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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短暂的新手期 死亡。 死亡在废土之上并不少见,少见的是被直升机的机炮扫成筛子。 魔改下的超级夜莺拥有的那门30mm机炮,足足能在1.5公里左右的极限射程里,让掩体和掩体后面的步兵一起去见上帝。 当卡朵莲决定好自己的目标时,接下来的发展就很简单了。 砰砰砰!! 急促的炮声下,30mm的多功能破甲弹沿着一条Z字线,随着机体的前进方向而泼洒下子弹,这一射击方式让数十发炮弹呈扇形撒在了进攻方的阵地上,顷刻间几十団火花在进攻方的武装分子身边爆开,团团扭曲的血肉伴着火光洒满了地面。 被打蒙了的进攻方反应过来前,超级夜莺早已完成转弯,机身就跟芭蕾舞演员一样灵活的调转,再度将炮口指向了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武装分子。 砰砰砰!! 飞溅的浮土下,是炮弹下尸横遍野支离破碎的惨状,原本还在进攻的武装分子此刻连冲着天上的直升机开枪的勇气都没有,像是受到惊吓的老鼠一样四散奔逃。 如此简单的胜利没有给卡朵莲丝毫成就感,没有人会对驱赶老鼠能有多少成就。 “指挥官,您的步兵部队已经控制了预定路线上的8个据点,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抵抗,人员无伤亡,继续往前攻略其他据点的话兵力会严重不足,因此我让士兵就地收集情报,您有其他指示吗。” “重点关注一下附近贵重金属资源的情报,另外情报收集过后留下一部分食物和水给他们,嗯,子弹也留一点,然后留下两个10人班监视这些据点的动向。” “您打算赈济灾民?” “这叫下鱼饵。” 重新让AI接管直升机的卡朵莲挠了挠头发,似乎对刚才那种直接连接上直升机控制的感觉有些不适应。 “我发现您乘坐的超级夜莺有交火记录发生,您是在主动介入到原住民的事务中吗?” “一时兴起罢了,收集情报的范围还是控制在杭州湾污染区附近10公里左右,尽量不要动用致命武力,不然这帮原住民肯定会远离杭州湾,到时候我就得舍近求远了。” “了解了,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卡朵莲吐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眸看向了空无一物的机舱顶板,片刻的沉默后她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我再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矿山之类的东西,顺便找找这个世界有没有能直接让地面冒出黄金的钻井。” “了解。” 通信画上句号的同时,超级夜莺朝着西方离开了这片交战区域,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渐行渐远后,据守在小区里的人方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直到确定了那架直升机不会再回来时,防守方才开始打扫战场。 小区内,其中一栋房屋的顶楼走上了几名士兵,领头的是一名左脸颊上带有烧伤疤,挎着一把56冲的中年男性。他手下的士兵迅速在楼顶上开始架设电台,而他则一个人走到楼房边上,看向直升机离开的方向。 “李队,那架飞机该不会是杨基佬的黑鹰吧。” “比真正的黑鹰大了一圈,可能是某种改进型号,先不管这个了,你们赶快把无线电架起来,赶着辐射云没有覆盖这里,迅速联系上黑仔。” “好嘞,两分钟就搞定!” 说着不管,但被称之为李队的男人目光中一直闪烁着思索的光彩,但最终直至无线电架设完毕他都没得出一个能让他自己满意的答案。 “李队,这里是黑仔,我们已经成功抵达撤离点,4纵的同志们来接应我们了,那帮狗腿子丢下六十多具尸体就跑了,顺便还送了我们两挺老干妈,这笔买卖不愧呀。” “这样就好,我这边也安全了,中途突然有一架酷似黑鹰的直升机向那帮二鬼子开火。” 抓着耳麦贴在耳旁的李建法,看了眼那架直升机肆虐过的地面,一个个脸盆大小的弹坑里满是残肢断臂,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黑鹰?难道是那帮洋鬼子又发病了,开始找小东洋麻烦了?” “这个先不论,这几次营救行动每次都有二鬼子死死的贴上来,我估计小东洋最近有大动作了,最差也应该是扫荡,总之先按例行规矩来,老地方汇合。” “行,老地方汇合。” 通讯结束,李建法也松了口气,核大战摧毁了大部分电子通讯设备,也扰乱了地球上的通讯环境。即便是在没有辐射云的安全区里,也难保那些到处乱蹿的辐射尘埃会不会恰逢其时的,在你通话的时候干扰你的信号。 对于游击队而言正规军的通讯系统和电子战系统都是难以匹敌的,每次接通讯息都只能剪短的说两句,还得将一些关键地点、人物用化名和假名替代。 可就是这样,李建法还是没能料到,自己的电台如今正被今天帮了他一把的人监听着。 “游击队,政府军,洋鬼子,小东洋……” 直升机内的卡朵莲念叨着这些关键词汇,指甲依旧剐蹭着放在膝盖上的那把SVD。 “看来,我在这里是闲不下来了。” “对您而言,向着另一个世界的同胞展开行动,会让您有愧疚感吗?” “瞎说什么,刚才我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剐蹭着步枪的食指停了下来。 “就是在那个生我养我的世界里,我都不会对那些所谓的同胞有多少好感,别说在这里了,人啊……无论在那里都是这副狗样子,欺善怕恶,恃强凌弱。” 说到最后,卡朵莲忽然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一只手遮住嘴巴故作惊讶。 “啊,这么说来我不也是么,看来我通过图灵测试了~” “指挥官女士,在您心血来潮的时候,动员兵们已经收集到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我已经整理后上传至您的大脑,请查阅。” “哦呀,挺快的嘛~” 一声赞叹后,卡朵莲的眉梢微微抽搐,眼眸间闪过数据的流光,在她脑海里那张过时的卫星地图上,顿时多出了许多奇怪陌生的地名,整个上沪区也被划分成了好几个部分,由不同的势力控制着。 卡朵莲一一浏览着这些信息,并从中精炼出这个世界发生的变故,饶有兴致的当做小说一般阅读起来。 “所以说……这个世界九十年代就打成一团了,联合国军登陆中华大陆然后……让我们的孩子在圣诞节前回家……山城核打击……全面核战争……美日冲突……这一次收集的信息挺齐全的啊,这帮废土流民居然知道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那场战争爆发不过十多年而已。” “真是个方便的解释呐。” 言谈间,卡朵莲琥珀色的眼睛还在左右游离,阅览着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信息。 “是的,我也建议您保持低调,至少在当前状况下保持低调。” “可是我拒绝。” 卡朵莲大手一挥,闭上眼睛将身子靠在直升机座位的靠背上舒展开来。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的身体和机会,我才不要夹起尾巴做人,而且我拥有的可是红警的模板,不搞大新闻能叫红警么~” “这是您自己的选择,我只能建议您在前期保存实力。” “哈,建议建议,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词,你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不,你就好像是一个看客一样。” 卡朵莲十指交叠伸着懒腰,话语也是那样随性好像是开玩笑一样,或许也正因如此安吉拉并没有对这句‘玩笑’做任何回答。在废墟上游荡了一段时间,好几次靠近上沪市区然后被雷达逼走后,缺乏燃料的超级夜莺,在黄昏时分开始返回杭州湾内的基地,路程上特意来到了已经作为登陆阵地的滨海公园。 原本的公园已经在动员兵们手中的工兵铲下,变成了一座简易的滩头阵地,临近的房屋也用能找得到的材料进行了加固,入口处堆了沙袋和障碍物。 辐射的尘埃足够致命,阴冷的气候也让人更加难受,但这些动员兵就跟生物机器一样任劳任怨,没有一刻的停歇,着实让石头心肠的人看了也会有所动容。 “可惜了,这样的科技却浪费在这种废土之上。” 看着阵地上忙前忙后的动员兵们,卡朵莲不由得感叹道。 “即便是废土,也有废土的价值,指挥官女士。” “用不着这么快反驳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您也不用这么快否认,我能看出来您现在很想回到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去。” 像是被戳到了心中的痛处,卡朵莲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眼角微微抽搐着,手指刺啦刺啦的剐蹭着那无辜的SVD狙击步枪。 “心中有了梦想您才会有动力,这是好事,我想知道的是,您如果回到了曾经的世界,您打算做什么?” “八卦你上司的内心想法是辅助AI该做的?” 眯起眼睛,卡朵莲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起来,窗外墨绿色的辐射尘埃依旧笼罩着电闪雷鸣的天空。 “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哦对辅助您。” “呵,说的好听,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毕竟这件事我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犹如怒极反笑一般,卡朵莲的嘴角扬起莫名诡异的笑容,一道闪电恰逢其时的划过天穹,那惨白的光线落在了那张冰冷的笑脸上。 “我要是真的能回去了,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我母亲最喜欢的东西毁灭在她眼前,说起来既然我的所有记忆都被公司当做财产抵押了,那你也能算得出这是什么东西对吧。” “是美国吗?”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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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游戏规则 ——“平时你都玩什么啊?” ——“红警,命令与征服……魔兽、战地也算吧。”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玩这些啊?” 对,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就玩这些了。 电闪雷鸣的辐射云笼罩下的杭州湾,在多出那座巨大的基地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了,在这片辐射的变异生物都存活不下去的地方,多出些什么根本就无关紧要。 更是无人知晓,在那座巨大的海上基地内,一间专属基地指挥官的‘卧室’里,一名外貌年龄十七八岁,有着一头靓丽白发的少女正坐在床上,带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将废土上在大城市里可以当做硬通货的天鹅绒包臀袜给穿了上去。 “您满意公司为您个人订制的这副肉体吗?” 装潢简单但宽敞的卧室里,一个只有少女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自她脑袋里响起。 “说什么满不满意的,居然直接‘盗用’了我自己小说里的女主角人设,想必我现在的想法你也是一清二楚了。” 穿上裤袜,白发的少女从床上离开,走到洗漱台前,用上面的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装扮。她时不时的转过身,就像是挑选新衣服一样。 镜中的少女,有着一张略显消瘦的瓜子脸,天生丽质的五官上,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一股神秘的异域风情。 她穿着一身蓝灰色的冲锋衣,衣服上除了腰身中段有白色的条纹,便没有其他的装饰品了,衣装贴合着她的身材曲线,让她有着完美胸臀比例的身材得到了最大的体现。 上半身是严严实实的冲锋衣,下半身却是大胆的超短裙和包臀袜,以此形成的反差感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根据条约,在您获得‘主管’权限前,您的身份都会是公司的财产,因此您的个人隐私、记忆也一样属于公司的财物,为了能让您更好的工作,这都是必要的过程。” 那个声音明显是一名年轻女性的声带发出的,轻灵悦耳光是听上去就是一种享受,可是缺乏感情起伏的声音里,总有一种话里带刺的感觉。 “根据我的分析,这名小说的女主人公形象,则是您自己最期望的形象,因此我为您准备了这副身体。”