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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于 2018年03月21日 在所有范围中最高声望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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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纳撒尼尔真是个可怜的小孩子啊…… 是小孩子呢…… 虽然之前说感想的时候也用了孩子这个词,但这一次……觉得他真的,唔,有了年幼的弟弟的感觉。 让这样的孩子背负这么多,作者笔下的命运真是残酷哪……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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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的人似乎对群鸟没多少兴致,鸽子可以在大街上悠哉信步,丝毫不惧往来的人群,鹦雀和金丝燕亦能在人居上筑巢。若是放在纳撒尼尔去过的某座城市,那儿的人会在屋顶上拉好弓箭,就等着有候鸟飞过,好让其一箭射下今日的晚餐。富庶带来了宽容,鸟类在这里能与人和平度日。因此纳撒尼尔才得以轻松地靠近一只乌鸦,并从它翅膀上拔下一根羽毛。乌鸦惊叫着飞走了,它根本来不及瞧见从背后无声走来的纳撒尼尔,就被突然抽走一根毛。男孩手中的尾毛相当完整,有他手掌般长,符合规范。他目送那只可怜的乌鸦远去,乌鸦作为神秘的信使,和法师的关联一向密切,也因此被世人视作不详。可惜,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也不愿主动去拔它的尾羽。在他的故乡,乌鸦几乎快绝迹,这实属罕见,人们将之与其它怪诞事件一同,归结为多年前巨龙灾害的影响。说是巨龙的火焰焚毁了树林,让百兽尽灭于火海。 人们一直在谈论巨龙和英雄们的事情,可他从不去听,那些发生在自己出生前的事情遥不可及,也不像魔法那般具有诱惑力。对他来说,已经不再翱翔于空的龙,就和树林远处的狒狒鸣叫声无区别。如此想着,他下滑到屋檐的斜面,在一面老旧的砖墙上,常春藤未觉察夏日的临终,仍保持着青绿的活力。纳撒尼尔用匕首割下一段,弯曲长藤还存有雨季留下的水分,随羽毛一同放入口袋中。 他左右环望,找到有复数个彩色布棚的地区,便欣然从屋檐跃下。他落地时本能压低身躯,双手伏地,近乎无声地降落于地面,在旁人诧异的眼中恍若无事地离去。他找到了一个集市,没有哪座城邦会少了它们,形色的交易摊间,货物满溢。来到庇护城区的人在缴纳税收后即成为自由民,他们很快便学会了生意,这是比苦耕或务工更容易致富的方法,尽管很不牢靠。民众能靠交易维生,领主能从中得到税收,国王也能积累更多货币,这便从过往某个时候起,城邦渐渐兴盛。而商旅们的马蹄踩开了道路,那条引发多次纷争的贸易线路,也在诸多城邦之间顺理形成,连接一条自东向西的商业长径——与僧侣们的朝圣大道在多个城市相遇。 即使白昼已过半,集市的活力还未散去。橙黄、火红、亮绿的篷布下,是新鲜的果蔬和刚出水的河鱼,亮堂的玻璃珠用绳串连,认不出的新奇物件从远方的车马运来,旁边摆放准备易手的旧工具,还有恣意飘出木桶的酒香,都令市集充满魅力。 纳撒尼尔在集市里转悠数圈,用斗篷遮住面容,辗转寻找着多个摊位,由于个头尚小,完全没法引人在意。待他徘徊完毕,走出市集时,他的口袋变得鼓胀不少。里面装有小麦、干果,工匠铺里的海浪石、青灰粉,还有黑良菪与罂粟花。他趁人忙于眼前商谈,没人留意他的小动作,就悄然拿走了它们。等摊主能发现少了东西的时候,也就只有重新清点之际。这些全都要被他暂时借走一阵子。 他会归还,用钱买的方式还回去。但他得先有钱。 纳撒尼尔很自然地拿走了所需品,尤其是黑良菪与罂粟花,他装走很多。在医药与卫生尚未被归纳为学术的时代,人们便已经开始使用它们,那时候这些植物便是最佳的麻醉药,用来缓解病患的痛苦。