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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i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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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唔唔其实我也不太习惯…… 等等,你吻过? {:7_529:} 打死!
  2. 唾液拉丝…… 说到底,咱没接过吻也没观察过人接吻哎…… 写的东西全靠想象……只是觉得大概会是这样吧…… 所以咱可能不那么真实……只是咱觉得此处应有此物……
  3. SuiLang

    Leannan Sidhe

    [align=left] 西木野真姬坐在钢琴面前,背靠巨大的玻璃窗户。校园里只剩下三三两两还在进行社团活动收尾的低年级生。将落未落的太阳喘息着,透过葱郁的树影照进屋内,替少女和钢琴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磕磕绊绊的琴声在教室里回响。[/align][align=left] 白色衬衫紧紧贴住真姬的背脊,夕阳似乎因为玻璃的聚焦而变得更加灼烈,直射得背后发烫。就连空气也变得沉闷、燥热无比,每次呼吸都觉得喉咙愈发干涸,仿佛是在吞咽火球。几缕头发撩弄着她的耳郭,只要稍微有所动作便会传来轻微的刺痛和瘙痒感,少女却又对其束手无策。最苦闷的是汗水将十指和琴键连在了一起,任何一个音符响起时都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黏糊糊的触觉。[/align][align=left] 明明是隔音的教室,却莫名听见屋外的树上有蝉在嘶叫。焦虑和烦躁无声地炙烤着真姬的内心,她拼命想要从自己的指缝间挤出接连不断的音符将曲子连贯下去,这台钢琴却像喝醉了酒,只能发出跌跌撞撞般的声音。[/align][align=left] “不干了。”真姬用尾指砸向琴键,自暴自弃道:“继续不下去了啦。”[/align][align=left] “唉?妮可觉得新曲还不错的说。”偌大的音乐教室里还有一人——矢泽妮可侧对着友人趴在课桌上,双手托住下巴。[/align][align=left] “完全没有灵感嘛。”真姬终于得空拨弄起耳边的乱发,她将玫红色的一缕盘在食指上,反复卷曲而又松开。[/align][align=left] “这种时候呢,妮可有办法哦。”妮可站起身绕过课桌,转着手指走近真姬。一双石榴红的眸子忽闪忽闪,少女的半身融进夕阳里,仿佛从图画书中跳出来的精灵。[/align][align=left] “嗯?”[/align][align=left] “偶像的话,只要露出笑容就会有灵感,来,niconiconi ~”[/align][align=left] 真姬困惑着,对比着妮可用手指在脸上拉出勉强的笑容:“niconiconi……才怪!”似乎刚刚是被焦虑烤坏了脑子,她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嘛!”[/align][align=left] “不要质疑超级偶像的能力!”妮可却自信满满,拍着平坦的胸脯对她保证。[/align][align=left] “超级偶像什么的……”真姬的声音渐微渐小,最后终于细不可闻:“怎么可能……”[/align][align=left] “那么就试一试好了——。”妮可突然坐到真姬的腿上,握住她的手按下黑白的琴键:“超级偶像的魔法。”[/align][align=left] “我说!这样可弹不了钢琴。”真姬一脸抗拒,胡乱地蹬着双腿想要把妮可晃下去。但是黑色双马尾的少女一边咯咯笑着一边环住她的腰,最后还是迫使她放弃了抵抗:“真是的,我可不管会变成什么样子。”[/align][align=left] 欢快的乐声咕咚咚地从她的指尖涌出,真姬渐渐地进入状态。新曲的开头已经反复演练过无数次了,少女早已烂熟于心。她的手指在黑白色的舞台上轻盈地跃来跳去,敲出一个又一个铿锵的重音、柔和的弱音与温润的延音,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去盯住琴键。但是这毕竟是一首未完成的曲子,没过多久,乐章便开始混乱起来。真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她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拼命想要在干涸的沙漠里挤出一点点灵感的清泉。[/align][align=left] 火上浇油的是,这一次甚至没办法迅速切换脚下的踏板,致使音符愈发不受控制的喧嚣起来。而只要手臂的动作稍微大些,都会触碰到妮可的腰,自己却只能竭力压抑住想要一把抱住她的欲望——真姬的喉咙愈发渴了,她抬起头,正迎上妮可的视线。[/align][align=left] 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还没等她搞明白,嘴唇上就被覆盖了柔软的两片。[/align][align=left] 指尖倏尔掠过琴键,激出一串清亮的音色。[/align][align=left] 西木野真姬瞪大了眼睛,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背后太阳的烈度突然就算不了什么了,脑海里聒噪的蝉鸣也在一瞬间停住,就连钢琴的鸣奏也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只有妮可的舌头在唇齿间灵活地挑逗着、探索着,一下挖掘一下拨弄,像一只得到了崭新毛团的猫咪,灵动机巧地追逐着它嬉戏、打闹。真姬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成了奥斯特里茨的亚历山大,任由对方夺走所有的主动权。[/align][align=left] 然而矢泽妮可选择离开了西木野真姬的嘴唇,这一吻是晨曦前的露水,消逝不过一瞬。两人之间拉出一条细细的金线,似乎能听到“啪”地一声断坠开来。而在妮可的嘴角残留着一星唾液,反射太阳发出闪闪的亮光。[/align][align=left] 霎时间一切都回来了,课桌、教室、还有校园里三两成堆的音乃木坂学生,自己依然坐在钢琴旁弹奏着为缪斯所做的新曲。只有嘴里还盈满着甜蜜的味道,真姬回味方才的触觉——真是的,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今天妮可换了新的口红。少女情不自禁盯住那对霞红色的眸子,心想: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它像极了水晶杯中的红葡萄酒,却胜过世上所有的琼浆?只是看了一眼便令人醉倒其中,不能自拔?[/align][align=left] “怎么样——”妮可微微喘息,脸颊上染晕开夕阳的红色:“超级偶像,我,的魔法?”[/align][align=left] 西木野真姬胸口砰砰直跳,一定要忍耐吗?她质问自己发烫的头脑:还需要忍耐吗?[/align][align=left] 这一次她主动挺起胸膛,吻上妮可的嘴唇。[/align][align=left] 爱是音乐的起点,少女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她只是忠实地在诉说着自己内心的幸福,脑海里便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音色欲鸣。她完全舒展开自己的手指,任由它们欢快地在黑白琴键上舞动起来。不是任何人在控制,西木野真姬成了维纳斯的提线木偶。一时间灵思如泉涌,琴声叮咚,尽情流淌在两人的音乐教室。 [/align][align=left] 这一次是红发的少女在进攻,她甚至不愿意闭上眼睛,生怕妮可有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逃过了自己的视线。越是注视着对方就越是发现出对方的可爱来,她自心底翻涌起疑问。[/align][align=left] 妮可你难道真的是故事里的精灵吗?[/align][align=left] 不对,少女随即断然否定:与其说是精灵不如说是妖精,富有魅力而又怀着些许恶作剧般的恶意的存在。一定没错的,我命中注定的妖精情人,我的Leannan Sidhe——爱上人类、赋予人类才华和灵感,却会吸取对方的生命,诗人和天才的梦中伴侣。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呀,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被魔法变成了粘稠的蜜糖,它确实还在流动,但每一分每一秒都甜蜜到令人窒息。而一颗心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之中的确是会减少性命的,甚至会让上帝嫉妒。[/align][align=left] 真姬更加深入地对妮可索取着。[/align][align=left] 所以没关系,来吧,只要有你在,生命也好心灵也好统统都拿去吧。[/align][align=left] 它们都是你的,而你是我的。[/align] -------------------------------------------------------------------------------------------------------------------------------------------------------------------------------- 在受无名酱指导的时候,说到了写一种感觉的问题。 咱,呃,其实是不太愿意直接去写感觉的,更喜欢含蓄地、间接地、用别人去从侧面抠索一下这样。所谓环境烘托气氛,便是觉得用环境去带入这种感觉足矣。 更宽泛一点来说,我不觉得小说是用来表达感情的,甚至表达感情在小说中本就不甚重要。只要去单纯的描述现象就好,读者自会去有所感受。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存在很多——言不达意——的极限。 所以试着来练习了,上一次这么做还是写人生第一篇同人的时候。 本来打算写小黄的……因为你看嘛,那啥可是人类最直接的情感了是吧? 后来觉得不符合我清廉正直的形象。 正好这两天有点想写的东西,于是打算练一练手? 一个是看了红色精英兵的设定之后想写的故事,回到那个帖子里了。一个就是这个妮姬百合同人。 卅,咱的废话就是这样了。 敬请批评指导建议…… ---------------------------------------------------------------------------------------------------------------------------------------------------------------------------------- 艾玛今天晚上去看半次元的时候才发现…… 倒数第四段……改的时候忘掉了……于是就根本没有写完…… 补上……虽然只有一句……