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我们只给你最好的’?” 笑容变得不屑,少女抬起自己的双手,那羊脂玉般的皮肤即便是在现实世界里,也足以让大部分女性嫉妒出火来。 “一切都是为了让您更好的工作,您要明白作为一名见习的员工,您的担子很重,我只能为您提供最好的工作环境和最好的建议,卡朵莲.阿拉迪雅女士。” “说的好听,那么,就在我睡着的时候,强硬的将工作资料、公司规章制度塞进我的大脑里,不也是为了你自己省时吗,安吉拉。” 白发的少女和脑海里的声音各自叫出对方的名字,针尖对麦芒的气氛在仅有一人的空间里散开。 卡朵莲.阿拉迪雅,这个名字并非少女自己真正的名字,作为被公司‘抵押’了名字的代替,而成为了白发少女如今的称呼,也是那个曾经只出现在她笔下的‘女主角’的名字。 “您没有别的选择,在这里,您能相信的只有我,部长女士。” “得了吧,你还是叫我指挥官吧,毕竟你们都给了我红色警戒里的设定权限,不叫指挥官就太出戏了……不过想想还是觉得满是可疑的地方,一家能够在多元宇宙里开展商务贸易的公司,居然会需要我这样的‘杀人犯’来替公司在陌生的世界里收集情报,拓展业务。” 一边说着,那名为卡朵莲的少女一边走到了洗漱台前,双手按住水槽的边沿将自己的脸凑近了玻璃,让自己那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颊填满了大半个镜面。 “公司一向以多元化著称,您所使用的‘红色警戒,心灵终结’这一技术模板,也是多亏了公司的多元化政策而拥有的。” “算了,我也懒得纠结这些‘不科学’的事情,让我们回到正题吧。” 卡朵莲更加凑近了镜子,几乎将自己的左眼贴在上面,好像是在仔细端详着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般。 “植入我大脑的系统里显示,我还没有取得建造和生产的权限啊。” 将视线从镜子上转移,卡朵莲转过身透过卧室一角的侧窗看向了那片被辐射笼罩的墨绿色苍穹。 “是的,公司为您提供了3天的适应期,3天后也就是2013年6月18,公司的行政部将正式委派任务,如果第一个任务您能顺利完成的话,那么您将正式成为第2254号区划的执行部长,并成为该区划的威尔玛公司驻地负责人,解锁现目前对您封锁的建造生产权限……如果您没有完成,那么很遗憾您的新生就到此为止了。” “呵呵,3天啊,感觉不太够诶,毕竟公司可是除了一张战前卫星地图和核大战前的历史信息外,核大战后的情报还有那场战争的缘由可是只字未提哦?” 走到窗户旁,卡朵莲不由得双手叉腰讪笑了几声,对于安吉拉那透着一丝威胁的话毫不在意。 “公司的安排是绝对合理的,作为辅助AI的我只能建议您多发展,多收集,多行动。” “说得简单,算了,比起在女子监狱里学缝纫和修手机,这3天的土霸王体验日算是在天国了,走吧,去看看公司给我的启动资金。” 丢下这句话,卡朵莲的身影从卧室的滑门离开,穿过冰冷的走廊,几分钟后乘坐宽敞的货运电梯,来到了基地的上层甲板,而在这里,全副武装的300名士兵已然整戈待旦的列队站立于此。 这些士兵人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上穿着厚重的卡其色军大衣,两条交叉的装具带缠绕在军服之上,F1破片手雷和圆罐型的烟雾弹挂满了装具带。头盔则是清一色的SSH-60钢盔。手中的武器更是大名鼎鼎,在网络上总会引发争吵,一会儿捧上天,一会又陨落神坛的AK-47。 每一名士兵的脸都被防毒面具所遮蔽,面具的呼吸口上连接着一根软管,软管则直接伸入到军服内,和容纳了汽化兴奋剂的罐子连接到一起。军绿色的皮质手套、纯黑的长筒军靴将四肢容易裸露的部分也裹挟其中,晃眼看去这些士兵没有任何一寸皮肤毛发裸露在外,犹如一台台人型杀人机器。 而在另一个时空里,这些看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士兵有着一个朴素的称号——动员兵。 这些士兵身后的停机坪上,一架造型及其酷似黑鹰直升机,但个头足足大了三分之一的飞行器,正静静的停在那里。能看到螺旋桨下方的两只机翼,挂载着反坦克导弹和长方形的火箭发射巢,翼尖上还有两枚体积小巧的空对空红外格斗弹。 机头左侧,那门黑色的30mm机炮格外的显眼,其体积看上去就像是空中受油管一样。 “基地自带一座核能反应堆及其配套的发电设施,您享有专用的打印工场为您提供免费的个人用品,包括武器、衣着、食物和日用品等等;同时,主基地自带一座生物打印工场,和机械打印工场,可以为公司提供给您的初始300名动员兵进行免费的补员、物资补给,也能够维修载具,为载具补充燃料和弹药。” 厚重的防爆电梯门打开,裹挟着辐射尘埃的海风扑面而来,听着安吉拉的补充,卡朵莲毫不在意的走出电梯门,迎着足以让常人三天内死于癌症的辐射量。 公司给予她的身体不仅仅是好看而已,她早就在脑海中的系统里明白了,这幅身体实际上也是公司的一项技术的验证型号,名为——战术仿生体。 这种技术制造出来的身体看似和人类无异,体内也有用于伪装的脏器血液,本质上由使用者远程遥控,不用担心有任何生命危险,而卡朵莲使用的这一型号正式专门应对恶劣环境而开发的实验性个体。 并且,基地生产的各种设备、载具乃至那些士兵,都采用了公司最先进的防辐射技术,以至于将基地坐落于此的目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卡朵莲用脚指头思考都明白,这仅仅是为了验证技术而已。 换言之,所谓的初始投资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在给公司做实验。 “此外,公司还为您专门定做了一架超级夜莺直升机,比起寻常的夜莺直升机,这架超级夜莺拥有更好的航电系统和抗辐射装置、无人操作装置,除此以外在地面及两栖载具上,公司赠送了1艘野牛运输舰,10辆武装悍马车。” “步兵和海军都用苏联的,空地载具却用盟军的……话说回来,我在正是成为部长之前,连基地车都不给啊。” 走到那些整齐列队的动员兵跟前,卡朵莲没什么意外的挠着脑袋,就好像是看一群会动的手办一样。 不过她也看出些许端倪,红色警戒2以及心灵终结里的动员兵,使用的是波波沙冲锋枪,要到3带才换装突击步枪。可眼前的动员兵,打扮是2带但武器却是三代,并且在她脑海的武器资料里,野牛运输舰的参数也和现实中苏联的野牛运输舰完全一致,可以说名字上和红警单位一致,但实际上还是做了些许微调。 “多劳者多得,这是公司的原则之一,您已经获得了远超您价值的投资,现在,您需要在接下来的工作中,证明你自己的价值对得起公司的先期投资,才有可能获得进一步的投资。” “对得起投资……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来都来了,就不留遗憾的。” 顿了一顿,卡朵莲停在了一名动员兵的面前,抬手啪的一下拍打在对方的胸口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是悲喜。 “大闹一场吧。” 从整备到出发,作为指挥官的卡朵莲没有和自己的士兵有过一句交流,就像游戏一样全凭大脑操纵即可。 满载排水量550吨的野牛运输舰,一次性就可以将300名士兵和补给物资运送到位,在前往既定的登陆地点前所遭遇的障碍,也不过就是那些漂浮的残骸而已。5台1万马力的燃气轮机驱动着舰体尾部三台大型四叶片可变距推进风扇,让这个海上巨物能够以60节的最高航速驰骋大洋。 然而,当野牛运输舰路过倾覆在海湾内的尼米兹级航空母舰时,渺小的跟一只小狗没什么两样。 “公司提供的资料里只有最基本的卫星地图,还是过期的……而我对这个世界除了发生过核大战还有常规战争外就一无所知,啊啊,我这万一要是打着好人了,怕是要被观众炎上了吧。” 高空中航行的超级夜莺的座舱里,卡朵莲抄着手坐在里面,冲着一面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全息荧幕‘吐槽’道,她的膝盖上横放着一把由她的私人打印机生产的SVD狙击步枪。 “对于公司而言,任何区划内的原住民都只是资源而已,您无需担心战斗时对原住民产生的伤亡会影响您在公司内的评价。” “嘿,那可是方便了,只不过这片废土上要是人都死光了可就不能怪我了是吧?” 青葱般的食指像是弹钢琴一样的在冰冷的枪身上拨动,卡朵莲看着战前的卫星地图,一边歪了歪脑袋试图找到能有人聚集的地方。 “您可以放心的是,公司确认存在价值的世界里,人口一直都是重要数据,不过您仍需要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虽然您的意识作为公司的资产保留在基地内,但如果您经常性的‘死亡’的话,毫无疑问会降低公司对您的评价。” “啧,把人口当成资源……说起来这可有点像是游戏了,多次死亡降低通关评分什么的~” 卡朵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初始的登陆地点最终选择在了一座海滨公园上,一来是在直升机的观察中,这里保存较为完好适合车辆行进,二来则是距离基地较近。 载具需要二次装载,在这个空隙间卡朵莲让AI继续驾驶着飞机往内陆深入,并沿着战前地图人口密集的地方规划路线。 穿过被辐射云笼罩的杭州湾区域后,明媚的阳光落在了直升机上,卡朵莲不需要透过舱门就能够通过机身上的几个迷你摄像头,和机鼻下方的高清摄像头获得无死角的视野,并利用热成像、夜视仪、雷达等手段找到那些潜藏在废墟下的生命体。 原本以为会是一片死寂的废土大地,实际上比她想象中的更为热闹,拾荒者、掠夺者还有结社自保的流民们到处都是,尚且完好的公路上还能看见军车或民用车辆组成从车队横行霸道,这些车辆上的武装分子偶尔会停在一些聚集点前,挥舞着手里简陋的武器,嚣张的收取保护费。 人口主要构成还是黄种人,偶尔也能看到黑白皮肤的外国人,难民们的衣服五花八门破旧是唯一的共同点,除此以外一部分人佩戴者袖章来区别身份,不过由于摄像头的成像距离有限,袖章上的图案就不怎么看得清了。 “不愧是人类,打不死这方面上跟小强有的一拼啊……本来还担心废土上地广人稀,结果这不是随便抓一把都是活生生的情报源么……嗯,话说回来这地头上的国旗倒是不少啊,美利坚的、法兰西的、英吉利的,哦呀,还有小东洋的呐,这可有意思了。” 高空航行的直升机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目,似乎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越是往上沪区市区靠近,人口的密集度就越高,虽然凭借想象也明白这和战前根本没得比,但也算是人口稠密了。 “安吉拉,这些动员兵能说话吗。” “基本的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我选几个偏远点的人口聚集地,你指挥部队控制这些聚集地弄些情报。” 一边说着,卡朵莲眼中的地图不断的放大缩小,一座座人口聚集地被她用红圈标记出来。 一路上,超级夜莺掠过了好几个仍在运作的工业区,这些工业区或大或小,四周都有铁丝网和围墙岗哨一类的防御设施,其中还不乏绞刑架这种恐吓性质的刑具,和在绞架上摇晃的尸体树立在工厂附近当做威吓。每一个工业区的大门口都竖着三面旗帜:红心膏药旗,星条旗以及一面卡朵莲从未见过的旗帜。 “红底色,黑圆心,白五角星,什么乱七八糟的旗帜啊,算了,先记下来吧。” 将这一情报记录下来的卡朵莲让超级夜莺继续前行,当超级夜莺飞行到地图上名为‘闽兴区’的边界时,机载雷达告警器传来了机体被雷达扫描的警告,仅仅半秒钟后雷达系统就锁定了目标雷达的位置,是东北方距离在75公里处,位于上沪区市区中环的一座小区里。 正当卡朵莲迟疑着是否要继续前进时,激烈的枪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调转摄像头,放大画面后她立马发现了,在西侧一座废弃的小区里,好几百人正在这一区域激烈交火,防守方据守公寓而进攻方则围着小区外围盲目的倾泻火力。 “两帮乞丐在交火啊,穿的五花八门就算了,制式武器都看不到几把,大部分都是铁管拼凑的东西,啊啊,十几个人就往缺口上冲,这不是送死……额,还冲进去了,防守方在干什么啊,哦哦哦,莫洛托夫鸡尾酒都用上了。” 看着交火的场景,卡朵莲的心中没有任何负担,她刻意让超级夜莺下降了高度到500米,更近距离的观察这一幕。 当直升机被下面交火的双方发现后,进攻方明显朝着直升机挥舞双手一副看到增员来了的样子,而防守方则立刻躲进了房屋里,原本设置在小区中央花园上的伤员集散地里,不少人冲出屋子,手忙脚乱的试图将伤员搬进屋内。 “啊啊,别擅自将我当成友军或者敌人啊,真是的……” 不经意间的,卡朵莲的双眼看到了在满是血迹的泥土地上,一名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并不逃跑也不求救,就那么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用手遮住了孩子的双眼。 卡朵莲的眼角微微抽搐,表情变得不悦起来,食指剐蹭着放在膝盖上的那把SVD,发出嘶嘶的声音。 在外界的视线里,那架明显挂载着武器的直升机打了个转,然后低空向着防守方据守的小区俯冲下去。 “大伙儿,是皇军,皇军的直升机来帮咱们啦!” 进攻方中,领头的小头目举着手枪高声呼喊道,唾沫横飞的样子也不能让他那矮小的身材变得高大,反倒是更加的惹人恨了。 