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秋千上

当初还在混O打的时候，地爆妖精是我的最爱 我不管，我就是要抽牌削你卡组

风香在地面上前进。 她的生命值只剩下不到五百，岌岌可危。 按照常理来说，现在少女应该做的事情是回到本阵，让后卫来恢复自己的生命值。 但是，风香却选择了突袭敌阵。 这是莱因哈特的战术。 “所谓的奇兵，就是要这样用的。” 莱因哈特再度盘算战局。 蒂亚娜和菲特两人已经压制住了奈叶，胜负应该很快就能分出。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突袭而来的艾力奥，还有风香能否拿下对方后卫。 “凯珞小姐，接下来要准备运动战了，你不会因为对方是你的男朋友就放水吧。” “……这可是演习赛，要是放水可是会被高町队长骂的。” “那就飞起来吧，凯珞小姐。” 看着手持拓路英骑的艾力奥，莱因哈特的手已然有些痒了。不过，按照诺威之前宣言的规则，莱因哈特和细雪一样，不能直接参与到战斗中去—— “敌人已经来了，现在就该是该逃的时候了！” 于是，在场外的人们看来，战况就是这样的。 “艾因哈特和凯珞在移动，看来是发现艾力奥的突进了。” “这么看来，是蓝组的优势吧。” “也不能这么看，如果奈叶被菲特击落了，少了ACE的蓝组就会很难受。” “也就是说，这场战斗的胜负就看奈叶和菲特，还有蒂亚娜之间的胜负了吧？”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而细雪却并不这么认为。 她认为，这一局的胜负手在昴身上。 “你离蒂亚娜还有多远，昴？” “大概一公里，但是诺威咬我咬的很紧，我很难甩开她。” “不用翔空星道，改从地面接近蒂亚娜，可行吗？” 复杂的地面地形能够方便昴甩脱诺威的追踪，露提西亚的想法不算叛经离道，但考虑的还是不算足够。 “那样的话，薇薇欧也只能转为步战了，从效率来看不够高。” 风香被解决掉之后，薇薇欧还处于继续突破中，从位置上来看离昴并不算远。 在这里，让薇薇欧支援昴是最为合适的。 “薇薇欧，你去咬住诺威，可以吗？” “没问题！” 薇薇欧的声音传来，细雪旋即点开通讯画面。这时她所通话的对象是，尚还抱有余力的奈叶。 “奈叶阿姨，战况如何？” “菲特和蒂亚娜都很强呢，很难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 “那请您着重注意菲特阿姨，如果您出局之前能够击坠菲特阿姨，对我们蓝组的帮助会很大。” “OK，我知道了。” 既然说好了让细雪担任秘书官，那奈叶就会听从她的指挥。 和需要进行支援作业的后卫不同，秘书官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战局之中，为自己的战友指出胜利的道路。 对这点，莱因哈特看得很清楚。她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常胜之将，这种模拟战对她来说算不上是难打——即使在和凯珞一起逃亡的时候，她也仍觉得游刃有余。 “胜负就在菲特和蒂亚娜手上了，若是她们能成功击坠高町奈叶，就是我们的胜利。” 胜利条件很简单。 就算一换一，甚至二换一，只要打掉高町奈叶，那就能赢。 在这一堆棋子之中，只有高町奈叶和菲特的实力远远高出其他人，即使是莱因哈特还活着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这样强大的魔导师，即使被魔力限制捆缚住手脚，依然能轻松解决掉其他人。 换言之，她们就是国际象棋中的皇后，横直斜行皆可，最为强大也最为可怕。 棋盘上，大多数劣势棋局都是通过皇后的活跃来翻盘的，甚至可以说，只要场上还剩着皇后和属于你的皇，那这具棋你就还没有输。 所以，对手的皇后永远都是优先解决目标。 就算要将自己的皇后拱手送上。 就算要将自己的皇暴露在敌人眼前。 “诺威小姐，不用再咬住昴了，让她来追我们——你去帮菲特女士。” 菲特和蒂亚娜，这个组合能拿下高町奈叶吗？ 很有可能。 但是莱因哈特要的不是很有可能。 她要的是一个确定的回答。 所以，莱因哈特将自己手上能用的牌，全部压上。 “能有援军我很开心，但是诺威不干扰昴的话，作为后卫的你和凯珞不是会很危险吗？” 菲特温和的声音自频道里传来，她的担心的确不无道理。 蒂亚娜因为专注在压制奈叶行动上，对后卫的支援只能用零星来形容。而菲特对奈叶的突袭，已然将艾力奥放去追击凯珞，加上因为风香坠落的缘故，薇薇欧也瞄准了红组的后卫——如果再加上昴的话，那就是蓝组的三人共同追击蓝组的后卫了。 “凯珞没办法同时对付三人。” “这点我很清楚。” 就算是再怎么强大的稀世名将，也不可能用一支后勤部队干掉三支战斗部队吧。 莱因哈特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我和凯珞小姐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逃跑？” “没错，狼狈的逃跑。” “那我给你个建议吧，昴的翔空星道虽然是陆战魔导师因为没办法在空中飞行而做出的代替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速度比空战魔导师低，她可是直线速度的大师。” “我看得出来。” 不如说，莱因哈特也是一样。 和寄宿体艾因哈特不同，在她还作为霸王而生存着的时候，莱因哈特并不擅长飞行魔法。虽然要用是勉强可以用，但却并不是能在战场上实用的水准。 所以，她也很清楚，强大的陆战魔导师在无障碍的道路上，可以到达什么速度。 “不过，那家伙不擅长搜查吧。” “这可不好说哦，昴可是特别救灾队的队员呢。” “救灾和搜查可是两回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凯珞小姐，抓住我的手。” 莱因哈特向着自己身边的凯珞伸出了手。 凯珞虽然不太理解莱因哈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姑且抓住了那只手。 满意的点点头，莱因哈特握紧了凯珞的手。 “接下来我们要的事情是——” 坠落。 凯珞这时才猛然发现，莱因哈特已经破坏了自己的飞行魔法。 “你做了——” ——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莱因哈特把凯珞抱进怀里，微笑着发动了变身魔法，再现了艾因哈特长到十八岁的时候会成为的样子。 “我在逃跑，亲爱的——从这片毫无胜算的天空逃离，前往能够获胜的地下。” “地下？” “在模拟战结束之后，你可要谢谢露提西亚小姐——她连地下通道都做了。” 地下通道，或者说下水道。 莱因哈特的目标就是这个。 当看到艾力奥发来的通讯中，地面上那个足有三四米直径的大坑时，露提西亚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一点。 “艾因哈特和凯珞已经逃进了下水道，我现在就把地下通道的地图发给你们。” “没那个必要了——在地下逃窜的时候，凯珞就相当于放弃了自己作为后卫的职责，她把自己暂时移出了这场模拟赛。在她打算重新回来之前，我们没必要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细雪冷静的做出判断。 在逃入地下之后，凯珞就停止了对红组其他人的支援。这是正确的判断，若她继续支援，那根据魔力反应，艾力奥能轻松抓住凯珞的尾巴。 但这意味着，凯珞对战局失去了帮助。 细雪不会把精力放在没用的人身上。 “薇薇欧，昴，你们离蒂亚娜很近了，去干掉她。艾力奥，从位置上来看，你离珂罗娜和莉奥的战场不远，去帮莉奥。” 重新给队友们发布任务之后，细雪再度将视线转向奈叶那边。同时应付诺威和菲特的配合，再加上蒂亚娜的支援炮击，已经让中卫那满额2500的生命值下滑到了危险的1000左右，但相对的，菲特的生命值也到了1500左右。 生命值1000，只要结结实实吃上一发速射炮就可能完全清空。 在看到这个生命值之后，细雪迅速的做出判断。 “奈叶阿姨，在蒂亚娜被击破之后就是机会，击倒菲特阿姨吧。” “蒂亚娜可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打倒哦，再怎么说也是我值得自豪的学生啊。” 用旭日之心挡下巴鲁迪修的横扫之后，奈叶看着菲特金色的头发在空中飞扬，不禁露出笑容。 她主动向自己的挚友搭话了。 “对这场战斗，你怎么想，菲特？” “还不错吧，艾茵哈特的指挥非常到位。” 她们故意将战斗控制在了低烈度的近身战上，避免了对其他人的过度影响，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原本，像奈叶这般的魔导师，即使在魔力受限的情况下也可以压制一支魔导师中队（四人一小队，十二人一中队），而菲特也是一样，一旦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就连作为战斗机人的诺威也只能看到一条模糊的金色光带而已。 她们之所以会刻意控制自己的实力，是因为模拟赛并非是单对单的战斗，训练的重点是互相配合而非单打独斗。 若是她们太强，互相配合的意义就没有了。 而同时，就算控制住了实力，两人的经验仍可让她们立于不败之地。 换言之，她们还可以偷偷做点其他事—— 比如，聊天。 “其他人呢？” “我本想考核一下艾力奥的实力，不过却被艾茵哈特支过来对付你了。” “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计划被人打断了。” “能够久违的和你交手，那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俏皮的眨眨眼，菲特顺势用指尖甩出一发光子灵弹，擦过了奈叶的手臂，带走了50点生命值。 管理局的白色恶魔下意识的一抬旭日之心，架住了横扫过来的巴鲁迪修。在反射性的做完这些之后，战技指导小姐才回过神来，气呼呼的鼓起双颊。 “这不公平，你可不会看我看的入迷！” ——看到这里，蒂亚娜只感觉自己顿时被喂了一口狗粮。 而被喂狗粮还不算什么，刚看到别人在那边发狗粮，就看到自己的好搭档开着翔空星道一路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发狗粮那对妻妻的女儿，这感觉就不太好了。 总的来说，介于恨铁不成钢和这家伙怎么就不开窍之间。 不过，感情并不会影响她的决策。 “虚空雾影（Fake Silhouette）！” 随着少女清丽的嗓音，交鸣幻境暂停了对高町奈叶的压制作业，投射出了数个几可乱真的虚影。 幻影们分散而去，而蒂亚娜则留在原地，轻吻自己的魔导器。 “猜猜我的真身在那边？” “肯定是东边，你一直都有这个习惯的！” 想到就做，昴架起新的翔空星道一路狂奔，而只能踩着翔空星道前行的薇薇欧也没办法，只能跟着昴开始狂奔。 幻术师少女在看着两位陆战魔导师跑出去五百多米之后，终于下定决心给她们一人来一发震灵重星（Stun Barret），用电击来给战斗机人和圣王女来清醒一下大脑。 “我都在你眼前使用过多少次虚空雾影了，你还是认不出来吗！” 现在，蒂亚娜的吼声里，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占了百分之百。 当然，昴也不是蒂亚娜一发攻击就能打败的懦弱家伙。硬吃了一记震灵重星后，昴和薇薇欧立刻调转枪头，找上了真正的蒂亚娜。 就在这时候，所有人都抽不出空来的时候，藏入下水道的莱茵哈特用联络魔法找上了风香。因为现在莱茵哈特和凯珞头顶上是激战正酣的蒂亚娜和昴，战斗时溢出的魔力掩盖了通讯魔法的魔力波动，所以专注于战局的细雪没能发觉到这微细的魔力波动。 这就是战局的分歧点。 如果细雪察觉到了风香和莱茵哈特在通话这一事实，这场模拟战的胜负可能会有所区别。 但她没能意识到。 这是作为杀手的细雪才会犯下的错误，毕竟…… 人死不能复生，一度脱离战场的军人却能重回战场。 这个小小的差异，决定了整场比赛的胜负。

算了序章呗，我是习惯把序章说成第一章的

接手了一个总司号，现在慢慢推章节石头，所以一到四章有多少石头？

“秘书官是要做什么的？” “帮我分析战局，还有执行护卫我的任务吧。” 细雪了然。 “就像琳芙斯一样吧。” 把自己和融合骑划上等号之后，细雪呆了一下。 “……我可不能和你融合啊。” “你这家伙在想什么东西啊？” 露缇西亚不由得吐了个槽。 融合是什么鬼啦！ “开个玩笑而已。” 说笑结束，于是战斗开始。 红组： 前锋：诺威、风香 边卫：菲特 后卫：凯珞、艾因哈特 中卫：蒂亚娜 边后卫：珂罗娜 蓝组： 前锋：薇薇欧、昴 边卫：艾力奥 后卫：露提西亚、细雪 中卫：奈叶 边后卫：莉奥 细雪再度确认双方的配置。 这次的陆战演习和以往一样，用DSAA官方比赛用标签进行管理，每人根据自己的位置被分配了不同的生命点数。 举个例子，风香作为红组的前锋，有着3000点生命值。而被分配到后卫位置上的艾因哈特和细雪，则只有可怜巴巴的2200点生命值。 不过，后卫也不需要到前线，估计也没什么削减生命值的机会。 “诺威和昴接触了，进入近身格斗战——” 露提西亚的声音传来，让细雪得以将精神集中在战场上。 看了几眼战局之后，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诺威和昂的战斗强度并不高，她们都是老手，这里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风香和薇薇欧的战斗上。风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演习，将她作为弱点击破是上策吧。” 和细雪不同，露提西亚能够广域的为队友提供支援。虽然回复生命值什么的只能待对方撤回身边才行，但是魔力供给和战斗辅助等事情则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提供的。 话是这么说，虽然提供的位置是大大方方的各地各处，但是能够提供的量却是一定的。能否根据战局的需要自如的进行支援，就要看后卫自身的水准了。 在这里，细雪做出的判断是舍弃对昴的支援，以两人份的支援量来供给薇薇欧，力争先下一城。 “红组蓝组各有七人，这个数量并不多——能够先毁掉一名敌人的话，对战局的倾向会很有帮助。” “你说的不错，昴，你能够自己和诺威对战一段时间吗？” “没问题，交给我吧！” 露提西亚听取了细雪的建议，却并没有鲁莽的直接进行这个作战。在通知了昴之后，她又和正在进行中距离炮击战的薇薇欧进行通讯。 “薇薇欧，准备好，我会优先辅助你，请争取在一分钟之内拿下风香。” “我准备好了——” 随着薇薇欧这句宣言，和薇薇欧对战的风香压力陡增。 在露提西亚的辅助下，薇薇欧炮击的威力和准确度都有了接近一成的提升，对原本就处于下风的风香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再加上，风香是借用细雪魔导器进行作战，她和魔导器之间的配合程度也不如薇薇欧和神圣之心那般珠联璧合，面对突然变强的敌人，这点磨合上的问题就格外的凸显出来了。 虽然还算不上束手无策，不过也已经到了绝灭寸前——风香再度闪开薇薇欧射出的音速射手，沿着诺威的划空航道一直线前行。 如果是和诺威进行过多次磨合，或者和炮击型魔导师进行过几次对战的话，风香绝不会做出在面对炮击型对手的时候，沿着一道明显路径一直线奔跑的行动。那无疑是告诉对方自己的路径，简直就是把自己变成靶子。 细雪没有放过这个瞬间。 “奈叶阿姨，请立刻炮击风香！” 奈叶也迅捷的做出反应。 作为中卫，奈叶的任务是对敌方进行压制，并对己方进行炮击支援。作为战术型的炮击手，奈叶可以说是代替了质量兵器战争中的炮兵阵地。 倘若是在突击火力阵地或要塞碉堡时遭到浓密的区域射击，倒还另当别论吧。但假如是在空中，就唯有速度才是一切。老练的魔导师都会对理所当然的定点防御抱持怀疑态度，就连直线逃脱也不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可是风香并非是熟练的魔导师。 换言之，她并没有躲避炮击的知识。 “在战场上唯有炮击才是值得信仰的神，同时也是不可招惹的神，这点不会错。如果无法学会让神成为伙伴，如何避开其愤怒铁鎚的方法，人类将无法生存下去。” 说着以前在书里看到过的语句，细雪目视着圣洁的樱色光辉从天而降，将划空航道上的风香吞噬。 风香的生命值瞬间滑落三分之二以上，甚至被温和的魔力推飞出了诺威所编制出的道路—— “做的不错，风香。” 在风香坠落的时候，她听到了某个人的声音。被奈叶那庞大的魔力给震撼到的大脑逐渐苏醒，让风香想起了那是谁的声音。 那是艾因哈特的声音。 风香回忆起了之前的发言。 “我们唯一的胜机，就是打倒高町奈叶。” 这是在之前行进的时候，艾因哈特说的话。 在风香看来，那时的艾因哈特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她提出的行动方案大胆而具有实行价值，就连菲特也不禁赞叹。 “细雪多半会盯上风香你吧，我们可以借用这个想法来布局。” 在艾因哈特的解释中，细雪的思维方式其实意外的率直。 “我们最弱的一环是风香，所以细雪多半会盯上你。因此，我们就不会辅助你，而是用这份魔力来做出其他一些事情。” 比如，制造出菲特•泰斯特罗莎的光学幻影。 “——我来了！” 在奈叶指尖倾泻出魔力光的瞬间，一直隐藏在地面建筑之间的，真正的菲特腾空而起，单身突进到了奈叶身边。 于此同时，红组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凯珞的声音。 “大家，我现在要全力支援菲特小姐了！” ——果然来了啊。 奈叶不由得为细雪的先见之明叹服。 虽然奈叶自己也想到了对方会拿自己下手，但是她还没有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整理出谁会是来袭击自己的人。而同一时间，细雪却已经用确定的语气，定下出手的会是菲特的预言了。 事实证明了这个预言。 而细雪这时候，正在为露提西亚解说自己的思路。 “艾因哈特是典型的王道型选手，比起相性上的强大，更倾向于硬实力上的强大。所以她不会考虑己方的战力里谁最克制奈叶，只会选择最强大的菲特来进行这个作战。” “你这么说，听起来似乎真的是很简单啊。”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本身就很简单——这时候，就让艾力奥去切对面的后卫吧。” “这时候不应该让艾力奥牵制蒂亚娜，不让她对奈叶追加打击吗？” “人数的平衡已经打破了，风香的生命值低迷，必然会回到后卫处回防。即使拿不下凯珞这个后卫，也能狙击掉风香，收益预期是很大的。” “但是，这样的话，奈叶不就很危险了吗？” “那可是高町奈叶啊。” 细雪言尽于此。 而露提西亚也释然了。 是啊，那可是高町奈叶啊。 所以，与其关注这个战局，不如将视线投入其他地方。 例如，珂罗娜和莉奥的对战。 扩大莉奥的屏幕，细雪敲上屏幕中高大的魔像。 “之前是莉奥优势，但是在珂罗娜召唤出魔像之后战局就逆转了。虽然很痛心，不过我们可以考虑让莉奥脱出战场。珂罗娜的魔像创成很优秀，不过那庞大的体型却不能依托昴的翔空星道来进行空战。” “抱歉，我打算和珂罗娜一决胜负！” 莉奥兽性的笑声中，雷霆轰鸣。细雪不自觉的撇起眉头，耳边再度听到露提西亚的回应。 “那祝你成功——” “……看来这里也不用看了。” 细雪移开视线。 现在，重新整理一下战局吧。 在蓝组的人员里，莉奥正和珂罗娜纠结在一起，奈叶一人独战菲特和蒂亚娜，艾力奥现在还没陷入战斗，一心一意的赶向红组后卫—— “……最后还是回归原点吗？” 细雪惊讶的将视线投回原处。 昴和诺威的战斗还在持续—— “真行啊，诺威！” “废话！” 诺威踩上昴的翔空航道，横身挥拳。 “姑且不说工作上的事情，格斗战技的话——” 昴挡下诺威的拳头，在后退的同时翻转身子，拧身踢腿。 “再怎么说，我也是姐姐，所以——” 拳脚相交—— “——绝对不会输！” “——绝对不能输！” ——诺威和昴的脸上，一并绽放出了笑容。 而在细雪看来，这实在是太糟了。 双方的实力都极为相近，胜负很可能要在漫长的角力之后才能决出。这样的战局和珂罗娜与莉奥的纠葛一样，对于战局本身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 “昴，能脱出战斗吗？” “如果用翔空星道的话，应该没问题。” “那就脱出，摆脱诺威的纠缠，去攻击蒂亚娜。” “现在吗？” “现在。” 虽然对战斗还有迷恋，昴身上的军人本性展现了出来，与诺威硬拼一记之后，再度发动了翔空星道。 道路展开。 骰子已经掷下，战局开始向着混沌的未来前进。 到底是蓝组胜利，还是红组胜利？ 谁知道呢。

