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ket 发布于八月 15, 2017 发布于八月 15, 2017 2 小时前, SuiLang 说道: 威廉明娜 混沌、船、冰冷、枪炮、疼痛、嘶喊、恶毒、铁屑……梦境世界光怪陆离,无半分逻辑可言。记忆被撕扯成毫无意义的裂片,主宰疯狂的神祇以粗暴的力量将之揉作一团,丢进名为巨大的箩筐里。它哐哩哐当地摇晃着,威廉明娜也在里面翻滚,无数破碎的图景和词句相互碰撞、挤压、变形,最终得到一幅莫可名状的画面,一个七颠八倒的怪异世界。 伴随着她的醒来是针扎一般的头痛,仿佛成百上千的锐角铁块在脑海里相互倾轧。晴风号因为爆炸的冲击剧烈摇晃,将威廉明娜从深邃黑暗的梦境之海深处捞上光明世界。这未必是救赎。就如同久居地底的鼹鼠第一次看见太阳,耀眼的光芒灼烧她的双眼,疼痛几乎令人目盲。威廉明娜呲牙嘶嘶吐出冷气,拼命抓住胸前薄薄的被单,仿佛这能够帮助她有所缓解。然而她的视线尚无法准确对焦,被单、金属床、闪亮的玻璃、洁白的房顶和灯混在一起,世界天旋地转,这更加剧了脑部的刺痛。 在一浪接着一浪的疼痛中,唯一将威廉明娜的意识牢牢固定住的船锚是少女的右手。她全身上下都在岑岑冒汗,四肢皆软弱无力,唯有右手被坚决的意志和另外一个人的左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镣铐般坚固。西娅——在喘息声里,她回忆起这个名字。西娅!少女无声呐喊着她的咒语:西娅!于是梦境退潮,铁块融化。施佩伯爵、叛乱、炮击与逃亡……记忆随之涌进脑海。威廉明娜继续大口吐气,消化痛苦,同时也恢复体力。 “这艘船的舰长是谁?” 威廉明娜松开了西娅,把她的手轻轻置于胸口处交叠。尽管只过了短短数十秒,所回忆起的也不过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残片,但她已经能够组织思考、并且付诸行动。两个人要相互保护,她们曾经在施佩伯爵号上对彼此发誓。威廉明娜从窄床上起身,陌生的环境告诉她这是在另一艘船上。快!她催促自己:行动起来!掌握现状!此刻,正将你履行诺言! “现在她在哪儿?” 威廉明娜·布伦瑞克·英格诺尔·弗里德堡,这是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的副舰长、少女的全名。其中包含了她的出生地、她的血脉宗族、她的先祖居住的故土和对父母寄予孩子的期望。威廉明娜有着白金色的长发和蓝宝石的眼睛,身材高挑而结实。她穿着黑色的军装和靴子,腰间系着棕色皮带,总是昂首挺胸,自信且坚定,对人微笑时有魔法般的慑服力。 她在晴风号的走廊里奔跑,心急如焚。晴风号——这艘船——正在被潜艇攻击。目前尚不清楚敌人的数量,但一枚鱼雷从龙骨下面穿过去,在至近处爆炸,所造成的摇晃仍未平息。更糟糕的是似乎没有人对此作出正确的应对,她扶住墙壁慢慢跑着,撞开舰桥的门,几乎是跳进去:“这艘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关灯?!” 晴风号的舰桥比威廉明娜想象里要小,挤着更多的人。她迅速瞥过四周:带着虎头帽子的女孩和看起来睡不醒的白发女孩站在一起,扎着双马尾的小动物蜷缩在船舵后面,旁边是带着圆顶帽的女孩儿,似乎是她们中最高的。然而舰长在哪儿?她注意到站在众人前面的岬明乃,此刻正一脸疑惑地打量自己这个不速之客;还有抱着巨大海豚玩偶的黑发少女。不会错,威廉明娜暗自思衬,晴风的舰长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到底懂不懂夜战的常识?开着灯难道是想捞秋刀鱼吗!”她大踏步上前,挤开纳沙幸子,用力敲打金属台面。西娅的安全仰仗晴风号的安全,好不容易得救,才不能刚刚醒来就沉在这里:“然后呢,敌人是谁?在哪儿?有多少?” 威廉明娜视线游弋,等待有人回答,同时判断究竟谁才是舰桥上的指挥者。是双马尾女孩儿?还是旁边红眼睛的鲨鱼少女?虽然可以开口询问,但她噤声不语,意在展现出能够掌握局势的精明强干的一面。日后在晴风号上的地位安排有赖于她此刻的表现,威廉明娜不愿做一个单纯的接受帮助者。指出一个错误令她得以抬高自己的价值,但这还不够,她要证明自己有能力留在舰桥,以免成为一个晴风号上的幽灵。 但少女心底还藏有较为卑鄙的一面:只有成为晴风号上做决策的那一部分,她才能够保证自己能够防备敌意、不会被抛弃、并且获取更多的关于现状的有效信息。威廉明娜直觉这种想法令人不舒服,但这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家的陌生的船上,她有必要并且迫切地寻求安全感。 “关灯,马上告诉大家关掉所有的灯。”她注意到红眼睛的少女慌忙把抱枕藏到身后,悔恨似地抿住嘴唇,猜想她和自己一样,刚刚被惊醒。“但你是谁?” “施佩伯爵海军上将号副舰长,威廉明娜·布伦瑞克·英格诺尔·弗里德堡。老夫在此由衷感谢晴风号上的各位伸出援手。但是现在,有更加切实的威胁正摆在我们面前。” “嗯?啊,那么就是小咪了。”岬明乃愉快地微笑着对她伸出手。 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紧张,不知道究竟是沉稳还是迟钝。 在灯光消失的最后瞬间,威廉明娜握住岬明乃的手,确信她就是晴风号的舰长。“等等,小咪是什么意思?”她轻声嘟囔。随后舰桥陷入黑暗,以此为启端,晴风号上各处的光亮接连陨落。人们都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这条百米长的钢铁巨兽屏住呼吸,融入夜色下的大海。 “晴风号舰长,岬明乃。” 威廉明娜什么都看不见,这令她想起之前的梦境,那些诡异的裂片随着时间进一步破碎不堪,直令人反胃呕吐。“这是副舰长宗谷真白,书记纳沙幸子,航海长知床铃,还有水雷长西崎芽衣和炮术长立石志摩。欢迎来到晴风号。”她听见声音,渐渐辨认出岬明乃模糊的手臂,根据各人所处的位置依次猜出了她们的名字。 “晴风号被不明潜艇攻击。目前看来只有一艘,据推测是东舞鹤所属,他们也不太可能结群行动。真是该死,有十四枚鱼雷,目前还剩下十枚。”是宗谷真白在说话,她站在那些发亮的按钮的旁边,因此红色和绿色的荧光照在她的下巴上,满脸惨像。 “哼,潜艇战就交给老夫,德意志麾下海狼可是世界第一!” 只有一艘,威廉明娜想,应该就是了,这片海域也不太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潜艇集群,太平洋并非狼群的主场。 “不,这个时候我们更希望你是英国出身。” “嗯?只差一条海峡。” “那是法国。”纳沙幸子把平板电脑抱在怀里,拿外套罩住,结果整个人都被照的朦胧透亮,活像一个黯淡的大灯泡。“德意志的话可隔着整个北海,而且在水面上升之后,距离更远了。” “区区北海就是海峡!”威廉明娜撇嘴道:“老夫是说,论对潜艇的理解和运用,可没人比得上我们!敌人先手已失,晴风号又是条驱逐舰,优势在我,舰长。那么我们要开足马力逃开吗,还是回过身来击沉他们?” 但现状其实没她描述的这般美好。晴风号仍然不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何况她们没有支援,又在夜晚,这和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案例不一样。如果不明潜艇真的决意干掉晴风号,它很有可能得手。 威廉明娜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因为现在不同了。她在舰桥上,威胁就仅仅只会是威胁。 “逃跑吧!我们能逃掉的!”知床铃带着哭腔。施佩伯爵号的副舰长饶有兴趣的回头留意,她一直都是如此吗? “可是既然对方打了过来,就一定要狠狠地还回去才对!发射鱼雷……不,深水炸弹,让他们底朝天。”西崎芽衣,这次威廉明娜默念她的名字,水雷长和航海长不一样,好战,兴奋,这种人必然也挚爱胜利。 都是些个性鲜明的人,有趣,但未必可靠。少女作出对晴风号的第一判断,继而转向岬明乃。这位年轻的舰长能够好好带领她们吗?如果仅仅是想在大海上玩一场同学游戏,那么可能任何人的能力都绰绰有余,但是现在——威廉明娜轻声咂舌——长颈鹿是无情的动物。 “舰长,有贵客莅临。” 通讯筒里传来水听员的报告声,威廉明娜知道接下来她将扮演决定晴风号命运的关键角色。作为战舰的耳朵,万里小路枫沉默寡言,每一句却都攸关生死。 “是吗。” “西偏北,十五度角,有两枚。” “真亏能听出来呢。”威廉明娜惊讶道,只靠水听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人可不多。而据说横须贺海洋女子学院最优秀的人才都在武藏号上,晴风作为驱逐舰,船员应当是较为平庸的那一批。看来胜算更大了,她想。 “感谢您的夸奖。” 少女猜对方已经注意到了是陌生的声音。 “小白,怎么样?” “不成问题,航海长紧急规避。”宗谷真白具体指挥:“敌人在移动,围绕我们绕圈子,但牙齿始终咬着晴风的腹部。挺不赖的,东舞鹤的潜艇一次齐射能够发射四枚鱼雷,对方正变得谨慎。” “他们在第一次的时候把定深设的太深,这一次则不会犯错。看样子没有好消息。”威廉明娜叹息一声,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向岬明乃请求明确的指示:“舰长,正是该决定的时候,我们要怎么做?” “呐,真的不逃跑吗?没有战斗的必要呀。”航海长一边打舵一边颤抖。剩下的也都盯着岬明乃,即使是在黑暗里,身为舰长的她也无处可躲。 “如果我们逃跑,就得躲过所有剩下的八枚鱼雷。而进攻——”理性来说,晴风号应该朝反方向离开,潜艇的航速太慢,只要几分钟就会被远远甩离。但威廉明娜在心中偏好进攻的方案。昔日海岸对面的舰队奉行“遇敌必战”之原则,她则怀抱相同的信念。“鱼雷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如今我们把握更大。冲过去,然后碾碎它!就能少挨一到两波袭击。” 两枚鱼雷浮近海面,自黑暗深沉的海面上划破白浪,在月光的照耀下迅速靠近晴风号。就像两尾飞快的大鱼,威廉明娜知道有鱼类可以游这么快,箭鱼的速度甚至能达到七十节。她几乎想象得出水里有一支银色的庞大的鱼群跟在两尾箭鱼的后面,以波涛状接近海面,鱼鳞映出一片白银般的光芒。如果不会发生爆炸,那该会有多漂亮! 东舞鹤的潜艇攻击推断得来的、而非实际位置。因此晴风号得以顺利地从鱼雷间的空隙里游过去,朝着可能藏有潜水艇的位置继续逼近。和先前一样,鱼雷设置了延迟引爆,它们在驱逐舰的背后爆炸,声音震耳欲聋。连威廉明娜都被吓了一跳,应该没这么大的,她想,或许是因为夜晚实在过于安静。 “没有时间可供耽搁,不管它,我们离开这片海域。”岬明乃默默收回望远镜,海面上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见。同样,威廉明娜也无以得知她的表情。“但我们既要向北,也要避免将侧腹露给东舞鹤的情况,小白觉得呢?” “要逃跑?” “要逃跑?”知床铃和西崎芽衣同时喊出声,但前者是安心,后者则是不满。 “我本意不愿向北。”副舰长声音低沉:“但我赞同舰长的意见,是的,要逃跑。” “等等……向北?