 再坚强的他,也一定有他的不安和不满才是,我却不曾有去理解的意思,只是把他当作话筒,说过舒畅就罢了。 他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酒馆,为什么放弃做佣兵,对着各种客人他又有什么感想……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从来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不是一段对等的关系。 寒喧和笑话持续着。 [align=left]我们没有询问,他也没有提起,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非常锁碎的事情,尽量不去提及心中的那個疑問。是因为生为勇者的关系吧,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和事也数不清,平常几乎没有坐过在他的正对面听他说他的经历,也只是说上几句的人。他不曾自豪,他只是像一个无私的小孩般,将他心爱的玩具与人分享,希望身边的小孩也能感受那份喜悦。[/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当过佣兵的雷特和年轻时到处旅行的大叔总能搭上几句,我则只是能够在一旁听着他们说的话,不太理解,却也让人赞叹。库诺总是把头冒出来说一句“啊我又要听”然后不过几秒“啊糟糕了”的回到厨房之中。[/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就这样听着他的说话来迎接将至的黎明也很不错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尽管,我连自己有没有留在这里的资格也并不清楚……[/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久等了!本小姐的烧牛肉!由香料到配料都是本小姐独力烹调的哦!很厉害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只是以一个厨师理应具有的能力就可以如此沾沾自喜,真是厉害!”[/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对吧对吧!……不对!你这不能叫赞赏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小妞就是要人灭一灭她锐气……不然的话,可还真继续是一名大小姐啊!”大叔又呵呵笑的说着。[/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哼,落魄贵族还真是失礼了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萝卜贵族?”[/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雷!特!”[/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啊,原来是萝卜农田的地主呢,真了不起”[/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所以说!不是!”[/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对呢,还有这样的事情啊……[/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我,连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忘了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哼,你们这班下人都给我好好听着吧!以后听我的指辉就可以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小小的身驱却是居高临下之姿,系上了马尾的小女孩站在了众人面前。[/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时候大叔没介绍什么,只是按着她的头说“看你这臭屁脸”,然后用力地给她背上一记,把她推向厨房。[/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的异物,为何能毫不介怀的走进这里,为何能够如此自然地,作出那般可笑的张牙舞爪。[/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啊啊,真是最完美的猎物。[/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那时的我无法融入大家,因为过去的关系,也跟不上客人和其他员工的话题。[/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虽然大叔收留了我,但果然这工作不适合我吧,那时的我是从心底这样想,到了快要想逃离这一切的边缘。[/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个猎物,库诺的出现却拯救了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果然我的本职还是一个猎人。欺负她,出洋相的时候笑话她,不自觉地我就成为了人群的中心。[/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似乎也相当投入於被欺负与笑话的过程,每次被欺负,被笑话,她就是要反咬一口。不让你们走近碰自己的头发,更加小心的运送啤酒。那时的我们都只是10代前半的关系吧,大家也只当是孩当的调皮与冒失,我也开始拿捏到如何伤害到她却也不被大家当作恶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到底怎样的和好,怎样地我们才不再在这样的关系之中,有关那变化的记忆我却很是模糊……又或是说,我们根本没有和好过。[/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她的张牙舞爪只是一种自我保护,这对我来说应该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事才对。[/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然而现在感觉上,她满身的刺尖对我来说是最为锐利。[/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是一个最差劲的人,然后到现在,我还没为那段时间的事作出过任何的道歉。[/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连留在这里的资格也没有。[/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盖罗大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知不觉间,对着库诺的调戏已经结束,倒是库诺非常认真的低声的叫唤。