已然绝望 整理了一下所得，螺旋剑18个，刷子7个，b猫1个，2030一个没有，师匠没有，大狗9条…… 绝望啦！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皮与核》，总之我之前跑了个这个小说为背景的团。 在这个背景里，奈亚子等一众家伙位居各国首领之位，大家（这里指NPC）基本上也都知道盘踞在王位上的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但是，我们车完福尔摩斯这个复旧党人，高高兴兴拿着人类希望的头回去交任务时，看到了英国女皇的真容 这KP居然在这时候SC！ 我TM还投了个85出来！ 这尼玛！ ——然后，问题来了。 按常理来说，我的PC应该是单纯因为看到不可目睹的情况而疯了，对吧？ 这种疯和魔法师那种疯不一样对吧？ 为什么我的人物卡突然就被KP拿去在后日谈里拿去当牧师了啊喂，我明明是个大学教授啊喂！ 你们说，这合理吗？

沉甸甸的饭团三口就塞入腹中。 柔软的牛肉饼甚至不需要咀嚼。 煎蛋裹住章鱼香肠一口就吞掉。 ——但是。 一想到之后的训练，胃就开始痉挛。 凛音将这份懦弱抑制，将纤细的自己遗忘，迅速的解决了食物，再度投身入惨烈的训练之中。 说是惨烈，也许有些过分了。 这是恢复性训练。 不过，虽然在强度上下降了，时间却并没有减少多少。 这是看不到尽头的苦修。 但是凛音却甘之若饴。 ……因为她很清楚，凛音.贝利内塔是打不倒八神细雪的。 这并非是自卑，而是确切的认识，确实的认知。 正因为她们如斯熟悉，凛音才能明白，比任何人都要明白细雪的强大。 细雪的强大，并不是竞技上的强，而是生死上的强。打个比方的话，细雪就像在百米跑的赛场上拿着手枪的选手。她未必是最能跑的那个，但却一定是最后胜利的一个。 因为她只需要开枪就好。 只要没有对手，唯一的选手自然就是第一，这是再简单不过，根本不用去思考的道理。 当然，这不是说细雪不强——虽然在纯粹的格斗技术上细雪不如凛音，但是这只是因为凛音的技术超出了平常选手应有的区间而已。 这种情况其实意外的并不罕见。 天才选手在任何时代都不少见。 在米德的赛场上，百里挑一不过是庸才，能够留下名字的，都是在数万人内也算逸材的天赋者。就连薇薇欧这般自称纸防渣攻的选手，也是比常人耐打而重拳的。 在这个领域里，不存在凡人，所有人都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 细雪也是有着格斗天赋的。 她的四肢都很适合格斗，瞬间的拳速也比大多数选手快，更难能可贵的是那迅捷的脚步，以现代强袭斗技的角度来看是十足的珍贵。 也正因为如此，细雪那异质的格斗才会格外的吸引凛音。 细雪的才能当然是不如凛音的，但她却从来不对凛音拔出那把枪，以凛音的死亡换取自己的胜利——明明只要扣下扳机就能胜利，细雪却一直固执的用不擅长的赛跑和凛音决胜负。 凛音很清楚，细雪不扣下扳机，不杀了凛音的原因并不是凛音很特别。不如说正相反，不管是和谁做对手，凛音都没有扣下扳机。 仔细想想，这反而可以说是很正常的，本来杀人就是常理不容的，没有那个正常的人会杀死与自己无怨无仇的人。 不过，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凛音了解细雪，凛音知道细雪的本质。 对细雪来说，杀人和吃饭没有本质的区别，她并没有区别这些事的能力。凛音能够确定，细雪的脑子里有什么地方被物理性的摧毁了，以至于细雪一段时间不杀人，就会像一段时间不吃饭一样感到饥渴。 细雪只是忍耐住了这饥渴而已。 凛音曾经问过细雪，她为什么能按捺住饥渴，为什么会去按捺住饥渴？ “因为我想保持正常，至少在旁人眼里是正常的。” 细雪是这么回答她的。 为了让自己保持正常，所以就无视了自己真正的内心，无视了自己的本质。 这是扭曲的生活方式。 不过凛音也并不在意这是否扭曲。 就像细雪并不在乎凛音是否扭曲一样。 言归正传。 虽然凛音知道，细雪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拔出那把枪，那把名为杀戮之术的手枪的。 但是，在细雪不拔出那枪的情况下，胜负就没有意义了。 凛音必须要击倒做出杀死自己打算的细雪。 而面对下定决心杀人的细雪，凛音毫无胜算。 是的，如果是凛音的话，如果是弱小而脆弱的凛音的话，细雪是毫无胜算的—— “而只要操纵身体的不再是我，那就有了胜算。” 当然，凛音并不是打算找什么代打。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要在擂台上失去自己的人格和情感，让身体化为单纯的战斗机器。 细雪的格斗术比凛音要弱，所以凛音要摒弃自己的弱点，将战斗拖入纯粹格斗的领域—— ……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了。 细雪能杀的人当然不止是懦弱的凛音，即使化为单纯的战斗傀儡也会被轻易解决吧。但是凛音很清楚，细雪的攻略法都带有极强的个人风格，对A起效的打击对B来说就未必有用了。 凛音瞄准的是这一点。 换言之，她不止要在擂台上失去自己的人格感情，还要让它们恢复。 视情况而言，可能需要重复这个轮回好几次，乃至好几十次吧。 就算真的做到了在擂台上失去人格又恢复人格的乱来做法，说实在的，胜机还是异常渺茫。凛音很可能还来不及这么做就被杀死了，或者在试图恢复人格时露出破绽什么的，漏洞实在是多到不用数也有一大堆的程度。 但是，凛音决定赌上这微小的可能性。 为此，她在每天的训练结束后，都会做一个尝试—— 尝试用魔法切断自己的意识。 ———————————————— “断绝自己意识的魔法，这有什么用呢？” 风香跪坐在草地上，一脸认真的提问。她求教的对象不是他人，正是细雪。 “这是我曾经教给凛音的魔法，它的作用是隔绝自己意识对身体的操纵，一般是运用在医疗之中，代替麻醉之用。不过，我删除了魔法中用来固定肉体的部分，所以和原本的医疗魔法不同，使用这个魔法之后，人的躯体依旧会行动。”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断绝了意识之后躯体还会行动，一般人被打昏了之后不是就会趴下吗？” 遵循不懂就问的原则，风香举手发言。 细雪滑动手指，让魔导器在空中展开光屏。 “昏迷可以粗浅的分为轻度昏迷、中度昏迷、重度昏迷和过度昏迷。在轻度昏迷的情况下，人是能够做出偶发性的不自主却自发的运动。就这个魔法而言，是让施术者处于比轻度昏迷更浅一层，我个人称为浅度昏迷的意识丧失中。在这个情况下，虽然施术者的意识已然完全丧失，但是身体能够根据往昔的肌肉记忆来做出反应，甚至可以执行简单的命令。” “也就是说，是魔法的作用咯？” 风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她总结的倒是十分到位。 就是魔法的力量。 这种设定上的问题，基本是只要说是魔法，那就能够糊弄过去。 反正也没人在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重复练习多次这个魔法之后，即使真的陷入了昏迷之中，身体说不定也能动起来——虽然我有听过这个传闻，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魔法师。” “所以，这是谎言吗？” “也许是谎言，也许不是。” “也就是说，细雪你也认为不可能吧。” 细雪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真的有做到了这种荒唐事情的魔导师，那只能说明他是个大傻瓜。” 真真正正的大傻瓜。 不过，那大概也会是个值得尊敬的傻瓜吧。 至少，细雪会尊敬那样的人，打从心底里尊敬。 —————————————— “明天的训练安排就是这样吗？” 看着奈叶传给自己的讯息，菲特再度向自己的挚友发出确认要求。这并非是她不信任奈叶，只不过是出于职业病，对每个地方都试图重复确认几次。 奈叶并不讨厌菲特认真的这一特点。 “我想让孩子们都参与进来，包括细雪和艾因哈特。” 换季训练的第二天，保留节目就是大人和小孩混合的陆战比赛。比赛形式是歼灭战，大人们除了会对最大输出做限制以外没有任何负面要求，是能够让人使出全部实力，纯粹以战技与战术决胜的比赛。 “不过，诺威做的配置里，并没有细雪和艾因哈特的位置呢。” 这也是当然的，诺威是个负责任的教练，即使艾因哈特和细雪自己想要参战，考虑到她们之前才收过伤的事情，诺威也不可能让她俩大大咧咧的加入训练之中。如果她那么做了，不止是对训练不负责，也是对这两个孩子的不负责。 “我也不打算在前线战斗人员中增添配置——露提西亚和凯珞的副手，也就是所谓的秘书官。” “给那两个孩子扩宽一下视线吗，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菲特称赞了一声奈叶的计划。 老实说，后卫的秘书官这一存在能够让战局多出许多变数，对于训练狂的奈叶来说自然是大欢迎。但对于生性更偏向于稳妥的菲特来说，她看重的反而是多出秘书官之后，双方的减员可能都会下降这一点。换季训练的目的始终是训练，而一旦一方减员，那这场训练就会很快结束。就菲特而言，更期望这会是一场漫长一些的训练，这样每个人才都能得到充分的训练。 虽然目的不同，不过奈叶和菲特做出的决定倒是一样——至于诺威看到两位惹不起的大人交回来的计划书时脸上的颜色是什么样的，就让我暂且保密吧。

{:10_638:}万智一直不太懂，组牌打着老是卡地

Q：当你在割草光道中投入了三枚割草和三枚左腕的情况下，起手割草的概率是多少？

不会做啊......作为文科男生，我只会用电脑码字···

现在更新的转完了，更新了也搬这边一份吧

阿尔匹诺大浴场。 全称：阿尔匹诺酒店的特产天然温泉大浴场。 这里是由露提西亚所设计的浴场，今天算是免费给大家开放。 “能够借由热水洗去一天的疲劳，在我个人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你中途开始就一直在睡觉吧。” “这么说来也没错。” 泡在高温的石砌温泉池里，细雪和风香并肩而坐。 到了浴场，风香已然取消了变身魔法，而细雪的视线依旧放在了风香的胸前。 即使年岁有着差距，但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凭什么风香有，我就没有啊？” “你在说什么啊？” “别在意，只是说赘肉的事情。” “赘肉……你是说我身上已经有赘肉了吗？” 即使是不太在意自己容姿的风香听到了这句话，也不由得面色一变。 赘肉始终是少女，不，应该说是女人的心腹大患。即使是再怎么男子气的女孩听到这个词语，还是会觉得背上冒出冷汗。 “这可不行，得把自己身上的赘肉给练掉——细雪桑，能帮我制定练掉赘肉的训练计划吗！” ……那两块赘肉如果真的练掉了，你肯定会恨我的吧。 把想说的话憋进了肚子里，细雪转移了话题。 “你觉得这个温泉游多少度？” “这个……嗯，大概在五十度左右吧。” “比一般的温泉要热呢。” 温泉温度一般是指在二十五度以上的地下涌水，而隔壁的薇薇欧她们现在正泡着的就是三十多度的低温温泉。而细雪和风香选择的，则是这个浴场最高温的温泉。 低温泉对人体有镇静作用，而高温泉则对人体有兴奋刺激的作用。所以比起在低温泉里泡着的薇薇欧，风香更快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风香当机立断的站了起来。 “热温泉对身体健康有好处，还要再多泡一会儿吗？” “我有点头晕了。” “那就没办法了，你先走吧。” 细雪打了个哈欠，靠在了温泉的石壁上。 这个水温对女孩来说刚刚好，不会太伤人——也不会不伤人。 风香说这是五十度左右的水温，这实在是有些太过草率了。以细雪的经验来看，这温泉水温是在六十二度左右，已经算得上是超高温温泉了。 在这种温泉里泡澡，也能变成一种修炼。 放开自己的魔力，细雪将自己的魔力散入水中，感受着液体的波动。 然后，水便成了细雪的工具。 她用来伤害自己的工具。 不是所有锻炼都是伤害。 但是每种伤害都能成为锻炼。 而对细雪来说，受伤害就是最好的锻炼。 生存即是受伤。 不断的受伤。 而人类和其他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 只有人类才会故意弄伤自己。 只有人类才会刻意让自己受伤。 “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吗？ ……从一开始，这就根本不重要吧。 细雪看着开始因为沸腾而冒起气泡的温泉，享受着一百度的极热温度。 风香已经离开，这片高温池也并不引人注目。只要细雪不出声言语，这高达一百度的热泉就会被她一直独享。 这真是太棒了。 老实说，除了可能会泡死人之外，一百度的温泉还是很不错的。 细雪甚至能闻到自己所散发出的肉香。 ——可欢乐时光总是会早早终结。 “哈哈，我去泡泡热水泉！” 当薇薇欧的好友莉奥笑着从温水泉起身的时候，细雪敏锐的听到了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回收了自己用来加热温泉的魔力。 “小心点，要是烫伤了就不好了。” “噫，已经有人在泡了吗？” 莉奥拨开挡住视线的云雾，略带惊讶的看到了细雪。 “原来是八神前辈吗？原来你也喜欢热的！” “叫我细雪就好。” “那细雪，我就进来了。” 有些自来熟的凑到细雪身边，莉奥扑通一声坐进温泉，像猫一样嘶唔一声，脸颊也泛起了可爱的红色。 像猫一样—— 细雪喜欢猫。 所以，细雪应该喜欢莉奥吗？ 也许有一些。 也许没有。 但是不管细雪喜不喜欢像猫一样的莉奥，细雪都不会让她因为自己受伤。 生命是值得珍惜，应当珍惜之物。 至少在细雪看来是如此。 “怎么样？” “很棒啊，细雪！” 莉奥脸带绯色，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六十度的热水似乎正和这位少女的心意。 不过，对细雪来说，这就稍微有些过于温和了。 “这样就好。我泡的差不多了，你也泡的开心一点。” 是时候离开了——做出了决定的细雪直起身子，想要从泳池里离开。 只是，在起身时，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没事吧，细雪？” 扶住细雪的不是他人，正是之前和细雪切磋的艾因哈特。看起来，这位霸王流的继承者似乎也不满足于温水泉，来到了这个热水泉旁。 不止是艾因哈特，薇薇欧和珂罗娜，还有露提西亚也来了热水泉，看来她们是一起过来的。 “谢谢，莱因哈特。” “不用谢。” 细雪眨了眨眼睛。 是因为艾因哈特没有听清吗，还是说这是某种默认呢？ ——纠结这个也没什么意思。 “介意我问一句，在哪里能找到吃的吗？” “这个啊……” “我们在宿屋有准备零食，你可以去厨房找一下。” 露提西亚在艾因哈特思考的时候做出了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细雪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再次迈出脚步。 “谢谢，那我就先失礼了。” 在挥手告别之后，细雪便离去了。 而刚刚踏进热温泉的艾因哈特却不由得转过身来，看着细雪裸露在空气中的脊背。 莱因哈特——细雪刚才确实这么说了。 “……她是不是知道先祖大人寄宿在我体内的事情了？” “这事情无所谓吧。” 艾因哈特的先祖大人像是叹息似得，在少女的心底作答。 “我更在意你们到底还要泡多久啊……我可是有半个多小时没能和你共享视觉了。” 对莱因哈特来说，失去视觉真是非常难以忍耐的事情。 只是，对先祖大人的抱怨，艾因哈特只能回以苦笑。 “这里可是女浴池哦，先祖大人是男人吧？” “你们这种小孩子体型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从之前我就一直这么觉得了，您该不会也是用这副态度对圣王女殿下的吧？” “……小鬼就别谈论大人的事情了。” 是恼羞成怒了吗，寄宿在艾因哈特体内的古代之王断掉了联系，任艾因哈特怎么呼唤也不做回应。 真是的。 这种人居然能有后裔，这世间还真是不讲道理呢。 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才会看上他啊。 艾因哈特摇了摇头，把脖颈也泡到了水中。 温暖的泉水拥抱住了这个女孩，温柔的拭去了她身上每一丝寒冷。 而就在这时候，薇薇欧凑到了艾因哈特身边。 “艾因哈特桑，我们这种情况，应该算是赤诚相见吧？” “赤，赤诚相见？” 艾因哈特呛了一口。 怎么说呢，虽然薇薇欧的话里不带恶意，也的确能够算是事实，但是…… “我们只是在泡温泉吧？” “泡温泉和赤诚相见又不冲突。” “你这么说的确也没错就是了……” 有些困扰的缩紧身子，艾因哈特将视线放在了薇薇欧身上。 从疾风给的资料里，艾因哈特知道薇薇欧是圣王女的克隆人。而从血脉的记忆之中，艾因哈特了解了圣王女和霸王之间的爱恨纠葛。 平心而论。 爱恨纠葛这个词用的有些过分。 这根本就不是爱恨纠葛。 这是单相思。 彻头彻尾的单相思。 “……你不用在心底重复那么多次。” 莱因哈特总算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抵着艾因哈特的耳朵低叹了一声。 当然，莱因哈特并非真实存在，这更接近是某种幻觉或者其他什么的。虽然听起来像是莱因哈特靠在艾因哈特耳边说，但实际上靠到艾因哈特耳边的却是薇薇欧。 “艾因哈特桑，你是不是和细雪桑认识啊？” “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吧。” 对薇薇欧的疑问，艾因哈特斟酌了少许，做出了较为稳妥的回答。 不过，那应该不算是艾因哈特和细雪的一面之缘。 而是细雪和莱因哈特，也就是艾因哈特的先祖大人有着一面之缘。 不知是对艾因哈特的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薇薇欧嘟起了嘴，眼睛一转。 “那艾因哈特桑觉得，细雪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是一个……” 细雪是个怎么样的人？ 艾因哈特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细雪时的画面。 在昏暗的夜色之中，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中央的少女。 与其说是娇小，不如说是纤细的身姿。 看起来和世间一切都毫不相关的态度。 “……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我觉得细雪就像是植物吧。她身上没有强烈的感情，对什么东西都不是很执着——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艾因哈特很难想象细雪会爆发出强烈感情的模样。 在两次短暂的交手中，细雪都是极为理性的。 甚至可以说理性过了头。 利用脱臼的手臂来战斗也好，在自己的血里塞满毒液也好，这都过于的理性了—— “细雪她，简直就像是不知道痛苦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细雪她其实……只是孤独而已。” 薇薇欧下意识的抓住了艾因哈特的手腕。 “所以，艾因哈特桑，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一个关于细雪的忙。