你们要回横须贺?” “不,我们要去救援武藏号。”威廉明娜和宗谷真白对上视线,读到不满、紧张、忧虑和无奈。晴风号不是优哉游哉航行过来的,看来,她们也经历了许多事,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威廉明娜稍微留意了下身边的纳沙幸子,但对方低着头检索海图信息,帽子上的系带垂落额前,整个人仿佛一颗膨胀的光球。 “而且那上面是东舞鹤的学生吧,无论谁击沉谁都是一场灾难。”岬明乃补充道:“肯定也有像小咪这样的人在。” 威廉明娜发现自己没顾虑过这种事。真是位心地善良的舰长,她想,这一点和西娅很像。施佩伯爵号的舰长虽然看上去冷淡,但内心比任何人要温柔。“注意调整方向,他们一定已经离开原地,千万别成了猎物。”她轻轻拍打知床铃的肩膀以示鼓励,同时对万里小路枫说:“打开主动声呐监视他们,可全看你的了,优秀的水听员小姐。” “老夫希望这能让他们感到恐惧,从而安安静静待在水下。已经伏击失败两次,如果舰长明智,他一定会贴近海底躲藏起来。但我猜这不太可能。”目标已经决定,威廉明娜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只是手段的问题:“既然如此,老夫有一个粗糙的方案,既能拔掉狼的牙齿,又能摧毁它的进攻意志。” “和它角力过于费时,而且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是一场悲剧,而若要绕开也是如此。那么不如稍微冒险!直线向北航行,不改变方向。潜艇有两种攻击方式,上浮至海面,或者在潜望镜深度发射鱼雷。老夫确信不是前者,他们无此勇气更无此必要。在下一次鱼雷攻击的时候我们将摧毁脆弱的潜望镜,用火炮。” “听上去似乎异想天开,现在我们只有两门能用的主炮,火力并不充足。而且……从刚才开始就是,这个老夫是什么称呼?”宗谷真白皱眉,似乎不太满意。 “嗯?有什么不对吗,两门主炮,但是127口径的双联装发射速度很快,而且距离足够近,没问题,老夫确信如此。” “不,不是这个问题。”纳沙幸子笑了:“真的能做到吗?” “鱼雷的发射位置、探照灯、主动声呐,我们能锁定潜艇的方位和深度。之后炮火覆盖将摧毁那里的一切,如果不能,那就是口径不够。” 在德意志训练的时候这种事经常发生,潜水艇总是会故障,似乎一碰就坏。威廉明娜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有一次潜水艇的舰长居然命令使用机枪还击,甚至还取得了战果。 “这艘船最大航速是多少?”她又问。 “36节,晴风号的新锅炉性能卓越,鱼雷前进四海里我们就能前进三海里,并且能够在十几秒内完成转向。但还是很危险。” “这种速度还担心什么呢?除非伏击,它打不中我们。”而最后的伏击机会已经被对方浪费掉,威廉明娜自信不是在两相权较取其轻,她有应对风险的把握。 “喂!”机轮组发出抗议:“动不动就全速的话,我们会很伤脑筋的!” “只要一刻钟就行。一刻钟,就是九海里。”岬明乃定夺道:“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不过你觉得它刚刚升到了海面上吗?” “变温层不深,我觉得他们会很乐意潜下去,藏在海洋噪音里。” “是的,在海面上,这种距离,晴风号的舰炮都能打烂一艘潜艇。” “前提是看得见。” “我们手段更多,它无处可匿。对方只能做二选一的痛苦抉择。” 这场胜负的天平在潜水艇的第一次攻击没有命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驱逐舰倾斜,第二波次的两枚鱼雷则彻底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对方太心急,接连犯下错误。如果他能够更加沉稳、隐忍,也许现在晴风号已经龙骨扭曲折断、燃起熊熊烈火而倾覆。威廉明娜不由得感激指挥潜水艇的东舞鹤舰长,有赖他的年轻与不成熟,晴风得以逃过一劫。 “找到她们了。”水听员发出信息,威廉明娜顿时喜形于色。“西偏北10度,17hm,深度30。” “这样……距离我们最近的时候将会仅为4hm,我们打开了主动声呐,所以他们也会知道这一点。” 这不全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两方都是猎人,同时,两方也都是猎物。倘若规避失误,只一发鱼雷就能撕裂晴风号,让整船人都泡进海里。知床铃听到纤细,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但借助微弱亮光,威廉明娜能看见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而与此同时,暴雷、炸弹、火炮……任何一种都能将潜艇炸作两段,真正保护海狼的不是那层钢铁的铠甲,而是它头顶厚重无形的海水。不幸的是,当意外发生,这保护反将变成诅咒,切断一切生机。 “潜艇会上浮。”施佩伯爵号的副舰长露出自信的笑容:“他想击沉我们,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 “不会吧?这可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赌头顶上接二连三仿佛没有尽头般落下的深水炸弹不会命中目标,或者赌在对方开火前将其一击击沉。和宗谷真白不同,威廉明娜相信它一定会选择进攻,因为沉不住气的猎人总是会先扣动扳机,这是他们的本能。少女握紧拳头,已然胜券在握。