[/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啊啊,果然只可能是库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是任何一人,只有库诺可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这七天到底该死的去哪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沉重却又轻松地,把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抱有的疑问说出口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逃走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过於简洁却又清晰的答案,盖罗的脸上却只是一个有点随意的苦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丫,这样也叫勇者吗!就是这样的时候……正因为是这样的时候……”库诺走前双手抽起盖罗的衣领,喊叫的声音有点沙哑。[/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最不应该逃走的人是你啊!!!”[/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有库诺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一只手搭在了库诺的手腕上,苦笑变为微笑,眼角却开始流下泪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逃走了啊,我。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去责备我,说我的不是。倒不如说,最希望我逃走的,就是身边那群同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这七天去过很多的地方了……到城堡找那无能的胖子,去找那群高高在上的圣职者,去找那个只会看钱的富豪,去找那个笨蛋一样的战斗狂。他们全都只是说:『逃吧。』由听到那笨蛋一般的宣告起,我没有人眠过。可是,我听到的只有逃走、逃走和逃走”[/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逃走了啊。从这个酒馆中的大家,从这个胡闹的大家庭中背向而逃了。因为我没有信心能够说服你们留在这里,你们可能会像能群交托了生命一直战斗的夥伴一样,毫无先兆地把我抛弃!”[/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所以,为什么还要给我这样巨大的祝福啊……如果我来到……看见的是关上的大门那该多好!可是,我却是听到熟悉的歌谣……品尝到这样熟悉的味道……看到熟悉的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平常爽朗的笑容有礼的言谈,全部只瓦解感泪痕与喊叫。[/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他背负的重量大概没人能明白吧……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有能责备他的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什么嘛……笨蛋……这样……连一个人也没留住的我……又到底算是……”[/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一直想要反驳什么的库诺,最后也只能选择无力地放手。[/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保护好自己了,但下一瞬已经理解到这样把自伤得更深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勇者小哥……你今次来到,就是希望我们不要留在这里,对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只是我自己一个也好,我已经决定不再逃走了……只是,我没有保护任何人和事的保证。”他抹过眼泪,第一次的喝了一大口啤酒。[/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苍先生,库诺,雷特,丝菈。这是我的自私。尽管方法让我感到可笑自可悲……但是我过去重视的人,不会在黎明死去。而我……亦希望现在这一刻也在重视的你们,可以活过即将来临的黎明。我让人准备好马匹……随时可以出发的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们四人同时的沉默,没有作出反应。[/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或许是时候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是时候承认自己不属於这个地方,应该离开这个地方。[/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奇蹟并不存在,不……或许七天前那笨蛋没发布那王命的话还是存在的……但是,现在此刻的话,你们真的都只剩下死亡或是逃走的选择。你们,没有选择死亡的道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勇者小哥……我会留在这,仅此而已。”[/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看过了……死亡……它、并不可怕”[/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本小姐是绝不会逃走的,明白了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他们一定也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吧……所以才能如此肯定地……[/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为何这么犹疑不决的我……却还会留在这里呢……[/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啊啊……真是一群无聊的家伙……”[/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丝……菈?”[/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盖罗,你确实有准备好马的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丝菈你丫!为什么突然地!”[/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啊啊……就在东门不远的位置”[/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虽然想了很久……但果然跟你们死在一起……”[/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非常的不情愿!”