“好了，下午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了。” “辛苦了！” “……结束了吗？” 听到远处的声音，风香明了大人们的训练已然结尾。 没想到，安逸的时间既然过得如此之快。 风香摇了摇自己肩上的细雪，将这个半天不说话的少女给摇了起来。 “醒一醒，结束了，细雪。” “……我知道了。” 细雪张开微眯的眼睛，叹出一口浊气。 虽然高町奈叶带领的训练算得上是世间稀有，但是细雪却没怎么在意这场换季训练。说到底，训练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适合他人的训练未必适合自己。 再说……训练计划果然还是应该自己制作才能安心。 “……下次得去看一下。” “你要给凛音提什么呢？” “训练计划——对了，还有你。” 细雪靠着风香站了起来，顺手掏出了自己的魔导器。 “我记得你还没有魔导器吧，那你就先用我的。” “你把魔导器给我做什么？” 风香接过细雪递过来的灰色挂坠，有些疑惑。 稍微的思考了一下，细雪做出了一个回答。 “虽然还有其他事情，不过现在你先用魔导器施展变身魔法。” “变身魔法？” “就是之前我和艾因哈特对决的时候使用的魔法，让魔导器引导你使用就好。” 小幅度的歪了歪头，风香打开了细雪的魔导器。 灰色吊坠发出黯淡的辉光，冷淡着开口。 “临时主人你好，请与我建立魔力通道，我会引导你释放魔法。” “哦，哦嘶。” “请不要紧张，这是很安全的魔法。” “啊，我相信这很安全。” “那么就开始了——” “等，等等，让我做好心——” 灰色吊坠爆发出淡蓝色的魔力光，将细雪的视线掩盖住。 “魔力光”的颜色会因个人魔力波长的不同而迥异，风香的魔力光颜色是淡却坚定的水蓝色，这个颜色只是单纯的因为波长的不同所显现出来的表征，和魔导师本身以及魔力性质等没有任何关联，不过风香那水蓝色的魔力光，和本身的人格特质倒是非常相称。 如水一般的百折不屈。 也如水一般的温柔。 风香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对细雪来说，风香和水最为贴合的一点是—— “……你就像水一样，沉默。” “我个人感觉自己还是满健谈的。” 撕开魔力光，化为十八岁身姿的风香穿着细雪那身暗色调的防护服，以一副胸口紧绷的姿态走到了细雪面前。 细雪平视眼前。 老实说，风香的并不大。 但是细雪并没有。 细雪搜索了自己的前胸。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细雪再次搜索了自己的前胸。 结果她还是什么都没能找到。 这实在是太让人悲伤了。 “怎么突然呆着不动了？” “……没什么，把我背回去吧，我在路上和你说。” 听到细雪莫名低落的声音，让风香彻底的疑惑了。 不过，风香还是老实的蹲下身子，让细雪趴在了自己背上。 “咦，你好轻啊。” “只是因为你暂时变成了大人而已。身长增长了之后，负重会比较轻松一点。” 因为负重的面积增多了。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风香倒是完全没想这些，只是抓住了细雪两条纤细的小腿，让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师傅在自己脖颈之前交叉双臂。 “要走了，细雪。” “你知道么，风香……在这个角度，我只需要轻轻一勒就能杀死你。” “你不会那么做的吧。” “我有点明白凛音为什么一直忘不掉你了。” 细雪往风香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风香似乎完全没有被细雪影响。 不过。 “虽然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你每次这么说我都很开心。” “为什么开心？” “为凛音还记得我开心。” 真是让人嫉妒啊。 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细雪将头再度压下，把嘴凑到风香耳边。 “说之前的话题吧，训练计划的问题。过去凛音的训练计划都是由我制定的，现在我不在了，她应该是自己制定的计划了，我得去看一看才行。” “你是想要做针对性训练吗？” 比如凛音练习防御，细雪就练抢分能力，以夺取点数为目标。 又或者凛音练习单发攻击，细雪就练闪避，以保存体力值为目标。 类似的训练性计划还有很多。 就算不做针对性训练，知道凛音详细的训练计划对细雪也是有很大裨益的。 可是细雪并非是这么想。 “凛音会做出什么训练，我大体能够想象的到——你也差不多吧。” “……哦嘶，大概是基础训练吧。” “没错，大量而长时间的基础训练。” 凛音就是这样的人，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必杀。不止是格斗上是如此，就连魔法也是均一化的强大，没有特别弱的地方，却也没有显著突出的地方。 非要在格斗是挑个弱点的话，那就是凛音的抢分并没有那么强势，只能算是勉强在U15级里的一流水准而已。相比于其他远远超出U15级水准的能力，这是毫无疑问的弱点。 如果有和凛音一样格斗水准超出U15级，而比起击倒胜负更擅长点数取胜的选手，那凛音就很可能会输。 “就像我熟悉凛音一样，凛音也熟悉我，知道我并非是那种点数型的选手。所以，她很可能会疏忽在点数争夺上的训练。” “……我记得，你说你想要把我培养成点数型选手？” “你想要打败凛音吧。” “不是以这种方式。” “你是看不起点数型选手吗？” “不要扯开话题，你知道我的意思。” 风香停下脚步，再度仰望天空。 在蔚蓝的天空之中，刚刚宣布了训练结束的高町奈叶和菲特·泰斯特罗莎如两道互相追逐的流星一般，做着各种教科书级别的机动。 “如果是通过凛音的弱点来击败凛音，那我的话也不能传达到凛音心里吧。” “合理利用敌人的弱点才是正确的。” “……细雪桑，我从来没有把凛音当成敌人。” “如果你想要赢，那你最好把凛音当成敌人。” “细雪，我一直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胜利。” “我……执着于胜利？” 在风香再度迈开步子的时候，细雪有些茫然。 她并不觉得胜利有何重要的。 对于混迹在血与死之中的细雪来说，胜利毫无意义，活着才有意义。 但对风香来说，这似乎有所不同。 “一直以来，你都在为我安排和凛音的战斗，但却都是在你失败之后的安排……虽然你说只是恰好我们都有着一个目标，但是你的态度却完全是把我当成你输了之后的备用品。” “那是你的错觉。” “是错觉吗，还是你真正的想法？” “……别管那么多，要赶不上晚饭了。” “关于这点……” 风香轻巧的转弯，停到了某个建筑物前。 “其实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点时间，所以大家都在这里休息——在这个阿尔匹诺大浴场。”

想哭的时候就笑吧。 这是凛音的爷爷在死前，给没能赶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的凛音留下的，唯一的托付。 “那孩子一定也很伤心吧，因为她是个好孩子呢。所以她一定会哭的……哭泣并不是一件好事啊，我不希望她的人生里只有泪水……所以，我的儿子啊，请你告诉凛音，不要哭——如果想哭的话，就笑吧。” 只看到了爷爷冰冷尸体的凛音遵循了爷爷最后的意愿，没有在他的尸体面前哭泣，也从此不再哭泣。 从那之后，她没有一次掉过眼泪。 虽然还是没办法顺利的露出笑容，但是至少，凛音做到了不会哭泣。 除了这个时候。 在爷爷的坟墓前矗立的时候，凛音总是会忍不住留下泪水。虽然凛音知道爷爷不愿意她流泪，但是有些事情始终是忍耐不了的。 拭去泪水，凛音将自己顺路买来的花束供奉在墓碑前，并蹲下身，开始为爷爷讲述自己和细雪的种种。 她并没有说自己和细雪定下决斗的事情，只是说了一些小事，一些在定下决斗之前发生的，极其平常的小事而已。 自凛音的爷爷死去后，她就经常会这样来告解。她只是希望爷爷能够听到自己的话，希望爷爷像是过去一样笑着回应自己。 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凛音不由自主的开口了。 “爷爷，说不定，我很快就会来陪您了。” 自己死后，能不能见到爷爷呢？ 如果能的话，看到自己这么早就死了的爷爷会不会不高兴呢？ 一定会不高兴吧，凛音可以肯定。 “……您一定想让我继续活下去吧。” 凛音也想要继续活下去。 “我想和细雪一起活下去。” 少女所追求的，仅此而已。 为了这个目标…… “我一定要赢，必须要赢。” 胜利，然后支配。 为了能够让细雪永远待在自己的身边，凛音必须要赢过她，然后支配她。 为此，凛音需要变得更强，更加强大才行。 不止是细雪，还有风香。 她们是凛音仅有的好友。 所以，凛音一定要将她们彻底支配。 “……那之后，我一定会活的比谁都要幸福。” 斯库德里亚发出低鸣，提醒凛音时间已到。白发的少女站起身，却又对着爷爷的墓碑深深鞠躬。 “对不起，爷爷。” 凛音有着自觉。 自己的想法，并不是正常人类应当有的想法。 想要支配自己的挚友，这是善人不会有的恶劣想法。 只有恶人才会这么想。 但是。 明了自己是恶人，却反而让凛音有些高兴。 “如果我是恶人的话，是不是……能更接近细雪一些呢？” 抱着微细的感情，凛音重新挺直身子，转身离开了墓地。 而被她思念着的细雪，现在正处于地上，仰望着高町奈叶和菲特•泰斯特罗莎所带领的战技训练。 高町奈叶是航空武装队的战技教导管，菲特则是次元舰队的执行官。她们都是正正经经的米德军人，细雪最熟悉的那种军人。 “那就是你的妈妈们吗？” “嗯，那两人就是我值得骄傲的妈妈哦。” 薇薇欧躺在地上，向着天空伸出手。她一直都很向往能够成为高町奈叶那样的魔导师，即使是现在也是如此。 而在薇薇欧身旁，艾因哈特带着不敢置信的口气，低声开口。 “管理局的魔导师……大家都会进行这种程度的训练吗？” “昴姐是救助队的，迪亚娜桑是负责恶性案件的执行官。其他人虽然在频率上有所不如，不过也是在性命攸关的岗位上工作。如果能力不足的话，不但救不了别人，甚至可能连自己都救不了。” “真辛苦啊。” 艾茵哈特看着那些训练，双眼炯炯。 “但是，她们似乎都很开心啊。” “因为她们都喜欢自己的工作吧。” 仰望着天空的细雪听着薇薇欧和艾茵哈特的交谈，不自觉的撇起眉毛 她们…… 说是她们……可那里面不是有个男人吗？ 在细枝末节的小事纠结起来，细雪甚至没能察觉风香坐到了自己身边。 “在想什么呢？” “……宇宙为何会存在，人类为何要生存，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大概是要吃温泉套餐？露缇西亚大小姐之前给我介绍了她们家的温泉，看起来很不错呢。” “温泉套餐啊……” 听起来挺不错的。 细雪眯起眼睛，将视线锁定在奈叶身上。 奈叶和细雪的见面次数，其实并不少。在那次事件之后，奈叶常常会带着些食材来看望细雪。尽管多数时候都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但一年过去了，细雪和奈叶已经算得上熟悉了。 所以，细雪知道。 “奈叶阿姨……真的好强啊。” 风香凝视着奈叶的身影，轻声叹息。 “……为什么凛音就不能理解，想要变得强大，应该是像奈叶阿姨一样，和伙伴们一起共勉着努力呢。” “因为她很弱啊。” 不假思索的，细雪纳声吐息。 “你也看得出来，凛音并不喜欢格斗吧。” “……你也是一样吧，细雪。” “你已经看出来……不，回想起来，我似乎也没有对你刻意掩饰过吧。” 这么看来，除了凛音和薇薇欧之外，已经有三个同龄人看出自己不喜欢格斗了。 伪装的技巧变差了呢。 细雪弹了下舌头，继续自己的谈论。 “对我来说，格斗技和魔法一样只是技术，仅此而已。而对于凛音来说，练习格斗技却是在排解孤独。” “排解孤独……你不是一直都在她身边吗，凛音怎么会觉得孤独呢？” 风香不明白。 而细雪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为风香做出解答。 即使对于细雪这样对自己残忍的人来说，要她自己对风香说出那个想法，还是有些…… 过于残忍了。 “……啊啊，风香，你还真是个残酷的家伙啊。” “哈？” 突然“被残忍”，风香脑袋上顿时挂满了问号。 而细雪却就这么横着一倒，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了风香肩上。 风香感受到那一人份的重量后，又听到了细雪轻微的呼吸声。 “让我躺一会儿。” “……哦嘶。” 她大概是累了吧，风香想着，顺着细雪的背抬起手，将细雪拉的更过来了一些，让她能够睡的更舒服一点。 只是，风香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细雪会说自己残酷。 嗯…… 风香看了一眼细雪平坦的前部装甲，似乎明白了什么。 虽然风香也不大，但好歹还是有的。 而细雪……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这真的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去，风香依然仰望着天空。 高町奈叶依旧在天空中飞行。 真美丽啊。 如果可以的话，风香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那样的女人。 ——不过。 比起自己成为，风香更希望凛音能够成为那样的女人。 强大。 美丽。 ……幸福。 “你要过的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啊，凛音。” 对自己唯一的青梅竹马，风香希望她能够比任何人都幸福。 而风香也相信，细雪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说到底，风香要纠正凛音的行为，并不是因为她那样不正确，也不是不道德。 风香只是觉得凛音不幸福而已。 无端的，风香想到了细雪和自己初次见面时说过的话。 “那恕我失礼——请问，在你知道之后，又会做什么？” 当时，风香做出的回答是。 “那当然，是要让凛音变回原来的样子，变成过去那样温柔的凛音！” 现在想来，如细雪所说，这个回答的确有些自私了。 凛音恢复到过去的样子也好，保持现在的样子也好，凛音的幸福都应该是第一要务。 如果凛音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会比较幸福，那风香就算打败了凛音也不会强求凛音变回原样。 如果凛音只是欺骗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幸福的话…… “那就算是和细雪你有着约定，我也一定会让凛音变得幸福的。” “……我可不记得有拦着你，不让你把凛音变得幸福。” “你没睡啊。” “我根本就没睡过。” 啊，原来躺一下的意思不是要睡觉吗？ 风香感觉有些尴尬。 而细雪却保持着自己的头靠在风香肩上的姿势，用和尴尬的风香完全不同的的冷静态度进行交流。 “你想要让凛音变得幸福，而我也是一样。” “但是，你和我在某些地方不一样吧，比如追求的幸福之类的。” “而我们追求的幸福，一定也和凛音所追求的真正幸福有所不同吧。” 既然彼此的幸福都不同，那要怎么才能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幸福？ 风香看着细雪的侧脸，没有问出这句话。 应该说，没能问出这句话。 风香已经如此了解细雪，以至于现在她已经能够想象出细雪的回答。 只要风香问了这个问题，细雪一定会习惯性的挂起刻薄的笑容，以一贯的冷淡态度说。 没有人能知道他人是否幸福。 “……想要让别人变得幸福这件事，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幸福。” 细雪终于抬起了头，眼色里带了些不愉。 “你这是在抢我台词，风少侠。”

“你就是风香？” 艾因哈特看着离开的细雪和薇薇欧，向着风香搭话。她和这位风香没怎么说过，彼此都不熟悉。不过既然听到了风香是细雪的朋友，艾因哈特就打算和她谈谈。 风香在窗外看着像是要说什么的艾因哈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是肩膀不方便吧，我来帮你。” 说罢，风香双手一撑，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 肩膀碎掉这种伤势虽然不算严重，但在恢复期间还是很不方便的。风香还记得，在她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有一名老师因为意外而碎掉了肩膀。尽管在简单的处理后那老师就回到了孤儿院，但是连续两三天都 没能正常生活。 这么看来，艾因哈特恐怕也会觉得有些麻烦吧。 “来，右边没问题的话就搭在我身上吧，我扶你去吃饭。” “谢谢你。” 艾因哈特接受了这份坦率的好意。 出去自然不可能再翻窗户，风香搀着艾因哈特，一路从房间内绕出去。 就在这路途中，艾因哈特问了风香一个问题。 “在你看来，细雪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在我看来啊……之前换泳衣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觉得她是个不干不脆的人。” “不干……不脆？” 艾因哈特很难把细雪和这个词联系起来，细雪根本不像是个不干不脆的人。 而风香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如此描述细雪。 “是啊，不干不脆，甚至可以说是不干不脆到了让我火大的地步。” 她是真的火大。 “我和细雪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本应该是互相竞争着这个机会……但是她却找到了我，想要把这件事托付给我。” “是，这样啊。“ “如果是她无法达成这个目标，那我还能理解。可是你也看得出来吧，细雪比我强上太多了，如果我能做到，那她也一定能做到——可是，她却将这件事交给了我。” “说不定，那只是因为你们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吧？” “虽然我很笨，但是细雪并不是那种会因为目标相同就去教导别人的好人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是说你的朋友是个坏人吗？”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细雪她不是坏人，但她也绝不是好人。” 不是坏人，却也不是好人。 在风香眼里，细雪就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不干不脆。 艾因哈特有些理解了。 “我大体上明白了。” “比起明不明白，还是吃饭重要——加快脚步吧，大小姐。” 午饭地点在宿屋背后，以烧烤为主。 “你们来了啊，艾因哈特的身体还好吗？” 正在刷酱汁的奈叶看到了搀扶着艾因哈特走过来，表情有些微妙。 诺威会让艾因哈特和细雪对战，是奈叶没有想到的。想来，是诺威对细雪的了解还不够，仅仅只是从疾风的骑士们那里了解过，而不是真正了解细雪。 而真正和细雪相处过得奈叶，是绝对不会像诺威那样提出“来一场比赛吧”这样的话。 “细雪这孩子出手没轻没重的，真是对不起啦。” “这是我自己学艺不精，细雪没有错。” 艾因哈特低下头，回应了奈叶的微笑。因为不太擅长应付奈叶这种温柔的态度，所以她只能温驯的低下头。 奈叶和蔼的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酱汁刷子，俯身摸了摸艾因哈特的头。 “你真是个好孩子呢。” “你要给好孩子奖励么，奈叶阿姨。” “是啊，奈叶阿姨要给好孩子奖励，但是细雪是坏孩子吧。” 说着，奈叶对凑过来的细雪弹了个脑瓜蹦。 细雪抱住了自己的头，刻意表现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还以为我是好孩子呢。” “如果是好孩子的话，就带艾因哈特一起去准备午饭吧。” “嗨嗨，我知道啦。” 和奈叶的交谈转瞬而终，细雪将视线投向了艾因哈特和风香。 “需要我搭把手吗，还是单纯领路就好？” “到这里还指什么路啦，直接过来搭把手啊。” 风香冷淡的吐槽了一声，轻轻拍打艾因哈特的背后。 “怎么样，需要换人来搀么，还是继续由我来帮忙？” “风香桑就好。” “哎，那我就在你旁边待机，有需要就可以叫我。” “也就只有几步路了吧，换手反而比较麻烦吧。” 最后的结果还是艾因哈特被风香搀扶，细雪在一旁跟随。 看起来，早前发生的切磋只是被定性成了事故。 风香并非不能理解。 双方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势，被当成事故来对双方都好。 就连薇薇欧的朋友们也没有谈论这事情，所有人都默契的闭口不言。 不自觉的，风香隔着艾因哈特，轻声对细雪搭话。 “大家都很喜欢你呢，细雪。” “那是当然了，大家都很温柔。” 正因为大家都很温柔，所以才会这样做吧。 细雪轻佻的回答。 在有他人在的时候，细雪的态度就会明显的发生改变，风香再度确认了一点。 在细雪家里，只有细雪和风香的时候，细雪的话语里会显著的失去感情。 风香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细雪信任自己，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和在外人面前完全不同的姿态。 不过，对风香来说，这也不重要。 “我快饿死了。” 风香坐在餐桌旁，素直的表示自己的想法。 和细雪练了半天水中格斗，现在的风香早就腹内空空了。 当然，不止是她，大家都是这样。 “那么，大家就开动吧！” 说话的是露提西亚的妈妈，麦嘉奴•阿尔匹诺。随着这位年长女性的宣言，大家都纷纷伸手，开始处理桌上的食物。 而就在她们和乐融融的享受美食的时候。 凛音依旧在训练。 离中学生锦标赛已然不远，为了更好的比赛，凛音已经降低了一些训练的强度。 虽然仍旧是会让人吐出来程度的训练，不过却也能让吉尔安心下来了。 “就这么保持步调，继续进行训练吧。” 如果是之前凛音就做出这种强度的训练，吉尔可能还是会有一些不满吧。但是在之前那种疯狂级别的训练之后，只是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让吉尔感到安心了。 说真的，对于这一点，就连吉尔也感觉很不可思议。 虽然吉尔本身也会给凛音安排不少超过同龄人级别的训练，但是那也是在确认了凛音的身体不会受伤之后才做出的计划。而凛音的计划，几乎都是会将自己的身体弄伤的严重训练——但是吉尔发现，凛音果然和自己不同，那些训练留下的伤势只是过了一晚就消失无踪，甚至都没有留下过暗伤。 正如吉尔认为的那样，凛音的才能百年不遇。但这并不只是因为凛音的身体适合格斗，更大一部分是因为她那可怕的恢复能力。 只要过了一晚，过度训练而带来的损伤就全数消失在了凛音的身体里，甚至没能让她的肌肉出现一丝伤痕。 吉尔现在才发觉，自己还是太小看凛音了。 凛音的才能犹如天赐一般。 但是，这并非是吉尔所认为的【强大的才能】，而是【变强的才能】。 凛音能够比其他人承受更多也更危险的训练，并且不会向常人训练过度时那样留下暗伤。 这才是她的才能。 “我知道，我有计划。” 凛音继续在跑步机上奔跑，看也不看通讯频道另一边正在吃午餐的吉尔。 “你大概还有多久才回来？” “大概两个小时吧，之后还要去处理一下其他事情。” “我知道了。” “问这个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要确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你今天不打算训练了吗？” “有别的预定。” 关闭跑步机，凛音随着逐渐减速的履带放慢步伐。 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凛音干完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我也在两个小时后回来。” 没有对吉尔说明自己要做什么，凛音直接挂掉了通话。 如果是过去，几个月前的凛音，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有些失礼的事情。 但人都是会改变的。 “两个小时……应该是够的吧。” 凛音走进旁边的淋浴间里，按顺序脱下自己的衣服。她淋浴是准确地三分钟，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第一分钟的热水会挤走身体里剩余的汗，第二分钟的冷水会让肌肉皮肤紧紧地收敛，第三分钟温水冲让身体恢复弹性。 冷水冲刷着凛音流线形的肌肉，如同小溪在凸起的山岩中高速流淌，因为运动而过热的肌肉肌腱缓慢恢复常态。进行高运动量的活动还是必须小心的，过热的肌肤和过高的骨骼压力都会带来麻烦。 少女调整呼吸，把心跳速度和血液流速慢慢地降下来。 去哪个地方之前，不把自己打理干净可不行。 关掉淋浴的开关，凛音以干毛巾吸干身上的水分，开始穿回褪下的衣服。 “四分钟，时间刚好。” 凛音通过魔导器确认了时间，走出了淋浴室。 如此看来，时间还很充裕。

