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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生活不易,赚点节操。jpg
  2. 尾声 “小和尚小和尚!”女孩笑盈盈地望着他。 “施主,您的失物到底找到没有?贫僧的身体可要吃不消了。”小和尚苦着脸。   他本是下山化缘,却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女孩给缠上了,说不帮她找到失物就不让他走。 “真是苦哉。”小和尚默念着。   又过了一会。 “呀!找到了找到了!”女孩的大眼睛瞪的溜圆,捡起前面的荷包,她说:“找到了!找到了!你看!”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贫僧就告辞了。”他转身要走。 “小和尚小和尚,你还没跟我说你名字呢!” “贫僧无名无姓,法号悟痴。” “悟痴?无耻?嘻嘻......这还真是奇怪的法号!” “......施主若无它事,贫僧便走了。” “唉唉?!等一等等一等!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可怕!啊啊......别走啊!哎呀!本姑娘叫平君,平安的平,许君的君。有空,去叶府找我玩啊!” “.....你叫什么?” “平君啊,叶平君。”   小和尚喃喃着:“怎得这般熟悉?”   地府   忽然,有一封信落了下来。   孟婆皱了皱眉头,过去捡了起来。   上面写着:“瑶,对不起。”   四周一时无声。 “我......叫,瑶么?”
  3. 无心人 “......我是条鱼。”   刘病已,孟婆,我。我们三个人坐在距客栈不远的冥灵树下,喝着孟婆新沏的茶水。   刘病已合上眼睛,无悲无喜:“王爷和将军都觉得平君还是平君,喜欢的东西,爱吃的东西统统不会变——直到我成了师弟,我才发觉不是这样。那一世是我跟平君相处最长的一世,我想顺着她的想法,结果?结果她却再一次为救我而死。第四世,第四世我甚至一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找她,她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她若是又因我......而等我遇见她的时候,她竟委身勾栏......最后也只给我留下一封信,我再也没见到她。第五世,我是条鱼。”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看向杯中的茶叶。   穿着红嫁衣的孟婆抬起头来:“第六世为什么自杀了?”   刘病已睁开眼睛,喃喃着:“第六世,第六世啊......” “我忘了。”他垂下眼盯着掌心纹路。 “忘了?”我追问着。 “我记不得平君的样子了。”他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然后抬起头,十分无助地看着我:“她每一世都长得不同,那个叫许平君的姑娘,我只记得她的眼睛好看,可怎么好看?我只记得她喜欢穿白衣,什么样子的白衣?她笑起来没有酒窝——不,或许她笑起来是有......我记不得了,我记不得了啊。”   我张了张嘴,本想说些安慰的语句,结果绞尽脑汁也无话可说。   孟婆垂着眼,轻声地说:“刘病已,六世轮回已尽。你此后每次转世必有鳏寡孤独,直到还清为止。刘病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病已摇了摇头。 “喝了忘川水,去吧。”   我看着刘病已逐渐远去的身影,好些个问题在我心里发酵。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孟婆转过身来看着我:“此间事也了了,你也该走了。” “......我还是不懂。”   孟婆沉默许久:“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可他是谁,叫什么,长成什么样子,是眉毛好看还是眼睛好看?是哪里令我动心?我......通通记不得了。然而偏偏是,我喜欢过一个人,只有这件事,叫我想起来会笑会心疼,叫我如何也忘不掉。” “这就是孟婆汤的意义?”我看着孟婆的红嫁衣。 “是离开囚笼的一把钥匙。”孟婆说:“其实刘病已在第三世就已经明白,所谓与我借来六世弥补许平君,其实是他自己离不开许平君。可如果人间所有的事情明白二字就能诠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无可奈何?所以,他也活满了六世。而这仅仅是情爱小事。这世上枭雄有之,英雄有之,大奸大恶之人有之,良善之人亦有之。每个人都有些想要放下却放不下,只能等着时间渐渐的蚀化,却又忘不掉的东西。” “那他们还是他们了么?” “是他们,也不是他们。” “这样真的好么?” “我的嫁衣好看吗?” 我沉默长久,直到最后也没说一句话,只轻轻的作了个揖,告别了这个穿着嫁衣的孟婆。一个痴人的故事结束了,可我,或者说无心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们是有心人的眼,替他们去他们去不到的地方,替他们看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4. 农民与公主   我们讲个童话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非常开明的国王,他的小女儿非常漂亮,很多年轻的贵族、甚至附近国家的王子都来向小公主求婚。   可遗憾的是,这颗掌上明珠偏偏喜欢上了一位农民的儿子。   国王也曾为此十分苦恼。可他毕竟是非常开明的国王,见两人是真心相爱,农民的儿子也品行优良,便同意了这们婚事。   可是好景不长,一天,小公主突然病到了。   全国的医生都找不出生病的原因。直到一名游走四方的巫师来到了这里。巫师对国王说:“您的女儿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必须吃掉会飞的鱼的心脏才能活。”   于是,农民的儿子,踏上了寻找会飞的鱼的旅程。他跨过一座座山,渡过一条条河,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森林,拜访了无数的国家。   终于,他在世界最高的山峰上,看到了——那是何等美丽的身姿啊!在云海里,银色的鳞片折射着闪耀的光芒。   善良的农民儿子哭着说:“鱼,你真是漂亮的鱼。可是我必须要救我的爱人。”就这样,农民儿子杀死了鱼,并取了它的心脏,给公主服下。   公主就从沉睡中醒来了。于是两人就过上了快乐、幸福的生活。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5. 商贾与妓女 公子:   我走了。   不是小女子不告而别,实在是小女子在勾栏里见了这么多公子,那个有你这般会讨女子欢喜?三两句撩拨的话,小女子这刚硬下的心肠,抹着眼角说下的话语,就都算不得数了。   小女子自幼出身书香门第,豆蔻年华时,也曾想过与温润公子、仗剑侠客的故事。只是生逢乱世,一夜血光后,小女子就被山大王捉去......此后又几经波折,最终沦落为青楼女子,更不能生育。才知道书里的许多话,都不作数的。   犹记得小女子初见公子时,小雨,有些微冷。   你那般痴痴的模样,现在想来尤为让人心动。只是当时小女子眼波流转,又是许多白花花的银子。   哎呀,若是天下间的喜欢,全在两个人的欢喜......   公子不该对青楼女子动情,小女子也不该想起书里的故事。   令尊说的没错,公子不当娶青楼女子,更不该因小女子成为笑话。公子有大才,年纪轻轻就成为家喻户晓的商贾,令人景仰。公子有大善,灾荒年月总是救济百姓,令人尊崇。世人不该因我障目,公子这般好的人,不该教人言痴傻。   你应该有更好的良缘,而不是我。   这封信下面是新织好的衣服,这两天天气有些阴冷,要注意些多穿一些,别着了凉。瓮罐里装着我新做的酒酿团子,知道你喜欢吃。商业这边,小女子实在不太懂,便不多做言语。只是不要过多劳累,皱起来的眉头再好看,也比不上舒缓的眉眼。还有啊,你啊,不要总和家人置气,他们是真心为你好。   好像要叮嘱的就这般多,再多说下去怕是要成了啰里啰唆的老婆子。小女子正青葱,面若桃腮,好看着呢。所以就学一学你大口喝酒,痛快痛快。   承蒙公子欢喜。 ——小女子
  6. 师弟与师姐 1 “呆子,你说会有这么好看的光景吗?” “这可不像师姐会说的话,让我想想,是哪个家伙半年前就嚷嚷着下山历练的?三师妹?还是刚入门的四师弟?” “唔!就你念头最多!呆子!” “念头最多还是呆子?真真是没道理可讲。” “我不管,呆子呆子,就是呆子!” “唉......其实山下,山下呀,怎么说呢?繁华的不繁华的都有,像咱们师父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的,也有。好的有,坏的也有。就像,就像上回你做的杂烩汤。” “唔,那个是,意外,意外!” “哈哈,不过说到山上这般光景。” “呆子,我......” “自然是有的,你舍不得的星空、微风、云朵。山上有,山下自然也是有的,而且有更好看的。只是,其他的,山上有的东西,那山下未必有了。山下有的东西,山上也未必有。” “那、那......” “不必多说,我也不甚清楚。你我自小被师父捡到,此后一直在山上潜心修行。我能从书上看到的,也就这般模模糊糊。反正左右后天就是下山的日子,师姐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便是。” “那,那说好了哦,呆子你可不许扔下我一个人。” “唉,师姐,你好歹是咱们师门的大师姐。总是这般小儿女姿态,外人看去,要落了多少笑话。师父又要揪掉多少白胡子解愁。” “嘻嘻,外人看不到啦......” “那就让他揪吧。” “噗,呆子,坏心眼的呆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 “呆子呆子,那是什么?” “是糖人。” “那个,那个那个呢?” “纸鸢,是纸鸢。” “欸?唔,啊,呆子呆子!你看这个,这个这个!” “师姐,这是花灯......师姐,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形象啊。” “这就是山下吗?好多稀奇古怪的玩应啊!” “唉,早说了让你多读些书。” “不,我不!那些奇奇怪怪歪歪扭扭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我看多了就头痛。呆子,你还劝我读书?你忘了咱师叔怎么疯的?” “......那是练假秘籍走火入魔疯的。” “呆子你看吧,师叔就是读错了书疯的!” “......对不起,师叔......唉,这给你吃。” “欸?这是什么?一个圆圆的一个圆圆的,还红红的。” “糖葫芦,试试看。” “啊......” “师姐,你这般是做甚?