[/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说出来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不能说出来的话,就这样[/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没问题的话,我就先离开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啪”,响亮的一声,以及脸颊上传来的鲜明的热度与痛楚。[/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啊啊……对了库诺……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地憎恨我才……![/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蠢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库诺,也不是雷特,而是—[/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你就这么地讨厌自己吗!”[/align] [align=left]苍……像是我父亲一般的男性。[/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在树林中到处的奔跑,听着各种动物的叫声是我最快乐的时光。[/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拿着弓追着兔子又或是被熊追,虽然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却因为父亲在身边而十分的高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没踏出过树林一步,同为猎人一族的叔叔姨姨,身边的树木动物,成为了我世界的全部。[/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因为甚至连比较的对象也没有,我为这个世界感到满足。[/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模仿父亲的动作,每天的打猎,没有想象过更以后的事情。[/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当然,这样美好的小世界往往只能作为悲剧的开端。[/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黑色的铠甲,红色的火焰,这个小小的世界是那么的不堪一击。[/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父亲叫我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只是只是向前奔跑就好了。[/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穿过了猎户村,穿过了洞穴口,穿过了河流,然后,我作为一个坏孩子停下了我的脚步,那是这树林的边界,看到的是山下点着夜灯的村庄。[/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双脚动不了……如果踏出这一步的话……我就会……[/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可是身后不断加强的热力催促着我,最后恐惧的尽头只剩下生存的欲望,我再一次奔跑起来,“嗯嗯啊啊”的带着丑陋的哭泣奔跑起来。[/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直到,我看见了代表死亡的一匹白马,它急速的停下,并向我伸出了手。[/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苍在他最后的一次旅行之中遇见了我。那时的我已经在小孩与少女之间,他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要跟过来吗?”[/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我看着远处的红光,只是点了点头。[/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可以继续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旅行家。[/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但就因为我这一次的点头,他,只能让自己坐在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酒馆之中。[/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是我,让他放弃了他一直以来的旅途。[/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然而我作为最差劲的人,到现在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align] 其实也只是这种异样感。 每一个我见面的人,我都只是在伤害他们。 [align=left] [/align][align=left]“没错啊!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全部都可以更加幸福!我也,很想留在这里啊!到死的一刻也没关系啊!但是,我不想让我跟你们在一起啊!”[/align] [align=left]踏出脚步,要离开这酒馆的门还远比当时离开树林来得可怕。 然而,某人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 [/align][align=left]“肮脏。”[/align] [align=left]发话的是库诺。[/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像你这样的人……真是肮脏啊……就跟我一样让人火大的自大狂啊。”[/align] “不要自以为是的认为你足以影响到任何人好吗!” 我“嗯”一声向她点头,只想让她放手好让我离开。 “虽然你……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 哎……? “是雷特他跟我说的啊……每次在我被欺负以后的第二个晚上,厨房总是特别清洁的原因” 不……这样的事…… “某个人因为良心责备,而在没人的早晨一人把厨房打扫好了……那种小时候的事,本小姐早就原谅你了,知道了吗!所以……没有人会讨厌你的……这里的,每一个人也好。色老头也是,雷特也是……你不是来自这个酒馆,但,又有谁是呢?” “……是这样的呢……自己只是不断的……其实大家也……” “……我的小丝菈啊,雷特他提起你一个人哭的时候,我总是觉得我把错误的东西给你了……但是我无法带你回去,我也自私的希望你在我的身边。” “……啊啊……什么嘛……原来都被知道了吗……总感觉……好羞耻……雷特你这家伙……人家向你说心里话你却这样……” “对不……起,但是……丝菈也要……说谢谢” “谢谢了……雷特。让盖罗看了自己羞耻的一面了呢……我,还是会留在这里” “你们果然很了不起。逃走,已经够了呢?” 街道开始被照亮,尽管还是有点黑暗……光芒却落在酒馆之中,打在那有污迹的木桌上。 黎明已经到来。 “因为,已经不需要逃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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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一直也存在,又或是说,它从来也没有消失过。』 不屈不挠,不,固不可彻的巨躯抵受着强大的冲击,右脚向后踏了一步,傲视一切的狂笑让这一步成为了支撑。巨躯有着人类的四肢,人类的五官,但那脸上的笑容,决不是属於人类的。那是最为混沌的恶人也无法作出的笑容,那是看过喜剧,看过悲剧才能展现的笑容。人们在受苦时所带来的幸灾乐祸的喜悦,人们在享乐时而同乐的喜悦,都在这巨躯的笑容中。鲜血在那扭曲笑容的嘴角旁流淌。平常要求保持仪态,保持威严的巨躯决不会容许这样的脏物停留在身上,但可能是迎来终结的此刻让巨躯放弃了无谓的自尊。也可能,是这些曾经在身体中流动的液体的温度,比起世间的一切皆更能作为自己活着的证明。眼前那个看起来渺小的少年微闭双眼深呼吸,从刚才挥出的一击中再次架起了剑,张开的双瞳中记宿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巨躯只记得那一刻说了一些过於随意的挑衅说话,而少年人则是正经八斗的作出反驳,跳跃至天空,挥出那贯彻自己信念的一击。 『因为没有比这更好的原动力,没有比这更好的……团结理由』 剑光七彩,柔和却耀眼,那是少年到现在为止的旅程所聚成的光芒。轻视、不可一世的笑声再次响起,刚才让巨躯留下伤痕的一击,现在却只是被一只手掌挡下了。少年没有感到讶然,喊叫着“为了某个名字”之类的话语,他的这一击并没有停下来。然而巨躯握紧拳头,那把贯彻思念,背负使命的铁剑对巨躯来说也只是不值一提的碎片。到了这个地步也开始动摇起来的少年,无力和不甘让他放手剩下的剑柄。巨躯如同赶走苍蝇一般,只是用手背挥向少年,然后——击落。英雄也不过如此,所谓的救世主让人不禁发笑,巨躯很希望自己在当刻是这样自大又可恶的想法,但他清楚不过,少年这样就倒下的话,根本在来不他的跟下。“呼”的一声浅笑下,巨躯与那敏捷地跳至空中接紧了少年的长耳少女,大概抱有同样的情感,由心底的尊敬。长耳少女问候着少年,念起咒语,代表希望的白光包围着那绝望中倒下的少年人。巨躯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是在孤军作战,看起来渺小的他们也绝不是乌合之众。巨躯说着“结束了”,高举强而有力的巨臂,一环又一环的阵式从手腕开始出现,不祥的黑烟冒出。少女看来更加焦急地念着咒语,握紧少年的双手,白光越发加强。承着多从术式的推进,将大地分成两半的一击,挥向了昏迷的少年与祈祷的少女。一触即发的瞬间少年张开了眼睛。 ——此刻到底谁在螳臂挡车,根本就无容置疑。 『我们是少数,我们是外族,所以我们的侵攻即为恶』 “啊啊——哈哈哈、咕嗯嗯、哈哈哈哈哈” 混合着痛楚的诡诞笑声,以及随着一道穿向天际的光芒爆散的血肉,还有,拿着用光而组成的剑刃的少年。一步,又一步,巨躯随着痛楚后退,刚才挥出的右臂消失不见,巨大的伤口在躯体的右边躺开。现在该是露出不解的样子,还是该继续嘲笑眼前的少年?巨躯因为痛楚,因为全力的一击,只是感到了疲倦,所以,他选择了放声地大笑,按着自己的伤口发动阵式,踏前那退后了的一步。握起随着黑雾再生的右手,已经懒於搕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敬佩,甚至忘却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 『恶就要讨伐,恶就要击倒,所以他们才会奋起』 以剑指向敌人,正气凛然地说出要打倒敌人的台词。 这才是少年,这才是怀有勇气之人。 跳跃。挥剑。失去的同伴。笑声。格档。狂气的固执。 那光芒只是一点,那光芒对巨躯来说甚至无法看见,然而,每一次与光点的接触,留下伤痕的也是自己。但是,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不只是挥出的拳头,还有身后展开无数的黑光,把一切赌在这里,因为这不只是少年人的最终战,也是属於他的,就算……被人歌颂的英雄谭已经是决定的事实,他,还是要尽最后的努力,战斗下去。 『我相信着这道奋起的光芒,甚至连那永续的仇恨也能夸过的光芒』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劣势?那是所向无敌的巨躯,那是可以塑造天地的力量,然而挥出的拳头无法击中目标,使用的魔法只被白光所抵消,就算是这一刻,那一光点也要将自己迫退一步。巨躯知道答案,是一个他自己所诱导所致的答案。 爱人 伊格妮作为弃子烧却树林——精灵与黑暗精灵再一次团结 兄弟 奥格在王国大肆破坏——国王的死让所有的幸存者找到了共同的敌人 信者 特克尔向勇者小队猛攻——那群少年少女背负起悲伤,勇敢前行 友人 米拉布下了幻象——人们打破了心中的迷惘与不安 所以理所当然的,这巨躯,能将天地一分为二,也手无缚鸡之力。 愚者 挚友 『我们的英雄谭不被允许,所以我们不需要同伴,需要的,是主人和棋子』 “完结吧!!!”少年与少女共同创造的剑,少年与少女共同创造的空隙 ——少年与少女共同的,最后的一击。 巨躯的胸膛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漆黑的他透出了光芒,一步、一步、再一步,巨躯坐在了他的王座之上。向着少年少女伸出了手,最后展现的,又是那个不属於人类的笑容。 然而,他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看过一切的笑容,突然变成无知而自嘲的苦笑。 “什么嘛……难道现在才跟我说……我的体内也有……” 与预想一般,在闭上眼前的一刻,向耀眼光芒伸出手 但预想不到的,是那光芒的位置。 『拯救世界的方法有很多种,我,我们成不了勇者的话,成为「 」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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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记忆中没有任何印象的,纯白的天井。 让人静下心来的流水声在两边响起,大概这声音就是让我醒来的原因。 按着地板坐立起来,发现到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却没有让我感到半点的不快,反而从贴着身体的衣服感到一种舒适的和暖。 就这样坐在有着流水的地板上,看了一下四周,是一个白色正方型的密封空间。我头上的,坐着的,和所有墙壁一样,都是由无数正方型组成的大正方型。正方型之间透出了柔和,不太耀眼的白光,让人有一种科幻的感觉。房间不大不小,感觉就是一个人公寓的大小。 ……不过,我也太冷静了吧。 虽然记忆还是相当的暧昧,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会是一个发现自己醒来时被困在了注水的密室中还能冷静分析状况的人。 …… 自己名字的发音和型状还算是能够想起来,渐渐姓和名背后的意义也想起来。 我的名字是匠,石上匠。哪里也有的名字,父母希望子女要成大器的,好像别的年级也有一样名字的,普通过头的名字。 自己过了17年的人生也开始回忆起来,但要一一的叙述的话,则同样需要17年的时间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为何会在这样的一个密室之中,以及,为何我这样一个没看过多少风浪的高中生对於这样过於异常的状况,会无比的冷静,这两点的记忆。 ……想不起来,但也没有因此而觉得不安或是恐惧,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抱歉,醒来了吗?」