这种人在真正的战场上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都不长命。 “不,毁灭的只有他们。” “嘘,小咪和小白都保持安静。” 晴风号渐渐加速,荧光屏上表示敌人的绿点缓缓靠近,而所有命令都已下达,成员们各司其职。此刻没什么能做的,威廉明娜背靠钢铁的墙壁,唯有等待和祈祷。 “小真知能看见海面上的情况吗?” “不……月光不够亮。什么时候能打开探照灯?” “现在还不行,真可惜。” “跑不了多远的。潜水艇的水下航速不高,他们肯定比晴风号更紧张。” 晴风号驶入纳沙幸子所指示的范围,众人噤声不语。夜色如墨,月明星稀,海上海下连为一体,既便此刻天地倒转也不会有人察觉。驱逐舰是一头蒙着阴影沉默的巨兽,而就在它柔软的腹部底下,还藏着另外一头同样百余米长的庞然的怪物。威廉明娜听见自己紧张时的心跳,她甚至害怕如此轻微的声音都会被怪物察觉,这毫不明智,晴风号涡轮的声音都要大的多。但她们一动不动。整艘船都是如此。通讯里只传来万里小路枫操纵机器时衣料摩擦的哗哗声。 水听员没有任何消息可供报告,这意味着截止至今一切正常。晴风号驶过纳沙幸子计算的中心。4hm,威廉明娜和宗谷真白对视一眼,随后打出枪形手势向前一甩,这表示“没有敌人,我们继续向北走”。会就这样平安离开吗?在一瞬间里,她甚至出现了能够放心下来的错觉。 “潜艇上浮。” 然而万里小路枫尖锐地刺破了幻想。 “打开探照灯!” 岬明乃突然跳了起来,接着又是水听员。 “有鱼雷的声音,自正西方来。” 晴风号一瞬间光柱冲天,随后四散摇摆,这头巨兽显露出钢铁的狰狞来。舰桥上各种命令交相传递,纳沙幸子打开灯,于是她们从黑暗中一跃而出。 “右满舵,全速规避!” “能看见航迹吗,野间同学?” “探照灯照正西方!搜寻预定范围,主炮转向!”宗谷真白后退拿肩膀顶了水雷长一下。“西崎同学和立石同学,接下来是你们的主场。” “灯光优先搜寻鱼雷航迹,没关系,之后再找潜水艇也不迟,跑不掉的。” 疾驰而来的白浪有四条。对方还是成功抢到了发射位置,但晴风号足够灵活,新式锅炉提供了充沛的动力,又反而减少了重量。它硬生生扭转船身,掉头向东,扎进打击扇面的两条“扇骨”中间,一枚鱼雷沿着左侧舷和船头蹭过去,另一枚则擦过船尾。 “接着左满舵!” 知床铃飞快打舵,她个子小,就像一只跑在木轮上的仓鼠。晴风号再将自己的腰扭了过来,完好无损的两门主炮对准海面。 “V!”立石志摩示意一切就绪。 “冒出来了吗?”威廉明娜问。 “没有,是紧急下潜。” “但是我们的声呐已经抓住它,根据东舞鹤鱼雷的速度和爆炸时间也能推算,就在4hm的水下面,真是近在咫尺。纳沙同学,海图呢,我们必须知道实际水深。” “沉不了多深。就是现在,主炮齐射!”晴风号表现的比想象中还要好,这是一条在关键时刻值得信赖的老船,威廉明娜挥手命令:“权当夜晚捕鱼,倾泻弹药,给我炸开海面!” 没人表示异议,立石志摩照做了。她很高兴晴风号愿意将自己视作其中一员。 炮弹砸开浑然的海面,尖锐的啸声撕裂夜空。名为晴风的巨兽喷吐火舌,追在游弋的探照灯后面,一寸一寸舔舐过去。威廉明娜知道这起不了太大作用,海水会卸去爆炸的大部威力,但她的目的是打掉敌人的潜望镜——若他们下次再想发射鱼雷就不得不浮到海面上,由此带来的风险则是任何一艘潜艇都必须好好考虑的。 鱼雷这个时候才爆炸,声音淹没在隆隆炮响里。晴风号大摇大摆开足马力,一边炮击一边前进。又等了两分钟,威廉明娜确信炮火已经席卷了所有可能在底下藏着潜艇的海面,然后下令:“停火。” “晴风号安全了。”她对岬明乃说:“现在,让我们继续向北前进。” “就这样?”纳沙幸子一脸不可思议。 “我们本不需要把狼杀死,只要拔掉它的牙齿,击碎它的进攻心就足够了。能打掉潜望镜最好,没有的话,这次失败他们也绝对不敢再浮到海面上来。” “等等!”探照灯依然在扫视海面,野间真知子突然指示舰桥将它们汇聚一处:“那儿有动静!” 威廉明娜朝远处投去目光,只见海面上突然涌起泡沫,接着乌黑的金属顶开波浪撞了出来。潜水艇浮出半个身子,子弹形的船头指向晴风号,前方四联装发射管里装填好了鱼雷,虎视眈眈地摆出威胁态势。但它的顶壳上出现了明显的凹陷,最大的那个直径在一米以上。 “四枚鱼雷。”宗谷真白喃喃自语。 “对。” “就这么想击沉我们?” “是害怕吧,主导他们行动的动因始终是害怕。”威廉明娜猜测:“现在大海上有三种人,怀抱目的主动攻击别人的猎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猎物,还有……因为害怕而袭击所遇到的一切船只的家伙。”她对着岬明乃说:“施佩伯爵曾经是第二种,但是现在……” “晴风号不会主动攻击任何人,晴风号也不会是猎物。” “继续炮击吗?”西崎芽衣请示道,但所有人都知道继续炮击的后果。 “没有必要,已经不会有鱼雷了。” “他们的确在装填。” “那是最后自保的手段,威胁一切靠近的船只,意思是说——你们过来,我们就会发射鱼雷。所以,他们不会朝晴风号发射。”岬明乃的言外之意就是晴风号不会过去。 “真可惜,如果是白天,就能够发出旗语。” “既便发出旗语也未必愿意理解。”宗谷真白似乎是在自我安慰:“没关系,蓝色人鱼会救他们的。” “真的吗?” “一定。” 我们就是蓝色人鱼。威廉明娜想这样说,但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取而代之,“我觉得我会喜欢晴风的。”她展露笑容:“这条船和其它战舰不同,她们都由舰长独自作出决策,其她的人执行,而这条船上有一个总参谋部。” 其实这篇……逻辑上咱一直感觉有点问题,按理说晴风跑得快,不管潜艇都可以直接跑了的,没啥必要纠缠,所以威廉明娜才会做出决策直接向北,但这得躲一波鱼雷,靠打掉潜望镜这种方式总感觉太讨巧了,不太现实。 @用钢笔的人 @rosket @苍云静岳 @月见闪光 @红色精英兵 @维多利嘉 @墨洛珀 @玄华奏章 @尤菲斯 @伏筆偏執狂 @梦幻 @斯普林菲尔德 @notimetowaste 好久不見了~ 最近我花了不少時間在更新上面 恩...要看看嗎 現在人好少 整個都沒有動力
