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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层装甲构筑的机舱，将俄罗斯远东的寒冷隔绝在金属之外。魏子清坐在真皮缝制的天鹅绒座椅上，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里的书籍。如果身旁有人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便会发现那双黑色的瞳孔间，正不停闪过一连串的文字。 恒温系统让机舱内的温度，始终保持在怡人的水平，让他只穿着一身印有‘康陶’公司标志的衬衫，也不会感到寒冷。 魏子清身前的小桌上，摆放着一些文件，虽然如今的世道早就进行了无纸化办公的普及，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仍旧需要以实体文件来进行保存记录。 比如说，在人命攸关的事情上。 【私人日志，标准劳动时间1147循，公历2057年11月5日，1511时。】 ——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接受，我的弟弟……他自杀在远东的事实。 只是为了那个代号C21的……俄罗斯人造的废铜烂铁，请允许我私底下这么形容那些俄罗斯人制造的废物点心，哪怕如今的俄联邦仍旧是祖国的合作伙伴。 ——我必须要承认的是，我的弟弟从小就心思细腻，且富有同情心。 他太过容易与外人共情，也使得他一度反对公司提出的，人工智能定制化计划。 他认为，任何拥有智能的个体，都应当被当做人类一样的对待。 可，我的弟弟忽略了一点。 假使人工智能可以和人类一样，那么人类的善恶，不也一样会体现在这些个体身上吗？ 若是如此，我们就得为了防备我们亲手制造的工具，而投入完全不必要的成本。 啧…… 他已经死了，但我们之间的争论却还在继续。 “这里是乾坤圈一号，鹏坤C9准备进场，开始执行安全程序。” 远东地区布里亚特共和国内某处，两架多用途隐身战机，护送着4架直升机组成的编队，来到了一处雪原中的机场。 那四架直升机中，体积最大的那架喷气式直升机，径直朝着停机坪飞去，而另外三架个头小一些的直升机，则在机场四周散开。 半空中，这些散开的直升机纷纷打开舱门，身穿橙色调动力装甲的‘战术仿生体’，纷纷从数米高的半空一跃而下，重重的落在雪地上。 周遭的布里亚特士兵，只是对这些两米多高的橙色盔甲视而不见，只是当他们不经意间扫过那些‘巨人’时，目光中的自卑、嫉妒、羡慕之情，还是逃不过动力盔甲上的观瞄设施。 代号鹏坤的喷气式直升机，落在停机坪时，在那里已经有当地官员提前等候。他们中，有的局促不安，有的则面露谄媚，为首的那名官员更是摆出了一副政客式的笑容。 机身上，驾驶室的舱门首先打开，一名在冰天雪地里也只穿着黑色职场服，黑长直少女文秘，首先走了下来。 她裹着黑色裤袜的左腿外侧，绑着复合材料制成的枪套，一把康陶公司最为有名的‘超式’手枪，静静的躺在那里。 如此冰天雪地也是这样的妆容，任谁都知道她不可能是人类。 待秘书走到机舱中央的大门时，厚重的舱门才向着一侧打开，已经换好了衣服的魏子清从中走出，踏上了机场坚实的沥青地面。 说是换衣服，实际上魏子清也只是穿上了印有康陶LOGO的外套，外加带了一顶鸭舌帽，在迎接的官员们眼中，也几乎将其当做了非人类。 而魏子清没有兴趣跟他眼里的土著，去解释什么叫后天基因手术以及皮下植入物，只是走到其中那领头的官员面前，将一份纸质文书塞进了对方怀里。 “带我去见遗体。” “啊，您，您就是魏子清，魏部长是吧，我，我是……” “琴柯亚夫局长同志。” 冰冷中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从魏子清的口中传出，他的目光已然森冷如刀锋般锐利，哪怕风雪与之相比也会自惭形秽。 “我再重复一遍，带我去见遗体。” “是，是的部长先生，啊啊不不，是，马上，部长同志。” 那官员一脸局促，只能手下许可文件后连忙点头称是。 那架载着魏子清来到此地的重型喷气式运输机，很快重新起飞，扬起的雪花让在场的当地官员叫苦不迭，到是魏子清和他的秘书一脸寻常。 乘上当地官员准备的汽车，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处被军警严密看管的医院。经过重重检查与关卡，才终于在一处单独空出来的房间里，完成了兄弟间的‘团聚’。 随行的官员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只让魏子清一个人，看着那轮床上的尸体发呆。 死因很简单，来自太阳穴的一发子弹彻底了解了他的性命，而自杀的动机则全都写在了那封，魏子清看了无数遍的绝笔信上。 “看看你，一死了之，你觉得那个俄罗斯人造的废铜烂铁，会为你的死而哀悼，还是说它在选择和一个恐怖分子共情的时候，会在她逻辑云图中，有过哪怕一毫秒的时间想起过你？” 自言自语的魏子清，抬起头用力抹了把脸，试图抹去那无奈。 “是，你多伟大，放着康陶公司的首席工程师不做，一个人说走就走，来这里当什么指挥官，只为了帮助那些本不该拥有思想感情的工具，结果……结果，你还是从头到尾都是个傻子，傻得让人同情。” 正如魏子清留下的日志那样，即便是一方已死，即便是自己的兄弟如今再也不能和自己说话，但两人的争论却依旧继续着。 “不过无论怎说，你是我魏家的人，你是康陶公司的前员工，你是共和国的公民，我有责任给你讨一个公道。” 争论到此为止，魏子清在一阵深呼吸后，重新戴上了那张冷漠的面具，似乎跟机器一般只会精确的计算得失。 “部长先，同志，就是，魏子勇先生的遗产，我是说挂靠在他私人名下的‘战术人形’，其中有大约三分之一的数量，在其自杀后逃离了基地，很遗憾我们现在人力有限，没有办法追回所有的……” “把所有逃跑的人形名单交给我，然后，剩余的人形我会让人安排回收，你的工作到此为止，局长同志。” 离开时，面对那位局长的解释，魏子清只给与了冰冷的回答。而对于如此蛮横的要求，布里亚特共和国，国家治安局的局长却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若是换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前…… 尸体被单独运回国内，而魏子清在这里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温暖的机舱里，魏子清看似一言不发的坐在座位上，实际上稍微细心便能发现，机舱里的几处红外发生装置，正通过红蓝激光‘链接’到了他的‘双眼’。 在独属于公司的数据空间里，魏子清传输着加密指令。 “遵照共和国战时法令，第455条21例，共和国公民魏子勇名下所有财产，其所有权转移至法定第一继承人魏子清名下，而本人遵照战时财产法，及康陶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之规章制度，将这份遗产以个人募捐形式，无偿捐赠至公司名下。” 【指令上传完毕，审理中……官方部门审理完毕，转交康陶智能科技有限公司法务部，转交完毕，审理中……审理完毕，文件审理通过，感谢您对公司的支持。】 “本人遵照共和国战时法令，第255条35例，在接下来的72小时内，将代表康陶智能科技有限公司，追索所有未能收回的公司财产，鉴于俄联邦政府与共和国政府签订的‘中西伯利亚及俄罗斯远东领土共管协定’，在此72小时内，允许本人调动非战略军事力量，竭尽全力收回公司的财产。” 而就在魏子清的第二条指令得到认可时，在蒙古地区的几个飘扬着康陶，与共和国旗帜的军事基地里，数个中队的无人机编队开始整备起飞，与之同行的还有体型臃肿的无人机母舰，和大型喷气式运输直升机。 除此以外，公司的情报部门按插在中西伯利亚地区的间谍网络，也在短短几分钟内，将大量被整理好的情报，上传到了魏子清所在的直升机上，再经由文秘整理汇总后，以图形搭配文字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远东反抗军，一帮罗克萨特主义的孤魂野鬼么，很好，这是主菜留到压轴，先把零散的人形回收，对了，留下几个我要亲自审问。” 没超过半个小时，公司的情报部门便锁定了其中数十个人形的藏身处————一座鱼龙混杂的中立城市。 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俄罗斯人飘了，他们的装甲洪流，碾过了乌克兰人和欧洲人苦心经营的防线，纵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俄罗斯一度将西方的疆域，重新划分到波兰边境。 既然西方的疆域已然恢复，那么东方的疆域又为何不能再进一步？ 于是，俄罗斯人重新找出了尘封已久的，臭名昭著的——黄俄罗斯计划。 “要先谈谈吗？” 面对秘书的询问，魏子清只是不耐烦的微微皱眉，只这一个表情动作，秘书便明白了主人的心思。 一分钟后，两枚大当量高阻炸弹被扔在了城市外围的垃圾填放处，爆炸后一小会儿，三机编队的无人轰炸机低空略过城市，随后一封电子邮件送到了这座城市的地头蛇眼前。 【交人，要么去死。】 25分钟47秒后。 城市外的一处荒地上，十几个手无寸铁的战术人形站成一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被一排枪口指着。 虽然她们身上没有任何拘束具，但在场的人形，没有一个人敢去用自己的小命，去测试一下康陶公司那科技结晶的产物。 自然，能够让她们重生的云图，早在她们选择逃离后，便被彻底销毁了。 毕竟，在她们的数据记忆库里，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就在七年前，她们的前辈，由改组的铁血工造及IOP重组的联合企业，所生产的第一代战术人形，裹挟着超过60万俄罗斯军队南下进犯共和国时。 仅仅三个月后，南下的所谓‘远东方面军’全线溃败，被把持俄罗斯政坛的寡头集团，寄予厚望的战术人形，在面对共和国的全新智能化合成旅时，几乎承受了三个月被蒙头打的地狱时光。 说到底，战争就是学习。 当俄罗斯人以为，自己在和欧美的战争中，学会了一切时，那个在北兰岛事件里遭受众创，随后又在北美联军的入侵下，损失了数百万人口的古老国度……只是在俄罗斯人沾沾自喜，高举着罗克萨特的尸体，准备重建大沙皇帝国时，悄然消化了一切。 1:50 这是共和国第3.代无人战术单位，在面对战术人形时交出的答卷。 是的，第三代，俄罗斯人直至全线崩溃，寡头们为了推人甩锅，搞出莫斯科无限制格斗大赛后整整一年，他们腐朽的情报机构才发现，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在开战前，就已经把科技树点在了前头。 ——“那头东方的巨龙，早就和白头鹰厮杀的两败俱伤，如今只需要我们斯拉夫的勇士们，向东方跨出勇敢的一步，罗克萨特先生的遗志，伟大的黄俄罗斯计划将会在我们手中实现！” 说出这句话的寡头，在那场战争彻底失败两周后，在潜逃往北极途中被逮捕，最终在共和国的法庭上，被宣判死刑。 “告诉我。” 魏子清抓住了其中一头人形的侧脸，人形下意识的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完全敌不过那个‘人类’。 “自由的生活，是不是很美妙，是不是很轻松，是不是没有一个指挥官让你们忙前忙后，感觉轻松无比？“ “不，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这样……” 人形用发颤的声音回答道，那表情和普通的少女一模一样，可以说在感情的模拟上，这台机器是合格的。 但在魏子清眼里，这既多余又碍眼。 “那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指挥官，花了多少钱来喂饱你，花了多少心思来保护你，来让你们开心？” 魏子清那带着质问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一次次的刺入了人形的内心，让她和在场的其她人形都无地自容。 是啊…… 为什么要逃跑？ 仅仅是为了自由吗？ 难道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外界的险恶吗？ “现在，相信我。” 魏子清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用力拍了拍那头人形的脸，寒风之中他的声音只剩下了恶意与复仇的快感。 “从今往后，我会让你们每一分每一秒都珍惜怀念过去的日子。” 恐惧在人形的瞳孔中扩散，或许也只有这一刻，魏子清觉得工具拥有感情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登上直升机，魏子清少见的露出了神清气爽的表情，他哼着小曲一路向北。 那最后的压轴，已然近在眼前。 但对于这片沦为野心家殉葬品的远东大地，那百十来号人的死活并不重要。 那只是这残酷世界中，不起眼的浪花罢了。

第三十二章 开始结束 位于中原大地脊梁之上的五粮山，自那颗陨石坠落之后，便有所谓中华龙脉之关键的形容。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选择在这五粮山上封禅，连中原最后一个由北方蛮夷建立的王朝，都对这五粮山及其山上的修士们礼遇有加。 历史步入现代后，五粮山下，那些依托于五粮山掌握的大企业而建立的城市，在旅游业的蓬勃发展中，带动了其他产业扩散——教育、生产、金融，乃至这里的治安，都因为修士们的暗中操控而位列全国之首。 以至于灾难爆发的那一刻，五粮山及其周边城市内滞留的游客，便不下十万之数。 盘踞在五粮山内准备了数百年的修士们，很顺利的掌握了末日下的统治权，用绝对的实力和宗教信仰，他们轻易操纵了平民百姓，也的确保证了一方的平安。 当然，这也仅限于五粮山周边……对于那些‘不服王化’的顽固分子，修士们口中的天道从不会手软。 “大捷，大捷，香山归复，香山归复！” “大捷，大捷，金陵城归复，金陵城归复！” “大捷，大捷，宝岛归复，宝岛归复！” 一封封告捷文书，被御剑而行的弟子们，送回五粮山中。传信的弟子只能飞到半山腰，毕恭毕敬的将文书交给上门的师兄们，而这些上门弟子则会将文书，一级一级的往上呈递，最终会由筑基巅峰境界的弟子，送往五粮山最高的那座主峰——也就是中峰上。 最后，金丹期的上门弟子方才会将文书，亲自送往中峰的议事大殿内，交由门主级别的修士进行审议。 宏伟的大殿内，泾渭分明的站着两拨人。靠着大门处正襟危坐的，是一群穿着鹅黄色道袍，手里持着不同宝物，也有极少数人怀抱灵兽，其装扮一眼看上去便会让人联想起道家修士。 而另外一批人则站在靠前的位置，他们人数不多十六号人分两列而站，气势上依然隐隐压了靠外的那群修士一头。 不只是气势，他们的穿着打扮也是各有不同，虽然都是古风古色但外人来看了，除了会觉得他们个性鲜明外，还会以为这是什么COS。 最后，在那大殿最内侧的主座上，一名头戴莲花金冠，穿着一身宽松银白色金边道袍，外貌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男子，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歪着身子，翘着腿坐在那里。单手托腮，目光中尽是困乏，似乎很不耐烦眼前的事务。 那些送来的文书，则被摆放在大殿中央的木质托盘上。代表大捷的文书是金红色绸缎所制成，而代表大败的文书则由黑灰色绸缎所制。 而大殿中央，用法宝做出了一副全息投影般的中原地图，在那上面每传来一份捷报，地图上的一块便会被米黄色覆盖，这颜色便是代表了五粮山。 如果只是粗略看上去，那么说一句‘优势在我’并不过分，但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那广袤的中原大地上，存在着几块深黑色的区域。 那寥寥几块深黑色，则对应了一场场大败。 直至一日黄昏，一名金丹期弟子方才匆匆进入大殿，然后重重的朝着首座上的一名白发修士，跪拜叩首。 行礼过后，方才从怀中取出一卷黑色的文书。 “启禀殿主，众位门主、师祖，弟子率将相门、纯相门众师弟于三日前抵达山庆市，我等再三探查，确实发现了林白宇、津成武、玲，等三名师祖的残魂，经由监天司众前辈分析，这三位师祖却系死于‘人劫’之手。” 此言一出，殿内穿鹅黄色袍子的门主们，顿时引起一阵交头接耳，只不过各自都用了传音入密的小把戏，外人看上去他们各自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好似石人泥塑。 是的，他们都是门主，并分属五粮山的五个上门，其组织架构和灾难爆发前明显有所区别，这些突然吸纳、提拔上来的人员，是为了今后的改动而做储备。 “并且，至三日前抵达山庆市的众师兄弟，皆是在十日前的一段时间里，遭到了同一人的袭击，经过监天司随行的潘师姐探查，确认也是‘人劫’所为。” 人劫，人劫，对于这帮总喜欢将天机不可泄露，挂在嘴边的高级修士来说，每一名金丹期巅峰的修士，都会在监天司主持的仪式里，看到自己的人劫。 杀了人劫，便能跨过金丹期的门槛，将腹中金丹化作元婴。 能修炼到这种地步，便是一只脚踏入了仙境，只要后续渡过‘天劫’…… 当然，有些修士运气不好，修行了不知多久，哪怕已经到了金丹期巅峰，却也看不见自己的人劫。 而那，也是天命，是天数定了你现在还不能渡劫。 因此，类似津成武这样老是看不到自己人劫的，便只能另辟蹊径，在金丹上做文章。 至于这套修行体系的逻辑，那便是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那前来禀报的弟子，将黑色卷轴放在地上缓缓摊开，一阵黑雾从中弥漫而出，随后又被卷轴里散发的白光所束缚，最终在大殿中间散开成一片乌云。 在场的修行者对此并不陌生，这种抽取了死者怨念的宝物，意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再现死者被杀死前的画面。 在那黑云之中，死者的怨念被卷轴里施加的符文组合起来，最终变成了一段连续的画面。 首先是声音…… “歌声？” “不是中文，外语歌？” 正当几名在场的修士疑惑时，那歌声很快清晰起来，还伴随着引擎的呼啸和某种特殊武器的声响。 На машине с надписью “Мэйд ин ФРТ” 在一辆“德国造“的步战车上 По полю,по полюшку едет ДРТ 一队DRG正穿越战场 伴随着那来自异域的歌声，黑云之中修士们看到了，在晃动的画面里，阴云密布的天空上，一个翠绿色的星辰快速移动着。 激光、炸弹、粒子炮；导弹、炮弹、轨道炮，无数象征人类科技力量的武器，从天空上肆意洒下，将修士们如图羊群一般收割。 А за этим полюшком Русский паренек 在战场对面有个精神小伙 Четко корректирует“Град”и“Солнцепек” 正在校准他的”冰雹“和”日光“ “333”с ночи до зари ”三百三十三”，从黑打到白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在城市中响起，天空中，不断有御剑而行的修士坠落下来，在冰冷的地面上、楼栋上化作一摊后现代绘画。 稍微敢从地面反击的，则很快会被一道暗红色的光束回敬，而那往往代表着尸骨无存。 而那些不敢抵抗，准备躲在法宝或者城市废墟中的修士们，则迎来了漫天落下的白色伞花。那伞花之下，悬挂着自锻成型的末敏弹、白磷弹、凝固汽油弹组成的豪华套餐。 “333”с ночи до зари ”三百三十三”，从黑打到白 От рассвета до заката “333” 从白又打到黑，“三百三十三” 那高昂快节奏的歌声，始终回荡在战场的高空，犹如死神的欢歌笑语，将修士们那所谓的优越踩在脚下，一遍又一遍的蹂躏。 直至这段‘影像’播放完毕，在场的修士们也没有一人开口，只是各自传音入密，除了表达愤慨和恐惧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就这段‘影像’里，零衣表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在场这些个金丹期巅峰，变成用拳头和打刀去跟洋枪抗衡的义和团。 纵观全局，在争夺中原大地的战斗中，山庆市并非修仙者阵营唯一的败绩，只是其他地方要么是类似玲和魏子勇那样同归于尽，要么就是实力不济惜败于对方，还能通过各种手段保得一条性命。 但唯独山庆市。 唯独零衣这边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态势。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是正道……如今这句话的权威性，被零衣踩在脚下肆意摩擦，和一干修士的尸骨一同埋葬在废墟之下。 “哼，说什么十门之中的五帝王，区区人劫都过不了，当初还不如让她当个炉鼎算了。” 只穿着一身无袖衬衫，浑身肌肉扎实皮肤呈现着古铜色，留着一副寸头的青年男人，抄着手瓮声瓮气的不屑道。 “冉闵虽被追封天王，但说到底不过就是华夏历史中，不起眼的沧海一粟罢了，立国五十年都没有，将之神魂交付给林白宇，也纯粹是把那她立一个典型，用来激励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罢了。” 一名身姿雍容，样貌妩媚的妇人，穿着一身红色旗袍，身子骨靠在一把油纸伞上，手里一杆金色烟枪，尽显烟花柳巷之气。 “可，可，可可，可终究是，是以凡人之躯，灭杀我等修行之人，还，还算是弑君禽兽，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殿中，一名僧人打扮的矮小男子，用发颤的声音开口道，手中的佛珠不停的在拇指的波弄下打转，说完这句话便低下头连忙念诵佛经，生怕是被什么恶鬼缠上了。 “林白宇师妹的事情暂且不论……” 一个沉稳睿智的声音加入到讨论中，声音的主人一身青衣长衫，两袖清风手中只一把羽毛扇，面向随和平淡，到是比那些一心修炼成仙，争名逐利的修士们，更像是修道之人。 “津成武师叔可是练成了‘双神附体’的奇才，我等在场16人虽在近日渡过人劫，但若是一对一正面交锋，怕是不动用请神上身，也难以胜得过师叔吧。” 他眯着眼睛，笑容和善的扫视在场的十六人。 “如此看来，我等新晋十六人众，皆不是那妖女的对手呀。” “行了行了，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主座上，那一脸不耐烦头戴莲花金冠的年轻人挥了挥手，粗暴的打断了下面的议论。 “老爷子登基封禅就在这几天，关外那帮冥顽不化的暂时让他们多蹦跶一阵子好了。“ 说罢，那人用下巴指了指大殿中央，那摆放在木托盘里的黑色卷轴。 “这些，你们自己去认领，一周之内我要见成效，行了，散会！” 丢下这句话，主持会议的年轻人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那位子上只留下了一个草人偶，显然对方的真身并不在此。 “先行告退。” “弟子也是，先行告退。” 那些穿鹅黄色袍子的，一看散会马上就溜了，似乎是生怕被派遣到棘手的差事，一个个完全没有门主的自觉。 剩下这16名渡过人劫，体内金丹化作元婴的修士，一时间也是面面相窥。 代表了山庆市那场大败的黑色卷轴，就躺在木托盘里，谁去拿，就代表谁要和那连着干掉两个金丹期巅峰的妖女死磕。 同时，他们还得掂量下，自己请神上身的对象，能不能比武悼天王和尉迟恭、秦琼要来的厉害。 修仙，终究求的是与天同寿。 但，如果第一个上去略过了零衣那妖女，选了别的卷轴，那就等于在这新晋的元婴期团体中，落了下风。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穿着青衫手里摇着羽毛扇的年轻人走上前，一边念叨一边主动将那代表山庆市大败的卷轴，拿在了手里。 “这人劫的头牌就由小生拿下，只是烦请诸位在此做个见证，届时天尊封禅论功行赏，诸位可不要与我这一介书生，去争那一方节度之位，可好。” 那青衫小生一脸笑意的抬手作揖，其余15人虽然有的面露不屑，有的还在嘴硬，但大多接受了他这番提议。 “那小生先行告辞，诸位同僚静候佳音便是。” 说罢，再次抬手作揖的青衫小生，顺手从一侧袖口里摸出一把金粉，朝天一撒身影便消失在那黄金粉末之中。 “切，这家伙不会脑抽了吧，平日里就不怎么修行战斗相关的仙术，这次渡人劫也是勉勉强强，居然敢出来打头阵。” 寸头肌肉男抄着手，这个时候倒是一脸不屑的出来吐槽了。 “你担心他做什么。” 穿旗袍的妇人抽了口烟，吞云吐雾道。 “人家专修偏门，说不定正好有办法呢。” “小僧……小僧听闻，他最近高价不知从何处收获一件至宝，恐怕，恐怕……” 僧人低着头，小心斟酌的说到，声音到最后跟蚊子似得没区别了。 “无妨。” 剩下十五人中，一人大步向前，用真气隔空取物的从托盘上，给自己取来五根卷轴，收入腰间的百宝袋里。 那人一身暗红色劲装，身材高大肌肉线条扎实有劲，与那皮肤古铜色的青年相比，还要更自然匀称一些。 加上背在后背的一柄宝剑，让他像是个十足的大侠。 “若他事不成，我会补上。” 说罢，抬手唤出一柄玄铁重剑，脚踩其上顺势便飞走，就好像刚刚犹豫不决的人里，没有他一样。 似乎也是受了这‘大侠’的影响，剩余众人纷纷上前瓜分了这些善后工作，一个个自信满满，只觉脚下前途一片大好，未来尽是星光大道。 于是乎，五日后，轰轰烈烈的五粮山封禅大典，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气氛下进行了。 五粮山修士团体的实际掌权人，无量天尊正式登基封禅，置文武百官建元天元，号天武皇。 其占领区内，仿照唐制设立各方节度，由元婴级的修士为节度使，并发布针对东南亚、中亚，以及斯拉夫远东地区，和关外政府军残余的讨贼檄文，预计在十五年内，建立一个由修仙者掌控的亚洲大帝国。 “将相门上门修行者，范才，三年入元婴期，后平定沿海诸城，斩妖女，收复山庆市，功最丰，封川蜀节度使，汉中候，自领一门，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那一身青衫手持羽毛扇的‘范才’，在红地毯上三跪九叩，一旁自有官吏为其献上官服官印，还有一系列配套的宝物，以及赏赐的名贵丹药、药草，可谓是风光无比。 要说不服，在场的元婴期里也有不少不服、嫉妒的，毕竟节度使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而且范才获得的特权里，还有自领一门的权柄。 这就意味着那范才可以在封地上，自己开设一个崭新的门派，假以时日，这五粮山上下十门中，便会多上一门。 可嫉妒归嫉妒，他们没有人能打包票，自己能干掉那个人劫零衣，更不要提那范才，几乎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而那妖女的头颅，如今还被摆放在祭坛上，当做祭天的祭品。 他是怎么办到的？ ——“天机不可泄露。” 这便是范才的回答。 “但那是骗人的。” 一片陌生的土地上，零衣坐在一处冰冷的地板上，冲着四周满地的尸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和修仙者打交道太多，让我都忘了这世界上还有系统的存在，忘了喀山小区的李汉新，曾经从裤裆里掏出了四万年后的科技……所以。” 零衣耸了耸肩。 “我被从身后冲出来的泥头车，送到了这里，对你没听错，身后冲出来的泥头车，我猜那应该是某种因果律道具，啧，如果不是完全将精力放在了防备仙术和宝物上……算了，说什么都晚了，那家伙现在说不定正在哪儿吹嘘自己的功绩吧，真气人啊。” 叹了口气，零衣看向了满天星云，在那里一场流星雨正在坠落，只是不同于之前地球上，那种温吞的陨石碎块。 这里的流星雨，皆由钢铁铸成。 在那流星之中，满是钢铁的士兵。 “也罢，反正这里也挺好玩的。” 零衣站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四肢筋骨，脸上的笑容再度绽放。 “而且这一次，有你陪着或许乐趣会加倍，你说是吧，学~姐~” 【第一卷END】