  4. 既像是剧本却又相差甚远的文体……不如说只有人物呢……
  5. 自由之翼 波尔夫掐断电脑的电源,用一把螺丝刀卸开机箱,抽出像是储存盘的东西。在对它开了一枪之后,他将其混在往来信件和其他一些重要材料里抛进火炉,并用一根木棍反复拨弄着直到这些东西彻底化为一股青烟。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掏出枪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等待命运的到来。 地面上的喧嚣声越来越大,FBI发现这间密室只剩下时间的问题。波尔夫对着黯淡的屏幕整理自己的军装——自从前年欧洲大陆的败退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穿上这套衣服。波尔夫仔细地系紧每一个扣子,摆正肩章上的金星,最后束起深蓝色的领带顶住喉结,这迫使他咽下一口唾沫。波尔夫端端正正地坐下,为自己点上一支香烟。 有人踢开了门,脚步声迫近了。一支黑洞洞的枪管首先对准了他的额心,接着几名士兵冲了进来,他们最先扑向了壁炉,试图在一片灰烬中寻找线索。徒然无功之后又将目标转向了书架和电脑。对方碍于军职的原因,没有在第一时间剥夺波尔夫的行动自由。 “少将,我们将以叛国罪的嫌疑逮捕并起诉您,您……” “叛国?”波尔夫抬起头,一对深凹的眼珠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合众国是什么?” 年轻的FBI愣住了,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这一切都尽收波尔夫的眼底,在他的脸色上平添了一抹凄凉,他感到喉咙中泛着干燥的苦涩,仿佛站在龟裂的平原上,眼前黄昏时分的烈日用尽最后的力量炙烤大地。这正是联邦的现状:未来科技公司正在将最后的年轻人派上战场。 “我们赢得上一次世界战争的时候,罗斯福总统曾经说过所有的人类都应当享有四项最基本的自由,即言论和表达的自由、宗教信仰自由、不虞匮乏的自由和免于恐惧的自由。我认为这是费城以来合众国的精髓所在,是我戎马半生所要维护的正义。” “当我们的战舰劈波斩浪的时候,当我们的炮口怒火轰鸣的时候,我们给当地的人民带去这些自由了吗?不,我们只是替索恩利和他背后的家伙掠夺资源、攫取利润罢了。” “甚至我们自己,都被剥夺了自由的权利!”波尔夫狠狠地将拳头砸在桌子上,仿佛要将钢化玻璃砸成两半。一时间房间里所有的士兵端起枪对准了他。但是波尔夫双眼瞪得浑圆,无数血丝爬上浑浊的眼珠,他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被愤怒撕扯开来,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朝着敌人张开獠牙发出怒吼。 “我参加了战争!从中东到南欧、从布鲁塞尔到阿姆斯特丹,我亲眼目睹了无数战友的枉死。那些战略背后没有任何高尚的东西,有的只是流水般的金钱和渴求财富的丑恶嘴脸!他们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渗透着血和其他肮脏的东西,但那是我们的血!我们的泪!是我袍泽的生命!” 年迈的狮子浑身哆嗦着,波尔夫咬住嘴里的香烟,狠狠地抽了两口才开始放松下来:“这样不是合众国,中尉!我只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负责搜查书架的士兵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抛在桌子上,是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 “所以你就向我们的敌人出卖情报?” 年轻的FBI端住枪的手在不断颤抖,准星在波尔夫的脸上跳跃。他开始后悔没有将直接对方按在地上,现在再给自己的同伴施以眼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敌人?不。” “当我在读这本薄薄的书籍的时候,我被它吸引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它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回答我的一切疑问。后来我彻夜研究,从每一个字母中都读出了这样的含义: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都在描述着自己对于自由的追求。并且不再是消极的、被赋予的自由,人类在呐喊、在追求——” “免于被支配的自由。” 波尔夫回味着尼古丁涌过胸腔的满足感,吐出苍白的烟圈。 “我意识到在大洋彼岸,能够寻得自己已经遗失的事物。” “因此你将国家存续的希望寄托于敌人的慈悲?” “你仍将现在的联邦称之为存在?”波尔夫嘲笑道:“在阿克曼的手中,合众国已经死亡。但是新华约,不管北京的莫斯科是怎样想的,他们都铲除不了美利坚,只能赋予我们的母亲以伟大的新生!” “少将,你愿意配合我们的话,还有希望能够恢复在合众国的名誉。” “太晚了,信息已经到了库可夫的手中,阿克曼在东海岸的防线对于新华约一览无余,没有什么能阻止北美的解放了。” “还有时间,那些行动迟缓的家伙至少要到中旬才能攻过来。” “不,真遗憾。”波尔夫最后确信了一件事:合众国摇摇欲坠,从最高的总统到最底层的情报工作人员,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腐朽不堪,甚至不存在任何得救的一线希望。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把抓住桌子上的手枪。 “再见了——”这些被新组织起来的士兵全然跟不上他的反应,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的阻拦,波尔夫将手枪伸进自己的嘴里,叩响扳机。枪柄上雕刻着的白头海雕傲然地注视着他,随着硝烟而被鲜血溅成赤红。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天堂的门为虔信者洞开,波尔夫最后一次回身望向这片自己挚爱的土地。 星条旗的光芒包裹住他,温柔地一如母亲的手,摩挲着他的脸庞。他看见红色和白色相间的条纹在空中飘扬,仿佛波涛起伏。这个国家从来都屹立于大洋之上,正是这样的浪花送来了五月花号、送来了自由女神、送来了昭昭天命!他看见波涛永远不会止息,它是美利坚永恒的母亲,将洗涤一切罪恶,以最大的包容和纯净来唤醒这片土地。 红色的潮水漫延,但是星星依旧闪耀在无垠的宇宙中,一片广袤的土地在辉光之下舒展开来。仿佛德沃夏克在翻越阿巴拉契亚山脉之后,崭新的世界在他的眼前展开,因而受到上帝的感召奏响了《来自新大陆》的旋律。他看见斗转星移,但那些雄伟的山脉将继续支撑着这里,支撑着它的人民挺起脊梁。 这面旗帜在劲风之中猎猎作响,背后是燃烧着的赤色。他知道颜色没有意义,那不过是观念的凭依,只要那些星星还闪耀着,那些自合众国建立伊始便延续至今、贯串于联邦前进每一步的精神还在,人民便会坚定对于自由的执着,祖国便不会垮下!纵使化为焦土上的废墟,但那旗帜必定飘扬。 “星条旗永不落!” 是不是有点奇怪?23333333333…… 其实蛮可以再扩充的,把波尔夫写成一名在三战中更具传奇色彩的将军,同时冲进来逮捕他的可以是仰慕他的新兵。加入更多的背景介绍,还有他曾经在战场上的内容,梳理信念的变化,能让文章逻辑啦结构啦合理不少……问答也不至于这么突兀。但是我大概是想写2000字左右的文章,那样估计就会跳到5000的规模了……所以就这个样子了…… 而且主要想写的是最后几段啦,还有“免于被支配的自由”这个概念(可惜没能展开说说呢)……
  6. 《魔戒》一本书写了十二年,之后费时四年修改。这不包括《霍比特人》、《精灵宝钻》等一些列前传系列的同世界观作品。作者托尔金是英国语言学家、牛津大学教授,教授英国语言与文学。他动笔写魔戒的时候四十六岁。 想要写作当然是很好的事,但你要真的想要写出杰作的话,就要做好一辈子的觉悟。 我建议不要那么功利性的去看书,你可以有针对性地找一些书看,阅历自然而然就会上来的。 而且以你现在的水平眼界确实太窄……
  7. 我觉得马上这文章就可以去下限了……
  8. 无所谓。 咱看过长篇的描述,也看过大段的对话。 事实证明,这不影响一部作品好坏。
  9. 整篇的对话,我是在往高深莫测,呃,莎翁的戏剧对话的类型上在拉。 然而四不像了的结果可能就造成了不太像是这帮人应该说的东西……就会有点尬尴? 具体来说,雪拉和贝狄威尔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少。 艾玛我个人认为应该也没什么,我感觉还是很符合艾玛这个人的形象的。 颜龙静所处的立场最特殊:最后的两枚棋子即将进入自己的棋盘,接下来便是于她的战场。盛装之下是甲胃和利剑,表面上却平静如常在与艾玛高歌谈笑。 这些东西体现在她的话里,每一句都半是诱导对方。所以她可能……确实……显得有些迷…… 她会成为戏份很强的角色,每出场一次都换一次服装,而且都会是盛装吧。 呃……其实我也不太觉得详细的神态动作能缓解这种突兀……解释或许可以,但是不想解释…… 其实还有一点啦,我觉得从龙穴中走出的守护者背后应该燃烧着熊熊烈焰,正面是看不见她的脸的,就按这种印象写的啦! 至于没有进步……单纯地就是在绝望自己言不达意,写不出心中所想。