如今商路引领贸易发达,劫掠者带来异乡的作物,学院研发出栽培的技术——就连坠落的巨龙,也用焚烧的烈焰改变了地貌。这一切都使得所需材料变得廉价,充盈市场,也为法师带来了便捷。 现在得到的材料,还差些许替代品。纳撒尼尔从街口的水井里打来一盆冷澈的水,将春藤削皮、编织为网,并用其小心过滤掉井水,只留一小勺量的清水,把它们装在严实的小袋中。口袋里留下的那个烂苹果,削去不甚可观的果肉,他只留下种囊的一小截。之后,他来到一个小巷里,袋中的黑良菪、苹果核、小麦,在他仔细权衡所需用量后,被放在藤网里,用清洗过的海浪石搅碎。等到植物的刺鼻气味揉混在一起,掺入些青灰粉,它们便融为一团深色的粘稠物。此时滴下清水,材料便紧实吸附与一起。随之开始细细搅拌,并不时撒入磨作粉的罂粟花,他搅拌时严格遵守单方向手法,导师再三提示过,若以不同的方向搅拌,最后的产物便会十分糟糕。纳撒尼尔操作地小心又迅速,这是为数不多他掌握到了的技艺,比其它复杂的法师工艺,这个能使他看懂。 搅拌得差不多时,藤中药物已勉强成型,剩下的,只需要……纳撒尼尔拿出手杖,在橡树制成的手杖底端,有个缺失饰物的洞口,从那里为起点,两根藤蔓状的纹路往上衍生,交错覆盖在手杖表面,并在将到顶端的地方,弯曲处生有三片小叶。精巧的小叶鲜红,刚结出不久,是手杖活力的具现,不知是适时的发芽,还是纳撒尼尔的血液喂饱了它。若有人能撕下来尝一片,涩口的苦味立刻就能在口中爆散,随之紧接的便是目眩与腹痛,纳撒尼尔不会忘记这些的。他将红叶摘下,撕碎,与乌鸦的羽毛一同放入粘稠物中,然后扎紧藤蔓。火石碰撞点燃微小的火星,引燃匕首表面破旧的锈痕,将匕首插入藤蔓内,不久便飘出白烟和刺鼻熏臭。揉混的青灰粉轻易地起火,火焰在内部迅速传播,闷然之火困缚其中。等火热自然散去,他将残余的物质用口袋包裹住。 法师们特制的药剂便做好了,纳撒尼尔总会对这产物感到得意。大多数药理学、植物学对他来说都太过困难,他总是无法制作出合格的药物,更别提毫无道理可讲的炼金学了,导师总认为这是他用强旺的符文学换取的代价。唯有这能起到止痛作用的药物,他非常擅长。掺入小麦是他自作主张的创意,因为他觉得按照原本的方法作出的药剂,涩口到难以下咽。导师在尝试他的改动后,算是默许了这一做法。 往天边望去,似乎这一切没经历太多时间,太阳还悬垂于城墙顶端,尚还使晴空反射出耀目白光。多数店铺不会如此早关门歇业,他的娴熟作业为自己节省了很多不必要的时间浪费。他将其余行囊都留在了一处房檐,临靠旁侧的鸟巢,并将手杖也留在当中,身上只留下装药物的小袋。算是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他需要能在必要时跑得更轻松些。 纳撒尼尔快步跑到一栋建筑前,该屋由红砖砌成,屋顶也被漆为红色,三层高的屋顶飘着一枚金熊的旗帜。不消经打听,便可以知道这里是交易所,因屋檐下悬垂数个挂牌,挂牌上是麦穗与牛角。在牲口和铠甲的大型贸易之余,他们亦承担了不少转售的买卖,好让外来商人能迅速处理掉多余货物,这仅是给市场一个标杆价,让黑市能压出更低价格。本日已临近黄昏,不少店铺开始琢磨起关门来,交易所亦是如此。虽门还开敞,大厅尚还因太阳而明亮,门内人员却收拾起了包袱。门口的守卫靠在柱子上犯困,穿戴的铁皮折映日光。 若仍能选,纳撒尼尔会更乐于去找那些零散的商贩,尤其是蹲坐于河流的那群,那些人往往来者不拒,但他们一到下午便很难再被找到。纳撒尼尔尤其不喜欢和交易所中的商人打交道,仅一次谈话,对方狡猾的视线和难以揣摩的想法,便足够使他远离。他很讨厌看不透的东西。 深呼吸一口气,握紧口袋里的祸心,他走上台阶,进入交易所。在无精打采的视线中,男孩走向最里侧的一张桌子。坐在长桌后的柜员眼皮惺忪,精致的绒毛衣裳外嵌着粗糙挂饰,歪脖子夹住笔,身后货柜摆满了积灰的玻璃罐。 “赞扬主之美意。你该早点来,我们都快收拾抽屉了,有什么事?”柜员问,随即他便看到纳撒尼尔掷在桌面的袋子。“换取行路的干粮。”纳撒尼尔低声回答,从进屋起手心就开始剧烈出汗,满屋飞散的松油味道压迫他的神经,他只求尽快解决。“哦孩子,这个季节我们只低价收香料,你不敢想象那批司佩捷商人载来了多少东西,宫廷的大厨都快把它们放烂了。”