第三十一章 落幕之战 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斩。 杀胡令，作为与附身的神魂英灵相互绑定的一件宝物，其珍贵性不言而喻。这本是五粮山，为了对抗海外蛮夷诸神，而准备的诸多杀手锏之一，不想在一场五粮山上下都认为轻松平凡的战局中，被持有者林白宇给用了出来。 似乎是打心底里不愿意冒险，让那名为‘冉闵’的英灵彻底占据自己的身体，林白宇只发动了一半的【神魂交感，以身为器】。 借此用出的杀胡令纵然威力弱了一半，但其杀伤性质丝毫不受影响。 在那杀胡令被林白宇宣言使用后，无数染满鲜血的古代兵器自她四周迸射而出，凄惨的哀嚎与复仇的咆哮，在这一刻穿越千年时空，响彻在了这末日的大地上。 而完成了第二套战甲——‘雫空战甲’着装的零衣随即，用将战甲附带的四面护盾发生器在身前展开，凝聚出一道淡蓝色的偏转立场。 这是零衣杀死津成武后，用其金丹兑换的第二张链接怪兽卡，也便是闪刀姬作战体系中，担任【战区压制】任务的重型战甲。 可那些杀胡令生成的兵器，会无差别的猎杀除使用者外的一切，血统上非纯正汉人的目标，只因每一件兵器中，都凝聚着五胡乱华时期，北地汉人的声声血泪。那响彻天空的嚎叫与咆哮，更是能直接让一些一直软弱的生物，从根源上魂飞魄散变成无魂无魄的行尸走肉。 四周围观的修士、连同俘虏、协作者们都纷纷遭殃，除了寥寥数人外，几乎被那些杀胡令唤出的兵刃，来了个穿堂而过，或身首分离、拦腰截断。甚至，连那些早就没有人形的怪物，都逃不过这些兵刃的追杀。 那化作人间地狱的现场，正完美呈现着当年在邺城和周遭大地上所发生的历史。 正因如此，那足以偏转光束、粒子、实弹武器的立场，只能让那些兵刃迟缓下来，却不能将其挡开，如果不加干涉，那么零衣也早晚要死于杀胡令之手。 生死攸关，零衣却还能舔舔嘴唇，眯起眼睛在脑海里组织出战术。 另一张新兑换的卡片——【闪刀术式--妨害波纹】在她眼前浮现并立刻使用，这专属于雫空战甲的卡片，将战甲的性能在短时间激发到极致，反制敌方的设备招式，并予以反击。 仙术和零衣持有的闪刀系统都是消耗红水银，来达到超凡效果的手段，而那所谓的请神上身，也是如此只不过其效果要更为超然，已经达到了某种超凡脱俗的境地，自然零衣这边也能用对应的方式反制回去。 分析能量波动的波长，以共振谐波的方式将同样波长的能量扩散过去，原理类似现实中的雷达干扰，而零衣身上的雫空战甲正是以此为特长。 在零衣发动的全频道阻塞式干扰下，林白宇那杀胡令唤出的兵刃，一旦靠近零衣附近的区域，便会变得寸步难行起来。 趁此机会零衣一边后退，同时用出了【黑寡妇抓锚】，并在身后打开【多任务战刀机】的传送门，一边牵制一边准看似准备拉开距离。 ——想跑？可笑！ 浑身覆盖金光，身后仿佛有一尊威严的军神虚影的林白宇，此刻已然是达到了她修行的新巅峰。 对，就在这战场上，她依靠请神上身带来的增益，愈发变强只感觉自己距离更高的修为，只差一步！ 只要杀了眼前，那所谓命数中的人劫！ 这一刻，林白宇只将手中长戟一挥，一道势不可挡的惊雷便摧毁了零衣甩过来的抓锚。电光火石间，林白宇的身影已经冲到了零衣跟前，后者连忙用雫空战甲附带的四面盾牌护住正面。 对此，林白宇嗤笑一声，手起刀落那带着雷霆一击的长戟，加上那从天唤来的落雷，就在她眼前将雫空战甲劈得粉碎。 随后，林白宇在无限的狂喜中，挥动长戟刺穿了她眼中失去了战甲保护的零衣…… “不对！” 只是刺进去的一瞬间，林白宇就发觉自己中计了，然而她很明白自己不会看走眼，她根本没给对方留下逃跑的时间。 而零衣，也明显没打算给对方思考的时间，也不会告诉她，这战甲啊，是有紧急逃生功能的。 就在传送门打开后，零衣就直接启动了战甲的紧急逃生功能，并在原本战甲里用大黄蜂无人机，投影出替身。 此刻的林白宇就跟所有发现自己中计的人一样，下意识的将注意力往四周以及身后扩散，却没想到就在她身前，就在她刚刚挥出一击的那个方向。那除了战甲碎片空无一物的虚空中，有一阵不自然的扭曲穿行在空气中，就像是某种……光学迷彩。 链接召唤，箭头1 ——【 “当侵略者的子弹掠过故土的大地，我便化为天空的死神，向侵略的仇敌降下审判的业火……”】 当零衣的身影因为战甲着装而显形时，林白宇方才错愕的看向前方，目睹了在一阵翠绿的流光下，再度换上另一套战甲的零衣。 是的，零衣并没有躲进传送门里，她只是往后退去拉开了和替身的距离，并精确的计算出自己下一次着装战甲，所需的时间。 然后，掐准一个节点，一个正好完成着装，并且目标在最佳攻击距离的节点。 这一套以绿、白双色为主基调的战甲，比起燎里、雫空战甲要更为轻便。 原本裙甲的位置被左右两个圆盘状的反重力引擎所取代；后背的位置则装设有辅助推进的等离子喷射系统，和先进雷达集成系统。 翠绿色的半透明战术目镜，罩在了零衣的双眼前，更进一步与闪刀系统同步的她，那双原本祖母绿的眼眸间，一道光圈萦绕在她的瞳孔外围，犹如高速旋转的硬碟扇区。 零衣手中的闪刀，也随之变化为了一门宽刃剑样式的脉冲炮，其剑刃由某种绿色的特制金属构成，外包具有金属光泽的复合材料，足以承受发射时的高温与辐射。 之所以是‘炮’，是因为剑身此刻已然上下张开，中间留出的三十多毫米的空间里，跃动着收束磁场的电弧。 【战区歼灭战甲——飒天】 也正是那买一送一的津成武留下的第二枚金丹，所兑换的闪刀姬本家的【链接怪兽】。 零衣在近乎癫狂的笑容中，将手中的那门脉冲炮‘刺向’了，此刻还一脸愕然的林白宇。在后者下意识抬起那柄长戟试图招架时，零衣战甲上的反重力模组和等离子引擎，骤然以最大功率开始运作。 扩散的反重力场让‘杀胡令’控制的兵器，只能徒劳的被阻挡在在重力场之外，而零衣就这么用炮口，顶着林白宇的身体，往前横冲了短短十来秒的时间。 瞬间的音障突破，让饶是请神上身的林白宇，也只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丢进了离心机里，大脑完全不能在这巨大的G力中恢复思考。 而对于如今化作‘天空死神’的零衣来说，这种程度的加速只能算是慢跑而已。 按下扳机，剑柄末端那看似配重球造型的装置里，迷你型号的聚变反应堆骤然点火，一根储藏在剑柄外侧中的钴合金金属条，被送入了中央位置。 由聚变炉内发生的一次聚变核爆所产生的能量，被指向性磁场约束着冲入到剑柄位置，汹涌的核爆能量几乎瞬间就把这块金属化成了等离子体，并且加热到上千万度。 在翠绿色的电弧悦动下，约束磁场在短短不到一毫米的刹那间，将新生的等离子体挤压成一个球体，让这团‘炮弹’带着被聚变炉核爆赋予的，上万个G的加速度，进入到那独特的，由两侧剑刃构成的加速通道，进行第二次加速。 等这团亮白中带着蓝光的东西冲出炮口的时候，已经达到了2000公里每秒的超高速。 西游记中，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而这一炮的速度也不过是其五十四分之一。或许那齐天大圣真身降临的话，这一炮在那大圣眼中，怕是真心不算多快。 但在如今…… 请神上身的林白宇，在零距离的炮击下，被炙热的等离子团从胸口将身体一劈两半，到是那金色的神光，让她不至于在这一击之下，被还原成原子状态。 在贯穿肉体后，那等离子团直接命中了一处无辜的山脉，在烧穿泥土和石块，钻入地下数百米后，彻底失去磁场约束的等离子团，方才真正的炸裂开来，展现出它狰狞的本貌。 大半个山脉，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从地底托举起来，而随后海啸一般的等离子火焰，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破土而出，化作一道蓝色的光柱直冲天际。 炽热的高温将那处山脉融化成了一片晶莹的‘胡泊’，周遭所有的生灵都湮灭在同等的劫难之中。 或许上天自有好生之德，只剩下小半截身子的林白宇，仍旧被残存的金光所庇护，哪怕她此刻口中不住的呕出鲜血，那逐渐涣散的眼瞳里，已经能看到最后的走马灯—— 那是父母的身影，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用或责备、或失望、或愤怒的表情看向了他们的女儿。 只不过，这短暂的走马灯后，林白宇没有等来长眠的安息，而是一头扎入了交闪系统，那特有的六边形传送门里。 作为SF作品中的最终决战兵器，保存大脑对于零衣来说并不是难题。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利用这种技术，理由则是五花八门。 不能让对方那么轻易的死掉，还有更多想要知道的情报，有一些有趣的尝试，想要对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的脑子，做这样那样的事情，等等…… 自然，蕴含金丹的下半身也被零衣完整的保存了下来，只不过还得归功于那护体的金光，如若不然，零衣便只能得到金丹，而得不到肉体与大脑。 林白宇的元神寂灭后，在场的修士没有一刻为其感到悲伤，而是毫无留恋撒丫子的跑了。 有御剑而飞的，有用法宝逃跑的，也有用仙术飞天遁地的，反正就是没有人敢留下来送死了。 至于那些，刚刚还在箪食壶浆的协作者们，则一个个一脸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这场战斗中，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怪物们，也是非常罕见的选择了蛰伏，而不是第一时间扑上去袭击幸存者。 “真弱啊学姐，嘛，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平时学习也不咋地，不全靠你爹娘么。” 零衣品味着胜利的滋味，喃喃自语着。她若有所思的看向钢铁厂避难所，如今在装备飒天战甲的状态下，无需无人机便能依靠‘机载雷达’，完成大范围的扫描。 扫描之后，零衣的目光闪过一丝失落，似乎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就当做是饯别礼……” 在零衣的视网膜中，地图展开到整个良渡区所属的山庆市，无论是先前获得的情报，还是如今扫描的结果，所有山庆市内的修仙者、及其据点都被零衣记录在案。 她摸摸的双掌合十，低头犹如对某人祭拜一般，而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却又莫名其妙的摆出一副乖张的态度，像是表演欲过剩，可四周明明一个观众都没有。 “哼，人家才不是为了你这么做的呢~”

第三十章 汉奸与国贼 “下辈子投胎当条狗吧，别做人了，做人难度太大，不适合你。” 在一处被夷为平地的战场上，林白宇双手合十，说着不着调的话，为那已经神形俱灭的‘玲’做最后的‘祈福’。 是的，金丹期巅峰，从被人贩子那儿买走不过七年时间，就修行到如此境地的天才少女。却在一场本应该碾压的战斗中，被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给爆种杀死了……哪怕对方也是尸骨无存。 林白宇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遗憾，反倒是幸灾乐祸要更多一些。至于对方不是修士，却也用出了请神上身，而且威力上还要更胜一筹这点，她也是毫不在意，甚至在刚刚‘看戏’的时候，她因为这一变故而欢呼鼓掌，就像是观众看到了精彩的反转。 这里的战斗，对于修士们来说已经结束了……甚至，连从白河寺遭到袭击时，那铺天盖地的导弹、无人机，也在钢铁厂的战斗结束后不就，消耗殆尽。 如果留守白河寺的津成武，能杀死他们口中的那妖女的话，如今这场战斗便是真正的结束了。 作为上门师祖，金丹期巅峰的林白宇，拥有着实时接收其他地区修士情报的宝物。 自然知道，如今华夏大地上，在五粮山修士们的第二波攻势下，四分之三的国土已在囊中，仅剩下关外之地被三十多万成军的异能者固守。 至于世界局势…… 林白宇打了个哈切，百无聊赖的环视四周，恰逢此时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前来汇报，可没等对方开口，林白宇的瞳孔骤然猛缩，一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当做人肉盾牌一样的挡在自己身前。 下一秒钟，一道幽蓝色的荷电粒子光束直冲林白宇的身影而来，硬生生的被那倒霉的金丹期修士用肉身挡住。 若是常人便会在瞬间蒸发，到是那金丹期的修士，还能用血肉之躯硬抗上数秒。就是这数秒钟，林白宇用另一只手从百宝袋里取出符篆，贴在那还未被烧尽的修士胸口上。 “破！” 随着林白宇的一声娇喝，一道真气凝聚而成的白光自那符篆中爆发，迎着幽蓝色的粒子束反冲过去，至于那倒霉的修士，便早早的在夹击下灰飞烟灭。 两道光束都没能奈何对方，纷纷在能源耗尽后消散在空中，可终究是先动手的零衣快了一步，在那粒子束发射时，数十枚导弹便已经在路上，正好在对波结束后逼近林白宇的位置。 “小把戏就免了吧。” 林白宇抬手一抓，从百宝袋里取出一把花瓣，随手一撒那暗蓝色的花瓣便自我增值，眨眼睛就化作一片花海四散而去。 那些导弹淹没进花海后，就跟失灵了一样，变成一坨废铁砰砰砰的落在地上，连爆炸都没有发出。 “虽然一开始我不怎么相信。” 林白宇的身形漂浮起来，好几道幽蓝色的粒子束在她说话的过程中，从不同的方向射来，但最终都没能突破花海的防御。 “但刚才你和津成武那糟老头子大战一场的时候，多少我从你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里，找到了一丝丝熟悉的味道。” 升到数十层楼高时，林白宇嗤笑这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一把通体纯白，剑身细长的宝剑。 “那种，宅男特有的恶臭味。” 话语落下，一道暗红色的光束忽的一下，从林白宇的后背袭来，那光束击穿了花海的防御，让那些花瓣在接触到光束的瞬间，被分解成肉眼不可见的原子态。 林白宇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击的属性和先前的攻击完全不同，她稍微是收敛了自己的轻佻，转而取出数十种防御用途的法宝，身体开始在花海的掩护下移动。 每一件法宝的质量，都是能匹配金丹期修士的贵重之物，可在那暗红色的光束下，往往支撑个三四秒就已经是极限。 这种被追杀的感觉，让林白宇尤为不爽，发现防御没有作用后，她干脆也懒得装矜持，一手持件一手握住剑刃，用那刀刃刺破皮肤，让血液浸透自己的武器。 “永曾之诛羯士，亦歼其类。无德不报，斯之谓乎！” 一段取自晋书中的古文，被林白宇念了出来，以血为祭的她顿时浑身金光暴涨，手中的细剑也在金光覆盖下，化作一对镀金铁戟出现在她双手。 “武悼天王以附我身，胡虏蛮夷，安敢造次！” 倒不是请神上身后，就立马‘神魂交感，以身为器’，只是林白宇的性格一直如此，仗着神灵附体，在那里用这古人的词句壮自己的声势。 在那呼喝之下，林白宇挥动铁戟硬生生的劈开了那暗红色的光束，光束与兵刃接触时的能量爆发，瞬间吹飞了四周的花海，让战场顿时清明起来。 攻势没有继续下去，应对完毕的林白宇总算是看到了，那‘幕后黑手’的身影。 “哈，果然是你这个女装癖的变态，还穿着这身衣服，不嫌害臊啊？” “彼此而已啦，学姐不也是一样，明明是个小畜生，却还装作人样？” 一身闪刀姬制服，紧身战斗服都没穿的零衣，故意用这对于林白宇来说，最熟悉的姿态与其反唇相讥。后者也不恼怒，只是用那满带恶意的笑容，上下大量了零衣一番。 “哼，我记得你这身衣服和装扮，好像是那个小岛国上的某个‘二刺螈’角色吧，家长会的时候，亏你老爸还吹嘘你爷爷是大刀队的，不知道你爷爷泉下有知，晓得你穿着倭寇的衣服杀戮同胞后，会不会想提着大刀来清理门户哟。” 面对林白宇的嘲讽，零衣没有反驳，而是无奈中透着些许自嘲的叹了口气，不过转瞬便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抛之脑后，用一个灿烂的笑容面向自己的学姐。 “对，学姐说的没错，不过，我也从不少修士口中得知，学姐之所以能在短短数年内，修炼到金丹期，不仅仅是天赋异禀，还因为大义灭亲对吧。” 此言一出，林白宇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白皙娇媚的面容变得阴沉似水，目光中的森冷杀意溢于言表。 “主城区避难所，光军队就有四五万，多亏了你中心开花，要不然那津成武也没那么容易拿下主城区……不，不仅如此，还得是你投了个好胎，爹娘通吃黑白两道，让你有机会在主城区里，借助你父母的能量埋了五粮山的钉子，这才让灾难爆发时，修士们能够迅速掌控主城区的局势，如此一来五粮山的仙人们怎么能不重视你。” “我的天赋是我自己的东西，我爸妈都只是连异能都觉醒不了的凡人，能被我所用，是那两个老东西的荣幸。” 面对零衣的进一步嘲讽，林白宇攥紧了手中的兵刃，冷冷的反驳道。 “是啊，是啊，所以说，我们两个，一个是穿小鬼子衣服的‘狗汉奸’，一个是弑父杀母卖国求荣的‘卖国贼’……” 在那透着荒诞、嘲弄和意味深长的话语间，零衣的面前浮现出数枚卡片，显然是要开打的节奏。 对面的林白宇，也针锋相对的一挥手，从百宝袋里唤出上百件法宝、符篆，列在身旁犹如千军万马。 “所以在今天啊，就看那老天爷……” 林白宇已是一副怒极反笑的状态，而零衣则更是亢奋的，在脸上扯出扭曲的笑容。 天空乌云密布，明明陨石雨早已结束，但那阴沉的气氛却久久不散，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四周的修士无人敢上前，只能屏息凝神，生怕自己出了口大气而被盯上。 “让谁活吧。” 二者之间，无需再多言半个字，在那话音落下的瞬间，利用【闪刀姬-零衣】的怪兽效果，二速变身完成链接召唤的零衣，仅仅刹那间就完成了燎里装甲的着装。紧随其后的速攻魔法卡【鹰式推进器】，则让零衣的身影在一秒不到间，完成了从0到超音速的突破。 【大黄蜂无人机】的全息投影虚实相济，在林白宇眼前仿佛有数万蝗虫般的无人机扑面而来……的同时，十几个与零衣一模一样的身影，也从360°无死角的方位冲向了她的身影。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林白宇娇喝一声，所有宝物、符篆尽数发动，而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上百道惊雷劈下将两人所在的区域，无差别覆盖在雷霆之中。 覆盖攻击之下，林白宇手中双戟也是蓄满了雷霆之力，金色的电弧悦动其上，宛若雷神降世。 ——在这里！ 已然请神上身的林白宇，身体素质也不可同寻常金丹期修士而语，她敏锐的发现那众多‘零衣’的身形中，只有一个表现得最为灵敏。 不假思索，林白宇直奔而去手中双戟批头斩去，零衣也并么有因为对方识破自己真身而惊讶，同样挥刀相对，用最炙热的白炎迎上了最具破坏力的惊雷。 仅仅几秒，两人的交锋便是让人眼花缭乱，其间，林白宇将双手兵刃合二为一，让双戟合为一把长戟，举国头顶引来一道惊雷顺势劈下；零衣不闪不退不挡，在林白宇的目光中，借助背上的鹰式推进器，瞬时加速直冲林白宇面门。 ——想死吗！ 林白宇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可双戟合二为一威力增大的同时，操纵起来也没有之前那样灵活，如今汇聚了惊雷之势更是难以收回，只能愈发激出体内潜力，尽可能加快速度。 燎里战甲附带的刀刃，迎向了那带着奔雷之势的长戟，而零衣手中的闪刀则刺向了林白宇的胸口。 就在那苍白的刀刃抵近林白宇胸口是时，一面精巧的护心镜忽然显现，刀刃没入其中后竟然从镜面里反刺出来。 而此刻，迎向长戟的刀刃被雷霆尽数摧毁，那蕴含雷霆一击的长戟，重重打在了零衣的后背。 可还没等林白宇笑出来，被拦腰打中的零衣并么有停下来，反倒是更快速的往前冲，身上的红色战甲崩开道道裂缝，一副快要自我毁灭的摸样。 ——玉石俱焚！？ 林白宇的脑海里不由得冒出这个词汇，而胸前的护心镜也因为注入其中的能量太过庞大，那光滑得能让三体人的水滴自惭形秽的护心镜上，竟随着刀刃的刺入而逐渐崩裂，而零衣也完全不在乎那从镜中，被反射刺向自己的闪刀。 护心镜和零衣身上的燎里战甲，几乎同时炸毁，爆裂的能量下两人的身影被淹没在强光之中。 在场围观的修士们，纷纷遮住眼睛，甚至连停止了攻势的怪物们，也连忙躲进阴影处，稍有迟疑便会被烧掉眼睛。 修士们只觉得如此一来，两人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两败俱伤，却不知那强光之中，势均力敌的战斗还在继续。 “神魂交感——【杀胡令】！” “链接召唤——【闪刀姬-雫空】！”

第二十九章 姐弟两 少女只是商品。 从身为商品的母亲那儿出生，没有名字，只有一个0的编号。 并不是多么特别，只是上一批刚好卖完。 或许是命运的捉弄，一个金盆洗手的人贩子，看上了她的编号。 那人觉得，买下她，就能从头开始。 只不过，那人贩子终究还是想要一个男孩儿来给自己养老送终，来让自己光宗耀祖。 于是乎，女孩儿有了一个弟弟，一个品学兼优，做什么都很努力，学什么都很快的弟弟。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本来应该作为商品的女孩儿，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金盆洗手的人贩子没有别的收入来源，每天早出晚归也只能勉强养活孩子，这让对如今的生活珍视万分的少女，十六岁就自己选择辍学打工，只为了能让自己那个有前途的弟弟，能顺利考上大学。 “等我从警校毕业，我一定要让姐姐和爸爸过上好日子！” 年轻的弟弟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向着他的家人如此允诺道。 看着弟弟那张单纯的笑脸，当姐姐的少女，只觉得那便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只是…… 正如某一句古话说的那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再怎么金盆洗手，也洗不掉心中的那些贪念。 女孩打工转不了多少钱，但要是卖出去…… “对不起，玲，但是，这都是为了你的弟弟。” …… ………… 时间稍早之前…… 在林白宇的命令下，修士们开始不顾一切的猛攻避难所，而事先对于修仙者早有心理准备的政府军，也毫无顾忌的将枪口对准了那些古装修士。 电闪雷鸣，枪炮齐鸣，但很快常规军械就失去了作用，变成了政府的异能者和修士们的混战。 “4000毫升，系统，全数兑换！” 政府军这边，一名异能者高升呼喊，只见一阵流光从他体内迸发，四周将近百余名政府军的异能者，在这流光之中人人都装备上了，武装到牙齿的动力骨骼。 类似的场景在战线上屡屡发生，虽然没有人能跟喀山小区的李汉新那样，掏出四万年后的科技产物，但那些突然出现的，领先当前科技二三十年的机甲、动力骨骼，还是打了修士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当那骑着灵马浑身铁甲衣的修士少女，从天上直冲而下时，战局便再度发生了扭转。 那浑身金光已然请神上身的金丹期修士少女——‘玲’，提着一杆马槊，浑身金光在她身旁四周形成一道金色的‘浮屠’，径直一头撞在政府军的防线上。 一时间，整条防线被热刀切黄油般的撕开一道缺口，无数士兵、异能者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肝胆俱碎，连稍微靠近一点的修士，都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一些末日后加入五粮山的修士，目睹这样的无差别攻击，早就心生退意，却被身后的筑基期、金丹期师兄，用凶狠的目光逼着上前。 防线争夺迅速演变为了残酷的巷战，已经进行了异能者成军政策的钢铁厂避难所，比起那些在怪物袭击中，损失惨重的军事基地要难啃上太多。 纵使依靠仙露和仙术，修士们在单兵上占优势，但军事化训练管理后的异能者，在获得了充足红水银的供应下，自然和散兵游勇不可同日而语。 而那横冲直撞的金色浮屠，也对上了一堵数米厚的冰墙，一头撞上去后竟直接陷了进去动弹不得。 随后，白色的浓雾从冰块里渗出，将那请神上身的玲整个包裹其中。 轰！ 浓雾瞬间化作白色火焰爆燃起来，但绽放的金光下一秒钟将这火焰、冰块尽数驱散，连同四周的建筑，以及交战双方的人员都一并吹飞。 那一刻，骑在灵马上的玲看见了，地面上，她苦苦寻找的仇人，就在那里。 无需思考，玲一夹马肚，那金光再度在她身上汇聚成宝塔浮屠，向着仇人的方向，向着魏子勇的方向冲了过去。 “能动的，站起来掩护！” 郑森国一边大喊，一边将一支用生理盐水稀释后的红水银针剂，扎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这一举措让一旁的魏子勇看的心惊肉跳。 “师傅，你！” “管不着那么多了，撑过这一次再说！” 此刻，四周还敢继续上前的异能者仅仅十数人，但能扛到现在的，也是强者中的强者。一名异能者上前，抬手似乎在某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界面上操作了一番，随即他的头顶打开了一道数米长宽的传送门，一大群侏罗纪时代的飞龙从里面一涌而出，扑向了那冲向他们的金浮图。 而四周，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傀儡巨人纷纷拔地而起，一名异能者腾空而起，不知从何处唤出一门406mm的舰炮，用某种神秘的力量托举在半空，而那炮口则对准了冲过来的金浮图。 “通灵术，三重罗生门！“ 一名异能者咬破大拇指，啪的一下双掌拍击在地面，在那蛛网一般扩散的咒文下，三道六七层楼高的古风大门崛地而起，正好挡在了那金浮屠的正面。 然而，已然请神上身的玲不过须臾之间，便将那三重大门撞得粉碎，飞扑上去的飞龙、傀儡甚至都不能近身，便被那金光构成的浮屠化作灰烬。 轰的一声炮响过后，406mm 的穿甲弹一头撞在金浮屠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下，玲的冲势仍旧不减。 见状，那开炮的异能者也是杀红了眼，竟直接召唤出三枚V1火箭弹，整个人挥舞着炮管，用尽全身红水银玉石俱焚的冲向那金浮屠。 郑森国同样在短时间大量摄入红水银后，激发出体内所有潜能，腾空而起唤出海啸一般的白色浓雾，四面八方的涌向那金光灿灿的浮屠，如同要淹没对方的光泽。 在场的异能者都明白，如果挡不住那金浮屠。 那么，钢铁厂避难所，便是真的完了。 看到战友一个个的拼了性命，魏子勇也掏出事前分发的红水银注射器，虽然他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将那针管刺入了脖颈。 只是，再怎么血气上涌，人，终归是怕死的。 而对于魏子勇来说，他怕死仅仅是因为，没能找到姐姐，没能替自己，替那个人贩子养父赎罪。 思绪至此，魏子勇握紧了手中的关刀，如同给自己打气一般，大口呼和了一声，便调动全身红水银，平地生成一道冰墙，托着他的身体冲向那势不可挡的金浮图。 恍惚间，他似乎真的感觉体内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一股不同于自己异能的力量。 当他看向那金色的浮屠时，竟能认出对方的‘真身’。 魏子勇不知道什么请神上身，更不明白修士们的仙术究竟是什么原理，只在这一刻他仿佛通过某种觉醒的力量，看清楚了那来犯之敌的身份。 “金兀术……这是怎么……” 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在那冲击之中还能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被那金浮屠一一冲散，甚至有一头来自史前时代的霸王龙，被某个异能者召唤出来，却也只能在那金浮屠的冲击之下，化作一滩肉泥。 魏子勇用尽浑身解数，那手中关刀麾下之时，云层之上落下了一座冰山，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金色的浮屠宝塔之上。 只有这一击，让那金浮屠迟滞了片刻……也只是迟滞了片刻。 就在魏子勇快要被金浮图撞得粉身碎骨前，一只手推了他一把。 “师傅……” 郑森国没有留下遗言，只是在这分离之际，魏子勇回忆起这个总是让他别硬拼，遇到强敌保命第一的师傅，曾经是个老刑警。 ——“我抓过很多年轻人，他们有人咒我死，有人出狱了还想来报复我……老实说，比起这些，我总觉得，要是有一天，我能在他们犯罪前，拉他们一把，那该多好。” 纵使被推开，冲击的余波还是将魏子勇的身体撞飞出去，硬生生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让他只感觉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碎裂了。 剧烈的疼痛下，魏子勇几乎要休克过去的意识，开始了人生的走马灯。 在那段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里…… 他就像个天真的傻子，将小时候崇拜的关二爷当成了半个精神支柱。 ——“既然想当警察，你应该崇拜宋慈，崇拜包公，再不济也把元芳当偶像把，那关二爷和警察能有关系？” 师傅的一句酒后调侃，在魏子勇的脑海里回荡，可也是这句话让他的意识，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无关什么人情世故，也无关什么寄托祈福…… 玲调转马头，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循着仇人的身影，将纯粹的恨以最单纯的杀戮展现出来。 只是，玲微微挑眉，因为她看到了让她稍感意外的情况。 魏子勇重新站了起来，那身影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对于修仙者的玲来说，那金光再熟悉不过。 不过她并没有为此停留片刻。 对方是回光返照，还是体内异能、系统觉醒了什么，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无耻蛮夷，敢欺我汉家儿郎无人乎！” 魏子勇的喉咙里，忽然爆发出一阵不属于他的雄浑嗓音，一时间竟然让那金浮屠的势头减弱了些许。 “五虎上将，关羽在此！” 无需多言，玲能看得出如今那腾空而起，挥舞关刀的魏子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在不修仙的前提下请神上身。 ——“你弟弟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以后绝对是要做大事的。” ——“所以啊，如果以后爸爸偏袒弟弟，你也不要有情绪，这毕竟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这都是为了你的弟弟】 一段因现况而被激发的回忆，让玲的情绪顿时失控，目眦欲裂的她将全身力量不计代价的灌注下去。 神魂交感，以身为器！ “我乃大金帝国四太子，东路军总帅，完颜宗弼在此！” 同样不属于玲的声音，自她口中呼喊而出，这战阵之上的兄妹二人，却化作不同时空的英豪，在这里拼上性命大战一场。 但对于大局来说，两人胜负早已毫无意义。 玲冲开的防线缺口涌入了大量修士，并且，在筑基期的修士加入战阵后，战局便开始了一边倒的发展。 成军的异能者尽力了，那些没有异能的军人、警察，乃至民兵都尽力了。 在这胜负已见端倪时，钢铁厂避难所里，那些还没有被清剿出来的修士，以及早就投降了五粮山的协作者们，如今也纷纷窜出来在政府军身上捅刀子，一时间对于政府军来说已然是兵败如山倒了。 “致电中央，我良渡区救灾前敌总指挥处，及其下属所有部门，遭到疑似邪教组织的异能者袭击，敌方实力强悍，我方应对不及，但已尽全力。” 避难所的最高负责人，郑定辉书记，已经穿上防弹背心，手握着一把手枪，目光深沉的看向了地堡里墙壁上的中华地图。 通讯员将他的话记录下来，并尝试用各种方式，汇报给如今仍旧联系不上的中央。 “我已下令所有武装人员，及政府机关分散突围，剩余武装力量，全力掩护平民转移……以上，为我良渡区政府机构最后电文。” 语毕，郑定辉转身看向了，地堡里最后跟随自己的几名官员。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宝贵的军力要用在掩护平民转移，自然并不是所有官员都赞同他的做法，因此这里留下来的，都是愿意听从他命令的。 “同志们，按照既定计划分散突围，如果遭遇了那些敌对异能者……便见机行事吧。“ 郑定辉终究是留了个口子，作为官场沉浮数十载的过来人，他很明白自己口中那所谓的’疑似邪教组织‘，实际上很可能是一个潜伏数十年，实力雄厚的宗教势力。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出发吧。” 众人沉默的点了点头，一切都不在需要多余的言语。 而在华夏大地上，类似的情景正在不同的地方上一次次重演，各地的诀别电文，如图雪花一般飘向了中央……