而就在他高声的欢呼中,直升机掠过了小区直奔向了进攻方的阵地…… ——“妈妈我呀~” ——“最讨厌没用的人了。” 超级夜莺机头一侧的30mm机炮开始转动炮管,为射击做着修正。 ——“所以你千万不要和你的爸爸一样……” 地面上进攻方的人看到情况不对,也从欢呼喜悦和幸灾乐祸变成了担忧不安,头目旁的几个狗腿子连忙弓着身子,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 “大,大哥,咋皇军的飞机朝咱们这里飞过来了?” “这……这不会是金陵城那边的飞机吧。” “是不是飞错了啊?” 此时的卡朵莲控制的超级夜莺,就和玩游戏时没有两样,所有的数据计算都化作身体的感应反馈,让她能够将这台战争机器操纵的跟自己的身体一样灵活。 而在抬头显示器的锁定框上,卡朵莲已然将进攻方的部队覆盖了进去。 ——“变成一个没用的人哦。” 在她‘按下’发射键的前一瞬,听到的是那不曾忘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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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降临 夏日正午的阳光总是毒辣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容纳了数千名学生的校园早已经进入了空调降温的状态,每一间教室的窗户都紧紧的闭合着,仅此一隔便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分。 教室外的操场、花园沐浴在阳光之下,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宁’,就算是清洁工也躲在了凉亭之下用帽子当做蒲扇,用力的扇动着试图带来哪怕一丝的清凉。刺耳的蝉鸣如同夏日的防空警报,直到夏天结束前它们都会伴随这里的师生一同度过这炎炎夏日。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平静,凉亭里偷懒的清洁工下意识的站起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碎裂的玻璃反射出此言的光线让他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在他以为是某个调皮的学生打碎了玻璃时,扑通一声响——一名身穿校服的学生从天而降,落在了滚烫的地面上。 咔嚓! 他的脖子撞在地上,断了…… “杀,杀人了!!” 一阵惊呼声从五楼的教室里传出,惊魂未定的清洁工愣愣的抬起头,只发现一扇被打破的窗户后面,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学生探出脑袋,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她脸上满是鲜血,当她抬起手用袖子擦掉眼睛上的血迹时,清洁工看到了少女手中持这一把染血的美工刀。 很快,警笛声响彻了学校,身穿防刺服手持盾牌钢叉的警察、校警一起来到了事发地点,犯人也很快被带走这遍是清洁工看到的一切了。 阴冷的审讯室里,犯人带着手铐坐在犯人席上,负责审讯的民警只是用公式化的口吻一一询问。 “你知道你杀人了吗?” “知道。” “你这么做有考虑过你父母吗?” “有。” “那你为什么杀人?就因为你的同学欺负你,拿了你的文具盒,这点小事?” “小事?” 犯人……扎着马尾辫,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看向提问的民警,眉宇间浮现着一丝的嘲弄。 “那叔叔小时候有被欺负过吗?” “就是被欺负过,也不是你杀人的借口。” “那叔叔你一定是欺负人的那一方吧。” …… “那你知道你会承担怎样的后果吗?” “是他先动手的,他先欺负我,如果条件允许我可以向他们两人的父母道歉,叔叔,这样我就能从轻发落吗?” 咚咚咚! 民警忍无可忍的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少女的‘辩解’。 “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我没开玩笑啊。” 少女露出十分自然的笑容,还颇有些无辜的感觉。 “前两天我看新闻不就有类似的例子吗,一名博士生杀了自己的女朋友因为后悔、认错态度良好,说自己是一时冲动,还有女朋友出轨在先……啊对了,我不是博士生,没有杀人后轻判的价值对吧。”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不要再想着耍小聪明了,现在只有一条路。” “不,还有另一条路。” 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穿西装梳着背头手里提着公文包,鼻梁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在场的民兵没有对男人的出现表露出任何意外,甚至他们的目光都没有看向这个男人…… “叔叔你是?” “我是威尔玛公司的理赔专员,你的父亲在去世前为你购买了一份‘儿童犯罪保护险’,旨在您年满21岁前如果有任何刑事犯罪行为发生,既可向您赔付一笔可观的保险金。” “噗,叔叔您开玩笑吧,哪有这种保险。” 少女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脸戏谑的看着那位自称理赔专员的人。 “还有,警察叔叔这里不是审讯室吗,怎么随便有人进来了。” “有的,刚才你口中的那位杀掉自己女朋友的博士生,也被父母买了这类保险因此得以轻判。” 理赔专员走到少女面前,一边说一边打开手中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A4纸文件放在了少女面前的桌面上。而那些警察完全没有对少女的话有任何反应,他们就跟被催眠了一样,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过您的父亲在经济方面比较拮据,因此选择了D套餐,本套餐会将你纳入到公司的体制内,让你成为一名‘部长’,以此来躲避法律的制裁,详细的条款都在文件上。” 说着,理赔专员将一只钢笔从怀中掏出,打开笔盖放在了A4纸旁。少女一脸狐疑的拿起那张文件,不时还左顾右盼。过了一会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两声‘救命’,可不仅审讯室的警察没有反应,更没有留守的警察走进审讯室一探究竟。 那两声救命回荡在审讯室内,回音慢慢散去让眼前的一幕真实又诡异。昏黄的阳光透过审讯室的天窗斜斜地落下来,正好落在那名理赔专员的后背上,让他身上投下的阴影覆盖住了少女的身体。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少女有些浑身不自在,她咽了口唾沫将目光重新放在那份文件上。 “……叔叔,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啊~” “你有权利放弃,也有权利选择开始一个新的生活,一切都在你自己的选择。” 理赔专员的声音十分温和,听不出丝毫胁迫的意味,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同意他说出的任何条件。 “你说,这份保险是我的爸爸给我买的?” “是的。” “那他……” 开口的少女迟疑了,她的眉宇间有些期待却又强行将这份期待压了下去,摇了摇头她拿起钢笔不再犹豫的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当她落下最后一笔时自己的签名忽然被一片黑色所覆盖,她的大脑里有关名字的记忆也全部被覆盖。 “这……” “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员工了,您原本的名字将作为‘抵押’被存放在公司的数据库内,您的编号会在稍后烧录到您的大脑中,不过您有需要的话可以在之后,给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 A4纸的文件和钢笔一同化作黑色的流水所融化,整个审讯室的地板也随之渗出黑色的液体,眨眼间就淹没了少女的小腿。 “你是什么人?” 少女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而那位理赔专员只是礼节性的一笑,抬手扶了扶眼镜。 “欢迎加入,威尔玛公司。” “等一下……呜呜!!” 黑色的水淹没了她的身体,意识瞬间堕入阴沉的黑暗之地,人生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回放,直至回到今天中午那一抹鲜红的血花上。 …… …… …… 2013年6月15……第三次世界大战,‘最后阶段’结束后第15年,上沪区西南方,杭州湾内。 作为联合国军曾经入侵上沪地区的海上桥头堡之一,杭州湾内曾经聚集过上百艘舰艇,从巨大的航空母舰,到浑身带刺的导弹巡洋舰,从大洋彼岸的星条旗,到近在咫尺的旭日旗……而如今,这里剩下的只有漂浮在墨绿色湖面上的战舰残骸,作为历史的活化石向剩下的人类描述着当年发生在这里的‘惨剧’。 核弹头带来的辐射扰乱了这里的气候,凝聚在高空的辐射云遮蔽了阳光,让这里的气温只有零下十几度。电流在满是辐射的云层中激荡,堪比炮轰般的雷鸣声在此地不绝于耳,让所有的鸟类和人类的飞行器对此地望而却步。、 杭州湾内汇聚的湖水,也早已被沉没的核动力航母内泄露的反应堆燃料所污染,加上泄露的燃油、运输舰里的化学武器、腐烂的人体组织、核辐射的催化……让这片曾经生机勃勃的内湾,化作了如今墨绿色的死水。 曾经有不少拾荒者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地,就为了从那些沉没的战舰上捞到战前的宝贝,可恶劣的环境终究挡住了他们的脚步,让这里成为了一片众人皆知的禁区。 可就在这样的禁区里,一场异变发生了。 嗡嗡嗡—— 强电流迸发的蜂鸣声,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杭州湾内的中心区里,原本漂浮在这里的一艘航母残骸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开,翻腾的波浪上一道‘黑洞’在电流的悦动中出现在了‘禁区’之中。 一开始只有一人大小的黑洞迅速膨胀着,最终扩大到足有数个足球场大小,那黑洞之下的海水被电流搅动的沸腾起来,剧烈的波涛狂躁的翻搅着,当一切都达到顶点时,膨胀的黑洞骤然缩小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海上基地。 4根坚固的混凝土支柱支撑着这一庞然大物,冰冷的金属和管道组成了平台的骨架和血管,而最终由暗灰色的复合材料制成的外壳,将这一切都包裹起来,屹立在这片生命的禁区之中。 八边形的平台之上,耸立着好几座大型建筑,从喷吐火焰的炼油装置,到看上去神秘兮兮的椭圆形五层楼高的建筑,以及各种各样的楼房设施。平台的四个边角上,各自存在着一个直升机平台,具有升降机功能的平台下各自连接着一个机库,而如今空荡荡的机库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最后登场的,是立柱之间浮上来的一座半潜式船坞,呈现着金字塔造型的船坞大部分都潜在水里,只露出最尖顶的一小部分,和四个分别对应东西南北的出口,供应水面舰艇的出入。 当一切准备就绪,这片生命的禁区又再度沉寂下来,除了辐射云层里那一如既往的电闪雷鸣…… 似乎一切都在等待着某人的苏醒。 “早上好,欢迎来到第2254号区划,亲爱的‘部长女士’。” 某人的睡梦,被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所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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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发魔女 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 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卷首语 鲁迅《藤野先生》 一间坐落在郊区的平房里,一名记者和一名两鬓苍白的老人相对而坐,年轻的记者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红发,不过相对于老人左脸颊上的那块巴掌大小的烧伤疤,却也显得寻常了。两人间就隔着一张小茶几,上面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房间的装潢无比简单,粉刷成军绿色的墙壁上,一张挂画都看不见;铺着瓷砖的地板上,也只有最基本的几样家具。 