rosket 发布于八月 16, 2017 发布于八月 16, 2017 41 分钟前, SuiLang 说道: 老夫是原作里她就是这么自称的啦,对11区的称呼有什么奇怪的误解的样子…… 看了哟,只是没有回复啦…… 嗯……因为是魔改原作所以不需要看原作…… 从序到目前的进度都在这个帖子里啦。 维多有时间完整地看看?虽然开头写的很不好就是了…… 這…阿…好吧。老實說滿想看看你的回應的。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rosket 发布于八月 17, 2017 发布于八月 17, 2017 20 小时前, SuiLang 说道: 唔,只是不知道回复什么啦……感觉自己说的话会有点水…… 话说引用的部分可以删去的,这样看上去会比较清爽…… 啊,那有时间有心情了来看看吧! 這樣啊…嘛 不用太擔心水的部分啦 聊聊章節的角色也可以的。相信這邊可以看的出來你是故意水還是沒那意思的
rosket 发布于十月 5, 2017 发布于十月 5, 2017 19 分钟前, SuiLang 说道: 纳沙幸子 纳沙幸子感到一种天赋的使命。她相信有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尽管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理解其为何,但世界确实在悄然发生变化。 而这艘船上恰有一个意志坚定的舰长,有一个沉默寡言却技术精湛的炮术长,有一个因为不幸但在纳沙幸子看来实为晴风号的幸运的副舰长,还有其它许许多多的人,诸如水雷长、见张员、轮机长等等。每个人都被分配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上。时运唯独眷顾晴风号,她们注定要在这片大海上留下为后人称颂的传奇。为此需要晴风号上的大家团结起来摒除不安、众志成城,而纳沙幸子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到船上的。 她和威廉明娜登上甲板,从阴影里走出来。天空与大海皆碧蓝如洗,干净的仿佛两块对置的宝石。而阳光亮得发白,照耀在前面德意志少女的长发上,每一根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晴风号沐浴其中,一切都是暖洋洋的。只有海风带着些许凉意,仿佛顽童般笑着,拂乱少女鬓角上翘的发丝。纳沙幸子不禁感到困惑:为什么即使经过如此混乱和慌张的两天,世界却依旧能够平静如斯? 威廉明娜迎着风,说:“新锅炉很出色,技术先进,令人印象深刻。”她们刚刚离开轮机室,脑海里还残留着黑木洋美凶恶的眼神。 “对吧?速度快,转向好,续航距离长,只不过脾气大了点,是个不好伺候的老爷子。”纳沙幸子勾掉损伤状况再确认里轮机室这一项。柳原麻仑——她回忆——提到阀门的问题,同时说她不能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出现事故,建议日后谨慎将航速提至三十节以上。这的确是个隐患。于是纳沙幸子又在旁边备注清楚。 “可是真的有必要吗?听说对面都已经打算在战舰上换装全电力推进了,这里却还在研究新的高压锅炉与配套的传导装置。” “嘛,现在算是实验性质?要等到技术完全成熟还得十来年吧,配置教育舰的话恐怕还要推迟。再说,即使用上全电力推进也还是要烧锅炉的,更换的只不过是传动系统。这一点儿都已经快两百年了,就算把人送上了月亮,在根本上也始终没什么变化。” “说的也是。” 威廉明娜上前一把抓住晴风号侧舷的扶手,用力摇晃弄出嘎吱吱的声音。立杆小幅颤动着,看样子似乎马上就会被她拔起来。“然后?我们就要靠这样一艘船去救援武藏号?” “看来这段得加固,至少做个记号,让人注意别靠上去。”纳沙幸子记下,顺口回答她的疑问说:“当然没问题。” “老夫也不是说晴风号不是艘好船。”威廉明娜迟疑道:“但最坏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会和武藏号交火,到那时候该怎么办?” 有这个风险,她不得不承认,并且还是最令人讨厌的一种可能。纳沙幸子平举起胳膊,在自己眼前握拳。她想象着武藏号的460口径炮弹——直径大概和她的胳膊一样长,高度甚至比威廉明娜还要高——以六百公里的时速打过来,一次六发。砰!哪怕仅仅是近失弹也能掀翻她们,若不幸砸进甲板、舰桥或者炮台里,晴风号一定会被拦腰截断。如果有谁被直接命中……纳沙幸子抿紧嘴唇,不敢继续。 威廉明娜注意到她的表情,说:“老夫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那是武藏号,太平洋上没人能攻得下来的钢铁堡垒。但常言不是说:平日有备,才能一时无患。” “这就是身为参谋所必须考虑的吗?到那时候就只能逃跑了。但既然身为蓝色人鱼,就没有恐惧风险而对伙伴的求援置之不理的道理。”纳沙幸子示意她们继续去检查下一个位置,同时学着沧桑的强调:“这就是海上的仁义。” “哦!” 岬明乃舰长没有错,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责任,她们都应该回应武藏号。同时宗谷真白副舰长的忧虑也没有错,危险必须被充分考虑。