露提西亚为了被奈叶训练的昴•中岛等人准备的医护室，第一个和第二个使用者都不是想象中的军人，而是两个连十五岁都没有的孩子。 这着实有些出乎露提西亚的预料。 而且，伤势的严重程度，也远远超出了露提西亚的想象。 “我这边设备不算太好，虽然已经给你处理好了肩膀，但是这几天还是不能用力——也就是说，别说练习格斗了，就能游泳都不行。” 在对艾因哈特交代完了之后，露提西亚又转向了细雪。 “你的问题要比艾因哈特要复杂。你自己卸了自己的关节还不算，还强行用被卸下的关节打出了违反人体构造的拳头……就格斗来说，这也许算是创举。但是对于作为医生的我来说，你这就是所谓的自杀行为。” 细雪之所以能够让自己的拳头直角转弯，并不是因为她的技巧有多么高超，而是因为她卸掉了自己的关节。这也是细雪攻击的拳头威力小的原因，也是细雪在制胜一击时使用肘击而非拳头的原因。 艾因哈特和细雪并肩坐着，低眉顺眼的听露提西亚的嘱咐。 和已经习惯了伪装的细雪不同，艾因哈特是真心对露提西亚感到抱歉。 本身，艾因哈特能够加入这场旅行，就是因为八神疾风说艾因哈特是八神道场师范的弟子。这句话由八神疾风这个八神道场的主人来说，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它的真实性——除了艾因哈特。 艾因哈特知道自己欺骗了别人，欺骗了所有人。 她知道自己是个骗子。 所以艾因哈特就没了底气。 这不奇怪，当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不是个好人后，他们通常就不会那么理直气壮了。你看那些小说的最终反派，那个不是带着“我要拯救世界”，“我是为了这个国家”，“吾心吾行皆为明镜，所思所想皆为正义”的说法做派？这还得是为了大家舍小家，你要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去杀人放火，最多也就能算得上是二线角色。 尽管艾因哈特并没有做什么在道德层面上算得上是坏事的事情，可是默不作声的欺骗了他人这件事，始终还是让这个小女孩过意不去。 所以，当露提西亚开始数落自己的时候，艾因哈特沉默的接受了对方带着好意的唠叨。 而和艾因哈特不同，细雪其实基本上就没听露提西亚在说什么。 细雪的手臂并非是第一次脱臼，能够熟练的运用这种拳法本身就说明了细雪接受过特殊的训练，对脱臼的治疗也有自己的一份心得。要不然，细雪的手臂早就该断了。 露提西亚大概是没想到这一层。 心不在焉的，还被露提西亚念叨的细雪低着头想。 不过，得益于常年以来收到的训练，细雪并没有直白的透露出我没在听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表现的极为认真。这是因为细雪透过冷读法，以露提西亚眉眼间透露出的感情为自己的行动指南——这一切行为都出于细雪下意识的作为，已然近乎本能。 迄今为止，细雪这层迷彩骗过了不少人，甚至连疾风都一度被其欺骗。 可是，这偏偏就骗不了薇薇欧。 在坐在一旁的薇薇欧眼里，细雪就是在走神。虽然她会对露提西亚的话做出反应，甚至还会用明确的用小小的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一看细雪的眼睛，薇薇欧就能断言，细雪压根什么都没在听。 然而，薇薇欧实在不能下定决心揭发细雪。 说到底，薇薇欧并不能算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她并不会偷偷给老实打报告，甚至于她偶尔还会悄悄做出一些，一些“不那么符合规定”的事情。 不过，更大一部分原因是。 薇薇欧也觉得自己快要走神了。 露提西亚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然而这世间需要的却不止是道理。只是单纯的讲道理说嘱咐，只是让人的神经不断麻痹而已。对艾因哈特这种好学生来说还可以仔细倾听，但是对薇薇欧这种有些跳脱的学生和细雪这种坏学生来说，这就真的只是唠叨了。 所以，当露提西亚念完细雪和艾因哈特之后，除了细雪之外，连薇薇欧也松了口气。 “露露，现在能让我和小雪说话了吧？” “可以哦，薇薇欧。不过注意一下，别让细雪挥舞手臂，或是用手拿什么重物吧。” “我知道了啦，露露！” 仿佛是要为薇薇欧留出空间一样，露提西亚收起医疗箱，走出了医护室。 不过，除了细雪之外，艾因哈特也在室内。 细雪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主动起身，走到了薇薇欧身边。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薇薇欧？” “那个，细雪桑，你似乎是因为还好吗，手臂？” 薇薇欧的语言有些支离破碎，但还是能够听出意思。 细雪遵循医嘱，让手臂顺从的沿体垂下。 “和露提西亚说的一样，只要不使劲用力的话就基本上没有问题。” “我觉得露露刚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有些哭笑不得的，薇薇欧的视线越过细雪，看向她背后的艾因哈特。 “艾因哈特桑的肩膀呢，现在好点了吗？” “以过去的经验，在这种妥善的医护后，只有一两天就能恢复好吧。” 米德切尔达的医疗技术下，这种伤势很快就能解决。 算不得什么大伤。 渴求安稳的细雪会使出这种招式本身，就说明这属于那种不会永久致残的招数。 凛音在比赛场上打出的伤势也不逊于细雪给艾因哈特造成的伤势，只要不是涉及骨髓和神经的伤就是小伤这点在格斗界算是通用的法则。 “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但是，那是很严重的伤吧，肩膀都碎掉了……” “只不过是肩膀碎掉吧，准确的说只是锁骨粉碎，只要一两天就能好的小伤而已。” 细雪不太理解薇薇欧嘴里的严重是指什么。 既不会造成后遗症，也并不会造成速死，只是会限制行动的骨折伤而已。 再怎么想也算不上严重吧。 细雪实在搞不清楚薇薇欧的基准。 “普通的切磋不应该出那么重的手，格斗的目的不应该是伤害别人吧？” “格斗不应该是伤害别人？” “没错，格斗，强袭斗技应该是大家一起共同进步，让所有人一起露出笑容的东西吧！” 强袭斗技对薇薇欧来说，就是一项运动，是和朋友一起切磋一起进步的运动。对她来说，格斗和赛跑或羽毛球一样，只是一种运动而已。 运动始终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 而对于细雪来说，格斗技并不是比赛项目，而只是单纯的一种技能而已。不管是用它来杀人还是参加比赛，对细雪来说都没有区别。 所以，细雪并没有刻意追求在格斗上寻求快乐。 两人的思考方式南辕北辙。 虽然能够明白彼此的想法，却不会赞同对方。 “格斗本来就是在彼此伤害，薇薇欧。” 细雪无视了薇薇欧后半段话语，对前一个问句做出回答。这是一种谈话技巧，旨在让对方忽略其他的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在反驳上。 薇薇欧中招了。 “格斗不是为了伤害对方，只是为了明确的比出胜负，点数制就是这样——” “我说的不是比赛，而是格斗本身。” “格斗……本身？” 有些迟疑的，薇薇欧重复了一遍。 不是格斗比赛，而是格斗本身？ 薇薇欧似乎明白，却又好像不明白。 细雪并不吝啬于说明。 “格斗和质量兵器很像，甚至于一度被管理局列入限制名单。事实上，古流的格斗术几乎全都是用来杀人的。不是在战场就是刺杀中……尽管它现在是一项艺术，但其本质还是没有变的。” 不管再怎么美化，格斗的本质就是伤害他人。 拿拳头往别人脸上揍，这不是伤害他人是什么？ 可是，这个说法薇薇欧却不能认同。 “礼花和质量兵器都是用火药击发的，但是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不管古流的格斗术是以什么目的发展至今的，现在的格斗就是一项运动，一项大家共同进步，互相追赶的运动！细雪桑也一定有的吧，互相追赶，共同进步的朋友！” “那种东西——” ——的确是有的。 凛音•贝莉内塔。 对细雪来说，凛音就是互相追赶的朋友。 “——你说的对。” 细雪坦率的承认了薇薇欧的话。 有错就承认，这是细雪的优点。 “格斗这门运动，的确是要和朋友互相追赶才好。” 听到这里，薇薇欧开心的笑了。 并不是因为细雪承认了错误，承认了失败，而是因为细雪露出了一丝笑容。 薇薇欧看的出来，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定，细雪一定是想起了和她互相追逐的朋友了吧！ “小雪是想起了风香吗！我一直都觉得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风香…… 薇薇欧这句话让细雪那轻薄的笑容敛去了。 “啊啊，没错……我和风香是很好的朋友。” 一点也没错。 细雪和风香是住在一起，能够彼此聊人生与理想的朋友。 除了凛音之外，和细雪关系最近的同龄人就是风香了。 所以，她们当然是很好的朋友。 “原来你把我当朋友看啊，这还真是令我高兴。” 仿佛掐好了时机似的，风香从窗外拉开窗户。 “不过，高町阿姨要我通知你们，现在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高町阿姨指的自然是高町奈叶。 听到这句话，薇薇欧对着细雪伸出了手。 “走吧，细雪——” 细雪犹豫了一会儿，握住了那只手。 那比她想象的还要温暖。

“不知道细雪和薇薇欧相处的怎么样。” “一定相处的很好，肯定没问题的。” 昴用力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回复了奈叶不带疑问的问话。 作为回应，奈叶闭起左眼，凑到了昴身边。 “是不是因为诺威师傅跟着她们，你才这么说的？” “啊啊，诺威很让人安心呢。” 而被两人信任的诺威—— 现在正饶有兴趣的担任着细雪和艾因哈特之间的裁判。 “不允许使用魔法，只允许使用格斗技，时限五分钟——可以吗？” “可以。” “我同意。”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选择了变为大人形态，如比赛一般相隔十米站定，接着各自摆出格斗的姿态。 而就在诺威将手挥下的瞬间，她们各自踏前，急速拉近彼此的距离。 距离缩减到了零。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风压和重力压迫着身体——细雪俯身，而艾因哈特高高跃起。 无论谁来看，这时候都应该是细雪挥出拳头，而艾因哈特向下砸腿，如此交手。但事实却恰恰相反，细雪顺势向下一滚，不用手而用腿做出攻击。而占据了高处的艾因哈特也没有利用腿的长度做出攻击，而是在到达最高点后猛然使劲，于半空中改变了自己的姿态，几乎和地面平行的挥出拳头。 细雪的小腿被打中了，而艾因哈特却完全无伤——话虽如此，初战却是细雪的优势。 本来艾因哈特这一招应该是攻击对手的上臂或小臂，同时躲开对方拳击的招式。虽然需要身体浮空，但是在击中了对手的手臂后，需要应付的打击会减少，并不会陷入在空中被连击的情况。可是细雪却俯身一滚，头下脚上的应付了这一招，中了打击的也只是小腿而已—— 和手臂中招不同，即使是腿脚遭到了打击，也可以将其作为一个钝器来进行攻击。 细雪双手撑地，将有些麻木的腿对准艾因哈特的脸，用力的刺了过去。 这是迅捷而致命的一击，艾因哈特匆忙双手交叉，却一下子被细雪踢上了更高的空中。还没等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细雪就再度跳起，连喘息的机会都吝于给予。 眉心、脖子、还有心脏。 细雪的拳头，就像是闪光一样接连放出。 三连击、全部朝着要害── 但是。 连看都看不到的闪光，全被如太阳一般的拳头接住。 艾因哈特的拳头燃起了魔力的光辉，这并非是魔法，而是古流的格斗术！ “霸王，空闪拳！” 在空中才能运用的霸王流奥义，此刻被艾因哈特恰如其分的使出。 将对方攻击接住，并以此在体内积蓄力量。 而在挡开所有攻击之后，就是反击之时—— “糟——” 明明自己才是发起进攻的那方，细雪却陷入了即将被干掉的窘境。细雪已经看出了艾因哈特之所以跳到空中才能发动，就是因为要将对方的攻击之力全部导入体内，然后再一次性的释放出来。 如果被反击打中—— 不能被打中。 细雪摒弃心里的杂念，再次挥出拳头。 艾因哈特继续接下拳头，她没有理由不接下细雪的攻击。毕竟，细雪越是攻击艾因哈特，艾因哈特将要挥出的反击就越强。 但艾因哈特终究不是霸王，她忽略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重力。 卡尔纳吉的重力虽然要比米德来的小，却依旧确实的存在。在不使用飞行魔法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一直在天空中浮游。 细雪不能。 艾因哈特也不能。 她们终将落地。 第五击、第六击、第七击、第八击—— 细雪的拳头撕破空气，风的呜咽声在战场上碎成细屑。注入浑身力气却不带半分杀意的连打，为艾茵哈特的空闪拳不断积蓄力量。 但是，艾茵哈特踩上了地面。 现在的艾茵哈特就像是个蓄水池，在不断接受了细雪拳头上的力量后，即将一下子喷发而出。可是在她喷发出力量之前，这个池子就破了个洞。 原本积攒在体内的力量，顺着艾茵哈特双脚流出，泄露在地，让泥土构成的地面后知后觉的裂开纹路。 艾茵哈特察觉到了这一点。 “没办法了——” 脚踏实地的现在，艾茵哈特体内的力量还在不断流失。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剩下的力量，霸王的末裔拧身向前，以浑身之力立臂下劈。 “——断空！” 神速的一击。 心灵比身体更早认识到了被击中的事实。 受身也好，泄力也罢，细雪什么都没能做到。她只能感觉苦闷的响声在身体里回荡。 将自己的脆弱抑制于心底，细雪看向自己挥出的拳头。 身体被知性更早一步做出了反应。 细雪左臂擅自打出侧勾拳，以最大力度打中了艾茵哈特的肘部。 这完全是身体自发做出的反应，细雪直到看到自己的左拳前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回击。而在她意识到战斗还在继续，意识也终于回归胎内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横转一圈，瞄准艾茵哈特脖颈的手刀也已挥出。 同时，艾茵哈特的手掌张开，穿过自己的腋下，准确的抓住了细雪的手腕。 还好。 看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细雪反而松了口气。看来，因为细雪对艾茵哈特还不甚了解，在细雪失去意识期间，她的身体只做出了最基本的防御反应。对普通人来说也许已经够强了，但对艾茵哈特这样的格斗选手来说，这还不够看。 这真是太好了。 不过，细雪也没有认输的打算。在艾茵哈特猛力拉扯，自己的身体空门大开的情况下，细雪没有犹豫，直接让手臂关节脱臼，反身向背后肘击。 艾茵哈特没能料到这一击。 这是脱离了比赛领域的战法。 并非有多强，只是出其不意。 没有防备的用腹部吃了一记肘击，即使对艾茵哈特来说也有些过于刺激了。而就在她被迫松手重整旗鼓的时候，细雪甩了一下手臂，将关节重新装好。 到这里为止，还算是平分秋色。 细雪屏住呼吸。 艾茵哈特如同要压缩全身的弹簧似的，微微低下身子。 攻防再度易位。 耐住腹部的疼痛，艾茵哈特仿佛被爆炸给炸出去般，向着细雪左侧弹去。 两人的距离原本有数十米，但却在艾茵哈特两、三步之内便缩短至零。宛如在水面跳跃的飞石一样，艾茵哈特来到了细雪眼前。 细雪冷静的以后撤应对。 人的臂长是一定的。 只要脱离一臂的距离，在格斗战里就是安全的。 不过，只是逃避——这可不是细雪的风格。 在艾茵哈特的拳头划过鼻尖之后，细雪强硬的单脚蹬地，冲入了自己的臂长范围内。 接下来，是属于细雪的攻击时间。 艾茵哈特急忙想要防御，可不明物体的冲击已然炸裂在她的后脑勺。 “什——” 就像鞭子一样大大的绕过来的手臂以肘为支点改变轨道，攻击到了艾茵哈特没能做出防御的后方弱点。霸王流是正面战的流派，因为后方会有友军，所以创造霸王流的霸王没有考虑过后方受袭的可能性。 这份对部下的信任之情，却得到了恶果。 细雪读出了霸王流的特性，用鞭子一样的双臂做出攻击。 没有即死性，但带着致死慢性毒的鞭子。 那就是这个攻击的所有意义。 虽然拳头躲不过，但威力也不会大到哪里。 但，每中一下拳头，意识就会因疼痛而停止。像是把意识连根拔起般的打击，简直就是死之镰。 明明敌人在正面，却一直是背后受伤，奇妙的违和感抽离了艾茵哈特的理智，堂堂霸王的后裔却只能抬起手臂，保护着自己的脸。 "嘎——啦——" 就像爬在密林里的蛇一样。 在盖住脸的双腕的间隙，细雪的拳头轻易的穿过。 艾茵哈特意识远去了一点。 细雪左腕的肘，直接往艾茵哈特的锁骨砸下。 左肩会被完全破坏吧，做出如此判断的一瞬间，艾茵哈特战栗了起来。 这不是强袭斗技，而是古流的武术。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艾因哈特的心沸腾起来了。 既然对方是古流的格斗家，艾因哈特就必须要打倒她才行。因为必须要打倒所有古流的格斗家，艾因哈特才能够证明霸王流是最强的古代斗技，才能够证明先祖大人是古代贝鲁卡最强的王者—— 一闪。 完全放弃了防御的对攻。 如果无法防御，那就不防御。 艾因哈特瞄准细雪的侧脸，用力的挥出自己的拳头。 “——啊！” “哈——” 细雪没有收手的的意思。 艾因哈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因此，诺威脸色顿时一变。 “这两个家伙——” 难不成这么两下就打上火了？ 来不及细想，诺威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挡住两人的交手。 但是，她还是晚了一步。 下砸的拳头。 直冲的拳头。 连平行都算不上的两个拳头，彼此都砸上了目标。 艾因哈特的左肩发出怪异的响声，整个人不由得单膝跪地。 细雪好看的脸庞被巨大的力量给砸歪，人也一下子向后飞去。 诺威没有多想，冲着被打飞的细雪冲了过去。在她背后，是薇薇欧和莉奥她们——这也并不是什么出于什么轻疏远近的缘故，而只是单纯因为被揍飞的细雪看起来受伤更大而已。 大家都围到了细雪身边。 只有风香来到了艾因哈特面前。 “你还好吗？” “算不上好，左肩完全坏掉了。” 艾因哈特老实的做出回答。 这并不是什么能够藏得住的伤势，而且需要及时处理。 风香握住艾因哈特的右手，将她拉了起来。 看着站起来的艾因哈特，风香咬住自己的嘴皮。刚才跪地的姿势还看不太清楚，现在站起身子，风香可以清楚的看到艾因哈特的左肩塌陷了下来。 “不解除变身吗？” “现在解除变身的话，我本身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疼痛。” 因为是变身状态，肉体已经成熟了，艾因哈特才能承受住肩膀骨骼碎掉的痛苦。 虽然使用变身魔法之后变成的身体是由自己选择构成的，但是因为这魔法本身的结构问题，变身后肉体的伤痕也会表现在取消变身后的身体上。 风香理解的点点头，在艾因哈特身侧扶着还保持着大人姿态的她。如果现在风香也变成大人姿态的话，那应该会比较好过。只是风香并没有一个人释放变身魔法的技术，没有他人的帮助或魔导器的话，风香怎么也没办法释放变身魔法。 所以，风香只能不上不下的扶着艾因哈特。 “……我们去看看细雪怎么样了吧，刚才我……做出了错误的举动。” “你不必太担心我，艾因哈特。” 不知何时，细雪已经爬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艾因哈特打到了她的鼻子，细雪一直单手按住了自己的鼻子，说话带着生硬的闷声。 “虽然本该是握手的……不过我们现在都腾不出手吧。” “……你很厉害。” 看着站在面前的细雪，艾因哈特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而细雪却摇了摇头。 “论格斗，我不如你。” 细雪能够在第二回合的交手里压制住艾因哈特，是纯粹抓住了霸王流不擅长在对付正面敌人时应付背后而来的打击这一弱点，以蛇一般的拳头做出有效打击。而这也就只有初次作战有用了，等艾因哈特熟悉了这种拳法，细雪就只能寻找新的攻略法，用其他方法战斗了。 虽然是只能用一次的攻略法，但是细雪并不后悔自己在这种交手中就用掉。 艾因哈特对细雪来说，是需要试探的人。 艾因哈特和莱因哈特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细雪到现在都不能完全确定。只是，在交手之后，细雪可以确定艾因哈特和莱因哈特绝非同一人物。 尽管他们的名字外貌和招数都十分相似，但是交手之后就能明白，他们的流派虽然相同，各自的习惯却完全不同。 莱因哈特的每一招都圆润自如，举重若轻。而艾因哈特的招数实在太受情感影响，只要一激动就会收不住力。 这是很明显的不同。 用攻略法换来这个情报，一点也不亏。 想到这里，细雪看着艾因哈特，而艾因哈特也看着细雪—— “你们两个，都跟我一起去医护室休息！等休息完了之后，我再跟你们好好谈谈！” 直到诺威给了她们一人一手刀为止。