柜员认为他应该是外来朝圣人,被钱财用尽的父亲驱赶来,用些许怪东西换钱,也没多问,拿笔在面前的账本上记录。在取出天平前,柜员打开口袋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那团暗色的药物时,困倦的眼睛才微微睁大了些。 “……小孩,这是你要卖的东西?”柜员问,他埋着头观察袋中药物,眼睛上翻审视纳撒尼尔,放下手中的笔,转而向旁侧桌的人挥手。纳撒尼尔说:“我的旅途已用不上它,一叠鱼干和酒能更好地派上用场。请别急着打翻它,不是无用的灰烬,它是……”柜员打断他说:“罂粟花药,碾碎了倒进牛奶或酒里,能辅助止痛、凝血和胃病,最近也有不少人会拿去治疗热病。咱们用了也得快三百年,列岛的那些人带来的好东西。但……成色看来不算太好,这分量倒是够给三个倒霉蛋用的。”他用挑剔的眼光审视药物,拿镊子挑开袋子做检查。纳撒尼尔并不期望它能脱手个好价钱,只求能尽早结束拷问,看对方的态度,也让他松下一口气。“我已经没有剩余,请你为它开个价。”他说。 “谁给你的?”柜员突然问,这让纳撒尼尔的瞳孔骤然缩小,种种不好的预感呈现眼前,使他谨慎地表示从父亲那里获得——一位不存在的父亲,纳撒尼尔从未知道过自己父亲的所在。对方却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在半空中抖抖羽毛笔的尖头:“你遇上了好时候。这份药不算太好,但我们节庆将至,这东西可受欢迎了,谁让它总是有效。你可知道红色公会的那群人?他们不久后可就大量需要这玩意儿了。嘿,小朝圣人,该怎么叫你?”“纳撒尼尔。”他回答,柜员便拿笔沾墨,在长卷上记录。“纳撒尼尔……这是什么地方的名字,从没听过,你从哪儿来的?”“柏德拉。” 纳撒尼尔能听见些许低语,像是“野蛮的西境人”,这声音从周围悄悄溜过,没能停留。纳撒尼尔不太在乎,故乡因信奉渡海来的奈提教更甚真教,在腹地向来容易遭受鄙薄。“自从盐路被切断,很久没听到过那儿的新闻了。现在,你不介意告诉我,是谁制作了它?” “我并不清楚,这是从家乡的地方带来的收成。”纳撒尼尔说。柜员接着问:“你的大人会知道,叫他们来?我们不想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定价,我得说,这东西或许很被需要,可咱们得有个底。” 纳撒尼尔说:“我的父亲已经醉酒躺下。”“他在哪儿?哪所酒馆?”柜员接着问。“红发人。”纳撒尼尔说出一个名字,那名字就在来的路上看见,是一家较大的当地旅店,“先生,我很遗憾,我不能叫他来,可我能对你发誓,但这货物的可靠性没有疑问。我急需要明日的饭钱,请发发慈悲,在天还没黑下来前给我个好定价。” “好,好好。咱们还有很多个日出,离降生节的时间还够做准备。天平下的交易都会是平衡的,我们商谈一向如此。”柜员伸出手说,这算是谈妥的标志,纳撒尼尔也迫不及待地准备握手:“请问我能卖出什么价格。” “你得问他们了,兴许是一只手。”柜员无精打采地说,视线看向纳撒尼尔身后,“毕竟我没去过天庭。” 话音未落,纳撒尼尔在心凉掉半截的片刻,就已经极为警惕地从椅子上跳起。但他的逃离终究太晚了,从身后接近的人,在被察觉后的短暂时间里便动手抓住了他,纳撒尼尔被按在桌上,一双大手把他禁锢住,男孩拼了命地扭动,试图从危险中挣脱,但任何的动弹都无意义,和灰熊嘴里的鱼一样毫无影响。柜员的手势早就悄悄召来了卫兵,即使是利益至上的商人,也早已归属在圣谕厅旗下。纳撒尼尔还是过于低估了亚末。 在无力的奋抗之余,商会里有几个人开始着手这事,他们叫来相关人员,转移过那袋罪证。其余人就和未发生事一样,继续处理自己的交易,对他们来说,不过又是司空见惯的处理。“搜查那个酒馆。”纳撒尼尔的脸贴在桌上,他只能听见那人对别人如此说,“这不是恶作剧,说不准红发人里面还有知情人,别太声张。嘿,我们该管的就这些,别碍着圣谕厅那些大人的事儿。” 随后柜员俯身来轻语:“可惜啊,年轻人,如果你没在最糟糕的时候碰底线,我们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哦,开玩笑的。亚末可是早就把这类药剂列在禁品单上,算你倒霉。” 纳撒尼尔仍在试图挣脱: “那只是些旧药,我不知道它曾出自谁手!” 