难不成要我喂你?” “啊......” “唉,注意别扎到嘴。” “啊呜,唔!介个贞皓齿,算算的,田田的!(这个真好吃,酸酸的,甜甜的。)” “欸?欸??慢点,慢点啊!小心噎到!” “嗝~呆~子~我还要~” “......我再去买。” “等等呆子,那里,那里好像有......妖怪休走,看剑!” “欸?师姐,你等等我啊!” 3 “师姐啊,自下山以来,实在没个安稳啊。” “还不是这山下的妖怪没头脑的多?不提那些恩恩爱爱、本本分分过日子的。一个不留神就张开血盆大口吃人的就是这般多。师父又骗人,说什么太平盛世?不说别的,呆子,就说咱们刚刚见过的:好端端的一个玉面书生,好看的紧,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头猪妖,那得这般道理?” “今天的太阳真是打西边来了,师姐也会用‘道理’二字了?” “呆子!” “哈哈哈,师姐莫气,师弟我呀,采了些野果子回来。” “哼!师姐还没消气呢!” “好好好,我喂你。” “啊呜......呸呸呸,呆子你是要毒死你师姐吗?这般又酸又涩又苦的东西是什么?简直比山上的稀饭粥还难吃。” “欸?你不一直喜欢......” “喜欢?臭呆子,坏呆子。你莫不是拿师姐寻开心?天下女子怎会爱吃这种东西?” “不是,你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当真不喜欢,怎么喜欢的来?难吃的要死。” “......” “呆子?” “啊,师姐,不早了,我们得早点找到住宿的地方,不然这荒郊野岭的,我们就只能睡草席了。” “欸?诶诶??不要啊——” 4 “呆子,我有点想回去了。” “师姐想师父了?” “山下真的有种种好,好大的、超好看的星空,闪闪的、亮晶晶的烟花。好看好吃的糖人,更好吃的糖葫芦,还有泥人、花灯,还有好多好多,好多我数不过来的......” “......师姐被吓到了?” “我,我不知道。” “这般语气真不像师姐,看样子是真的吓到了。” “呆子,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父母把孩子献给妖怪吃?” “......嗯。” “那是因为,在这个村子,不把孩子献给妖怪吃的父母们都被妖怪吃光了。” “......” “你想过我们修道人为什么跟妖族不死不休吗?” “因、因为,他们喜欢吃人啊。” “对呀,可你想没想过,你这一路下来,吃掉的冰糖葫芦数不胜数,为什么没有哪一根冰糖葫芦跟你不死不休呢?” “那、那是......” “那是它们不是活得?谁告诉你的?” “这、这......” “为什么人吃得冰糖葫芦,妖就吃不得我们?为什么人吃得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妖就吃不得人?常言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只是,我吃了老虎,众乡人曰勇。老虎吃了我,众乡人曰害。这又是那般道理?仿佛这世间的事儿怎么说人都站个好字,无数个人活着其实就是一个人活着。我自是听过‘小我’‘大我’之说,却从未听过‘小你’‘大你’之别。故而所有的道理其实都是假话,不过是为了掩盖,掩盖那些个看起来别扭丑陋的真话。让这个‘大人’自己听着顺耳些。以前我诸般想不明白的事儿,现在细细想来也有了眉目。统统是我自个给自个找的借口。我竟是......也不知道。” “......呆子,你,你有些让我害怕......” “啊,我,我......我这是......” “......呆子,你不要生气。我,我不吃冰糖葫芦了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呆子,呆子?你别吓我呀。你,你怎么哭了?” “啊,我,我这是......这是......” “噗,呆子,我以前还以为你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也被自己的胡言乱语吓到了?” “......我......” “呆子,料理完这边的事儿,我们就回山门吧。” “......呼,你决定了?” “嗯,如果我们不管的话,这些人都会死的。” “......这次可不是小妖。” “其实,我出剑的时候没想过这么多。没想过会被村民责骂,没想过那对父母也来骂我,也没想过你说的这般道理。我只是觉得被那个所谓的圣使黄鼠狼捉去,要献给黑巫山妖大王的小孩子特别可怜,像极了被父母扔下的我。我真的没想过这么多,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好,不要再有了。山下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不能一起和和气气快快乐乐地吃糖,唔,吃糖人?我没想过,我只是觉得出剑救人,这么痛痛快快敞敞亮亮的事情,不该比山路还弯窄。” “师姐,什么时候出发?” “或者你先回......你,你同意了?” “我这歪理是哄不住人喽,这世间最不讲道理的人都跟你皱着眉头、讲起她最头疼的道理,这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呆子!师姐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在下不才,剑术修为都不如师姐,此去西北黑巫山,行仗义,除大妖,还望师姐多多照看。” “哼,算你识相。” 5 “近些来那蜈蚣精可威风的紧啊。” “那可不是?多少仙家子弟去了都无功而返?” “是啊,就连那灵剑门......” “噤声!这不是我等可讨论的!” “唉,这黑巫山一段的人,可怎么活啊?” “嘻,嘻嘻,挖了心,刨了肝,肠子哗啦啦地洒一地,洒一地......” “小二?哪里来的疯乞丐?还不快轰出去!?” “欸?各位官别生气,这就,这就——你还不快滚?去去,这没你的粮食!” “呜呜呜,又为我死了,死了,再一次,再一次......” “装疯卖傻没用,哭就有用了?去去去去——嘶,还不走?小爷我当年也是练过的,好端端的木板子打在身上可是疼出花来的。还不走?好,好好,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跟我——出去!” “哎呦喂,各位爷,那不长眼的叫我踢出去了,您们吃好喝好啊,这两屉包子,一斤牛肉,就当小店给你们赔个不是。” “真晦气。”
  7. 将军与千金  1   这会儿刚出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院子里红的红、绿的绿,偌大的府邸里,无处不惹眼。又逢昨夜刚下完春雨,提眼望去,桃花多开出几朵泪滴,环绕的灌木也飒爽了身子。便是在院子的边边角角,也有几株翠草悄悄探头,卷着出浴的甘露。   只是每当有好看的鸟儿飞过府邸上空,在那蓝蓝的天上和白白的云里发出好听的叫声。住在笼子里的雀儿,既不吃食,也不啄水。只抬起小小的脑袋,用那更小的眼睛怔怔地望着。   女子每每看到,实在心疼。却也只能背过身去,不敢多思量一二。   雀儿是那人送给她的,一并送来的还有花灯、泥人、空竹这些她都不大喜欢的东西。那人狭小的眼睛盯着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细语地对她说:“这里还是有些小了,暂且将就将就。”一并安排过来的还有一个婢女,负责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小姐。”   房门被人敲响,女子回过神来,便轻轻地说:“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约莫十六、七的少女,一身粉裙,小脸上还略有些婴儿肥。她把手中装满桑葚的果盘轻轻放在桌子上,转过身来对卢家女说:“小姐,这是老爷新采的桑葚,奴婢给您放在这里了。”   女子看着那盘大多是青白之色,只有少部分隐约见些红色的桑葚,有些出神。这是第几次了?昨日送来的果盘已经空了,就摆在桌子的另一旁——这不是说她喜欢,她自幼不喜桑葚,不仅不喜口感,还一度觉得这一串紫红的东西像个胖虫子,怎么看怎么恶心。更何况是这种刚出四月,半生不熟的东西?只是那人送,她就得欢喜,没什么道理可讲。   她扯出一个笑脸,对那婢女说:“将军心里还念着我。”   婢女眨了眨眼,把一旁空的果盘捧了起来:“小姐,奴婢先下去做些杂物,若有事,再喊奴婢便是。”   女子点了点头。婢女便微微弯身,退了出去。   女子拿起一串桑葚,尾端放入口中。她未多咀嚼,三两下就咽了下去。即便这样,那令人厌烦的,甚至想要干呕的酸涩味道,也不可避免的充斥着整个口腔。   女子再拿起一串桑葚,闭着眼,从尾端放入口中。等酸涩的味道渐渐褪去,紧皱的眉头松了些许,她才睁开眼,再次望向果盘。   堆起的桑葚塌了下去,隐约露出了果盘最下面的物件。   女子脸色苍白,一阵眩晕。 2   府邸中的晨光大致很好看的。   只是女子今日实在没了这般心思,她一夜未睡,天越是明亮,她越是恐慌。   信昨日就烧了。   女子只看到那信封上‘请卢氏女助成国复国大计’,便颤颤巍巍地取过火炉,烧得一干二净。   那人策军入城,卢氏一家七十二口,除了她那日心疾发作在医馆救治,全部曝尸荒野。   这还不够吗?   怎得偏偏国都灭了,还不肯放过一个家破人亡的女子?她仅仅想活下去,什么时候人间都不能活了?可这信是让她活得吗?为何古往今来这般英雄人物,总是跟女子过不去?偏偏要用一两个女子活不下去,去讲什么狗屁的千秋大业。大江东去的豪杰气魄都用在不上台面的美人计上?   女子深吸一口气,忽地又悲哀起来。她一个家破人亡的人,竟都不敢去恨,甚至还在心底把这些家国义士骂得一文不值狗血喷头。   可又能怎么办呢? “桑葚好吃吗?”   正在女子心乱如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柔和的男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瞳孔紧缩,额头上瞬间布满了汗珠,险些背过气,。她转过身来,惨白的脸强笑着:“还、还好。”   那双狭小的眼睛盯着她,轻声问道:“不舒服吗?” “无甚大碍,只是昨夜有些着凉,谢谢将军关心。” “这样啊。”那人说话顿了顿,把手中的果盘上在桌子上:“稍后让人给你换一套被褥。” “这......这,妾身谢过将军。” “不必这样。”那人转过身来:“你为何这般怕我?”   女子咬住嘴唇,低着头,把颤抖的手藏在背后。 “罢了罢了。”那人似乎全无兴致,又提起另外的事情:“昨天抓到两个混入府中......”   女子有些恍惚,剧烈的心跳声充斥在她的耳朵,喉咙中涌上好多又甜又咸的东西。   她缓缓向后倒去,一片安静。 3   女子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那人手中端着一碗药汤,坐在床边。 “醒了?”沙哑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出。   女子看向他,瞳孔中的迷茫迅速散去,不可抑制的恐惧迸发出来。她颤抖着,不断地后退,蜷缩着贴紧墙壁,一边哭,一边说: “求求你,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那人把药碗放在一边,打开门走进院子中。   阳光像不要钱一样泼在地面上,院子里,桃花正开得娇艳,灌木也好留人眼。从府邸出去右转,不出几步,泉水必是叮咚的响,更远一点还有一片翠竹林子,那儿的竹笋清脆香甜。再远处是一片空旷草地,此刻春风拂面,正是结伴放纸鸢的好季节。亦可策马,扮一扮江湖儿女。   真奇怪啊,春暖花开这样好的季节,怎得平白落了人间?   忽然一声鸟叫,那人抬头看去,一群燕子飞过。 只是树笼里的雀儿,不抬头了。 据《姜史·大将军传》中记载:前445年,大将军兵出东海,矻国灭。前439年,大将军西进,嘉陵国灭。前436年,大将军兵出成国,成国灭。