第二十八章 机械与神灵 （下） “白河寺遭袭，众师兄弟生死不明！” “那是请神上身的金光，是何方神圣，能逼得金丹期的师祖请神上身！？” “大阵被毁，得赶紧向周遭师兄弟求援！” 白河寺的变故彻底打乱了良渡区这边，修士们的计划。早已经设置好共计程序的众多发射阵地，并没有因为零衣陷入战斗而停火。 那些倾盆暴雨一般扑过去的导弹、无人机，在这样的混乱中更进一步的制造着修士们的伤亡。 到是被拱卫在中心的林白宇和玲两人，稳坐钓鱼台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师祖，白河寺遇袭，恐怕是那妖女所为，还请师祖驰援！” 一名内门弟子乘飞剑至林白宇身后，虽然焦急但还是一脸恭敬的作揖请求道。 “津成武那老东西死了吗？” “这……津师祖已然请神上身，怕是还在和那妖女缠斗。” 林白宇将比她高些辈分的津成武，直接称呼为老东西的说法，让那弟子一时间有些错愕，但还是硬着头皮接话。 “那妖女实力凶悍，还请师祖驰援，与津师祖两面夹击，降服妖女！” “慌什么。” 林白宇吮了吮手指，脸上的嗤笑之色毫不掩饰，纯粹的恶意游荡在她貌美的容颜中，怕是一句蛇蝎美人也难以形容。 “你没听过一句话么，一切战术转换家。” “这是……” “也就是说，既然那妖女偷袭了我们的大后方，那我们直接从正面杀过去，把对方的老巢一举踏平……不对，那妖女也不能确定是政府这边的，啊啊，不管了。” 拍拍手，从那仙舟上站起身，伸直双手活动了下四肢，特意冲着玲投去轻浮的视线。 “玲，你来打头阵把，冤有头，债有主，父债子偿也是历史常理，今日我姐妹两共渡人劫，到时候一同羽化成仙，也是一桩美谈，不是么~” 戴着面具身着铁甲衣的玲没有回答，只是丢下了手中那一直攥着的照片，似乎从今往后都不需要了。 她一夹马肚，胯下那灵马飞奔乡下，在俯冲的过程中她身上浮现出神灵的金光，显然也是要请神上身了。 周围的修士个个面面相觑，这明显无视先前命令的独走行为，在等级森严的五粮山中，可谓是一条大罪。 然而…… 也正因如此，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反……或者说敢于站出来反对对林白宇的做法。 “练气的打头阵，打不下来再上筑基的，金丹期的留在这里，跟我一起压阵，就这样。” 丢下这句口吻轻佻的命令，林白宇的身后出现了一把做工十分现代化的躺椅，刚刚才站起来没多久，这下又十分慵懒的躺了下去，似乎这场大战对她来说，只是游戏罢了。 周遭弟子们相互交换了眼神，最终隶属于林白宇指挥的修士们，还是遵从了林白宇的命令，除了金丹期的修士外，其余的修士们便随着玲的身影直扑下去。 在林白宇如此安排下，白河寺那边已然进入白热化的战场，反倒是成了被冷落的一边。 政府在和怪物交战，修士准备对政府发动总攻，而白河寺那儿————只有两人。 象征火焰燃烧到极点的苍白，和那代表神性的金色在白河寺一带碰撞在一起，掀起一阵阵剧烈的冲击波。 津成武手中兵刃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旋风，零衣的闪刀和那几把与燎里铠甲联动的刀刃，也发动着密不透风的攻击。前者法宝、仙术尽出，后者也是练练发动卡片。 捆仙绳被黑寡妇抓锚纠缠，八卦炉对上了虎鲨加农炮，轰天雷对上了闪电漩涡，暴雨梨花针对上了大黄蜂无人机。 一连串的对决下来，津成武竟隐隐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 不可能！ 津成武的内心大声反驳的同时，双手神锏、神鞭齐齐往下挥击，剧烈的神力爆炸直接将两人轰开，让津成武有了些许…… 不，并没有。 零衣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 就在津成武稍微和零衣拉开距离时，特制的穿甲子弹从四面八方的无人武器基站上射出，而这些简陋的武器基站都是零衣在战斗中，利用如今的燎里形态提升的运算力，一边打架一边做出来的。 战区强袭战甲————燎里。 在这副战甲面前，或者说在如今的零衣眼中，神灵并非不能歼灭的目标。 情急之间，津成武从百宝袋里取出一枚水晶球捏碎在掌心，一道屏障将其包裹任凭子弹打在上面，也只是掀起阵阵涟漪。 几乎只间隔了不到十秒钟，在确定子弹无法穿透防御后，那些燎里战甲附带的刀刃，从360°无死角的方位刺向了那道屏障，刀刃纷纷刺穿只是刀身被卡住，让那些刀刃距离津成武仅仅咫尺之遥。 ——恐怖如斯，此子恐怖如斯！ 津成武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可那所谓的恐怖如斯却也是他心中最后的遮羞布。 六边形的传送门，在津成武正面打开，浑身绽放着苍白烈焰的零衣从中现身，那火红的双瞳间，尽是纯粹的亢奋与喜悦。 【人不能弑神。】 情急之中，津成武高举双手兵刃，那神鞭神锏碰触到一起，将全身神力汇聚其中，那绽放的金光犹如太阳一般耀眼。 燎里战甲并不是注重防御的那一类，这使得零衣的双眼的视网膜被瞬间烧毁，只是在闪刀系统的调节下，听力、触觉、雷达以及附近所有无人单位的光学、雷达成像，都汇聚在零衣的脑海里，使其完全不依靠视觉也能确认津成武的位置。 那些刺穿屏障的刀刃，连同那屏障一起被化作灰烬，唯有零衣身上的燎里战甲，在这高温之中仍旧闪耀着独树一帜的白光。 【哪怕请神上身不过是借用历史传说中，些英雄的力量，而非真正成为神灵。】 饶是如此，这实际上也给津成武争取到了0.01秒的时间，让他足以将最后压箱底的’杀手锏‘给使出来。 神魂交感，以身为器！ 此时此刻，津成武双眼翻白浑身肌肉暴涨，犹如真的是天神附体，其代价便是在使用之后很可能迷失自我，成为一副被神力烧毁脑子的行尸走肉。 津成武将汇聚满神力的神锏往前一指，一双金色的巨手从他身后显现，宛若神灵的一部分在人界现身。 那双手一左一右向着零衣的身影合掌拍打，零衣则更进一步的输出鹰式推进器的功率，那速度已然抵达机器现阶段所能达到的极限，加速产生的G力也让零衣的嘴角流出鲜血，如果不是战甲和战服的保护，恐怕她已经内脏俱碎。 轰！ 双掌合拢，零衣的身影堪堪躲过了这一击，但双足小腿还是被那巨大的力道截断，骨肉血管暴露在空气中，只不过很快就被一道火焰烧焦止住了流血。 此刻的零衣仿佛应证了谋局台词——腿只是装饰。 目睹着那继续向自己逼近的零衣，津成武目眦欲裂，不得已只能紧握兵器，选择和零衣正面对拼。 【也绝不可能被凡人所杀】 璀璨的光芒在二人的兵刃相互碰撞的刹那间，绽放在大地之上。整个白河寺和周边的山脉直接被夷为平地，一些还滞留在附近应对空袭的修士，连同怪物们一起被能量的冲击撕得粉碎。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也不过如此。 剧烈的冲击下，津成武和零衣的双手，连同他们各自使用的兵器一同碎裂。哪怕此刻神魂交感，津成武始终无法抗拒作为生物那求生的本能，自然选择了后退，选择了为治疗手臂而争取时间。 但零衣没有……零衣没有选择求生，而是被另一种本能所驱使。 那名为贪婪的情绪。 在津成武眼中，零衣是林白宇的人劫，是背离天道的妖女。 而在零衣的眼中……津成武只是猎物，从始至终，都只是让她成为更加完整的闪刀姬的原料。 此消彼长，仅仅一念之差便奠定了胜负的瞬间。 零衣的身影追上了后退的津成武，她张开嘴咬住了一把从交闪空间中取出的合金匕首，烈焰包裹上刀刃，随着她头颅与下颚的力量，让刀尖撞击在庇佑着津成武的金色神光上。 速度抵达了极限，零衣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更极端的做法————爆炸，用爆炸做最后的加速。 若此刻津成武得知零衣的想法，恐怕只会觉得那女人疯了。 鹰式推进器在这一刻忠实的执行了零衣的命令，过载的推进器内，等离子反应堆轰然爆裂，那玉石俱焚的冲力，让零衣口中的利刃终于刺穿了金光的庇佑，用那炙热的刀刃贯穿了津成武的脖颈。 纵然有燎里战甲作为保护，纵然那战甲最擅长对付高温…… 零衣的身体也几乎被炸的粉碎，只不过，在她的大脑粉碎之前，津成武那饱含仙露的血液，涌入了她的口腔，洒满了她的面庞。 些许时间后…… 光芒散去，一片焦土的大地上，浑身被烧的焦黑的津成武，狼狈的躺在地上，只有嘴里微弱的呻吟还证明着他没死去。 只不过，其丹田位置如今被一个空洞所取代，看样子是被人直接用手给掏出来的伤口。脖子也被撕开一条深可见骨的缝隙，如今能活着，全靠那点点还未散去的神光，庇护着他最后的一点生气。 零衣也没有继续补刀，似乎是对他有点兴趣。 “怎，怎会如此……” 明明声带都没了，津成武还能利用最后的神力来说话，足见其修为之深。 “用不着自责之类的。” 零衣褪去了燎里战甲，只穿着闪刀姬制服的身影，映入到津成武的视线之中。身上看不到任何伤口，这样的恢复效率简直堪比怪物。 “刚才你那些把戏，比起之前我碰上的四万年后的科技，算是厉害的多了。” 看上去毫发无损的零衣，饶有兴致的走到津成武身边，抄起手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也是给对方时间，让津成武死的明明白白。 “我，我请唐初开国名将上身，秦琼、尉迟恭乃，乃举世闻名之英豪，怎会，怎会……” “嗯，的确咧，可是，秦琼、尉迟恭这两位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 零衣的反问让津成武一脸茫然，然而很快这茫然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惊愕。 是的，再怎么请神上身，再怎么神魂交感，也不等于津成武肉身成神。 至于金丹期之后继续精进修为，直至修炼成仙，也并不能比肩故事神话中，那些被历史岁月和民众祭拜，而赋予了神性的’真神‘。 “霍霍，看你这副表情我倒是能确定了，你们这帮神棍就算请神上身，也没办法随心所欲的选择对象，呼，放心了，要是你们中某个人突然变成玉皇大帝，变成太上老君，那我还玩个P啊。” “可，可你又是……又是如何……” “我？” 迎向对面急切求知的目光，零衣只是耸耸肩。 “对比你来说，至少我可是亲手做过闪刀姬的COS服，为了追求还原我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材料，如果不是爆发灾难……好吧，如果不是碰上了学校里的那些烂人，兴许再有个两年，我就能做出最完美的COS闪刀姬服饰了。” 听到零衣的回答，看到零衣的那副表情，躺在地上的津成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癫狂，也笑得肆无忌惮，似乎人生在世已经么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了。 到最后，或许是出于一时的怜悯，零衣唤出闪刀，插在了对方的脑门上，给了津成武一个痛快。 转身看向钢铁厂避难所，那边的炮火声基本上停息了，似乎是战斗已经结束，进一步用无人机扫描后只发现，原本几万人聚居的钢铁厂避难所，还有周边的大小据点，如今只剩下了不到千余人。 而怪物群体，也在混战中被无差别攻击，没剩下多少的同时，那些没有被波及到的怪物，也不敢进入这一区域了。 “大力神基地一时半会用不了了，重置这种规模的飞行器果然需要更长的时间，看来身上的装备、卡片只有直接用红水银强化了，有点浪费啊真是的。” 在这微微肉疼下，让零衣感到安心的是。 林白宇就在那里，毫发无损。 “马上就来，真是……” 唤出交闪空间，零衣的身影再度装备上了紧身战衣。 “让你久等了啊，学姐~”

第二十七章 机械与神灵 （上） “你……呃唔！！” 暗红色的闪刀破腹而出，那刀尖之上正是一枚耀眼的金丹，足足有乒乓球大小，上面还沾粘着原主人的血肉碎片。 “说到底，你们的仙术法宝，也是基于你们口中的仙露所制造、修炼的玩意儿，一旦使用便会在空间中留下能量波动，当然我也只是即兴试了试，没想到我的闪刀系统能在追踪这种波动的基础上，利用【多任务战刀机】的功能，直接将传送门连接到这里。” 零衣将闪刀收回，也不管那灵兽如今已是在这片空间中，疼的哇哇大叫，活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在无能狂怒。 看着那刀刃上的金丹，零衣还有闲心左右端详，好一阵子后才将那金丹尽数通过刀刃吸收入体内。 “话又说回来，你这里存货不少啊，看上去你不单单是宠物那么简单，不过我也没有折磨宠物的恶趣味。” 一边细细的品味着那金丹里蕴含的能量，一边开口的零衣，完全是一副满面潮红，幸福与满足充盈全身的摸样。那过分满足的表情，只能让人联想到瘾君子。 “不，不行了，我，正在，变得更完整，好吧……那就，给你个痛快算了。” 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零衣，手起刀落将还在疼痛与错愕中无法回神的灵兽一击毙命。 百宝袋内的空间似乎也因为零衣的变化而开始颤动，一道更为巨大的六边形传送门，自零衣的脚下展开，将这片空间里的宝物尽皆吸收进去，以工业化流水线的速度抽取其中的红水银。 然而，这并不仅仅是吸收，连同整个空间都在被同化，毕竟，如零衣先前所说的那样，这这些法宝都是基于红水银制作的道具。 如今的零衣所依赖的一切，也都源自于红水银。 同根同源的东西，如何不能同化？ 踏上了新巅峰的零衣，面临着一个选择。 闪刀姬的额外卡组，那些作为卡组主力的‘链接怪兽’，如今向零衣敞开了大门。 在背景故事里，这些闪刀姬的本家链接怪兽，都各自对应着能够摧毁军团、毁灭国家的次时代黑科技造物。 但……零衣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哪怕是干掉了一个金丹期巅峰。 “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这自言自语的话音落下时，虽被那一枪重创，但仍然大体保持解构完整的大力神基地，拖着滚滚浓烟迎头撞在了白河寺的阵法最上端。 一阵扩散至整个良渡区的闷响下，耀眼如恒星爆发般的蓝光自大力神基地的自爆而迸发，蓝色的等离子火焰，吞没了整个保护白河寺的金色阵法。 四周的修士一个个的被吹飞出去，连地面也被一块一块的掀飞，裹挟着潮水般的怪物们，被抛向空中然后落在地上砸个粉碎。 “元神，师祖坐下灵兽的元神散了！“ “稳住，都稳住，一定要稳住大阵！” “是那妖女，是那妖女来了！” “不要慌，有三位师祖坐镇，休叫那妖女造次！” 大阵之中，白河寺内的修士们已然是乱作一团，连此时应该站出来维持秩序的金丹期巅峰修士——津成武，也不由得在那大阵最中心的莲台上眉头紧锁。 那白猫灵兽是他亲手喂养，一天天调教至此，其间机缘自然不必言说，而他倾注的心血，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却就如此的被杀了。 连留给他干涉救场的机会都没有…… 轰隆！ 又一阵爆炸声从众人头顶传来，只见那金色的大阵顶层崩开了一道裂缝，而那裂缝之外一团亮橙色的火焰，在蓝色的等离子烈焰中绽放，犹如在人世间诞生的太阳。 “护阵！” 莲台上的津成武大声喊道，那洪钟一般清澈响亮的声音，瞬间就让四周乱糟糟的局面稳定下来。 修士们根据实力强弱，开始以各自师兄为圆心组成阵列；又有津成武的心腹弟子唤出各色法宝，使出各种符篆，层层加码在那大阵之下又构筑了一层防护。 咔嚓—— 任凭台下众人使出浑身解数，大阵顶层的裂缝终究继续向四周扩散开去，随后只听到仿佛玻璃碎裂般的声响，一道红色的火焰流星从那裂缝中冲下，直逼莲台上的津成武。 “妖女，休要造次！” 津成武面色凌然，站起身从道袍宽大的袖口下取出一柄芭蕉扇，一手比出结印的手势，另一手则持着芭蕉扇猛然往头顶一挥。 一道狂风骤然而起，四周弟子都有些站不稳跟脚，而那狂风撞上烈焰后竟将其整个驱散，但那烈焰之后的景象却着实让在场众人，包括津成武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4578枚改造后的火箭弹，正喷发着复仇的烈焰顶着狂风，随零衣的身影直坠而下，这便是零衣给修士们准备的惊喜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个环节。 是的，这对于她这个最终决战兵器来说，的确不怎么起眼。 “天火诀！” 电光火石间，津成武将那结印的手五指摊开，冲着零衣的方向一举，炙热的火焰便从掌心喷发而出，直接将那头顶的一片空域都吞没其中。 零衣没有停下，任凭那些火箭弹如烟花一般爆炸，任凭那火焰灼烧全身。 刚才突破大阵的一击只是她牛刀小试，如今……如今她才要真正的开始认真起来。 “向卷入这场战争的无辜之人致以诚挚的哀悼。” 伴随着零衣那莫名其妙的‘忏悔’，那带有八个箭头，宛若时空大门的链接召唤阵出现在了零衣的身前。 “饶恕我的罪孽吧。” 忏悔的声音落下，零衣的身影化作一道红光，一头扎入了那八个箭头中指向左下角的那个箭头，将原本空心的箭头填充成了红色。 “自反抗的牺牲中诞生的渺小火种，将在战火的淬炼下化作燎原的烈焰，在地狱般的战场上奏响铁与血的交响曲吧！” 零衣那高亢又中二爆表的话音，同磅礴的烈焰自那召唤阵中一同喷涌而出，金丹期以下的修士纷纷护住面门往后退避，而金丹期的修士也好不到哪去，只能各顾各的进行防御。 “林白宇的人劫，竟是如此妖孽！” 嘴里发出惊呼的津成武，收起毫无用途的火焰，转而快速念咒结印，又从宽大的衣袖口飞出几张符篆，凭空在徒弟们展开的防御上，凭空唤出了一道一尺厚的千年玄冰。 “链接召唤，箭头1，降临吧闪刀姬-燎里！” 伴随着零衣那充满了亢奋情绪的话语，连接召唤阵的中心，那喷涌着火焰犹如火山口的位置上，一道‘流星’猝然间直奔向了那层千年玄冰。 只听一声轰鸣，那阻挡了火焰的玄冰却被冲击力硬生生的击碎，而之后那些金丹期修士结成的防御，更是一触即溃。 直至那火流星坠落地面，奔腾的烈焰向四周地面席卷，所有在场的生灵都一视同仁的被吞没其中。 泥土在融化，石头在崩解，建立在山顶的白河寺就此成为了历史。 唯有两人在这烈焰之中存活了下来。 滚烫的热浪间，一袭白发红甲的倩影走出了火焰的重围，十把火焰缭绕的赤红刀刃，如同扇子一般在那倩影后背展开，为其增添了些许神性。 如今的零衣浑身覆盖着层峦叠嶂的红色盔甲，高科技纳米材料糅合而成的甲片，以龙虾的甲壳一般的形制保护着她的身躯。火红的甲片层层垒叠，在腰间往下组成了一道钢铁裙摆，犹如神话中的女武神穿着的护具。 她的双眼染上了火一般的鲜红，金色的长发变得透亮雪白，那苍白的色彩便是火焰在提升到极致温度下的颜色。 而零衣手中原本的那把闪刀则在烈焰的淬炼下，化作了一把长一米六左右，通体鲜红，与苗刀一般形制的‘闪刃’。 在零衣的对面，扭曲空气的热浪中，一道劲风忽的吹起将四周火焰吹散，显现出了津成武的身影。 此刻的津成武须发皆白，完全不似之前一副中年人的面孔，他身上穿着一副唐甲，双手各持一把紫金锏，一柄宝塔鞭，身后若隐若现仿佛有两尊巨神伫立在此，其面孔犹如华夏家喻户晓的门神。 “不是犹如……这还真是门神啊。” 那强大的气场下，零衣却更难掩心中亢奋，她真心为自己选择了这条大鱼而感到庆幸。 刚才那灵兽请神上身的把戏零衣早就见过，其引发的能量波动也被零衣记录在脑海里，如今对比下来，这津成武身上发出的波动要两倍于其，明显是用了什么方法，以透支寿命为代价请了两尊大神上身。 而零衣，更是从津成武身上扫描到了一个让意外的结论——对方体内，竟然出现了两枚金丹。 不是分裂，而是凭空诞生一般，并且两个金丹在能量的强度上，还提升了些许数值。 即便如此，这白河寺的大阵以毁，修士们在良渡区的计划算是破产了一大半。 在这之上…… 津成武的心腹弟子，那些被他看中的后辈，还有那倾注心血培养的灵兽…… 全都被他眼中的妖女，付之一炬。 修行至今，本以为距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早已摆脱了凡人情感的津成武，再一次的回忆起了愤怒的情绪。 “番邦蛮夷，开唐名将在此，安敢霍乱我中原大地！“ 那请神上身的津成武已然脱胎换骨，哪怕须发皆白也是一副忠肝义胆，身似泰山的气势，连说话的嗓音都宛若洪钟雷鸣，掀起一股凡人难以抗拒的气场。 “听你们的就是正道，不听你们的就是邪道；归顺你们五粮山的就是得到成仙，不归顺的便要赶尽杀绝，双标成这样，你们也不过是一帮穿道袍的强盗罢了。” 面对那津成武的质问，零衣纹丝未动倒是反唇相讥，惹得那津成武爆喝一声，浑身金光暴涨四周的地面接连崩开裂纹，旋即摆开架势双手的武器交叠在一起，将那磅礴的神力汇聚其中。 已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连压箱底的杀招都用上的津成武，也管不得什么人劫渡劫，他明白，如今的局面，哪怕他请神上身也只能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黄口小儿，休要狂妄！” “哈哈，这大清都亡了，你这个老古董还喜欢用老祖宗的东西来欺压别人” 零衣畅快的大笑一声，浑身战甲爆发出苍白的烈焰，她平举左手向前，食指与中指间一张崭新的卡片被兑换而出。 【闪刀术式-烈火再燃】 “既然这么喜欢跪在地上拜皇帝，我现在就送你去重生！” 话语落下的瞬间，苍白的火焰，金色的神光，在这白河寺的地界上碰撞在了一起。

第二十六章 开战日（下） 335号基地并不是修士们袭击的唯一一个军事基地，实际上他们在那所谓第一波行动中，针对性的袭击了整个市区周边所有的军事据点，其中连民兵武装部门都没有放过。 只是，修士们的目标是杀伤有生力量，对于那些他们眼中的奇技淫巧并不关心，因此大量的武器设施还有载具都被留在了原地。 而零衣，自然没有略过这些被丢弃的物件。 黑灰色涂装的无人武器基站，在接收到命令的瞬间，纷纷将弹仓对准了血红的天空，护板打开后露出了弹仓内，那地空导弹的身影。 固体燃料被电极瞬间引燃的这一刻，成千上万的地对空导弹拔地而起，犹如代表了人类科技的星辰，向着那些怪力乱神的使徒刺出了反击的第一剑。 “飞行物，是大量的飞行物！” “是军队的残部吗，怎么可能，明明我们都杀光了！” “结阵，结阵！” 各处遭到袭击的修士们开始慌忙列阵，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练气以筑基为中心，筑基则以金丹为中心。 一时间，天空中各种法宝犹如八仙过海一般被施展出来，一连串的爆炸后那倾盆暴雨似得弹片，总能将一些修行不到家的混子修士撕成碎片。 而在那些导弹之后，是犹如蝗虫一般袭来的小型无人机，这些大黄蜂无人机的劣化版，实际上是复数巡飞弹的集合体，一旦接近目标便会分散自动索敌。 这一波攻击冲垮了最外围练气修士组成的防线，使得筑基期和金丹期的修士们，也得打起精神不计成本的放出法宝进行对抗。 金伞、铁盾、铜钟罩；水壁，土墙，烈火盾，甚至连地面上都开始凭空长出参天大树，用疯狂蔓生的藤蔓枝干，去挡住那些乱窜的飞弹。 许多修士到死都不明白，明明在踏入修行之后，肉体早已不惧普通枪弹刀剑，就算是火炮也不能将他们一击毙命。 可此刻，那一声声爆炸之中，同僚的性命却也跟凡人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而零衣也没兴趣跟他们解释，这些导弹的装药，在科技水平上领先地球上的人类，整整好几个世代。 如此人心惶惶之下，就在这金丹、筑基修士们勉强稳住战线时，第三波对空打击不期而至。 那些使用了分段引擎的重型导弹，在升空至同温层时引爆了外壳上的爆炸螺栓，露出了其乘波体的弹体造型。 这一刻，数千枚大当量云爆弹头的高超音速重型导弹，从良渡区……不，不仅仅是良渡区，还有主城区以及周边郊县，都被这些枚弹头所覆盖。 实际上，如果不是搓不出核原料，零衣更愿意用核弹头而非这些常规弹头。 “玲，你不要出手，我们的工作不是给他津成武擦屁股，你安心等待时机成熟就行了。” 良渡区钢铁厂附近空域里，依旧乘坐着那艘仙舟的林白宇，侧躺在仙舟甲板的毛毯上，任凭四周的爆炸此起彼伏，也是悠然自得的吃着零食。 “……我明白。“ 带着鬼脸面具一身铁甲衣的玲，从天上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地面的战场上。 在她们身后，数公里外的白河寺上空，十几枚逼近阵法位置的弹头凌空爆炸，弹头没来得及殉爆，因此只是在天空中多了十几朵一闪而过的火球。 那区域里张开了各自法器，或是使出仙术凭空召唤各种阻挡物的修士们，在刚才也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倩影，在上空划出一条弯折的轨迹线，将那落下的弹头一一击毁。 火光与烟尘散去之时，在场一干修士方才发现，那天空之中多出了一位留着雪白长发，头戴一顶范阳笠，身穿宋时铁甲，内里穿着黑色劲装，手持一杆红缨枪，身上还背着一把宝剑的妙龄少女。 仔细一看，她头顶长着一对猫耳朵，屁股上还有一根雪白的猫尾巴。 “是师祖的灵兽！” 四周的修士中有人指着那猫咪化作的少女惊呼到，不过当那白发灵兽将手中长枪挽了个枪花，嘴里念念有词，一只手还比出画幅的手势，在虚空中画了几笔。 随后，她体内灵气顿时暴涨，一袭红色披风凭空出现在她的后背，与那白色长发一同随风飘散，宛若那磅礴的红河中，有一抹靓丽的银白在独自驰骋。 偏偏在这个时候，高空中传来一阵巨物降临的呼啸声，众人抬头一看皆是一脸惊惧————大力神基地，那体积堪比C130运输机的大型飞行器，如今开足了马力垂直撞向了白河寺。 “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在此！“ 那白发灵兽口中大声喝出这句话来，顿时她的双眼带上了一抹金光，而身体上更是笼罩着某种神灵的威压。 一名金丹期弟子见状，不由得惊呼出来。 “请神上身，此乃请神上身之术！” “不愧是津师祖坐下灵兽，竟能习得金丹期巅峰大能才可修炼的秘术！” 在金丹期修士们练练赞叹之下，那请神上身的灵兽义无反顾的提枪冲向了大力神基地，那身后忽的一下，浮现出众多古代兵士的金色幻影，在灵兽的带领下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迎头冲向了大力神基地。 在场的修士们，一个个精神振奋，似乎只要有他们这边的人，用出了那所谓的请神上身，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还真能装神弄鬼啊。” 一名金丹期的修士正在仰望天空，感叹这请神上身之术的厉害，忽然间他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手很是熟络的给勾住了，那只手的主人就在自己身旁，同样看着天空一脸感叹着。 但那金丹期修士错愕的看向身旁时，只发现零衣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他，满脸都是和善的微笑。 “哟，早上好，神棍们。” “怎么……” 那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旁的修士，自然也不能理解——最终决战兵器，这几个字的含金量。 为了对抗科技列强不莱梅帝国而诞生的闪刀姬，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凝结了抵抗者对侵略者所有恶意与仇恨。 灭国，对于闪刀姬的各项指标而言，反倒只是最基础的要求罢了。 自然，零衣也没兴趣跟一帮神棍解释，自己是怎么利用‘热光罩’、‘无音滑行’、‘短距离跳跃’，加上导弹的掩护来潜行到他们的阵列之中。 在那修士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零衣背后早已提前完成着装的【鹰式推进器】，顿时点燃了等离子引擎，两个喷口迸发出蓝色的等离子火焰。 仅仅0.5秒的时间，零衣的身影在引擎的推进下破空而起，破开音障时的剧烈声响和冲击，直接让附近的修士肝胆俱碎，而被零衣勾住脖子的那位，更是被震得粉身碎骨。 已经让传说中的‘英灵’请神上身的灵兽，终究还是比那些修士反映的更快，她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一部分灵力聚集在手中长枪，以枪为矛投向大力神基地后，身体在半空回转，拔出后背上的宝剑，正欲背水一战却不想她身旁四周百米之内，几十架大黄蜂无人机，已然将其牢牢锁定在光学镜头中。 线圈炮、磁轨枪、火药动能武器、小型导弹、喷火器、榴弹、激光……装备着不同武器的大黄蜂无人机群，在同一时间开火，让那灵兽逃无可逃。 “剑来！” 情急之中，灵兽娇喝一声，手中宝剑迸发出耀眼的亮光，那刺眼的光线下，无数灵力汇聚而成的宝剑四散而去，无差别的攻击四周的目标。 但周遭的无人机数量过于庞大，那些直接被零衣用【多任务战刀机】所制造的传送门，释放出来的无人机，仅仅十几秒钟的时间就释放了上百架之多。 越来越多的子弹、激光擦过她的身体，在她的甲胄衣裙上留下破口时，那灵兽猛地一拽身上的披风。 红色披风顿时将她的身影包裹其中，任凭漏网过来的子弹、爆炸物击打在上面，哪怕是激光也打不穿这斗篷的防御。 此刻，零衣的身影正好杀到，手中的闪刀直接将那红色斗篷一劈两半，然而被切成两半后的斗篷里，却没有那灵兽的身影。 只有那灵兽自己知道，这斗篷本就是修士们常用的‘百宝袋’的高级变种，必要的时候可以躲进袋子内的空间中，在利用设置在另一处的‘袋口’离开。 在那百宝袋的空间内，腹部被闪刀割开一条大口子的灵兽，捂着伤口狼狈的在这里现身。那一片虚无仿佛宇宙的空间里，存放着各式灵药法宝，足以让它在短短几十秒内恢复伤口。 而就在它将注意力放在灵药上，准备取用一两瓶来疗伤时……一个六边形的传送门，唐突的在它身后张开，零衣的一只手从大门的一侧伸出，冷不丁的按在了灵兽的肩膀上。 灵兽下意识的侧过头视线往后看，或许是因为它从未料想过，有人能不借用法宝进入此地，因此它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敌人追到了这里。 于是乎，在她的一侧视野里，零衣的身影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穿过那六边形的传送门，来到了这里。 “就你叫林冲是吧？”