属於女性的铃音从背后响起,稍微被惊吓而站了起来,转身一看,到刚才为止还不存在的少女就站在那里。黑色爽朗的短发,身上穿着的是与这温柔的空间一样白色的连衣裙,赤裸的双足站在那清澈的浅水中,刚好到她脚踝的位置。 她轻闭着双眼,没有张开的意思,却是「看」向我的脸容在微笑,身体稍微弯曲倾前。 「啊,嗯,醒来了。」 糟糕……我现在是脸红了吧…… 因为她亲切的问候,什么问题也问不出口,只是支支吾吾地回应着。 她应该是我需要记忆起的人,还是需要忘记的人,我记不起来。 「那么,你知道规矩的吧?应该可以开始了吧?」少女没有理会我口吃的样子,带着精神的声线向我提问。 「……规矩?开始?」对於她所说的话,脑袋只是变得一片空白。 「嘛,没关系啦,就跟玩游戏时的道理一样,在进行中的同时就会自然的明白了。」虽然少女的双眼还是没有张开过,却像是能感受到其带着笑意看过来一般。 「嗯。」完全被她的气势所压倒,我只能继续支吾地回应她的话语,我组织的字句不知为什么都被吞下去了。 问题像山一样多,我却这样被牵着鼻子走,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慎重起见,还是说一下基本的规则吧。嘛,最基本中的基本,就是考试失败的话就会死亡,没问题的吧?」 「死……死亡!?」 我熟悉不过的情感在处理过少女的话语后总算是终於回来了—恐惧和震惊。 对於到现在为止异常的状况也没有出现的它们,倒是一听到「死亡」这个词语便有了反应。 我到底参加了什么!?考试!?是强迫的吗?还是我自愿的吗?不……在失败的条件如此夸张的前提下,我也不可能会自愿参加吧…… 这样说的话,果然是诱拐事件之类的? 「就是说生命的终结,归为灵体,人生的休止符…」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啊!?」 不自觉的就激动起来了,这样呆头呆脑的反应实在太过熟悉让人感觉欠打。慢着,我,认识眼前这名不会张开眼睛的少女吗? ……不可能吧 不过现在这样的趋势之下,若是说要退出之类的话应该会相当不妙吧。 「那样就太好了,不需要继续说明了呢。还有就是在这房间把我们都淹死之前找回我的眼睛就可以了,很简单吧?」 「嗯……哎!?!!?!」 不…… 不不不 别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么爆炸性的发言可以吗?!为什么突然会在找眼球啊!?而且这么说水还真涨了!已经到了少女小腿的一半,因为我本来就湿透了所以感觉不到吗…… 「看吧……像这样……」 「不不不不!!!!!」 少女很随意的用食指和拇指撑开了两边的眼皮,在一瞬回想起损友害我在儿时看过的各种恐怖片的影像的同时,立刻别过头,用手盖着自己的视线。 当然,还是从自己的指缝之间看了过去…… ……? 存在的。 她的双眼,不,『眼球』很正常的在她的眼皮之下,眼窝之中。 然而棕色的雙瞳像是沒有光澤一般,跟它们活泼的主人正好相反,没有一点的生气,没有焦点。 她不是没了眼球……而是普通的,盲人吧……? 「现在我真正的眼球不见了,如果你能找回来的话,我们俩都不用死了呢~」少女还是用过於轻松的声线说出一点也不轻松的现实,放下的双手合在一起,闭上的双眼反而带着笑意,头向右微侧。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那,是像寻宝那样?」比起争扎,还是选择遵从更加的合理。 「嗯嗯。」少女摇了摇头,食指放在唇边思考了一会。「更加像是游戏中那样的boss战吧,“守护神和我的眼球”……那样的感觉?」 这是什么比喻啦!? 「那,你说的boss……?」 「哦,这很简单。」少女退后了一步,按在了墙壁的一个正方形上。 整个房间所有柔和的白在刹那转成剌眼,再次张开眼时,只见房间变成了无生气的灰色,唯独地面左右各有一点微弱的光,在流动的水面之下,看不清形状。 ! 水的流动变得急速,因为突然的冲力我差点失去平衡。 流水像是要变成巨浪。空间不再是温和而是寒冷,我湿透的身体只是加剧着这突变带来的恶寒。 「这到底—」 「左是为昔日的回忆!」少女以愉快的声音如同高歌一般喊叫,伸出了她的右手。 「右是为来日的期盼!」少女伸出左手,像是乘着现在卷起的风雨般,毫无保留地直“视”着我。 「来吧!你首先看到的是?」 不明不白。 不明不白! 但是,我要行动起来,我只知道这样的一个事实。 所以,我毫不犹疑地向着我左手那微弱的白光,在水中跨出了自己的步伐。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与狂流抗争着,比起步行更像是踢水,这不是我体能能对应的事,但我只是知道我必须完成。 不是畏惧於死亡,不是愤怒,而是在心中的某处的某些,好像不在这一瞬抓住就会溜走的…… 「加油吧~小匠~」 在踏在白光的第四步,一切都变为静止,潜意识的第五步因为突然没有抗行的力道而让我失去了平衡,不留情面地让自己摔倒在泥地之上。 好痛!!! ……泥地? 熟悉的像是体会过的触感,在把自己推起来的时候甚至忍不住用力地往里抓确认着。然后,抬头的一瞬,我只是僵住了。 …… 低吼声响起。 巨大的形体像是戏弄,却又确切锁定一般前行着。 伸出的利爪以及滴着唾液的尖牙。 双瞳所映照的是一个屁股高举双手按在地上的滑稽男子……也就是…… 也就是…… 「Roarrrrrrrr!!!」 要破坏耳膜一般的巨响终於将僵住的我震醒,那些碎片组织起来,就是简单的,猎人与猎物的图象。 我的眼前是一只老虎,牠正奔跑着,眼中还是那名男子。 听说人的神经反应是无法胜过动物来着。听说遇上老虎时上上策就只有祈祷或是装死。 那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 老虎在两步之后决定进行突袭,张牙舞爪正猛扑过来,我只是急忙地将还在抓着泥土的手高举,细沙一般幼的泥土全都撞在了那巨体的脸上,而我的身体在这一瞬尽可能笨拙地向右滚动。 一切都太过突然,比起脑海中的对策,更像是身体肌肉不听从指示自个儿行动起来一般。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终於真正理解眼前的事实,我连忙弹跳起来,只见猛兽站在原地乱叫,胡乱地在啃咬,爪子扫打着自己的脸庞。 是儿时中朦胧的记忆救了我一命,土地的触感,确实是过去经常用来恶作剧,公园的泥地。 没有犹疑的时间,我立刻在四处张望,武器也好、躲藏的地方也好,我需要的是能够对应现状的资讯。 一扫之下只见有各种残破的建筑物,像是全都属於倒下的城堡的一部份,一些还长上明显的绿色菁苔,而不远处还看见一条清澈的河流流过。整个环境,不,大概我可以到达的地方,有着一个球场的大小,因为剩下的地方都被密林所掩盖,只要一看向树与树之间,就像黑夜一般。 跟一开始醒来时一样过份地冷静的我明白到,那老虎就是所谓的『守护神』,而这片『废墟』,大概就是我跟牠的战场。 就在第二声感受到愤怒的吼声响起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浪费了那宝贵的数秒去逃跑,猛兽再次冲向我奔跑。要在这里完了吗? ……?下意识的跑了起来,大概也预想是在两步之内成为牠的晚餐。然而, 我的速度胜过了老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奔跑的动作没有停下,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脚,再看了那因扑击打空而拉开更远距离的虎,乾笑变成畅快的笑声。 追逐持续着,每一次都感受到巨兽伸出的利爪就在脚跟的位置,就算自己的速度超越了常人,但百兽之王对人能作出的威胁还是没有改变过。 我和牠,还是猎人与猎物。 