  8. 王爷与民女 1 “说到这镇南王爷,就不得不提这苑城了。什么是苑城呢?   您来这儿,一早就听着各种的响,什么公鸡的打鸣,小贩的吆喝,我这惊堂木一敲,那头的奸商掌柜的开怀笑。甚至大锅煮食咕咚咕咚的响,那从房瓦上坠下的昨夜遗雨,就连走路的人步字稍重些,落在地上又抬起的沙沙声。您也听得着,您也有时间去听。不远的几处人家起了烟火,更远处的庄稼汉早早入了田地。那小女孩就藏在门后,盯着父亲出工的背影,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心头愁哇,阿爸阿爸,我的肉丸子哩?   这儿,就是咱们苑城。” 2 苑城的东市向来收市很晚,即便已过响午,来来往往的人也仍有很多,小贩的吆喝声也没失去热情。 “走一走看一看咯,上好的豇豆啦。”   青衫男子在摊子前停住脚步:“这是怎么卖的?” “呦,客官。”商贩见有人过来,更加眉开眼笑了:“不贵,五文钱一捆,你瞧瞧,这色泽,都是上好的豇豆咧。” 青衫男子低头看了看,又提起用草纸捆好的豇豆颠了一颠,就从身上掏出五文钱放在摊位上:“倒是不贵。”说完,就提着走了。   这一路走来,他看过大大小小的摊位也有数个,算上豇豆,手里已经提了好几种蔬菜,她喜欢吃的,基本也都在这里了。   然而东市都要尽了,却还没遇见一家肉铺——他是知道肉铺收摊很早的,只是他这个时间来,实在是事出有因。   他叹了一口气,提着各种蔬菜的手又紧了一些。不管怎样,先走完再说。要是实在不行,那就用厨子买的——只是最好还是有吧。   他这般想着,又走了些许时间,真的要把东市探尽了。终于,在不远处入眼一家肉摊——也在收摊了。   他连忙跑上去,指着摊位上挂着的最后一条肉:“慢着慢着,这个几钱?”   肉商转过身来,笑着说:“今天收摊了,这不卖了。” “价格高一点也可以。”青衫男子赶忙说:“我是做给我......我妻子的。”   肉商面露难色:“这到不是钱的问题,这肉被人定了,出摊前就说让我给他剩条,打打牙祭。”   青衫男子从衣服中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摊位上:“我不要多,一小块肉就行了。”   说着,他也不等肉商反应,直接拿起一旁的割肉刀,手起刀落,就割下一小块猪肉来。   肉商只得说:“您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青衫男子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3   青衫男子蹲在炉子前,十分生疏的以燧石引火。   打火石真的是个遥远的物件了:那时他还小,就喜欢玩,但也只是玩,像打火石这般无趣的物件,粗略的瞧过几眼,擦了擦袖子,就转手不知扔到何处去了。后来,后来生活有了仆人照顾,就更接触不到这种东西了。光阴啊光阴,这长长短短多多少少,他杀死的人约莫半座苑城,这不也是不会烧火做饭吗?那久远的事儿就不说了,如今镇南王这几个字,又有什么能令人高兴的呢?   青衫男子松了松有些酸僵的手,看了一眼引起来的火花,就转过身去,拿起放在菜板旁的菜刀,看着菜板上的蔬菜和肉,犹豫着。   这一刀下去,在第几根肋骨和第几跟肋骨之间,离心脏最近,阻力最小,他是知道的。多大的力气能把肋骨砍断砍碎,他也是知道的。可是那帮厨子怎样在这红红绿绿的上面雕出花来,他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好吃,看着也赏心悦目。   青衫男子闭着眼,叹了口气。也不管美观,只突兀的下刀:豇豆被砍的稀碎,别说去筋了。猪肉大多是横着切的,一块胖一块瘦。菜板子今天是倒了血霉了,一刀下去真就入木三分。这一处看去,只是红的绿的全都混在一起,黏黏糊糊,赖赖唧唧一团泥。   青衫男子面无表情地放下菜刀,转过身去,正想升上锅,煮些米。却见他辛辛苦苦引起的花火,不知何时已然熄灭。   他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重新蹲了下来,拿起火石,一遍又一遍地引火。 4   这间屋子不大,摆放也很简单。最左侧有一座上了年纪的书柜,里面放了些许杂书。屋内中间还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硬杂木桌子,有两三把椅子随便放着,最里边还有一卧榻。   就没了。   整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青衫男子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青衫男子一个下午的成果,还有两双碗筷。青衫男子端起碗筷一口一口地吃着。   米饭着实有些夹生。菜烂成了浆糊,更难入口。   另外一个人躺在床榻,看不大清容貌,只是从身段和衣饰来看,应当是个女子,看样子还在熟睡。只是旁边的地面有些暗红。   青衫男子忽然哭了,喃喃着。 “你为什么恨我呢?”   即便日落了,苑城还是那般热闹。说书的先生喝完了杂碎汤,闲下来的嘴巴又讲起镇南王收复苑城的故事。一旁的掌柜的打了个哈欠,这折他都听了三回了,怎得还有人拍手叫好?小女孩的爸爸拿着缺了一小块肉的大肉,做了好些肉丸子,一家人吃得满嘴油。天色朦朦胧胧暗,想到睡着了应该有一场好雨,木榻上的庄稼汉就咧开嘴笑。   你看,这人间多好。   据史料记载:镇南王复苑城,有大功。陛下以公主许之,镇南王拒曰:“不是心人,不敢负人。”陛下长叹,遂以苑城赐之。 据野史记载:镇南王曾经强抢民女。当时正是民女大婚的日子,镇南王就派人把民女掳走。民女性情刚烈,三天都没有吃饭,然后用碎碗片割破自己的喉咙,死掉了。镇南王知道后非常悲伤,让人把民女厚葬
  9. 刘病已与许平君 1   夏天真是烦人啊,热气像生了脚的虫子,总能在你堵不住的缝隙里钻来,未经允许就缠在你的身上,慵慵懒懒爬上一整个白昼,生出一身赖赖嘟嘟的汗水。人就黏糊糊的,稍不留心就着了臭味,哪怕洗过数次都还觉得恶心。便是躲到清凉宫里,躲到石床上,让下人们扇着扇子,也别想偷得小憩——窗外的知了总是不累的。   霍成君拭去鬓角旁的微汗,听着窗外隐约的蝉鸣,轻轻蹙起了眉头。 “一百只蝉换五两银子。”半个月前,霍成君这样说。   于是皇宫内的太监宫女、甚至部分侍卫就连在一起,举行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除蝉活动,斩获颇丰。只是最后传到那人耳朵里,他说了句胡闹,就这样叫停了。不过霍成君却偷偷补好了抓蝉人的钱,甚至有些未至百数,只要相差不大,也一并算了的——也读了圣贤书,也行了及笄礼,哪能话不是话了?那人就会做这种糊涂事。只是他皱着眉头,苦着脸的样子实在好看。一不留神就想多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想到这里,霍成君眉眼就柔和了,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对浅浅的酒窝。只是虫子向来不通人性,又哪里能查觉少女心思?它们只道临近正午,宴会要更为开心才是。   于是霍成君小小眉头又挤在一起来,心里生出一股小小的担忧。   他看得好奏折吗?   阿爹说,那上面有这个国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从天下山河景色孰美孰坏,到一颗米粒归张归李,都藏在那一个个文字里,总归是一个不小心就要看错。霍成君向来是不怕那人在大事上犯错,他不会的。阿爹还在的时候不知说了多少次‘圣上英明’,那人便是累的头昏眼花了,也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看去,小心翼翼看这山河风景。只是,若是惹了烦躁,把张家的米粒儿给了李家,虽无伤大雅,那也是不美的呀。若再被哪个烦人的史官捉去,在史书上留下怀心思的一笔,让后人眼里凭空多了污渍,就更不美了。   他又不是本意如此的人。   想到这里,霍成君狠狠跺了跺脚,目光一下子盯上窗子的绸布,像是要穿过去,好好问一问这些被抄了家,灭了族,杀了不知多少头,却仅几天又不安稳的虫子,怎得就不懂怜惜怜惜你家皇帝陛下?   旋即她又被自己惹笑,霍成君呀霍成君,你可是皇后欸,不去跟各个争宠的妃子生气,却跑来椒房殿跟一堆虫子置气。   她摇了摇头,手上的活计却加快了起来。这容嗅有荷花香气,最清神醒脑了,那人一定喜欢。她想,缝完这几针,就去做一碗他最爱吃的桃肉羹,能祛火,又清心,是夏日伐暑的好物呢。   椒房殿的门被狠狠的推开,跌跌撞撞奔跑的声音不停传来。 “娘娘,不好了娘娘。”紧接着是宫女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侧殿的门被推开了,战战兢兢混合着焦急的声音从宫女嘴里挤出:“霍家、霍家没了......”   霍成君有些恍惚,直到她手指一痛,她低头看去,艳红的血正从被针刺开的伤口里逃出,滴到正缝制的容嗅上。   缓缓氤氲而开。 2   霍成君轻轻推开书房门,小步走了进来。   刘病已翻看竹简的动作只稍微停了一下,就又恢复如常。   霍成君看着他,恍惚间想起了刚来宫中不久的事儿,她还问了个十分好笑的问题。那时的刘病已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伏在桌案边,好看的眉目也拢在一起,竹简散落一地。然后她就端着一碗桃肉羹,静静呆在一旁。   这是她与他最多的故事。   这四年虽匆匆,却从没变过。   不知过了多久,刘病已终于放下手中竹简,抬起头,不掩疲惫地望着她:“来了。”   她轻轻上前两步,把手中的桃肉羹放在桌子上,轻声说:“这是......我让下人做的桃肉羹,这些天热的厉害,蝉也不安稳。就想着,要给你清清火,顺顺心。”   刘病已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桃肉羹,似乎有些出神。   霍成君就接着说:“我把让人把椒房殿的被褥都换了一套,这次不知道用的什么布料,格外舒适。