他白费力地这么说。 “我不在乎,要管这事的不是我。”柜员说,“要是你能主动坦白,好抓到你的父亲,那或许督教能对你宽容些,毕竟你还只是个孩童。可谁知道?如今这位天庭之眼,已经处死了不知多少个你这年纪的异端。” 他说完坐下来,两手摊开,表现出他哪边的麻烦都不想碰:“趁着降生节还没到,你尽量祈祷吧。” 随后纳撒尼尔的视线被罩住,黑色的头罩盖住他的头,让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 双眼被遮掩后,失去可靠的视野,行路的过程变得漫长,唯一能依靠的本能,也令人不安。在被抓获后不久,他便被人扭送出门。卫兵们突袭了酒馆,封锁并盘查所有不明所以的人,他们当然一无所获,不可能有人知道那位父亲的去向。即使再多询问,男孩除去摇头,也不愿多开口,这终于令看守们失去耐心。蛮劲的推搡与粗鲁谩骂不绝,男孩在落日的余晖下走过黑暗长径。手腕与脚踝都系上枷锁,数倍于他骨头重的铁器沉响,纳撒尼尔被人拽着走在湿漉街道。旗帜不敢随风砰响,群鸟也停止了啼鸣。一路跌跌撞撞,男孩数次因坎坷石板跌倒,摔破表皮流血,牵着他的人不耐烦,狠狠拉上铁链,他又立刻被拎起来,拉开一处处尚新的伤痕。 无视善意警告使他终究落魄,这无法引出任何怨言。 他将被带去何方,他将面临什么结果。在可见的预知内,纳撒尼尔可能会被突然砍头,被丢入河流,或是被夹在广场的轮盘上,让一枚小刀割去皮肤。无法看见的路途中,仿佛有个巨大的阴影立在前方,遥远的终点处,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纳撒尼尔的到来,好在他被送去的瞬间咬掉他的脑袋。亚末城好像是这巨大怪物的巢穴,仇视法师的人再次列下陷阱,处死每一个误入的人,却连理由都不曾给。他能听见湍急的水流,第三次经过耳伴,就像同一条河流,而他并未折返。紧张的呼吸却没有使神经麻痹,他仍然考虑了很多,但最后,都只剩垂死前临死挣扎。 即使不曾阅读法典,他也知道声辩的权利,在不足的证据面前,他会获得自由。没人会有足够闲暇,去刁难一个不明出身的异乡孩童。可真会如此?天庭的斩首暴行浮现在黑暗里,连让受害者申诉的一口气都不留。 纳撒尼尔从未害怕过怪物,漫漫旅途,半年来他曾见过很多因祸心而诞生的孽物。它们扭曲、可怖、怪异、危险,随时都会将周围生物撕成碎片,是异于生灵的祸害。可它们无法让纳撒尼尔害怕,他能猜得到这些东西的想法,它们除了对血肉和祸心的渴望,从未有过别的欲求。但人类……纳撒尼尔没法看透人们对他施以恶意的理由,有时是贪婪,有时是盲目,更有时却会是友善。无法理解的动机带来不可预测的行为,在叵测的人心面前,至善的理由也可招致疯狂报复。他宁可去面对一只饥肠辘辘的孽物,也不愿和一位笑盈盈的商人谈话。 他不惧怕未发生的事情,有必要的话,他甚至可以不惧怕死亡。 积重的脚疲累不堪,在仓促的漆黑行路中,他又一次跌倒在路面。即使长期与山林野径为伴,他也总是在短暂行路后稳固休息,否则就容易陷入昏厥。被押运的路却长到仿佛没有终点,他被带上路时还能瞥见霞光,现在却能听见火把声响,远方教堂的钟声回荡不绝。在发觉手脚因疲劳而颤抖时,耳朵也难以听清,就连咒骂的声音也像是从远处传来,唯有背部被打的痛觉还算提醒他,死亡还没到。纳撒尼尔在漆黑一片里分不出方向,焦躁与疲惫交织,血腥味也能在喉咙里扩散。但最后,他都竭力再次爬起来。 但他害怕自己的使命未竟。他闭上眼,反而可以透过黑暗,在无垠边陲的另一头,看见导师远去的身影。他离着太远,以至残余的轮廓都要被黑暗吞噬。这苦难的旅途开始于导师的委托,也将终结于再度重逢的一日。纳撒尼尔还需要继续下去,倘若就在此结束,他便连最后的希冀都会消失。在这世上,他最后的亲人早已远去,若不能紧随导师消失的踪迹,他便会彻底失去所有。这让年轻的灵魂首次害怕起来,在某个未知的时刻,自己的使命便悄然消失了。 所以纳撒尼尔在恐惧中再度凝神,起身,继续走入未知的旅途。就如同走入过往多个孤寂昼夜的旅途一样。他还没到歇息的时候,现在只能在艰难喘息中节省体力,以求在某个时候竭力挣脱。就连押运他的人也累了,不再发一语地拽着他前行,兴许男孩身上的枷锁比其身躯还要沉重。