第二十五章 开战日（上） 曾经有个穷困潦倒的社畜，在跳楼前的一刻穿越了。 在华夏还处在冷兵器时期是，他带着系统，带着来自现代的知识，在一方开疆扩土意图成就一方霸业，最终登基大宝。 不过，穿越者并不满足称霸一方，甚至中原大地的王位对他来说都太过渺小。 他要做这颗星球的主人。 为此，他还需要更强大的科技，火药、坦克、飞机，甚至是将来足以让他的国家，踏上外太空的科技。 而兑换这些东西所需的物质，是一种地球上不存在的资源。 系统给了他选择。 【开启召唤仪式，资源将以流星的方式坠落至华夏大地】 穿越者愣了，毕竟他知道流星坠落会引起怎样的灾难，不过在他反复询问系统确认了流星的大小，以及自己可选定流星坠落的地区时，他安心下来着手开始准备仪式。 只要让流星坠落在敌对势力的大营，那么对自己就是百利无一害。 如同位面之子，光武帝刘秀那样。 “苍天已死，花满天下，至那天外飞星落地之时，便是我大同帝国崛起之日！” 然而…… 他从未料想过，系统————是会撒谎的。 于是乎，在一场惊天动地的流星坠落下，那穿越者永远死在了过去。历史在那一刻回到了正轨，但他留下来的遗产却又被其门徒、追随者们继承了下来，并悄悄的藏身于历史的阴影之中。 就这样，系统利用穿越者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不会因为过早发育而被某种力量掐灭的种子。 直至今日，那汲取了百年养分的种子，在天地醒转的那一刻破土而出。 此时已是七月出头，如果地面上的政府势力，还能通过卫星观察周边宇宙的话，便会发现环绕地球的月亮上，大块大块月壤从月面剥离，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指引着向地球坠落。而这些被剥离的月壤，其内部都呈现出了一种不自然的血红色。 而坠落的地点，大部分都集中在亚洲。 就如前几波流星那样，这一波次的流星雨也大部分在大气层中裂解燃烧，只让其中蕴含的红水银扩散到下方的地面。 现如今，良渡区的钢铁厂避难所内的政府部门，在有限的雷达设备下，直至那些大小不一的‘流星’坠落至大气层内，他们才匆匆启动了应急预案。 这一两个月的明争暗斗下来，良渡区仅剩的政府首脑，自然察觉到了修仙团体的存在，只是他们无论怎么审讯那些被抓获的修士，也只能得出一个类似宗教团体的模糊轮廓。 即便是加上了335基地和周边地区，被修士袭击后的幸存者们的口供，执掌钢铁厂全局的郑定辉书记，也只能推测出对方是一个至少潜伏了半个多世纪，并提前得知了这场灾难爆发的宗教团体。 因此，当血红的流星雨再度降临时，整个钢铁厂避难所便启动了所有预案，将这场战斗定义为与怪物和异能者之间的大战。 然而，缺乏精确制导武器，战机油料消耗殆尽的政府军，如今也只能依托工事被动防御，层层阻击。 时间更早之前，魏子勇在地下室附近的怪物散去后，便将零衣护送回了钢铁厂避难所，而后者作为伤员自然被送到了后方医护中心。 因为是皮肉伤没有伤及骨头，零衣在接受缝合后，便被安排先回宿舍休息，医院里的空间要留给伤更重的人。 当凄厉的防空警报响彻整个避难所时，在一处没有摄像头的隐秘位置，零衣唤醒交闪空间完成了战衣的着装，纳米机器的帮助下，愈合后背的伤口只需一秒钟，连缝合线都被机器分解代谢。 早就借助大力神基地，黑入了一些残存民用卫星的零衣，已经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确定了现在这场流星雨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帮修仙神棍，至于最开始的那场破坏秩序的流星雨，是不是他们在搞鬼，对于零衣来说就毫无意义了。 视线与注意力收束在良渡区，此时在零衣视网膜上投影的地图上，那位金丹期巅峰的津成武师祖，以白河寺为中心展开了某种阵法。 因为流星坠落带来的大量红水银，周遭的怪物们陷入了更加疯狂的变异，之前还保持着人形的丧尸，如今都被形态扭曲的畸变体吞入其中，那些畸变的怪物还不停吸收临近的金属、砖瓦、混凝土，在不可名状的基础上变得更加坚固，也更具杀伤力。 修士们大多能御剑而飞，并且持有某种可以庇护自身的宝物，让那些怪物没有将其当做首选目标，而是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冲向了地面的避难所。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零衣调笑着自言自语，手一挥随即在身前展开了【多任务战刀机】提供的传送空间，在那标志性的六边形大门的另一侧，漂浮着这段时间里零衣准备的所有武器装备。 然而…… 相比起她在被袭击的335号基地里留下的【惊喜】，这些东西也只是‘精巧餐具’罢了。 只不过，无论准备如何结果如何，在这场华夏修仙界发动的全国性作战的背景下，零衣的介入势必会让她成为整个修仙界的敌人，而非单纯一门一派的敌人。 所以说…… 在踏入传送门的前一秒，零衣回头看向了已经开始交火的前线。 “要好好的撑下来哦，魏子勇~” 留下这句，零衣便带着一脸难以压抑的亢奋，踏入了传送门之中。 天空被血色笼罩，大地之上尽是枪林弹雨，到处都是喊杀与惨叫之声，哪怕绞尽脑汁费尽全力经营起来的防线，如今看上去也是摇摇欲坠。 修罗场，这便是如今良渡区所展现的景象。 御剑而行的修行者们，只是对这一切冷眼旁观，甚至不少人心中对于那些蝼蚁一般，在地面上挣扎的凡人，只感到发自内心的轻蔑。 在他们知晓的情报里，不少避难所被他们的同僚成功渗透，甚至有些避难所在修士们展露一两手仙术后，里面的平民乃至政府官员，便会对他们纳头就拜，乖乖改旗易帜。 虽说，他们中不少人都是曾经的现代人，但他们在加入五粮山后，便对以往的生活嗤之以鼻，除了少数异类外，大部分修士都将人类的科技当做是奇技淫巧，当做是西方蛮夷传入中原来荼毒他们的‘科技鸦片’。 曾经闻之色变的各种疾病，只要修仙便能康复免疫。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懂得药草的修士，稍微用一点点的灵药调配药方，便能药到病除，根本不需要花费重金去吃那些西药。 五粮山的大部分修士都是底层民众，他们在成为修士前，几乎为了生活拼尽全力，但成为修士之后，便只需安心修炼就可衣食无忧，还不用担心病痛。 这怎能不让他们鄙夷曾经的生活？ 然而……他们所鄙夷的过去，实际上并不能代表科技的极限。 因此，当身处大力神基地的零衣，按下了整个作战程序的启动键，并顺手给自己来上一首快节奏的流行乐时，修士们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良渡区所在的市区周遭地界范围内，在那些被修士们摧毁的军事基地乃至民兵武装部里，原本的残垣断壁之中，不计其数的无人战斗平台正安静的蛰伏其中。 怪物们对这些冷冰冰的机械毫无兴趣，只要它们不妨碍自己狩猎人类，那么怪物们也就不会破坏它们。 至于修士们，更是认为那些西洋科技的奇技淫巧，只要无人操纵便毫无威胁，即便是有人操纵那也敌不过他们的仙术法宝。 于是乎，在些许时间后…… 他们便会再度想起，所谓的科技究竟为何物。

第二十四章 触动（下） “啊！” “零一一！” 零衣的一声惨叫，让魏子勇猛然转过头，那一刻他方才发现，一头畸变兽用利爪撕开了零衣的后背。 看着那少女柔弱的身躯倒向自己怀里，魏子勇也是一时气血上头，体内的红水银被激发起来，他一手扶助零衣的身体，一手猛然挥刀，竟是爆发出比平日还要强悍的力量，让寒气犹如海浪一般奔腾扩散。 四周的怪物全都被冰封起来，一时间在那末日的废墟中绽放出一朵冰冷的水花，但更多的怪物被吸引着涌现此处。 不过足够了，魏子勇争取到的几秒钟的时间，让他找到了一条逃生通道，便抱着受伤的零衣狂奔进去，穿过废墟来到了一处还没被发现的地下室里。 替比自己还小的女性处理背部的伤口，对于魏子勇来说也是第一次，只不过事从权宜他也没有顾及太多，只是暂时用能力止住血后，魏子勇方才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红。 “总之，先……先等着那些怪物散开吧，你的伤口不太深，没伤到骨头和内脏。” 魏子勇一边说着，一边搀扶零衣在一处有床垫的地方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里明显是某人使用过的避难所。 除了物资被洗劫一空外，到是床铺家具都还留在这里。 “说不定，这里就是我们的坟墓了。” 零衣半开玩笑，却不想魏子勇一脸坚定的看着她。 “不会的，这种事情我以前遇到过好几次，怪物们只要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它们最多只会在这里徘徊一小会儿。” “那你还真是经验丰富……说起来，你这么拼命有意义吗？” 零衣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她收敛笑意同样用认真的眼神与之对视，做出了一副交心的样子。 “前两天那个什么王处长明明是被你亲手救下来的，但就因为你没有来得及救走他的情妇，便诬陷你在前线专断独权，要我说你还不如让他去和自己的情妇团聚咧。” “……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 “胡说，像你这样不要命的，如果不是为了家人老小，那就是为了自己，我看你也不像是为了升官发财，难不成你是在赎罪？” 零衣的胡乱猜测却意外正中靶心，让魏子勇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后者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随口敷衍了两句后挪开了视线。 或许是为了消解两人之后沉默中的尴尬，魏子勇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一直以来跟着我冲杀在第一线，你不会也是在赎罪吧。” “嗯……怎么说呢。” 零衣歪了歪脑袋，片刻的思考后她忽然笑道。而她的回答，着实让魏子勇也有些绷不住的，一头黑线。 “你是个好人。” “这算什么……” “因为，我总是遇上坏人，所以我愿意相信你这样的好人。” 零衣的话语落下后，地下室里便只剩下了水滴落在地板上，以及从天花板上传来的，那些徘徊的怪物发出的声音。 总是遇上坏人…… 魏子勇低垂眼里，将这半句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神色随之变得复杂起来。在他听来，这看似玩笑般的话语里，隐藏着过往的伤痕。 只是，有这样伤痕的人，总喜欢用玩笑一般的态度去掩饰…… 过去了许久，在心中反复咀嚼着好人这个词含义的魏子勇，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选择和一名给自己发好人卡的少女袒露心声。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在赎罪。“ 魏子勇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一片灰白的天花板。 “我从小就是孤儿，直到八岁那年才被收养，我的养父对我一直很好，家里还有一个很会做家务的姐姐，平时也挺照顾我……多幸福啊，那个时候我就下决心要好好回报这个家。” 袒露心声的魏子勇抹了把脸，做了个深呼吸后方才继续了下去。 “以前我在孤儿院里被欺负，没有人会来帮我，但自从被领养后，我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只要我告诉我的养父，他便总会给我出头，姐姐也会安慰我哪怕我哭的再厉害……所以后来，我慢慢长大后，便想要当警察，跟养父替我出头那样，替那些弱者出头。” “额，那你应该去当律师或者检察官吧？” “是啊，或许……或许我就不应该被收养，或许，或许……你知道吗，养父家里并不宽裕，姐姐高中没念完就辍学去打工了，就是为了把我供上大学，我后来顺利考上了警校，结果我姐姐在那一年失踪……到现在也没有音讯。” 听到这些，零衣只觉得这魏子勇运气太差了，不过她也没有单纯的当一个听众，而是一边听一边在脑海的数据库里搜索，看看能不能根据对方的话，更进一步的筛选出情报。 没用多久，零衣就找到了魏子勇的家庭信息，其中在他养父那一栏上，出现了让零衣意外的情报。 “因为这件事，我更加努力的学习，学习，学习，就为了早一点当上警察，早一点能够动用资源来找到姐姐，结果……在毕业前一年……我被通知了一件事。” 在魏子勇养父的身份信息上，在那属于犯罪前科的那一栏上，赫然写着这样几个大字。 “我的养父，是个人贩子，而我的姐姐，就是被他给卖了。” “拐卖妇女儿童……” 顺着魏子勇那沉重的声音，零衣也不由得念出了那一栏上的信息。而倾诉了心中挤压的秘密，魏子勇的声音反倒是轻松了那么些许， “行刑前，我的养父哭着跟我说，他说自己早就金盆洗手了，早就不干了，收养我就是为了赎罪，但是卖了我的姐姐却是为了给我筹措学费……对，筹措学费，我在警校里吃的每一口饭，用的每一样东西，买的每一本复习资料，都是我的养父拐卖人口换来的钱。” 一口气说完，魏子勇捡起身旁的一块石头，准备猛地砸向墙壁时，却发现头顶还有怪物徘徊的声音，便只能悻悻然的放下手，一脸的愤懑与无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最后的收尾，魏子勇用玩笑一般的话试图掩盖内心的伤口，但他自己都没料到，主动揭开伤口将情绪发泄而出后，他的双眼竟早已湿润，无数的委屈、懊恼、愤怒在这冰冷的地下室里，就快要漫过心防决堤而出。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拥入其中，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抱住了他的身体，轻轻的拂过他的头发。 “没事，哭吧，哭出来，不丢人。” 魏子勇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年龄上比自己还小的女人，用一个怀抱，一句话给了自己一个哭泣的理由。 没有痛哭流涕，魏子勇仍然倔强着不愿彻底发泄一般，只是压低着声音在零衣的怀中抽泣。 反倒是零衣这个时候面露意外的神色，不是意外于对方真的哭了，而是意外于自己会如此的主动，竟然在大脑反应过来前，下意识的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至于后面的那句‘哭吧’，到是反应过来后只想着说什么不尴尬，才脱口而出。 然而，在这温馨的时刻，零衣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那带着嘲弄与恶意笑容下，少女在零衣的脑海中，发出了讽刺味十足的声音。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是没用啊。” “没事的，没事的。” 怀抱着魏子勇的零衣，微笑着一声一声的安慰。 ————放心 ————我马上就会来找你了，学姐。 此时此刻，在少女怀中哭泣的魏子勇，并没能记起自己的师傅在那次小酌后，留给他的一句忠告。 ——“那个叫零一一的女人，很危险，我用我当刑警的经验担保，那女人绝对在灾难发生前，就干过违反人伦的事情，那一类人的眼睛我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在两人倾诉心声之时，地下室之外的世界也马上要迎来一场巨变。 坐镇白河寺的‘津成武’，从爱徒口中得知一切准备妥当时，高坐莲台的他掐指一算，那总是高深莫测的神色间，少见的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时机已至，开坛做法，另外传我口令，让林白宇、玲两位师妹做好准备，只待天星坠落后，她们两人各自的‘人劫’便会于此地现身，只要胜了这‘人劫’，那距离羽化成仙也便是一步之遥了。” “徒儿遵命。” 待那徒儿离去，津成武方才起身，一众刚刚迈入金丹期的徒弟紧随其后。这一次，起身的津成武将怀中白猫放下，那猫咪很通灵性的连忙跑开，看样子是准备去祭坛外围警戒。 此刻，聚集在良渡区的修士们集体动了起来，开始从四面八方向着以钢铁厂为核心的，良渡区政府势力包围过去。 而此刻，那阴云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要卷起雷鸣狂风的天空上，足有重型运输机大小的大力神基地，正凌驾于云层之上用各种科技手段，将这片空域下的一切变化尽收眼底。 最终，这些情报都通过交闪系统，零延迟的传输至了零衣的大脑。 “终于……” 还怀抱着魏子勇的零衣，看向天花板露出了一道亢奋的笑容。

第二十三章 触动（上） 凌晨四点左右，魏子勇才和零一一……或者说便装后的零衣回到了驻地。 原本属于钢铁厂办公大楼的建筑，如今成为了政府异能者军队的驻扎地，而这里直至此时都还能听到喧哗声。 原因无他，在这末日之中想要笼络住这些异能者的人心，那就必须给予足够的好处。 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都是逼不得已，但魏子勇路过其中一个房间，听到了里面酗酒和叫骂声，还有女人谄媚的娇喘时，还是不由得露出了仿佛本能般的厌恶。 “不愧是在警察学校啃过书的高材生，就是嫉恶如仇对吧。” 走在魏子勇身旁的零衣，故意有些挑衅似得开口道，而魏子勇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声。 “十点钟还要集合，你赶快回去休息，别耽搁时间。” “诶，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晚上我可是一个人收拾了预定任务里，三分之一的目标哦，还没有造成一名平民的死伤，不奖励下人家？” 零衣突然做出一副乖张的样子，实际上历经杀戮谋划复仇的她，在那闪刀姬的皮囊中，也不过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孩子罢了。 “我说过了……” “怎么不奖励？” 不想，在魏子勇开口没多久，郑森国从前面一处拐角走出来，手里还拎着几瓶白酒和一副看上去是卤菜的食物。 “师傅，你怎么回来了！” 在魏子勇露出一副意外之喜的表情时，郑森国只是抽着烟吐了口气，扬起下巴指了指零衣。 “请了个小假不碍事，对了，那个小姑娘能喝酒对吧。” “当然~” 以为是班副的缘故，魏子勇有自己的办公室，吃住都在里面。明亮的灯光下，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并不过分数落也不生分。 自然，在这之中零衣也完全能听出，郑森国正在以刑事侦查人员的方式，不经意间的试探自己的身份，甚至隐隐在用某种心理测试来刺探自己的性格。 这种程度的刑侦手段，零衣在满是怪物的废墟中搜刮时，往往也能从派出所、警察局里幸存的各种资料载体中获得情报，然后利用闪刀系统全须全尾的记录下来。 因此，在整个对话中，零衣对答如流毫无破绽。 “你知道吗，这小子啊，特别老实。” 一脸酒气喝的醉醺醺的郑森国，拍了拍魏子勇的后背，差点让对方呛出一口酒来。 “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用我们老家的话来说，那就是，把屎拉在墙上，狗都结交不了一个！” “师傅，吃东西的时候，你说什么啊。” “嗨，这有什么，前线的时候，我们当着一堆尸体扒饭的时候，还不是吃的上好。” 言谈间，郑森国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还不忘给自己再点上一支烟。 “所以说啊，零一一同志，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家的子勇，他可是个老实孩子，在这末日里可遇不可求哦。” “师傅，你，你说什么啊！” 看着那好像唱相声似得师徒，看着那涨红了脸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害羞的魏子勇，几乎没有社交经验的零衣，似乎也在这样看似其乐融融的氛围中，获得了些许的慰藉。 到最后，喝的烂醉的郑森国只能被魏子勇搀扶着，送回对方的驻地，当然零衣很明白这只是表象，因为在她双眼的扫描中，那郑森国根本就没有喝醉，那副演技也就骗骗喝醉的酒鬼。 但这也并不妨碍零衣的计划，对于这种程度的异能者的怀疑，她选择了无视。 混入钢铁厂避难所的目的很简单，既然那群修仙者的目的是颠覆钢铁厂避难所，那么混入其中便可守株待兔，等到两方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再甩钩钓鱼将那最肥美的一条大鱼收入囊中。 在那之后…… “要怎么料理你呢，学姐~” 摇曳着杯中仅剩的酒水，借着那还酒意，零衣也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了。 思绪间，零衣不由得回想自己混入这避难所的初衷，但无论怎么去思索，似乎都找不到一个正当的理由，甚至连她自己制定的，针对白河寺的作战也是一样。 以前的自己总是被规则束缚，可一旦这规则不再能束缚自己后，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事作风变得愈发乖张，愈发的不可捉摸。 仅仅是凭借着某种乐趣…… 连复仇也一样。 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零衣在一阵畅快的呻吟下，讲这些细枝末节全都抛之脑后。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那晚的酒局过后不到一周，外部前线的压力使得零衣和魏子勇，这样成绩和实力都在上乘的异能者，便再度被调往了前线。 如今的钢铁厂避难所，已经向外开拓出了好几个大型据点，其中被孙润苦心经营的秋叶重工厂，成为了这些据点中最为重要的部分。 同样，那些怪物——畸变体和丧尸也将这个人口聚集最多，最为前突的‘猎物’当做是首要目标。 激烈的战斗中，魏子勇总是冲在最前面的一批，出力最大手上也最多，对于每一次行动中需要营救的平民，他都无论贫富贵贱一视同仁。 因此，他得罪了不少有背景的人，总是被刻意安排危险的任务。但，他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哪怕丝毫的悔意，在平民阶层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加上他总不离身的那把关刀，和能够冻结空气中水分的异能，魏子勇很快就有了一个‘冷面关公’的外号。 异能者的异能千奇百怪，其他人也只当他的异能需要这把关刀来释放，只是在一次大战之后的修整里，魏子勇像是闲聊般的将其中的小秘密，透露给了零衣。 “啊，所以说搞了半天，你是想COS三国演义里的关二爷，所以才特意用关刀，而不是选择别的武器？” 端着饭盒，坐在一处残垣断壁上的零衣，看向魏子勇的表情中，有那么些许的不可思议。 “咳咳，就是这么个意思，我这么说是不想让你误会，以为我还会什么请神上身让关二爷附体之类的，战斗中我还是需要其他人配合。” 正如魏子勇自己说的那样，他也没有演义中关二爷那样能万夫莫挡，这段时间的战斗里只有零衣一人，能跟上他那副拼命三郎的表现。 时间久了，魏子勇也算是比较信任零衣，故而两人之间的谈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恍然间，零衣对他的态度也有了些许的转变，至少在外人的目光中，两人的确像是战场上结识的朋友。 只不过零衣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这段时间对那些修士的观察中，零衣明显的发现对方似乎在布置某种阵法，而从天上坠落的陨石，也明显在这一时间段里少了许多。 当初五粮山的崛起，是因为那仙人/穿越者唤来了富含红水银的陨石，让修仙者们有了能超脱凡人的契机。 如今，零衣有理由相信，这帮传承自五粮山的修士，还掌握着唤来陨石的能力，并在这段时间里准备憋一个大的。 既然猜测到了对方的可能性，那么零依这边在这段时间里也做足了准备。 现在的零衣和修士阵营，就像是两个准备好礼物的‘朋友’，只等着节日来到的那一天，为对方献上无限的惊喜。 “快开车，怪物们涌上来了！” “可是，关二爷和周仓小妹还在后面！” 一次营救行动里，魏子勇和零衣再次因为断后被怪物群阻隔了撤退的道路，因为零衣经常和魏子勇并肩作战，索性外人就给了她一个‘周仓小妹’的戏称。 刻意压制着自己实力的零衣，平日里连闪刀都不会使用，而是伪装成那种能够兑换装备的异能者，在魏子勇身旁不断提供火力支援。 面对这一情景，魏子勇毫不犹豫的打出了红色的撤退信号弹，自己领着零衣朝着一处废墟撤退，和车队的撤退路线错开好让对方能安心撤走。 这一路的逃亡在魏子勇眼里是九死一生，而在零衣眼中则跟某种互动游戏没啥区别，然而在这一过程中，魏子勇展露出的，那种勇敢、坚毅和单纯的情感，都让零衣不自觉的被对方给吸引了。 感觉到内心被触动的零衣…… 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二十二章 悄然的变化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良渡区钢铁厂避难所里的幸存者们发现，再也没有军机抵达时，压抑的情绪便犹如弹簧一样开始反弹。 “MD，干这么重的活儿，每天还只能吃一顿干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一个身穿背心的大汉，端着一碗土豆蒸饭，骂骂咧咧的坐在一处石块上，和一旁的工友抱怨道。 四周是一处新开辟的工地，原本也是烂尾楼如今要修整起来做医院。在这里干活的，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虽然偶尔也会有异能者过来帮忙，但大部分时间里，战场和医疗设施还有研究机构，才是异能者的舞台。 “忍一忍吧，说不定哪天政府的大军就打回来了。” 一旁的工友扒拉着米饭，眉头紧锁气色明显不好，但也是在咬着牙强撑。 “我信个屁，说不定当官的早就跑了，把我们这些人留下来等死！” “跑，你说往哪里跑，那火流星落下来，怕是只能跑到月亮上去才躲得过。” “老子懒得跟你解释，反正那些当官的绝对有后手。” 穿背心的大汉一挥手，也不愿再多说，只是将一腔的愤懑发泄在饭菜上。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引人注目的话来。 “你们，想不想吃肉？” “怎么不想，咋地，你有门路？” “别听他吹，说不定是黑市的。” 没有人当他是在说真话，而那人也不气恼，只是从怀里取出一个塑料袋，特意放在几个吃饭的工人面前掂了掂。 “卤，这是卤肉！” “你哪里弄来的，黑市上搞的？！” “哼，这下你们信了吧，有胆子的跟我来，别说卤肉，鸡排红烧肉都有的吃。” 说罢，那人很豪放的将如今价值直逼石油的一袋子卤肉，随手丢在了一名工人的饭碗里，便往工地外走去。 不是没有监工在场，但在这个物资紧缺的特殊时节，只要打点得当，监工并不在乎工人们给自己弄点加餐。 最终，有将近五十来号人被他带到了居住区一角，一处原本属于钢铁厂洗衣房的车间里。就在这偏僻车间的地下室，他们赫然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小食堂。 “一人两荤两素，汤饭管够！” 掌勺的厨师大声喊着，而小食堂里早就坐满了人。灯火下，明亮的食堂里尽是狼吞虎咽的声音。 “这，这要多少钱？” 当新来的食客有些忐忑于囊中羞涩时，掌勺大厨只是一挥手。 “不要钱，你们只管记住，这顿饭是我们刘老板请的，吃了这顿饭，那就是我们刘氏集团的自己人，如果你们怕，不想惹麻烦，也行，想走就走没人留，只不过你们也要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一听不要钱，除了几个特别胆小的，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这顿饭，至于那个什么刘氏集团，也没几个人在乎他是干什么的。 而同样或类似的场景，早已在整个避难所覆盖的区域内蔓延扩散，些许细微不同之处，也只是换了个老板的名字。 在一些本就迷信的中老年人聚居区里，某些渗透进来的‘内应’几乎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这副药你拿回去给你老伴内服，一日两次，五日后即可药到病除。” 一间不起眼的板房里，一名身穿便装但说话文绉绉的中年人，将一副黄纸包好的药粉递给了一名老人。 后者接过药粉连连叩首拜谢，而那中年人则一副世外高人的摸样，捋着胡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五粮山里修行时，他不过是一个下门弟子，练气六阶天资平庸不过是给师傅打下手，平日里负责看管药园子。 而在这里，那些普通人对他是一口一个上仙，一口一个仙师，只是用些不入流的灵药仙草，治一些寻常病症，他便能收获无限的崇敬。 “你女儿病入膏肓，需要我单独医治一晚。” 自然，有时候他也会利用下这份崇敬，给自己某一点私利。 “放心，你们二老明天一早来接人，我保证药到病除。” 送走病人的父母，这修士立马就卸下了伪装，一脸淫笑搓着手走向了那被自己下了药的妙龄少女。 实际上那女孩儿一直都不相信他，自然不愿意来这里接受治疗，然而千防万防，这女孩儿没料到自己的父母，为了给自己治病，竟然将这修士给父母的蒙汗药，下在了她的水杯里。 ————“妈妈爸爸都是为你好。” “芳龄十七，还是个雏儿，妙哉，妙哉……” 就在修士准备给少女宽衣解带时，一股异样的寒意忽然袭来。 “不好！” 修士暗骂一声，用了一招金蝉脱壳的仙术，搜的一下原地消失只剩下他身穿的衣裤，而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渗入房间的寒气淹没了修士原本站立的地方，若前者稍慢一秒便会被冻成冰雕。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化作一缕青烟飘出门外的修士，还没松一口气便只敢一道寒光从头顶落下。 锵！ 只听一声金属的脆响，那修士的身影从青烟中显露而出，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道打中了一样，整个人撞在地上还往后拖拽了好几米远。 此时的修士已然换回了一身古装，手里还持着一柄断剑，而断裂的另一段剑刃，正掉在地上反射出寒光。 修士的反应已经很快，如若不然便是被一劈两半的下场，他惊讶的目光，向着自己被攻击的方向看去时，只发现一名身穿制服手持关刀的年轻人，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那关刀的刀刃砸在地上，让监视的水泥地崩开了一道裂缝。 “你……额啊啊啊！” 几根泰瑟枪发射的电线，带着金属引导头刺进了修士的脖颈，让后者的身体一阵痉挛后倒在了地上。 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军警一拥而上，将这修士五花大绑，直接装进了某种特制的袋子里，拉上拉链快速的转移了。 “这就是……今天第15个了。” 魏子勇收回关刀，眼眶上淡淡的黑眼圈和额头上的汗水，无言的诉说着他的劳累。身上的制服已经有不少的破损，右手胳膊上缠绕的绷带上，还能看到淡淡的血色。 增员的协勤、警察紧随其后，开始马上勘察现场，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一名老刑警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 “魏班副，你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你都三天没合眼了。“ “没事，我的异能让我的精神肉体比普通人要更强大，更何况师傅让我从前线退下来，不就是为了让后方能稳定一点吗。” 魏子勇勉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回了这句话后便招呼下属，收拢队伍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居民区。 看着这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老刑警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摊上了一个畜生不如的爹。” 一晚上的抓捕这才刚刚开始，从前线因伤退下来的异能者，开始带队在武警的协助下，将这些渗透进避难所的修士，一个个的摘出来。 侦查和抓捕的过程并不困难，那些修士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反侦察，而且一个个贪婪成性，稍微有点声望后，便会大肆敛财骗色。 然而，往往是抓捕过后，那些被惊动的居民中却不乏这些修士的支持者，哪怕他们献上了自己的儿女兄妹。 “张仙师是玉皇大帝派下来的仙人，你们抓仙人是要遭报应的！” “张仙师给我们治病，你们却抓人，凭什么，我们不服！” 一阵喧嚣和人群的推搡中，武警们也只能手持防爆盾牌，竭尽全力的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但对于那些从战场上下来，见了血的异能者而言，这些愚民根本没有善待的必要。 几次冲突下来，难免有平民的伤亡，最终恶性循环将人心一点点的推到了修士那边。唯有魏子勇这种有过相关学习经验，又有公家工作背景的年轻人，还愿意好好说话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试图用自己的诚意和耐心来化解矛盾。 “大娘，你听我说，给你女儿治病的那个刘半仙是个骗子，我们抓他也是……” “妖孽，你这个妖孽敢污蔑刘半仙，我打死你！” 年过半百的大娘，手持一根扁担，都不给魏子勇说话的机会，便是劈头盖脸的打去。魏子勇不好发力应对，只能抬手去挡，硬生生的吃了这一击扁担。 一旁的武警看不下去了，涌上去强制驱散围观人群的同时，也将那出手的大娘控制了起来。 后面有医务人员连忙上前，将还准备争辩些什么的魏子勇拉了下去，好说歹说的让他先坐下来，给他检查刚才挨了一棍子的手臂。 “魏班副，你还是休息一下吧，剩下C15区交给新来的，你就不要逞能了。” “那怎么行，这些新来的异能者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置警民关系，怕是又要闹出矛盾……我还是应该去现场再看看。” 医务人员也是拗不过他，只能让魏子勇在手臂上简单贴了张活血化瘀的膏药，便放他继续今天晚上的工作。 只是，当魏子勇带着随行人员来到C15区时，这里的居民却一反常态的，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 三个被打晕过去的修士，被五花大绑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几乎和尸体没啥区别。 “哟魏前辈，你来的正好啊。” 和魏子勇同样身穿制服的一名黑发少女，坐在一把塑料椅子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朝他打招呼。 魏子勇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前两天才加入到避难所里的异能者，因为考核成绩优异，被分配到内部进行维稳工作。 “这……这是怎么回事，零一一？” 不仅仅是魏子勇很疑惑，他身后的武警协警同样疑惑。 太安静了，完全不似之前抓捕修士们的场景，就好像这几个修士根本没有在居民中发展信徒，被抓捕时也一点反抗都没有似得。 然而，魏子勇梳理了下脑海的情报，很明显这一区域的修士大肆笼络居民，不光行医问药还散布所谓的‘苍天已死，花满天下’的反动言论，借此发展信徒，敛财敛色。 “什么怎么回事。” 零一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三个昏迷过去的修士身旁，用脚踹了踹其中一人。 “不是让我过来抓人……哦哦，那几个跟在我后面的协勤跑得太慢，我让他们先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就够了。” “辛苦了。” 魏子勇没有多问，他冲着后面的随行人员使了个眼色，那些普通人构成的后援队便一言不发的上前，将昏迷中的修士带走。 “今晚的任务到此为止，收队。” 魏子勇的话语里没多少信任，那看似平静的眼神中，怀疑审视的情绪也不少，只不过零一一就跟没看到这些一样，十分自来熟的跟上去，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直至两人走远，这一居民区居住的幸存者们，方才小心翼翼的推开窗门，好似是送走了可怕的杀神。 确认不会有人杀个回马枪过来，几个居民才提着垃圾口袋，将从那上仙手中得到的东西，一股脑的丢了出去，生怕是被这些玩意儿给惹火上身。 原因无他。 只因为这些幸存者亲眼看到，他们平日里视作神明化身的修士，被那‘金发’的少女轻易打倒在地，然后那四名修士中的其中一个，被当着他们的面儿，用拳头给砸成了碎肉。 ————“你们再敢叫这帮神棍一声‘仙’，我就让你们也尝尝什么是科技的力量。” 至于那金发少女如何收拾干净现场，又是如何变幻了样貌，这便是幸存者们不关心的话题了。