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岬同学是舰长而宗谷同学是副舰长了吧?纳沙幸子想着。她很高兴威廉明娜理解“仁义”的含义。这一点上两人尤其合得来。突然之间少女的思绪就飞到才看了一半的电影上去了,尽快完成工作吧,她想,然后和威廉明娜同学一起看完电影。 “下一处。”纳沙幸子咬着触笔。她还是不习惯触摸屏,特别是现在,总是担心万一碎掉该怎么办。两人沿着晴风号的右舷绕过去,沿途经过鱼雷发射管。铁灰色的金属反射出锃亮的光芒,总是那么令人安心。还有烟囱,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有几处被碎弹片或者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砸中了,因此变得扭曲起来,但陆奥的烟囱也都是斜的,所以没关系。 两人来到后甲板上,这里空荡荡的,落满了太阳的光辉以及雨点般洒散的黑乎乎的焦痕。残渣碎块在昨天晚上就已经被清理干净,扫进海里。炸飞了的第二炮塔在原地留下开了花的铁皮和贯通进舱内的大洞。晴风号上没有能打穿甲板的电钻和铆钉,所以少女们就简单扯了块布盖在那里,用绳子系紧,围起来。船尾的弹坑也作相同处理。 纳沙幸子草草记录下情况。她看着锐刃般的向外翻翘的铁皮,心底掠过一阵恶寒。威廉明娜绕过去,上前用力拍打尚还完整的第三炮塔,想看看它是不是还能动。正在这时,突然哐地一下,双联装炮管仿佛一个醉汉似地摇头晃脑起来,炮塔朝她的方向转过来。把德意志少女惊了一跳。而从不远处传出来一串欢快的笑声。 “等会儿我们就过去,到炮击指挥所去,喏。”纳沙幸子朝后方传来笑声的地方点头:“不过那地方被一颗炮弹直击爆炸,塌了半边,损坏最严重,好在至少还能用。” “抱歉。” “不是明娜的错。” 纳沙幸子走到阴影下面,仰头检视127毫米双联装炮塔。管长50倍口径,昂首指向天空,少女踮起脚来都够不到炮口。原本她总觉得钢铁坚硬,似乎无往不利,但是一旁它的兄弟已经被炸开了花,纳沙幸子终于察觉原来钢铁也和人的血肉同样脆弱不堪。她伸手扶住冰凉的金属,自言自语道:“我们都得加油啊。” “什么?” “没有。” 左舷的情况整体比右舷稍好些,因为几场遭遇战——主要是和施佩伯爵号——的接敌都在右侧。纳沙幸子一路敲打扶手,左顾右盼,踱到炮击指挥所前面。这地方原本是在甲板下面的舰桥里,但是现在像是被划了一刀,创口大开,近半裸露出来。蓝色的遮雨布代替了墙壁,顺着风波浪般起伏,发出哗哗的声响。 纳沙幸子揭开遮雨布的一条缝,首先伸出左腿探进去,然后侧身向内钻,慢慢挪到边缘。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用手扶为好,于是抱紧平板电脑就这么半蹲着跳进去。 “哟,纳沙同学!” 阳光半透过塑料布照进来,蓝色的光影在纳沙幸子身上漾起一道道波纹,如同海面下漂浮的水藻。尤其是在脸上,浮现出一条一条的横纹来。她眯起眼睛,调节电脑屏幕的亮度以适应周围半黑暗的环境。威廉明娜跟在她的身后跳下来。 “小笠原、日置还有武田同学,太好了,大家都在。”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炮弹直击的地方,从钢铁形变的程度,纳沙幸子可以感受出那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甲板在一瞬间被挤压到完全变形,爆炸释放的冲击使其像是树根一般扭曲、交错、相互缠绕。她第一次亲眼看见金属沸腾之后再度冷却,钢铁的断面上形成炭黑色的泡沫状凸起,如同一串串肿胀的葡萄。 幸好当时没人在这半边,纳沙幸子不禁脊背发凉,后怕起来。只见日置顺子的胳膊上绑着绷带,小笠原光则是在肩头包扎。武田美千留额头上也缠着绷带,右脸颊还贴着一块厘米见方的纱布。三人身上都还残存着硝烟的气味。当时炮弹就在她们头顶爆炸,金属砸穿了墙壁,指挥所顷刻之间便坍塌进黑暗里,破片在狭小的空间内四溅乱飞,震耳欲聋的轰鸣令人几近失音。 “情况怎么样?”她问。 “不太好啊。”小笠原光晃着手中的电筒,大咧咧地说:“如你所见,旋转没什么问题,火控照准……时灵时不灵,但是雷达没坏,应该是这边链接上的问题,美千留在鼓捣,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万一的话,靠光学观测也不是不可以。”武田千留美补充。 “嗯。但是第三炮塔的输弹链彻底完蛋了,和电线一样,这仅凭我们可没办法修好。以后恐怕需要人工供弹。”小笠原光露出苦闷的表情:“超麻烦的啊,炮弹都超重的。” “和保龄比呢?”日置顺子问。 “嗯,可能差不多?但我玩不来那个的啊。” “这么说的话理都子和果代子要是能来帮忙就好了!” “她们会直接丢进炮管里的吧,把炮弹?” 她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地说着,脸上不时浮现笑容。纳沙幸子扭头又看了看半塌的指挥室,阴森,可怖,色彩诡异,觉得她们简直不在同一个环境里。于是少女也笑了出来“我是问你们感觉怎么样?”纳沙幸子补充道:“不害怕吗?” “害怕……想起来当然会害怕啊,毕竟差一点就要死掉了。”小笠原光回答:“可是,该说是发生的太快还是怎么样呢,完全没有实感。诺,就像是突然一黑,再睁眼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而且就算害怕又能怎么样呢?”她朝日置顺子和武田美千留努嘴道:“也只能想着先把这一发炮弹打出去再说吧?