在无光的旅途中,纳撒尼尔对路途毫无知觉,纵使其它感官敏锐起来,也无从得知自身所在。枷锁在经过石板路时刮出刺耳声响,又在拱桥上使他摇摇欲坠,最后只剩在泥泞里叮当碰撞。 河流的声音逐渐从耳伴远去,脚下的路越发坎坷,随后冷风也久违而至,钻入他的衣衫缝隙。他从黄昏走到日落,再从薄暮走到夜晚。在因漫长的路途失去知觉前,腿脚感到踏上了斜坡。过去好一段时间,他才豁然发觉正渐渐走上一个高地,沿路的硬石板引向一座山峰。双腿的颤抖愈发剧烈,呼吸也因之紊乱,男孩喉中甚至闻到了血腥气味。此时教堂的钟声又震荡起来,确乎是今日最后的召唤,而那声音此时近在咫尺。 绊到地面未平整的阶梯,而押运者的脚步同时也停住,这终于意味着,他们来到了终点。押运者与人谈起话来,听不清开头,听不见结尾,只能偶尔有一两句传入耳中:“……所以他们这么早就关闭大门了?”“我不是才说了,鲍曼,使者们都在为前天那件事忙碌,没闲暇管这些事,就连审判都交给中层庭院了。”“活地狱,见鬼的莱蒙奇难民。”“嘿,老兄,注意着地方。你怕不是城里呆惯了。总之,这家伙得明天才能交给上面,今晚就先把他带地牢去吧。”“我是想赶紧把这麻烦丢了,把他从市中心带过来能累死一头牛。但那些大人真不在乎这事?我刚才就和你说了,这人完全符合‘预言’里的描述。”“哦万能的主,我当然知道。但沃尔夫大人说的是‘就算巨龙烧着了你的屁股也别来打扰使者大人’,我还能怎么办?关去地牢里一晚也不会丢了钱币,你就放心把他扔去地牢……” 嚷嚷声实在难以听清,所幸不久后也结束了对话,那人走了过来,一手拉起铁链,又将纳撒尼尔从寒冷的地面拎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稳脚跟。“起来,你这倒霉的小魔鬼。我快受够你了。”纳撒尼尔几乎无意识去跟随,之后他被一路拖曳着走,慢慢被拉入火把亮光集中的地方,拽下一段阶梯,进入满鼻潮湿腥臭的地方。铁锁的声音开启,他像摞毯子般被扔出去,倒在厚重的草堆上。随后周围的声音逐步无法听清,好像牵他的人已不再驱使他走动,身躯的疼痛也逐步远去,在一阵漫长的晕眩以后,强烈的黑暗袭击纳撒尼尔,他应该失去意识了,疲劳过后,只剩入梦。 “啧啧啧。” —————————————————————————————————————————————————— 费丽达掀开倒塌的木板残骸,它们曾遭火灾,倒塌的屋梁与墙均被烧焦作炭,铺在上面的茅草多数焚毁,只留下些许无用的黑渣。黄昏临近,光线昏暗,常人的眼睛不容易分辨出废墟中事物。但费丽达能看得清楚,就如在齐踝的溪流中看见水底石子,那双眼散着不寻常的湛蓝幽光,已连续三日未曾闭合。她凭借这双有如石雕的眼,在庞巨万世中洞察踪迹,那些使其憎恨的、腐败的、又无比熟悉的痕迹。在她眼里,这些痕迹即使离去甚远,也仍然留存在空气中,划出又长又臭的纹路,刻意让她跟随而至。 自苏醒后,她便一直在追踪它们,某些邪物,诸多谜团的关键,和记忆中的人之死息息相关。她跟随本能找到诸多痕迹,而痕迹把她引向了此地——一块无物的废墟。这里早已不再有人居住和使用,满地散落的断木和稻草上,只有爬虫会留存。费丽达刚苏醒时浑身赤裸,如今已穿上一身平整衣裳,带披肩的绿布衣下是黄色长袍,头巾包裹住长发,盖住所有特征。为了不被干扰行踪,费丽达模仿活人遮掩住躯体。她从遇见的第一个人身上取走了它们,而那人现在长眠于地下。她在来到这里的路上,为翻越山岭还骑过一匹马,为此有位行商跌落下山坡,祝他好运。费丽达不关心这些行为的结果,她眼中只有探查。 断木之下,有团彻底被烧到焦黑的碎块,它的形态扭曲,曾在火中燃尽了最后一点元素,只剩又小又黑的残骸。费丽达将它抓起来,那碎块就咯嚓作响,主体应声断裂,手中的物质沉重,如动物骨骼,又如锻造残余的铁块。剩余的部分脆弱不堪,在碎裂时便散作灰尘,飘散飞去。细看之下,那焦炭不是任何动物或木块的残留,其表面完全无法被照亮,没有纹路与棱角,恒盲的黑斑存在于手心,坚硬似钢铁。俨然不是此世常见的造物,不会源于任何自然生物的骨头。 这物质的确是她混乱记忆中,最为痛恨的一角。 费丽达找到了她要的东西,她对此没有丝毫感触,只是继续寻找周围环境。倘若将生命的时光拉伸、延长、接续,长至近乎无法记录尽头,跨越灵魂所能触及的边陲。死亡和衰败沦为观客,无法参与其中,便再不会有损失与遗忘,再不会有厄运和痛苦。