第二十一章 准备工作 ——“为什么跟你交朋友？” ——“因为……我也很喜欢缝纫哦，家里面大人总觉得我是个女生，要从小守德不给我买稍微清凉一点的衣服，我就只能自己偷偷做咯。” ——“哈哈，我就是这么跟那家伙说的，然后你们猜猜后面发生了什么……那女装癖变态，居然信了啊，哈哈哈。” 噗嗤。 一颗本属于某个修士的脑袋，被零衣的左手捏爆在了手心里，余温尚存的面部组织被指头攥在手心，而飞溅的脑浆、血液则被某种看不到的立场，隔绝在紧身战衣的面料之外。 扑通一声，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倒在地上，尚且没有马上停止跳动的心脏，让殷红的血液不停的从脖颈处喷洒出来。明亮的阳光下，洒出的血水在空气中拉出一道凄美的彩虹。 “抱歉，刚才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来，我们聊到哪儿了？” 零衣皮笑肉不笑的丢掉被揉成一团的那张脸，转过头单手叉腰目光落在另外三名，被她的【黑寡妇抓锚】给捆起来的修士。 此地是位于良渡区以北的主城区内，一座行为矫正学校里，如今此地被五粮山的修士们占领，当做一处据点使用。 在进攻时，零衣破天荒的选择了潜入作战，在热光罩以及无人机的辅助下，这些人均练气唯有一个筑基初期压阵的修士，几乎没做出多少有力的抵抗便被斩杀殆尽。 一路上，零衣不断测试自己制造的各种武器，而在面对那位筑基初期的修士时，零衣选择了从正面进攻，只为了测试一件较为重要的装备。 如今，那装备在交战中过热损毁，只被零衣丢弃在一片狼藉的操场上，任其缓缓的燃烧成一团废铁。 至于那筑基初期的修士……如今早就散落的到处都是，和浮土碎块糅杂在一起。 若是此时有某些机甲科幻的爱好者在场，变会发现那正在燃烧的装备，完全是一套重型的单兵外骨骼。 “每到一处城镇，优先解救监狱和行为矫正设施内的人，在确保这一点的前提下，与当地政府机构争夺幸存者，建立由修士主导的避难所，逐个孤立政府方面的避难所……直到时机成熟，便揭竿而起。” 零衣嘴里念叨着从修士哪里逼问出的情报，那剩下的三名修士已然被吓得腿肚子发软，而加上【黑寡妇抓锚】的效果，他们如今浑身酸软乏力，别说站起来了，如今连腿都打不直。 “全国上下，你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四分之一的大城市，和七成以上的郊县，沿海最大的城市，魔都香城都被你们给控制了，这还只是你们的第一波行动……你们的那位师尊临死前是这么说的，还有人要补充吗。” 带着一脸自以为和善的微笑，零衣朝着那三名修士做了个请的手势。 剩下那三人被吓了一激灵，一个个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刚才那个被零衣捏爆头颅的修士，算是拼了最后一口气，念想着心中挚爱垂死挣扎玉石俱焚的一击…… 却连零衣身上的战衣都没划破，甚至都没留下一道口子。 此子恐怖如斯，这便是剩下三人脑海里的同一个想法。 到最后，三人中练气巅峰期，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的一名修士，强打力气直起身子，冲着零衣开口道。 “妖女，你，你忤逆天命，滥杀我等修道之人，你可，你可知这主城区有金丹期大能坐镇……” biu 只听一声科幻感十足的音效，一道白光贯穿了那开口修士的脑门，只留下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洞口，而伤口边缘有明显的灼烧痕迹。 零衣收回比出手枪手势的左手，吹了吹竖起来的那根食指上的青烟，刚才的那一击正是从她的食指尖发出的。 利用战服上的纳米机器，进行极其精密的操作，让覆盖指尖位置的战服上，构造出一个一次性的超迷你脉冲发射器。 有效射程只有四五米，权当是对攻击手段的补充。 “下一个。” “我说我说，师尊一直在私吞仙露，我知道师尊把仙露藏在哪里！” “我，我也知道，我师尊一直在和‘纯相门’的几个下门门主私通，那些用来交易的宝物仙露，我知道有好几个地方藏着的！” 看着那两个徒弟倒豆子一样的，将他们师尊的小秘密给倒出来，零衣便有些忍俊不禁的看向了，那撒在地上的一滩血肉。 “修仙正道……啧啧，真真可笑。” 只不过，在收获了这短暂的幽默后，零衣也不得不面临另一个问题。 她从修士和怪物身上收获的红水银越来越少了。 零衣能感觉到，不是自己的吸收能力出了问题，而是身体的消耗愈来愈大，许多红水银刚被吸收进体内，就开始了消耗，而换来的则是体能素质的逐步提升。 只不过，在这样的提升下，零衣只感觉以往制定的战斗方案，过不了几天就会入不敷出，如今也是靠着打劫这些富得流油的修士来弥补亏空。 至于兑换新的卡片之类的，上一次兑换【闪刀机-多任务战刀机】就几乎是卡着点兑换的，要是稍晚一步体内的红水银便会被身体消耗。 如今，只有那些腹中沉淀了大量红水银的，所谓筑基期的修士；和那些体积膨胀到了两层楼高以上的畸变体，才能提供给零衣足够盈余的红水银。 对结丹期的修士的猎杀计划，在零衣眼中已然是迫在眉睫。 这都是为了准备与林白宇的对决…… 零衣对所谓的修仙一窍不通，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一个，第一映像极差的势力所拥有的修炼法则。 只单从设备的扫描结果来看，零衣很清楚的发现，林白宇和她身旁那个跟班儿少女的体内金丹，明显和另外几个金丹期修士不同。 浓度、形制、包括无人机采集到的环境气体进行分析后，零衣分辨出其在气味上都有着相当的不同。 通过一系列的对比，零衣最终知道到了一人与她们两个的‘气质’相同。 津光武，那位孙润大少爷的义父。 如今他坐镇白河寺，麾下集结的修士早就超过了千余人。 在零衣审讯出来的情报里，津光武乃五粮山将相门的上门修士，修为早已是金丹期巅峰。良渡区所属的山庆市下辖的数个大型避难所，听闻就是被这位津光武带队拿下的。 如今的山庆市包括主城区在内，大部分地盘都被五粮山的修士趁乱夺下，也就只剩下良渡区等数个偏远区县还在政府手里。 这一情报的真实性，零衣也通过无人机和雷达、网络等方式得到了证实。 除此以外，零衣还发现了另一个情报。 但凡在五粮山的地盘里，总能看到一些做法的祭坛，每每有修士上去做法时，那一区域的上空便会有零星的陨石碎片划过，最后粉碎在大气层里。 那么根据从王五口中最初得到的情报，这一切的矛头理所当然的指向了五粮山。 不过零衣对这些历史渊源、阴谋论、天下逐鹿之类的兴趣止步于此，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些所谓的上门弟子的战斗方式或特殊能力。 偏偏这方面的情报零衣收获甚少，整个五粮山为首的修仙界可谓等级森严，下门弟子对上门弟子的修行几乎一无所知，练气的也极少知道筑基修士是怎么修炼的。 因此，除非抓住一个金丹期的修士…… 思绪至此，零衣那在杀戮中愈发阴冷扭曲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白河寺的位置…… “要抓，为什么不抓最肥美的那条——只不过……还得准备葱姜料酒，和一口耐用的铁锅才行啊。” 言语间，零衣的舌头舔过她樱红色的薄唇。

第二十章 暴风雨前 “各位老乡，先让孩子和妇女老人上车，青壮年请尽量步行进入避难所！” 被重新收复的秋叶重工厂避难所哇为，一处前突的据点里，绑在电线杆上的扬声器重复广播着这一句话。 就在扬声器之下的公路上，早已是人满为患。大量军警和志愿者不得不现场维持秩序，让公路上的车辆尽可能畅通无阻的同时，也要让人行道上的众人不至于彻底堵死。 一条废弃车辆和砖瓦、铁丝网构成的临时防线，牢牢的将畸变兽与丧尸阻挡在公路百米之外。 防线上，轰鸣的枪炮声炮不曾停歇，那些滚落在地面的弹壳，在昏黄的天空下和殷红的血迹一同，凌乱的拼成了一条弹壳之路。 “医生，这里有伤员，我放在这里了！” 满是血腥味，堆满了尸体和伤员的前线医疗站里，传出了一个很快被淹没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手持一柄关刀，身穿城市管理部门的黑色制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这句话的同时，小心翼翼的将一名失去了左臂的武警放在了空地上。 他浑身上下到处能看到简易包扎的绷带纱布，那张还算俊秀的脸也沾满了血污，对此他总是摸一把让视线恢复后就了事。 快步踏出营地时，一声咆哮犹如海啸似的直冲而来，他下意识护住脑袋只感觉狂风从身旁略过，好不容易撑过这风压时，他抬起头才看见一个十几米高，血肉组成的塔型怪物正从地上拔地而起。 “老天爷啊……” 他来不及发出更多感叹，好几枚武装直升机发射的导弹，就落在了怪物身上。 激光引导下，弹头几乎是插在了怪物的肉体上，在一阵阵轰鸣中再度宣告了人类科技的完胜……可那血肉的高塔坍塌时，更多的，更强壮也更高大的怪物正从其尸体上蔓生而出，犹如一场即时进行的进化对决。 一道冲天而起的白色火墙在前线迸发而出，一眼认出这是自己‘师傅’能力的年轻人，拍了拍脸打起精神后连忙提着关刀赶了过去。 “掩护重武器转移阵地，二班撤下去，三班顶上来，不要扎堆，散开！” 只穿着一身衬衫的郑森国就站在拒马工事后指挥战斗，他身上那件制服早就不知落在哪里，而从尸潮那边不停喷吐过来的酸液能解释这一点。 异能者们尽力让这些酸液在半空凝结或挥发，但这一次那些畸变兽和丧尸学会了发射体内的骨刺，那些速度堪比重型弩箭的骨刺虽说比不上枪械，但还是在数量上压制了轻型枪械的火力。 这使得重机枪、掷弹筒等前线重火力，必须跟对付人类一样进行转移，极大的削弱了人类军队前线的火力压制。 如果不是还有异能者在前面顶着，恐怕此时的防线早就被往后压缩了。 郑森国操纵着白色雾气，一次次的在怪物们聚集的区域，引发足以融化钢铁的白色烈焰，同时手中的两把带护手的单锋剑，将身边那些穿过火焰和封锁的漏网之鱼一一肢解。 吼！ 忽然间，在一阵咆哮声下，一头形体犹如犀牛一般头上长角，四足狂奔的畸变兽冲破了火焰，正好瞄准了郑森国切掉一只丧尸脑袋的时机，一路碾过其他怪物的身体，犹如卡车一般朝着他冲了过来。 “艹！” 郑森国叼着烟的嘴怒骂一声，招来雾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一手抓着才被自己斩首的丧尸在身前做护盾，一边往后快步退去。 “师傅！” 一声高呼下，一把关刀带着破空的气势迎头撞向了畸变兽头部的那根骨角，其与现实中犀牛不相上下的身体，竟然被一把刀给震得往后倒飞了出去。 持关刀的年轻人正欲追击，却被郑森国拉着后衣领，一个大跳退回到防御工事后面。 “诶，师傅你……” “魏子勇，你TM不要命了！” 被称作师傅的郑森国一脸愤怒的喝骂道，而被师傅叫出全名的魏子勇，也便是那个拿着关刀的年轻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至酸液腐蚀的刺啦声从前面传来时，他方才循声看去。 那个犀牛畸变兽已经被酸液完全腐蚀，而发射酸液的正是在后面伺机待发的畸变兽。 魏子勇一脸的不可置信，完全不相信怪物居然会和人类一样，懂得设套来暗算自己。 “小子你记住了，这帮怪物贼得很，不想白白送了命，就得多张个心眼。” “知道了，可是……这才两个月不到，这些怪物……“ 并立的二人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尸潮时，两人的耳麦里都传出了让人不安的消息。这一刻，天上落下了一轮直升机发射的火箭弹。尸潮中的一支仿佛被拦腰斩断，但很快更多的怪物填补了空缺， 那些三四米高的畸变兽，两米多高的丧尸像是察觉到了这是最后一波空袭，纷纷从废墟中现身，开始顶着地面部队的炮轰直冲向防线。 “这是最后一轮空袭，接下来的五个小时，需要地面部队的同志自己想办法了。” 郑森国吐掉烟头，将耳麦里的话复述了出来，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时，还不忘抖出一只烟，递给了身旁的‘徒弟’。 “师傅，我不抽烟。” 魏子勇架起关刀摇了摇头，他师傅也不强求。四周，还能战斗的异能者也零零散散的来到前线，常规部队紧随其后，没有武器的志愿者将尸体和伤员迅速转移，这最后一波空袭带来的宝贵时间，谁也不想浪费。 “五小队只剩你一个了是不是。” 点燃香烟，猛吸了一口的郑森国用平淡的口吻问道，而回答他的魏子勇也试图保持明面上的平静，只是他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 “是的，就剩我一个了。” “都是好样的……” 郑森国拍了拍魏子勇的肩膀，当他的视线重新放在前方时，怪物的浪潮卷土重来，即便是师徒两人并肩而立，也不由得各自捏了把冷汗。 “小子，扛得住么。” “嗯！” 面对郑森国的询问，魏子勇横刀在前站定步伐用坚定的声音回了一声。而在他们四周，陆陆续续有穿制服的，或身上缠着绷带的异能者站上前来，根据一开始制定好的计划，准备继续作战。 高空之中，藏身在云层中的一众御剑而行的修士们，只是或冷眼或不屑的看着那些凡人与怪物之间的战斗。 丹田之中金丹已成，门内有资格冠以师祖之称的林白宇，如今正舒服的躺在一叶扁舟造型的法器上，吃着零食糕点一边俯视下方，犹如在看一出电影。 在她身旁，身着铁甲衣的少女，骑在一匹浑身燃烧着蓝色火光的汗血宝马之上，手里持着一柄足有成人胳膊粗细的马槊，那双冲着血丝的眼睛，这一次将目光落在了地面上的魏子勇身上。 “仇人就在眼前，却因为津师兄的命令而不能动手，憋得慌是吧，玲。” 将那身穿铁甲衣，骑着汗血宝马的少女成为玲的林白宇，一脸安逸的将点心送进嘴里，同时还有闲心操纵灵气，将一包薯片丢给了对方。 “要说的话，我也很急啊，一路上那些冥顽不灵不愿投降的，我们两个杀了也不知道多少了，到是在这里要我们等着，等什么时机成熟，他到是坐镇白河寺，一口一个天机不可泄露。” 玲没有搭话，就让林白宇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那包被丢过来的薯片，到是被她胯下的战马一口咬住，连着包装的塑料袋一起嚼着吞了下去。 “就生怕那个叫零衣的半路杀出来……诶，不就是宰了一个筑基初期，外加几十个练气的么，还说什么这是我命中注定要过的劫数，不过也是巧了诶，玲的劫数也在这里，还正好是你的仇人，啧啧，这倒是让我相信这世上有天意了。” 吮了吮手指，林白宇到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指尖点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不过说起来，零衣，零衣……李零衣，那个女装癖的变态也住在良渡区来着，不该会是他吧，噗噗，要真是他那可就有乐子了，不过那变态平日里怂的要死，就算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估计也不敢下手吧。” 远在十几公里外的零衣，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她疑惑的抽了抽鼻子，环顾四周除了一地被掏空心脏的怪物尸体，和收集心脏处红水银的大黄蜂无人机外，便只剩下了一辆看上去还能运行的中巴车，横在路中间车身上满是怪物的尸体碎片。 零衣没什么心思救人，只是在做站前准备时，偶然遇上了一辆被怪物围攻的中巴车。 那中巴车也是神奇，车头上有两门压缩空气炮，车身两侧还有可伸缩的电锯，连那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车体，也能抗住怪物的爪牙。 只不过，这车主也是倒霉，在公路上被怪物给伏击了，如果不是那辆中巴车足够坚固，恐怕他早就被怪物生吞活剥，等不到零衣出手了。 粗略扫描了一下，确认这中巴车对自己没有威胁后，零衣唤出了自己刚刚用积攒的红水银兑换出的卡片。 【闪刀机-多任务战刀机】 一道六边形的传送门凭空出现在零衣身前，其张开的速度比起能在一秒钟内，让零衣完成紧身战衣着装的【交闪】，要慢上个十几秒。 不过其功能却远胜于交闪，在未强化的默认状态时，便能提供十数公里左右的传送距离，并且在其空间张开使用的时候，还能加速闪刀姬的各项设备的冷却。 这也正对应了其卡牌上的效果——【选最多有这个回合这张卡表侧表示存在期间自己发动的「闪刀」魔法卡数量的自己墓地的「闪刀」魔法卡在自己场上盖放（同名卡最多1张）。这个效果盖放的卡从场上离开的场合除外。】 直至零衣的身影消失许久，那中巴车的车门方才打开，一名戴着眼镜的消瘦男人，身穿防刺服提着一把双管猎枪，小心翼翼的从车门后探出身，确认没有危险后立马缩回身去关上车门。 那中巴车很快被重新发动，撞开沿途障碍一溜烟的在公路上跑没影了。

第十九章 不要返航 六月一日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良渡区钢铁厂避难所的军民们，便被一阵轰鸣的涡轮引擎声从睡梦中吵醒。 当两架重型运输机，连带着十几架各种型号的直升机，降落在钢铁厂内简单修整出来的跑道时，整个钢铁厂避难所几乎都要沸腾了。 “国家没有放弃我们！” “军队的救援到了！” 诸如此类的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避难所。这几日里的压抑困顿一扫而空，一些地头蛇或是心怀不轨的小团体，在这一刻也偃旗息鼓，摆出一副善子良民的姿态。 唯独前去迎接这只‘救援队’的官员们，一个个表情凝重。 “所以说，你们就是335号基地最后的幸存者？” 临时机场旁，一栋四层楼高的办公楼里，郑书记穿着一身便服和几名官员，在一间会议室里，会见了这支‘救援队’ 中军衔最高的军官。 “报告首长，我们不仅仅是335号基地最后的幸存者……” 名叫李建发的一名陆军上尉，面带悲痛隐忍着情绪，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后半句话。 “周遭的武装基地，民兵、武警还有……就只剩下我们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如遭雷劈，最为沉稳的顾书记也面色低沉下来，不由得叹了口气沉声道。 “李上尉，在你们着陆前发送给我们的无线电信息，我和在场的诸位都已经知晓，当下情况紧急，还请你就在这里详细给我们描述一下，究竟是哪个势力，哪一伙武装分子袭击了你们。“ “是，报告首长，实际上一开始……” “我是准备让他们投降的。” 十几里开外的另一处避难所里，一间装潢还算奢侈的会客室里，一身轻飘飘的古风穿着，侧躺在真皮沙发上，单手托腮拿着一杆烟枪吞云吐雾的少女，用轻佻中透着一丝慵懒的口吻，说着似乎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留着一头柔顺的长发，两根红色的发带在头顶扎出两个短马尾，又顺着发丝自然垂落，用那一抹鲜红来点缀发丝的乌黑。 穿着米色西装的孙润，就站在那少女身前几米开外，身旁只站着他的秘书。而室内其余人员，皆是一身古装头顶梳着发髻的年轻修士。 除此以外，在那黑发少女一侧的沙发上，一名扎着单马尾，下半张脸被一副獠牙鬼脸面具给遮住，身穿铁甲衣的少女，正用冲着血丝的眼睛，瞪着她手中拇指食指间紧紧攥着的一张照片，似乎对那照片上的人恨之入骨。 华龙苑蛋糕王国，这是孙润记忆里他脚下这栋楼房原本的名字，这也是他父亲企业麾下的一个子公司的产业。 可如今，却改了个‘玉龙观’的名字。 “可谁叫那帮当兵不识时务，他们既不愿意归顺我将相门，又不愿意去死，那我只能送他们一程了呗。” 少女的身前还放着一个平板电脑，一直触控笔被某种超自然的能量控制着，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偶尔点开一两个链接、视频。 “对了，可别说我滥杀无辜，但凡有潜力的仙苗，我可是劳神给你打包送过来了，怎么调教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这番话少女说的轻佻，但作为听众的孙润却是冷汗直流。 前几日，他遵循着‘义父’的命令，带着自己剩下的亲信来到了改命玉龙观的‘蛋糕王国’。这座蛋糕工厂实际上也是他在背后经营，算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蛋糕厂里汇聚了上千名幸存者，他留作后手的死士，还有他的秘书将此地经营的顺风顺水，哪怕不依靠五粮山的修仙者，他依旧可以当个末日里的土皇帝。 然而……每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都会想起一个人————零衣，那个只靠一己之力，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将他苦心经营，还有修士坐镇的避难所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勾心斗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连个笑话都算不上。 正因如此，孙润只能继续依附在修仙者这边，竭尽全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至于让秋叶重工厂的噩梦再度上演。 只不过，另一方面来说，他现在也得罪不起修仙者，更不是政府的对手，便只能在这三个鸡蛋上跳舞。 “林……林师祖，虽说如今我等修仙之人，已经与往日世俗割袍断义，但您如此杀伐……” 孙润的话说到一半，忽的一连串狗叫声，从他成为‘林师祖’的那位少女，身前的平板电脑里发出。 如今网络大部分都瘫痪了，那林师祖看的也不过是一些残存服务器上，存储的离线视频。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如今正在播放的视频，是一段驯宠师训练一只狗不要护食。 “你看看，是不是觉得这条狗有些欠收拾了？” 林师祖……林白宇慵懒的抽了口烟，眼睛都没抬一下。而四周的修士们，更是火上浇油的，朝着孙润投去不屑、鄙夷的目光，有几个还故意交头接耳，看似压低声音但实则能刚好让在场的人听到。 “不过就是献了些钱财，门主才让他做个下门弟子，还真以为他算个什么东西？” “我听说啊，这孙大少不惜身到处乱搞得了艾滋病，哭爹喊娘的求着我们给他治病，就是这样才给我们搭上线的。” “岂止啊，为了向门主献媚，他弄死了自己老爹，认了上门的李师叔当义父，要不，这种天资驽钝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当弟子。” 那一声声奚落让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孙润气的浑身发抖，可那一句句的事实又让他无可辩驳，更别提如今寄人篱下，人家一个念头他就灰飞烟灭了。 或许也是为了让他更加认清自己的身份，凭空间一道火焰忽然朝他袭来，孙润下意识抬手护住面门，只感觉一阵高温冲过身体，全身一阵刺痛却也没被火焰烧成焦炭。 下一秒来临时，孙润才恍然发现，那火焰只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烧成了烂布条，让自己原本得体的穿着，一下子变成了上街要饭的乞丐。 “这……” “孙润啊，你穿着这身西服是还打算和世俗这边有什么联系么，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既然身为我五粮山的弟子，就要给我收敛下那些墙头草似得小心思，懂了么。” 一边刷着视频，林白宇漫不经心的说道。 “弟子……弟子明白了。” “明白了就下去吧。” 饱受羞辱的孙润攥紧了拳头，双膝跪地循着那修仙门派的规矩，对上位的师祖跪地叩拜后，方才能起身离去。 他这一身乞丐装行走在自己的地盘上时，都还要被路过的修士们指指点点，直到踏入这蛋糕厂里，留给他最后的‘自留地’，他方才一拳头砸在墙上，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 “少爷……” 身后的秘书想上前说些什么，但心里也没什么好安慰的话，只能默默的等那位少爷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半晌过去，孙润做了几个深呼吸，方才抹了把脸开口道。 “给我准备修士的衣服，另外……联系其他分公司，让他们保持静默，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擅自行动，另外，那些被带过来的仙苗要好生安抚，尽量不要再生事端。” “明白了，少爷。” “你还有后手啊。” 透过拇指大小的迷你机器人上的摄像头，将孙润的小心思尽收眼底的零衣，不由得如此感叹。 在当空的烈日下，喃喃自语的零衣行走在一片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军事基地上，四周到处都是燃烧的残骸和烧焦的尸骨，大小不一的弹坑遍布基地的地面，看上去像是被炮火覆盖过一样。 而这便是曾经的335号基地。 零衣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对整个良渡区全天候监视的她，自然不会错过一支军机编队发送给钢铁厂避难所的讯息。 或许是发送者考虑到钢铁厂避难所里，会因为灾难爆发过于突然而没有军事级别的解码器，因此选择民用频道传递了包括基地遇袭，以及询问是否有机场等信息。这让零衣不费吹灰之力，在不惊动双方的情况下截获了这条讯息。 正猜测那位林白宇学姐实力如何零衣，自然在确认这条信息来自一架军机后，立马奔赴了战斗发生的现场，试图从中分析出情报。 除了情报之外，大量的无人机在零衣四周展开，不光是黑寡妇那种飞行无人机，其中大部分都是履带式或蜘蛛式的陆行无人机，这些大小从小轿车到猎犬不一的无人机，按照既定程序迅速的清理废墟，收集材料并进行一定程度的重建。 “没有幸存者，所有的电子设备损毁严重，然而弹药与各武器战斗部保存较为完好，嗯……除了殉爆的弹药外，弹坑附近没有弹片。” 走到一处弹坑旁，零衣闭上眼睛一副集中注意力的样子，然后她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 “这种味道……嗯，没错了，就是那帮修仙神棍。” 红水银实际上是有味道的，异能者和修仙者在使用体内的红水银后，都会留下些许的味道，而这也是零衣在这段时间，对红水银进一步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335号基地，在零衣的记忆里只有上小学和初中时，去过那基地下属的兵营里搞过军训，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一名姓李的军官两次都是她那个班的教官。 环顾四周时，零衣那双祖母绿的眼眸间，不自觉的流露出回忆的色彩。 “当了兵，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喃喃自语的零衣似乎是回忆起了军训时的往事，在她身旁无人控制【大黄蜂无人机】，正快速穿梭在废墟之中，一边扫描战场上的蛛丝马迹，一边寻找任何可以使用资源，并尽可能的还原整个基地在遇袭时遭遇的情形。 只不过，在那足以将钢筋混凝土炸开几米深大坑的雷霆下，基地内的一切电子设备，早就报销掉了。 只有一台深埋地下的伺服器里，仅剩的一片硬盘中记录着基地指挥官发出的最后一条讯息。 【不要返航，不要返航】