记者全神贯注的凝听老人的故事,手里的笔记本翻到了空白的一页,笔头悬在纸张上随时准备写下关键的内容。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情而过来打听的,‘辐射地狱里的苍白魔女’,那个突然崛起后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军阀、雇佣兵……” 老人端着搪瓷杯,自顾自的说着,深陷在眼眶的那双黑瞳,随着话语看向了窗外。 “但是,如果你想知道关于她的故事,那你就得从头听起。” 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记者认真的点了点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老者,反倒是有些哀伤的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怎么愿意去回忆,但最终…… “那个时候,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核弹头落下来十五年后了,嗯……2013年的上沪区郊外,那个时候我还是‘上沪游击区’第88纵队的纵队长,每天都为了和小鬼子周旋拼尽了老命……用尽了浑身解数,甚至不惜和那些曾经的敌人合作……嗯,我说的就是那些在1998年入侵中华的联合国军里,因为回不了国留在我们国土上的洋鬼子们。” 喝了口茶,老人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随着回忆的话语叠得更深了。 “在我眼里,那些洋鬼子也就比东洋人好那么一点点,而她就是这些洋鬼子中的其中一个,卡朵莲……卡朵莲.阿拉迪雅……” 伴随着这一声叹息,老者的目光穿过窗外的云层,回到了曾经那段几乎要被人遗忘的过去…… 15年前,中华地区,上沪郊区游击区 2013年,7月5日。 清澈的天空下,是一片人类文明的尸骸,水泥丛林在战火蹂躏下的残垣断壁,就是人类文明最好的墓碑。核大战的影响下,天空总是被阴沉的辐射云所覆盖,晴空万里只存在于少数的安全区内,以至于原本应该是盛夏的六七月份,却只有十七八度的气温。 不过,环境的改变并不妨碍人类继续存活下去,枪声、引擎声在废墟间零星的响起,向那些被惊吓到逃跑的动物宣示着人类对这里的主权。 天空中盘旋的食腐鸟类发出着类似乌鸦的嘎嘎声,辐射让这些鸟类变异成了大战前人类动物百科里不存在的模样,幸存下来的人们则将这一类的鸟统称之为‘秃鹫’。一些秃鹫落在了满是锈蚀的广告牌上,上面的广告还能依稀看到曾经的宣传标语。 “1998年新年快乐,欢迎各省市自治区同胞来沪过年~!” 那上面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战争爆发的那一刻。 长久以来的废土生活让这些秃鹫不害怕人类的枪声,反倒是哪里有枪声它们就会往哪里飞去,因为枪声过后总会留下一地的尸体供它们享用……哪怕有时候只是残肢断臂。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吓跑了那些饥肠辘辘的秃鹫,能吃饱是一会事,可没了命又是另一回事。 “弟兄们,给我上,上,杀一个红鬼,皇军赏300大子儿,抓住一个红鬼赏500!” 爆炸的声响还回荡在郊区的上空,一名穿着破旧夹克和黑色衬衫的中年人,挥舞着手中的M1911手枪,向身旁那些着装各不相同,唯有右手袖子上都戴着印有‘皇协军’三个大字的袖章的武装人员们大声吼道。 这帮‘协军’看上去人数众多,却攻不破一所医院的大门,数百号人就被医院窗口后不停射出的子弹,死死压在了大门外的公路上,只能靠着汽车残骸和路边的花坛躲避。 而刚才那声爆炸成功摧毁了缠绕着铁丝网的大门,煤气罐改装的炸弹直接将大门口炸出一个两三米宽的弹坑。 也就是这么一声爆炸,让医院里的射击停顿了那么几秒钟,这让躲藏在门外的协军们看到了机会,为首的头目随即振臂一呼,十来个胆子大的立刻就冲了上去。就像是羊群一样,看到有领头羊上去,后续的协军也一个个跟上去,弓着腰既担心子弹打中自己有唯恐因落后而少了赏钱。 砰砰砰!! 急促的枪声再度从医院的楼栋里传来时,数百人的协军有三分之一涌入了大门,也正因如此挤成一团的协军顿时被子弹放到了七八个人头,爆开的血花同扬起的尘土混在一起,撒在了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上,TMD,都给我上,谁敢后退,我毙了……” 砰! 一声不起眼的枪响下,脱膛而出的7.62mm子弹打中了那名头目的脑门,惯性作用下那人的脑袋朝着子弹击穿的方向一歪,整个人便倒了下去,血浆和脑浆混在一起从那拇指大小的弹孔里流了出来。 “中了,沉住气看谁接手指挥就打谁。” 医院一侧的水塔里,已经放干了水的水箱中,狙击手和观察手就躲在里面,只通过切割出来差不多巴掌大小的窗口观察外界情况。 阳光落在观察手那张黝黑的脸颊上,他抹了把汗水控制者自己的呼吸和说话的声音,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嗯。” 作为狙击手的那人,年纪却只有十六岁左右,脑袋上的马尾辫和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颊上,都沾满了尘土和硝烟的味道。 她熟练的拉动枪栓,退出滚烫的弹壳,同时微微调整了瞄准镜的射击诸元,将这把来自‘仇人’的武器运用的炉火纯青。 “黑仔,医院那边情况如何?” “报告李队,我们3小队挡住这帮狗腿子不在话下。” 被叫做黑仔的年轻人按着耳机,沉声道,说话时舌头忍不住舔过干裂的嘴角。 “那就好,我这边已经和鬼子的正规军交上火了,如果我这边被黏住了,疏散完毕后你们就跟着老乡一块撤走。” “李队,其实你不用担心鬼子的正规军了。” “你说什么?” 通讯的另一头,正在街垒中指挥游击队们战斗的李建法微微一愣,旋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立马走到街垒的观察窗口前。 东洋人的炮火覆盖还未来临,双方还保持着两三百米的距离,泼水般的试探性射击,子弹嗖嗖的从阵地上飞过,大部分落在残破的房屋和啥带上,溅起一阵雨点般的浮土。 时不时有小口径迫击炮落在阵地附近,但准头都很差纯粹的当做气氛了,除了一枚30mm的迫击炮正好落在了街垒上,把临时凑起来的钢板炸了个洞外。 东洋人没有立刻扑上来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对方胆小,和东洋人打了十几年交道的李建法明白,对方是在等待装甲部队或者陆航队的支援。 果不其然,当他从部下手里拿来望远镜,朝着东洋人的方向延伸视线时,一架在视线里还只是小黑点的直升机正朝着他们阵地的位置扑了过来,如同当年抗战时的日本战机一样,欺负中华军队缺乏对空武器而经常性的超低空扫射。 在李建法的记忆里,那是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不过并非美利坚自用的带有长弓雷达的版本,但就是这样的直升机游击队也很难对付。 就在李建法准备让队员们隐蔽时,那架耀武扬威的阿帕奇忽然凌空爆炸,高空中的轰鸣声犹如雷鸣一般。 而就像是开幕的礼炮般,激烈的枪声忽然在东洋人军队的后方传来,望远镜里李建法甚至能看到被火力驱赶着不得不往他们阵地方向后撤的东洋兵。 那些穿着迷彩服,手里拿着制式步枪,头戴钢盔身上的装具一应俱全的东洋兵,还是第一次在他眼里如此的狼狈。 坠落的阿帕奇迎来了游击队员们的欢呼,他们也乐于痛打落水狗,唯有李建法一人神情严肃,嘴角似乎因为左脸颊上的烧伤疤而不停的抽动着。 “李队,看情况你那边的小东洋应该和佣兵交上火了,你带主力趁机撤离吧,我们料理了这些二鬼子后就跟上来。” 黑仔的话语落下时,李建法也看到了击落那架直升机的‘猎手’——那是另一架直升机,并且他同样熟悉对方的造型。 “黑鹰?” “别管那么多了,李队,你趁机撤离……” “李队!直升机,那架直升机飞过来了!!” 一名队员的呼喊声下,李建法也透过望远镜看到了那架雌鹿正朝着己方阵地冲了过来,他立马放下望远镜,转过身冲身边的队员呼喊道。 “隐蔽,隐蔽!” 一边吼着,一边抓起放在脚边的仿制56冲,迅速的躲入了街垒中的猫耳洞里。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伴着气流和沙尘的响动自上而下的逼近,就算看不见也能从声音分辨出距离已经缩短到不到百米了。 远方的枪声还在继续,零星的爆炸证明着战斗还未结束。而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那架击落了阿帕奇的雌鹿竟然要……降落? “所有人,不要开枪,不要冲那架直升机开枪!” 察觉到那架直升机试图降落的李建法连忙吼道,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击落了敌人的直升机,再不济也算是敌人的敌人;另一方面如果对方要扫射阵地,那么根本就不会降低到这种程度。 最终,雌鹿悬停在了街垒上方五六米的低空,舱门打开一袭白色的倩影一跃而出,不偏不倚的从被炸开的破洞里,落入了街垒之中。 落入了李建法那震惊的视野里。 “对,那个时候,那个苍白的魔女就这样从天而降……我现在还记得。” 老人握着手中的搪瓷杯,脸上一反常态的露出了笑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破天荒的事情。 “她的身材很修长,一米七八左右,体型偏瘦五官标致,我第一眼看上去就猜测她是一个中美混血儿,而在那样糟糕的废土上她的皮肤居然白的跟陶瓷一样,那头白色的长发我估计就算是当时大城市里的权贵也会羡慕的心生恶念。” “我也听说过,因为她银白色的长发才会将其称之为‘苍白魔女’。” 记者在笔记本上写下什么,一边接着话头说道。 “魔女……呵,也是,反正我当时也把她当做是什么魔女了,毕竟这可是废土,一天能吃饱三顿饭就算是富有的时代,她居然能把皮肤和头发保养的那么好,还穿着一身战前款式的铁灰色冲锋衣,黑色短裙配包臀袜,简直和佣兵、枪炮什么的根本配不上号……可是,她就那样戴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诡异表情,背着一把SVD狙击步枪,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用着少女的口吻向我说道。” “初次见面,卡朵莲.阿拉迪雅,来打个招呼吧李建法上尉。” 阳光斜斜的从街垒的破洞撒入,落在少女的身上让她银白色的长发反射出靓丽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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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学会反抗之后,你便再也不能让他的膝盖在地上生根发芽。 正因如此。 因为一次反抗,本应成为死刑犯的我,却因祸得福的获得了红色警戒中的基地权限…… 从那之后被迫穿梭在不同世界的我,被迫面对着各种各样的敌人,其中只有一件事从未改变。 我对敌人没有任何的同情。 在辐射尘埃笼罩的亚洲废土上,在白头鹰的利爪撕扯下的异世界中,在被‘导演组’操纵的穿越者们扰乱的世界线里…… 见者皆杀,这便是属于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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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对王 时至中午,这场袭击已经发生了足足四个小时后,拼尽全力想要从怪物手中夺回千羽学院的行动,最终在特警付出惨重伤亡后不得不宣告终止。 因为地处长空市的中心区,所以并不能随便用上大威力的杀伤性武器,而对外界也只能宣传是有恐怖分子,而不是什么畸形的生化怪物。要知道这里的地价年年走高,如果传出什么生化怪物之类的情报,恐怕当地的地产商人可是要先一步上吊自杀了。 更何况一直以来塑造的高端城市社区的形象,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舍弃掉呢。也因此间接的给了浅仓深雪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敌人。 “不够不够啊,果然人工处理过的自来水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法术力吗?” 深雪看着游泳池内翻搅的触手,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学校里的枪声渐渐弱了下来,这代表政府已经放弃了强攻,进而选择其他手段。 会是核弹吗? 联想到浣熊市的结局,深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奥札奇能不能扛得住核弹这还真不好说,而这个世界的政府是否会因为千羽学院里爆发的‘生化危机’,而选择拉上整个城市陪葬,也不好说。 