然后是下一发、再下一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害怕了。” “很可靠啊!” 我们是学生,同时也是蓝色人鱼。纳沙幸子在交谈间体会到了这一点,蓝色人鱼是什么呢?它最接近什么呢?生于大海,守护大海,去往大海,有如此的口号,那么是非政府组织吗?不是的啊,晴风号是一艘军舰,上面配备火炮、鱼雷和深水炸弹,在以前曾经存在过的概念里,最接近蓝色人鱼定义的毫无疑问是——联合国军。 “我知道了,所以炮塔那里只能射击一发?”纳沙幸子有了信心,只要大家都有这样的觉悟,晴风号一定能完成它的使命。 “不,上弹的部分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储存空间的事,估计能打半分钟时间,之后就需要人工搬运弹药了。说起来晴风号的弹药库在哪儿来着?要先拿出来一些放在这里备用吗。” “就放在甲板上?那太危险了。”她在考虑之后摇摇头:“总之……暂时就保持这样。和武藏号汇合之后应该就用不到主炮了,辛苦,还请大家再加把劲。” “武藏……到时候我们也能够实际操作一下吗,460毫米三联装主炮,想想真是令人兴奋。” “咔嗒咔嗒!轰!砰!全弹命中!”日置顺子握拳向空中挥舞手臂。 “不不不,再怎么说这也是不可能的吧。” “等等!”纳沙幸子察觉到一线不安。她狐疑地盯过去,最后叫住日置顺子:“日置同学……绷带是不是在渗血?” “嗯?”日置顺子歪着脑袋瞧了一眼绷带处,才注意到伤口确实在向外渗血。暗红色正缓缓向外漫延。她慢慢上下抡转两圈胳膊,皱眉道:“没关系,不疼。可能是刚刚爬进去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裂开了。” “还是到医务室去一趟吧,万一感染发炎就糟糕了。我和威廉明娜陪你一起过去。” 日置顺子目光游移,征求其余两人的意见。美千留点了点头,小笠原光则哈哈大笑了两声:“去吧,休息会儿。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们带瓶汽水。” 纳沙幸子想起伊良子美甘确实递交过申请,今天弹子汽水不限量供应。带着某种狂欢似的念头,舰长岬明乃同意了这项申请。不过她们途经吧台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人在。 到了医务室,镝木美波给日置顺子拆下绷带,重新清洗了伤口,包扎起来,并且给她剪了半板阿莫西林,叮嘱按时服用。但是她叫住了威廉明娜。“有关病人的事,我觉得应该给你说。”镝木美波掀开帘子,露出躺在床上的西娅。 “这就是西娅。” 纳沙幸子第一次见到西娅·克莱采,施佩伯爵号的舰长。她穿着白色的衬衫,盖着一层薄被单,十指交叉叠放胸前,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床上。纳沙幸子在第一眼时惊讶于她竟是如此娇小,甚至还没有镝木美波侧旁的立柜高。原来德意志人并不全都人高马大,像威廉明娜那样,而且也并不全是金发。她那弯垂的睫毛,失却生气而愈加苍白的脸庞,还有纤细的手指,都令人感觉像是一名童话中酣睡在荆棘丛里的小人国公主。 威廉明娜坐在床边,伸手拢起一缕西娅雪白的长发。那长发原本似熔化的白银般肆意流淌,发梢垂落床头好似飞瀑。威廉明娜轻轻摩挲着手中秀发,不发一言一语,只是温柔地望着西娅。纳沙幸子觉得这个动作有某种显而易见的眷恋在里面。舰长与副舰长,她羡慕地想,花与剑、金与银、公主与骑士。 “老实说,她的状况不是很好。”镝木美波敲击手中的笔:“听我说完,她的健康目前还不是问题,说实话什么时候醒来都不奇怪,下一秒马上苏醒也有可能,但是就这样一直都不醒来也是有可能的。” “我能做什么?”威廉明娜颤抖着问。 “等待。”镝木美波叹息道:“我说她的健康目前还不是问题。但时间拖得越久,她就会越虚弱,醒来的可能性就越低。我会给她输葡萄糖溶液,但人只补充糖分是恢复不到健康水平的,一切都只能祈祷她尽快醒来了。” 威廉明娜又重复问了一句:“我能做什么?”但纳沙幸子怀疑她已经知道答案,对于这个结果也曾有预料,只是仍旧不甘心罢了。 “L'humaine sagesse était tout entière dans ces deux mots : Attendre et espérer.” 她没听懂,但是显然威廉明娜听懂了。日耳曼少女的肩膀一下子陷下去。但是很快就又重新振作起来。“Hoffe .”她自言自语,弯腰靠近西娅·克莱采的脸庞,几乎吻上对方的耳垂。威廉明娜拨拢鬓角的乱发,金与银交织相错,她以近乎不可闻的喃喃轻语诉说着自己的希冀与不变的承诺:“Ich werde warten , egal wie lange .” 有一瞬间,纳沙幸子似乎确实看见了睡美人恢复了神采。 更新辛苦了....我這邊之前也更新了.... 恩....希望你哪天有空可以來看看囉 以上