明天也让他们给你换上。” “宫里中,小尹是个机灵的丫头,办事又顺心,话也说的好,我就赏了些银子给她。” “让人出宫买的桃子,算来算去这两天也该到了。” “还有......” “朕知道了。”刘病已挥了挥手。   霍成君就不说了,只是她看着屋子里熟悉的物件,就有些恍惚。   刘病已看着桌子上的桃肉羹,轻轻地说:“有一件事朕骗了你。”   霍成君低着头,偷偷把受伤的手指藏在袖子里。 “朕最不喜欢吃的就是桃肉羹,朕最喜欢吃的是酒酿团子。”刘病已望着霍成君:“不过朕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刘病已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明天,搬个地方住吧。” “......”霍成君微微欠身:“妾身知晓了。”   于是刘病已又看起竹简。   霍成君就轻轻推开书房门,小步走了出去。   她抬起头,处在蝉噪的声中却觉得格外安宁——或者说她本来也不厌烦来自夏日的声音。   她只是心疼,心疼那拢在一起的、好看的眉目。 ——有点想哭呢。   风声如往常一样呜咽,院子里的星辰也一如既往的美。 3 “妾身听闻陛下喜欢酒酿团子,就亲手做了一些。”王氏恭敬地说道。 “皇后有心了。”刘病已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旋即又落在手中的竹简中。   王氏小心翼翼地舀起一个团子,平稳的靠近刘病已的嘴边。   刘病已刚刚吃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把手中的竹简放在一边,接过王氏手中端着的酒酿团子,轻轻地舀入口中。   他笼起的眉目挤得更深了:“这团子怎么有几分桃肉羹的味道?”   王氏连忙低下头,怯怯地说:“是妾身未精厨艺。”   刘病已轻轻摇了摇头,他沉思一会:“你去叫人做一些桃肉羹上来。”   王氏急忙退去,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一碗桃肉羹进了门。   刘病已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里,半响未语,他的目光渐渐的冷峻起来:“来人,把这个厨子给我带上来。”   不久,房门外的侍卫就把一个张姓厨子架了进来。 “朕之前四年所食的桃肉羹可是出自你手?”刘病已冷声问道。   这厨子吓得双腿打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这桃肉羹,是、是霍娘娘做的,每一次都是霍娘娘做的,小的,小的......”   张姓厨子的声音逐渐变小,刘病已有点恍惚,他隐约地想起,那是少女刚刚进宫不久的故事。   少女抬着头,不解的望着他,清脆的话语好听得不得了:“阿娘跟我说,要吃的最好,穿的最好,住的最好。样样都是最好,才能活得最好。我让人去东海购回鲜味,我又找巧匠织了天蚕丝的衣裳,我也把你的被褥都换成最好的料子。你现在什么都比我好,可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呀?”   于是,刘病已就跟她说:“我最喜欢桃肉羹,最讨厌酒酿团子,我吃不到桃肉羹,我就很难开心。”   其实这般故事都遥远到有些模糊,那女孩的身影早已记不太得,刘病已只记得女孩清脆的声音、脸上笑起来的酒窝。   刘病已闭上眼睛,大量杂乱的记忆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一个白衣素雪的姑娘身上,那姑娘眼睛很明亮、清澈,只是笑起来从没酒窝。她看见刘病已,于是那眼睛中,亮亮的东西似乎要涌出来一般多,她向刘病已轻轻招手:“病已,堆雪人呀!”   刘病已靠在椅子上,似乎没有力气处理奏折了。 “胡闹。”   是桃肉羹被人做出了酒酿团子的味道啊。 4   昭台宫其实还好。   除了没有人,除了有些冷,除了没有椒房宫萦绕的芳香。   其实跟椒房宫差不多大——反正都是霍成君住不过来的地方。   霍成君裹在被子里抱着自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阿娘说的东西也未必全对,还真是有让人住的不快乐的大房子。好像去外面看看啊,也不知道今年的桃子买了吗?有没有伶俐的宫女入宫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时间啦?刘病已那个家伙犯没犯米粒儿大的错误被史官捉了去呀?   然后她又搓了搓青色的手。   夏天快一点来吧,冬天的昭台宫真的好冷好冷啊。   她正想着要不要给老天爷上两柱香拜一拜,刘病已推门进来了。 “这里是冷了些。”刘病已轻声说着。   霍成君眨了眨眼,没起身也没说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过刘病已了,赶紧多看两眼,多好看呢。   刘病坐在椅子上,声音里藏不住疲惫:“近来如何?” “实在是冷了些。”霍成君说:“妾身有点委屈。” “委屈朕让你住这里?”   霍成君摇了摇头,是你一直不来见我。   刘病已望着门外,声音越发轻柔起来:“明天再换处房子吧。”   霍成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她站了起来,微微欠身。   她说:“好。”   刘病已也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直到他走到门前,他才问道:“你不恨朕?”   霍成君摇了摇头,轻声说:“天下女子若是真的喜欢到骨子里去,又怎么舍得去恨呢?”   刘病已沉默了半天,终于轻声说道:“霍家,朕只与你有愧。”   霍成君仍然摇头:“是我喜欢你呀,能怎么办呢?”   刘病已不再说话,一步跨出门去。   霍成君有些失落,以后再也看不到刘病已了。 5 “床被褥,紫砂茶具,数十件衣服,一些零碎的银子,还有一个染有血渍的荷香容嗅。皇上,这是霍娘娘的遗物。” “安葬好,这些......都烧了吧。” “是。”   刘病已靠在椅背上,每逢冬天,他还是会想起那个白衣素雪的姑娘,想起她叫他堆雪人的故事。   他喃喃着:“平君,我好想你啊。”   宫殿外,正瑞雪。   据史料记载:汉宣帝刘询与许平君感情极深,有故剑情深、南园遗爱之美谈。   本始三年正月癸亥(前71年3月1日),大将军霍光的夫人霍显派女医淳于衍将许平君毒死。   本始三年(前71年),霍成君被送进皇宫,先当了一年婕妤。本始四年(前70年)成为汉宣帝的第二任皇后。地节四年(前66年)七月,霍家谋反准备废帝,招致灭族,霍家子孙及霍家势力被诛杀达两千家。同年八月,汉宣帝以阴谋毒害太子刘奭为由,废黜霍成君皇后之位,将其迁往上林苑的昭台宫居住,住了12年。五凤四年(公前54年),汉宣帝下令将其迁往云林馆居住,霍成君自杀,葬于昆吾亭东。
  10. 抱歉抱歉,才看到,啊,怎么说狠不下心来....... 到是我的不足啦
  11. 是的,这里每个人都很傻气,恨倔强的骄傲着,却也渴望被别人理解。 因为真的很痛啊。 夏瑶真的是温柔的,只有他真正意义的把自己藏了起来,给别人一个温暖的地方。
  12. 哈哈,死亡笔记可还行。 实际上这个情况是在我学校发生的,真存在这么一个图书角,只是时间不长,也没有以上的故事就是啦。
  13. 图书角的秘密 1   夏日还没有收脚,开学的铃声就响了又响,像对自家闺女催婚的婶娘。茂密的阳光穿过枝杈铺在地上,又被忙人的步脚剪成碎花裙子。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大部分男孩簇拥在篮球架前,飞起的篮球如闯入藻荇得游鱼一样,在众多宽大的手掌上左右闪躲。而另一旁,几株长木拼凑成的阴影下,王晓就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就像阳光和阴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热闹与孤寂也往往同台登场。   王晓的不合群一大半来自他的记忆力实在不好——三年同窗,他仍是无法叫准每个人的名字。   他总是安静的不像个男孩子,也总是喜欢坐在花坛上,然后双眼防空地望着天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有兴趣知道他在想什么。   四十五分钟都藏在云朵里溜走了。下课了,惹人恼的铃声又在空气里蹿来蹿去。只是没多久,平时不怎么用的校喇叭里忽然响起了校长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各棉(年)级注意,民(明)天金(进)行捐款......”   王晓听着听着,忽然似回魂了站了起来,他看着涨潮一样的操场,怔了一下:“啊?啊,啊,高三了啊。”   他逆着人流向教学楼里走去。   他走到图书角前——那是一个小小的书柜,放置在二楼到三楼的拐角处,里面的书要么很旧,要么很破,总之是一个面子‘工程’,长久的无人问津。   他目光掠过那些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书,就像在还原一张拼图。   只是今天的拼图有点陌生。   里面多了一本书。   2   毕业了。   没考上理想的大学。   就这样?   复读?   姜茹倒在操场的跑道上,凝视着红糖枣糕色的晚霞。她有些哭笑不得发现,饥饿竟然比悲伤来得更快。   她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间的缝隙正好扣住夕阳。   “看起来好像有一点好吃哦。”   她喃喃自语着。   然后突然自暴自弃地生气,双手胡乱地揉着头发,绑着的长发散落开来,薄薄一层铺在地上,在暖光下有点亮晶晶的,就像水母的触须一样。   “啊啊啊,姜茹,你个贪吃鬼,贪玩鬼,姜茹,你个没心没肺的,啊啊啊,玩玩玩,吃吃吃,你你你......你就不能争点气吗!啊啊啊啊,这下怎么办!怎么办嘛!”   她有气无力地埋怨着自己。   眸子却悄悄地转到一边,虽然这样看远方的小卖铺有些虚化,但烤肠的香气却切实的挤进了胃里。   “咕噜。”   “啊,胃!我的胃!你要和我的灵魂一起背叛我嘛!唉,唉!唉……”   她叹着叹着,眼泪就像把刀子一样捅出,从眼眶里溶出,把那么好看的头发湿成了黑抹布。   她也不在作怪,只默默地看着天空。   “果然啊,我果然是,是没有才能的人啊。”   “明明那么努力,明明,明明......最后,最后只能是‘好累啊’,是啊,果然,果然啊......”   天渐渐暗下去,看不见星星,月牙孤独地被挂起,像有一颗心被锁进了黑匣子。不过这时风才有些凉意,却也抚出了人的睡意。   门卫打着哈欠走过来:“同学,要关门了。”   姜茹怔了怔,她站了起来,揉了揉十分干涩的眼角,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提包,低着头咬住嘴唇,放在裤线的双手慢慢攥成拳头。   “那个。”她的声音有点微弱:“能不能再等一下?”   “啊?你说什么?”   “啊,我......”姜茹使劲儿跺了跺脚:“我,我有点事,一会儿,拜托,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啊?这,这个同学?欸?你干嘛去?”   姜茹抱着自己的提包飞快地向图书角跑去。   3   “2012年7月20号下午,我,你们的学姐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把这本《地下铁》放到了这里,几米是我最喜欢的画师啦!哈哈哈,嗯,也不知会不会有人看到……啊啊啊啊啊,z这么一想好羞耻啊!咳咳,好啦好啦,不要再笑话学姐了!咳咳,我们要严肃,嗯,认真严肃嘛!跟你们讲哦,学姐我啊,可是考上了我最理想的大学哦!发现了这里的小可爱们!你们也要好加油努力哦!”   唐逸的手有点颤抖。   他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口齿之间。   “你看人唐逸!”   ......我怎么就成了价值尺度?但是:“啊,叔叔阿姨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好。”   “钢琴弹得好棒哦,篮球打得也好好哦!”   我从不喜欢钢琴,篮球也只是因为玩的人好多。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很难,只要你下决心学一学,分分钟就会超越我呢。”   “性格超级阳光的!”   啊,不要恶心我了,求求你,不要把虚伪说的那么高大上。但是:“说笑啦,说笑了,我也不过是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爱心,你们都比我好。”   唐逸轻轻的拿着这张夹在书里的信,抚摸着,像抚摸着爱人的肌肤。   然后他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傻。”   摇了摇头,他把信折了几下就塞进书里,又赶紧把书塞进书架里,慌忙地走了两步,却又连忙折了回来——那封信夹在扉页前,以至于他还没有来得及读书。   他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惊奇,他心中的那种莫名的惊慌倏地更大了——话说那究竟是惊慌还是窃喜?他分不清,但他肯定的是,唯一肯定的是:他有颗心活了起来,跳动如擂鼓,让他有点喘不上气。   他看得很认真,每一页都要停留好久,但是他发现他有点看不懂《地下铁》的画,一切的画意都跃然纸上,似乎就是那么简单,就是,就是,就是一种单纯?是吗?   不不不,这里一定有什么批判性,讽刺性的暗示,这画里一定藏着别的意思,一定有抱怨,有愤怒。他一定,一定有......可是它在哪?嗯,一定是有的。可是他在哪呢?不,它在这里。可是......好了,好了!我不要可是!   我的脑袋啊,求你别想了!让我安静的看一会儿书吧!   这薄薄地一本册子他足足看了半个时辰。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一张纸条掉了出来,他连忙弯腰捡起,却又忘了书——书在他手里松开的瞬间就砸到地面。而这边刚把书拾起,背还没有挺直,书里的信又不小心被抖了出来,他立马又蹲下。   连续三次蹲起让他的衣服出现了大面积褶皱,他也没去整理,而是紧紧地盯着纸条,像馋酒的酒鬼盯着酒一样。   字条上面的字很清秀,是用浅蓝色的圆珠笔写得。   “那个,一个默默无闻要是人死掉了,会不会引起很大反响?”   他忽地泥一样软了下来,跌在地上。   笑了。   很真诚。   4   当夏瑶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一个月之后了。跟之前不同的是她带上了帽子,淡粉色的贝雷帽子,帽边还住了一对皮卡丘。她上课也带,下课也带。   偶然间她回到图书角,才想起一个月前看到了学姐留下的信后,还在这里写下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   她看着四周无人,就迈着小碎步跑到了图书角,取出了那本《地下铁》,刚要打开,却立即停住。她先是把书抱在怀里,耳朵微微的动了下,然后梗着脖子,眼睛像变色龙一样360度的旋转进行余光检测。突然转过身来,大叫:“我发现你了!”   自然是无人回应。   虽然红晕漫到耳根处,但夏瑶明显也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心满意足的把书翻到最后一页。   在那张纸条下,还夹了两张纸。   她的脸孔一下子烧了起来,烫的可怕。一只手不停地揪着衣角。   另一只手慢慢地将其中一张纸打开。   “朋友,啊,不是同学,呃,好像也不太恰当,但是,嗯,但是我想说,哎呀,我怎么还不会写(此处写字被轻轻划掉)说了啊。嗯,我冒昧,嗯,冒昧的说一下,那个,如果同学你是因为默默无闻,不被人重视感到不开心,有些,嗯,有些很,唔,很奇怪的想法?   那个,那个是十分不值得的。我,哎呀......受人瞩目又有什么好?那种情况下,你不得做自己不做的事情,你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你也不得不,嗯,总之,可能同学你不理解,簇拥在众人之中,也叫一种孤独。真的,真的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它......   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只要努力提升自己,总有一天会出彩的。千万别做傻事啊!“   另一张纸条也被缓缓铺平:“欸?我在这看了这么多年书了,没想到还有这种趣事儿。   首先啊不管怎样,学姐,我佩服你,想到把自己的足迹留下来首先就是一个难处,然后还能行动的就更是一个难处。想来学姐一定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吧?啧啧,可惜无缘相见了,不然啊,我一定好好请教请教。你的性格形成经历可是上好的小说素材啊。   然后就是那个嗯嗯唔唔的大兄弟,你字写得太正规了,我也分不出你是男是女,姑且叫你大兄弟吧,哎呀,多么简单的个事儿你给弄得那么麻烦,要不要这么激动?要不要这么做作?怎么这么矫情呢?而且你也不会劝人啊,哪有你这么劝的?你看看我是怎么说的,好好学着点,以后泡妞用得着,哈哈。   妹子,我姑且称你一声妹子,因为看你的字,很清秀——至少一般像我这样的糙汉是写不出来的,哈,别怪我字丑啊。然后呢,你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吧?这么喜欢看书吗?都跑高三楼来了?哈哈。嗯,怎么讲,一般只有高一、高二的学生才有心思思考这些问题——我不是说它幼稚、不重要,怎么讲,高三学生的状态大概就是——我好累我好累我好累我累到gg了。   嗯,就是没时间想,哈哈哈。   不要听那个大兄弟瞎说——什么叫簇拥在众人之中,也叫一种孤独?哎呀,人往往总就是这样:吃着鸡蛋,挑着骨头——你知道我多羡慕么?   妹子啊,我跟你是同类人,只不过选择的方法不同:我选择接受孤独,习惯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把自己憋成一个闷骚。哈哈。   人这种生物很奇妙,往往因为所想而不得悲伤。我懂那种十分努力,却仍然不值一提的痛,所以我放弃了。   首先你要明白,这个优胜劣汰的世界上‘优秀’这个词汇,是逼自己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而产生的。   而不是让你逼死你自己。   如果你这么做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到我写的话,哈,可能我也不太会劝人吧,哈哈。   不过我真得谢谢,学姐也好,大兄弟也好,好包括你,妹子,也包括我。真的真的都是傻得可爱。   就算再怎么习惯了孤独,也没有人不欢喜朋友啊。 哦对了,最后我提个建议哈,如果有幸在这里写下去,不要留名字,联系方式,什么都不要留,也不要要,因为你们说了我也记不住。就这样就好了,就这样才有意义。”   夏瑶沉默了好一会儿,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想了想,提笔写道:“之前有点抑郁,谢谢大家了。不过我确实是高一的学生,也是个女孩子......”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夕阳格外暖。   5   我已经记不得我是第几次跑到校长办公室了。   作为一名有洁癖的老师,我真的无法忍受在我的班级对面摆放着一个破烂到不像样子的‘图书角’——什么图书角?那里的书都烂了!《山海经》旧破到看不清名字。《海子诗选》也列成了两半——旧到这样的书还放在这里,这不仅是对看他的人一种羞辱,也是对这些书本身的一种侮辱。   特别是在学校已经建立起图书馆,并且有丰富的藏书后,我就更不知道学校留着这么一个破烂木头堆有什么用!   可校长每次都是慢吞吞地说:“林奕啊,那些都是好书,你去看看,去看看吧。”   我?看这种书?看这种都烂了的书?   校长啊校长,我是来教书育人的,我不是来跟您打机锋的。   果不其然,这一次,他又慢吞吞地说:“你去看一看吧。”   我深吸一口气,被气的有些哆嗦:“您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你大可直说,甚至把我开除,您这样,这教书育人又不是混官场!我就是不喜欢那一摊烂木头,我更有洁癖,您让我去看那些书?就那些也配称之为书?您有必要这般折辱我么?”   校长抬头看了半晌,慢悠悠地说:“林奕老师,你陪我去看看书吧。”   说着他也不管我,先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我只得咬着牙在后面跟着,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一次他再耍我,我就辞职。   结果,他把我带到了图书角,从里面随便抽出一本书打开给我看,看里面夹着的纸条。   我怔了一下,他把这本书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又随便取出一本,打开后里面还是夹着很多纸条。   我有点懵了,也从书架里取一本书下来——几乎每一页都夹着纸条。   我随便打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哇,学长学姐的故事都好棒!——2016年6月14日。”   “这,这是?”我结巴了。   