  10. [align=left] 五人从背面离开学院楼,没入深邃的黑暗之中。贝狄威尔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间被带离了道路,已然深入进一片杉树和松树组成的树林中。远处的路灯被身边参差不齐的黑影遮蔽,冷风顺着树干与树干之间的间隙呜呜叫着灌了进来,从地上卷起纷纷扬扬的雪沫。[/align][align=left] 女仆是唯一一个没有撑伞的人,她顶在队伍最前面,细碎的冰碴打在玻璃灯罩上砰啪作响。艾玛紧跟在索菲亚身后,风衣猎猎。相距大约一米的后面跟着盛装鲜红的颜龙静,她和披着军大衣的贝狄威尔肩并肩走在一起。雪拉则走在末尾的位置,但也不过是比贝狄威尔慢了一个肩膀。现在已是子夜,倘若卡捷芙娜里恰巧还有尚未从梦里醒来的家伙在游荡的话,一定会以为自己撞上了一场来自不同时代的幽灵的宴会。[/align][align=left] 颜龙静是刻意慢下脚步落在贝狄威尔身边的。之前她一直在前面和艾玛交谈,贝狄威尔在后面能够零落地能听到一些被北风扯碎的音节。少年下意识紧了步伐就要追到皇女身边,脚下却被像是树根的什么东西绊住,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align][align=left] “我是要和你说话。”[/align][align=left] 无论是杉树还是松树都不会在地表裸露根系,贝狄威尔转了转方才被绊住的左脚腕。他沉默地盯着身前的两行足迹,保持在和颜龙静并排的位置。[/align][align=left] “你的主人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她就像一只蜷成一团的刺猬,已经习惯了对别人以恶意相向。”颜龙静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评论道:“不过我不讨厌单纯的人,单纯的善良和单纯的愚蠢都是。”[/align][align=left] “嗯。”大方是一回事,但贝狄威尔做不到像对方一样能在第一次见到的人面前侃侃而谈。而且——少年抬眼望向前方,艾玛的影子随着灯光左右摇摆——尽管不愿意承认,他确实想要向皇女寻求帮助。[/align][align=left] 既是古老组织的首领又是失落遗民,颜龙静对于贝狄威尔就像婴儿第一眼看到的世界那样陌生的存在。[/align][align=left] “看来你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颜龙静察觉到贝狄威尔这轻微的反抗意识了吗?或许她只是想找少年聊聊天,因而表现的并不在意:“那么让我们来谈谈我的部下雪拉?”[/align][align=left] 两人一齐回头看向雪拉,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少女反而对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寒风消解了颜龙静声音的强度。贝狄威尔马上打定主意就算被绊倒也要去追上艾玛,只凭他一个人是对付不了身边这个奇怪的女人的。[/align][align=left] “总之先也给你一个忠告好了:让她对你产生好奇心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一步。女人总是会对自己不能理解的男性充满好奇和向往。”[/align][align=left] 颜龙静永远不会在自己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贝狄威尔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突然想到了自己不再熟悉的奥莉薇娅。少年马上摇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海:这是我真正接触失落遗民,此前只听闻过那些因古老而几近腐朽的传言和故事,与对方打交道当然会有些畏手畏脚。[/align][align=left] “至于前面那个我建议你还是放弃为好——”这一次是钩子一样的东西挂住了贝狄威尔的肩膀,然而回身看过来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颜龙静在一边咯咯笑着一边继续说:“因为她总是错误地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一切。这样的人对任何男人都只会感到无聊然后不屑一顾,她是难攻不落的。”[/align][align=left] “你也是这类型的人吗?”贝狄威尔第一次吐出完整的句子,旋即便因为对魔女搭话而追悔莫及。[/align][align=left] “不算是。”颜龙静换了一种眼神打量贝狄威尔,赞叹道:“作为骑士而言出乎意料地有些敏锐嘛,只不过我与她还在某些微妙的地方有所不同就是了。”[/align][align=left] 前面的二人停下脚步,路灯昏黄的光芒从树叶间泄露出来,目的地就在眼前。颜龙静无奈地说:“本来还想和你多聊一会儿,看来只能下次有机会吧。”贝狄威尔则暗中松了一口气,两步追上艾玛离开树林。[/align][align=left]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残破不堪的教学楼,顶层堆起厚厚的积雪。它灰白色的墙壁上裸露出大片大片的砖石和水泥,像是一名害了皮肤病卧倒在地的巨人,而那些黑漆漆的洞口便是巨人身上流脓的疮。大部分窗口都没了玻璃,寒风自由地穿梭其中,发出呜、呜的吼声。索菲亚引着众人重新走上道路,他们脚下的积雪反而比树林里更厚实。[/align][align=left] 贝狄威尔回身望了一眼学院楼高耸入云的黑影,心中盘算出现在的方位——眼前这座荒芜的建筑应该是曾经的第五教学楼,听说在新音乐厅和美术厅的建成之后便遭到了废弃。他紧跟在皇女背后,随索菲亚绕至侧门进入大楼。[/align][align=left] 与破败的外表留给人的印象不同,教学楼里却是异常洁净。走廊里空荡荡的,除了从窗外扑进来的风雪之外再也没有其它杂物。或许是经年的北风吹尽了一切尘埃,又或许它根本不似少年想象的那般冷清。贝狄威尔踢着脚下快要裂成两半的地砖。他还是察觉到了几分废墟的意味:杂草和灌木从墙壁的裂缝中挤了出来,暴露在外的水泥和沙石上刻着风蚀的痕迹。[/align][align=left] 从深处飘来了手风琴的声音,它混杂在风声里,低沉而悠扬。卡农这种经久不衰的手法始终体现着演奏者的特质,交叠的声音无论追逐还是缠绕都变得愈加舒缓。艾玛猛地楞了一下,随之转过身来,不无讽刺地说:“我不知道十字会还有幽灵的兼职。”[/align][align=left] “只是他们个人的兴趣。”[/align][align=left] “那就更糟糕了。”[/align][align=left] 循着音乐的轨迹,一行人最终来到一扇虚掩着的门前,上面还斜挂着音乐教室的牌子。艾玛显然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未等身前的索菲亚有所动作便伸手跃过她的肩膀推开大门。伴随着钢轨老化发出的吱呀吱呀痛苦的呻吟声,迎面而来的是扑簌的雪花,是外界稀疏的树影,还有那片遥远而深暗的夜空。[/align][align=left] 艾玛停了半瞬,方才注意到那原本是一道玻璃幕墙。腐朽的木质框架上残存着的玻璃碎片摇摇欲坠,坎斯克的严寒因之得以肆意灌进这座大厅。地板中间站着一个披着棕色呢子大衣的男人,背对他们正信笔在身前的画板上涂抹。他的身边坐落着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抱着手风琴的少女就坐在钢琴上为自己的恋人伴奏。[/align][align=left] 空旷的音乐教室里只有这些,手风琴声依旧在继续。[/align][align=left] “威廉!你不愿意过来,只好我们来找你了。”[/align][align=left] 听到颜龙静的声音,文森特·威廉猛地停住了手中的笔转身过来。他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那一头潦草的金发,还有乱蓬蓬地生长在两腮的胡须。男人身材高大,面相和善,眯住眼睛打量起艾玛和贝狄威尔来。[/align][align=left] “真是漂亮的灵魂,泾渭分明,纯净无暇。”威廉把画笔插在架子上,搓了搓手掌嘟囔着:“这真是罕见,我第一次在人类身上看见如此干净而又简明生动的色彩,简直就是拉尔夫梅耶所推崇的顶点!”[/align][align=left] “他在说什么?这里除了幽灵,难道还有癔症病人?”艾玛心中满是疑问。[/align][align=left] 颜龙静向皇女解释:“这就是威廉的镜能,十分奇妙且独特的能力。记忆、情感、欲望、思想……或者说灵魂,威廉能够以色彩的形式辨识它们。在他眼里,世界便是一幅巨大的调色盘。”[/align][align=left] “哦?”了解缘由之后,皇女不由得高傲起来:“不过也理应如此,我自然卓尔不凡。”[/align][align=left] “你误会了,我指的并非是你。”威廉推了推黑框眼镜,撇嘴道:“你和绝大多数人没什么差别,都是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就像是被打翻了的染缸,毫无美感可言。”[/align][align=left] 青色的光芒哧地一声驱散了黑暗,雷电的射流从她右手心中喷出,化作剑影钉在地板上。顿时石灰和木屑四溅洒落,几人的周围满是哗啦啦的声音。“荒诞不经!”她大声喊,接着收回了自己的武器,愤愤地对身边的守护骑士说:“贝狄威尔,看来这里有个镜力和你同级的家伙。真是不错,你不再孤身一人了。”[/align][align=left] “文森特·威廉,B级骑士候补生。”颜龙静插进艾玛身前示意她停下,接着指向坐在三角钢琴上的少女。“威廉身边的这位是凯瑟琳·罗曼诺夫,A级的骑士候补生。正如你们所见,他们是一对情侣。”