“说是玩水，不过具体到底是要玩什么呢？” 风香半身泡在水里，有些发呆。 而同样半身泡在水中的细雪向她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要继续训练？” “在水里也能够训练吗？” “在什么地方都能训练。” 在什么地方都能训练，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细雪在水里挥动了一下手臂，为风香说明训练的要点。 “在水里阻力较大，比在空气中更难迈步。所以只要在水里能够做到和陆地一样快，那在空气中就能更快的速度就能更快。” “也就是说，要扛着阻力练习跑步？” “不止是阻力，还有水的浮力——在浅滩还好，在深水区想要脚踏实地就很难了。” “……在深水区脚踏实地？” 风香怀疑自己听错了。 说是深水区，那再怎么也有两三米吧。在这种程度的深水里要脚踏实地？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细雪。” “我没有在开玩笑哦——凛音也一起做过这种训练的。” “凛音也——” 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是如果是凛音做过的训练，那我也能做。 脑子里闪过的想法，风香决意让其化为现实。 “请告诉我，应该怎么训练。” “我已经全部说完了，不是吗？” 在足够深的水底，脚踏实地的训练。 这个训练就是这样，只是这样。 不过，细雪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片湖水，然后为风香选择了一块地方。 “就在那里吧，刚刚能淹到风香你的脖子，一开始在这种程度就好了。” “唉，你不是说在深水区吗？” “任何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 直接让风香在水底训练，那和谋杀根本没有区别。 带着风香走进选定的水域之后，细雪点起了脚尖。这里的水对风香来说只是淹到脖子，对细雪来说已经淹到了口鼻。 “现在的话，你在这里和我对练就行了。” 说完之后，细雪便踩在了河底，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风香没有质疑细雪的作为，而是依细雪所言，向她发起了攻击。 ——但是，风香却没能成功的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啊！” 因为细雪和风香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所以风香打算向前迈出一步，然后侧身挥出勾拳。除了拉近距离之外，还是为了能够继续挥拳而积蓄力量。 如果在地上，这是个不错的举动。但是由于水的阻力比空气的阻力大上许多，她判断错了距离，而同样因为是水的阻力，原本能够为下一拳积攒力量的勾拳也被厚重的水给耗尽了余力。 没有摔倒已经是侥幸了。 但是仿佛是要将这份侥幸击碎一样，细雪出手了。 细雪强硬的向前一冲，视河水位无物一般，左手迅捷的打出两连击—— 匆忙抬起的手臂没能挡住那迅雷一般的刺拳，但风香在自己被击中的手臂发麻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被击中的事实。 “怎么——” 刚想开口，一口河水就呛到了风香嘴里。 毕竟这是在河里，只是交手时溅起的水花就足以遮住风香的眼睛，更别提风香还开口说话了。 而有水中战斗经验的细雪就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不过，细雪大概也能明白风香想问什么——是想问为什么细雪的拳头没有被水给阻拦，能连续打出两下刺拳吧。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 细雪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是强行克服了水的阻力而已。 这就是训练的结果。 没有什么复杂的，细雪只不过是很单纯的强，强到了水无法阻止她的行动而已。 又交手了两回合，风香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稍微后退了一些，拉开了和细雪的距离。 她是理解了自己被水所困的事实，还是更胜一筹，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了呢？ 细雪拿捏不准风香达到的程度，却依旧在水中摆出防守的姿势。 提出这个训练，细雪其实是早有预谋的。 要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人的攻防速度，在水中训练是最好的选择。一但习惯在阻力厚重的水中行动，那么在阻力轻微的空气中行动就会变得迅捷，这是很简单也很明确的事情。 风香的攻击力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而防御力虽然只是普通水准，但其意志力足够弥补这个短板——相对的，她的速度就是短板。 这里的速度值得不是长跑的速度，而是瞬间的爆发速度。 这一点是细雪的强项，在凛音进行水下训练之前，细雪完全能够依靠自己的瞬间爆发力控制住战斗的节奏，让凛音单方面挨打。 如果风香不能把自己的爆发速度练好，那她也会被凛音所压制的。 在格斗的世界里，瞬间速度是最重要的—— 风香再次发起了进攻。 细雪继续思考，同时做出了回应。 拳头碰撞的声音响彻河岸。 双手在粘稠的水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挥动着，发出了不正常的声音。 现学现卖。 只是在挥拳之前想象了一下细雪的动作，风香就感觉水的阻力小多了。 风香甚至听得到细雪那几乎被水声掩盖的细微呼吸声。 弹开了风香的攻势之后，细雪的呼吸仍旧是丝毫不乱。 不过风香觉得细雪今天似乎有些状态不佳。 明明昨天还是在攻击被弹开的瞬间就反击夺走了风香的意识，然而细雪今天的反击似乎在风香还能对应的程度之内。 ……不过，虽说是能对应，但也只是不至于出现两眼发白这种最坏的情况罢了，细雪的反击仍然是十分的有效。 即使是在旁观的艾茵哈特看来，那也是非常凶猛的反击了。 “不对，那家伙在放水。” 寄宿在艾茵哈特体内的霸王之魂依靠疾风刻下的魔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并开始为艾茵哈特进行解说。 “在水里的战斗比岸上的战斗更考验瞬间爆发，而这一点上那家伙远远超过对面，甚至可以用倍数来计算这个差距。而这带来的后果就是，每一次交手，那家伙都可以直接扭断对方的手臂——” 乃至于直接刺穿对方的喉咙。 莱茵哈特的眼力比艾茵哈特强过太多，细雪几次看到风香攻击中的破绽仍不出手，只是在接下拳头后等待着风香再度进攻，这很明显是在喂招。 “那家伙只是在防御，反击也只是保持在了会让对方感觉【自己在战斗】的程度。这根本不能算是对等的战斗，不过是那家伙在用自己的身体做沙袋，以此来当陪练吧。” 真蠢。 莱茵哈特做出评价。 “她根本没有当老师的才能，只是一味的让学生自己进行探索而已。” “可我觉得风香学的很快啊。” “那是因为风香学的好——只是看了一次，这风香就掌握了在水中战斗的技巧，她的学习能力真是强的可怕。” 真的是强到可怕。 从风香的招式上来看，莱茵哈特能够断言这女孩没学过格斗术，不管是古流格斗还是近代格斗都没学过。但就是完全没有基础的风香，却能这么快就掌握在古流也算是秘传的水下战…… 不，这还不能算是水下战。 真正的水下战，是交战双方都在脚上绑上钢铁锁链和巨石，然后一同沉入足有十米深的水池之中交战……因为只有在有人死去之后双方的脚链才会解除，所以这种对战也被称为冥河之战。 风香和细雪的交战，只是不完整版的水下战。 不过，她们也只是孩子而已，根本没可能做那种有死无生的恶斗吧？ 无声的评价完之后，莱茵哈特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后裔身上。 “艾茵哈特，你也想学吗？” “我记得，先祖大人也做过类似的训练。所以，我也想做这个训练。” “……既然这样的话，就找那家伙教你吧。毕竟你现在有任务在身，最好还是跟在她身边比较好。” 只是这种程度的练习，谁来教都一样。比起可有可无的训练。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得有人看住细雪才行。 艾茵哈特没有多想，就向着细雪和风香走去。 在她背后，是没有下水，只是穿着泳装晒太阳的诺威。 这位已经开始备战中学生锦标赛的教练远远看着动作已经有模有样的风香，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把这位陪练忽悠成中岛队的选手。 得益于八神疾风注入的资金，诺威不用操心选手数量过多。而风香明显是那种可造之材，只要能够得到合适的训练，她就能够在比赛场上绽放光彩。 “只当陪练未免，对她来说也太可惜了。而且……” 诺威想着细雪在听完风香的故事后说出了凛音名字这件事，综合起风香初见诺威时说的故事，以及风香在听到凛音这个名字后做出的反应，发生在风香身上的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 “……凛音可是很强的啊。” 半带感慨的，诺威踩进了河水之中。 即使是以教练的观点来看，凛音也是毫无疑问的强。从她出道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对手能够让她显露疲态。要说风香能否在中学生锦标赛上打败凛音，诺威并不抱太大希望。 也许一两年后，风香就能成长到足以和凛音平分秋色的水平。但是只有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那诺威实在不看好风香。 锻炼上的差距，确实的存在着。 诺威对凛音的了解仅限于赛场上，那副凛然而强大的姿态让诺威记忆犹新。在诺威教导的这些学生里，应该还没有谁能够断言自己打倒凛音。 “听说凛音也要参加中学生锦标赛，再加上那个冠军也要参加……这个地区赛，还真是灾难级别的赛区啊。” 再加上雷帝和魔女……薇薇欧她们能不能闯出地区赛呢？ 用力的摇摇头，诺威把自己这个懦弱的想法甩出脑袋。她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给薇薇欧她们最为适当的训练。能够闯到那里，就要看薇薇欧自己了。 而被诺威视为重点培养对象的薇薇欧，现在正以一种【暗中观察.JPG】的姿态，悄悄摸到了细雪身后不远处。 薇薇欧在观察风香和细雪的打斗。 和艾茵哈特不同，也和诺威不同，天天都要和风香交手的薇薇欧最为清楚风香的强。 “果然……风香已经完全习惯了在水里战斗啊。” 明明一开始还完全抓不住窍门，只过了十几分钟就变得这么灵活…… 薇薇欧再度确认了，自己是没有天赋的。 身体不适合格斗，学习能力也比不上风香，唯一值得骄傲的，大抵只有莉奥珂罗娜这样的朋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件事了。 伙伴—— 这就是薇薇欧唯一的财富。 只要和朋友在一起，无论是怎样的艰难险阻薇薇欧都有信心跨越。 薇薇欧希望自己也能和细雪成为朋友。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薇薇欧感觉这比拿下锦标赛冠军还要难啊。 “不，不能泄气。” 如果放弃了，比赛就真的结束了。 薇薇欧发誓，绝对要让细雪成为自己的朋友。 所以，为了让细雪成为自己的朋友，薇薇欧选择【暗中观察.JPG】。 要和一个人成为朋友，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薇薇欧准备躲在暗处，弄清楚细雪的兴趣爱好，了解细雪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然后再依据这些知识来和细雪做个朋友。 不过…… 有一个问题。 一个薇薇欧一直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薇薇欧桑也想要一起找细雪练习这种水下格斗吗？” “哎，啊，是啊！” 虽然薇薇欧自以为是【暗中观察.JPG】,实际上却完全没有暗中的意思。因为在河水里的人一共也不到十个，所以薇薇欧的暗中观察基本上早就被所有人给看了个清楚明白。 不过，除了以为薇薇欧和自己一样是对水下格斗有兴趣的艾因哈特以外，并没有谁对薇薇欧的行为抱有特别的注意。因此，薇薇欧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还被突然靠过来的艾因哈特吓了一跳。 也正因为被吓了一跳，所以薇薇欧说的话并没有经过脑子。 “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好啊，我也正打算过去。” 我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 薇薇欧一脸绝望。 原本打算暗中观察，却因为鲁莽的回答了艾因哈特的询问，薇薇欧被迫和艾因哈特一起走到了细雪身边。 这可真是不幸。

无人世界卡尔纳吉，从首都坐专用次元船大概需要四小时到达，和米德切尔达有着七小时的时差。 在次元船上，风香坐在细雪的同一排，打着瞌睡的头放在了细雪肩上。在两人背后的座椅里，是同为“八神道场学生”的缪拉和艾因哈特。 缪拉当然不认识艾因哈特，不过八神疾风对缪拉解释，艾因哈特是不在道场里授业的希格诺所教的学生，所以缪拉不曾在道场里见过艾因哈特。当然，疾风也对艾因哈特说明过这些，让这位自己派来的保镖不至于出糗。 艾因哈特并没有特别在意缪拉，比起这位八神道场的学生，艾因哈特更在意坐在前排的八神细雪。 似乎是察觉到了艾因哈特的视线，细雪轻巧的移动肩膀，让风香能睡的更舒服的同时，将头侧到一边，看向了后排的艾因哈特。 “……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祝你旅行愉快。” 细雪不再在意艾因哈特，直接转回了头。而艾因哈特则摸了摸自己的魔导器提奥，心底有些不安。 虽然疾风并没有要求艾因哈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艾因哈特面对自己的先祖曾经打伤的同龄人时，内心还是有着些许不安的。 对艾因哈特来说，先祖大人就是她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就是她自己。先祖打伤了细雪，对艾因哈特来说就是自己打伤了细雪。 就算细雪不知道，艾因哈特仍然对这件事有着负罪感。 在艾因哈特抚摸提奥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缪拉好奇的发问了。 “艾因哈特桑也认识细雪前辈吗？” “细雪前辈……她也在八神道场进修过吗？”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细雪前辈和扎菲拉师傅一起来过道场，应该是之前的学生吧。” 缪拉也有点迷糊。 虽然称细雪为前辈，但是缪拉一共也没有见过这位所谓的前辈几次，就连前辈这个称呼也是她自己猜测了着取的。 “话说回来，你不是要比细雪要大吗，为什么叫她前辈？” 艾因哈特回想了一下疾风交给她的资料，有些好奇的问。 而缪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脸的迷茫。 “你说什么……难道不是细雪前辈要比我大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又相视一笑。 细雪到底是不是比缪拉大，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大也好，小也好，实际上也不会影响什么。 很多事情真的没那么重要。 经过了这个小小的插曲，艾因哈特开始和缪拉聊了起来。她们同属中等科，不管是学习还是感情都有不少相同话题存在。 在少女的闲聊间，四个小时一晃而过。 细雪摇晃了几下风香，唤醒了这位趁着飞行而睡了个回笼觉的女孩。 “醒醒，到地方了。” “到了卡尔纳吉了？” 风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迅速的清新过来。 机内的乘客们也零零散散的清醒了过来，看来被四个小时的机程而拖入睡眠的不止风香一个，甚至就连菲特和昴都悄悄睡着，即使是其他乘客也有不少是刚刚醒来的。 细雪把自己的外套从风香身上挪开，再次穿回自己身上。虽然卡尔纳吉四季如春，不过只是一件外套的话还不算是脱离季节，并不会特别引人注目。 “似乎有人在等我们，所以我建议你快点起来。” “有人？是不是那位露提西亚•阿尔匹诺小姐？” “露提西亚？” 细雪对这个名字有着映像。 在四年前，还没有从父亲那里离开的时候，露提西亚这个名字在名单上出现过。 在名单上出现，就代表对管理局来说，这位露提西亚•阿尔匹诺应该是个需要抹杀的人。 至少，某些高层不希望她活着。 “你见过露提西亚吗？” “我只是从薇薇欧那里听到的而已，说是露提西亚会来迎接我们。” 如果高町薇薇欧知道，那就代表她的两位母亲知道。 而那两人知道，就等同于疾风知道。 “……难不成她已经从名单上下来了？” “什么名单？” “学校卫生的轮值名单——这么说你信吗？” 在风香提出问题之后，细雪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在对迟钝的自己感到吃惊的同时，细雪随口胡掐了一句。 风香当然知道这是瞎话。 但她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虽然有点一根筋，可风香却意外的会看气氛。既然细雪已经这么露骨的不想说明事实，那风香就不会死追着问出来。 不过，这不代表风香就不会去探寻——她只是不会对细雪询问。 “走吧，风香，别让奈叶阿姨等我们。” “啊啊，我知道了。” 风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起身和细雪并肩而行。 一下了次元船，风香就看到了那位露提西亚——得益于薇薇欧为风香展示过的照片，风香只是一眼就看出了站在清新空气中的那位紫发女孩就是露提西亚。 不过对于细雪来说，她并没有见过露提西亚，因为那只是上了名单，而不是已经列入了处理列表之中。不要说是照片了，细雪连文字情报都没能看到几句。 所以，细雪看着紫发女孩和比那女孩年长的另一位紫发女性时，细雪不禁认为露提西亚指的是那位年长女性。 这并非是认为年幼者就不可能被抹杀，只是基于管理局一贯的斌性，应该是以吸收利用为主才对—— 不对，这么来看的话，露提西亚还没死的话，不正是说明她被吸收了吗？ 这么看来，那个小的才是露提西亚吧。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细雪用细小的声音对风香问了一句。 “露提西亚今年几岁？”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像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看来就是小的。 仿佛是在让细雪确认这一点一样，露提西亚挥了挥手，兴奋的对刚从次元船上下来的一伙人挥舞手臂。 “各位，欢迎欢迎！” “你们好。” “打扰了。” 菲特和奈叶几乎同时做出了回答。 而在这两位丽人之后，薇薇欧和珂罗娜也先后对自己的好友发出问候。 “露露，好久不见！” “小露，早上好！” “薇薇欧，珂罗娜，早上好……那是莉奥吗？以前一直都只在通讯里见过呢。” 露提西亚在和薇薇欧打过招呼后，看了薇薇欧和珂罗娜正中。 “没错，我就是莉奥！” “比视频里看起来还要可爱呢。” “真的吗？” 莉奥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又是闲谈了几句之后，露提西亚再次转换对象，凑到了细雪这边。 不止风香在细雪身边，艾因哈特和缪拉因为和其他人不熟，也就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了唯一有些熟悉的细雪身边。 所以，露提西亚并不是对细雪一个人，而是对这里的所有人大方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露提西亚•阿尔匹诺，是这里的居民，也是薇薇欧的朋友，今年十二岁。” “你好，我是风香•雷文顿，叫我风香就好。” 露提西亚刚一说完，风香就相对的做出自我介绍。于是，其他三人也就顺着这个气氛做出了自我介绍。 “我是艾因哈特•斯崔特斯，你好。” “我是缪拉•芮那尔蒂，是八神道场的弟子，请多指教！” “叫我细雪就可以了。” 就在她们忙于自我介绍的时候，奈叶和菲特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中午以前大人们要锻炼，换好衣服之后在斗技场集合吧！” 在奈叶对大人们宣布的时候，菲特对着薇薇欧为首的孩子们提出了一个建议。 “在中午之前，你们要不要去玩一下水呢？” “不错的主意，大家换上泳装之后，就在宿屋后面集合吧！” 不知道为什么，诺威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而风香那一下子冷却下来的情绪，细雪倒是很明白原因。 细雪理解的拍了一下风香的肩膀。 “你没买泳装吧。” “……我没想到要游泳啊。” “我给你买了泳衣，放在你的旅行箱里的。一会儿自己拿出来用吧。” “你为什么会买泳衣啊？” “因为是旅行啊。” 考虑到是在无人世界这种地方旅行，能玩的无非就是登山游泳一类的事情，毕竟无人世界的卖点就是自然，休闲自然也就亲近自然了。 所以除了泳衣，细雪还准备了露营用的帐篷等东西。不过看起来，现在是用不上了。 “我很期待你的泳衣哦，风香。” “……等一下，你身上的伤没问题吗？” 风香握住细雪的手，关切的问。 之前的训练里，刀片给细雪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现在穿着衣服还好，一会儿换成泳衣的话，这些伤害会很清楚的暴露出来吧。 “那些伤痕给薇薇欧看到不太好吧，她会伤心的。” “你不用担心，我的恢复能力以及被磨练出来了。只要还有魔力，即使是失去了一根手臂也能再生出来。只是那些刀伤的话，现在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一副已经再生过手臂的口气啊。” “大概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 风香皱起眉毛，继而舒展开来。 “先去宿屋吧，细雪。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在次元船之后的移动工具是大巴车。 大约半小时后，大巴车就到达了露提西亚家开办的宿屋。 大人们是两人一家房，而孩子们则是四人一间房。 最过分的是居然只有一张床。 四个人一张床。 虽然床的确是睡得下四个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细雪就是很不爽。 “房间的分配由抽签来决定，怎么样？” 似乎是完全没看出细雪心情不好，薇薇欧在听完了露提西亚的分配方案之后，立刻就准备好了一套抽签用的竹签。 “红色签就是第一个房间，蓝色签就是第二个房间，可以吗？” “我们一共是七个人吧，那三个人的房间是那边？” “关于这个，其实露露缇雅大小姐也要来参加，所以就是红蓝各四人，一共八人。” 提出问题的缪拉点头表示了解，表示同意。 艾因哈特和风香也不太在意这个问题。 只有细雪有点介意——不过她也没有提出自己的不满。 没有必要让自己的感情干扰到别人。 大家都同意的结果，便是抽签分组即刻开始。 “那么就开始抽签吧，就从艾因哈特桑开始吧。” 薇薇欧笑着把签筒放到了艾因哈特面前。而艾因哈特也没有谦让，只是从签筒里稀稀拉拉的八枚竹签里取出了一根签。 签头是红色—— 最后的分组是这样的。 露提西亚，莉奥，缪拉，珂罗娜为蓝组。 细雪，风香，薇薇欧，艾因哈特为红组 ——这分组还真是充满了恶意。 和风香分到一组还好，但是和薇薇欧分到一组就有点差了，再加上…… 和那个艾因哈特也被分在一组了。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在那个自称霸王的莱因哈特，不过从身体特征来看不是双重人格就是姐妹吧，莱因哈特和那个艾因哈特。 如果是后者还好，如果是前者的话—— “算了，还是先换泳装吧。” 思考这些问题也是无谓的。 细雪放开自己的思考，开始换上泳装。 她选择的泳装不是一般的连体式或者比基尼泳装，而是被称为Mono-Bikini的奇妙泳装。从正面看，那是普通的连体泳衣，而从背后看，那又像是比基尼泳衣。 如果是成熟女性的话还好，小学生穿的话会给人一种奇妙的背德感。 不过，细雪的选取标准和这无关。 因为工作的原因，细雪各种各样的泳装都穿过，甚至连那种遇水透明的情趣泳衣都穿过。所以细雪选择泳装的要素已经从好看与否转移到了舒适与否上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你为什么会选这样的泳衣啊！” “……我其实还挺中意这泳衣的。” “你的泳衣这么不干不脆的，到底哪里好了？” 刚刚换好泳衣的风香穿着细雪为她买的翠绿色的三点式泳衣，半闭眼睛的吐槽细雪。 “简直就和你一样不干不脆。” “不干不脆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艾因哈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抓住时机插嘴。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从八神疾风给的资料里，艾因哈特清楚了解细雪的危险性。虽然艾因哈特也明白，细雪并非是乱发脾气的人，不是会随随便便就由着性子大闹一场的人。 但是谁也说不准细雪会不会突然就…… 八神疾风特意为艾因哈特刻下能够让体内的霸王随时观察外侧的魔法阵，就是为了防备细雪做出危险举动。 “我还是赞成风香的意见哦，是比基尼就是比基尼，是连体式就是连体式，就应该干脆一点。” 而不知道细雪危险性的薇薇欧则穿着自己的缎带泳衣，随性的发表意见。 本身，薇薇欧就是个正直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在她眼里世界应该是这样，也应当是这样吧。 不过呢，细雪也有自己的坚持。 “这不是比基尼，也不是连体泳衣，这是Mono-Bikini，也只是Mono-Bikini，不伟大也不卑微的Mono-Bikini！请不要说什么不干不脆，这是非常干脆的Mono-Bikini！” Mono-Bikini就是Mono-Bikini，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能退让！