校长并没有应答,只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时候我还不是校长,也像你一样,自视清高,恃才傲物。只是......”   那一个下午,我忽然发觉自己对这所学校一点都不了解,也忽然发现,原来一切极致的美真的就藏在身边。   “然后呢?”我问。   “然后?然后就......”校长顿了一下,想了想说:“然后就是这样了,一代人来,一代人走,然后就这样了。”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连忙说:“我要问那四个人,那四个人怎么了?”   校长瞥了我一眼:“其实这个结局挺好的了。”   “哎呀哎呀,您快说嘛,说嘛。”我竟像个孩子一样,非要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真的要听?”   “真的要听。”   “其实吧,也都还好。”校长慢吞吞的语气真的把我急得要死:“姜茹考了研究生,总算去了自己理想的大学,期间还回来看过,她也没想到她当时随意的一个举动——出于不甘心、祝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嫉妒的混合物竟然流传到现在。   最有想法的王晓当了作家,虽然收入不多,但绝不至于饿死,一个人满世界的跑,说什么找写作素材,真是的。不过倒是真的潇洒。   至于唐逸,他是最出息的。那以后,跟一直以来瞎管瞎教他的父母吵了好多架,也真的开朗起来,高考的时候更是不管不顾的填报了播音主持,气的他父母差点拆了学校,哈哈。现在是一名战地记者。”   然后他就又顿住了,我等了好久,忍不住问:“夏瑶呢?”   “啊,夏瑶啊。”他顿了顿,抿了抿嘴唇:“夏瑶是我的学生。那年她高三。”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望向窗外,望的很远很远。   他说:“夏瑶没有然后,死了,癌。”   我一瞬间蒙住了。   他没有理我而是继续说:“那时候医疗水平没现在的好,夏瑶家又不是富裕的人家。”   “所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不,不是,学校,学校没......”   “学校能帮的都帮助了,老师募捐,同学募捐,那一段时间学校广播里循环播放这个。可是没挺过来。可能这就是命吧。 你知道么?她化疗后偏要回来,就带一个帽子,如果有人问起,她就吸一大口气,然后嘴巴鼓鼓的,别人就会撮她的嘴,就忘了帽子的事。”   我看见他的眼圈有些红了。 他喃喃着:“林奕,你说一个人要对生活热爱到何种地步?才能止住生命将尽的泪水,才能这么可爱的面对我们?究竟是唐逸王晓的关怀感动了她,还是她改变了唐逸和王晓?” 6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校长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他说这个地方学校从来都没有主动的官方的正式宣传过。一切只在于学生之间稍稍流传。   “因为公开了就没有意义了。”   我忽然觉得很难受。   于是打开了电脑,一直写到现在。    ——2018年11月14日 清晨4:09
  14. 这倒是我的锅了,怪物的本意是。精灵不会选择一个祸乱四方的怪物,也是善的一种。 尽可能的在改变不了结局的情况下,让过程变好。
  15. 怎么讲呢,第一个孩子和第二个孩子被概念化了,这个诅咒无论如何也要进行下去,那么一定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但是无论有多少个孩子,供孩子选择的只有第一个孩子和第二个孩子的做法,所以没有第三个孩子。对的,怪物是石头的意识,可能太意识流了,是我的错。这篇文章其实真的想写的就是,哪怕上官让你开枪,你也可以对空开枪。善良在不可能善良的情况下有一种被选择的善良,只是代价很大,而且不被理解。
  16. 那个,能去文学领地,说一些,咱写的那个作品么,喵?
  17. 关于跑团是什么,我就不多重复了,毕竟大神已经说过。我只是解释一些跑团的专有名词,以及说一些跑团有趣的地方。 kp:又称主持人,守密者,乃是游戏中掌握剧本超越阿撒托斯的存在。经常以玩弄pc弱小的心灵为乐(大雾),是pc最友好的伙伴(一脸真诚)。一般来讲一场跑团只有一个kp,他是故事的编织者和游戏的布局人,一个好的kp能使pc爽上天的同时下地狱(才不)总之,他是跑团这种游戏第二权力持有者,至于第一是谁?容咱卖个关子。 阵营属性:当一个kp带过一定数量的团,就会被pc根据带团风格而赋予其阵营属性,一般分守序和混乱两大阵营。还有中立,邪恶,善良三个子属。一般来讲守序和混最大的区别,在于对嘴炮的对待上。守序:你讲的很有道理,所以投骰子吧。混乱:你讲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想让你过啊。emmmm...... 我用一句话概括和阵营的带团风格。 守序善良: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尽量帮助pc。 守序中立:规则赛高。 守序邪恶:满脑子规则杀。 混乱善良:友好给自己看得顺眼的。 混乱中立:搞事,搞事,搞事。 混乱邪恶:啊,让我愉悦吧。 emmm,总之守序太刻板,不会让pc体验感爆炸。混乱会让pc各种爆炸。各种意义上。 pc:又称玩家,调查员。是平均寿命不如浮游的可悲生物。一般一场跑团有复数人员。然而跑团结束存活下的......emmm,他们是故事的完成者,亲行者。kp虽然起引导作用,但他们才是行动的决定者。可以说,跑团游戏中真正的玩家是他们。 pc的阵营属性:一般而言,在kp的眼中pc只分为三种。 乖宝宝型:kp让干啥干啥,绝不二话,这种类型的pc,kp是最喜欢的,一般而言,就算混邪也会网开一面(虽然我觉着是小绵羊不能让他愉悦而放过的x) 熊孩子型:什么?线索贴脸给?不,我从心我不要,我今天就是要怂出个世外桃源。什么?这里不让进?不听,不听。我就是头铁,我伤害2d6,我就是要莽出个新天地!emmm,一般来讲,混邪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 欧皇:跑团游戏中第一权力拥有者,对不起,脸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什么直面奈亚san只掉1,什么3d6伤害只掉3,什么各种判定大成功,emmmm,可能这就是天选之子吧,惹不起惹不起。 骰子娘:一般用于网团,指专门扔骰子的聊天机器人。我要给诸位安利一个骰子娘,圣人惠,相信我,超好用,超友善,我fgo十连抽三五星英灵的人品,她给我连续两个大失败,欢声笑语打出gg。 判定:一般为伤害判定和技能判定,对抗判定看规则书吧,一时半会说不完。 伤害判定:一般是xdn的形式,x表示要投的骰子数量,n表示几面骰子。比如2d6,就是要投两个六面骰,所得的伤害加在一起就是你受到或造成的总伤害。 技能判定:每个人物运用技能的时候,都要投一个1d100的骰子,所扔出的数值小于你的技能数值,视为为成功,大于则失败。(coc规则,dnd不说了。)其中又有大失败,大成功之说。 大失败:透出的骰子范围是96___100,你会享受到额外的惩罚,比如你使用拍摄技能,啊拍摄大失败,你突然摔了个狗吃屎,hp减1d3什么的。 大成功:1/1___5,规则书上,我没记错是1,但是一般的kp为了增加游戏性就放到了1___5。你将获得额外的好处,或一个奖励骰。比如,你在拍摄,啊,你拍摄大成功,那么你清晰的拍摄到了美女的身材,以及她走光的位置。emmm,这样的。 规则书:无论是kp玩家还是pc玩家必看的东西,相当于游戏说明,但是页数很多也额外枯燥,所以不推荐感兴趣的同学一上来就看规则书,推荐去b站看看有趣的视频,比如黑暗边缘啊,比如毒汤,什么毛灯塔,什么刺客大师,咳咳,,,, 车卡:又称捏人,pc要做一张人物卡来作为自己在这场跑团游戏所扮演的角色。有专门的人物卡表,pc负责填写即可。一般还有老卡,新卡之说。 老卡:跑过多次团并顽强存活下来的小强。 新卡:瑟瑟发抖一场团没经历过的卡。 撕卡:gg,相当于你这张卡死了,不能再用于其他模组。 rp:角色扮演的简称,是衡量一个pc是萌新还是老油条的重要标准,也是比骰子能让kp更信服的东西。一般对于一个rp非常好的pc,kp都会放海(放水)。毕竟是稀有物种,咳咳。比如我参加的团,有一次队友化学80,化学教授的说,然后跑到一半,现买原材料制作炸弹什么的,emmmm,这已经很搞事了,然而因为其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rp,kp也是无话可说。 超游:是指,你做了你扮演的角色不会想到,做不到的行动,比如你一张卡化学0,然后你跟队友说,我知道一个炸弹的做法,需要原材料是.....这就是超游了,你把化学(现实)带入到游戏里去了。对于这样的家伙,kp绝不会心慈手软。 随身物品:指跑团开始的时候,你携带的符合你人物卡的东西。一般来讲kp不会让你带入影响游戏剧情的东西。如果kp说了,随便带,那你要小心了,因为这样要么是密室团,梦境团_____开团扒光。要么就是你带的东西有利的部分远不如给你带来的麻烦或者危险。当然,也不是随身物品完全没用。我推荐几种类型。 药用品:不要听kp说的这团所有战斗都可以避免,呵呵,就算你真的可以全部避免,你还有队友呢。 绳子:治疗临时疯狂的队友,攀爬,救人的必备物品,性能杠杠的。 纸笔:有些剧本网络统统gg,还会造成队员分割,这样就有用了,暗号,讯息,都有用。 一本进阶的书:什么书都好反正带着就是了,没事就读,然后光明正大管kp要成长。 一个下了乱七八糟资料自带扫描翻译的笔记本电脑:你断我网?可以的,我都下好了,来呀,互相伤害啊(皮)。 秘密本:与普通本不一样,一般分为两种。 半秘密本:玩家知道谁是玩家,谁是npc,但玩家所获得的信息不共享。 全秘密本:emmmm,就是你谁也不知道,一般这种为对抗本,就是玩家打玩家,取悦奈亚(奈亚:又tm是我的锅,怒掀.jpg) sc:sc是绝大多数kp喜欢的一个环节,san的初始直等于你的意志,sc就是你被不可名状的东西吓到了,然后掉san。我个人认为,san是coc中真正意义上的血条。而sc的多少不同,san剩于量不同会导致玩家的卡有三种结果。 临时疯狂:一次掉5点以上,或一段时间掉5点以上,会进入临时疯狂,然后投骰子决定疯狂类型,和继续时间。说个乐子,一开始接触跑团的时候有点中二,背包里扔了个吸星大法,然后一次临时疯狂,症状吃土。kp这样描述的:修炼许久吸星大法的童话,终于顿悟了。原来要真正的练成吸星大法,不经要有气与气的交换,还要真正意义上的,进行物质交换,于是他一脸神圣的跪了下来,拾起一把土,万分恭敬的吃了起来。 不定期疯狂:一次掉san10以上,一段时间掉san总值五分之一,疯狂状态一直持续,需要专业的治疗才能修复,这个团基本废了。 完全疯狂:san归零,转职邪教徒,emmm。 好啦,大概就是这么多啦。最后唠叨一下:coc虽然是以绝望为主,但是永远不要放弃希望。我曾见过连续四个大成功,瞬间局面逆转,然后闪避失败gg,223。 其次呢,就是pc和kp的关系,两者不存在敌对之说。我认为一个真正成功的跑团游戏,是说好一个故事,每个人有血有肉,不是为了装逼弄出的粉红团,也不是为了一时之快大量撕卡。