[/align][align=left] 凯瑟琳金发绿眸,面容冷峻。她抱着巨大的手风琴,背后裹着深暗的披风。两只镶着铁片的黑色短靴勾在脚上,一摇一晃。她像是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了这间屋子,演奏仍在继续。[/align][align=left] “B级……罗曼诺夫?”贝狄威尔避开威廉的目光喃喃自语。[/align][align=left] “什么?没关系,说出来就好。”[/align][align=left] “呃……我听说十字会只会迎接最出色的骑士。我以为这是指实力最强的那些。”贝狄威尔踌躇着看了皇女一眼,被对方瞪了回来,“还有罗曼诺夫。”[/align][align=left] “并非如此,贝狄威尔。”颜龙静摇摇头,掷地有声:“我们欢迎的是有能力并愿意去改变人类命运的骑士,而实力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方面罢了。你要知道发明出枪械的人未必比惯使刀剑的人更强大,而火车的制造者也有可能在战斗中输给一名马夫。”[/align][align=left] “威廉的艺术才能是独一无二的,他毫无疑问将摘得艾尔多克璀璨文化的皇冠。”颜龙静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至于罗曼诺夫……沙皇倒台之后,这个姓氏的含义也随之灰飞烟灭。”[/align][align=left] 最后一个和弦在凯瑟琳的手中跃动,它似响非响,渐渐和之前的声音缠绕融和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滩浓稠的月影,在最后的最后终于散作悠长的叹息。之前所有的演奏都平平无奇,唯独这一个音节达到了金色大厅的水平,艾玛不由得多留意了她一眼,恰巧目睹了她熔化的一幕。[/align][align=left] 乐曲的演奏者也随着乐曲的结束而消失了,裹住凯瑟琳的衣袍轻飘飘地瘫软在钢琴上。只有两只苍白的手还扣在手风琴上,冰冷而毫无生机。突然间,那些纤细的手指弹跃起来猛击琴键,手风琴箱中一扫沉闷的轰鸣,乐曲重开,这一次是快节奏的伴舞曲。[/align][align=left] “雷耀姬艾玛,斯托克殿下?”从断腕处冒出涓涓的黑雾,弥散至六人周身。这声音便从黑雾中来,在四面八方一齐响彻。[/align][align=left] 这绝非寻常的事态,皇女眼梢下沉,而她向来都是无论有害还是无害便先出剑再谈!手中雷鸣剑仓啷出刃,律令青紫的电光游走周身,眼见现在的雷耀姬就像一只炸了的刺猬,躬身即要向前斩去。这时候鲜红的绸带缠上艾玛的手腕死死拉住了她,颜龙静上前一步伸手按住雷鸣剑柄,示意她静观其变。[/align][align=left] 贝狄威尔则是护在她的侧翼。[/align][align=left] 幽灵的声音还在继续:“布里塔尼亚的皇女,骑士王的血脉?”[/align][align=left] “吾之名为凯瑟琳·罗曼诺夫!”[/align][align=left] “传承过往名讳,诞为新生之女。”[/align][align=left] “跨越无尽光阴,皆因一念:”[/align][align=left] “大厦纵倾,血脉未绝。”[/align][align=left] “遍延袤广穹窿,静候一刻:”[/align][align=left] “浪者归来,阳葵花开。”[/align][align=left] “所有反抗的,尽归虚无。”[/align][align=left] “所有质疑的,瑟瑟发抖。”[/align][align=left] “在此之前——”[/align][align=left] “吾,暗影裹挟,代神为谴!”[/align][align=left] “这是什么?!”皇女有点儿发怒了——黑雾唯独聚集在艾玛周身,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她感觉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涌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酥麻。[/align][align=left] “是我。”[/align][align=left] 话音落下的同时空气中便出现了一个漩涡,黑雾在瞬间被吸回进去。从断腕上“长出”了新的血肉,原本干瘪的衣袍也重新被支撑起来了。眨眼的功夫,凯瑟琳已经沉浸回了乐曲中,她又完全成为了废弃教学楼中演奏手风琴的幽灵。[/align][align=left] “有趣的镜能?”颜龙静抽回手调侃。[/align][align=left] “可憎的镜能。”艾玛毫不客气地甩掉颜龙静的手,补上一句:“可憎的性格。”[/align][align=left] “总之我明白了。那么还有一个人呢,我记得你说今年有七人。”[/align][align=left] “艾玛,她一直在这里。”贝狄威尔轻声提醒自己的主人,示意她留意身边。十字会的第七人从来都没有脱离过在皇女的视线,沉默却无法被忽视的存在。正因如此,艾玛才没有将对方放在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align][align=left] 颜龙静的声音里第一次展现出骄傲:“我的女仆索菲亚·彼得罗芙娜,A级骑士候补生。”但与主人的表现相悖,忠诚地扮演着引路人角色的少女只是对艾玛颔首示意。[/align][align=left] “好吧,现在七人都在这里了,副会长大人,你最后的疑问是什么呢?”[/align][align=left] “我一直不愿意谈论过去的事情,所以你们大概都不知道——”颜龙静扫视四周,只见投来的目光或是期盼,或是惊异,只有索菲亚面无表情:“十年前不明原因的毁灭发生的地方,十字会文献馆就在我们的脚下。”[/align][align=left] 五人面面相觑,在这里的每一位都或多或少地自发了解过“十字崩坏”的始末,却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它。颜龙静继续说了下去:“通往地下的道路被封死了,没有办法从正门进入。文献馆在设计之初,为了防止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原本还有一条秘密通道连接外界的。如果不想破坏文献馆的话,这是我们唯一能进去的方法。”[/align][align=left] “但是所有的**都被埋葬在里面了,现在根本没有人不知道秘密通道的入口在哪里。”[/align][align=left] “那么真的不考虑直接挖开它?”艾玛玩笑般地提出疑问,但即便是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笑意。[/align][align=left] “这就是我最后的疑问:艾玛·斯托克,如果你是希克斯的学生,那么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些什么?”颜龙静却没有回答艾玛,她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带到了皇女身上:“她也同样曾经戴上过铁十字的皇冠,不应该对此一无所知。”[/align][align=left] 雷耀姬沉默着——颜龙静的话甚至动摇了贝狄威尔,少年的眼神中疑惑和惊讶流转不定。“很遗憾——”她最终启齿道:“希克斯老师很少涉及这些虚幻的事。”[/align][align=left] “是么。”从少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失望的痕迹,颜龙静轻轻踩了踩地面:“看来,我们只能等到下一个十年才能打开它了。”十数米的冻土之下,真相和往昔的荣光一同埋葬在黑暗的地底。[/align] 至此(包括第一卷),所有故事的主要角色出场完毕,主线的大幕开始揭开了。 咳咳,让我先写个贝狄威尔的章节过度一下……
  11. [align=center]失落的荣光[/align] [align=left] 这是一座狭长的大厅,大约六米宽、三十米长,中间摆着一条长方形的议事桌。花瓣形的吊灯离桌面只有不到七英尺的距离,一盏又一盏几乎是紧挨着,令一切都沐浴在光明之中。两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环境,只见正对面灰白的墙壁上没有一扇窗户,而是挂着列位艾尔多克英雄骑士的肖像画,并且在两旁垂落波浪形的红色帷幕和金色蕙穗作装饰。[/align][align=left] 他们站在大厅的中间,脚下仍是铺开了的红色地毯。皇女猜测自己背后的应该是一座暗门,因为它又窄又小。略微定了定神,她朝声音的来源望去。[/align][align=left] 艾玛曾经反复地想象过现任十字会副会长的形象,有时候他会是穿着正装的削瘦男人,脸颊苍白却眼神明亮宛若其中闪烁着漫天的繁星;有时候又是高大威猛的壮汉,粗糙而巨大的手掌拍在肩上带给人们莫大的安心感。但浮现在她脑海里次数最多的还是一个和安娜相似的领袖,她盛装华服,腰间配着流转着宝石光芒的利剑,举手投足中都散发出令人想要追随于其的气质。[/align][align=left] 但当她真的出现在艾玛面前的时候,皇女发现自己唯独没有想到——那个戴着由铁十字编织成的荆棘王冠的会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女人。颜龙静衣着百年前布里塔尼亚称雄时期宫廷的盛装——缀着蓝宝石的项链、鲜红的礼服和长手套、堆满了荷叶和蕾丝的裙摆、以及脚上的水晶鞋。一朵娇艳的红玫瑰装饰在少女心口,她提起裙摆,对两人轻施一礼。[/align][align=left] “A级骑士候补生颜龙静,同时也是十字会的副会长,如你所见。”[/align][align=left] 她只是看着艾玛在说话,身上鲜红的装束仿佛正在燃烧。皇女不自觉呼吸急促起来,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错觉:岩石雕刻的巨龙巢穴之中,宝藏的守护者从烈焰中出现了。[/align][align=left] “失落遗民……”艾玛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贝狄威尔:“上帝啊,真是不可思议。”