不断直线奔跑,终於眼前还是出现了由瓦砾组成的小丘,我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继续直奔。比学校试过的任何跳马要高要长,瓦砾的尖石更加不给予我双手任何的接触点,就这样,随意的预算着距离—起跳。 痛!! 或多或少着地的姿势不算完美,但也没有调整的余闲,顺着摔在地上的一交继续向前翻滚便再次冲刺。稍微向后回望,老虎也当然没有难度地跳过了小丘,而且还相当优雅地四足着地,接着,加速。 自己的运动神经在记忆中还算不错,校赛之类也像是拿过第一名。不过我可以肯定,我现在的身体能力,实在是好过头了,只能说是这个异样的『废墟』给我的礼物吧。 体感已经是整天的追逐,现实中可能只不到一分钟,若再这样逃跑下去,一定会没完没了。心中有一种那个房间的水位还是在上升之中的不好预感。不过,真的打败了这只老虎就能回去吗……? 唯有速战速决,但,又该怎样办呢?对自己异常的体力有多大的信任,我也不信我能手撕老虎……刚才一瞬看过的建筑物残骸之中,有些是有门可以进去的,如果在当中有什么适合来当武器的话……! 整个行动只是一场赌博,然迅捷而有力的脚步声和时不时的吼叫声不间断的进行催促。如果进去以后一无所获的话,就真的只是自寻死路。 …… 我以一个看起来像曾经是塔的残骸为目标,改变了自己漫无目标的直奔路径,急速向左转。 不明不白,所以才要放手一赌! 老虎果然是机智的猎手,在转向的一瞬,牠便知道是扑咬的最佳时机,甚至能听到牠有点高傲的,胜利的吼叫。 我急地刹停,双脚插进了泥土,快要失去了平衡,但我尽可能平衡自己又向前奔跑,因为一个完美的跳台刚好停在了我的面前,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一瞬的决定是疯了。我用尽力量起跳,然后按着巨体的背部更加地撑高,死亡之噬只在我跨下半寸,在空中的一瞬确切感受到野兽的吐息所传达的热量。 我跳过了一只老虎。 我!!跳过了!!一只老虎!! 在触地滚动的一瞬,我确认着自己刚从在一秒之间所完成的,过度疯癫的伟业。 又是一声更大的怒吼,看来是被我当成工具相当不满的样子,牠像是气急败坏般再一次跃向我,但看来唯一的效果便是拉开了我与牠之间的距离。 短暂的冲刺以后,那破烂的塔就在我的眼前,我伸出自己的手,将木门拉开……请告诉我是用拉的!二份之一的赌博成功。像是要把自已拉倒一般把门拉开,我立刻随着跌倒之势贴近门的里则,贴着门紧握门柄把门关上。我没有多想立刻跑上因为透出的光而发现的楼梯,随即已经听到木头被撞击的巨响以及又是一阵低吼。我下意识的回头,只见有一只利爪已经穿过了木门,粗暴的寻觅着门后的猎物。 我继续走上楼梯,来到了塔的第二层,也看来已经是最高的一层,因为没有天盖的缘故,太阳光让我能看清这里的一切,整层楼都是倒下的不规则的书架,不同颜色的皮装书本散落一地,所有纸张都无一幸免地发黄,大概这里曾经是书阁之类的地方吧。 然后,还有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在这楼层的深处。除了失明之外不可能看不见,像是电影效果那样的一线曙光打在其上,瓦砾组成的小山成为一个完美的放置台在其之下,笨蛋一般地,一把看起来原好无缺的铁剑耸立,与这退色的空间格格不入。 虽然是想找一些武器……但这也实在太…… 我摇了摇头,走近铁剑将其拿起,随意的向空气挥斩。果然就跟我预期的完全一样,没有练习过剑术的记忆的我,像是自己的手臂那样轻松的驾驭了这把铁剑。 喂喂喂,这所谓的『考试』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自己的身体突然强到了自己不熟悉的地步之下与老虎决战,到底什么跟什么。 「Roarrrrrrrr!!!」 然而木头完全碎裂的声音和熟悉的巨响在楼下传来,阻断了我的思路。 看来这,真的是决战了呢。 以橘色为主色的王者从阴影处出现,走进了光芒,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脚步从容而优雅,作为巨体,每一步却都没有破坏脚下的古旧书籍。 我过於自然地双手握紧铁剑,像是看见牠高傲地下了的战书所作出的回应。 老虎突然发出了「呼噜」一样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抗议一般,抗议我太过认真一般。 ……?这猛兽意外地有点可爱? 不,把牠解决的话就能拿到眼球。 拿到眼球的话……应该就能离开这不明不白的状况。 「来吧!」完全笨蛋一般地,我向着比我体形大一倍的对手喊叫。牠也像不甘示弱一般发出了低吼声。 我如此确信,一切只在一瞬就会决定结果。 冲剌,挥动自己的武器,我和牠就像是同步一般,在一瞬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牠站在了我的位置,我站在了牠的位置。 然后,我的衣服上出现了爪痕,而『砰』的一声,老虎只是倒下了。 就像是三流电影一样,我不禁冷笑了一下。 转过身来,躺在了那里的老虎的已经没有力气,发现我走近想吼叫却只要不成声的怪音。刚才为止还让我害怕的存在,现在看起来有点可笑。 只要真正地将你了结的话。 我高举手中的铁剑,然后— 停下来了。 对着刚才还是想把我杀了的怪物,我竟然犹疑起来了。明明,我应该不能继续浪费时间…… 为何…… 为何,我突然觉得这把剑会如此的重。 在剑尖之下的老虎已经不能反抗,警戒的样子中明显有着恐惧。 …… ……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啊!! 像是断头台一般,我的剑向着老虎的脖子刺下,牠看起来很痛苦的在争札,但,也只是一瞬。当牠静静不动时,我才把剑拨出来…… 可恶。我用力地锤在地面上。 是呢,理应是这样呢…… …… 记忆中普通的高中生的我,怎么可能会有杀生的经验。 悲叹和呕心并没有长久的停留,因为,我听见了一声无力的,轻声的— 「喵……」 脑袋,身体完全的停止运作。 我清晰的看见,确认,在刚才还是老虎屍体的地方,变成了一只棕色的,不断从脖子流出红色液体的小猫。 哎? 哎……? 不。 不…… 啊,好想放声的尖叫,不知道什么样的原因,但是好想— 我浮在了水面之上。 回过神来,我的左手中正握着什么。 再看清楚的时候,看来是一颗没有光泽的,瞳孔显得灰蒙的眼球。 我看来是回到了刚才的房间,没有激流或是暴风雨,而是平静的流水。只是明显地,与第一次看见这满是正方形的天盖时,距离近了不少,而且也不是白色而是灰色。 「哟,回来了呢,小匠~」 耳边再次响起少女独有的铃音。 我赶忙地让浮动的自己双脚站立,好让自己转身确认方向,一转身却吓了一跳地少女就在我的跟前。 少女还是闭着眼,站在水中,只是这次,水已经完全的浸过她的下半身。 「啊!看来找到了呢!小匠真厉害!」在我打算开口回应的时候,她便双手紧握我的左手,高声的开始欢呼。 「不……比起这个,你认识我吗?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失去了初次见面时的口吃,我对这名少女作出了提问。她在我说话的同时将我的手掌打开,用右手触碰那眼球,高兴的笑容减少了幅度,变成了苦笑。 「我……到底认不认识小匠,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少女说着完全接过了我手中的眼球。 「这是什么意……」 「这不是我真正的眼球呢……但是我相信小匠哦。剩下的一颗,来自未来的那一颗的话,小匠一定可以找到的。」在询问之时被她的话语所打断,她回复了开朗的笑容,温柔地将双手叠在胸前,是祈求的姿势。 「哎?不是真正的……?」 「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就看不见游出这里的路……那样的话我们,不,更重要的是小匠,会死在这里。」少女还是保持着笑容,两行泪珠却滴在了水面之上,泛起水纹。 