无人世界卡尔纳吉，从首都坐专用次元船大概需要四小时到达，和米德切尔达有着七小时的时差。 在次元船上，风香坐在细雪的同一排，打着瞌睡的头放在了细雪肩上。在两人背后的座椅里，是同为“八神道场学生”的缪拉和艾因哈特。 缪拉当然不认识艾因哈特，不过八神疾风对缪拉解释，艾因哈特是不在道场里授业的希格诺所教的学生，所以缪拉不曾在道场里见过艾因哈特。当然，疾风也对艾因哈特说明过这些，让这位自己派来的保镖不至于出糗。 艾因哈特并没有特别在意缪拉，比起这位八神道场的学生，艾因哈特更在意坐在前排的八神细雪。 似乎是察觉到了艾因哈特的视线，细雪轻巧的移动肩膀，让风香能睡的更舒服的同时，将头侧到一边，看向了后排的艾因哈特。 “……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祝你旅行愉快。” 细雪不再在意艾因哈特，直接转回了头。而艾因哈特则摸了摸自己的魔导器提奥，心底有些不安。 虽然疾风并没有要求艾因哈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艾因哈特面对自己的先祖曾经打伤的同龄人时，内心还是有着些许不安的。 对艾因哈特来说，先祖大人就是她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就是她自己。先祖打伤了细雪，对艾因哈特来说就是自己打伤了细雪。 就算细雪不知道，艾因哈特仍然对这件事有着负罪感。 在艾因哈特抚摸提奥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缪拉好奇的发问了。 “艾因哈特桑也认识细雪前辈吗？” “细雪前辈……她也在八神道场进修过吗？”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细雪前辈和扎菲拉师傅一起来过道场，应该是之前的学生吧。” 缪拉也有点迷糊。 虽然称细雪为前辈，但是缪拉一共也没有见过这位所谓的前辈几次，就连前辈这个称呼也是她自己猜测了着取的。 “话说回来，你不是要比细雪要大吗，为什么叫她前辈？” 艾因哈特回想了一下疾风交给她的资料，有些好奇的问。 而缪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脸的迷茫。 “你说什么……难道不是细雪前辈要比我大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又相视一笑。 细雪到底是不是比缪拉大，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大也好，小也好，实际上也不会影响什么。 很多事情真的没那么重要。 经过了这个小小的插曲，艾因哈特开始和缪拉聊了起来。她们同属中等科，不管是学习还是感情都有不少相同话题存在。 在少女的闲聊间，四个小时一晃而过。 细雪摇晃了几下风香，唤醒了这位趁着飞行而睡了个回笼觉的女孩。 “醒醒，到地方了。” “到了卡尔纳吉了？” 风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迅速的清新过来。 机内的乘客们也零零散散的清醒了过来，看来被四个小时的机程而拖入睡眠的不止风香一个，甚至就连菲特和昴都悄悄睡着，即使是其他乘客也有不少是刚刚醒来的。 细雪把自己的外套从风香身上挪开，再次穿回自己身上。虽然卡尔纳吉四季如春，不过只是一件外套的话还不算是脱离季节，并不会特别引人注目。 “似乎有人在等我们，所以我建议你快点起来。” “有人？是不是那位露提西亚•阿尔匹诺小姐？” “露提西亚？” 细雪对这个名字有着映像。 在四年前，还没有从父亲那里离开的时候，露提西亚这个名字在名单上出现过。 在名单上出现，就代表对管理局来说，这位露提西亚•阿尔匹诺应该是个需要抹杀的人。 至少，某些高层不希望她活着。 “你见过露提西亚吗？” “我只是从薇薇欧那里听到的而已，说是露提西亚会来迎接我们。” 如果高町薇薇欧知道，那就代表她的两位母亲知道。 而那两人知道，就等同于疾风知道。 “……难不成她已经从名单上下来了？” “什么名单？” “学校卫生的轮值名单——这么说你信吗？” 在风香提出问题之后，细雪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小心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在对迟钝的自己感到吃惊的同时，细雪随口胡掐了一句。 风香当然知道这是瞎话。 但她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虽然有点一根筋，可风香却意外的会看气氛。既然细雪已经这么露骨的不想说明事实，那风香就不会死追着问出来。 不过，这不代表风香就不会去探寻——她只是不会对细雪询问。 “走吧，风香，别让奈叶阿姨等我们。” “啊啊，我知道了。” 风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起身和细雪并肩而行。 一下了次元船，风香就看到了那位露提西亚——得益于薇薇欧为风香展示过的照片，风香只是一眼就看出了站在清新空气中的那位紫发女孩就是露提西亚。 不过对于细雪来说，她并没有见过露提西亚，因为那只是上了名单，而不是已经列入了处理列表之中。不要说是照片了，细雪连文字情报都没能看到几句。 所以，细雪看着紫发女孩和比那女孩年长的另一位紫发女性时，细雪不禁认为露提西亚指的是那位年长女性。 这并非是认为年幼者就不可能被抹杀，只是基于管理局一贯的斌性，应该是以吸收利用为主才对—— 不对，这么来看的话，露提西亚还没死的话，不正是说明她被吸收了吗？ 这么看来，那个小的才是露提西亚吧。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细雪用细小的声音对风香问了一句。 “露提西亚今年几岁？”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像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看来就是小的。 仿佛是在让细雪确认这一点一样，露提西亚挥了挥手，兴奋的对刚从次元船上下来的一伙人挥舞手臂。 “各位，欢迎欢迎！” “你们好。” “打扰了。” 菲特和奈叶几乎同时做出了回答。 而在这两位丽人之后，薇薇欧和珂罗娜也先后对自己的好友发出问候。 “露露，好久不见！” “小露，早上好！” “薇薇欧，珂罗娜，早上好……那是莉奥吗？以前一直都只在通讯里见过呢。” 露提西亚在和薇薇欧打过招呼后，看了薇薇欧和珂罗娜正中。 “没错，我就是莉奥！” “比视频里看起来还要可爱呢。” “真的吗？” 莉奥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又是闲谈了几句之后，露提西亚再次转换对象，凑到了细雪这边。 不止风香在细雪身边，艾因哈特和缪拉因为和其他人不熟，也就自然而然的聚集在了唯一有些熟悉的细雪身边。 所以，露提西亚并不是对细雪一个人，而是对这里的所有人大方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露提西亚•阿尔匹诺，是这里的居民，也是薇薇欧的朋友，今年十二岁。” “你好，我是风香•雷文顿，叫我风香就好。” 露提西亚刚一说完，风香就相对的做出自我介绍。于是，其他三人也就顺着这个气氛做出了自我介绍。 “我是艾因哈特•斯崔特斯，你好。” “我是缪拉•芮那尔蒂，是八神道场的弟子，请多指教！” “叫我细雪就可以了。” 就在她们忙于自我介绍的时候，奈叶和菲特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中午以前大人们要锻炼，换好衣服之后在斗技场集合吧！” 在奈叶对大人们宣布的时候，菲特对着薇薇欧为首的孩子们提出了一个建议。 “在中午之前，你们要不要去玩一下水呢？” “不错的主意，大家换上泳装之后，就在宿屋后面集合吧！” 不知道为什么，诺威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而风香那一下子冷却下来的情绪，细雪倒是很明白原因。 细雪理解的拍了一下风香的肩膀。 “你没买泳装吧。” “……我没想到要游泳啊。” “我给你买了泳衣，放在你的旅行箱里的。一会儿自己拿出来用吧。” “你为什么会买泳衣啊？” “因为是旅行啊。” 考虑到是在无人世界这种地方旅行，能玩的无非就是登山游泳一类的事情，毕竟无人世界的卖点就是自然，休闲自然也就亲近自然了。 所以除了泳衣，细雪还准备了露营用的帐篷等东西。不过看起来，现在是用不上了。 “我很期待你的泳衣哦，风香。” “……等一下，你身上的伤没问题吗？” 风香握住细雪的手，关切的问。 之前的训练里，刀片给细雪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现在穿着衣服还好，一会儿换成泳衣的话，这些伤害会很清楚的暴露出来吧。 “那些伤痕给薇薇欧看到不太好吧，她会伤心的。” “你不用担心，我的恢复能力以及被磨练出来了。只要还有魔力，即使是失去了一根手臂也能再生出来。只是那些刀伤的话，现在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一副已经再生过手臂的口气啊。” “大概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 风香皱起眉毛，继而舒展开来。 “先去宿屋吧，细雪。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在次元船之后的移动工具是大巴车。 大约半小时后，大巴车就到达了露提西亚家开办的宿屋。 大人们是两人一家房，而孩子们则是四人一间房。 最过分的是居然只有一张床。 四个人一张床。 虽然床的确是睡得下四个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细雪就是很不爽。 “房间的分配由抽签来决定，怎么样？” 似乎是完全没看出细雪心情不好，薇薇欧在听完了露提西亚的分配方案之后，立刻就准备好了一套抽签用的竹签。 “红色签就是第一个房间，蓝色签就是第二个房间，可以吗？” “我们一共是七个人吧，那三个人的房间是那边？” “关于这个，其实露露缇雅大小姐也要来参加，所以就是红蓝各四人，一共八人。” 提出问题的缪拉点头表示了解，表示同意。 艾因哈特和风香也不太在意这个问题。 只有细雪有点介意——不过她也没有提出自己的不满。 没有必要让自己的感情干扰到别人。 大家都同意的结果，便是抽签分组即刻开始。 “那么就开始抽签吧，就从艾因哈特桑开始吧。” 薇薇欧笑着把签筒放到了艾因哈特面前。而艾因哈特也没有谦让，只是从签筒里稀稀拉拉的八枚竹签里取出了一根签。 签头是红色—— 最后的分组是这样的。 露提西亚，莉奥，缪拉，珂罗娜为蓝组。 细雪，风香，薇薇欧，艾因哈特为红组 ——这分组还真是充满了恶意。 和风香分到一组还好，但是和薇薇欧分到一组就有点差了，再加上…… 和那个艾因哈特也被分在一组了。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在那个自称霸王的莱因哈特，不过从身体特征来看不是双重人格就是姐妹吧，莱因哈特和那个艾因哈特。 如果是后者还好，如果是前者的话—— “算了，还是先换泳装吧。” 思考这些问题也是无谓的。 细雪放开自己的思考，开始换上泳装。 她选择的泳装不是一般的连体式或者比基尼泳装，而是被称为Mono-Bikini的奇妙泳装。从正面看，那是普通的连体泳衣，而从背后看，那又像是比基尼泳衣。 如果是成熟女性的话还好，小学生穿的话会给人一种奇妙的背德感。 不过，细雪的选取标准和这无关。 因为工作的原因，细雪各种各样的泳装都穿过，甚至连那种遇水透明的情趣泳衣都穿过。所以细雪选择泳装的要素已经从好看与否转移到了舒适与否上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 “你为什么会选这样的泳衣啊！” “……我其实还挺中意这泳衣的。” “你的泳衣这么不干不脆的，到底哪里好了？” 刚刚换好泳衣的风香穿着细雪为她买的翠绿色的三点式泳衣，半闭眼睛的吐槽细雪。 “简直就和你一样不干不脆。” “不干不脆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艾因哈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抓住时机插嘴。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从八神疾风给的资料里，艾因哈特清楚了解细雪的危险性。虽然艾因哈特也明白，细雪并非是乱发脾气的人，不是会随随便便就由着性子大闹一场的人。 但是谁也说不准细雪会不会突然就…… 八神疾风特意为艾因哈特刻下能够让体内的霸王随时观察外侧的魔法阵，就是为了防备细雪做出危险举动。 “我还是赞成风香的意见哦，是比基尼就是比基尼，是连体式就是连体式，就应该干脆一点。” 而不知道细雪危险性的薇薇欧则穿着自己的缎带泳衣，随性的发表意见。 本身，薇薇欧就是个正直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在她眼里世界应该是这样，也应当是这样吧。 不过呢，细雪也有自己的坚持。 “这不是比基尼，也不是连体泳衣，这是Mono-Bikini，也只是Mono-Bikini，不伟大也不卑微的Mono-Bikini！请不要说什么不干不脆，这是非常干脆的Mono-Bikini！” Mono-Bikini就是Mono-Bikini，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能退让！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但是……但是我得走了，克劳斯。” 　　“等一下，给我等一下！奥利维尔！胜负还未——” 　　“请你作为一个优秀的国王，继续和国民活下去吧。” 　　为了不再让大地因战争而干枯。 　　为了让人们无论何时都能看到蓝天和花束。 　　为了创造那样的国家—— 　　“摇篮那边就让我去！奥利维尔！” 　　少女的身影在战火残余的地狱中心逐渐消散之后，在霸王的声音已经化为呜咽一般的低沉哀鸣之后，艾因哈特终于醒了过来。 　　意识还不清醒。 　　但是先祖之声已经传达到了。 　　“艾因哈特，你醒了吗？” 　　“是……先祖大人？” 　　“叫我莱因哈特就好了。” 　　和之前只能在梦里交流不同，现在就算是艾因哈特醒着的时候，霸王的灵魂也能够和她进行交谈了。 　　“这真是新鲜的感觉……艾因哈特，你今天是要去上课吗？” 　　“是的，先祖的人，今天我要去上学，有什么问题吗？” 　　“昨晚八神疾风给我发了通讯，要你准备好考试——在这次考试之后，你要去无人世界卡尔纳吉。” 　　“无人世界……卡尔纳吉？” 　　“啊啊，没错，卡尔纳吉。虽然她没说要做什么，不过我大概猜得到。” 　　“是我一个人去吗？那这样的话，签证该怎么办……” 　　“那女人应该会解决的。而且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去，根据那女人的说法，你要在其他人面前称自己为八神道场的学生。” 　　“其他人？” 　　“资料在她给你的魔导器里，上学期间熟悉一下吧。” 　　“您是说，提奥？” 　　“你已经给它取名字了？” 　　“没错，是取的先祖大人和圣王女所养那对豹子的幼子的名字。” 　　“名字是阿斯提翁……而昵称是提奥。这样啊，我明白了。” 　　听到先祖大人的回答之后，艾因哈特有点局促的开始穿起衣服。 　　一方面是对自己没有经过先祖大人的同意就给魔导器取了他最喜欢的故事里主角的名字，另一方面是…… 　　真是的，先祖大人就没有自己是个男性的自觉吗？ 　　在心底小小的抱怨了两声，穿好衣服的艾因哈特从床头柜上抱起了提奥。 　　“早上好，提奥。” 　　“……喵！” 　　“把八神阿姨发给我的讯息打开吧。” 　　又喵了一声，提奥遵循艾因哈特的要求，在半空中展开了屏幕。 　　数人的情报在屏幕上流过，最后停留在了一个人身上。 　　“高町薇薇欧，重点保护对象。” 　　读出上面的文字之后，问题浮现了出来。 　　—————————————— 　　读出上面的文字之后，问题浮现了出来。 　　风香脑子一呆。 　　“我也能去那里旅行了吧。” 　　“你就当成是所谓的带薪休假好了。” 　　细雪舀起一勺蛋炒饭，在嘴里细细咀嚼。 　　“虽然薇薇欧她们需要成绩合格才能去，但是你的话只要薇薇欧成绩合格就能去。” 　　“哎，为什么薇薇欧桑成绩合格我就能去？” 　　“有时候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智力是不是正常……你是薇薇欧的陪练吧，如果薇薇欧不能去，你自然要在这里陪她训练了吧。” 　　“啊，这么说是没错吧。” 　　风香后知后觉的理解了。 　　这不是在邀请风香去参加旅行，而是在邀请薇薇欧的陪练参加旅行。 　　“……难道过去了还要被打吗？” 　　“多半是那样吧。留下了也要被打哦。” 　　“听起来还真是完全没有希望呢。” 　　离出发还有一天，还有时间做准备。 　　细雪思考着要带哪些东西走的同时，继续把蛋炒饭一勺一勺的吃进嘴里。 　　和普通人想象的不一样，金属物品并非不能带上航班。衣服上的金属饰物也好，饰品上的金属也好，拐杖也好，这些都是不会被禁止的。而木质和塑料制的东西更不用提，只要不要过于大量就能随便带。 　　利用这些东西，不只是冷兵器，就连质量兵器都可以简单的组合出来。要是用魔力来代替火药的话，甚至连消音器都不需要准备。 　　不过，如果不是一定要在航班上杀人的话，细雪更希望在机场上杀人，那样脱出更方便。 　　“……我在想什么啊。” 　　现在明明已经不用杀人了。 　　姑且带上防身用的道具就行了吧。 　　防身用的东西，就以不会致死为标准吧。 　　“话说回来，细雪桑。你也要去参加旅行吗？” 　　“你说我吗，我应该也要去吧，姑且我也要以中岛健身房的名义参加中学生锦标赛。” 　　“说是姑且，细雪桑不是中岛健身房的选手吗？” 　　“只是在名义上是而已。” 　　实际上既没在健身房里学习也没在这里练习，要说是中岛健身房的选手有点牵强。 　　“更像是挂靠吧，业余选手为了参加比赛而把自己挂靠在正规俱乐部下。”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细雪没有无耻到自称中岛健身房弟子的打算。 　　“毕竟我是什么货色，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我倒是觉得你比薇薇欧桑要厉害，就算作为中岛队选手，诺威小姐也只会高兴吧。” 　　“你只是不清楚我是什么人而已……不过话说回来，诺威她也未必了解吧。” 　　“我觉得我已经很了解细雪你了，诺威小姐也是。” 　　“那我问你，你觉得我为什么有着这一身技巧？” 　　“那个……是为了打败凛音而练习出来的？” 　　“完全错了，我比凛音更早拥有力量。虽然现在已经是我在追赶她了，不过一开始，是她因为憧憬我才会寻求力量的。” 　　因为听到了预料之外的秘闻，风香少许的惊讶了一下。 　　“凛音是憧憬细雪才追求力量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都是过去的事了。” 　　“只是你不想说而已吧。” 　　“知道就别说出来，当心我给你晚饭加辣椒。” 　　这里说的加辣椒不是随便加两下就算了，是会把饭在辣椒水里滚来滚去的程度。 　　而且风香知道，细雪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特别是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做出的威胁，基本上百分百会实现的。 　　风香想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一共是要去四天吗，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应该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那边的露提西亚应该会准备好住宿和饮食，你带好换洗衣物就可以了吧。” 　　“换洗衣物……我只有一身衣服啊。” 　　“……说起来还真的是啊。” 　　这次换细雪沉思了。 　　风香并非不适合打扮，虽然在整体上的氛围有些男孩子气，但是现在也有不少人喜欢这种风格。 　　如果仔细打扮一下的话，风香也可以很可爱吧。 　　“你想要打扮一下吗？” 　　“我可没功夫花钱在这种地方。” 　　“说不定能在女仆咖啡厅之类的地方打工，大赚一把哦。” 　　“现在我是中岛健身房的全职陪练，没有接其他打工的打算。” 　　“还真是死脑筋呢。” 　　在这一点上，她们还真是很像呢。 　　风香和凛音一样，是个彻彻底底的死脑筋。 　　一根筋，认准了道路就不肯回头。 　　——不过，细雪并不讨厌这一点。 　　“那至少也要准备换洗衣物吧，老是一套衣服也不好。” 　　“我身上还有三万左右的米德币，拿出一万来买四套衣服应该是够了吧。” 　　“反正你现在吃喝住房都是我在负责，就算把钱花完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觉得还是留存有余力比较好。” 　　随时都留有余力，才能够在任何时候都保证自己有退路。 　　—————————————— 　　“随时都留有余力，才能够在任何时候都保证自己有退路。” 　　维多利亚看着仍在训练的凛音，语重心长的说。 　　而凛音没有多加思考，就做出了回答。 　　“我仍然留有余力。” 　　“你已经连续训练十个小时了。” 　　“等到练习十二个小时我就休息。” 　　“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我撑得住。” 　　这并非是凛音信口开河。 　　“我的身体原本就适合格斗，这不止是在说战斗，我的身体能负担比你们更加长时间的训练。这并非是精神上的差距，而是确实存在于肉体上的差距。” 　　哪怕一天训练十二小时，凛音也能够承受住。这是过去的细雪在调查了凛音的身体并详细计算后得出的结论，凛音相信这个结论。 　　因为这是细雪得出的结论。 　　因为凛音相信细雪。 　　“就算你的身体能够承受，你的心灵能够承受吗？” 　　“……我现在追求的，就只有胜利而已。” 　　胜利然后支配，凛音追求的仅此而已。 　　这并非是值得夸耀的志向。 　　这是肮脏的想法，完全不带有半分高洁情操，完全出于自私的想法。 　　“只要能够在和细雪的战斗中胜利，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你这想法真的很偏激啊。” 　　维多利亚深呼吸了几口，踏上了凛音身旁的跑步机。 　　“那我就继续陪陪你吧。虽然不能跟上你那么大的训练量，但是只是暂时陪你训练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不用在意我，只要继续训练就好。” 　　“……我能够承受的了，可不代表你就能承受得了，维多利亚前辈。” 　　“哈，你当我是谁啊？我可是雷帝的后裔，继承了雷帝血脉（虽然只继承了一点点）的女人啊！只是这么一点训练，怎么可能拦住我？” 　　“我可不管哦，维多利亚前辈。” 　　“我还没沦落到要靠后辈可怜。” 　　在跑步的时候说话对训练不好，于是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专心跑步。 　　全心全意的练习。 　　—————————————— 　　全心全意的练习。 　　薇薇欧在考试周也没有放松自己的练习。 　　一方面是因为对自己有着信心，另一方面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有信心是指薇薇欧对自己的学习成绩有着信心，虽然不至于能够达到全年级前十，但是全班前十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没有信心是指，薇薇欧对自己的格斗才能没有信心。 　　魔力也弱，身体也不适合格斗，事实上根本谈不上是什么才能。 　　薇薇欧没有才能。 　　想要在强袭斗技上得到结果，那么只能不懈的努力。 　　不过，即使是在训练的时候，薇薇欧也会不禁想到几天之后的考试假期，还有那四天的旅行，就会不自觉的兴奋起来。 　　这次的旅行是薇薇欧的妈妈们发起的异世界旅行。除了薇薇欧的友人之外，还有几位八神道场的孩子要一起去。 　　薇薇欧知道八神道场，那算是初学者的道场，不过也有不少学成的学生。从那里来的孩子，一定也非常喜欢强袭斗技吧！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能够有相同意向的同伴就太好了。 　　“不要又是像细雪那样……就好了” 　　想到这里，薇薇欧的拳头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薇薇欧不擅长面对细雪。 　　细雪并非对薇薇欧有何不满。相反，她对薇薇欧可以说是仍求仍于。只要薇薇欧有想要达成的事情，就算再麻烦细雪也会将它实现。 　　薇薇欧之所以不擅长面对细雪，是因为她们的生存方式过于相异，以至于根本不能相容。 　　“细雪，也会去吧？” 　　这次的旅行，中岛健身房的选手们都会去。 　　细雪自然也不例外。 　　除了细雪之外，薇薇欧那位有点认真过头的陪练风香•雷文顿也会一起参加这次的旅行。 　　和细雪不一样，薇薇欧和风香能够互相理解，甚至可以说是心灵相通。 　　在交手之后的交谈里，薇薇欧甚至和风香交换了过去的经历。 　　薇薇欧背负的事情并不是值得和人交谈的事情。 　　风香背负的事情也不是值得和人交谈的事情。 　　但是，在以拳头传达了彼此的心情之后，薇薇欧实在没办法掩盖自己的心情——想来，对风香来说也是这样吧。 　　“如果和细雪也能这样就好了……” 　　和细雪的格斗，完全不能得出这样互相理解的结果。 　　——不，不对。 　　“……我不是没能和细雪互相理解。” 　　如果问题是没能互相理解的话，那就容易解决了。薇薇欧只要想办法让自己理解细雪，再让细雪来理解自己就好了。 　　问题是。 　　细雪和薇薇欧早就互相理解了—— 　　却仍然不能像风香和薇薇欧一样，成为真正的朋友。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本帖最后由 aasw21q 于 2016-12-9 17:39 编辑 ────光线射了进来。 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的光线，宣告着早晨的到来。 翻过身去，再度缩回棉被中，把脸背向阳光。 "嗯──" 还好想睡喔。 照外面如此寒冷的气温来看，现在大约五点半左右吧。 "该醒了吧。" 在身旁，冷淡的声音响起。 虽然说着让风音起床，但是细雪却似乎没有打算真的做出唤醒风音的行动。 细雪只是坐在床前，再度为自己的躯干绑上缠满刀片的胶带而已。 “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训练吗？” 风香叹了口气，从床上撑起身子。 昨天晚上，风香和细雪睡在一起。这个公寓的床虽然不大，但是还能让两个孩子一起共眠，一起盖一床被子的。 原本以为最多是沙发加一床被子，没想到真的有床可以睡。 既然细雪有恩于自己了，那风香就没有在一旁看着细雪自残的道理。 “啊，一定。这是最为基本的训练，这都坚持不下来，那还谈什么打败凛音。” “我知道了——那我也要和你一样，一起训练。” “那可不行，你需要接受正统的训练。这种训练对你来说反而是种污染，根本没有作用。” “这种自残的方式对你来说就有用吗？” “有用，至少对我来说是有用的。” “那对我来说，应该也是有用的吧。” “……你到底是那个词听不懂？” 真是头痛。 细雪套上衬衫，反身揉了揉风香的头。 “如果你想要训练的话，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些正规训练。如果你刻苦练习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中学生锦标赛。” “我不是为了参加比赛而——” “凛音也会去参加的。” 这句话让风香完全清醒了。 凛音也会参加中学生锦标赛？ “你没骗我……应该是没骗吧。”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也没有骗你的想法。” “凛音她——” “你已经输了一次，就算训练了一两个月之后再去参加中学生锦标赛，我也不觉得你能够在训练里取得足以打倒凛音的力量。” 细雪松开自己按在风香头上的小手，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裙子上。和裤子不同，裙子上可以藏匿武器的地方极多，而且取出也方便。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每天都带武器的必要了，但是穿裙子的习惯也已经形成了。 最后是外套。 细雪的外套和裙子一样，曾经也是一间军火库。虽然因为米德表面上的和平而一度清空，不过在被那个自称霸王的人袭击之后，细雪就又换上了这外套。 虽然不一定能靠这些东西制敌，但是逃命应该是没问题的。 确认好了装备之后，细雪少许的犹豫了一下。 “你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而且一般我也没时间和精力吃早饭。” “那我就按自己的早饭配置给你准备吧。” 细雪的手艺不差，不过也就是不差而已。她炒出来的蛋炒饭并不是什么黄金炒饭，也没好吃到让人流泪。 只是普普通通的蛋炒饭而已。 吃过早饭之后，就是不普通的部分了。 “你的工作是陪练，而薇薇欧大概会在下午两点到健身房。为了让薇薇欧得到更好的训练，我在昨晚就给诺威提出暂时代她训练你的报告，现在已经得到了同意的回复——当然，这还是取决于你。” 要训练吗？ 还是不训练？ 细雪站在公园花坛边略微高出地面的石阶上，对着风香摊开手。 “来，告诉我吧，你接受呢，还是不接受？” “您说的我好像有选择权一样。” 艾茵哈特抿紧了嘴唇。 “我接受您的要求。” 八神疾风苦笑着揉了揉面前女孩的头。 “别说的我像是恶魔一样嘛，管理局的白色恶魔可不是指我。”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 “给你个建议，不要为你的行为道歉，永远不要。只是道歉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要用行为来做出回报才行。” 用指尖撩开艾茵哈特额前的发丝，疾风的视线在那纹满魔纹的皮肤上停留了少许时间。 在几天前，那里还是完全白净的皮肤。 “感觉如何，古代贝鲁卡的王者？” “现在的魔法，还真是发展到了让我难以理解的程度啊。” 对少女爽朗的回答，疾风没有惊讶。 “只是双重人格治疗法的套用而已，同时让两个意识并存其实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困难。” “话虽如此，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拿到的魔法吧。之前我就有所怀疑了，你是政治家吧。” “好歹我也是有军衔的啦，姑且也能算是个军人吧。” “军人可不是有军衔就行的——话说回来，刚才我虽然也有听，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那里不明白呢，霸王先生？” 借宿在后裔体内的王者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吉尔再次坐到了凛音面前，一字一句的问。 说起坐到了凛音面前，其实也不是在餐厅或者休息室，她只是坐到了正在训练的凛音的正前方而已。 凛音并没有停止训练。 就算是教练约她，凛音也把见面地点放在了训练场，并且还持续进行着低强度的训练。 正是这点让吉尔看不下去。 “你到底要用多少时间练习？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去学校了吧。” 虽然凛音为了格斗这么拼命练习，吉尔很高兴，但是如果这练习超过了限度，甚至干扰到了凛音的生活和学习，那吉尔宁愿凛音不那么努力。 在跑步机上持续奔跑的同时，凛音适当调整呼吸，然后作出回答。 “教练，我希望在中学生锦标赛之前能够暂时外宿在这边，可以吗？” “外宿，难不成你打算连晚上也一起训练吗？” “我会注意休息的。” 吉尔有些头痛了。 最近和凛音的对话，她总是这样把握不住节奏。 有时凛音会老实回答吉尔的问话，更多时候则会以反问和扯不上关系的答案来回答。吉尔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自己的徒弟玩弄在鼓掌之上，根本使不出力气。有时她甚至会觉得，自己看到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凛音，而是别的什么人—— 吉尔压住自己的手腕，终止了这个想法。 不论如何，凛音就是凛音。就算发生了改变，就算有所不同，这一点都不会变。 但是吉尔还是有要问的事情。 “……你就那么想赢吗？” “不是想要赢，只是不想死而已。” “如果只是不想死而已，那只要退赛就行了吧。” “那是不行的，教练。我已经有所察觉了，只要我和凛音在一起，这场战斗就是不可避免，绝对不可避免的。” 区别只是早晚不同而已。 凛音没有加快速度，也没有减慢速度，只是维持着自己的速度。 “我已经领悟到了，就像细雪说的那样，人类都是为了寻求安心而活着的。我之所以会想要和细雪打上这么一场，也是为了寻求真正的安心，完全的安心。战斗的过程并不重要，我寻求的只是在和细雪战斗之后获得的安心而已。” “真正的安心？” “没错，真正的安心，我所追求的就只有这个而已。因为被人排挤，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得到安心，所以我才渴求安心。” “我不太明白你追求的安心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你的方式一定有问题。在那种生死之间追寻安心的做法，毫无疑问是错误的。” 说话的不是吉尔，而是维多利亚。作为马上也要参赛的选手，她并没有选择和吉尔一样干坐着和凛音进行交谈，而是在凛音进行跑步训练的同时，她也在这间训练室进行卧举杠铃的训练。 虽然和自家的设备不太一样，用起来也算不上顺手。不过维多利亚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是在反复举起杠铃的同时，以低沉的声音插嘴。 “在我看来，只要在朋友身边，在家人身边，在自己家里，就有数之不尽的安心感涌入心中。这的确是非常令人陶醉，但我不觉得那是值得用自己的生命来去换取的东西。”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细雪头也不回，继续稳步奔跑。 “维多利亚桑的想法始终是维多利亚桑自己的事情，和我的想法不是一回事。对你来说一文不值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因为这样认知上的差异，人和人之间才不能互相理解，不是吗？” “人和人是能够互相理解的。” “可是你理解不了我，理解不了我为什么愿意为了追求安心感而去死，不是吗？” 这没错。 维多利亚实在是没法反驳。 正是因为没法理解，才会想要否认。 如果能够理解那份想法的话，维多利亚也许也会—— “……突然就变得满嘴歪理了呢，凛音。” “只是很简单的理论而已，只是人们会在不利于自己的时候忘记这一点而已。”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维多利亚举起杠铃，又再度放下。 这就是所谓的理亏吗？ 看着天花板，维多利亚苦笑着发出叹息。 “……我只是不希望你死而已。” 不想看到认识的人死去——维多利亚参与到这件事里的理由，就只有这样，也就只有这样而已。 对维多利亚的这句话，凛音做出了微细的反应。 “你为什么不希望我死？” “要问你活着好还是死去好，那我不管多少次都会回答你活着好。从两个选项里选择一个选项的话，我当然会选那个能让更多人感到幸福的选项，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了。” “人之常情……吗？” 凛音咀嚼着这句话，继续跑步。 “靠人之常情，能够改变什么呢？” 细雪单手按住风香的拳头，皱起了眉毛。 “如果你的拳头还像你的言语一样软弱，那就绝对不可能打败凛音。” “你在说什么，你身上还绑着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对你用力！” 被撇开拳头的风香看着一脸游刃有余的细雪，心里一股无名火起。 “身上绑着那种东西，你让我怎么和你打啊？” “如果你是在意这个，那请不要在意。” 细雪再度摆出防御的姿势，对着风香露出浅淡的笑容。 “这就像是棋赛里的让子一样，算是我对自己做出的限制。毕竟，在锻炼你的同时，我也需要锻炼——为了和凛音战斗。” 虽然风香只是初学者，但是对刚刚恢复刀片训练的细雪来说刚刚好。 而且…… “你学习的速度真快。” 只交手了十几回合，风香就逐渐理解了格斗的技法，还有交战时的步法。 简直有如神助。 “如果说凛音有最适合格斗技的肉体，那你就是拥有最适合格斗技的精神。” “谁知道啊，你说的那些东西！” 风香再度挥拳。 不是瞄准躯干，而是瞄准头部。 细雪读取到了这攻击的意志。 “是不想攻击我缠了刀片的地方吗，的确不管是手臂还是头部都是没有缠着刀片，所以就瞄准了头部来攻击，真是单纯。” “我都说了，听不懂你的话啊！” “我在说你天真了。” 面对这样的攻击，需要的是先发制人。 细雪拧步俯身，从下方的角度打出两连打。 目标是肩膀和下颚。 攻击力度不到半成，形态是刺拳，目的是短暂的麻痹。 并非是痛击，而是堆积伤害，抢夺分数的技术。虽然细雪和凛音都是击倒型选手，但也不是不知道抢分打法。而细雪也知道，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凛音，点数型选手都是需要注意的敌人。 凛音的打击以均一而强大为特征，点数选手的攻击距离对她来说是一个大问题。而对在自己露出破绽交换伤势和寻找对方的破绽一击必杀之间切换的细雪来说，点数选手的稳妥则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不过。 “……你的力气很大啊。” 只是擦过，就让细雪的皮肤感觉到了疼痛。 和凛音一个级别，甚至更为甚之的力量。 感觉就算把她培养成点数选手，最后也会变成击倒型选手啊。 想着这样那样的事，细雪给风香赏了一记肘击。