不过吃了那么多人的大脑,深雪也多少从那些残破的记忆中读取到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多少明白这里不是什么地球联邦或者其他集权主义国家,而是效率落后的‘民主’国家。自然也就暂时放心下来准备接下来的动作。 蠕动的触手宛若奥札奇的温床,汇聚在其中的蓝黑法术力尽情的交融,而最终化作深雪脑海中卡片所代表的生物。 万智牌中,黑色代表了死亡、衰败、负面情感和腐烂等要素;蓝色则代表了知识、海洋、诡计和魔法。 体型柔软宛若鱼类,又让人捉摸不透的奥札奇是灌注蓝色法术力的造物;而那些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身上的每一根触须都带着强烈的负面情感的奥札奇,便是灌注了黑色法术力的造物。 “都是些喽啰而已,究竟是什么时候我才能解锁费用更高的生物。” 看着那些诞生的小型奥札奇,深雪有些失去耐心似的自言自语道。心中那源自奥札奇泰坦的饥渴在这段时间里,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反而因为吸收这些人类和自来水中的法术力,而更加的饥渴了。这就好像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人,好不容易找到食物却只能每天吃上一小口似的。 这些生活在长空市内的人,体内并没有多少法术力,实际上最开始吸收的那个叫做美羽的少女,也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俗话说美丽的躯体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而显然大部分的灵魂并没有那么有趣。 不过总是如此,吃下了近千人的灵魂终究还是积攒了一部分的法术力,也能让一些低费用的卡片能有用武之地。 “大部分的都已经吃掉了吗,还剩下的……” 对于奥札奇而言,每一只个体的意识都与它们的‘母体’是相连的,和某些游戏里的虫族不同的是,所有的奥札奇都只有一个意识,它们没有所谓的本能,所有的奥札奇脑袋里都只会履行那个‘统一意识’的命令。 因此,在学校里四处捕杀人类的奥札奇们,是深雪的耳目。 “一部分逃到了地下室里,还有两个逃到楼顶的位置了吗……” 学校里单独或者组队逃跑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自寻死路了,唯有那两名学生逃到了楼顶,一路上还杀死了不少奴兽。而两人的相貌也被深雪牢牢的记在心中,准备将两人留到最后来吃掉。 “白色头发的和黑紫色头发,我也开始用发色来记人了吗。” 自嘲的笑了笑,忽然间一阵发自内心的危机感涌上心头,让她切断了与泳池里的触手的联系,双腿发力一个闪身越出室内游泳馆。下一秒来临时,一阵巨大的压迫力轰然压碎了整个游泳馆,被挤压碾碎的尸体混着血液变成一滩红色的肉泥平铺在被压实的地板上,晃眼看去如同学院的一角变成了红色的地块。 “本想悄默声的一巴掌把你给拍死省的可可利亚她成天妄想,没成想你这小丫头倒是身手不错。” 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半空中随着一名成年男子的现身而传入深雪的耳畔。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卫衣外套,白色的T恤和牛仔长裤,头发刻意往后梳理并用某种力量固定着,让那张俊朗的容颜充满了反派角色的气质。 ——是政府的人? 实际上从这场神的游戏开始时,深雪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其中就包括面对这个世界的超能力强者。 毕竟从‘海德’赋予自己的能力来看,很明显不是普通的军队警察能应付的,如果这个世界连超自然力量都没有的话,那生存半年岂不是太容易了。 “喂,你再发什么呆呢,难道是因为本大爷的这一击给吓傻了吗。” “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想你叫什么名字。” “哈,你这丫头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么?” 那男人抄起手一副轻蔑的态度,几团大小不一的黑蓝色光球带着悦动的能量弧,凭空出现在他的身体四周,如同蒙上了魔法色彩的人造黑洞。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了这片区域,深雪能明显感受到重力似乎被人为的增加了。 ——操纵重力? 对于上级异端审判官‘卡朵莲’的肉体来说,这样的‘魔法’的确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不能对抗的类型……前提是对方没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什么绝对反伤、致死量、想象力杀人之类的。 但就算是有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集中注意力将卡牌在脑海里罗列,所有的法术、瞬间被放在了最优先的位置,暂且排不上用场的生物则放在后面。 “不过你现在后悔也太晚了!” 如同是在向死刑犯下达判决令,穿着蓝衣的男子很是做做的打了个响指,只听啪嗒一声以他为圆心半径一百多米的范围内,重力突然增强了上百倍,路灯被压垮地面在下沉,深雪也听到了肉体的骨骼发出的悲鸣。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一直半睁半闭的琥珀色眼眸突然瞪大,将对方的身影锁定在自己的视线中。 象征了诡计和魔法的蓝色法术力,从她的身体上游走汇聚着,让她能够暂时顶住重力抬起了惯用的左手,将奥秘的蓝色辉光聚集在掌心。 “康!” 她习惯性的大声吼了出来,伴随着这一娇喝一股看不见的能量波自深雪的肉体放射而出,径直扑向那名男子。片刻之后,上一秒钟还不可一世的男人,这一刻忽然露出了心肌梗死的表情,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钻入他的胸口,让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咳出了一口鲜血。 粉碎虚空 效果:反击目标咒语,如果以此法反击该咒语,则改为将它放逐。 而如同其描述和卡牌效果那样,一切跟奥札奇有关的法术,都会让受害者体验到身体的某个部分被彻底扭曲的痛苦。 重力的异变随之消失,目睹这一切的深雪确信奥札奇的力量的确可以伤到对方后,双手之上乳白色的光辉闪过,两把拳刃显现其上。她瞄准男人的胸口猛地将拳刃投掷出去,随即准备自己的下一张卡牌。 “雕虫小技!” 吐出一口血沫子,对方抬手一挥一连串的黑蓝色能量球连成一排弹幕向深雪的身影扫去,那柄白色的拳刃撞击到能量球时,被毫无悬念的分解,而紧接着被能量球轰炸的土地也在巨大的动能之下,将泥土如同巨浪一般的掀开。 这次,绝不可能失手! 那男子如此自信的想到,瓦尔特,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不过对于一只稍微有些棘手的虫子来说,他并不认为自己又必须要对虫子自我介绍。 毫无征兆的,一道蓝色的闪光从密集的能量球之间掠过,在瓦尔特意外的目光中与他错身而过。 滑越空间。 是这张卡的名字。 效果则如其名。 借助奥秘的蓝色法术力和卡牌的效果,深雪的身影化作一道细长的光芒闪到了瓦尔特的身后,只在眨眼之间由光重新化作人形。 深雪一脸冷漠的举起左手仅剩的那把拳刃,朝着瓦尔特的脖子挥去,后者情急之下将崩坏能直接附着在手臂上,以手为刀侧过身刷的一下将少女纤细的手臂斩了下来。 可还没等他露出胜利的笑容,在瓦尔特的眼里少女的胸口赫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根末端附着着骨质尖刺的触手,嗖的一下刺向他的眉心。 妈的! 头一次感到如此棘手的瓦尔特,全身上下亮起一道道幽蓝色的纹路,崩坏的能量被他的情绪感染着沸腾起来,操纵着四周的重力在触手的骨刺接触到他的身体之前,以一股磅礴的气场将深雪的身体整个推飞出去。 “刚刚是我大意了,这次不会让你得逞了,小丫头!” 瓦尔特狞笑着张开五指对准在空中倒退的深雪,此时的他凭借着自身引以为傲的‘律者’之力,操控着引力掀起一阵风暴将对方的身体吞没其中。 “可可利亚说尽量不要杀了你,但是折断你的四肢打包带回去也没问题吧。” 正欲将五指合拢彻底断了对方反抗的念头,却不料交战区域里十几只头部被造型奇怪的骨质面具所覆盖,全身上下如同黑色鲶鱼,除此以外还长着触手、手臂的怪物冲着他窜了过来。 “哼,杂鱼来多少都是杂鱼!” 瓦尔特左右平举双手,上百倍的重力想着两边扩散出去,那些怪物的身体被重力所迟滞时,黑蓝色的能量球再度浮现在瓦尔特的两侧,只需瞬间就能将天空清扫干净。 然而,一道闪电从正面击中了他的身体,如果只是单纯的电流,他完全可以利用崩坏能将之抵消,然而这次他被击中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又一次狠狠的凿在了他的胸口上。 “呃啊!!” 瓦尔特瞪大了眼睛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在中招的时候他不仅感受到了疼痛,还发觉自己的脑袋里忽然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就像最开始被那个小丫头暗算的时候一样。 只是这么恍惚了一小会儿,飞行的奥札奇奴兽们一拥而上,它们伸出触须张开獠牙,啃食在逆熵的盟主,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瓦尔特身上,掠夺这他体内的崩坏能量。 “滚开!” 瓦尔特爆喝一声,认着那股钻心的疼痛和这些怪物带给自己的伤痕,将力量以最简单的方式倾泻而出,硬生生的将那些怪物的血肉震得粉碎,在天空中下起了一场充满血肉臭气的暴雨。 解决了喽啰,瓦尔特自然将全身的怒火都集中在了始作俑者身上,当他恶狠狠的将目光投向正前方时,却赫然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眼前的城市尽然消失只留下一片荒芜的白地,而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一个高耸入云的‘巨人’正伫立在那里。 “错,错觉?” “你可曾见过神的姿态?” 浅仓深雪的声音悄然流入瓦尔特的脑海,伴随着这个声音他的瞳孔看清了云雾中巨人的身姿。 巨人拥有一颗宛若彗星一般巨大的头颅,苍白的骨质面具覆盖在头颅之上,遮蔽了它无形的面容,面具之上那一条条锯齿状的纹路,一层一层的叠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怪异到让人不寒而栗的‘面容’, 而面具的下颚两侧则有着两块独立的骨头,像是怪物的牙齿。 “别,别开玩笑了,我,我瓦尔特,第一律者,怎么可能会中你的把戏!” 瓦尔特大声吼叫出来,恐惧的催发下他抬起双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汇聚起来,然而他却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力量,错愕的视线中只看到自己的双手正在化为白色的尘埃。 “这,这不是真的……” 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居然’张开了那足以捏碎陨石的双手,向着他的身体慢慢的合拢,这一动作下潮水般的恐惧淹没了他的心脏,最终心中的恐惧变成了一种麻木,一种绝望的麻木。 人的心是脆弱的,一旦面临自身无法规避的压力和危机时,便会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一样粉碎。 如果此时的瓦尔特还存在着知觉的话,他就会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眼前也并没有什么巨人、怪物,只有浅仓深雪那浑身狼狈的身姿站在他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脸庞。此时的她浑身都能看到暴风肆虐过后留下的伤痕,上级异端审判官的白色制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而她被瓦尔特切掉的左手也还没来得及再生。 “最后的三点费用,巨物现身……没想到居然成了。” 喘着气的深雪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着,所谓的巨物现身从卡图上来看就知道,这是一张凸显奥札奇泰坦‘钨拉莫’伟力的卡片。肉体凡胎的存在,仅仅是直面它的存在都会化作尘土烟消云散。 而实际的效果则是,需要牌手展示手中的一张‘无色’生物卡牌,之后指定一个生物为目标,如果该生物的力量(攻击力)小于等于先前所展示的生物的话,那么将放逐这只生物。 深雪不知道那个突然杀入战局的男人究竟是什么程度,但情急之下直接展示了手里唯一的大费生物看来是一个正确的选项。 