至后,亦失去获得的喜悦,因生命的满足也随之丧失。费丽达知道,若她有了疑问,那无论如何,答案都会在未来的某个瞬间被找到。它们会在此世上存在又消失,被人发现又遗落,甚至静静带入坟墓。但假以时光无穷,那答案又会在世界中漂泊,和汪洋中的她一致,那便终在某一天,某一处,某一次机遇中相遇。就如群山的溪流终将回归海洋,纵然时日漫长,但坐拥无尽时刻之伟者早已视其为自然。 这残破的地方像是曾遭遇过袭击,火焰烧毁了半截房屋,凡手能拿走之物均不见,不能拿走的则被摧毁,还能翻出诸多血迹干涸后的污渍。看上去如被洗劫,像南方的安木录游牧人所作,或是北方的锡维克掠夺者所作,又酷似圆盘城聚集的授旗骑士团,在领主的授意下所作。而那缺损的圣像如今只剩半截,丢失头部、心脏和伸出的手臂,孤零于厅室中无人供奉,才能使人看出些端倪。这里处处有圣像摧毁运动遗留的痕迹,曾是圣像崇拜者的根据地,即使远离圣城等中心,也依然被追杀至此,让无圣像派的狂信者毁灭了的修道院。这纷争持续太久,直至坎林耶纳、以实卡和裴迪耶纳中圣像派的血流干,反对声彻底归于寂静,才算得以告终。 但费丽达找不到任何残片,除去压在木板下的焦块,这里再没有任何与之相似的残留物,只有很多不像人为的刮痕。在追查至此时,费丽达搜寻过外围,那些异常痕迹这里便终止了,再不会去别的地方。可如今就像蒸发一般,她追踪的某种邪物留下沿途狰狞的足迹,却在此消失无踪。“这里没有奇异的地脉、环流,也不是‘对面’的入口。”内心之声替她呢喃,排除疑问。蹲在地上良久,混乱的费丽达清理思绪。她高仰下巴,双手掐住颈子,刺破表皮,手指深深陷入血肉,割裂动脉,直至触摸颈骨,好让流血唤醒早已麻痹的痛觉,令她更加清醒。咕噜的血泡从紧闭的嘴唇中破裂,好像一位在陆地溺水的人,这位女性的双眼灰暗,没有丝毫活物特征。重新列出种种猜想后,费丽达作出判断:她跟踪的对象有误,那个邪物在这里也曾是在追踪目标,那个目标被人携带着、或者那人就是她的追踪之物——而那人终结了邪物,不管用什么手段。 线索中断,但又留下了太多明显的提示。此地残留的厮杀痕迹犹新,却连一点血迹都找不到。邪物虽然曾被火烧,倒塌的废墟却经历了某种强力的摧残,就如一颗小火山在内部喷发,由内而外的喷涌甚至熄灭了火焰。庞大身躯的邪物突然消失,连一点残留都不剩,倘若不是天空的猎食者所为,那便只剩下某种人为手段了。 是魔法,是法师。 费丽达挥开双手,让暗红的血液飞洒如春朝的雨露,渐染周遭草地与泥泞。随着排出迂腐的旧血液,这位似人的年青老者重获清醒,站立起身。恶心感渐渐重回身躯,她找回为人时的感受。思绪理清,若目标的确熟悉如她记忆中所恨,那就该行动了。迷惑带来的焦躁钻入大脑,成为其源泉;憎恨赋予的兴奋咬住心脏,成为其动力。费丽达已受驱策鼓舞,她迈开了脚步,朝小门外的广袤世界走去,跋涉的行程方才开始。依靠微量的线索和大量本能,前进的方向便足以判明。她需要找到那人,拿到那东西,在那之后——她将开始找到答案。 洒在草地上的血液并没有停留太久,它们颤动起来,分解掉染上的草,融化下方的泥土,把沾到的昆虫咬碎为粉末,统统吸入暗红液体中。随后,血液像一群采完花蜜的野蜂,群群飞起在空中汇流为小河,远远跟着费丽达而去,最终跟上她不急不慢的脚步,重新流回喉咙的窟窿中,直至伤口愈合。 斜落的夕阳余晖下,有一处村庄出现在视线尽头,遥远的群山脚下,零散的茅屋遮掩显现,仍然有人居住的迹象,而村落之上有个尖顶建筑,教堂的修士仍在那里敲响傍晚的鸣钟。此处不远便将迎来一座城市,她逐渐恢复的记忆如此提醒,可她已经是沉睡太久的个体,若想回到文明中,费丽达需要足够的学识才能伪装为人群的一份子。而且,她没有通过慢慢询问人来获得知识的打算。 她会审问出信息,通过某些方式,这会让人死去,或许还很多。但那又如何。 —————————————————————————————————————————————————— “你为何要重蹈覆辙?” 纳撒尼尔见到了他的母亲,他那憔悴、悲伤、多病、严厉的,在椅子上孤单化作白骨的母亲。母亲比庭院里的任何一人都要消瘦,褪去色泽后的皮肤苍白,包裹着或许能见骨的瘦肉。她一如每个既往的日子,静坐在离他很远的某个壁炉旁,赶着春日的最后一团柴火取暖,远远地关注纳撒尼尔。