[/align][align=left] “嗯?”她随即注意到少年根本对此无动于衷,不耐烦地加大了力道:“你怎么了?”[/align][align=left] 当面对一张巨大的画卷时,有些人会最优先注意到中间的部分,往往这类人都会认为那些占据着最好的位置的便是最重要的;而另一些人则会选择先去观察边边角角,他们重视尤为可能被忽略的细节。艾玛和贝狄威尔正是两类人的代表,当两人一同踏入十字会的领地、皇女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失落遗民”吸引的时候,贝狄威尔的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相对不起眼的女孩子身上。[/align][align=left] 少女肤色白的就像是刚刚从天空中飘落的细雪,仿佛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太阳。与之对比显著的是她的头发,宛如流淌着的浓郁焦糖,垂落胸前的末梢颜色最浅。她的左眼带着眼罩,肩上披着一块厚斗篷,边缘翻出白色的短绒毛来。少女身上则穿着灰白的大衣,下摆一直垂落到脚边。而靴筒的里子也是用毛毡做成的。[/align][align=left] 十九年来,贝狄威尔的胸中第一次涌现出奇妙的悸动,一股暖流从心口扩散开来,延及四肢的末端,令他浑身无力。这时候被艾玛猛地顶了一下胸膛,贝狄威尔顿时慌了神,急忙就要收回呆住的视线,无意间却恰好与对方的右眼相对。女孩儿酒红色的眸子投来好奇的意味,倏地一下,贝狄威尔的脸顿时红了半边。他忙着拍去肩上几近融化的雪水,正了正衣领挺直腰杆。[/align][align=left] “你究竟是怎么了?”皇女顺着他的视线寻去,这时候才发现偌大的会厅中还有其他人在。她接着看向贝狄威尔熟透了的脸,心中已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是你喜欢的类型?”[/align][align=left] 艾玛的声音不大,却也足以传遍整座大厅。少年沉下头:“呃……”他似乎想组织一些词句来解释自己的失态:“您真……漂亮,尤其……是,呃,那双眼睛!”贝狄威尔磕磕绊绊地说着,绞尽了脑汁去思考该如何继续:“嗯,简直……就像是开启了一瓶……一瓶……卢瓦出产的陈酿葡萄酒——”他只是想着要把话接下去,没注意到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令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align][align=left] 话音还未落下,被称赞的少女本人早就已经羞红了脸。[/align][align=left] 艾玛在一旁尖锐地讽刺道:“哟,我都不知道你还这么会奉承女性。”[/align][align=left] “这位是S级骑士候补生的雪拉——”颜龙静拍了拍手,算作替贝狄威尔的解围:“雪拉·扎尔德——我想大家都不会对中间那无意义又过长的字母感兴趣——爱好是花草的种植。”[/align][align=left] S级的骑士!艾玛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雪拉则对两人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就呆愣在了那里。她的双手十指在胸前扭来扭去,因为自己突然受到了关注而变得无所适从起来。[/align][align=left] “我不知道卡捷芙娜还有S级的骑士在。”皇女摇摇头,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倘若这样在十字会里都谋不得副会长的桂冠,那么眼前这位“失落遗民”该有何等的能耐?[/align][align=left] 趁着这个时机,贝狄威尔则对雪拉施以回礼。[/align][align=left] “嗯——”可惜她没有正面去回答艾玛,而是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向两人。颜龙静停在艾玛的身前眨了眨眼,说:“我觉得你是半个布里塔尼亚人,这样穿应该会比较有亲切感。”[/align][align=left] “没错,只可惜搞错了时代。”皇女叹了口气:“弗马纳宫里早就不流行这种风格了,现在的趋势是追求奢华和轻便的统一。”[/align][align=left] “哦,是吗?潮流传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我会当做参考。”[/align][align=left] “比起这个——”艾玛挥了挥手,抛出自己的疑问:“过去十字会从来不接纳非艾尔多克人,你是怎么说服他们让你戴上铁十字王冠的?。”[/align][align=left] “你也不过只是半个艾尔多克人而已。”颜龙静绽开笑容:“为什么就如此坚信我会邀请你?”[/align][align=left] “这不一样。你是失落遗民,从来就不曾继承古老的血脉。”[/align][align=left] 雷耀姬在“失落遗民”四个字上狠狠加重了语气,她是如此地在强调彼此之间的区别。[/align][align=left] 自古以来,大陆上一直流传着关于东方帝国的传说——那里的人民生活富足和快乐、那里的河流中淌着牛奶和蜂蜜、那里的土地下遍藏黄金……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不受蚀的威胁。于是无数的探险家向着东方出发,却从来没有回来的人曾经抵达过这个传说中的帝国。[/align][align=left] 直至数百年前,一只由最精英骑士组成的中队终于触及了真相,却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美梦。这个国家曾经建立过强盛的文明,但现在已经被蚀摧毁。它的幸存者们在残垣断壁间与蚀兽搏斗、挣扎求生。中队护送还活着的数千人回到了西方世界,这些就此于大陆定居的遥远的异乡人被称作“失落遗民”——寄托着大陆延续千年的梦想的失落。 [/align][align=left] “时代在变化,艾玛。”颜龙静的语气中带着期待落空的感觉,她转身挥手,慷慨地陈述道:“看看这座大厅,在过去它总是座无虚席!几百年来,这个古老国家里最睿智、最坚强、最富有创造力的骑士莫不聚集在此,为了人类的未来和对抗蚀而奋斗。但是现在呢,空荡荡的长桌、积灰的座椅,只剩下这些肖像在沉默地俯瞰时间之河的流淌。”[/align][align=left] 皇女扇了扇眼帘——颜龙静说的没错:偌大的长厅中只有她们五个人在,显得寒冷而空旷。[/align][align=left] “而十字会必须学会紧跟变化,即使这意味要去舍弃着一些古老而荣耀的教条。它们已经失去了意义,毕竟最重要的是,我们都继承了雄鹰的意志。”[/align][align=left] 艾玛不置可否。她比颜龙静要足足高出半个头,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第一眼看上去她才是十字会的主人。皇女侧身去询问贝狄威尔的意见:“你怎么看?”[/align][align=left] “我……”少年不自信地压低了声音,他在颜龙静看向自己的时候总是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反之若是艾玛则不会如此:“我不了解你们的过去,更不知该从何评述。”话语之间他已经把两人视作了同属十字会的二员,却将自己排除在外,这让艾玛蹙起了眉毛。[/align][align=left] “贝狄威尔·摩尔根,你可是卡捷芙娜的名人。”颜龙静迅速转移了自己的目标,她凑近到僵直的贝狄威尔身前,踮起脚尖轻轻在他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气:“怎么,对我可爱的部下一见钟情了?”接着擅自无视了对方红到颈根却不得不抬着头的窘境,颜龙静发出咯咯的笑声继续评论:“行为和品质可以称的上一名骑士的典范,然而实力却是难以想象的不济。恕我直言:你早就应该从这里退学了,现在放弃去无明旷野的哨站还会更有前途一些。”[/align][align=left] “直到最近我还是这么想的——”她的话锋陡然一转:“我有幸在现场看到了你和艾玛的战斗,真是精彩,尤其是在最后的时候,可谓是将一名平凡人的骄傲燃烧殆尽的奇迹!我从中看到了你的坚持和努力,还有雄鹰的意志,你无愧于凛冬之子。”[/align][align=left] “谢谢。”本能地,贝狄威尔想离她更远一些。[/align][align=left] “尽管如此你仍旧是一只新生的雏鸟——”颜龙静后退两步拉远了和贝狄威尔的距离,同时也拉远了词句间的亲切感。她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你能证明自己有朝一日足以飞上蓝天。”[/align][align=left] 这种变化让贝狄威尔顿时如坠云中雾里。难道说失落遗民的文化就是如此,每一句话总要露半句藏半句?少年含混地问:“什么意思?”[/align][align=left] “别紧张,只是有些人希望你能证明决斗场上发生的一切并非不可复制的奇迹。而如果这考验并不在你,那就更好不过了。”颜龙静微微侧身,转而对艾玛露出了微笑。[/align][align=left] “如你所愿。”雷耀姬回给她一个暧昧不清的表情,既像是赞许对方的判断、又像是在挪揄对方的胆小。她将右手放在腰间轻轻虚握,从空气中撕扯出雷鸣的雏形。[/align][align=left] 贝狄威尔明白颜龙静想要了解些什么了,拉出一张椅子放在自己近旁。[/align][align=left] 一切已无需言语,皇女手腕一翻,掌心里喷吐出灼烈的电光,青紫色的光芒刺啦啦地向后曳拽着仿若一截长鞭。雪拉远远地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呼。只见艾玛上身前倾、足尖蹬地,以无可比拟的高速朝向颜龙静前突挥剑![/align][align=left] 闪电在颜龙静的眼前划过浑圆的弧线,她却连睫毛也没有动一下。雷鸣剑化作碎光消失在空中,两人的交手在一瞬间便宣告结束。