rosket 发布于十月 20, 2017 发布于十月 20, 2017 2 小时前, SuiLang 说道: 威廉明娜 岬明乃进来的时候,威廉明娜就站在门后面。她迅速锁上门,同时将声音调高到能盖过对话的程度。屏幕里正在播放一部旧电影,带刀的武士在雨中和一群黑衣人影打来打去。威廉明娜坐回床边,示意岬明乃到自己的对面去。 “小咪?” “我曾说过被同伴突然袭击,但那不是真相,至少不是全部真相。”这是纳沙幸子的房间。书记长正在舰桥上值班,威廉明娜借口电影拿到了钥匙。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登上晴风号以来想过的事情和盘托出。这是为了蓝色人鱼,同时也是为了西娅的安全。 “施佩伯爵号上发生的是一场哗变。”她慢慢地说,决定先从这里开始:“我相信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哗变,因为参与者并不多。她们可能首先锁死了下层的舱门。而当时指挥室里只有我和西娅两个人,在逃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其他人。一小部分人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控制了施佩伯爵号,并且向晴风号开炮。” 岬明乃安静的听着。她相信了吗?还是早就猜到了,只是等着威廉明娜自己说出细节? “起初我困惑不解,但在晴风号上我正在接近真相。这不是一起孤立的事件,而是一系列中的一个部分。晴风号不是被猿岛号炮击吗?恐怕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猿岛号上,我们被欺骗了,叛变的不是晴风号,而是猿岛号。” “还不止如此!既然武藏号发出了求救信号,那么很可能……” “武藏号发生哗变?!”岬明乃打断了她。 “除非驻扎在关岛的舰队出动,没有人能够从外面威胁武藏号。”她的潜台词显而易见,“和我们一样,恐怕只有舰长幸免于难,不,可能更糟糕。” “可那是谁?又为什么?” “这只是推测。时至此刻,我仍然不知道她们的目的。”威廉明娜皱眉沉思:“没错,我不知道,也想不到这究竟有什么好处,又有谁会这样做?但是这些都会有答案。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够得到证据,当我们接触武藏号的时候。”迎接我们的究竟会是炮弹还是汽水?威廉明娜对纳沙幸子撒了谎,她认为很有可能是前者,却说一定会是后者。 “不对……小咪……这没道理。”岬明乃摇头说:“可是武藏号上只有萌香酱和同学们呐!海上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呢?” “我听说晴风号和武藏号迟到了,没有按照预定时间抵达鸟岛。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晴风号尚平安无事,而武藏号还能够发出求救信号的原因。”威廉明娜示意岬明乃让她继续说完:“但我真正想说的是下面这件事。” “他们——袭击晴风号的人,控制施佩伯爵号的人,还有占领了武藏号的人——肯定计划控制所有横须贺所属的教育舰,那就没有理由、也不可能遗漏晴风号。” 电影里的打斗刚刚结束,男人在雨中收了刀,一言不发地看着满地的尸体。雨水顺着他的衣袖倾泻下来,和血混在一起。 “保持警惕,舰长,这就是我要说的。我相信并非所有人都是敌人,但敌人确实存在于此,虎视眈眈,对晴风号图谋不轨。” “没有人……” “她或许还没有找到机会。”威廉明娜握住岬明乃的手:“舰长,我只会对你说这些:有必要的话,你应该监视所有人。”这或许过于沉重,但是不得不如此。 岬明乃低下头,想着威廉明娜的话。“为什么是我,不能对小白说吗?”她问。 “因为你,只有你,不可能和控制施佩伯爵号的那伙人是同谋!我听说了,在海里救起我和西娅的正是舰长。摩托艇上只有你一个人,本可以选择轻易放弃我们,而不惧任何怀疑。所以我信任你。但是,对于其它人,则都有可能是敌人。”说到这里,威廉明娜揪心地想到:“当然……还有一个人,镝木美波,只要西娅还没有恢复意识,我就不得不信任她。” “那么,小咪……我能够信任你吗?” 威廉明娜愣神了一瞬间,“不。”她旋即苦笑着回答:“不能。” “拜托了,岬舰长,你一定要保护好晴风号。” 刺啦啦的电流声突然作响,她和岬明乃一齐跳了起来,将耳朵地贴近门边。接着威廉明娜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紧张,两人相视吐出一口气。“舰长!请马上到舰桥上来!”这时候通讯器里传来宗谷真白的声音,没有一直以来命令性质的严肃口吻,她的声线单纯地在颤抖。 岬明乃推开门朝舰桥跑过去,威廉明娜跟在她的身后。两人来到直廊上,舰桥的门开着,宗谷真白手里攥着话筒,剩下的人脸色惨白,呆若木鸡。 “小白,发生了什么事?” 副舰长转过身来,用一种好似在笑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回答:“武藏号……炮击了霞关!” 霞关,威廉明娜一时间困惑这究竟在哪儿?哪座海上都市的名字?但是很快她记起来了,这并不是一个太大的地名,但它的意义却足以动摇世界。颤抖传染给德意志少女,她大喊出声:“这是在公然对抗《公约》!” @用钢笔的人 @rosket @苍云静岳 @月见闪光 @红色精英兵 @维多利嘉 @墨洛珀 @玄华奏章 @尤菲斯 @伏筆偏執狂 @梦幻 @斯普林菲尔德 @notimetowaste 到这里的话,整个第一卷结束了,老实说第一卷其实大家都还带着打打闹闹的气氛,不管再怎么样,还是觉得时间能够迅速的解决一切——只要和蓝色人鱼联络上就好了,只要过了这几天实习期就好了,只要回到港口就好了。但是接下来,是真正的“长夜无星”。 唔,剧情之外的话,就是咱意识到,虽然写点小片段可能会不错,但是真的写一个完整的作品的话,好难啊,咱写的好垃圾啊,都是些什么不忍猝读的玩意儿啊,这样真的能提高吗……无限绝望…… 其實你看過我寫得出後你ˋ就知道你寫得很好了 我用的方式都接近白話文的感覺 頂多加上圖片 但是你ˋ也不用想太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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