那双眼的视线冰冷,纵然处身盛夏也酷似寒冬的北风,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纳撒尼尔不曾明白过她为何要如此监视自己,以防他因好奇而做出丝毫违规的举动。回忆到刚记事时,纳撒尼尔便从她那里学来礼仪,她严格地控制纳撒尼尔的言行,不让他做出粗鲁之举,哪怕是近乎天性的行为。 母亲从未打骂过他,只是一次次地对他劝阻、告诫、带离,让他规避一切危险的事物,而不会因此施以惩罚。她不允许纳撒尼尔做很多事。倘若纳撒尼尔犯错,她便会及时现身,先检查他是否因此受伤,再吩咐人移走那些不利之物。即使纳撒尼尔犯下大错,做出令她极为忿怨之事,那样母亲也只会紧紧握住他手腕,责备和怨恨的情绪在眼中久久徘徊,才无声地抱住他,耳垂的边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这让年幼的纳撒尼尔心中首次结出异常的情绪。 她甚至从未对纳撒尼尔说过父亲的去向。每逢这个疑问出现,母亲便会停止一切回答,回绝任何好奇的打探,直至纳撒尼尔竭尽尝试。不管是传授礼仪与社会的时候,或是正在令她喜悦的时刻,都毫无例外。她也一定早已堵上了自己兄弟的嘴——让身为魔法引路人的纳撒尼尔导师同样归于沉默,总是自然转移开话题。年幼的本能虽然模糊,但就如庭园中的野蔓,越是受阻挠,便越是在内心深处狂长。纳撒尼尔的好奇心在一切被阻止的事情上发芽。不能告知家人现状,他好奇家族的过往;不被允许走出庄园围栏,他好奇庭院外的自然世界;不允许尝试危险的禁忌,他好奇地开始着迷于魔法的知识。 可即便如此,母亲的嘴也从未松开过,面对任性的请求,她只是静默地点头应允。之后纳撒尼尔触摸起书本和魔杖,她仍然坐在壁炉一角,哀怨又怜爱地咬紧苍白的下唇,远远静观纳撒尼尔的一举一动。母亲绝非不关心他,相反她生怕纳撒尼尔遭遇任何伤害,可她也不愿主动靠近纳撒尼尔,像其他母亲那样爱护他,用故事和警语引导他成长。纵穿过往十年,纳撒尼尔始终没能明白母亲的想法,疑问丛生,任他再热衷于寻求答案,也没能得到她的解答。那些困惑扎根在内心中,伴随着他生活、学习、成长,在十余年的生命中,自火热化为炙烤,再归为冰冷。在百般疑惑的困扰下,男孩逐步厌恶起无法理解的事情,它们是折历心脏和肺叶的毒液,让男孩警惕地排斥叵测的人性。 他为此报复性地更多钻研过往的奥秘。整个有记忆的童年里,最能令他放下心中负担的地方,是密闭的阁楼研究室。在那里他能短暂躲避母亲,还有母亲紧锁眉头的指责。聆听导师渊博的教诲,他一头钻入魔法那近乎无际的探求汪洋,也许是一份盲目的憧憬,男孩误以为自己如果知道了秘密,母亲便不会再对他有所隐瞒。那些封闭的学习成为了整个童年的记忆。纳撒尼尔从那里学会的不只有过往历史,还有诸多常人不知的秘密,历经漫长的压抑,年轻的心智初尝拥有的满足。他还记得初次凭空点燃火花的那个早晨,当跳耀的焰火在乌木杖尖头自由雀跃时,吓坏了来收拾脏衣服的女仆,让她哇哇尖叫着爬下楼梯。他的努力换来收获,于是他兴奋地握住法杖,想要找人分享初获成就的喜悦,就会回头看见母亲的那具孤零尸骸。 他竭尽千般尝试,最后什么都没能换回。 导师此时握住了他颤抖的手,握稳了他手中的魔杖,让他的呼吸重回稳定。纳撒尼尔能感受到导师坚定的意志,还有宽和的温暖,在这无声的援助中,即使无法看见脸,导师也一定在某处默默支持他,让慌乱的意识回复沉静。因为冷静是法师必须的素质,这句话早已被导师再三告诫。这令他再度凝神,纳撒尼尔从记事起便认得导师,还有母亲,然后才是家族庭院里的其他人。从语言到历史再到魔法,他的导师几乎承担了绝大多数讲学的传授,是他令纳撒尼尔理解围栏外的世界,还有诸多令人好奇的低语。 男孩能感受到导师的手早已不在他身边,他记得,在那个阴云密布的天气里,导师只留下些许告诫,眨眼过后,便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广阔世界。残留着神秘的呼吸,他摊开手心,是那狰狞的祸心,此刻却静谧地沉眠。这是他唯一能找到导师的方式,这世上唯一他关心的人。没有时间在苦忆中沉眠,他回到母亲的墓前,下葬后的灵魂已安息,在野蔓狂长的墓碑上,他放下一束百里香。紧紧扼住祸心与法杖,迎接远处山岳后的日出,他该从黑暗中起身了,还有很漫长的旅途要走。