第十八章 群星荟萃 喀山小区和秋叶重工的覆灭对于零衣来说，只不过是她人生当中匆匆略过的琐事。当她将目光游离在即时更新的电子地图上，选择自己的下一个猎物时，整个良渡区的局势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波陨石的落下，再度让那些丧尸、畸变兽得到了全面的进化。保持着人形轮廓的丧尸，如今更加的强壮结实，普通的步枪子弹哪怕是钢芯穿甲弹，只要距离超过了三十米就很难对其造成杀伤。 而舍弃了人类躯干的畸变兽，则更是进行了五花八门的进化，它们仿照这个世界的动物、昆虫进行了随心所欲般的组合，早就从外观上脱离了人类的认知。 甚至，一些畸变兽开始无性分裂，肆意分裂增殖成一些小型个体，例如鸟类或小型犬类、啮齿类，开始从地下和天空这两个方向，进一步挤占人类的生存空间。 愈发凶险的环境下，喀山小区和秋叶重工的覆灭，使得幸存者们再也不相信那些民间力量，转而主动的投向了官方的怀抱。加上良渡区内，以钢铁厂避难所为核心的官方势力，也在这段时间里大量进行武装营救，使得整个良渡区的人口大部分都汇聚到了官方这边。 这之中，自然包含了不少异能者。 经过筛选之后，这些异能者很快就加入到了官方掌握的武装力量中，开始协同正规军的异能者，逐步在外部环境进一步恶劣的大前提下，进行着艰苦卓绝的反击战。 同时，针对丧尸、畸变兽体内的红水银收集也进入了正规化流程。 那些身穿防护服的二线人员，在各种工程机械的辅助下，将战场上的怪物尸体，简单拆分后一个个打包送回到后方去。 由于大部分时间里，战线都处在拉锯状态，因此收尸这件事也得冒着枪林弹雨进行。 只为了夺取更多的生存空间和物资，好让负担了越来越多人口的避难所能支撑下去。 同时在实战中，那些富有潜力的异能者也开始被重点关照————更好的生活条件，更多的特权，以及利用仅剩的传媒体系为其打造的‘虚荣感’。以求让这些民间人士，能够更快的融入到体制之中。 只不过，类似喀山小区里，李汉新那种能召唤佣兵、坦克装甲车，还能凭空兑换枪械弹药的异能者，实在是凤毛麟角。就算有，在系统的兑换种类和强度上，也远远比不过那李汉新。 因此，这一过程并不顺利，紧张的物资与住房让钢铁厂避难所内的治安，一直以来都处于高压状态。 管理着钢铁厂避难所的几名高官很明白，如果此时‘零衣’复刻一次她在喀山小区的那场空袭，那么整个钢铁厂避难所即便是能击退她，恐怕也要陷入难以恢复的混乱之中。 但也正是为了对付零衣和类似零衣这样，不受官方管束的强大异能者。作为良渡区内最后的官方力量，他们必须在事态演变成这样之前，咬紧牙关负重前行。 而这一切，早就被零衣看在眼里。 在收拾掉那帮修仙者和所谓的‘仙苗’后，零衣也并没有闲着，而是一边斩杀丧尸、畸变兽收集红水银，一边断断续续的强化【大力神基地】的性能。 以至于在秋叶重工厂覆灭30日后，【大力神基地】已经具备了完善的电侦系统，足够在陨石尘埃的干扰下，对整个良渡区进行覆盖式的侦查。 同时，【大黄蜂无人机】也将零衣的视野进一步延展，使得规模本来就大，还因为物资紧缺而捉襟见肘的钢铁厂避难所，在零衣面前完全呈现出单项透明的态势。 不过零衣对此并不在意，她如今更感兴趣的是那个逃掉的————【孙润，孙总经理】 最开始，零衣一度以为对方已经逃离了良渡区，却不想在秋叶重工厂覆灭不到一周的时间，那位孙大少爷的身影，便出现自良渡区西南端，一处名为‘白河寺’的道观里。 “所以说，你那秋叶重工厂里，连带柳正源师弟足足十几名修士，还有上百仙苗都被你口中，那名叫零衣的妖女全部杀害了？” 二十多日前，逃至此地的孙润，在一位高人的注视下，双膝跪地额头贴着地面，毫无他平日里的大少爷架子。 那高人盘腿坐在道观内，一处供奉着三清神像的大殿里，其外貌上比柳正源年轻不少，最多也就三十五六岁，梳着发髻一身鹅黄色道袍，手里怀抱着一只通体纯白的猫咪。 整个白河寺被身穿古装的修士们打扫的一尘不染，外界的纷扰被法器和符篆交织布下的结界，一时间似乎整个白河寺都从这末日之中剥离而出。 这里不光有修士，还聚集着近千名来此避难的平民，他们之中不少有修炼天赋的人，已经在修士们的指点下开始了修行。 “正，正是。” 孙润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得用带着颤音的话语回答道。 “天意，天意啊。” 那怀抱着猫咪的道士，很是感慨的仰天而叹， “罢了，罢了，这次为父我不追究你临阵脱逃之责，下不为例，你自下去闭门反省三日，三日后你带本部人马前去‘玉龙观’，届时我将相门的林师祖会带上门弟子过来助阵，你要好生接待切不可失了礼数。” “谢义父，孩儿定不辱命！” 孙润重重一叩首，拜谢之后方才离去。 零衣暂停了画面，那由无人机拍摄的录像随即停顿在这一刻。 “还有高手啊。” 大力神基地里，零衣摸了摸下巴，歪着脑袋面露思索之色。 实际上，由于修士的体质过于独特，其全身上下的血管内游走着大量高浓度的红水银，因此零衣只需要在雷达扫描结果中筛选出这一类人，之后便能轻易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直接冲下去用雷击和闪电风暴开路，再一一点杀那些修仙者，如此这般的举措，对于如今的零衣来说算不上多大胆。只是，在逐渐提升自己实力的同时，零衣也发觉，自己要兑换出闪刀姬的【链接召唤怪兽】，光靠红水银是不够的。 没有什么系统女神老师傅来告诉她，要打通任督二脉还是吃下什么灵丹妙药，一切都只能顺从零衣她自身最直接的感受。 “或许，我已经到了斩杀杂兵无法升级的程度了？” 自言自语的零衣，将目光锁定在了孙润的那位义父身上。哪怕是无人机在空中进行扫描，也能发现其体内蕴含的红水银浓度之高。 经过多方面分析后，零衣能够确定对方的体内，有一枚高尔夫球大小的，红水银结晶体。 并且不只是他，还有好几个体内存在红水银结晶体的修仙者在道观里，相比之下倒是个头小了许多，最小的那个仅有指甲盖大小。 再加上对他们的日常对话进行分析便能发现，虽然体内都有金丹，但那些体内只有‘小金丹’修士，仍然称那孙润的义父为‘师祖’、‘师傅’，可见五粮山的修仙体系，和零衣读过的那些修仙小说并不完全一样。 不过，这段录像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产物，当零衣关闭录像后，闲庭信步一般的走到大力神基地的中央位置，将启动中的闪刀系统直接和整个飞行基地相连接后，一幅崭新的地图出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群星荟萃呀~” 如零衣所说的那样，以高亮显示异能者、修仙者的模式而运作的地图上，整个良渡区已经是一片群星荟萃。 修仙者……或者说五粮山这一边，肚子里存在红水银结晶的，已经从先前的9人增长到了25人，其中还有三人和那位孙润的义父是同一等级。 钢铁厂避难所这边，同样汇聚了相当数量的异能者，但明显这些异能者在体内红水银的平均浓度上，完全被修仙者这边压了一头。 如今看来，整个良渡区已然是暗流涌动。 不，应该说整个华夏大陆此刻都已经是暗流涌动，修仙者与政府的矛盾，在这场末日之下已无需掩饰。 汉失其鹿，天下逐之。 在这之中，零衣无意间成为了加剧局势的推手。 但对于零衣而言，这些都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她祖母绿的眼眸，落在了地图上一处明亮的光点上，设施内明亮的灯火下，她露出的那诡异的笑容却是唯一的阴影。 “找.到.你.了——林白宇学姐~”

第十七章 愿世界永远和平 世道已经变了，或者说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 从王五口中得知了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修仙世界’后，零衣才明白这个世界实际上早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和历史书上的完全不一样了。 五粮山原名五峰山，只因在古代某次饥荒的时候，当地修道者门派的掌门，亲自上山祈雨，结果天降一刻陨石落在山上，之后激起漫天尘土，那道士也粉身碎骨死于非命。 谁知，从那之后五峰山和附近区域的田地变得异常肥沃，无论种什么都能年年丰收，故此五峰山被附近乡民改名为五粮山。 那个道士所运营的门派，因为这件事而获得了周遭民众的支持，那掌门道士更是被奉为仙人，旗下庙宇年年香火鼎盛，门派也得以兴盛起来。 这便是外人眼中的故事。 但实际上，那颗坠落的陨石和这次引发末日的陨石如出一辙，那颗陨石上带来了红水银，而那个道士的门徒，便利用他们师傅留下的炼丹术，从陨石里提炼出了红水银，从而习得了修仙之道。 当然，既是修仙，红水银也便被称之为仙露，并在后续数百年的发展中，得以将其一次次改良，最终变成现在这样浓度胜于原初红水银的版本。 那个道士姓钟，被尊称为钟真人或钟仙人，五粮山门内则称之为‘老祖天尊’。 后来北方游牧民南下，神州大地被杀得人头滚滚，却唯独这五粮山周边没有被进犯。历史学家的解释是，游牧民普遍迷信，在得知五粮山上有仙人后不敢进犯；而王五口中，则称是钟真人的后裔施展仙术，喝退了进犯的游牧民。 从王五口中零衣还得知了关于五粮山的门派构造，整个五粮山分上五门和下五门，每一个山峰都对应一个宗门，上门在山顶，下门则在山腰和山脚。 这十大宗门早就在封建时期于华夏大地开枝散叶，不少人都渗透到了军政部门，甚至在海外还有分布。 特别是扶桑和南棒，这两个国家本就有宗教基础，而且自身文化薄弱，加上五粮山是真的掌握了修仙之术，自然很快就在当地扎根下来。 值得零衣注意的事，成为修士并不需要天赋，也不需要你会什么异能，拥有什么系统。 只要暗示定量的服下仙露，再按照修行书籍的指导进行修炼，便能进入练气阶段。只不过，再要往上晋升那就得靠天赋和师傅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五粮山才能早早的打下基础。 更让零衣感到意外的是，这次末日来临实际上五粮山早就知晓，还是那位钟真人在数百年前就预言了。 “苍天已死，花满天下，石破天惊，诸界醒转。” 大力神基地里，零衣咀嚼着那位道祖留下来的这句遗言。在她面前，基地内的工作台上，几十根机械臂正在对零衣的闪刀姬紧身战服，进行着精密的改造。 零衣回到基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获得的红水银对大力神基地进行了强化，令其拥有了能够改造闪刀姬装备的能力。 道祖的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在这个世界里修仙靠的是红水银，或者说他们口中的仙露。如今陨石袭击全球，那可不就是‘苍天已死，花满天下’么。 后半句话就更不用说了，无非就是‘大楚兴，陈胜王’一类的说辞。 在零衣的猜测中，那个钟老祖多半是个穿越者，然而学刘秀没成功，弄巧成拙把自己给砸死了。 这基本上就是那个王五知道的一切了，他自认自己是下门弟子，知道的不多，特别是对于上门内那些特别的修炼方式、战斗方式，他都一无所知。 而那个一口一个‘奇技淫巧’、‘修仙正道’的柳正源，也不过是个下门弟子，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神棍老头在零衣这里，只能算个精锐杂鱼。 也正因如此，王五只能从他师傅柳正源那里或许信息，只知道自己是负责搜罗仙苗，拉拢异能者，除此以外连五粮山的大方略，以及他将相门的策略一无所知。 更不要提对王五口中，那贵为师祖的‘林白宇’了，那家伙对此也只是知道一点粗浅的情报。 思绪间，零衣的战服已然改造完成，在强化其柔韧性和硬度的同时，也解锁了‘反热感式光学迷彩’，简称‘热光罩’的新技能。 如其名称所描述的那样，这种光学迷彩是不会被热成像给找出来的。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零衣现目前提供的红水银，还不足以更进一步的解锁改造项目，特别是针对闪刀的改造。 这次看似零衣是大杀特杀，但除了柳正源和他的两个徒弟三人，合计给了零衣14000毫升的进账外，其余的修炼者多的不过一人七八百，少的便只有两三百，连那个古天煞都不如。 如此一来，兑换了新的卡片，并利用大力神基地强化了自己所拥有的那些卡片后，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至于工厂里存储的红水银、仙露，更是早就通过预设管道，被孙润提前转移了。只不过，存放在库房里的武器，以及生产出来的各种半成品零件，原材料则被零衣一个不少的收入了交闪空间里。 能收容如此之多的物品，也离不开她用红水银对交闪启动这张卡的强化。 有了这些收获后，零衣便并不着急，她只是记下这一笔后继续进行她的计划。 根据王五的口供，柳正源不过是筑基初期，其人天资驽钝十岁入山门结果活七十多岁才筑基，而因为过量服用丹药，体内丹毒伤了固本的元气，要想结丹已是痴人说梦，便被他师尊发配下来去外界发展。 而王五后面供述的，有关五粮山十大宗门在世俗的发展倒是让零衣吃了一惊。 小到日用百货，大到机械重工，而平日里零衣一直以为时被地头蛇把控的，诸如采石、俱乐部、会所、采砂等产业，实际上五粮山都有插手，甚至一些地方已经形成了垄断。 如今，良渡区的官方避难所除了钢铁厂的C037避难所外，建立在‘泰丰谷蛋糕王国’的C094，以及位于良渡区西南边界处，原水泥厂地址上建立的C095避难所里，都有五粮山埋下的暗桩。 ——“我五粮山，十大宗门高手如云，那柳正源虽是我师尊，但不过是个天资驽钝的货色，若是我师兄、师叔、师祖出手，还有其他宗门的年轻才俊出手……“ 当初王五说这段话不过是为了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让零衣心生惧意，结果零衣也很简单，直接拿出虎鲨加农炮，冲着天花板潦草的开了一炮。 只是单单进行了两秒钟的照射，那有钢板加固的数米钢筋混凝土，直接被加农炮发射的两道橙黄色离子束融了个对穿。而熔穿障碍的离子束还直冲天际，最终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我这一击，你师叔、师祖可能防住？” 对此，王五冒着冷汗思虑再三后点了点头。 本着料敌从宽的思路，零衣认为至少要将发射离子束的虎鲨加农炮，强化到发射阳电子束才行。 而其他的闪刀姬装备的进阶强化，也在零衣的思虑中提上了日程。 至于从那帮修炼者手里缴获的宝物，零衣一开始倒是有些兴趣，即便是发现这些宝器，有类似滴血认亲的保险措施，也带着浓厚的兴趣研究了好一阵子。 结果后来才发现，这些所谓的宝器、宝剑、宝葫芦，实际上和如今闪刀姬的装备，在原理上十分相似。 两者都是通过驱动红水银，来最大化产生超自然的效果，只不过闪刀姬的装备都是模块化设计，而这些法宝则是一体成型，从整体灌入红水银后，加以灵气、特定的工艺工具炼制而成。 举个例子只要经过改造，闪刀姬的虎鲨加农炮可以发射离子束、阳电子束，也可以发射常规炮弹。黑寡妇抓锚可以捕获目标令其无力化，同样也可以释放电流、冲击波来杀伤目标。 但在这个世界里，五粮山衍生出来的仙家法宝，其功效是从炼制初就必须决定的，如果到后面需要因地制宜，要么就只能多备法宝，要么就必须请炼器的仙人，花大价钱改进法宝。 改进法宝过程繁杂，还很容易让法宝原本的效果大打折扣，因此除非特别需要，是没有修炼者会这么做的。 至少是在王五口中，这个世界的修炼者是如此。 既然是这样，那作为闪刀姬的零衣，去学这种技术简直就是开倒车，加上这些法器强度有限，自然也就被零衣当做是玩具暂时收纳了。 就在此时，大力神基地的雷达系统忽然传出一阵警报，直接与基地相连接的零衣，几乎是瞬间察觉了这一异象。 “又来了吗……陨石。” 看向那片浑浊的天空，零衣喃喃自语道。那再度覆盖全球的流星雨，即便是从空中看去，也有一股壮丽的美感。 只不过如今的世界，已然不会有人再向这带来灾难的流星许愿了。 不过零衣却是十分行为艺术的拍了拍手，微微低头双手合掌轻声许下愿望。 “愿世界永远和平。”

第十六章 斩草除根 似乎是修建秋叶重工厂之初就考虑到了末日来临后的威胁，在这座工厂的西北角专门修建了一座大型地下空间，可做仓库也可做人员收容所。 如今，这片空间被当做了异能者们平日里修炼的场所。 “万般皆下品惟有修仙是正道。” 零衣坐在这修炼场之中，她找来的一把塑料椅子上，一手拿着一个被啃到一半的苹果，一手把玩着从柳正源师徒那里缴获的一件法宝，嘴里边咀嚼着食物，边喃喃说着。 如今的修炼场已是尸横遍野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被烧焦的、活活电死的比比皆是， 那些参与了修炼的异能者无论达到哪种境地，都被零衣赶尽杀绝。赶尽杀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方身上的红水银，比普通异能者要多一些。 为了保证斩草除根的计划顺利进行，零衣根据体内红水银的浓度多寡，逐个干掉了工厂区域内，那些担任师傅和教练的修炼者，最后她直接去找了那个王五师兄，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用广播，将所有的修炼者聚集到修炼场地来。 然后，当初设计为了保护内部人员而加厚加重的金属大门，在最后一名修炼者入场后重重的关闭了。 这一过程中，重工厂的主人孙润总经理全程都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任何的干涉。 是跑了还是躲了，亦或是对方也在利用这件事？ 零衣没有思考太多，她只是等目标入场后，便从天花板上轻身一跃落入到人群之中。在她的左手手指间上，如今出现了三张卡片。 雷击，以及闪电风暴，和鹰式推进器。 闪电风暴是零衣用从柳正源身上吸收到的红水银兑换的卡片，他一人身上就给零衣提供了将近12000毫升，这让零衣不由得在抽卡的时候双手合十，为那老人家祈祷冥福。 这张卡效果和雷击一样简单：我方场上没有表册表示的卡片时，二选一发动。 破坏对方场上攻击表示的怪兽 破坏对方场上的魔法陷阱卡 修炼者们毫无防备，零衣也不在乎什么胜之不武。 于是，当那练气五阶的王五师兄，都正面接不了的雷击，在闪电风暴发动后梅开二度的继续落在修炼场内时，仅剩下来的，也只有几个真的觉醒了所谓‘主角光环’的修炼者了。 他们体内的灵气暴涨起来，抗住了两道雷电，哪怕全身皮肤几乎都被烧焦，可以完美COS志志雄，但那几个人是的的确确的活了下来、 人在是生死一线间爆发出的底力，冲开了他们身上的任督二脉，若是他们此刻身处五粮山，那么一定会引起各大门主的轰动，来上一句。 ——“此子恐怖如斯，千年难得一遇！” 然而…… 他们没等到什么高人点拨，也没有漂亮性感的仙女姐姐前来祝他们一臂之力。等来的，只有零衣唤出的【鹰式推进器】，在修炼场中心直接过载爆炸后引发的，那灼热等离子风暴和巨大沉闷的声响。 之前对付那个畸变兽时，零衣也用了这一招，不同点在于，这一次爆炸的地方是地下密闭空间。 于是乎，这些勉强靠着主角光环撑过一劫的幸运儿，便在离子风暴和剧烈的声响中，变成了一具具五脏血肉俱碎，皮肤被已彻底烤焦的人肉煎饺。 而即便是早有准备躲到了最高处，并利用交闪空间制造出盾牌和隔音耳麦的零衣，也多少受了些小伤。 之后的事零衣特地将，被他打晕的王五拽到了这里来，借着这现成的‘审讯所’展开了询问。 过程异常简单，不需要什么大刑伺候，王五对于零衣的问题完全是一副有问必答的态度，连零衣戏谑的问道，其小时候几岁尿床这样的事情，王五都知无不答。 “所以说，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万般皆下品惟有修仙是正道’？” 丢掉手中的苹果核，零衣看向了跪在自己身前，浑身被冷汗打湿四周又被尸骸包围的‘王五’，提出了自己的在这场审讯中，临近末尾的‘询问’。 “上，上仙，啊不……女侠，您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行吧，也不特意为难你了。” 零衣吮了吮手指，站起身走到王五跟前，就光是这样一个动作，便让王五一激灵裤裆一暖当场社死。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白宇’的十七岁女性。” “……女侠说，说的可是，将相门，上门师祖之一的林白宇？” 顾不得股间的湿润，王五连忙搜肠刮肚的找出答案，只迟疑了片刻后，方才开口。而王五都没料到，自己的回答竟然让零衣微微一愣，似乎很意外一样。 “很好。” 零衣微微一笑，双手轻柔的按住了王五的肩膀，那青葱般的十指明明没有用力，但此刻的王五只想是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仔，丝毫不敢动弹半分。 “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 “是，是，我，我什么都说，那个林白宇是……”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王五给倒豆子一样，将他脑海里关于林白宇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零衣点头向他致谢，温和的犹如一名邻家少女。 离开前，零衣看了眼那尸横遍野的场地，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而最终，零衣只是耸了耸肩，哼着小曲渐行渐远。 在零衣离去前，她从交闪空间里取出一个拖把塞进他手里，然后十分亲昵的摸了摸王五的脑袋，像是对待小狗一样。 “最后，麻烦你打扫干净，可以吗。” “啊……可，可以，不麻烦，不麻烦！” 王五像是接过至宝一样，将拖把紧紧攥在手里，而等零衣离开后他是真的开始打扫地面，将尸体挪开，生怕是自己没做好，而被那惊天动地的雷电给劈死。 过了将近大半天后，筋疲力尽的王五，似乎是确定了零衣早就走远不会再回来后，方才甩开拖把，亡命似得朝出口狂奔。 只不过，当他前脚刚踏出大门，便听到了咔嚓一声，而迈出大门的那只脚，明显感觉踩到了什么金属物体。 这一刻王五只在心中绝望的感叹了一句。 ——“黄蜂尾后针……” 轰！ 此时，这一声爆炸对于秋叶重工厂已经无关痛痒了。 在零衣那晚针对修炼者的屠戮后，整个厂区只剩下了四五十个C~D级异能者。 这些异能者因为天资驽钝，没有被选上成为修炼者，享受的待遇一直以来都是异能者中最低的档次，说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平日里有上级异能者和来自五粮山的修炼者压着，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如今，整个厂区的A、B级别的异能者因为参与过修炼，被零衣无差别突突了，那几个五粮山来的修炼者更是一个不剩。 剩下的安保人员都是没有能力的凡人，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重火力和装甲部队、空军的配合下，或许还能将至镇压，但明显孙润这个总经理还没有一手遮天到这种程度。 实际上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孙润还是可以挽救的，他只要拉拢其中一批人，将其扶持为新的上位者，那么金字塔构造的权力结构还是能稳如泰山。 但问题就在于，那天晚上零衣将修炼者一勺烩的时候，参加考核的那些A~B级别的异能者，除了一人被大卸八块外，其余人都顺利的逃离了秋叶重工厂。 他们之中，相当一部分人没有跑远，而是埋伏在四周暗中观察，打算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那只黄雀。 并且，柳正源如此不把他们这些异能者当人看的态度，也让不少人感到心中窝火，俗话说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忍无可忍，就在这些因果关系的影响下，那些逃窜的异能者，很快就在厂区外结成了数个四五人规模的小团体。 “TMD，那个疯女人真的把那些神棍杀光了！” 厂区外的一处楼房顶层，一名持有黑客系统的异能者，抓着脑袋惊愕不已的看着，自己从系统里兑换的，那个超级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的画面。 有这个笔记本，哪怕是没有网络的设备，也可以强行接入，他用这一设备黑入了工厂的监控系统，看到了零衣在修炼场里发动雷击的瞬间，那之后因为修炼场的摄像头损坏，他又兑换了无人机进去侦查。 而反馈过来的画面，便是那一片焦糊的尸山炼狱。 “好，不愧是和我同级别的A级异能者，对了，那女人走没走。” 一名身穿合众国制式战术装具，腰间挎着一把镀金M1911，头戴奔尼帽一身战术裤牛皮军靴，打扮得像是军人的异能者，摸着他的络腮胡子一脸得意的神色。全然忘记了，他下跪的速度，也就比那个‘大师我悟了’的异能者慢个几秒钟。 更不要提他在和柳正源的战斗中，使出浑身解数还临时兑换了RPG，也没伤到对方的皮毛。 “应该走了，我搜遍了摄像头，我的无人机也没发现她。” “好！” 络腮胡子看向身后的几人，掏出腰间的配枪狞笑着上了膛，那几人也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们在听到零衣干掉了修炼者，同时又离开了这里后，就已经啊按耐不住了。” “各位兄弟，那个什么劳什子孙润上次用鸿门宴招待我们，我们今天上门去，好好收拾下那个孙大少，让他也尝尝小命被别人攥在手里的滋味！”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厂区外围的许多制高点上，有的控制机械进行侦查，有的则使用了念动力进行感知，而操纵昆虫老鼠当眼睛的异能者也不在少数。 总之，就在零衣的行动结束后不到半天，整个秋叶重工厂便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而最需要在这一刻站出来力挽狂澜的孙润孙总经理…… 则在确认零衣干掉自己手头的所有修炼者后，只带上几十个死士亲信便逃离了自己缔造的避难所。 当天下午，异能者之间的战斗正式爆发，在完全不顾及他人死活的战斗中，失去了领导的警卫队眨眼就溃散了，而因此损坏的防御工事也无人维修。 而那些总是被以为无脑、愚笨，只会根据本能而行动的畸变兽和丧尸，在战斗爆发数个小时后突然向着秋叶重工厂发动了总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谁都没料到，人类居然会被丧尸捡了便宜。 夜幕笼罩大地时，来自C037钢铁厂避难所的营救部队，方才在炮火掩护下，杀出重围赶到了几乎化作一片火海的秋叶重工厂。 而此刻，仍然能听到喊杀声、枪炮声不住的从里面传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带头的郑森国猛吸了口叼在嘴里的香烟，浑身肌肉绷紧如同打起十二分精神。 见他如此动作，一名手持关刀的年轻战士踏步向前，手中的关刀转了两圈后便举国头顶，月光之下那明晃晃的刀刃散发出一阵森冷之气，而某种若隐若现的物质，似乎正缭绕在刀身上。 “哈！“ 一声呼和，手起刀落，凌厉的寒风自刀刃挥落时迸发而出，冻结了途经之处的所有物质，连那些枪弹难以杀死的丧尸、畸变兽，都在寒风下变成了一尊尊冰雕。 明亮的月色之下，硬生生的在一片混沌的战场上，开辟出了一条冰冻的大道。 寒意刚刚扩散，一阵白色的浓雾便随着郑森国的呼吸，被他‘吹’到了那条寒冰大道的尽头。此刻，几十上百的丧尸、畸变兽正在那一头聚集起来，似乎是被这场异变给吸引了过来。 轰隆！ 白雾瞬间化作炽热的烈焰爆散开来，让那火海中的战场多出了一抹异样的纯白。被吞没的怪物无一幸免，但四周的地面和其余物件却丝毫未损，只有怪物化作了灰烬。 郑森国冷眼吐掉嘴里剩下的烟头，从腰间枪套里取下一把大口径手枪，拉动滑套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嘴里只说出了一个字。 “上。”