不休饥渴钨拉莫 10/10 如果连这都无法撼动对方的话,那深雪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然而,即便是‘狐假虎威’的借助了奥札奇泰坦的力量,这个看上去十分傲慢的男人也并没有跟卡图里的那位倒霉蛋一样化作尘土,仅仅只是双手的小臂部分被吞噬掉了,身体的大部分都是完好的。 ——不容小觑啊。 头顶传来了直升机的声响,抬起头时只发现至少有三架直升机正在向自己这边一栋,坐在仓门口的狙击手正将枪口对向自己这边。 “看来没时间慢慢享受战利品了。” 深雪转头看向了先前被这名男子用能量球炸出来的大坑,或许只是巧合这几个大坑正好将游泳馆附近的地下排水道给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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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可可利亚的野心 “今日清晨7点45分,位于长空市市中心位置的千羽学院遭到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袭击,目前已经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警方已经第一时间抵达现场并封锁学院。” “大家请看这里,大量的师生正在紧急从前后两个校门撤离,警察动用了直升机试图疏散被恐怖分子困在教学楼顶层的师生!” “大量学生的家长正在向学校附近聚集,这为警察的疏散工作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因此政府昭告诸位家长,请保持冷静一定要相信政府和警察营救人质的决心。” “天哪,你们看!” 现场直播的记者惊叫着指向一栋教学楼的顶层,原本在这里等待营救的师生中,忽然有两名学生的脑袋啪的一声爆开,触手和一颗被骨质面具所覆盖的头颅从里面伸了出来,就跟异形一样操纵着寄主的身体扑向四周惊恐的师生。 砰砰!! “警方开枪了,上帝啊他们再向怪物和学生开枪!” 悬停在楼顶上方的直升机上,警察的狙击手向和怪物拥挤在一起的人群扣动了扳机,这明显违反条约举措让记者和在场的民众一片哗然。然而很快他们就被增员过来的特警强行疏散,摄像机也被没收甚至连记者都被荷枪实弹的特警,抓着脖子一股脑的塞进装甲车里赶紧送走。 先行赶到的警察被分配布置到外围,拉起隔离线和地钉防止人员车辆出入,之前撤离出来的师生也被一辆辆大巴车单独接走。 两个中队的警用直升机开始驱赶那些好事的媒体,而这些媒体背后的传媒公司也在第一时间被下了封口令,身穿黑色西装的政府职员,乘坐专属轿车在一路绿灯的前提下,在半个小时内前往到这些传媒公司,设立在长空市的总部大楼,将政府下达的文件摆在了那些平日里操纵民意、利用舆论的老板手中。 网络上也同样对那些发布在各大视频网站上的内容进行了删除,一时间整个长空市乃至外界都弄不清楚千羽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所久负盛名的学校仅仅一个上午就变成了地图上的‘黑洞区域’。 装甲车直接从一侧的围墙碾过去,将这面历史悠久的红砖墙撞开一个大窟窿,穿着厚重防弹衣和防弹头盔,手持冲锋枪的特警们从这个窟窿鱼贯而入,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被‘怪物’追杀的师生除了一部分在封锁前成功逃离外,其他在特警赶到后依旧滞留和围困在学校里的师生,早已被政府里的高官打上了‘死刑犯’的印记。 如果这样的事情被公开出去,别说是长空市恐怕连长空市背后的极东政府都会陷入千夫所指的骂声之中,由此带来的多米诺效应更是那些政府官员不敢想象的。然而,当千羽学院内的第一手视频摆在政府高官面前时,他们又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因此他们做了十足的准备来封锁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对于这个世界的某些势力来说,这样的封锁只能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罢了。 天命,匣之间。 一片昏暗的恐惧中,为了保护参会者的隐私安全,名为匣之间的机密会议室里,天命各分部的统领者以数字为‘代号’来出席这场紧急会议。 “根据现场传回的图像,很明显这和我们映像中的崩坏能量感染而产生的‘死士’、‘崩坏兽’都截然不同,加上这次始作俑者留下的痕迹来看,这应该是一场变种之后的崩坏。” “你说崩坏会产生变种?有任何实验报告能支持这一论点吗?” “暂时没有,但诸位认为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力量能产生这种异变吗?” “可是,距离预言的时间2014年还有足足三个月才对,这不合常理。” “崩坏不是能用常理解释的东西,更何况这也能看做是崩坏的先兆了对吧。” “不过事到如今,不应该更多的收集和崩坏有关的情报吗,至少先判断是出现了律者还是拟律者。” “而这就是极东支部的使命了,然而没有配属S级女武神的极东支部,要对付可能出现的律者还是太困难了一些。” “然而,极东支部拥有远胜于其他支部的技术能力,A级女武神搭配上休伯利安号大和级战列舰,一定能压制住律者的。” “诸位同僚。” 匣之间内,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争论,而在这里列席的高管们也纷纷闭上嘴等待他的发言。 “我们的使命本就是将崩坏彻底封印,无论其中发生何种变故,将其化解并最终挽救人类破灭的命运是我们的职责也是使命。” “因此我们必须放下一切成见和芥蒂,尽最大可能的支援极东支部,并将本次作战的指挥权,全权交给德丽莎支部长,以最大化的动员我们所能动员的一切力量,必须要保证成功捕获第三律者。” 昏暗的空间里,随着这个声音的发言,气氛开始高涨起来,这些在常人耳里只会让人感觉假大空的说辞,却深深的带动起在座高官们的情绪,仿佛拯救世界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被他们真切的握在手中一样。 “14年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就是为了这一反击的时刻,诸位,天命与我等共存!” “天命与我等共存!” ……不要让我失望啊,德丽莎。 而在另一边,一座位于长空市市郊内,伪装成仓库的地下据点里,另一个‘组织’的统领者也在密切关注着千羽学院内发生的突变。 “偏偏是这时候,是天命在捣鬼吗,还是说……” 可可利亚一脸严肃的双手抱胸,思索着眼下情况背后可能存在的一切推手,作为一名年近三十的成熟女性,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军人的肃杀之气,风韵犹存的面容没有让她显得软弱,那身军绿色的大衣让她丰满的躯体更显强势。 金色的长发打理的十分柔顺,全身上下的穿着都干净的一尘不染,这遗传自军队时期的习惯伴随着她一直留存到了现在。 地下的设施里有着上百块液晶屏幕,每一块屏幕都分配了一名人手进行关注,通过黑入校内的监视器尽可能的掌握这场突变的情报。 “可可利亚女士,我们在B校舍的三楼发现了目标‘雷电芽衣’,和一名叫做‘琪亚娜’的学生,她们两人正在和‘变异死士’交战。” 随着部下的报告,地下室内的大屏幕上显现出画面,可以看到两名少女结伴而行,在满是怪物的走廊中吃力的杀开一条血路。两人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高中生,无论是挥舞木刀的芽衣还是琪亚娜手手持棒球棍,将怪物的脑袋当西瓜一样击碎的模样。 “有发现律者或者拟态律者的痕迹吗?” “无人机已经在利用崩坏能雷达扫描了,但是千羽学院内没有发现任何崩坏能爆发的痕迹。” “一处都没有?” “报告女士,我已经扫描了十次一次都没有发现爆发的痕迹。” 莫大的变数让可可利亚拧起了眉头,无数个可能在她脑海里闪过,同时也有对应的策略在她心中验算。 一步错则步步错。 “难道这个世界还存在着有别于崩坏但依旧与人类为敌的力量?”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答案再怎么离谱都会有其中的道理。 “让在长空市外围区域待命的所有机甲大队进入战斗状态,极东海域上待命的潜航编队出动所有舰载机大队,让他们在极东的领空外围盘旋吸引政府的注意力。” “可是女士,这样做会不会提前暴露我们的意图?” “你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可可利亚危险的眯起眼睛瞪向那个提问的部下,后者顿时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去。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忽略了…… 这计划不能失败,或者说一旦失败那么如此完美的时机,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碰上。 自己的女儿还在那片量子之海等着她。而她的另一个女儿‘布洛尼亚’也同样等待着身为‘母亲’的她履行自己的诺言。 可可利亚紫色的眼眸间闪烁着热切的目光,她能想象到自己成功之后,一切都会迎来美好的结局,甚至能让这个世界摆脱崩坏的威胁……哪怕这些内容很多都只是美好的构想,哪怕这些构想忽略了很多隐藏的风险。 但是,她不在乎。 为之付出都少的代价她都愿意。 因此,她不允许失败。 “把整个千羽学院的电力、水里系统调出来,检查里面的每一个数据的异常。” “遵命女士!” 果然如她料想中的那样,问题很快就被发现了。 “可可利亚女士,我们发现学校的游泳池用水量忽然增加了275吨,而且还在继续上升!” “给我调出游泳池的画面。” “游泳池的监控系统损坏了,我马上调集无人机过去!” 负责现场调度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比如今的可可利亚还要紧张,生怕一个疏忽引发的失误让自己丢了性命。 几分钟后,无人机接通了画面并将拍摄到的影响传输至大屏幕上。 “这是……” 纵使早就在心里做好准备,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可可利亚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画面中千羽学院的室内游泳池里,三个入水口正在将磅礴的自来水冲入泳池里。面积足有四五百平米的游泳池,被一堆蠕动的触手所占据着,这像是海鲜市场里装满章鱼的水族缸,却没办法让可可利亚此时提起哪怕一丝一毫的食欲。 因为,水族缸里是没有人类的尸体的。 翻搅在水流里的触手中,将堆积在游泳池旁的尸体一具一具的送入蠕动的触手之中,尸体的头部被绞断吸收化作白色的尘埃,而触手则会从脖子钻进去将寄生虫一般的生物植入体内,最终一颗崭新的‘头颅’会从血淋淋的脖子里钻出来。 随后,新生的怪物就会操纵着尸体爬出被血水染红的浴池,向着出口走去。 早就在战场见惯了支离破碎的尸体,可如今的可可利亚还是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认着胃部传来的不适感。 然而更加破天荒的是,这些能让人反胃的触手竟然是从一名有着银白色长发的少女裙下伸出来的。那名少女就站在距离游泳池不到五米的地方,而在她身后还堆积着上百具尸体。 几十根触手在那些尸体里翻搅着穿行其中,可可利亚甚至发现还有不少特警的尸体在里面,而这些持有武器的尸体很快就蠕动着从地上站起来,他们的头颅没有被嚼碎吃掉,而是被白色的骨质面具所覆盖,小腹的位置透着一股明显的红光,活像是被巫毒操纵的‘僵尸’。 “可可利亚女士,我们查到这名少女的身份了,她名叫浅仓深雪是千羽学院里高二K班的学生,父母久居海外除此没有别的异常。” “她身上呢,有检测到崩坏源吗?” “没……没有。” 部下有些结巴的说出了这一答案,因为这答案太过破天荒,让部下自己都难以相信。而对于可可利亚来说,这是一个摆在眼前的机遇……千载难逢的机遇。 无人机拍摄到的那一幕,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只是一段猎奇的影响,但在可可利亚眼中她能清晰的发现,那名叫做‘浅仓深雪’的少女明显是在吸收泳池中排放的自来水,并从中萃取出能量然后继续制造自己的‘眷属’,这一点和律者何其相似。 但那些价格数千万数百万的设备,却无法从她甚少找到一丝一毫崩坏能的痕迹。 这意味着什么? 可可利亚松开嘴唇面向这血腥的一幕做了个深呼吸,紫色的眼眸放射出锐利的目光,野心化作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这个世界居然真的存在,与崩坏截然不同却又如此相似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怎么可以把握在别人手里? ——要让布洛尼亚出动吗,不,她对付这种疑似律者的存在还太勉强了,果然还是需要…… “帮我联系瓦尔塔盟主。” 