  18. 老实讲,文笔对于咱也是个弱项。 一般咱试着练文笔的是这两种方法。 第一种呢,是扩句写法,比如你要写一个人微笑,笑了笑,就把这个扩写,增加细节和描述。诸如轻抿一笑,笑的似山茶花开了,这样等等。 第二种是练字,如果说第一种是扩,第二种是所写。就像古人写诗歌一样,讲究的是,精准和传神。比如春风又绿江南岸,这个绿就包括了一切花草树木,不再是夸上天得美,而是精准,耐看。 两个方法各有优劣,第一种方便开始不易精。 第二个入门很难,对文字敏感度要求极高,但是会了就会了,没什么提高之说。
  19. 如果是咱的话,咱会让驶来母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并且跟妹妹的记忆产生冲突。比如妹妹咸党,驶来母甜党。这些男主是不知道的,男主的话,他对于这个驶来母是一种爱着妹妹的情感是爱着她的。固执己见地把他当成妹妹,固执的给驶来母妹妹喜欢的东西,他没有负罪感的,不如说他坏掉了,欺骗着自己妹妹没有gg,再说驶来母,这种一般来讲低级魔物是没有意识的,然后因为吞掉了,妹妹的尸体产生了意识。她知道妹妹所有的记忆,但她不懂,婴儿一样。怎么说呢,就像本能一样的,因为不知道怎么做,所以只能按着记忆里去做,但记忆力的东西是什么意思,他不清楚不知道。这样就可以设定很多矛盾,妹妹喜欢吃什么,她不喜欢吃的,然后她吃了之后开始怀疑喜欢这个概念。进一步怀疑生存的方式,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的,然后开始暴露本性,等等等。
  20. 哪里懂了?哪里没懂?能说说看呢么?是咱写的太意识流了么?
  21. 天色昏沉,准备室里的时钟慢慢走向了七点。随着离我和查理先生约定时间的接近,紧张渐渐在我的心头弥散开来。这是我作为记者的第一次独立采访,再加上受采访者还是取得了男爵爵位的查理先生,这样的情况,委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本来这样的机会,不可能轮到我这样一个新人头上,但本来作为主要采访记者的同伴的负伤,让我有了这样的一次机会。 这年头虽然工业发展轰轰烈烈,但记者这个职业的人数还是趋向饱和,对于想靠手中的钢笔过好日子的我而言,证明自己的能力,是确保自己工作的最好方法。 我再度理了理身上那套洗得发灰的黑色西服,用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在气闷的火车上穿着正装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或者说,那种潮湿闷热的环境不适合一切厚重的衣物。若不是为了采访准备,估计我会脱得只剩下衬衫吧。 准备室的女佣已经是第三次来给我添咖啡了。这种苦涩的饮料却莫名切和我如今焦急的心境。我再次擦了擦汗。高高的礼帽早已被我放在了桌子上,虽然这不能缓解我感受到的炎热,但对于保证发型不会变乱还是有所帮助的。 在等待的时候,我开始认真打量着这间准备室。这是一间称得上是奢豪的房间,哪怕是在火车内部,它的大小也和我租住的居室相仿。地上铺着的地毯,光看那复杂的花纹就知道不便宜。角落里的展柜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珍贵物品,从东方帝国进口的瓷器到印度产的宝石,从澳大利亚土人的木质飞镖到印第安人的面具,查理先生的收藏的确是令人瞩目,可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串我无法支付的数字。当这样去看它们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了触碰的勇气。我反复在骨瓷咖啡杯上摩挲的手心里,早已经布满了汗液。 当钟表的时针快指向数字八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查理先生。那是在会客室里,查理先生喝得微醺,脸上泛起的是醉酒产生的红晕。 他的确是个和传闻里一样的人,特大号的西装穿在他身上也显得有些紧绷,下巴上的肉堆出了一层层的波纹,看起来显得格外富态和滑稽。他就像毫无察觉自己的醉意一样继续喝着葡萄酒,晶莹的高脚玻璃里的酒液,有着鲜血一样的色泽。 我放下被揉的有些发皱的帽子,取出了准备好的工具。那是一杆钢笔。我爱惜地擦了擦钢笔笔身,抬头看向查理先生。 他毫无意识地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一股浓重的酒味铺面而来。我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 “查理先生,查理先生,请醒一醒。”我出声提醒道。如果不这样做,查理先生一头睡死过去,我可就没办法采访了。 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啊,是,是《每周邮报》来的记,记者吗?”他大着舌头嘟喃道,“我,我记得,和你们约好了。” “是的,我们约好了的。”我这样说着,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笔:【查理先生热情地接待了我。】虽然有些言不由衷,但是为了报社的声望考量,还是这样记录为好。 “那么,查理先生,我就开始采访了。” “好,好的。”他再次打了个酒嗝。 我若无其事地在笔记本上添了一笔:【查理先生的表现有着符合他身份的文雅,虽然他有些富态,但是有着足够的威严。】 “那么第一个问题,您是如何看待科学的进步呢,以火机车为例?”我问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问题。实话说,有不少人对于火车的出现持反对的态度,尤其是以传统运输行业的从业者为甚。虽然查理先生是在火车上接受采访的,他的态度可以说是不言而喻,可是这种有争议性的言论,还是要听到查理先生自己说出来才能起到增加邮报销量的作用。 奔驰的列车在这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呼号,浓重的黑色烟雾在窗口外拉出了一条长长的雾带,吸引了我的目光。 “火车,哦,火车。”查理先生点了点头,虽然他尽量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可是过量酒精让他的眼神显得各外迷糊。他扯了扯胸前的白色领巾,扣子在挤压下显得脆弱不堪,“天气,天气太,热了,哦,火车。火车,挺好用的,可惜,可惜造铁路有点小麻,麻烦。”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成句的单词,但我还是基本上了解了他的意思。 “那么,您又是怎么看待工厂制度的呢?”我拿笔尾搔了搔头,继续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经过修饰的采访记录。 “那是个好东西。”这会儿查理先生表现的斩钉截铁,“我,我花钱,他,他们出力。只,只要一点点的,价钱,对,价钱,那群呆瓜就会干上十,十六七个小时。对,十六七个小时......”他这样自顾自地说着,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红酒,剔透的杯壁上映出他的脸,扭曲的诡异。 “那,那您又是怎么看待工人运动的呢。”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表述,假如任由他自由发挥,恐怕是无法完成今天的采访认为了。我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额头,然后把它团入手心里揉搓着以缓解紧张,我清楚地意识到,查理先生的回答将是今天的最大新闻,我也将会因为这一次采访而成名! 查理先生轻轻摇晃着脑袋,仿佛他那粗短到陷入胸膛的脖子无法支持一样。他就保持着这样一种轻佻且失礼的动作,随意地开口说出了堪称爆炸性的言论:“工,工人运动,那不就是个笑话啊。你要,要知道,工人是最狡猾,最懦弱的存,存在。他们,他们只关心自己,对国,国家来说就是可悲的蛀虫!表面忠厚但最会说谎,不管什么他们都会说谎!那群母牲口还自己往我的床上送,甚至还有没发育的小孩......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搞出什么大事来。”他这样说着,大笑起来,仿佛讲出了一个好笑的笑话,笑得腥红色的酒液从杯子里划出,扑在了白色的桌布上,渲染出一片血液一样的红色痕迹。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当我听到这段言论时还是心头一颤。所谓的大新闻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出名发财的机会仿佛触手可得。我激动地双手微微颤抖,用模糊的笔迹飞快地写下听到的话语。 “知,知道吗,他们根本没有脑子赚钱。”显然大舌头也无法阻止查理高涨的倾诉欲望,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这瓶酒,他们干上一年也喝不起一口!” 查理摇摇晃晃地高举起酒杯,一把扯下了领带,他对着墙上的维多利亚女王画像高呼道,“女王万岁!金币万岁!我爱死了这个时代!” 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注意查理越发放肆的言行,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准备好的笔记上。但在晃动昏暗的车厢里,想要就着煤油灯看清细密的潦草小字显然是不可能的痴心妄想。我捋了捋头发,这才发现汗水早已布满了额头。手帕在我的手心里被揉成了一团,想要用它来擦拭额头上的汗显然有些狼狈。笔记本上记载的文字在这一刻模糊不清,仿佛隔着玻璃观察周围的一切在我的视线里扭曲着延伸,查理的脸庞早已分辨不出五官,只能看到如同撕裂一样的豁口不住地开合着,发出遥远且含糊不清的古怪语音,我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依旧是那个华贵富丽的车厢,查理的胖脸还是显得滑稽可笑,他举着酒杯发表着喋喋不休的言论,表达着自己对于金币的由衷热爱及对那些工人的鄙夷。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厌烦,一种离开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但我还是强压下心头的莫名不快,继续整合着查理他那些荒诞不经却又急剧轰动性的话语。