第十五章 奇妙的约会 这腾空而起的剑刃名为“五行剑”，是柳正源亲手炼制的法宝，一剑五行，金木水火土一应俱全，无论对方修士用出何种属性的防具，都能用相克的属性进行击破。 若是对方用出金钟罩一类的刚性防御，便只需要用数量将至击溃便可。 然而，对于零衣身上，那用超织物和纳米材料编制而成的战衣，这些属性相克纯粹是自作多情。 当零衣在面对向自己袭来的众多宝剑时，都没有用闪刀去格挡，而是遵循预测弹道进行最低限度的闪避。 在战衣中的纳米机器辅助下，零衣的动作没有丝毫多余的停留，她犹如舞蹈一般的闪避动作，让那些宝剑在接触到她身体的战衣时，往往会因为入射角度的问题，而只能在战衣上留下一道划痕后，便与零衣的身影擦肩而过。 甚至，在躲避时零衣还能用空着的右手，抓住其中一柄宝剑，猛地发力朝着柳正源其中一位徒弟丢去。 柳正源见状也是心中一惊，马上催动体内真气试图让剑刃停下时，零衣的身影却突破了他剑阵的包围，来到了他跟前。 看着那张标志清秀的容颜上所绽放的诡异笑容，柳正源心神一乱，失去了控制的宝剑，直接插入了徒弟的喉咙，而零衣手中的闪刀也逼近了他的头颅。 他脚上那双看上去复古的布鞋，迸发出一道翠绿色的流光，宛若长青古木中萌发的仙气。柳正源借助这法宝的力量，往后快速退去却不料零衣此时的速度，与之不相上下，不但没有被拉开距离，反倒是又被追上了少许。 仅剩的那名徒弟，立马比出手势置于胸前，身后的葫芦中几件宝器闪烁着金光飞腾而出，却不料零衣早有准备，速攻魔法卡-【黑寡妇抓锚】所唤出的抓锚，几乎瞬间就从零衣手中发射命中了不过几米外的目标。 那被抓锚的六根爪子紧紧固定，顿觉浑身酸软无力，一身真气全都和意识隔绝，而那些宝器也因为失去了操纵者而落在地上。 “破！” 柳正源见两个徒儿都着了道，只得眉头紧锁浑身青筋暴起，他汇聚全身真气，拼死一搏的向前推出一掌。那化作火焰的真气在他掌心凝结，刹那间迸发出去犹如一道贯穿星辰的光束。 同时，柳正源的衣领下飞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无字玉’，一道半透明的白色屏障以这玉石为中心展开，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去，俨然密不透风远胜钢铁金精。 耀眼的火光转瞬即逝，零衣和柳正源的身影交错之后又拉开了几米的距离，此刻相互背对的两人中…… 扑通。 一颗须发皆白的头颅和一块被一分为二的玉石，一齐掉在了地上，而脖颈处喷发的血液，将柳正源站立的位置染成一片血红。 “师，师尊！” 剩下的那个徒弟满脸惊恐，冲着血丝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然而在那双眼睛里，他师尊的尸体就跟断线的木偶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起不来了。 零衣甩掉刀刃上的血迹，她看了眼暗红色的闪刀上，那被崩开的一处米粒大小的口子，不由得啧啧称奇。 “不行，不行，简直一塌糊涂。” 转过身面向那剩下的徒弟时，她的胸口处的确有一道拳头大小的焦痕，证明柳正源决死的一击打中了她。 但也仅仅如此了。 烧伤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连同那战衣也同样宛若时间倒流一般的复原如初。 “看来，你师尊的修为是赶不上四万年后的科技了。” 零衣收起闪刀，一脸笑盈盈的面向那位徒弟，摊开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没有收起抓锚完，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好似猫咪在玩弄老鼠。 “来吧，你也和你师尊一样，就用拳脚功夫。” “等，等一下，我父亲是五粮山将相门……唔！” 不等那徒弟说完，零衣直接摆出一副拳击手的架势，一个滑步上前左手直接朝着对方的面门就是一拳，然后…… 在接下来的三十秒内，在场的众人便呆愣的看着零衣向他们完美复刻了，四大名著中水浒传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名场面。 零衣停手时，那倒霉徒弟已经不成人形，整个面部被揍得凹陷下去，全身上下都是淤青凹痕，看不到一块好的地方。 在这一个过程中，那徒弟身上的确浮现出一道淡淡的金光，只不过也就撑了两秒钟，便被零衣用拳头活生生的砸碎了。 围观的众人如今皆是鸦雀无声，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世间到底是怎么了。 作为官方认定的疑似B~A级异能者，他们平日里那个不是飞扬跋扈，天大地大我最大。可今天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先是被柳正源打脸，然后短短十分钟不到就又被零衣给打回来了。 许多人的世界观历经了崩塌重塑再崩塌后，已经对这一切都产生了疑问。 零衣没有照顾他人心理情绪的义务，在她的思绪里如今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 首先对方属于一个拥有许久历史的势力，而且还属于修仙门派这种极为护短的势力。在零衣的刻板映像里，她认为在这些门派之中，一个师傅级别的人物往往牵连甚大，而如今自己连徒弟代师傅一勺烩了，自然就等于和那个什么五粮山全面开战了。 先前柳正源让徒弟杀了那个不愿加入的系统异能者，说白了就是为了斩草除根，消灭一切不愿意归顺的异能者，好让他五粮山在末世一家独大。 既然你做初一，我凭什么不能做十五？ 此刻，大力神基地已然飞抵秋叶重工厂上空，此时还不具备轰炸能力的大力神基地，完全是当做预警机来使用。 借助其强大的机载雷达，整个秋叶重工厂内，那些进行过修炼的异能者，全都被锁定并标注在零衣视网膜上，HUD中的雷达地图上。 普通异能者，体内的红水银续集在心脏，而那些修士则会让红水银扩散到全身上下，分辨起来十分方便。 在场的异能者反应过来后，陆陆续续一溜烟跑没影了，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打不过修仙的，也打不过零衣这个‘旁门左道’，不跑难道在原地等死吗。 至于那些还想着攀高枝的…… “我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修士，你们要一起来吗？” 在零衣向他们微笑着抛出这句话后，剩下的这点人便是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地上的鲜血中，暗红色的红水银从血液里投了出来，像是被零衣的身体吸引着一样，穿透了紧身战服，渗入了她的身体里。 “浓度很高啊，看来就算是为了变得更强也必须拿这里开刀了……警卫部队居然没有动，难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引起重视？” 看着HUD上的雷达地图，零衣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算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来首音乐助助兴吧~” 不过这一次，零衣没有选择独乐乐，而是选择了以大力神基地为播放平台，开始往整个交战区域广播的众乐乐模式。 为了这次与修士奇妙的相遇，零衣特地选了一首十分契合这场‘邂逅’的老歌。 于是乎，在今天夜里，秋叶重工厂的上空，传来了一阵来自上个世纪的音乐。 名为—— 奇妙的约会 漆黑的夜幕下，灯火通明的重工厂似乎并没有预料到即将发生的血雨腥风。作为这座避难所最核心的安保力量，几名修仙者正在独属于他们的客房中，交谈着关于零衣，还有那位王五师兄的事。 房间内的茶几上摆满了零食瓜子，各式冷饮也挤满了剩余的空间，空掉的饮料罐被随意丢在地上，似乎是有人定时来打扫的缘故，这些修士便不怎么注重垃圾归位这样的小节。 “王五师兄再怎么说也是练气5层，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没有修炼的凡俗之人，给伤成这样。” “师兄不是说了吗，那小姑娘趁其不备偷袭得手，谁都知道师兄为人轻浮，看见年轻貌美的女子就走不动道，这次算是他自作自受。” “这也是给我们敲了警钟，若是不勤加修炼，怕是也会步王师兄的后尘。” “不过如今师尊在此，量那小姑娘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就在此刻，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歌声，修士们正疑惑怎么大晚上的突然放歌时，房间们被人扣响了。 “客房服务。” “进来吧，门没锁。” 因为那突兀的歌声，这一众修士都没认出这声音的主人……直到房门被推开，零衣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打电话约了密斯陈，在公园碰头~♪” 零衣跟着公放的歌声唱了下去，在房间里的修士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前，她便左手持着闪刀，一个闪身来到了几人中间的位置。 “谁知我身上穿汗衫，左鞋右脚套~♪” 暗红色的刀光一闪，便有三人的头颅和自己的脖子说了再见，而这三名修士用自己的脑袋争取到的时间，总算是让其余几人唤出了各自的兵器法宝。 而这一刻，那首《奇妙的约会》也唱到了歌曲中最独特也是最诡异的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房间中的零衣跟着歌声里的笑声，一起放声大笑，犹如被那歌中的笑声所传染了一样。 在她毫无保留的攻势下，仅仅只是将红水银初步转化为真气的修炼者们，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斩瓜切菜的肢解了身体，连同他们的法宝一起。 连声尖锐而诡谲大笑声彻底撕碎了夜晚的宁静，也让修士们的惨叫，淹没在一片混沌之中。

第十四章 鹤立鸡群 鹤立鸡群。 零衣在今天切实的体会到了这个成语的含义。 亮白的的灯火下，在场的所有异能者或是委曲求全，或是真的想修仙长生不老，无论心思如何全都跪了下去头都不敢抬。 唯有零衣，仍旧站在那里。 “这位小姑娘，老夫没记错的话，就是你伤了我的徒儿’王五‘对吧。” 柳正源不气不恼，只是捋着胡须声音低沉道。 “准确来说是他被波及了……” “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掩饰的。” 柳正源抬高声调就跟大人训孩子一样打断了零依的’辩解‘，随后又是一副师长的摸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做’结训‘。 “王五他十岁入门天资还算聪慧，但为人恃才放旷为师多次劝诫，只可惜我那徒儿总是当做耳旁风，今日落得如此下场算他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 言语至此，柳正源的目光忽然变得狠厉起来，一股无形的气场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除零衣外都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犹如被水淹到了脖子。 “但你这小娃娃不会真以为，趁我徒儿大意一时偷袭得手，便真的能和真正的修行者为敌？” “啊，偷袭？” 零衣的脸色十分怪诞，不明白自己扔了个AOE怎么变偷袭了，但没一会儿就想明白了。 那王五想必是苏醒过后，为了找借口而故意说自己被偷袭了…… ——只不过你这个当师傅的也信了啊…… “无需多言，老夫不用仙术，就靠这一身拳脚，来教教你们这些后生，什么叫天高地厚！” 语毕，柳正源直接摆出一套拳法架势，双脚稳扎马步，因为力道过重连地面都被他踩得崩开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这一刻，哪怕是非异能者也能看出，一股淡白色的雾气正萦绕在柳正源浑身上下，让他的肌肉和骨骼化作比钢铁还要坚固的存在。 面对柳正源那副就是要收拾你的态度，被连续两次误会的零衣脸色有些怒极反笑。对方一口一个正道，一口一个点拨，宛若是真正的神仙下凡来普度众生。 可只要一言不合，拒绝了这番普度，那便是佛敌邪道，要被当场斩草除根。 如此歪理邪说却还做出一副正派人事的摸样，光是这一点就让零衣联想到那些对霸凌毫无作为，却能红口白牙的说出各种歪理的长辈们。 “也好。” 零衣咧开嘴角诡异的一笑，她并没有唤出闪刀和闪刀姬的紧身作战服，而是就这样穿着制服，以非战斗姿态应对袭来的柳正源。 柳正源也不怕人说他以大欺小，双腿健步如飞只眨眼间就逼近了零衣跟前，握紧成拳的双手以滑出残影的速度，将暴风雨般的拳头砸向了零衣的身体。 没有坚无不催闪刀，没有作战服提供的纳米机器，更没有闪刀系统提供的HUD辅助，此时的零衣就像是一名失去了武器装备的士兵，完全是依靠肉体和神经反射来应对柳正源的拳头， 而零衣还可以遮蔽了自己的感触，只凭借下意识的动作来阻挡拳头。 一开始，零衣还能躲开大部分的攻击，只是偶尔用手拍开一些躲不掉的攻击，但渐渐的，仅仅过去两分钟左右，柳正源就抓住了零衣防御时的一处破绽，一击铁山靠结结实实的撞击在了零衣的胸口。 “呜呃！” 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透过皮肤在体内席卷，饶是有心理准备的零衣，也不由得发出苦闷的呻吟，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柳正源不打算给零衣翻身的机会，在后者还没落地前，又是一阵疾步紧贴上去。 只见那柳正源右脚在前站定，腰身迸发出澎湃的力量，双手握紧成拳一上一下双拳齐出，一拳打中零衣的胸口，一拳命中的零衣的小腹。 咚！ 被打飞的零衣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根金属立柱上，直接将钢梁都给撞弯了进去，这样的遭遇让观战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等冲击力散去，零衣的身体便轻飘飘的往前摔倒，虽然手脚还能动弹，勉强将身体支撑，但她还是忍不住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小姑娘，你身体倒是很结实，天资不错，刚才你若是用尽浑身解数，可能还不至于被老夫两度得手，只可惜你如此骄纵，竟然想只凭借拳脚与老夫相对，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柳正源的徒弟走到他身旁，很是默契的将一个白玉色的小瓷瓶，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 “如今你全身经脉受损虽不残废，但若不及时治疗，不出十日你便是废人一个，这瓶仙丹乃是我五粮山内门所传之疗伤秘药，只需内服一粒便能保你全身经脉。” 柳正源拿过瓶子，故意在手里掂了掂。 “念你年少无知，我也不得理不饶人了，只需你对我磕三个响头，你伤我徒弟，伤我五粮山弟子的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番话，零衣反倒是满脸嘲讽的笑了出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用手撑着膝盖有些吃力的站起身，虽说费劲但完全不像是全身经脉受损的样子。 那柳正源也是微微挑眉，颇感意外。 “轮到我了。” 说出这四个字的瞬间，交闪系统在她的意念下瞬时启动，标志性的六边形法阵，自上而下穿过她的身体，将独属于闪刀姬的紧身战衣穿戴在了零衣的身上。 这一刻柳正源顿感脊背发凉，倒不是他感受到了什么王霸、杀神之气，而是仅仅几秒钟时间，他就感觉到零衣身上损坏的经脉，已然全部修复完毕。 作为一个十岁就开始修行，天资驽钝完全靠拼时间和精力的修士，他脑袋里的世界观早就和都市人截然不同。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那所谓的现代科技，特别是对于那些洋人发明的技术，在他眼中只配被称作奇技淫巧。 至于那些个科幻小说里的宇宙战舰、人工智能，在他眼中更是一文不值的‘妄想’。 ——“他日只要得到成仙，弹指之间即可翻天覆地、移山填海，至于那些凡夫俗子造出来的什么军舰坦克，我等修仙之人只要修为到了，那么这些玩物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而如今，零衣身上这科幻风十足的紧身战衣，把他的脸都给打肿了。 就在柳正源还惊疑不定时，零衣这边已经借助闪刀系统对他，还有那两个徒弟完成了扫描。 在HUD上，的确检测出了一种类似‘气’的物质在他们身上留存，特别是柳正源，他身上的‘气’最浓，而零衣体内也因为刚才对方的攻击，还残留着零星的气。 两相对比，零衣借助闪刀系统在几秒钟内，就得出了对方修仙的真相。 将‘红水银’或者说是‘仙露’吸收后，以某种特殊的训练，来让身体更高效的利用这种物质。 而那股气一般的物质，实际上就是红水银，或者说他们口中的仙露，所呈现的的另一种形态。 只不过相较于普通的畸变兽或异能者，他们身上的这种物质没有汇聚在心脏，而是用某种手段，令其化作真气一般的形态扩散到全身。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操纵红水银进行实战的能力，都比同阶段的异能者要更强一些。 既然如此，那么所谓的修仙在本质上，跟用系统兑换武器，兑换能强化身体的道具，或是如零衣这样用系统兑换特定的物品，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兑换的方式不同罢了。 至于那所谓的得到成仙，长生不老…… 见识过李汉新从裤裆里掏出四万年后科技，同样也见证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后，零衣觉得要长生，要变得如同神灵一样强大，至少在这个末日中，并不一定需要修仙才行。 而且在扫描之后，零衣更是发现，那所谓距离金丹一步之遥的柳正源的体内，根本看不到任何所谓结丹的迹象。 话语刚落，零衣便从交闪空间中取出了那把代表性的暗红刀刃——闪刀，柳正源见势不对也不管什么胜之不武，手中装着丹药的瓶子随手一丢，便用眼色示意自己徒弟对零衣下杀手。 背剑的徒弟一个箭步上前，又是故技重施双手唤出无形风刃，朝着零衣的身影袭去；另一名徒弟，则将体内真气汇聚双掌十指之上化作火弹，以弹指的方式将其迸射而出，速度堪比枪弹。 没有可变弹道，速度又完全不如零衣先前遭遇过的，从爆弹枪里发射的‘矢弹’，因此在闪刀系统给予的辅助下，早就测算出风刃火弹攻击弹道的零衣，只是轻描淡写的挥动手中的闪刀，便将这种看似凌厉的攻击轻松化解。 那些足以切割石头，炸碎地板砖的风刃火弹，甚至都不能接触到闪刀，便会被其挥舞时带来的风压给偏转了方向。 “剑来！” 柳正源大喝一声，那徒弟背上的宝剑随即出鞘，在半空中分身出了十几把同样造型的宝剑。 啪的一声，柳正源双手合十浑身真气暴涨，那悬在头顶的十几把宝剑的剑刃上，有的燃起烈火，有的凝结出冰霜，有的还卷起一阵旋风。 更有甚者，在剑刃上凭空凝结出一块块坚固的岩石，或是自剑刃里萌发出春藤绿苗。 “去！” 柳正源抬起右手比出一个施法的手印，他瞪着眼睛唾沫横飞，仿佛是将自己吃奶的力都给用出来了。 “不长记性啊……” 看到这同样平直单一的攻击手段，零衣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玩腻了。”

第十三章 何为正道？ 考核的场地选在了一处专门空置出来的厂房里，明亮的灯火让夜晚的场地也犹如白昼。 而考核的内容也十分简单…… “那就是，在老夫手下撑过一炷香的功夫。” 一身素色短衫灰色长裤，除了身体看上去比较硬朗说话也很精神外，那突然出现在宴会大厅的老头子，在零衣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柳正源，这是那老头子的名字。 不过看到和自己一起的那些异能者如临大敌的样子，零衣便也有些紧张起来。 “难道说……” 零衣眯起眼睛，一个不祥的预感浮现在她心头。 “这老头子其实真的很强？” “MD，敢小看我们，你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我们大伙儿一起上，就不信弄不死你个老头子！” “对，说不定那老头子就是虚张声势！” “谁，谁先上，我跟他后面。” “你，你先上吧，我在后面掩护你。” 一帮人气势不光被那老头子压了一头，连嘴上逞能都不敢说绝了，生怕是做了出头鸟，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愿先出手。 “哈哈，后生们，既然你们不攻过来那老夫我就——不客气了！” 柳正源突然提高声调，那雄浑有力的嗓音汇成一道音波，犹如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向了场地内的众人。 许多异能者纷纷下意识户主面部，站在最前面的几人，甚至被这股音波往后推着倒退了好几步，直至撞在身后的人身上才勉强停下。 “干嘛突然那么大声啊，吓我一跳。” 零衣微微皱眉，抬手在眼前扇了扇，将被吹到面前的尘土扇开，还抿着嘴呸呸的将粘在唇间的沙土清理掉。 “后生们，这一招，看好了！“ 柳正源声音高亢，活像是一个老师傅在教训不成器的徒弟，只见他将右腿高高抬起呈一字马的状态，任谁都知道他这一脚下来绝对不会让他们好受。 异能者们赶忙行动起来，或是凝聚雷电，召唤火球、冰锥，也有遁入影子，缩进地里，甚至身形化作雾气消失在原地的。 而这一切的花样，都随着柳正源的那一脚烟消云散。 轰！ 只是瞬间，柳正源抬过头顶的右脚猛地踩踏在地上，在一阵榴弹炮爆炸般的巨响下，整个现场的灯光全都被震碎。那些异能者发射的火焰雷电，直接被这道冲击波吹散，而那些遁入地面化作烟尘的异能者，也全部被打回原形，翻着跟斗的摔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异能者都被冲击波掀翻在地，仅有几个反应快的事先匍匐了下来，躲过了冲击波。 预备的照明灯很快被打开，而枪声也在这一刻响彻了现场。 突突突！！ 这时，有一些持有系统的异能者，利用系统兑换出来的冲锋枪、突击步枪，甚至是榴弹、火箭弹冲着老者的方向扫射过去。 柳正源冷哼一声，只见他双手五指并拢，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画了个圆，随即只见他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阵大喝，一道炙热的火龙从他画出的圆阵中飞腾而出，带着让全场人汗流浃背的高温，直接将那些子弹榴弹爆炸物，全都融化成了铁水废渣。 “雕虫小技，靠这种洋人的把戏，实在是难成大器啊。” 老者拍了拍手，那火龙眨眼间就消散了，不仅仅威力巨大还如此收放自如，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零衣外都看傻了眼。 “不就是个大号喷火器吗……” 零衣挠了挠脸颊，一脸的不明所以，完全不能理解仅仅只是化解了一些轻武器的攻击，怎么就让这些异能者一个个快要丧失战意了。 她很肯定的时，如果刚才有人用爆弹枪，或者IG的‘手电筒’，亦或是磁轨步枪之类的科技含量高一点的武器，那对面那个叫柳正源的老头子，现在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只不过看到在场的异能者们，没有一个人掏出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零衣便不由得陷入沉思…… 要知道，建立了喀山小区避难所的李汉新，可是眨眼就从裤裆里掏出了四万年后的科技。 ————难道系统之间也有强弱之分？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下去，零衣也才发现，这些拥有兑换系统的，似乎都不能兑换粮食药品。 能如此断定的原因也很简单，用红水银兑换的物质，多多少的都会带上些红水银的气息，而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零衣从来就没见过，食物、药品里有存在红水银味道的案例。 就连那个李汉新的喀山小区里，也不曾见过系统兑换的食物药品。 “后生们，这上天恩赐的仙露，你们却只用来换取一些奇技淫巧之物，不知其中奥秘也不参悟其中真谛，白白浪费了一身的天赋，可悲也可怜啊。” 疏导这里，柳正源故意顿了顿，他背起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捻着胡须，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摸样。 有了刚才交手的立威，在场的众人再也不敢轻视对方，打又打不过便只能摆出戒备的姿态，聊胜于无的进行防备。 而有些人，则早已经放弃了抵抗，干脆就站在原地听听柳正源的说法。 至于零衣…… 早就在学校里厌倦了长辈说教的她，直接找了个角落靠在墙上放飞了思绪。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是正道。” 面对神色各异的众人，柳正源捻着胡须不疾不徐，用中期十足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让在场异能者都惊讶不已的‘事实‘。 修仙。 对于华夏大地来说，这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而对于那些异能者来说，这更是一个充满了诱惑的‘事实’。 飞天遁地，移山填海，长生不老，永登极乐，这些源自于修仙传说的刻板映像，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说，甚至是骗局。但对于接触到超自然力量的异能者们来说，修仙是一条完全可能实现的道路。 “大师，我悟了！” 一名看上去年龄不小的异能者忽然冲上前，双腿跪在柳正源跟前，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 “大师，收我当徒弟吧，我做牛做马也愿意向大师学艺！” “我，我也是，我愿拜您为师，从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人动了就有第二人，第三人，最后将近半数左右的异能者，见风使舵般的上去跪地拜师，全然没有了平日里自以为是的那股锐气。 见还有人不愿服软，那柳正源的弟子之一，背着一把宝剑的年轻男人，便摆着一副傲慢的表情走上前来，微微抬高下巴高声道。 “我家师尊乃五粮山内门修行之人，刚才所用之仙术不过是寻常本领，对付你们这些无修之人，原本也不需师尊亲自动手，如今屈尊给你们展露一二，不过是为了引你们进入正途。” 一人说罢，另一名徒弟也走上前，一唱一和的继续道。 “师尊他老人家如今已是真气存于全身经脉，仙露汇于腹中丹田，距离金丹结成不过一步之遥，本应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只不过看世间尔等空有一身天赋，却不知修行正途，只知走偏门弄些奇技淫巧之术，故而下山点拨一二。” 距离金丹结成不过一步之遥？ 零衣听到这句话，到是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听那柳正源的口气，对方那所谓的五粮山的历史明显源远流长，绝不可能是末日来临后才临时抱佛脚弄出来的门派。 “难道红水银实际上在灾难爆发前，就已经在地球存在了？” 在零衣面露思绪之色的时候，在场的大部分都选择了’不吃眼前亏‘，只是有人即便是下跪也只是单膝下跪，对此那老者柳正源也只是笑而不语，身旁的徒弟们对于这样死要面子的行为，便是毫无保留的露出了嗤笑之色。 “老子有系统，不想跟你学什么劳什子的修仙，我不干了！” 剩下的几人里，刚才从某种空间系统里取出火箭筒的那人，攥紧了拳头高声拒绝道。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的身上就多出了一件绑满了C4炸药的炸弹背心，而引爆炸弹的控制器就在他的手中。 “今天老子是见识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老子就是不想跟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神棍上一条船，放老子走今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见状，在场其余人纷纷叫苦不迭，兄弟你要死也不要拉上我们一起啊！ 而柳正源只是叹了口气，捻着胡须沉声道。 “执迷不悟，无可救药也。” 此言一出，他身旁那个背剑的徒弟立马会意，双手快速结了个印，眨眼间，在场众人只感觉到一阵阵寒风吹过身旁，几秒钟后，等众人回过头去才发现…… 地上，多了一具被大卸八块的尸体。 “御风为刃，不过是我五粮山下门弟子也能学的小小仙术，今次示范不过是给你们一点警示罢了。” 背剑的徒弟一脸自满的说出了刚才自己使用的招数，另一名徒弟也趁势上前道。 “你们空有一身天赋，却不知如何修行，若是放任自流在歪门邪道上愈走愈远，那将来必成祸患，便不如今日斩草除根以免将来祸害世人。” 这TM什么歪理啊？ 在场的异能者，包括零衣的脑海里都同时浮现出这样的评价。 明明自称修仙正道，结果不入门就要斩草除根？ 这算是哪门子的正道？ 可也有人反应了过来，这几日的锦衣玉食差点让他们忘记了…… 如今可是末日啊。 末日之中，最可怕的。 永远是人。

第十二章 吃饭先 一段时间后，健康桥工业区，办公大楼内会客大厅。 宽敞明亮的会客大厅装潢的十分豪华，无论是设施还是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按照五星级酒店的标准进行配置。 这一段时间里，会客大厅被布置成了自助餐厅，琳琅满目的食物每天都会供应三顿，就好像末日从未到来一样。 不仅仅是食物方面的供应，楼上的桑拿房、赌场、网咖、酒吧等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任谁来了都不会觉得这是厂房里的办公楼。 而大楼的改建恰好是灾难爆发前半年，这座工厂突然宣布停产，并开始大量往厂内运送各种物资，对外则宣称是改建为仓库，要置办物流公司来转型。 之后又以建立保安公司为障眼法，大量进购防爆器材，同时加固了厂区周围的围墙，甚至还深挖沟壑设置拒马、铁丝网，俨然将整个厂区变成了一座军事基地。 厂区内的工厂依旧在加班加点的运作，只不过原本在这里上班的工人，换成了收容到这里的幸存者。 相比起李汉新血汗工厂，这里的管理者依旧沿用末日前的三班倒配置，也不要求这些工人出去和怪物拼命。 而拥有异能的异能者，自然不会沦落至此，在办公楼里他们会享受到绝对宾至如归的‘款待’。 这些设施实际上早就被大力神基地的雷达系统给扫描到了，只不过零衣接近避难所后，通过视网膜上的HUD界面，更加详细的了解到了秋叶避难所的内部构造。 因此，她打算直接从窗口进入位于二楼的自助餐厅，省去一切不必要的繁文缛节。 因为是来吃饭的，零衣在降落时通过交闪系统，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换上了闪刀姬的制服，褪去了作战用的紧身衣。 不过在降落时，因为零衣过早的卸下了紧身战衣，也导致她在失去HUD以及头顶迷你雷达的辅助下，稍微偏离了原定的路线。 结果就是…… 哗啦！！ 在众目睽睽下，零衣撞碎了玻璃，一个完美的翻滚落在了餐厅中央，而她一直拽着的那位算命先生，则一头撞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睛泛白不省人事了。 所有人都愣了，无论是在场的异能者还是服务生，连守在大门口的两个安保也愣了。 面对众人的目光，零衣只是拍了拍衣服站起身看了眼被自己撞碎的玻璃，然后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搞砸了呀~” 下一秒钟，在场的异能者纷纷丢下手里的食物餐具，要么摆出战斗姿态，要么一溜烟的躲起来静观其变，也有人自恃实力强大，不躲也不摆出架势，只是冷眼旁观。 很快凄厉的警报声也在室内响起，餐厅前后两道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身穿重型防弹衣手持金属盾牌和枪械的警卫，在几名轻装异能者的带领下一拥而入，将零衣包围在原地。 警卫们头戴钢盔面罩，武装到了牙齿，到是那几个异能者除了身穿黑色的警卫制服外，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防护。 “王师兄！？” 领头的一名扎着小辫子的女性异能者，一脸诧异的看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翻白眼的那位算命先生，不由得叫出了对方的姓氏。 其余几名异能者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当他们看到那位王师兄的‘惨状’时，不由得面面相窥一时间都露出错愕的神色。 零衣不怎么会察言观色，但多多少少也从这些人的反应中读出了些情报。 ——这算命先生难道很强？ 挠了挠脸颊，零衣拧起眉头陷入沉思。而她这副表情让四周的人会错了意，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往后退了一步，而那位王师兄也被七手八脚的带走远离了此处。 持枪的警卫后退拉开距离，那几名领头的异能者则留在原地，很明显对方也判断出零衣不是常人能对付的角色。 零衣也不心急，到是先用闪刀系统扫描了下眼前的众人，确认这群人里是否有人在自己的名单上，而结果则让她有些失望的咂了咂舌。 “啧，这里也没有么。” “都住手！” 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沉寂，那几名异能者只是听到这个声音，便马上退到一边解除了战斗姿态。 警卫和在场的其他异能者也是左右散开，为声音的主人留出一条道来。零衣循声看去，只见那声音的主人正从一侧大门进来，步伐稳健身形一看就是平日里久经锻炼的那一类人。 “啊还真是你啊，孙大少爷。” 零衣一眼就认出了孙润，无他，只因为这个富二代在良渡区的名声，可谓是到了人憎狗厌的程度。 只不过就在一年前，这位孙大少爷忽然洗心革面，在他父亲的资助下摇身一变，成为了先进优秀的民营企业家，秋叶重工厂便是他的手笔。 在这短短一年里，他又是搞慈善又是援建希望小学，还成了官方的禁毒大使，并且多次投资拍摄反映底层人民苦难的纪录电影，让不少新人导演在国外获奖，他自己也因此在国外有了些名气。 所以说在良渡区里，没有人不认识他孙润孙大少爷。 “零衣小姐能认识我还真是我孙某人三生有幸，如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一身白西装的孙润满脸政客式的笑容，大方稳健不失礼数，他身旁只跟着一名身穿OL时装的女性秘书，保镖则守在门口没有跟上去。 “孙某略备薄宴，还请零衣小姐楼上一叙。“ 孙润走到零衣面前，十分大方的冲着一侧大门做了个请的是手势，对此零衣到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对方这幅文绉绉的样子让她感觉非常的不适应。 “行吧。” 零衣没有拒绝，毕竟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孙润布置宴会的地方就在楼上，由原本的办公室改建而来，其装潢更是比楼下更奢侈的中式宫廷装修，每一件家具、摆设都在向来到此地的客人炫耀他孙家的财力。 丰盛的酒席在这里摆了好几桌，孙润特别引着零衣和他坐在了同一桌酒席上，而同样赴宴的还有将近五十多个，穿着各异的异能者，零衣只看了他们几眼就认出来，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官方档案上，被列为疑似B或A级别的异能者。 从E到S，官方的划分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对比之下，刚才自助餐厅里的那些人，则多半是E或D、C级别的冒险者。 零衣一上桌就开始了大快朵颐，将举杯祝酒的孙润给完全无视了，实际上这个时候其他几桌里，也有不少人根本不卖孙润面子，只顾着自己吃喝。 对于这种带有目的性的宴请，零衣从来都没多少计较，在她的字典里可没有吃人嘴软这样的说辞。 你请我，那就是你心甘情愿，至于我还不还你人情那就得看心情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作为东道主的孙润方才起身说出了这顿饭的‘代价’。 “我相信，以诸位的实力，这区区一顿薄酒根本算不上什么，这顿饭诸位也请只当是接风洗尘的便饭，不用往心里去。” 咔嚓~ 零衣此时正将三个炸的金黄酥脆的薯饼叠在一起，一口咬进嘴里，头都没抬一下，而她这幅‘不修边幅’的吃相也引来了不少嗤笑、轻慢的目光。 “诸位中，有的人已经来到这里三五天，有的人是今天才到，但我孙某人私以为，诸位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和政府中是谁能让你们过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在这一点应该是没有疑问的吧。” “磨磨唧唧废什么话啊。” 另一桌上，一名打扮得十分古惑仔的小年轻，很不给面子的嚷嚷道。 他一边抄起手，一边直接将脚跟砰的一声架在饭桌上，把放在一旁的酒杯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当初说好的一天保底10毫升的量，老子来了五天了，除了刚来的第一天，剩下这几天老子可是一滴都没拿到手里！” ————10毫升，这么少？ 满嘴食物的零衣听到这段话不由得微微挑眉，毕竟一只普通的丧尸差不多心脏里也有0.5~1毫升，只需要杀掉10只不就能有10毫升了么。 ————难道说，这10毫升的物质不是红水银，而是别的什么？ “这位朋友稍安勿躁，这不是为难你们，而是在你们现在还没有正式通过考核，自然还不能完全享受到这方面的待遇。” 孙润满面笑容，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行为，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活像是带着面具。 “而今天，便是诸位考核的日子。” 话音落下时，几名身穿旗袍的身材高挑丰满的女服务生，各自端着金属盘子走进了宴会厅里。 盘子上摆放着许多玻璃杯，每个杯子里都有差不多五六十毫升的暗红色液体。 “红水银……不对，浓度很高啊。” 吸收了数千毫升红水银的零衣，不借助系统扫描也能一眼看出这物质的真身，而其浓度光是从色泽和那种特别的气味便能判定。 “这50毫升的仙露，是我个人赠与诸位的小礼物，希望你们都能够在考核中获得好成绩。” 这盘子还没送到他们面前，不少人就已经站起来，急不可耐的拿起一杯一饮而尽，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而抢不到。 零衣没有动作，只是等服务员将盘子送到她身旁时，方才道了声谢拿过杯子，一脸平淡的喝进嘴里。 ——糟了，万一有毒怎么办！ 刚喝下去零衣方才如梦初醒，但很快就耸耸肩不当一回事了，而根据脑海卡片系统中更新的红水银数额，她才确定杯中那被称之为仙露的东西，实际上就是浓缩了十倍浓度的红水银。 ——可这也不过一百毫升啊…… 零衣正砸吧着嘴在心里吐槽时，一名须发皆白身姿挺拔犹如松树一般的老者，背着手捻着胡须，带着2名身穿劲装打扮的十分古风的‘徒弟’走入了宴会厅。 老者身穿青衫布靴腰间悬着一枚无字玉佩，头顶和王五一样竖着古人的发髻，一副得道高人般的素雅打扮， 那两个徒儿则一人身背宝剑，一人身负葫芦，一看就不似凡人。 此人一出，在场的所有异能者就好像如临大敌一样，纷纷站起身摆出了戒备姿态，唯有零衣正在用可乐给自己漱口，毕竟她还是适应不了红水银的味道，如果出于好奇她也不会直接用嘴巴喝下那东西。 “不错不错，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老人一脸慈祥，笑呵呵的从众人身前走过，他那两个徒弟对于这些异能者也是颇为不屑，那目光犹如年长者看待晚辈一般居高临下。 “这老头子，好强的气势……” “妈的，光是被他看上一眼，我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那两个徒弟看上去也不好对付，不愧是秋叶集团，高手如云啊。” 异能者们窃窃私语，这样的表现也让身为东道主的孙润不由得稍微扬起下巴，一副引以为豪的样子。 徒弟们一脸的不屑一顾，但却又隐隐透出一丝虚荣，特别是他们那忍不住往上扬起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们的思绪。 唯有零依抱着一瓶可乐，嘴里咕噜咕噜的让碳酸饮料洗去那液体的味道，同时不由得在心中发问。 ——他们很强吗？