本帖最后由 aasw21q 于 2016-12-6 10:00 编辑 最后，风香还是留在了中岛健身房工作。 她的工作是薇薇欧的陪练，工资不上不下，不算特别多却也足够为生。 诺威并没有要求她全职工作，但是出于对这么给出高工资的雇主的回礼，风香还是在第一天的工作之后逐一跑到了仍在打工的各个地方，向他们说明了情况。 现在，风香已经是中岛健身房的全职员工了。 “换句话说，你下班后的时间就空闲出来了吧。” 在夜色之中，细雪坐在风香身旁的另一条木椅上，借由昏暗的路灯灯光看今天的报纸。 “从报纸来看，今年的米德市民平均幸福指数比去年提高了一倍。你有比去年幸福一倍吗，风香。” “……你好烦啊。” 风香看着天空中的双月，有气无力的还了一句。 用来遮挡光芒的报纸被细雪拿走之后，就连入眠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虽然猜到了你没有住处的事情，但是我总是需要亲眼验证一下才行。” “验证了又能怎么样？” “既然证明了这是事实而非我的臆测，那我就会对你发出邀请。” “什么邀请？” 细雪合起了手中的报纸。 “我邀请你到我的屋子里住——至少，在你找到能够算是家的地方前，我都能为你提供一个居所。” 风香闭上眼，翘起二郎腿。这姿势很难说是舒适，却能够让她的心灵平静下来。 在公园一角的长椅上躺下，在脸上盖一张报纸，翘着二郎腿，在不算刺骨的寒风里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风香的夜晚本该是这样。 但是现在，有人邀请她去一张有床——至少有床吧，她猜——的地方睡一觉，指不定还能匀点被子？ 这可真是让难以拒绝。 “为什么会想要请我住到你家里？” 但风香还是问了。 她实在是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毫无缘由的善意。 在一段长到几乎让风香觉得细雪已经离开了的沉默之后，细雪做出了回答。 “如果我……不，如果我输了的话，我希望你能打败凛音。” 今晚的月色非常皎洁。 于是细雪假装眺望着那轮残月，以苦笑来掩饰自己心里的感情。 “你的学习能力很好，在经过正当的训练后，在格斗技这条路上一定能够超过我吧。” 格斗技之外的技术先不论就是了。 细雪可以确定，风香有着才能。 不是创造者的才能，而是学习者的才能。她自己并不能领悟到正确的技术，也不能从零开发出可用的招数。但是在适当的教学后，她就能吸收到教育者的知识，领悟到那些招数最为极限的模样。 而且。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所不同，风香的体格毫无疑问比细雪更加适合擂台上的胜负。 “你的骨骼很好，在单次攻击的力度上说不定能够追上凛音。这是我无法做到的事情，你说不定能够以此打败凛音。” 听完细雪的话，风香已经从躺姿换成坐姿，不自觉的让语气严肃起来。 “你想要我帮你打倒凛音？” “你不是想要改变凛音？如果打不倒凛音的话，什么话都不能传达到她心里吧。” 细雪不太在意的回答。 而风香则认真的做出自己的反应。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别把你的复仇交给别人，输了的话打回去不就好了！干嘛一副输了就什么都完了的表情啊！” 既然是你自己的架，那就你自己去打。 风香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听到这儿，细雪顿时理解了风香理解错了什么。 这也没办法，谁让细雪隐瞒了一件事情呢？ “……我没打算让你替我打倒凛音，只不过恰好你要打倒的人和我要打倒的人都是凛音而已。不过，我想收留你的原因也并非和凛音无关就是了——我想要邀请你，是因为你是凛音的朋友。” “因为我是凛音的朋友？” 细雪点了点头，只留给风香一个侧脸。 “你是凛音的朋友，那你就是我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没有留朋友在公园里过夜的理由。 “……你既然和凛音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让我打倒她？难不成是因为，你也觉得——” “那倒不是。” 打断了风香那不用猜都能知道的话，细雪开始申明自己的理由。 “我并不希望你把凛音变回原来的样子。因为对我来说，她一开始就是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存在申明原来的样子。你把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就等同于从我这里夺走了现在的凛音。” “也就是说，你会阻止我吗？” “我不会这么做。如果你能把凛音变回原来的样子，就说明她本身也渴望回到原来的样子吧。虽然对我来说可能会有些辛苦，不过我会努力去适应对我来说崭新的她。但是……” 斟酌了一下话语，细雪侧身，看向风香的眼睛。 “……如果你和凛音打过，把你的想法，你的考虑全部传达到了凛音心里之后，她还是不愿意变回你口中原来的自己。那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再去纠缠凛音。” 嘛，虽然那时候我多半已经死了就是了。 没把后半句说出口，细雪只是对风香再度强调了一遍。 “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说出来，用拳头打出来，用笔写出来，怎么都好。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妨碍你，但是只有一点需要你保证，就只有一点。” “……一点？” “不论什么，都要由她自身来做出决定。过去还是现在，要由她自己来决定。” “……我知道了。” 风香答应了那个要求。 于是，细雪就遵守约定，将她带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是间小小的公寓，但却有着浴室厨房和客厅卧室，不过只有一间卧室。 看来是要睡沙发了，不过总比木椅好——就在风香这么想的时候，细雪这么开口了。 “要洗澡吗？” “可以的——喂，你在干吗啊！” “在干吗……脱衣服准备洗澡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的不是那个，你身上绑着的是什么啊！” “这个？” 细雪后知后觉的向下看去，立刻就理解了风香为何失声。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为了修炼而绑在身上的刀片。因为是用胶布粗暴的绑着，只要一和人发生碰撞就会割伤自己，想要不受伤就要一直注意闪避。” “你在说什么。你这不是已经浑身是伤了吗？这种无谋的训练——” “为了和凛音对战，这点训练是理所当然的。” 凛音的训练细雪还是知道的。 超常的强度，超常的时间，一切都超过细雪能够承受的程度。如果想要赢过凛音，想要杀死风音，在训练强度上去追寻是没用的，只有以邪道的训练法才能打败以堂堂正正手段走到极致的凛音。 这也许算是一种作弊吧。 不过细雪不在乎。 这个世界上，通往结果的道路有许多，而只要能够正确的通往结果，它们就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根本没什么不一样。 只要能赢就好。 卑鄙也好堂堂正正也好什么都好，只要能赢凛音，只要能在擂台上杀了凛音，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细雪逐一撕下身上的胶带，再度向风香提问。 “要洗澡吗？” “……问我这个做什么？” “要洗澡就一起进来吧，我很久没和人一起洗过澡了，还有点怀念呢。” 公寓的浴室不大，却也还是有足以让两个小孩共浴的浴缸。细雪把胶带全部解开之后便走进浴室开始给浴缸放水，随后又拿着一张毛巾回到了浴室门前。 细雪惊讶的发现，风香已经帮她把地上那些粘着刀片的透明胶带收拾干净了。 “算是房租吧。” “住在朋友家，那有什么房租。” “那这就算是朋友间的互帮互助吧。” 风香说着，把所有胶带一起丢进了垃圾袋中。 细雪有些理解凛音为什么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起风香了。 “要进来一起洗吗，还是一会儿你自己洗？” “……我就陪你一起洗吧，所以别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了。” “那只是雾气效果吧。” “随便啦——事先提醒你一句，我洗澡可是很大大咧咧的哦。” 说是这样说，最后风香进入浴缸的时候反而很拘束。在孤儿院可没有让孩子们长时间清洗身体用的浴缸，无论年岁性别，都只能用淋浴来清洗身体。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浴缸。 一向大大咧咧的风香甚至差点一脚踩空——幸好细雪就在她身边。 “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细雪曲起双膝，将自己的头搁在上面。温暖的水逐渐消去她身上堆积的疲劳，让她有些想打瞌睡了。 和细雪相反，风香绷紧了自己的身体，手里拿着肥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个，应该是在水上擦，还是在水下擦啊？” “都可以吧，不如说根本没什么区别吧。” “那我就擦了啊……” 把手伸出水面，在水面上涂抹肥皂，擦出泡沫后又再度泡进水里。风香反复重复了几次这样的动作，才终于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 而这个时候，细雪开始轻轻抚摸自己的皮肤。 之前的刀片绷带在取下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割伤了她。若不是用具有物理干涉性质的魔力贴住了伤口，那这浴缸应该早就被鲜血给染红了吧。 指尖划过数个伤口，细雪对把头埋进水里使劲搓揉的风香做了个比喻。 “风香，你就像是努力从零变成一的人，和我不一样。” “噗哈——别在我埋头在水里的时候搭话啊，害我差点呛水了。” “……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本来就没期望你回答。。” “听到这种混账话，你叫我怎么能不反驳你？看好了，我和你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加一张嘴，两只手两只脚一个头——我们根本就没什么不一样，不是吗？” “就算容器类似，内容物，也就是人类的心却不同啊，风香。” “心也许是不同的，但持有心的人类却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真是美好的理想论啊……但是风音，你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肤浅了。你只看到了表面，只看到了【容器】！实际上容器内部到底有着什么【液体】，你根本就不知道不是吗？” 就像是看到树下的苹果，就将这棵树定为苹果树一样。这个行为从常理上来说很正确，但那却不能说是永远正确。 “听好了，风香，曾经的你是零——没有固定的工作，人际关系也很薄弱，身边能放心依靠的大人一个都没有，运动的能力也仅限于本能，甚至连家人都没有——简直就是当之无愧的零。而你找到工作，就是在由零慢慢变成一。” 说到这里，细雪刻意停下，一字一顿的说。 “但我不一样。” 细雪又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次。 “我不一样，我不是在由【零变成一】，而是在由【负一变成零】。” 风香听完，又一次把头潜进了水里。然后，在她把自己头发上的泡沫在浴缸的热水里弄干净之后，少女抬起头来，老老实实的看向细雪，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也不明白你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既然你已经有房子可住，有热水澡可以洗，那你对我来说就是所谓的【一】了吧。我想要成为的，就是像你一样的人啊。” “……在你看来，我是所谓的【一】吗？” 细雪略微有些吃惊。 不过，这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话语。 “我只是希望把用负数堆积成的过去推卸掉而已，我不是什么【一】，只不过是个想要成为零的【负一】而已。” 为了成为【零】，细雪什么都做得出来。