雷耀姬沉默地注视着她,同时扶住身边的桌子支撑身体,胸前剧烈地一起一伏。而颜龙静背起手站在那里,鬓角的一缕黑发随着风止而息,看上去毫发无伤。[/align][align=left] 这时候纷纷扬扬的红色花瓣从两人的头顶落下,颜龙静低头看向胸前——曾经盛开于此的玫瑰花已经不见了。[/align][align=left] “只有一瞬间,然而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我的镜力屏障,确实是S级的镜力。”她伸手摸向胸口——指肚猛地被电了一下——还在回味方才的一刹:“索菲亚,给她倒杯水。”[/align][align=left] “它还不完整,刃闪的技巧我只不过才学到一半而已。”皇女靠近贝狄威尔事先准备好的椅子坐下,一把夺过女仆递来的水杯,咕嘟嘟一饮而尽。这是和之前贝狄威尔在决斗场上一样的情况,刃闪是极为耗费精力和体能的技巧。[/align][align=left] “哦,是叫刃闪吗?这名字有点儿不副其实。但总之我们的疑惑解开了。”颜龙静展开双臂:“那么请允许我再度欢迎你们,艾玛和贝狄威尔!欢迎你们加入十字会。”[/align][align=left] “哼,早该这样。”[/align][align=left] 贝狄威尔用右手按住胸膛施礼:“我的荣幸。”[/align][align=left] “那么你们有什么问题吗?我会在允许的范围内为两位尽量解答的。”颜龙静双手从索菲亚那里捧过茶杯,呼吸着氤氲在水雾中的栗子香气。这样空气中莫名的重负顿时一扫而空了,贝狄威尔和颜龙静视线交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压力。 [/align][align=left] “嗯——”艾玛“啪”地一声伸手捂住了贝狄威尔的嘴,自己露出一副看上去十足的奸诈表情:“那么副会长大人,应该是你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才对吧?”[/align][align=left] “我印象中艾尔多克人都像冻在格兰利亚上的石头,沉默、坚韧、坦荡而踏实。”[/align][align=left] “我可是继承了一半布里塔尼亚的血统,南海温暖的季风是我的母亲。”[/align][align=left] “她们两个看上去好像很合不来的样子。”这时贝狄威尔的右手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微弱而又温柔的声音,少年下意识间扭头看过去,再一次对上了雪拉酒红色的眼眸。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艾玛和颜龙静的身上,他甚至没察觉到少女是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的。[/align][align=left] “吓到你了?”但是雪拉看上去更害怕的样子:“抱歉。”[/align][align=left] “不……呃……没关系的。”贝狄威尔发现自己没办法把视线从雪拉身上移开——艾玛帮了他一把,皇女狠狠砸了一下自己守护骑士的肩膀。[/align][align=left] “没人讨厌聪明人,但我忠告你一句:也没人喜欢聪明的人,尤其是自作聪明。”颜龙静看见这一幕,叹息着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将暖意传递到指尖的最顶点。她并不讨厌艾玛脸上那种得意的笑容,不如说倘若对方面无表情才更值得警惕:“我确实有两个……几个问题想要问你。”[/align][align=left] “艾玛·斯托克,究竟谁是你的导师?”她只是沉下语调便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吊灯下映照出的影子亦高大了几分:“当年十字会在布里塔尼亚的骑士并不多,是帕维尔·切连克夫?伊利亚·弗兰克?或者伊戈尔·阿列克谢·塔姆?”颜龙静一个接着一个猜测着对方的名字,最后终于吐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果然还是安娜·希克斯?”[/align][align=left] “是希克斯,曾经坐在你的位置上,同样头戴铁十字王冠的人。”[/align][align=left] “为什么?”[/align][align=left] “我出生之后不久父亲就将我托付给了安……希克斯。这是我母亲要求的,你知道她是艾尔多克人,她最终说服了父亲这样做。”皇女翘起一只腿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用拳头顶住太阳穴的位置。直到艾玛八岁那年都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倘若她真的是被隐藏在弗马纳宫中,断然不可能会做出如此不符合淑女礼节的行为。[/align][align=left] “好吧,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所有七人都在的时候我会再问。”颜龙静用眼神给索菲亚下了命令,后者开启了墙上的暗门。她第一个跟上沉默的女仆进入甬道里,对剩下的三人挥手示意:“现在,让我去给你们介绍一下十字会剩下的成员。”[/align][align=left] “只有七人?”艾玛耸耸肩,起身跟在颜龙静身后:“看看,没落的组织就是这个死而不僵的样子。”[/align][align=left] 雪拉戴上毛茸茸的帽子,垂下两大块雪白的毛毡盖住耳朵。贝狄威尔则在艾玛通过时刻意错了一下身子,这样他就和雪拉走在一起了。[/align][align=left] “而我会负责令它重振荣光!”颜龙静的语气不可谓不高昂,若是出现在某篇振奋人心的演讲词的末尾,或许这句话便能引动一阵欢呼。但在此时此刻、在这条黑暗的甬道里,它只换来了艾玛低低的一声嘲讽。[/align] 绝望啦!咱因为看不到进步而绝望啦! @用钢笔的人 @苍云静岳 @月见闪光 @红色精英兵 @as_2038 @29469626 @鸡明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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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名讳】“黑死病”库兰·弗莱明 [align=left]【过往】安利亚魔法学院“三人议会”的第四人,蛰伏在暗影中的信息来源。她的行踪飘忽不定,但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有关她的一切似乎包裹着谜团,作为世间死灵魔法的最高者,操纵上百具尸骸的恶魔,她被世人冠以“黑死病”的名讳而被畏惧着,在传言中似乎拥有着永久的生命。同时她也是萤的法术老师,尽管有着相当的恶趣味意外地喜欢照顾萤。但只有“三人议会”的其它三人知道,除了已经死去的恋人,库兰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align] 【形象】库兰最喜欢兰色的衣着,兰色的帽子、兰色的连衣裙、兰色的长靴、兰色的剑鞘和兰色的利刃,但她却有着一头苍白的长发,库兰在一次魔法实验中失去了左眼,总是戴着兰色的眼罩。 【属性】 力量:N- 8 库兰是一名柔弱的女性。 敏捷:N+ 12 女性往往在敏捷上占有一定的优势。 耐力:N- 8 但是在耐力上就变成了劣势。 智力:B+ 37 如果能够更聪明一些的话,她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感知:C+ 32 如果……如果……当初能更早的察觉…… 幸运:E 20 可是这幸运并不能庇护自己的爱人。 【技能】 死亡阴影 A 萤是库兰最成功的试验品,笼罩在黑色阴影下的死灵,尽管这期限只有三年。 死亡凋零 A 库兰律令死亡笼罩这片土地,强大的将崩塌,荣耀的将毁灭,生命的将凋零,永恒的将腐朽。 操纵尸骸 B 疲劳、饥饿、困顿、野心……既然生者是如此的不堪因而难得依靠,那么不如使其作为死者的军队醒来吧! 返魂 A 纵以“黑死”为名,库兰倾其一生的精力和心血在寻找和研究的却是治愈疾病、复活生命的魔法。 【天赋】 凡人的极限 无论操纵着怎样强大的尸骸军势,库兰都无法在死灵法术的道路上前进一步了。她倾其所有却已经达到了自身的极限,为研究复活的魔法所付出的努力注定成为了徒劳。在最后的最后,她只能怨恨着身为自己的同僚却是一名天才的琴兰、同时满怀对死去恋人的爱意被斯诺尔欺骗从而放弃一切踏上追寻神术的道路。 【物品】 死灵日记:用以记载各种魔法的书籍,可是最后却变成了一本日记。
  13. 我看过很多主角都是在挣扎,他们不停地在两难抉择间徘徊。想要去相信某一个信念,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对其抱有怀疑。而一旦在最终下定了决心,欧美一般会描写为“救赎”,而日本和天朝……一般都是主角要开始开挂了。 尤其是日轻啦之类的,简直弱智般的摇摆不定,但是只要做了选择就要开挂大杀四方了好无聊…… 所以我不太想写这样的主角。 主过说:“只要信,不要疑。”我希望自己笔下的女孩子们(基本上)从一开始就选定了信念,我想要描述她们的挣扎与坚持。去追逐、去支撑、去咬紧、去哀求,无论变成如何都要坚守不放。 比如千,她的信念就是复仇,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话语或者行动而疑惑。她说: “为什么要追求幸福呢?我并不渴望你说的什么快乐、幸福或者是救赎,我所追求的只是复仇本身!对我来说它就是一切的意义,决不在你口中那些华丽辞藻之下!无论是谁挡了我的道路,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碾碎!没错,就和你追逐着幸福在行动一样,我们只不过并非同一类人罢了。” 总结来说,她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使那是恶也会毫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但那又怎样?”