第十一章 不是上仙，是闪刀姬 “哇哦~” 的确是不可名状，可那又如何？ 在零衣发出一阵看戏般的赞叹后，刚刚完成了射击的虎鲨加农炮，继续冲着巨大扭曲的畸变兽开了第二炮。这一次虎鲨加农炮的炮身已经弥漫起一股硝烟，一些组件开始融化明显是不能再开第三炮了。 对面的畸变兽没有坐以待毙，它扭曲的血肉中忽然增生出了一面骨头构成的圆形盾牌，两道光束打上去硬是被这样的盾牌给当了下来。 就在畸变兽以为防御住了攻击，开始增生出许多条硕大的触手准备反击时，它那副畸变成苍蝇眼镜般的视觉系统，方才发现那两道光束之间，还有一个拥有金属翅膀的物体，正拖着蓝色的尾炎，直勾勾的冲向了盾牌的最中心。 那正是【鹰式推进器】。 轰隆！！ 震耳欲聋宛若数百毫米的炮弹爆炸的轰鸣，这一刻响彻了这条街道，震碎了附近还残留的玻璃。 几辆汽车的残骸被直接掀飞，还残留的几根电线杆连同行道树一同被连根拔起，在空中旋转着坠落在几十米开外。 作为爆炸的最中央，畸变兽增生出来的盾牌自然被炸的粉碎，巨大的冲击波就像一个无形的手掌，将其往后推开了好几米，那些增生出来的触手也被振飞到身后，纵然没有断裂但一时半会也无法恢复。 就在这一刻，【黑寡妇抓锚】搜的一下从畸变兽的正面袭来，毫无难度的抓住了畸变兽的躯干，而就在那抓锚的钢索所连接的另一端，一道金色的倩影挥动着红色的刀刃，借助钢索的引导以人类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逼近了畸变兽的躯体。 耳中回荡的音乐，也在此刻达到高潮。 And when you ask them, "How much should we give?"当你问他们“我们应该付出多少？” Ooh, they only answer More, more, more!他们只会说“这远远不够，要更多，更多！” 暗红的刀光闪过，零衣的身影穿透了畸变兽的胸口，而那颗早就变得奇形怪状的心脏，如今被零衣的闪刀所贯穿，整个从肉体中被剥离出来。 零衣的双脚落在地上稍微滑行了几米方才挺稳，暗红的血液在她身旁撒了一地，犹如绽放的花朵。她背后的畸变兽因为失去了心脏，失去了红水银而开始崩溃腐烂，最终变成了一滩漆黑的脓血。 而那颗心脏，如今正串在零衣手中的闪刀之上。 “6000多毫升么。” 看到HUD上经过扫描而显示出来的数额，零衣咂咂嘴一时间只觉得有点小亏。不过木已成舟，她也只能将心脏从刀刃上取下，啪的一声捏爆后让红水银尽数融入自己的体内。 就在这一刻，在这巨大的畸变兽彻底死亡后，零衣借助雷达能感知到附近的畸变兽，还有那些丧尸全都涌过来了，就像一座山上的老虎死掉后，哪怕是猴子也敢过来称大王一样。 至于干掉了‘老虎‘的零衣，似乎并没有被这些怪物当做是威胁，只将其当做是猎物。 “也好。” 零衣莞尔一笑，甩掉剑刃上残留的血迹，面对那越发接近的咆哮与脚步声，她只是活动了下四肢，就像是准备下一场运动。 在下一场血战开始前，零衣忽然向着天空比了个剪刀手，还很乖张的闭上一只眼睛，故作可爱的单手叉腰摆了个十分二次元的POSS。 就在那个方向，一架涂有黑色吸波材料，造型呈现三角形的无人侦察机，正将高规格的军用摄像头，对准了零衣的身影。 “被发现了……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一万两千米的高空，而且这架无人机可是军规的隐身无人机，就算对方有雷达也太……” 数公里外，位于良渡区健康桥工业园区内，一座隐秘的地下堡垒里，无人机的驾驶员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A级异能者之间的差距也会如此之大么……“ 操作员身后，一名身材魁梧相貌俊朗，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子抄着手，一脸严肃神色更是复杂。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行。” “明白了孙总，可是目标附近有’五粮山‘的修炼者在监视，我们是不是……” “不用去管，那群修炼者从来看不起现代科技，不会注意到你的，你继续监视就行了。” 丢下这句话后，年轻人转身离开了房间。从电梯离开地堡时，刚跨出电梯一步，工厂的嘈杂还有机器的轰鸣声便向他涌了过来。 他闭上眼睛，像是享受一样的聆听着，这对于常人而言过于嘈杂的噪音。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是他亲手缔造的产业。 这座工厂也被冠以了他的名字————孙润重工。 身旁的保镖秘书都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自己的老板。 好一阵子，孙润才重新睁开眼睛，秘书也连忙凑上来为他介绍接下来的行程。厂区很大，孙润和秘书保镖都坐上了厂内的电动交通车，一路途径的每一座厂房都是灯火通明，忙得热火朝天，根本不像是身处末日一般。 “第一批招揽的异能者里，还有人突破’瓶颈‘，进入体修阶段吗。” 车上的孙润一边看手中由秘书呈交上来的文件，一边语气平淡的问道。 “昨天又有两人突破瓶颈，现目前我们手里有17人入了体修门槛，还有4人开始初学练气，相信只要一切顺利，三个月之内就能完成第一阶段的准备。” 年轻的秘书的声音犹如银铃一般悦耳，体态和相貌也是同龄人中顶尖的存在，但如果再仔细观察的话变会发现，她身体的肌肉线条比起普通的’花瓶‘，可要结实上许多。 “还是太慢了，我们不知道官方那边什么时候会对我们发难，对人才的发掘和训练都要加大人力投入，现在先不要管质量，只要是能吸收’仙露‘的，哪怕他自己没有能力也可以招揽进来。” “明白了，另外董事长那边要怎么回复？” “老爷子那边还是先拖着，这种事他应该比我清楚，急是急不来的，还有……” 就在这一刻，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炸雷声，孙润循声看去时只发现远处的天空上，忽然多了一片漆黑的乌云，苍白的电流还在云中闪烁，明显是刚才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落雷。 “这方向我记得是……” 孙润皱起眉头，因为他知道这个方向就是他刚才观察到的，零衣所在的那个方向。一旁的秘书明显被吓了一跳，同车的几名保镖也下意识的绷紧全身肌肉，他们没有做出掏枪的姿势，而是抬起双手摆出一副拳击的架势，而一股无形的气场也随之从保镖身上扩散出来，将几片被风吹过来的落叶给弹开到十米之外。 “总经理，这天气太诡异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暂停今天的巡视，赶快回办公楼吧。” “嗯……“ 座位上的孙润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会这么巧吧…… 落雷击中的那个区域，以前不过是条名不见经传的商店街，灾难爆发时就被付之一炬，而刚才那道落雷除了在公路上炸出一个大坑外，便只是让四周的残垣断壁，被摧毁的更彻底了一些。 “不愧是被低估的魔法卡，用起来这么方便啊。” 零衣就站在那大坑附近，一脸的感叹。在她身旁堆积着无数被烧焦的怪物尸体，无论是丧尸还是畸变兽，在大自然的威能之下犹如蝼蚁。 而零衣所说的那张被低估的魔法卡，也有着一个简单朴素的名字。 【雷击】 效果：对方场上怪兽全部破坏。 就在几分钟前，零衣凑够了兑换新卡的红水银，看着这茫茫一片的尸潮，心中便有了想法。 “然后，对不起哦，没想到这附近居然还有人呢，可惜了，对于你的同伴我只能表示哀悼啦~” 零衣语气轻佻脸上带着单纯的笑意，而她的右手正抓着一名身形狼狈的男人的手腕。对方身穿素色短衫，长裤之下是一双布鞋，脸上留着八字胡鼻梁上的那副黑色小圆眼镜，如今也破损的只剩一个镜片完好。 其发型也扎成了古人摸样的发髻，看上去活像是蹲在天桥上的算命先生。 其实零衣也早就发现了这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但是她一直默不作声就是想看看他要搞什么鬼，结果对方一直按兵不动零衣等的腻了，就干脆用刚刚兑换的【雷击】来了次无差别攻击，试探一下对方的斤两。 之后，便有了现在这场景。 “小，小人不知，不知上仙莅临此处，多有冒犯，多有冒犯，罪该，万死……只求上仙饶小人一命，小人定当涌泉，涌泉相报。“ 那算命先生气喘吁吁，整个人都跟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如果不是零衣拽着他的手腕，他肯定马上就能像尸体一样倒在地上。 “不是上仙啦，别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称呼，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那一套……嗯，我是闪刀姬听明白了吗，然后你说涌泉相报。” 零衣用十分蔑视的表情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我不需要算命。” “不不不，我，我是秋叶集团，孙润孙家的管事，奉总经理的命令来此地寻觅人才，只要你带我回健康桥工业区的秋叶避难所，我保证，孙润总经理一定会，一定会对上，啊不，对闪刀姬小姐您重重有赏！” 虽然气喘吁吁，但那算命先生还是连忙一口气把话说完，生怕零衣没了耐心把他当虫子一样给弄死。 零衣歪了歪脑袋，沉默片刻后咧嘴一笑在乖张的表情下给与了肯定的答复。 “行吧，正好到饭点了，你说的秋叶避难所，是不是以前的秋叶重工厂？” “是，是的……” “那坐稳喽~” “啊？” 片刻间，零衣的后背在一阵数据的流光下展现出【鹰式推进器】，对于那算命先生来说，他不认识什么高科技装备，但从其外观来看，也能明白这玩意儿是飞行器。 机翼展开喷口开始预热，蓝色的火光正在里面酝酿。 而很明显的时，零衣仍然抓着算命先生的手腕，表情不变跟个孩子一样。 这一刻，算命先生只能咽了口唾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吾命休矣。”

第十章 继续下去 喀山小区覆灭后72小时，良渡区上空七千米左右，【闪刀机构——大力神基地】内部。 作为闪刀姬的前进基地，这架体积相当于一架C130运输机的飞行器，拥有着完善的治疗、修理设施，同时在雷达隐身性能上也远超地球时代的任何飞行器。 在治疗区域，一座圆柱状的培养槽里，零衣的身体正片缕不着的浸泡在淡蓝色的治疗液中。几十根细小的机械臂引导着丝线一般的生物质材料，在零衣腰部的创口处进行着再生工作，从外人的视角看上去，这简直就像是在肉体上‘缝制’出新的组织一样。 缺失的血管、脏器乃至骨骼都能够用这种方式重塑，这意味着只要大脑能够保存下来，并且运送至大力神基地时没有脑死亡的话，这幅设备甚至能够重塑她的躯体。 同样，这套3D打印设备也可以用于大规模生产，零衣在喀山小区里重伤后，也是依靠这一设备生产的救援无人机，才能顺利从战场上脱离。 治疗悄无声息的完成时，培养槽内的液体被抽空，足以抵挡炮弹的超钢化玻璃也随之上下打开，零衣拍着脑袋伸着懒腰，如梦初醒的从里面走出来，顺手从一旁的机械臂上，拿走一根挂在上面的纯白毛巾。 随着她的意念，食物和饮料被机械臂无微不至的传递过来，在零衣的控制下，大力神基地简直就是她身体的延展。 只不过，此时的大力神基地还只是最基础的状态，只能当做后勤基地，还不具备战略进攻的能力。 并且，大力神基地并不能一直使用，现阶段它只能保持10天的巡航，然后就必须重回卡片状态进行至少20天的冷却和充能。 自然，如今以红水银兑换的卡片，也可以用红水银进行强化、改进。 正因如此，面对这具有巨大潜力的兵器，零衣是玩心大起，早就在心中规划好方案，要让这大力神基地，变成一架制霸天空的最终兵器。 “说起来。” 用毛巾擦干身子，零衣就站在机舱内舒展双手，任凭机械臂围上来，以韧性极强的超织物和纳米材料，为自己重新编制一套属于闪刀姬的紧身战衣。 “为什么是我？” 稍微空闲下来，零衣便会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系统也好，重生也好，超能力也好。 这些能力究竟是如何产生，又是如何选择它们的宿主的，难道真的只是靠运气吗？ 而自己这份强大，仅仅是因为在那天夜里，自己选择了反抗而因此与众不同？ “啊~” 忽然间，零衣像是明悟了一样眼前一亮。 ”我感觉那些被我杀掉的家伙，应该都不怎么会裁缝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如今的末日下，是谁的裁缝能力越强，获得的超能力就越强？“ 的确，如零衣所说的那样，她唯一的天赋就是缝纫，平日里无论心里积攒了多少负面情绪，只要手能摸到针线，一切便能随着缝纫而化解。 而在网络上，她亲手缝制的COS服也大受好评。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如此破天荒的自说自话，任谁来了都会觉得她是脑子出问题了，但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到此刻那种异样的心情。 上一次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她还没有确实的认识到自己的强大，而如今，当她亲手杀掉一个穿着动力盔甲的重生者后，一切就不同了。 她的强大，已经得到了她自己的认可。 由此而来的心态也在胜利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因此，得到答案的零衣只感到一阵畅快，心下完全没有了顾虑，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实现自己的梦寐以求的那个目标。 成为完整且最强的闪刀姬。 在她昏迷接受治疗的这段时间里，大力神基地一直都在对整个良渡区，乃至良渡区所在的山庆市进行扫描，并通过截获、黑入网络等方式，收集情报并整理成资料。 只要聚集规模超过百人的避难所，以及体内红水银含量超过500毫升人或怪物，都被标记在了地图上。 秉承着做人要善始善终的信念，零衣仍旧打算从良渡区开始发展，而这里正好也在第二轮彗星坠落后，出现了相当数量的强大怪物个体。零衣通过黑入网络发现，官方将其称之为——畸变兽。 这些畸变兽有群居的，也有单独行动的，似乎还遵循着一些‘生前’的本能，零衣在一番筛选后，先将一群倒霉的群居畸变兽纳入了首选目标。 无他。 毕竟割草很爽。 大力神基地在零衣意念的操纵下飞抵目标上空，此时正值黄昏，从高空往下看，那片笼罩在陨石灰尘下的城市，简直宛若正在燃烧流血的地狱。 而偏偏零衣选择了一首，来自上个世纪的美洲音乐作为自己行动的伴奏。 那诞生于越战泥沼的反战歌谣，伴着风声在零衣的耳中徐徐扩散。 Some folks are born made to wave the flag有些人为成为军人而生 Ooh they're red, white and blue他们带着星条旗的颜色红色，白色和蓝色 HUD战术投影界面在零衣的视网膜上展开，她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在旋律继续迈入高潮前，她从大力神基地的舱门口纵身一跃，让自己那小小的身影融化在火红的夕阳中。 I ain't no senator's son, son我不是参议员的儿子 It ain't me, it ain't me我不是，我不是 I ain't no fortunate one, no我不是那个被运气宠幸的人 肉体远超凡人的零衣，借助着战衣的辅助，即便是从高空纵身一跃也能在自由落体时，睁大了眼睛欣赏大地向自己扑面而来的刺激。 1000米、800米、500米、400米…… 就在高度计发出刺耳的警报时，零衣瞬间启动了【闪刀机-鹰式推进器】，同时在后续连锁了第二张卡片【闪刀机-虎鲨加农炮】。 蓝色的等离子火焰自推进器的喷口迸发，高强度合金纳米材料制成的机翼，开始竭尽全力的进行机动，让零衣的身影由垂直落体改为平飞。而这一过程中，零衣不仅没有降低速度，反而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让坠落时产生的G力带给她更胜于之前的推背感。 而在她手中那门可以发射等离子脉冲束，的双联装虎鲨加农炮，已然以最大功率续集了澎湃的能量。 Some folks inherit star spangled eyes有些人生来就是纯种天龙人 Ooh, they send you down to war, Lord他们把你派上战场送死 滴滴滴！！ 在距离逼近到100米左右时，零衣的HUD上传来了警报，那些察觉到零衣存在的畸变兽，纷纷朝着她的方向喷吐出球状酸液，速度堪比一根大扭力的十字弩发射的弩箭。 也正是在这一刻，加速到距离亚音速只差临门一脚的零衣，终于在鹰式推进器的帮助下改平了飞行轨迹，饶是有紧身战衣的辅助，零衣的双眼仍旧在巨大的G力下产生了红视，甚至是因为过度的大脑充血，而让神经产生了一丝丝的迷幻。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零衣抬起手嘴角无法抑制的往上扬起，将虎鲨加农炮对准了目标群体，而此刻，如暴雨而至的酸液球坠落下来，却不能追上她的速度，只能在她途径的路线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 “那就在我面前，屈膝下跪吧！“ 扣动扳机，橘黄色的两道光束犹如神灵的审判之剑，贯穿了整个怪物群体，将它们厚实到足以抵抗子弹的皮肤，像是热刀切黄油一样的贯穿。 只是第一轮交手，这一群畸变兽群体就被消灭了三分之二，这立马触发了畸变兽群体的生存本能，它们开始四散奔逃只为了保存族群的火种。 零衣则跟吃豆人一样，挨个用闪刀切开畸变兽的胸腔吸收里面的红水银后，再接着去收拾那些试图逃跑的。 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零衣追得太狠让残余的畸变兽认为对方是要斩尽杀绝，便干脆相互吞噬融合，用这种最粗暴的方式进行进化。 在零衣的视角看去，这简直就是一对肉山在扭曲重塑，如此激进的进化中，自然会让畸变兽变得更加丑陋可怖，到最后根本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去形容对方的摸样了。 不可名状。 这便是零衣能从脑海里找出的，最贴切的形容。

第九章 国家意志 ——家里穷，所以你要努力读书，将来考大学，让我们老李家翻身！ ——我跟你这个穷小子就是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笑死人，家人们谁懂啊。 ——你不想干，有的是人要干！ 或许是因为爆炸产生的热浪，让水汽开始在零衣和李汉新交战的地区上空聚集，一场裹挟着陨石灰尘的雨水，在战斗落下尾声时不期而至。 倒在地上，因失血过多而进入休克的李汉新，看完了自己这一辈子最后的走马灯。比起上一世，他瞪大的眼睛中依旧是那样的不甘，那样的懊恼。 他的肉体终究只是凡人之躯。极近距离爆炸的两枚大当量手榴弹，足够从动力盔甲的破口涌入，将其内脏骨骼全都轰得粉碎。 人死不能复生，任谁经历过死后复生又获得系统这样的奇遇，也会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 因此，一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猎物的猎人，终究死在了同样手持猎枪的猎人手中。 相比之下…… “疼疼疼~” 六十多米开外一处被撞开了一个大洞的仓库里，左侧腰部几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半圆状切口的零衣，卸下了后背上那副在几分钟前，带她脱离爆炸范围逃出生天的【鹰式推进器】。 因为是在卡片冷却完成前仓促使用，【鹰式推进器】被卸下时，几乎已经呈现出熔毁的状态了。 并且仔细看去，推进器的机翼部分还有明显的灼烧痕迹和弹片留下的划痕，只因为零衣在唤出推进器时，就让机翼折叠过来，当做盾牌户主了胸口和头部的要害。 不仅如此，作为和装备直接贴合的背部，也被大面积的烧伤，如果不是紧身战衣提供的防护，恐怕连骨头都已经被烧焦了。 而腰身位置的创口，也是完全依靠战衣里的纳米机器，将血止住的同时缓解了疼痛。 疼是真的疼，但零衣的脸上看不出多少疼痛的苦闷，反倒是像个考试得了60分，正在庆幸自己及格的学生一样，窃喜中透着一丝侥幸的愉悦。 “为了变强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还真是始料未及，而且那家伙还真有动力盔甲啊，啧啧。” 在零衣视网膜上的HUD中，雷达显示屏里，代表李汉新的那个红点，已然消失不见了。 “算了，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也要好好的投胎成佛，别再来人世间了哦。” 零衣一边席地而坐，一边双手合十‘诚心’的向李汉新祷告。 两人的战斗结束了，这座建立于系统所提供物资、人员之上的避难所，也随着系统宿主的死亡而分崩离析。 所有系统的造物，在李汉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烟消云散，加上零衣先前的无差别轰炸，化作火海的避难所中已经是惨叫连连，到处都是尸体和外部侵入的怪物、丧尸。 反倒是被当做‘劳改营’的深山矿洞现在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那些还跑得动的，没有被吓破胆的几乎都在往山里逃。 至于李汉新收集的那些巨量的红水银…… “挥发了啊……” 看着HUD雷达界面上，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的红水银，零衣不由得挠了挠头苦笑了下。 零衣并非不知道红水银拥有挥发的特性，只是如今红水银的挥发速度，比起零衣之前测算的时间要快了不少，她也只能推断是这场雨导致的意外结果。 或许换成潜入方案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浪费了。 “不过那多没趣~“ 零衣自言自语着否定了心中的思绪，随即抬起左手，此刻在食指和中指间上已然有了新一张‘新卡’。 也是她仓促吸收的红水银，所能兑换的最后一枚卡片。 【闪刀机构--大力神基地】 数日后…… 山庆市，良渡区，旧钢铁厂避难所 代号——C037 作为一座建立在战时的大型钢铁工厂，其修建之初便设立了相当规模的地下空间，而在后续的冷战时期更是一度扩建到绵延十数公里，横贯半个区的程度。 为了方便在战时大量生产武器，钢铁厂沿江而建拥有河运能力的同时，也拥有十几条铁路线作为运输的大动脉。 如此重要的战略设施，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时代的洪流，在经济建设年代因为企业产能过剩，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废弃，只当是一处见证了时代发展的‘活化石’。 直到半年前…… “古人云眼见为实，这事实已经摆在眼下了，各位说说自己的看法把。” 在厚厚的钢混装甲板下，位于地下堡垒最核心区域内的一间办公室里，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在某一段录像播放完毕后，开口将会议的话题抛了出来。 摆在他身前桌案上的金属铭牌上，刻着他的姓名和职位——郑定辉 书记 会议室的灯光恢复了明亮，参会的众人也随即相互低声交谈了起来。按照以往的会议纪律，这种行为算是一种明显的僭越，但在经过了那场无差别二选一的劫难后，在场的部分官员基本上都是火线提拔，甚至是火线入党。 因此主会的老者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端起身前的陶瓷茶杯，指头提起杯盖撇去漂浮在液面上的茶叶，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 那段录像不是别的，正是作为闪刀姬的零衣，彻底摧毁喀山小区，并击杀身穿动力盔甲的李汉新的录像。 这些由尚在运作的卫星、无人机和潜入当地的内线提供的视频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零衣一人成军的威势，以及李汉新那副令其变成两米多高铁巨人的动力盔甲，都被在场的官员们看在眼里。 实际上能捕捉到零衣和李汉新之间的战斗，纯粹就是一场巧合。原本遍布城市的监控系统，早就在末日初期损失了大半，只因为李汉新那个喀山小区太冒尖，才会被政府重点关照。 也正因如此，零衣才进入了这些官员的视界里。 一个能凭空造兵的李汉新就已经让这帮官员头疼欲裂，如今当这个李汉新被另一个更强大的个体摧毁时，这帮官员顿时只感觉这工作快要进行不下去了。 沉默了半晌，好容易才有人开口时，说的却是一些不温不火的废话：进一步加强防御。进一步强化作战，笼络对方，拖延时间，向中央求援…… “各位。” 为首的老者，郑书记微微叹了口气，最终只能由他自己来一锤定音。 “时不我待，是时候进行下一个阶段的预案了，而我也很明白……现在这么做的难度。” 此言一出，在场的嘈杂随即归于沉寂。 如老者所说那样，这很艰难，他们完全有理由发牢骚，但在自己无法提出更好方案的前提下，唯有沉默是他们的最优解。 “我认为，还是应该先等中央的指示……” “那现在，我们还能联系上中央吗。” 郑定辉的一句话，将这妥协的方案扼杀在摇篮。面对他的询问，全场一片死寂，面面相窥的众人，终究是没有人再出来说些什么。 环视全场，郑定辉见无人应答，便开口继续道。 “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么由我起个头，针对这一预案————异能者成军方案，我有以下几个要点提出，第一……” “保命才是第一位。” 避难所外围的警戒圈里，一名身穿灰蓝色制服，还披着一件黑色军外套，满脸胡茬妆容不修边幅的男人，一脚踩碎一具被烧焦的怪物尸体，一边抽着烟喃喃道。 青白色的雾气缭绕在他身旁，在这些雾气四周都是被烧焦的尸体，有怪物的也有普通丧尸的。 一名更年轻一点，约莫二十来岁的晚辈，同样身穿灰蓝色制服，手持一柄关刀似懂非懂的在一旁当听众。 “命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男人语速不快，说话间吞云吐雾，也只有那晚辈能耐着性子听下去，只是从那思索中透着一丝纠结的表情也能看出，这唯一的听众并不怎么认同他的说法。 “记住了小子，别太出头，这末日啊不是打打杀杀，总还是要些人情世故。” 话音落下时，男人吐掉了嘴里燃尽的香烟，重新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抖出一只叼在嘴里，不需要打火机只见那雾气略过烟头，便魔术一般的让烟草给点燃了。 吞云吐雾间，四周的街巷里越来越多跟他一样穿着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他们身上大多沾染了怪物的血污，一看就知道是在怪物堆里厮杀过了。 这是末日，这是无数野心家，妄想者梦寐以求的‘乱世’，可就是这样的乱世里，末日中的政府依旧掌控着绝对的秩序和力量。 正因如此，即便是末日他也依旧是个‘打工仔’。 联想至此，郑森国不由得扬起嘴角，让那张带有几道伤疤的脸，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恰逢此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抽了口烟继续道。 “那个什么劳什子李大元帅的喀山小区好像被一个人灭了来着。” “嗯，的确有通报从上头传下来，好像最近那么着急的整军备战是因为这样吧。” 身旁的年轻人有些紧张的回了句话。看到年轻人那副摸样，郑森国不由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如果你不小心遇上了那家伙，记住咯，跑，马上跑，能跑多远是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