眼前这个我没有印象的少女,在为我哭泣……为什么? 「讨厌,我都没有眼球了怎么还在……」少女发现了自己在流泪,强颜欢笑地用双手擦拭自己的脸庞。 我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任一个音节也出不了口。 「嘛嘛嘛,太沉重了呢~加油吧~小匠~」少女用力地摇头像是要挥走泪水,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然后指向这灰色房间中仅有的一点白光,用力地拍打在我的背上。 「GOGOGO!水可是还在涨的啦!」 随着她突然的拍打而推近了那光点一步,我只是突然的决定,向少女说一句: 「我会加油的了!」 「嗯!」少女也用力的点头,给予我,最大的祝福。 接着,我让身体潜在了水中,像是拉扯自己身体一般伸出右手游起来。向着的,是整片灰色中最后的一道光。 『考试即将开始,请不要离开座位。』 机械质的广播声出现,周围的空间不知何时已变成蓝色。 ! 我正被扣上了手铐和脚铐无法挣脱,周围都是蓝色作主调,像是投影出来的课桌和椅子,而我也坐在其中,双手也放在那样的课桌上,链子不长不短的皆随手铐连着。我最大的动作就只有带着痛楚把我的双手举至肩膀的位置,而双脚也只能在课桌之下小幅移动。 周围满是各项没见过的电子仪器,唯一可作办认的只有一个指向八时二十八分的时钟。看来我是被困在一个未来一般的教室之中,我的课桌还要是房间的正中心。奇怪的是在这5X 5 的桌椅之中,除了我坐着的位置,都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色人偶,它们亦被跟我同样的方式束缚了『自由』。 不过最吸引我眼球的,还是在那电子白板前的教坛上,看起来很古老的厚重书本。就在我开始注视它的时候,它,飘浮起来了,满是未曾见过的文字的页面不断地翻开。 『error !error!error! error! error !error! 』 天花刹地打开,一盏红色的灯挂了起来,蓝色的房间随着机械质的广播照上了红色的光,房间的色调红蓝红蓝之间不间断地转换异常地刺眼,厚重的钢铁声响起,刚才没在注意的教室门突然被关上了铁门。但是古书疯狂的翻页没有停止,背景中error!的机械音亦不见消停。 「错误……错了……」 书本发出了属於『人』的声音,但却没有任何的特性,年龄性别也无法区分,但我却可以肯定,那是来自於『人』的声音。 下一瞬,我只是发现右上角的人偶燃烧起来,然后从其的座位上掉下。我张大了嘴巴看着那道熊熊的烈火,双手双脚下意识地加强了挣脱的力道。 「错了…错了…」 然后随着那书本的话语,我的眼框之中掠过一道火光,然后,在那之后的人偶头部便燃烧起来了,不到一瞬便开始曼延到其身体。 已经毫无疑问地,现在眼前的景像只能称之为『魔法』。 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在双手双脚被固定的同时打败一本会喷火的魔法书吗!? …… 开什么国际玩笑啦!?还有背景errorerror的吵死了! 「错误…错误…」 ……我的嘴巴已经闭上,看着是右手第一行第三个的人偶燃烧起来,也就是说,按照这魔法书现时的套路的话,理应我会是十个之后被燃成灰的对象。以它们都会掉在地上的情况来看,可以知道那些火焰亦会将那些束缚具熔解。如果……可以接近那些火焰解开手铐和脚铐的话,或许还能避免变成火把。 但是,又要怎样…… 「错误。错了。」 突然在左耳旁略过的火光,看来,我左下角的一个人偶被烧起来了。 ……这魔法书的对象,可能只不过是完全的,随机。 可能在下一秒,火光就会从我的正面迎来。 要快点,快点想一个逃离这最糟糕的办法…… 手脚是被固定了,但是我的身体还是可以随意地移动…… 「错误!错了!」 那本魔法书发出的说话声变成了急促的尖叫,然后三道火光同时的出现,奔向完全不同的方向,上,左,以及,我的正前方。 已经完全不知道规律了……!? 甚至连逃走或是争札的机会也没有吗?! 我左右摇晃身体,让自己立刻的离开椅子,伏在了桌上,脚跟感受到要与自己身体分离般的痛楚,直至我感受到背后的热量,我才再一次坐回椅子上,那一瞬的动作就像是行刑一般,但看来因此回避了一次的火刑。 现在只能不断用这姿势跟那怪物玩闪避球吗…… 『error……err……』 从鬼门回来的一刻,广播音消停,红色的碎片散落在我的附近。房间已不再是不断的红蓝,而是因为各处的火光所照成的,让人感到缺氧的橘色。对了……在密封的空间之中火持续地燃烧的话…… 看来我的死因还会有另一个呢,也就是,是一个与时间的竞赛,全部人偶都烧过后,氧气也一定所剩无几吧。 「错误!错啊!错了!错误!错啊!」 就像是要取代那广播音那样,魔法书的尖叫不断的响起,然后,这次是六道的火光。大概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威胁的左边的三发,右边的两发,还有一发,则是我的下方。 不规则还真是得救了……! 我尽全力地将身体拉后,四肢的铁铐没有仁慈地给予抗行的力量,但是只有这样的一个姿势,我的双脚才得以分得最开,最大。果然,火光便在我的双腿之间掠过。回避了被烧的危机以外,我感受到自己的双脚再没有抗行的力量以及束缚。向我的下方看去,脚铐甚至没有残骸地消失了,但应该跟推测的一样那火光快速地熔解了那脚铐。 虽然只是一瞬的急智与见步行步,不过进展已经比想象中的好几万倍。 胜利,打败那本书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错误!谬误!大错特错!错啊!错了!」 魔法书的尖叫声没有消停的迹象,还是飘浮在教坛之上疯狂的翻着书页,然而,过了数秒却没有像刚才的频率一样发出火光,不过,一道没有看过的红色文字却在空中书写起来,直到变成一个环状然后开始环绕着书本。 书本再次发出的某些东西,却又再一次超过了我的预期。 是火球。 燃烧着的篮球大小的岩石球体,首先想起的是点上火的投石兵器,然后“轰”的极其夸张的声效响起,在我左手边的人偶和其桌子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是一一道直烧至天际的巨大火柱,甚至无法完全的直视,热气扑面而来,房间的温度正在戏剧性的提升。 ……这,太过犯规了吧。 不,将危机化成机会。 既然这火球能将桌子整张烧掉的话就更应反过来利用它。 …… 能成功,不,是一定要让他成功! 「错误啊!完全的错了啊!从根本错了啊!」 书本疯狂的叫声已经比刚才的电子广播更为烦人,我只是注视着那本书,随时确认着它会射出的方向。再随机也好,它的规律就只有一个,就是攻击这里的『人』,也就是人偶们或是我。 再次射出的火球向着我的右手边飞向,然后一个人偶和其桌子跟刚才一样与“轰”的一声一同转化为火柱。 「什么也错了啊!错!错!错啊!」 尖叫声之下火球像是向着我的方向扔过来,就当我准备好作出我预想好的回避方案时,火球却比想象的轨迹飞得要高,然后,我转身一下发现火球所瞄准的是天花,在爆炸以后,火柱由天冲向地面,将我最后方的人偶及课桌都完全的吞噬。 是吗,只是以消灭『人』为目标,不是以『人』为目标,所以,有可能从任何的方位进行攻击…… 但是更加重要的是在这密室之中同时有三道火柱在燃烧,现在的环境根本就是一个巨形的烤箱,到处都散发出热气,已经开始感到头晕与被灼烧的感觉。 给我射过来!下一次的火球给我射过来!我没有时间去跟一本会说话的书在磨蹭! 「错!全错!不对!不对!不对!」 ……! 好!不是很听话嘛! 「啊!!!!!」 确认着向我正上方所发出的火球,我发出了可笑的喊叫,蹲在了椅子之上,双手被完全的拉扯,我尽可能的跳起,以椅背的上方为跳板,用力的推开椅子,面朝天起跳,目标是前方完好无缺的白色人偶,双脚用力的牢住其脖子,将自己,将课桌都拉过去。 「咕嗯嗯嗯嗯嗯!!」 跳跃的冲力让我整个人都坐在了人偶之上,可是伴随着冲力的反抗也为之巨大,我变成了固定在空中的奇怪姿势。