说到这里,可可利亚不自然的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如同是得逞了某种计谋。 “就说有紧急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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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同态报复 去学校的路上搭乘了极具日式风格的拥挤电车,因为有专门为女性准备的车厢,也不至于上来就体验到某些日式传统文化。一路上的街景尽显这座现代都市的繁华,和如今的浅仓深雪曾经记忆中的大城市一样,快节奏快生活。 鳞次栉比的大楼挤占了城市中心区大部分的空间,而同样位于中心区的千羽学院则显得独树一帜。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教学楼,还有林立在学校中心广场上的樱花树与喷泉,无言的诉说着这座学院的底蕴。 不过,对于这座学校和城市的好印象在她踏入这所学校之后便荡然无存。刺眼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向她逼来,有厌恶的、嫉妒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无一例外的不是向她倾泻着单纯的恶意。 至于为什么要来学校…… 的确,‘海德’并么有要求她一定要上学,也没有限定她得怎么活下去,但是根植于内心属于‘浅仓深雪’的记忆让她时刻都能感觉到被霸凌者的无奈和痛苦。如果不能克服这一点,只是躲在家里的话那自己恐怕都要被这份记忆给逼疯了。 所以克服恐惧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饶了我吧……” 叹了口气浅仓深雪凭借着记忆,盯着这些让人作呕的目光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教室。当她踏进这里的第一步时,班级里的同学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汇聚在了她的身上,一阵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喂喂,她居然还敢来学校啊。” “呵呵,来了也好,不来就没好戏看了。” ——平常心,平常心。 磨着牙齿将这些闲言碎语抛之脑后,走到自己的作为前才发现课桌和椅子都被人泼上了红墨水。 “真是不好意思啊,刚才把墨水给打翻了。” 一名染了棕色头发的女生仰着下巴走了过来,啪的一声将空掉的墨水瓶放在属于浅仓深雪的课桌上。 “来,自己擦干净吧,一会儿就要上课了,不要让老师难堪好吗。” 她一脸恶意的笑着将一包餐巾纸递了过来,同样还有两名跟班在她后面装腔作势。四周的同学们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少人还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是,美羽同学对吧。” 深雪看着对方胸口上的铭牌,念出了那个她记忆中存在过的名字。 “怎么,你不会是连同学的名字都忘记了吧,真可怜诶~” 叫做美羽的学生故意的做出乖张的表情,让那张本来还算面容姣好的脸充满了令人恶心的要素,不过比起她来说那些围观的人更让深雪感到反胃。偏偏是在看到这些道貌岸然的同学时,她脑海中的记忆会一遍又一遍的回放,那些数不尽的欺凌手段和老师的冷漠如今还历历在目。 深雪很明白,这不是她的记忆不是她的人生,但…… “美羽同学,既然是你不小心弄撒的,就请你把我的课桌椅擦干净吧。” 此话一出对方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被一股施虐欲所取代,而这样的变故更是让看戏的人更加兴奋起来,甚至有人开始下赌注,赌这一次‘浅仓深雪’会被怎么欺负。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难道又想被关进厕所隔间里了吗。” “我没有这种癖好,另外美羽同学知道我还有一个名字吗?” 深雪笑了,非常非常单纯的笑了,而这样的笑容让一直以来欺负惯了别人的美羽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你,你说什么?” “咏春。” 左手握紧成拳呼的一声猛然叩击在JK柔软又毫无防备的腹部。在对方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弯曲时,深雪抓住了对方的头发啪的一下将那张脸按在尚未干燥的红墨水上。 “叶问。” 当围观的学生们反应过来前,墨水染红了深雪的大半张脸让她一大早精心准备的整容全都泡了汤。 或者是泡了墨水? 就这么按住美羽的脑袋,深雪用阴沉的目光环视教室,从那些围观的学生眼中收获了让她感到满足的惊讶、慌张和一丝丝的恐惧。这就好像平日里温顺的兔子突然咬断了人的手指一样,反差感足以营造出恐惧。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在深雪前世的记忆中,大部分人只会将自己和背景一同忽略,无论自己是努力还是怠慢。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着她的内心。 自己做了什么? 不再忍耐他人的恶意竟然是如此的畅快? ——“吃掉他们,他们只是凡人而已。” 那个属于奥札奇的空灵之声在心中回荡,在旁人错愕惊恐的目光中赫然发现,被深雪的手按住的美羽的皮肤,正在一点点的发白变成石头一般的模样。 而对于深雪来说,她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掌吸入全身,心中的饥渴在慢慢平复一种让人惬意的饱腹感油然而生。这促使着她更快的吸收,更多的索取直到美羽的脑袋整个变成白色的石雕,咔嚓一声碎裂成一滩尘土。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噗通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深雪的靴子和脚背,也让一尘不染的地板变得充满血腥味。 “杀,杀人了……” “骗人的吧,这……” ——啊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四周的同学们陷入惊慌甚至发出尖叫的时候,深雪只是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捏碎活人头颅的左手。 本来是想要在这里继续当一名普通的学生,哪怕是被人欺负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手段一次次的化解,最终在这个普通的城市里平安的度过半年。 但是…… 她还是太天真了,天真的预估了他人的恶意。实际上在她曾经的职高生涯里,也并没有遭遇到来自全班上下的恶意,就算是出现了欺凌的事件似乎也只需要把话说明白,稍微动一下拳脚就能解决。 甚至就在刚才,她也认为自只要稍微教训一下对方,心里就能得到释怀。 “好吧,我搞砸了。” 她挠了挠头看向已经在准备逃跑的同学们,此时的她就跟《被解救的姜戈》里那位好心的白人牙医一样,在最后的关头没能忍住来自他人的恶意。 失去了头颅的美羽忽然在地上抽搐起来,蓝色的触手从喷涌鲜血的脖子断裂处钻出,一只头颅被骨质面具覆盖的怪物,如同花朵一般生长在了她的尸体之上,在明亮的阳光之下以耸人听闻的姿态站了起来。 在万智牌中,这是被称之为‘主宰奴兽’的奥札奇下级奴兽,召唤它需要总计三点法术力,而其中一点必须是‘黑色法术力’。 被吸收的那颗属于人类的头颅里,为什么会有象征腐败、黑暗的黑色法术力? 难道人类的负面情感和恶意也算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全班参与了这场霸凌的同学们体内究竟有多少黑色的法术力? 联想到这里,深雪不由得伸出舌头舔过薄唇。 同学们在尖叫在逃跑,不过教室的大门很快就因为无需的逃亡而拥堵,几名身体瘦弱的女生被推翻在地,又被几双脚踩在身上发出哇哇的叫声。 “人类就像垃圾一样,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乳白色的光晕自身上闪过,千羽学院的校服变成了上级异端审判官‘卡朵莲’的专属制服,两把金色雕花的拳刃出现在她手中。她的裙摆之下,苍白的触手蠕动着从某个不可名状的地方钻了出来,就跟在自选餐厅进食一样,轻易抓住了那些来不及逃亡的同学们。 “我,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们,我们下次,不敢,不敢了!” 美羽的两个跟班也没能逃出去,其中一人的脸上还有两个鞋印,让人看上去也觉得怪可怜的。 可怜? 她们配吗? “你们两个在欺负人的时候有好好思索过吗?思索过自己所做的一切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深雪一步步的向两人走去,手中的拳刃相互摩擦着,雪白的刀刃迸发出橘红色的火花,宛若磨刀霍霍向猪羊一般。 ————然而,这都是废话对吧。 这些人永远不会知道被欺负的人的痛苦,直到她们也体会到这种感觉为止。 一个女生被杀掉了,在场的所有人杀掉了。 而这个女生的名字叫做…… 浅仓深雪。 属于少女柔弱的性格和如今深雪充满报复欲的内心相互拉扯,就像两个人在一副身体中争吵一样,但最终‘深雪’说服了自己的另一半。 “够了,什么都别说了,下地狱去向‘浅仓深雪’道歉去吧。” 那两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眼前那个熟悉的同学,熟悉的受气包会这样说,但下一秒钟粗大的触手钻进了她们的喉咙里,撰取里面的每一分养肥将之化作单纯的法术力填充到深雪的体内。 而同样的步骤在那些没能逃掉的学生身上一次次重演,将装满了人体思绪、情感的大脑吸收殆尽后,再利用身体的养分种下奥札奇的幼崽,最终让奥札奇奴兽自尸体上生长出来。 一次次的尝试后深雪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使用脑海中的卡片并不需要完整的支付所有的法术力费用,更多的是只要符合卡片描述的‘环境’即可。 比如主宰奴兽这一张卡片的卡图上,就是一名寇族被奥札奇寄生的模样,因此只要满足这一点,就能仅仅支付其有色的法术力就能满足释放条件。并且,生物卡牌也不是和万智牌里那样,一张生物就只代表一个生物,在这里卡牌代表的是一种技巧的‘模板’。 也就是说,只要法术力足够深雪就可以无限制是制造这些奴兽。 “难怪限制了我卡片的费用,只给我一些小费生物,原来如此呀~” 深雪品味着奴兽吃下活人时吸收的法术力,眯起眼睛很是惬意的舔了舔嘴唇。 “还有你们,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 她在满地都是血液的教师里放声大笑,身体中那两份充满了压抑、苦闷的记忆如今一起得到了释放,被奴兽操纵的尸体从教室内涌出,扑向了那些被尖叫吸引着过来凑热闹的学生们。 一个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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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并不美好的预期 奠定了罗马帝国强盛版图的‘盖乌斯.凯撒’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诸神要带走自己的生命,那么他希望自己是在睡梦中安然死去,好不让自己的敌人看到自己被死亡的恐惧所折磨的丑态。 而对于来生的盼望,这位罗马的终身独裁官则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在他的活着的时光之中,已经在历史上留下了显赫的功绩,他以无悔自己的人生便无需期盼所谓的来世。 但对于生活在都市底层的大部分人来说,期盼来生能够含着金汤勺出生是不少人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如今名为浅仓深雪的少女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前世的人生,她所出生的国家是一个歌颂工人劳动的国家,然而当他踏入社会之后方才发现,人们真正歌颂的只是钱而已。带着对社会天真的映像,早早的选择职高而错过大学的她,直至工作开始一年后才明白,有些事情并非会想当然的顺利。 曾经和自己玩到大的表兄弟姐妹们,一个个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已经在网络上被当成‘地狱’的社会里过上了为人父母的日子。有车有房,父母健在,每年的新年时节他们总是一家人的焦点,更让她明白网络上的那些丧文化在真正认真生活的人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所以她开始卖力的工作着,什么脏活累活都会毫不犹豫的揽在身上,在众多能当自己父亲的师傅眼中,她成功成为了一名‘老实人’。 