  14. 看起来矛盾就要爆发了呢……下一话吗? {:7_514:} 但是咱估计是看不到了…… {:7_513:} 咱对……伪娘……实在是……果然……还是……接受不能啊!
  15. [align=center]猎狼[/align] [align=left] 不知火航行在海面上,逐渐提高了发动机的输出功率。这样她就慢慢地便赶到了旗舰阳炎的身边——恰如今天的天气,毒辣的太阳将四人的影子全部揉成小小的一团——不知火偏头对她做了个眼色,接着继续加速超越了阳炎。[/align][align=left] 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湿润的海风中总有一股淡淡的硝烟味。现在已经没有别人赶在她上风的位置了,不知火抬起自己的袖口使劲抽了抽鼻子。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低头嗅嗅衣领和臂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align][align=left] “不知火做错了什么吗?”[/align][align=left] “你怎么了,不知火?”阳炎靠了过来,嘴里咬着几缕褐色的头发。[/align][align=left] 这时候排在队伍最末尾的滨风突然大叫一声:“烟!”阳炎和不知火抬头看向前方的海天交际,只见青蓝的一线上盖住了漆黑的一团,像是一顶膨胀着的帽子。两人的神色紧张起来——地球是圆形的,海面上如果两方相距过远就会像这样先看到彼此的顶端,那的确是船只爆炸沉没时的滚滚浓烟。[/align][align=left] “全舰队确认武器状态!”阳炎看了一眼正在被护航的高大货轮。上面的人类也已经发现前面出现了问题,甲板上的水手正手忙脚乱地跑来跑去。就在这一瞥的功夫,阳炎发现身边的不知火已经不见了。[/align][align=left] “不知火!”[/align][align=left] 不知火回身贴向货轮,俯身调整到同向同速冲向对方航行时掀起的浪花。她用嘴扯下一边的手套同时借水势起跃,伸手便抓向货轮的铁锚。不知火接着便拉着锚索攀登了上去。脚底舰装的涡轮在半空中嗡嗡空转。她在接近甲板的时候狠狠一蹬船壁,借力反身跃起翻过栏杆。她顾不得脚下湿漉漉的皮靴,三两步跑到站在最前面的水手劈手便夺过他的望远镜。[/align][align=left] “给我。”的确,站在高大的货轮上视线要比海面好很多,而且舰娘的视力也远远优于人类:“未确认型号货运船,进水沉没状态!无深海舰影,护送……”[/align][align=left] “护送舰吹雪、初霜、皋月和三日月!”阳炎已经与对方建立了通讯:“是潜水艇!不知火你快下来,全舰队保持对潜阵型!”她接着扭头对卷云嘱咐道:“联系船长,通知他准备进行落水人员的救助工作!”[/align][align=left] 不知火将手中的望远镜塞进海员的怀里,同时投去感激地一瞥——对方被她冰冷的眼神盯住浑身打颤。这位舰娘接着毫不犹豫地单手翻过护栏,无视几米高的船体纵身跳进海里。那名水手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着海面上娇小的影子,感慨道:“真的……不是人类啊。”[/align][align=left]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镇守府也已经炸开了锅。港口内正在就绪至少两支整编舰队,夕张忙检查她们做出击前的补给。工厂里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明石在预备对受损舰装的维修和立即更换。这一次是意料之外的事态,因此大家都显的格外忙乱,不断有舰娘在各个建筑物之间跑来跑去,递送最新的消息和文件。[/align][align=left] “第四舰队已出航,下一梯队正在做准备。”[/align][align=left] “第二护送舰队传来的回复,她们将就近入港等待重新编组。”[/align][align=left] “提督,要不要联系就近派出救援队?”[/align][align=left] “第七护航舰队依旧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无法联络!”[/align][align=left] “派那只舰队过去保护救援队?”[/align][align=left] ………………[/align][align=left] 提督室所在的地方则是最混乱也是舰娘来往最多的地方,各种仪器的响声此起彼伏,报告如雪花般飞舞。我时刻紧盯着汇集来的最新进展——好在敌人似乎是得手一次之后就离开了,阳炎她们的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但即便如此,这次预定要护送的货轮也要在靠近镇守府的市里暂时入港,时间上的延误已经无法避免。[/align][align=left]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办公桌上台灯的影子越来越长。阳炎和吹雪终于传来通讯说救援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轻伤三十人,重伤四人,没有死者。提督室里的气氛蔚为一振,我总算松下一口气——吹雪她们的引导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尽管没能阻止深海的鱼雷,但还是争取了不少的时间。[/align][align=left] 眼前的事情告一段落,临时叫来值班的舰娘们陆续告别回去了。我倒在椅子上开始考虑起亡羊补牢的措施:“开始编组水雷战队,等她们一回来就准备出航!”用中指频繁地敲打着桌面,我无意识间从牙缝间挤出“嘶嘶”的冷气:“嗯,我想想,让夕张……还有神通带队。其他人选就派夕立、凌波、丛云和时雨去。把她们从各自的任务中抽调出来,现在这是最优先事项。”[/align][align=left] “明白了。”金刚记录下我刚刚说的那几个名字,然后开始在排班表上涂抹起来。[/align][align=left] “然后你再抽出一只队伍出来和她们换班,我要保证大海上昼夜都有我们的舰队在搜寻敌人。”我伸出左臂指向金刚,接着吩咐道:“人选就由你来定,记住:有必要的话暂停远征任务也无妨。”[/align][align=left] “那我想从一队中分一些人出来,保证二队拥有充足的对潜能力desu。可以吗,提督?”金刚接着便递来了班次表,我粗略扫了一眼,发现可用的舰娘确实在练度上有些不济。[/align][align=left] “嗯……也好。”如果不能确保消灭深海的狼群就没有意义。我以为镇守府中不至于战力如此匮乏的,看来是忽视了对潜方面的训练。[/align][align=left] “那我这就去通知desu。”[/align][align=left] “等等——”我起身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白色大衣,接着取下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好:“拟好名单后交给日值舰就好。金刚你先跟我来,现在得去医院看望受害者。”[/align][align=left] “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点desu?”[/align][align=left] “嗯?”我拉开抽屉想要去摸里面的钥匙,却发现它似乎是卡住了什么,几乎纹丝不动。手上不由就使出了全力,勾着抽屉的下檐哐哩啷当狠狠地摇晃了起来,终于把它拽了出来。和钥匙一起从黑暗里跳出来的还有一把配发的柯尔特手枪。真是的,他们为什么要给提督发这种东西?难道是为了在旗舰沉没之际饮弹自尽么?[/align][align=left] “我怕他们中有人会情绪激动,对提督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desu。”金刚的担忧不无道理,确实有这样的先例发生过。[/align][align=left] “那也没有办法。毕竟发生在近海的安全区,确实是我的责任。”最后看了一眼皮质枪套,我粗暴地将抽屉撞了回去。用不到的,嗯,我转身叮嘱秘书舰道:“对了,金刚你注意不要在句尾加desu,我害怕细节上会刺激到他们。”[/align][align=left] “明白了de……我明白了。”[/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 从市里回来已经是晚上了,盘旋的山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行驶。太阳下修长挺拔的树木也变得可憎起来,肆意生长的枝叶像是黑漆漆的诡异的影子般从窗外一闪而过。我半是坐半是趟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尽管只不过是去一趟市里的医院,感觉却比从战场上下来还要累。毕竟后者只是在有形的枪林弹雨中穿梭,而前者却是要自己站上绞刑架任人宰割。唔,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毕竟船上大多数的乘员还是给我了理解和原谅。[/align][align=left] 从左侧传来滴、滴的声音,正在开车的金刚侧脸看了我一眼:“镇守府的联络,说是上面的处理意见下来了……下来了。”她在句末刻意咬了咬舌头,将desu的音节直接掐断。[/align][align=left] 顺便一提她的舰装现在都摆在后座上,除了头顶那个自称是电探的东西之外。[/align][align=left] “不用勉强自己了,怎么样?”[/align][align=left] “没有实质性的惩罚,只是敦促我们尽快消灭掉这支通商破坏舰队desu。然后就是要妥善行为,不能让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新开辟的航路desu。”[/align][align=left] “我想也是。”当我还在士官学校读书的时候就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实际无过失责任”——含义不同于在法律中某个和它相近的姊妹词汇——指的是“深海栖舰造成的损失本质上是一种无可避免的风险,尽管做了最大化的防范却仍然无法阻止其发生时镇守府不承担实际责任”。