要知道,大新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现的。我这样劝说着自己,让自己保持着基本上的礼貌。 他继续着无聊且空洞的演讲,假如是这样的话语,恐怕莎士比亚在世也无法以此构筑成美妙的文字。座钟敲响了九下,但我却毫无睡意,我有一种想要用文字倾诉什么的欲望,但钢笔太过沉重而纸张太过粗糙,我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表达的语言。 火车依旧奔驰在看不到尽头的铁轨上,发出一种刺耳嘈杂的金属碰撞声,拖长的火车鸣笛声毫无保留地涌入我的耳朵,刺的我耳膜生疼。礼帽就放在我的左手边,这段对话随时都可以被停止,我带着一种古怪的满足感翻阅着记录的内容,看着查理在左摇右摆时说出的真相,我不由自主地感激着主对我的保佑。 醉醺醺的查理突然停下了他的表述,他睁着那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半天才开口:“你,你是《每周邮报》的记,记者没错吧?” 真是个蠢问题。我这样想着,礼貌但生疏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没错,怎么了?” 他愉快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用餐巾掖了掖嘴角,“我,我好像是,《每周邮报》的,大股东。”说完这句话,查理先生就吐出了一口浓重的酒气,带着一种安详而满足的神色扑倒在桌上沉沉睡去,低低的呼噜声就此起伏不定。 晶莹的玻璃杯被打翻在桌上,随着火车的行进微微颤动,在灯下折射出绮丽而梦幻的色彩。一阵不知名的寒意笼罩着我的周身,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 手帕上的水渍证明了刚刚我的狼狈和紧张。那份笔记本上的字母在灯下就像是蠕动的虫蚁,丑陋而恶心。 我带着一种欢快的心情拿起了手边的钢笔,把笔记本上的记录涂成了一片不可辨认的漆黑墨迹。 一切都顺利且完美。我愉快地盖上了钢笔笔帽,将团成一团的手帕收回怀里,礼帽上的皱纹仿佛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一切都会变得更好,不是吗? 只有奔驰的火车带出一条悲鸣。 ps:这不是本人作品!不要给节操什么的!这是我一个朋友写的,目前正在全力怂恿到ss同盟,他手机被没收了,发不了,我就先发到这里,活动算他一份吧orz
  22.    第一个孩子与第二个孩子   于是,理所当然的,小精灵完成了它的愿望。当怪物再次睁眼时,它已然是个人类。   它不用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终日与风雨角力。脚赋予它移动的能力,手赋予它拥有的权力。肌肤与衣服接触传来它活着的触感,而世界也再不是黑与白的静止画,流动的色彩在双眼中生长开花,是光明第一次拥抱了它。   怪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小精灵对它说的话。默默的许下一个愿望:好好活下去,要活很久很久。   怪物呢,一开始是喜欢看星星的。老实讲,它有点不信老师的话——石头怎么能挂在天上,还闪闪发光?但终究心里是向往的。后来,后来杏儿出现了。   杏儿是后搬来的邻家女孩儿,她和怪物又在同一个班级,每天上放学经常走在一起。跟怪物的沉闷不同,杏儿很爱说话,什么都说,什么都对怪物说。   杏儿也喜欢看星星。她和怪物最多的交集不是在学校,而是在胡同头的大愧树下。   夜晚,除了生病或是节日随父母走动,大愧树宛如两人的家。   杏儿偶尔也会什么都不说,坐在大愧树的枝干上,静静地看着怪物。   每到这个时候,怪物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跑也似的回家。身后跟着一阵轻笑。   对于杏儿,怪物越来越感到恐惧,但这种恐惧有不同于它还是怪物的时候,一次又一次面对风雨的恐惧——这种恐惧令它喜欢,上瘾,而且会常常生出一种‘如果杏儿杀掉我,我也会心甘情愿的’惊悚想法。但怪物自己却不觉得惊悚,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它不懂。   只是某天,一个很正常的日子,杏儿没给它打招呼就没去大愧树。   它跑去杏儿家,锁门。   尽管,尽管第二天杏儿回来跟它说不过是走亲戚去了,它仍许下第二个愿望。   杏儿要好好活着,要活很久很久。   20岁越来越近了。   .......   小精灵捡起地上碎掉的石头。有些悲伤的对孩子说:“你看,他已经不会说话了。”然后他指向四周的石头:“可是它们都还说着话呢。”   孩子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   小精灵就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的说:“我给了它活过20岁的方法啊。”小精灵悲伤地看着在马路中央发怔的杏儿,旁边一地血红,怪物和着眼倒在中央,再往那头去一点,是一辆货车。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这么傻呢?为什么啊?就算是不忍心动手,仅仅等待,等待的话也能活下去了。为什么都要救‘她’啊?”   孩子的父母赶来了,他们搂住怪物的尸体放声大哭。杏儿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走过去,抿着嘴怎么也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孩子望着眼前的一切,盯着小精灵说:“这些都是我的,可你和他把一切都拿走了。”   “我的生,我的死,你们都拿走了。我只剩下我了。”   小精灵转过身来,用更悲伤的神色说:“你可以恨我,但请不要恨他。我想,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世上是没有小精灵的,小精灵是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个弃婴,被父母抛弃掉的,没有温暖的孩子。第一个孩子死后,成了憎恨那些有父母的孩子怨灵,于是把第二个孩子抓走,又让怪物代替了第二个孩子后,就用尽了力量。   这一切看起来是这样理所应当,剧本应该写第二个孩子也会怀着憎恨,去诅咒第三个孩子,然后第三个,第四个......但是没有。一切都停在了‘第二个孩子’这个环节。   第二个孩子很善良,他没有想过再诅咒一个孩子,把第一个孩子对他的虐待,传到下一个孩子上,他想诅咒,就这样终结吧。   可是,可是恨是永久的,爱是一时的。固然第二个孩子爱着这个世界,但他也理所应当的恨着这个世界,至少是恨着第一个孩子。凭什么是我?这样的念头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产生,而这些都成了第一个孩子的养分。   某天,第二个孩子感知到他快要死了。他知道,一旦他逝去了,第一个孩子必然苏醒,然后第三个孩子就会出现。   为了不让第三个孩子出现,他先一步让第三个孩子出现。   但是,但是也只有这样,第一个孩子才不会出现——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爱与固执,是真的出自本心,还是仅仅源于对第一个孩子怨恨,而不想让诅咒继承下去。   他没有向第一个孩子对待他那样对待第三个孩子,而是教第三个孩子很多很多东西,带第三个孩子去看这个世界,做他所有能做到的,去给第三个孩子补偿。   然后逝去了。   诅咒就这样畸形的继承着,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无限个第一个孩子和第二个孩子不断出现。真正的第一个孩子,也许早就逝去了,第一个孩子与第二个孩子成了概念化的泛称。   “对不起。”小精灵低着头:“我不知道,现在的第一个孩子,是第几个孩子,但我不能让他醒来。”   “哈。”孩子笑着也哭着:“所以第二个孩子,跟第一个孩子有什么区别么!”   小精灵一直掉着眼泪。   “我不知道,大概,只是为了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的伪善吧。但是,但是......”   ......   有一些花里住着面容美丽而身材纤细的小精灵哦,只有小孩子才能看见的,然后孩子就会出于好奇心和小精灵打招呼,和他们做朋友。然后小精灵就会骗走小孩子,掉包婴儿。被换掉的孩子起初与平常无异,越接近成年越是会变得古怪畸形。直到有一天,他们会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   一阵风铃晃动,孩子醒来。他很好奇眼前的小精灵为什么一副悲戚。   小精灵颤着声音,问:“你能看见我么?”   孩子点了点头。   “那,那我们玩好不好?”      
  23. 错过,jpg,我的天啊,错过了这么有意思的活动,明明是看见主题就灵感满满,阿西吧,QAQ
  24. 万分感谢您的长评! 对于一个还在成长期的作者来说,这是最棒的礼物! 不过新人酱,这个帖子沉了好久,真的大丈夫么? 不怕被小黑屋么?22223 不过再说回来这个结局,我表达的不是这个情况...... ‘我在深渊里,常常计算这与天空的距离。那时候,我杀人的那时候,我每走一步,都要离天空远一些。但是我不得不走’ ‘因为我只要离天空越来越远,太阳必定越来越亮啊’ 她没有给勇者选择的痛苦。 她选择了独自一个人的承担。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让对方因为守护自己而痛苦。 所以她独自承担了这份痛苦,把相对较轻的,留给了勇者。 而且魔王的设定,是灭世级别的,降临来,死的绝对不只有10万人。 期待一个变数,和解决一个隐患。 这个孩子选择的是后者。 她不相信奇迹。 她也没法相信奇迹,不是么? 没有人堵得起。 至于勇者有没有能力杀死魔王。 你觉得如果勇者有要让她死的念头,她会活这么多年么?
  25. 因为是给别人填的词,所以每个字都是一个一个按音节扣出来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唱歌方式,断音和呼吸的节奏也不一样,所以在一个人的眼中,很合适的词,在另一个人眼中就是唱不惯。如果你要唱的话,我可以重新修成你喜欢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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