早晨。 被射进窗户的阳光照醒，觉得脖子的附近有着奇妙的沉重感。 "嗯.......嗯....." 脖子的沉重感是肩膀僵硬所造成的。 因为趴着睡觉的关系，脖子的肌肉都僵固了。 不过，同样因为趴着睡觉，背上的伤也好了许多。已经不会痛了，这样一来就没日常行动上的问题。 ───糟了，已经过七点了。 "……痛。" 一起身，腹部就跟着痛起来。 只要动作剧烈，被打到的地方就会疼的要命。 凛音掀开睡衣，确认自己的伤势。 "───变乌青了啊。会带来暂时的不便吧。" 也只能忍耐，别无他法。 凛音并不会治疗魔法，现在也没有在医院里修养的闲暇。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凛音直奔餐厅。现在是七点，原本每日六点开始并持续一个小时的空想格斗训练是不能做了，但还赶得及早饭。 不过，凛音的养父母并不在餐厅。 他们似乎临时有工作，需要出一趟远门，有可能几周都不会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凛音的第一反应是开心。 因为，亲眼目睹和只是看到事后的残留物……应该是有很大差别的吧。 就算凛音不走运的死了，父母也不会直面养女失去生命的瞬间，这真是太幸运了。 吃过早饭之后，凛音便出发前往训练室。虽然一般而言练习不能影响到正常上学，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闲工夫了。 要全力备战才行。 和维多利亚切磋时留下的伤痛有些影响极限训练，不过还没有到不能继续训练的程度。 继续训练。 在不能训练之前，一直持续训练。 为了变强—— 为了更强—— 为了强到—— “为了能够打败凛音，我需要变强才行……” 不是凛音那种强大。 是要能够让凛音回想起过去自己的强大—— 真正的强大。 “……明明连吃饭都成问题，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在公园的公共座椅上，风香按着自己的额头，茫然的看着天空。 如果连活都活不下的话，就没有能够改变凛音的底气了。 为了凛音，为了自己最好的挚友，必须要活下去才行啊。 “——好，从现在开始，去工作吧！” 也不能再耗下去了。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时间，但决定要去打工的话，不快点赶去Copenhagen不可。 今天要去的打工处Copenhagen，是间小酒馆兼卖酒超市，所以要卸货的话，需要许多人手。 少说也要五个人，可以的话是人越多越好的浩大工程。 虽说如此，但因为店主大叔总是这么说。 “卸货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 好像他对所有的打工人员这么说，让风香十分不放心。果然，进店一看，卸货的人手就是店长大叔和他女儿而已，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都是你这个混蛋，所以没有一个人过来。” 进门的时候，和风香差不多大的店主女儿满脸无奈的责备着大叔。而当她发现风香居然来了的时候，止不住高兴地拍手欢迎风香。没办法，风香只有尽自己所能整理起仓库，搬运起来。 回过神来时，已经过了两小时，卸货也照预定结束了。 “真惊人耶。风香，要不要来块咖啡蛋糕？” 工作后的小憩，大叔一边吃着咖啡蛋糕、一边佩服的看着挽起袖子的风香。 “没有啦。我只不过是习惯粗重工作，而且也在这里打工很久了，仓库那里放什么我都很清楚！一直在这里工作，可不是做好看的！” “这样啊。啊咧，风香已经来帮忙快一年了啊？” 离开孤儿院后，风香就在这里打零工了。虽然不说是天天都来，不过每个月也至少要来工作一周。 这已经是风香的日常了。 “哎呀哎呀。呜哇，看来我也跟着老了。” 大叔满嘴塞满掺有兰姆酒的蛋糕，他的女儿在一旁为他温酒。 “今天多亏有你。你特意过来帮忙，要是只能支付你蛋糕，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来，这些是我的心意。” 三张万元大钞递了过来。 整整工作一星期，工资都还没有这个数字。 三小时的劳力工作居然给了超过的工资。 “啊，谢谢。” 虽然困惑不已，不过既然递过来，风香就收下。 大叔又吃了一口蛋糕。 “……嗯，等一下。说起来，今天的卸货你是从那听来的？” “我想想，是古海先生告诉我的。” “……啊哈，把自己的工作硬推给这么小的学生，那个混蛋。哎，不过也好啦……那么，今天的卸货，你只是听说就跑来了啊。” “啊……哎，我觉的，既然有空的话，就来帮忙帮忙。毕竟这是工作啊，我也拿了工资。” “────古海虽然是个混蛋，但风香也是个蠢小孩？” “我可不觉得自己哪里蠢了。” 风香说着，再次对大叔鞠躬。 “今天也承您关照了，大叔。” “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嗯，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怎么了？” “虽然你还是上学的年龄，不过应该是已经开始工作了吧。今天没有工作吗，还是说没找到稳定的工作？” “这个……说来可耻，我还没能找到稳定的工作。” “那正好，我给你推荐一份工作吧。” “Copenhagen并不大，没有扩招工作人员的必要。” “不是我这家小店的工作啦——最近新开了一家健身房，好像是叫中岛健身房来着。虽然店面已经置办好了，不过似乎很缺人。我觉得你可以去那里试着应聘一下。” “我会考虑的。” “嘛，我听说那里工资很不错，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仔细的考虑之后。 风香发现自己根本没得考虑。 三万米德币听起来很多，但是连住房都没法确保，就算再怎么省吃俭用也不过能撑个一个月而已。 如果不找到稳定的工作，只靠零时工的话是活不下去的。 只能去应聘看看了。 “这么说，你是来应聘的？” 诺威看着扎着马尾的风音，揣摩了一下自己光滑的下巴。 现在中岛健身房十足缺人，有人应聘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么年轻的应聘者，能不能应付前台工作呢？ 在脑中转了几次想法，诺威再度开口询问。 “你想应聘什么工作？” “我的力气很大，有什么搬运货物的工作都可以交给我。” “说什么胡话呢，怎么能让你这样的孩子去干那种活，我们可没缺人到那种地步。” 诺威说着，眼睛不自觉的向正在训练的薇薇欧看去。 在昨天的那件事之后，薇薇欧就有些闷闷不乐了。一直把强袭斗技当做快乐之源的她第一次遇到在自己格斗水平之上，却完全没有对格斗技的敬意。 这么说也许有点奇怪。 对技艺的敬意什么的，这听起来也许有点所谓的中二。但是如果作为运动员对自己进行的运动没有敬意，实在是太过少见了。 ……不，那家伙也算不上运动员吧。 啊，对了。 “你想当陪练么，和那孩子对练强袭斗技。” “那孩子？” “那孩子，高町薇薇欧。她马上就要去参加中学生锦标赛，我希望能为她找一位可靠的陪练——怎么样，要接这个工作吗？” “中学生锦标赛，是DSAA举行的？” 因为凛音参加比赛而了解的知识，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起到了作用。 诺威略带好奇的看着发出疑问的风音，开口反问。 “你知道DSAA，难不成你是格斗爱好者吗？” “啊，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 总而言之，用尽可能简单的话来说明吧。 “……我的朋友是一名格斗选手，所以我基本上还是了解过一些格斗比赛方面的事情。” “是这样啊，那你应该也了解格斗技的训练吧？” “我不算了解，因为我和那位朋友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直到不久前的那一面为止。” 隐去了凛音的姓名，风音为诺威说明了自己和凛音身上发现的事情。 只是。 “啊，你原来和凛音认识吗？” “你说凛——什么，细雪你别吓我啊。” 之前一直在默默拖地的细雪突然在诺威背后开口，把这位男孩子气的美人吓了一跳。而细雪暂时没理这个名义上的教练，而是扫视了一番风音的手脚。 随即，她又提出了一个和前文完全连接不上的问题。 “你想要变得比凛音还要强吗？” “喂，细雪，别在这里劝诱别人。” “诺威阿姨，我并不是在劝诱，只是在问她问题而已。” “你这小鬼——” 诺威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对诺威来说，细雪和自己很像。一样因为和普通人的不同而走进了错误的道路，只是现在诺威能够完全控制自己，而细雪却还不能做到而已。 所以，出于善意的思考回路，诺威认为这只是细雪看出了风音的心事，然后在以善意帮助她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这时候大人就不该煞风景，而是该读懂空气退场。 “……算了，我不管了。你们先聊吧。” 于是诺威在大咧咧的笑了两声之后，快步走开，只留下细雪和风音在一起。 也正因为如此，诺威没有发现风音的脸色有些奇怪。 “你是谁？” 风香不认识细雪，在她的记忆力完全没有见过细雪这个人。但是，既然细雪能够辨认出风音口中的无名好友是凛音，那这个女人一定是认识凛音的吧！ 细雪似乎完全没有看出风香已经开始激动，只是淡淡的抬起手按住前胸。 “你可以叫我八神细雪，又或者细雪。” “你认识凛音——不，你和凛音是什么关系？” 风音迈出两步，急切的对细雪发问。 对这个问题，细雪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自认为是凛音的朋友，不过会在中学生锦标赛上成为她的对手。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 即是朋友，又是敌人。 风音将这理解成单纯的细雪和凛音是朋友，然后又是比赛对手。 仔细想想，这个想法不能说有错，反而是十足的正确，十足的准确。 她说的只是不够完整而已。 “我不懂那么文艺的说法，总之你就是凛音的朋友，对吧？” “啊啊，我是凛音的朋友，我承认这一点。” “那样的话，你就应该知道凛音为什么会变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打断了风音急切的话语，细雪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和风音之间的距离。 “你想问凛音为什么改变了，为什么变成了你不认识的样子，对吧？” “——唔，的确是这样。” 风香的态度稍懈，在被打断了一次之后，她也就没有那股一鼓作气问出凛音事情的气势了。 虽说没有对风香隐瞒的意思，但是细雪也不会一股脑的说出一切事情。在得到凛音同意之前，细雪不会把凛音的隐私到处乱说，也不会擅自将凛音的悲惨当做博取他人同情的事迹。 细雪会说的，只有自己能说的而已。 “就结论而言，我觉得一句话就能解释你的疑惑——人都是会改变的。仅此而已。” “我想听的不是这种虚无的话语——” “那你想听到什么？” 细雪没有恼怒，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话语。 “不管你想要听什么，我都可以说。” “你这家伙，在故意装傻吗！” 这种简直像是在故意讨人生厌的说法，一下子就把风音激怒了。 风音踏前一步—— 而细雪亦是。 在风音挥动手臂之前，细雪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 “冷静一点。” 细雪将身体前倾，在几乎贴上彼此鼻尖的时候猛然停住，看着风音的眼眸。 “仔细想想，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你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凛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恕我失礼——请问，在你知道之后，又会做什么？” “那当然，是要让凛音变回原来的样子，变成过去那样温柔的凛音！” 风香堂堂正正的做出宣言。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总而言之，我一定要让凛音变回我认识的样子！” 听到她的宣言之后，细雪就顺势放开风香的手，再度毫无征兆的跳跃话题。 “你已经和凛音见过了面。怎么，你让她变回过去的凛音了吗？” “……没有，我没能办到。” “那么，你觉得自己为什么没能办到？” 为什么没能让凛音变回原来的样子？ 风香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是因为，我太弱了吗？” 不，正相反吧。 细雪轻轻摇头，却没有对风香说出自己的想法。在她看来，风香没有能够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细雪，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强了。 正因为风香太强了，所以才不明白作为弱者的凛音为什么会选择这条道路—— 就像飞鸟，不明白鱼为什么会被晒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