这是对我们的一种保护,明明白白地写在《海上公约》里。[/align][align=left] 但是谁也不能去和受害者提“风险发生了,我很抱歉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自己的不幸”吧?我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遮住眼睛蜷进宽厚的椅背里。现在只有尽快消灭那只舰队才能稍稍慰藉几分这次的伤员,并且确保附近航路的安全。[/align][align=left] 或许有几分冷血,但我觉得后者才是最重要的。[/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 “击沉深海侦查潜水舰一艘、潜水舰队两支。”我在报告书上注明舰队的战果,接着按下镇守府的印章,抬头对垂头丧气的舰娘们露出微笑:“你们干的不错,受损的优先去入渠,没有受损的话就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吧。” [/align][align=left] 目送舰队沉默着离开了提督室,走在末尾的初霜确实地带上了门——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抬头正视我——我一下子瘫在椅背上:“快要三天了,我们还没有找到深海的主力舰队。”[/align][align=left] 之前镇守府一直是四舰护航,现在改成了一支满编六名舰娘的舰队,旗舰也确定必须是轻巡洋舰的级别。这都为镇守府本不富余的人手增添了新的压力。我咬牙狠狠一拍桌子,对金刚说:“这样下去不行,拍份电报给各个港口,让他们变更航运计划。把尽量多的船集中在一起出发,方便我们集中护航力量。”[/align][align=left] “继续扩大搜索力度和范围吗?提督,我们可以暂时先把睦月级从远征梯队中撤下来。”[/align][align=left] 睦月级……她们自从来到镇守府之后就是远征队的主力,几乎任何一次远征都有这些尤为娇小的舰娘们的影子。平心而论,我不希望她们中任何一个走上真正的战场:“资源上能坚持多久?”[/align][align=left] “大概三天,尤其是燃油不足desu。”金刚察觉到我的气馁,口癖也变得无力起来。 三天啊……马上过去一个三天了,可我们只捉到了对方滑溜溜的尾巴。[/align][align=left] 这些幽灵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神出鬼没,能够悄无声息地越过外围连战舰都难以轰开的防线,沉默之中将尖牙伸向了我们最柔软的腹地。它们时刻威胁着大海上的生命线,猝不及防间,眼下所有的航路都已经变得陌生而危险。而又得益于先天的优势,这些饿狼只需要少数几艘就能在精神和体力上拖垮整只舰队。[/align][align=left] 而且这种卑鄙的战争无关乎战舰和空母!镇守府最引以为豪的力量就这样被封锁在港口中,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或喜或悲的消息。真是的,所以我才憎恨任何一支潜伏在海底的狼群。[/align][align=left] 等等,空母?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是教科书上教导的那些死板的反潜对策,而是学校里在和已经毕业了的前辈交流时对方给出的建议。我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膝盖狠狠撞上了桌面。[/align][align=left] “嘶……疼!疼!!疼!!!”我抱住腿蜷在地上,挣扎着说:“不用了,金刚!我想起来了,让睦月级继续进行远征任务,再追拍一份电报去港口。告诉他们说这里资源吃紧,除非泊位停满不要来要求护航舰队!”[/align][align=left] “提督?这样会导致人们对镇守府的印象恶化的。”[/align][align=left] “没关系,反正也只有这几天而已。把扶桑和龙骧编进搜寻舰队里去!扶桑和山城轮换,龙骧和千代田、千岁轮换,其它的保证一艘驱逐舰和轻巡洋舰就好,放弃主炮,塞满暴雷和水听!”[/align][align=left] “航空战舰和轻空母?要动用空中力量进行反潜作战?这对资源的消耗……”[/align][align=left] “只是提高索敌的精度罢了,你帮助她们选择适合搜寻的飞机,瑞云、彩云……有多少都带上。对,要把整个海面以上的部分都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然后以少量精锐尽情发挥!”等着吧,深海的混蛋。我恨恨地想:这一次绝对会在你们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脚,把你们这些狡诈的家伙统统踢出水面![/align][align=left] 不单单是航线被毁,现在膝盖的仇也要算在你们头上![/align][align=left] [/align] [align=left]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align][align=left] 我挥舞着手中将要呈递出去的报告书,签名简直龙飞凤舞。现在果然是空权的时代!精锐的航空队一出马,深海栖舰们就乖乖露出原型来了。而得益于精良的装备和高等级的练度,就算是少数精锐也能对付庞大但失去庇护的狼群。[/align][align=left] 心情真好,我想唱歌。[/align][align=left] 身边的电报机里传来一阵“滴、滴、滴”的短而急促的声音,日值舰妙高操纵着机器渐渐吐出白纸黑字。我用左手支柱桌面,前倾身体伸直了右手将电报撕下来。[/align][align=left] “这个时候有定期联络吗?”金刚刚好端过来红茶。[/align][align=left] “啊,不对。是我向前辈们咨询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信来了。”我粗略扫了一眼内容,去接茶杯的手就这样呆在了半空中。手上一个不稳,杯子里澄清的红色液体便溢了出来。[/align][align=left] “哎烫、烫、烫!唉……”[/align][align=left] “怎么了?提督!”金刚拉住我的手,呼呼地吹起气来。妙高也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岗位,看见这一幕之后便坐了回去。[/align][align=left] “这只是个开始!”我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深海已经盯上了我们镇守府,以往愉快而又轻松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前辈们都说这些家伙会周期性地来破坏我们的通商线路,真是可恶!”[/align][align=left] “周期性?”妙高一脸疑惑。[/align][align=left] “嗯,大概是一个月集结一次。这下好了,对手变成了怎么炸也炸不干净的家伙。”[/align][align=left] “没办法么desu。”[/align][align=left] “没有办法,不过倒是有一个苦中作乐的消息。”我把电报拍在桌面,自深海的潜艇出现以来第三次瘫倒在座椅上:“我才知道上面为了鼓励我们少采取龟缩防御的姿态、尽量多的消灭深海的潜艇,制定了勋章奖励的规则。喏,就是那个可以兑换改装图纸的勋章!这样看来一个月便能入手一枚。”[/align][align=left] 噫吁嚱……想想这一次镇守府所付出的代价,真是美好到如同噩梦一般的月常。[/align] 我怎么感觉这个系列越写越水B了呢……尤其是涉及提督的桥段……
  16. {:7_536:}我们的命运便是成为第四罗马! 有点水了…… 好吧所谓宿命不就是早就定好的角色的结局么……
  17. {:7_507:} 四月咱奶青春波纹…… 不吹不黑四月最强! 咱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第三集了……
  18. 取名啊……常年靠诺贝尔奖获奖名单…… 一般是先定下来,唔,这篇小说都从生物奖里面出,另外一篇从物理奖……新开了坑就化学吧…… 这样来着……当然不是直接套,同国家的人换换姓氏换换名字就好……
  19. 哦哦哦,后续更改时候我会留意的…… 之前的那大概是单拎出来的高潮部分……因为是高潮我刻意放缓了…… 而这边是推进……因为是推进我就想加速了……呃……观感上是推的太快了么…… 还有一点就是感觉没什么可写的……这部分……
  20. 场景、剧情的转换吧……咱重新读了一遍发现不少感觉很生硬…… 唔,虽说似乎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但是……仔细看了就是感觉不太舒服……这种感受…… 然后可能还有些风格的混杂?说实话,咱是想要去模仿指环王的……气氛上的啦之类的……
  21. 咱……在叙述的时候的视角……确实有些跳跃……这个暂时还把握不好…… 尤其是很多人的时候……就会发生视角乱跳……人称乱跳……因为想把每个人都写出来…… 然后就是修辞和语言啊……书读的少就是这样啦…… 咳咳……
  22. 英文……2333333 咱是英文渣啦,里面的谜题句式还是抄的托老霍比特人比尔博的…… 就算这样一开始不放心给人看的时候……果然还是被指出了语法错误…… 唔,语言咱认为是设定里面很重要的一份子……而作者是复述者,像别人复述故事的时候不准确地表达清楚可不行呢…… 奶金色啊……是近乎纯白的金色,比淡金还要再淡一点……
  23. 感觉有点拿来主义的意味…… 咱其实是有点懒的……所以超喜欢拿来主义…… 唔,不过咱有点担心这部里面对应关系是不是太强了……很多东西都是直接套了……
  24. 战斗啊……咱也还在摸索…… 不如说咱无论什么都还在摸索……不过在大家的帮助下走的稍长稍短一些罢了…… 唔,咱也是因为发现要练习有些东西必须得写完一篇才行呢,所以打定决心要写完了…… 说起构架世界观啥的……其实咱有点排斥大段设定啦之类的……咱是拿来主义…… 啊……其实玩玩游戏比如暴雪……咳,好像暴露了咱读书少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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