在弥留前夕,纳撒尼尔还能听见些许睿智之声的告诫: “不要害怕见到那些噩梦,纳撒尼尔,打开门窗,让邪恶进来。人唯有直面挑战,经历考验,才能得到进步,你也是如此。”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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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方式比較奇特 … 或許我本來就是一個怪人吧 … 以下是怪人(?)的自白w 我會不定時改一個名,然後將所有網站的帳戶都改成那一個名字w 其實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一個固定的名 … 現在我的名字就是:請按我的頭像查詢w ← 請反白w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 很多人都將我的存在忘記得一乾二淨(?) P.S. 你懂得使用問卷調查功能很厲害呢!我都不懂 … 最後未來請多多指教w 我還在尋思為何回復了還會扣節操,原來是因為這個 … → 雲闕.靖歌被领导提问为什么时间安排的这么好,回答“我去年买了个表”.-4节操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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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也就是看了缘之空。然后就想到去玩玩原作什么的。毕竟我也是那种看了番也会去看轻小说的人。 然后就进了坑... 印象最深刻的也就是M社的永不落幕的前奏诗吧,反正已经被永远洗脑了,这种事情没办法了。 怎么说呢,在玩这一作之前的时候我不会去关注黄油的会社,我只会讲说,这一作好不好什么的,至于他是哪个会社的,我没有这种认同感,顺便哪个都好了。 声优也一样,喜欢是喜欢啦,但是如果说,特别喜欢什么的也就那样吧。 但是玩完这一作之后,不一样了。会关注各个会社,也会关注声优的一些消息。 嘛,就是这样。 顺便,大家来众筹SPPL3吧!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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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有一个认真读我不入流的文字的读者,真的感觉好荣幸。 关于白镜,你没有感到他已经有点“入魔”了吗?真要说的话,在父亲去世后,他就背负着“萨基拉”的这个名号而这既是他的荣耀,也是他心灵的负担。这个在文中简单的提到一句。之前提到过,接受过“长生法术”的人,是有一定的可能“入魔”的,具体就是凡人的心性无法承受极长的寿命带来的影响,所以会做出各种非人的举动。而白镜的养父,萨基拉,不夸张的说,是整个亚兰人的英雄。因此这种心魔困扰了他几百年。最后白镜“入魔”,选择走上父亲的道路,以死证道。只能说造化弄人了,当然,不排除神明在背后下黑手的可能。 至于白镜相不相信外甥的话?悄咪咪的透露一下,老怪物们是打算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只要他能过了自己的那一关,那么,长寿、英雄后代、自身觉悟也没有问题、人类立场坚定,他完全有资格站在明面上领导世俗很长时间,这就是“阳谋”。只可惜......咳咳,只可惜作者没有放过他(不要打我) 最后,关于神明,可不要想太坏。实际上我下一篇正打算写一下神明的来历,顺便完善一下世界观,到时候希望捧个场1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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