自己的怪叫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我只知道我根本就是在尝试切断自己的手,两手腕之间的痛楚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有着要将那部位的血液都强行挤压出来的感觉。 但那只是短暂的一瞬。火柱随着爆炸出现,手背和鼻子感受到灼烧一般的热量。它在下一刻便吞下了课桌以及—链子和手铐。 —成功了! 我控制不到剩下的冲力,将人偶坐扁,睡在了其课桌上,我没有休息或是等待痛楚消去的余闲,因为这人偶完好无缺就代表着它随时会是下一个的目标。我抬头的同时,却只是听到 「错了!!!!!!」 不再是不断的短语,而是持续的,撕裂一般带着痛苦的大叫。而书本也没有射出火球的迹像。但是,它周围的空中却飘浮起大量的文字,似乎同时在书写句子…… 这将会是无数环形成的球…… 如果它增加了一个环便已由一道火光变成了会生出火柱的火球的话……那么一个球,它大概可以将整个房间在一瞬烧毁。 现在用课桌作跳板的话还可以赶上,在那个球完全形成以前。 我按着课桌让自己的双脚站在其上,准备一了百了的直接进行飞扑。然而已经获得了自由一会儿的双脚在这时感觉到被束缚的违和感……是手。 开什么玩笑啊!到现在为止你不是不会动的吗! 人偶只是抓紧我的双脚不放,身体还是维持在被我坐扁了的姿势。 眼前已经看见半个球体的形状,大叫的尾音像是倒计时一样,房间的热量像是要把我压倒一般。 应该已经是最后一步了。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却出现了如此荒诞的阻碍……摇晃着双脚,双手用力的拨开,大概一秒已经被浪费,我随即踏前至课桌的边缘,用自己身体的重量使课桌倾倒,撑跳。 吃一脸课桌吧,人偶! 随着翻倒的课桌,向前直冲的身体,我尽可能伸出的还在痛楚之中的双手。尖叫,火焰,快要完成的球体…… 传达吧。 我不能倒在这里。 传达吧。 你们全都要在这里消失。 为了那句加油,为了我那句冲口而出的承诺,为了心底中某些…… 传达吧! 「啊!!!!!!!!」 我在触碰到书本的一刻与书本一同的尖叫起来,双掌上的热量快要将其熔化,但是,不能就这样结束。 「全都给我消失啊!!!!」 闭上了。 就像是火焰没有存在过。 房间内的时钟指向了八时三十分。 我在稍微凉快的,未来风格的教室中,双手夹着一本古老而厚重的书。在这样不协调的画面之下,我理解到我获得了胜利。 然后,书说了一句。 「小匠,我,错了吗?」 声音不再模糊,非常的清晰…… 这声音,是属於…… 我在水之中。 张开眼睛只发现四周都是水,我在醒来前已经鼓起了脸,在我口腔中的大概是最后的空气。 我的右手拿着什么,是一颗眼球。 要交给她才行,要交给那名少女才行。 转身一看,微笑着的少女正闭着眼,向我的方向游过来。 我尽全力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将眼球交给她。她也伸出她的左手,准备接过眼球。 「没问题。」 像是让我安心一般,少女用口形一字一字的向我说话。 我张开了手,一切也完了,恶梦已经— 少女的笑容碎裂,像是拒绝一般收回了手,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手掌上的眼球随着水流飘走,直至其瞳孔的方向转向我。 是没有灵魂的,灰蒙的一片。 哎? 为什么? 到底— 我做错了什么…… 少女不断的摇着头,不愿意接受眼前的结果,然后一字一字的说了一句。 「我,不认识你。(あたしが、君を知らない)」 如同肯定一般,却是一个绝望的肯定,少女如此跟我说。 然后,张开的嘴唇,向上浮动的气泡,少女消失了。 为什么啊! 我……错了吗? 咕……呼吸…… 我……要死在这里吗…… 不明不白。 脑袋像是要被烧毁一般……己经…… 「真是笨啊,追求着过去却把过去杀死。」 ……? 眼前的棕色小猫如此说道。 不知何时我站在了一个细小,刚好能够容纳我和猫的正方形空间。 不知为何,我只是发现自己开始在流泪。 「啊啊,是这样呢……没有了记忆了呢。」 小猫没有理会,继续自个儿的说下去。 「那就,跟你说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名男孩与女孩,两人的家就在两旁,所以他们很快成为了朋友。 他们是小情人也是小对手,是兄妹也是姐弟,不分高低,他们愉快地吵架和玩耍。」 哎……? 「他们总是爱在附近的公园玩耍,有时候是王子和公主,有时候是剑士和魔女,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探索不完的宝藏遗迹。 有一天,一只被遗弃的猫在公园被他们发现了,因为黏在脸上的树叶而被命名为小虎。 两个小孩偷偷地想把牠饲养起来,但当然瞒不过大人的眼睛。不过,在被狠狠的责骂一番以后,小虎还是成为家庭的一员,伴随他们左右的好朋友。」 啊……啊啊…… 「时间过的很快,男孩变成了少年,女孩变成了少女。然而,不知何时,少年总是在学习和训练,少女玩耍的邀请全都被拒绝了。 为了父母的期望,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那个笨蛋的幸福,少年只是决定埋头於努力之中。 少年和少女见面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了,唯一对话的机会好像只剩下两家一起吃饭的饭菜。」 「不……不要说下去……」脑中的影像开始变得清晰,巨石一样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某一晚上的事情。少年在房间中,为了明天的校外试而拼命在温习。 少女走进了房间,在少年的身旁叫嚷着,少年却完全的不理不采。少女大概是生气了吧,相当孩子气的抢过了书本,拿起红笔把好几页都画的乱七八糟。 然后,少年用力地挥出了一巴掌,不再像儿时吵架那样的玩笑,而是用力的,为了攻击对方而进行大骂。」 「不要说下去啊!!!」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带着满是泪水的眼框与红肿的脸颊,说了一句。 『我,不认识小匠!』 少女抱起了长大的小猫,离开了少年的房间。少年没有留住少女,只是继续温习,睡了。 第二早醒来时正下着大雨,少女的父母担忧地说少女没有回过家,少年只是认为少女大概到朋友的家了,没有理会,撑起了伞子前往了考场。 考试完结以后,少年收到了少女的讣告。」 「够了!够了!够了!」 「少女的遗体在公园的河边被发现,脸上有着爪痕,大概是在急流之中拯救小猫时所留下的。 小猫在急忙之际伤害了自己的主人,少女失去了视力而在急流之中迷失,最后,死了。 她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八十三十分,跟校外试开始的时间完全一致。」 「……已经够了。」 「少年活在了悲哀之中,不断的寻找,少年已经变成了男人时,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交易的对象。 生命是无法换回来的,然而,少年想换取某些东西来改变结果。 『那一刻的,少女的双眼。』 那样的话说不定会能得到拯救,说不定那个少女就可以回来。」 「恶魔……你这样开心吗……」感觉连站立也很累,哭泣已经没有了声音。 「……石上匠,你是多么的愚蠢。被夺取了记忆的话,你的意志只是带向了同样的结果。过去在黑暗之中而看不见,未来因为光辉而致盲。」 小猫如是说着,举起的手变成了老虎的巨爪。 啊……已经…… 「……还学不会真是太过的可悲。石上匠,现在的你因为追寻过去,而失去了—」 我的眼前,只看见到一片漆黑。 (丧失明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