然后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吧。 就这样,他一直带着‘老实人’的帽子活到了27岁。 并邂逅了人生中的第一位女朋友。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被骗走了两个月工资的经历为这段‘邂逅’划上了句号,正如《战争之王》里主人公‘尤里奥洛夫’所说的那样“大部分的婚姻总是因谎言而结束,那么何不从谎言开始呢。”这段还没萌芽的情感,一开始就扎根在谎言的土壤里,只是身为‘老实人’的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或者说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呢? 所以,如果是来生的话一定要成为一个有勇气去拒绝,去怀疑的人啊。 顺便是可爱的女孩子就更好了。 因为,比起自己这样的老实人,可爱的女孩子才更需要学会拒绝和怀疑吧。 “其实,这和老实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的你比别人更蠢一些吧。” 最终还是从某个亲人口中听到了这样的答案。 而自己也从那一刻开始明白,所谓的老实人只不过是一种含糊其辞的说法罢了,从来都不是对某个人的夸奖。 抚养自己长大的祖父母过世后,连居住在祖屋里的权利都没有了,明明经济条件十分优越的表兄弟姐妹们,都纷纷开始瓜分这栋房屋里最后的一点价值,在历经了各种矛盾争吵最终甚至要诉诸公堂,请来地方电视台相互曝光的情况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屋终究变成了别人的东西。 而自己所能带走除了电脑细软之外,唯一剩下的值钱物就只剩下了一样…… “哟,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玩小孩子的拍画啊。” “看你这长不大的样子,怪不得一辈子当工人。” 我不想解释,这不是什么小孩子的拍画,也不是所谓的学校门口五毛一包的卡片。然而,我又必须得承认有些东西的价值在他们眼中就是‘一文不值’。 拿着分到手里的几万块千,也过上了曾经不曾想象的合租生活。 并没有什么香艳的遭遇,往来的室友几乎都是成双成对,能碰上一两个和自己有着同样境遇的人,就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曾经我很担心自己的呼噜声会影响别人的休息,直到某一天合租的男生挠着头向我散烟,并询问我是不是介意他晚上和女朋友的‘互动’。 不,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只不过对方并不是那么的‘好心’,他只是希望我不要乱说话,特别是对他的好几个女友们,只要能保证这一点就能和我和平共处,甚至还会找机会给我介绍一两个。 然后…… 然后……怎么了? “呜呜……”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温暖的阳光斜斜的落入卧室里,萦绕在鼻尖的空气没有灰尘和酒精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从床上支起身子,揉了揉脑袋伸了个懒腰好一阵子才从恍惚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啊,对了……对了对了,我这是不在‘地球’上了啊。” 被人强行塞入各种知识和记忆的感觉并不好受,如今名为‘浅仓深雪’的JK正忍受着淡淡的宿醉感。 有关这名少女的记忆,这座城市的记忆,学校的记忆全都在睡梦中,伴随着她自己原本的记忆融进了大脑了,连同那被承诺给她的‘金手指’一起。 来到洗手间看着镜中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样,那张脸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名在家中自杀的少女。是的,在海德塞进自己脑袋里的记忆中,这名叫做浅仓深雪的少女因为在学校遭到霸凌,而在家中一个人独自吃下过量的安眠药,痛苦的死去了。 她就读于当地的一所名校‘千羽学院’,而这所学院位于极东境内的长空市,看上去文化风格类似地球上的日本东京。 海德只是将死去少女的名字、身份借用了一下,将‘他’的灵魂塞了进来并重塑了肉体的同时,又保证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将她当成是‘浅仓深雪’。 这充满了西部世界味道的设定,让‘他’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但这副完美的身体又让她难以抗拒,并且最让‘他’无法拒绝的是…… “呼,集中精神……回忆起曾经的自己。” 闭上眼睛,她开始回忆自己曾经身为牌手的那段时光。 回忆起,自己陶醉于那些史诗故事的时光。 漆黑的视线中一点微光在黑暗中萌发,随着记忆的发掘而逐渐明亮,强烈的饥渴感在她胸中翻腾,一个空灵的声影在催促着她吞噬这个世界的一切。那一片只剩下荒芜尘土的赞迪卡大地上,一个巨大可怖的‘泰坦’在荒原中缓缓行径着,硕大的触须组成的下半身拖着那泰坦的身躯漫无目的前行着,沿途只会留下地脉遭到吞噬扭曲后的残垣断壁。 没有对生者的怜悯,没有对仇敌的慈悲,没有对死者的亵渎,也没有对本能的妥协。对于奥札奇,对于多元以太的吞噬者来说,一切都很单纯。 世间万物都是他的养料。 第一张浮现于脑海的卡片——不休饥渴钨拉莫。 奥札奇三神之一,被戏称为三弟,只是娘化中毒的‘他’更愿意称之为‘三妹’。也是‘他’曾经拥有的摩登环境卡组‘奥札奇塔’的核心组件之一。 紧接着就是一些与奥札奇相关的法术、瞬间和一些小费用的生物卡,这些卡并不在‘他’曾经的套牌里,按照‘海德’的说法这些卡都是为了方便她使用而特意放进卡组的。毕竟,奥札奇也不是单纯的机械,要想驱动其力量就必须拥有相当的意志,在这个世界里使用它们并不会跟曾经的卡牌游戏里那样简单。 并且,这一套总计40张卡片的‘临时卡组’里居然一张地都没有,不仅如此这些卡牌里也没有一张来自‘异月传奇’的卡片,像是那个系列还处于某种锁定状态。 【安心好了,没有地就代表着难度更大,游戏的奖励也更丰富,你拥有奥札奇的力量与体制,从这里的地脉中吸收就好了,土地也好、植物也好甚至是活人也可以吸收哦。】 活人也可以吸收。 对于奥札奇来说的确如此。 “呼……” 吐出胸中的浊气,再度睁开眼睛时镜中倒映的少女已然换上了一身白色水手服。这算是‘海德’给予‘他’的第二根金手指,此时的‘浅仓深雪’在肉体上和魔女复仇夜里的上级审判官卡朵莲如出一辙,也就是说就算不借助卡牌的力量,这具身体也拥有操纵魔力的天赋和能力。 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必须在这座名为长空市的城市内,活过半年。 就跟大逃杀游戏一样,长空市以外的地方都是‘死区’,只有市区范围内的地块可以活动,虽然这座城市的面积并不小,但如此限定下来绝对存在着那位自称‘海德’的神秘人自己的考量。 毕竟,这可是‘游戏’啊,怎么可能让玩家平稳的度过半年? “眼泪?” 思绪间,两行晶莹的液体划过了她的脸颊,抬手擦去时属于这名少女的回忆在‘他’眼前闪过。正如先前所感受到的那样,浅仓深雪是一名平日里被人欺负的出气包,加上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对她的生活十分漠视,最终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对于自杀这一选择‘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毕竟自己也曾经有过想要轻生的念头,完全是靠着祖父母的宠爱才从中二病的时期过度了出来。但是,这和听取一个旁观者对自己讲故事不同,这是直接塞进大脑里的记忆。 当‘他’每次尝试回忆的时候,这些尖锐的记忆总会划过他的脑海,让他感同身受的体会到被人霸凌的痛楚,但比起这些那名为浅仓深雪的少女,一次次的忍让才是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至少在高中之前,他从来没忍过。 “平常心,平常心,不要激动,激动不好,先吃早饭,填饱肚子~” 他喃喃自语着用语言来平复下内心的躁动,走出洗手间打开冰箱取出里面的面包和鸡蛋,为自己的早饭做准备。 即便是不去阅览浅仓深雪的记忆,从厨房和室内的布置他也能看出,这名少女生前非常注意自己的生活,屋子里也打扫的一尘不染,作息规律没有陋习一切都是好学生的模板。 如果她能度过一个平稳的高中生活,或许在大学她就能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就像自己的表姐那样。 她会相爱、结婚然后剩下孩子,并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儿孙绕膝…… “啊啊,真是服了,偏要把这些记忆塞进我的脑子里。” 抹了抹眼睛里的快要溢满的泪水,这些遐想并非是他自己单纯的猜想,而是浅仓深雪在生前曾经想象过的美好的未来。而那些美好的未来却无一例外的指向了死亡的结局。 涌动在心中的感情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下来,让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他,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应和一种发自内心的……愤怒。 点燃灶台将黄油切入一块放进锅里,他摇曳着身子盯着锅中渐渐融化的黄油,开始唱起了欢快的歌谣,用歌声来冲淡心里的波动。 “希特勒,他只有一个蛋~” 啪嗒,少女白洁的手拿起一颗鸡蛋在锅边敲开,将里面的蛋黄蛋白打入锅中。 “戈林,有两个但很小。” 啪嗒一声,第二颗蛋滑入锅中和第一颗鸡蛋碰在一起。 “希姆莱,也跟他们很像,但可怜的老戈培尔却一个都没有。” 对于一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来说,这样的歌曲未免太过粗鄙,若是有旁人听到也决计不会去计较这首歌是不是改编自《波基上校进行曲》,只会将她当做是一个脑子有些‘独特’的电波系。 “一个都~没有~” 扬起炒锅那两枚熟了一半的煎蛋,啪的一下尚未熟透的蛋黄一头撞上炙热的锅底,变成了一个令他自认完美的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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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的恶作剧 “又只更新了这么一点啊。” 关掉游戏,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柔和的灯光下,电脑屏幕被网页占据了大半,十几个标签页中名为‘月底更新,魔女复仇夜0.99991版’的标签页显示在主界面上。 只是光看版号就明白作者已经陷入了一种比摸鱼还要可恶的状态——挤牙膏。 而原本每个月对这款游戏的期待,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还想着今年作者会不会良心发现。” 伸了个懒腰,他不由得看向了挂在门背后的一套西装和工作牌。 “啊啊,要带着遗憾上班啊,烦人。” 滴滴。 音响发出的声音提示着该主题有新的回复,抱着好奇的心态他按下了刷新。 回复—— 【你们这群白嫖的,有本事你行你上啊,只知道在这里叽叽歪歪。】 “啥?” 拧起眉头,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翻腾,在大脑反应过来前双手就落在了键盘上。 “我,白嫖,是不错,但作者挤牙膏,也是,事实。” 他念出自己输入的内容,然后重重的敲下了回车键。 滴滴。 “秒回可还行!?” 回复—— 【感情是你出钱赞助的?白嫖还嫌B太松?】 “卧槽,说话用得着这样恶心人?” 端起放在电脑旁的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扭了扭脖子做好了某种准备。 “你,说话,能不能礼貌点,我就是抱怨下,又不止我一个人抱怨,大家都这样,想,这是,事实。” 回复—— 【那有本事自己去做啊,有功夫在这里瞎比比?】 “嘿,还给我杠上了,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你,有本事,给我,赞助,我也动手做啊!” 啪嗒。 食指用力敲下了回车键。 然而这一次,对方却沉默。 “哼,提钱就不敢说话,啧啧,哪来的小学生啊。” 端起茶杯正准备品味胜利的美酒时,不想提示回复的声音又出现了。 【好啊,我就给你赞助。】 “额……?” 【问题是,你敢接受吗?】 “小样,还给我装,行啊,我,接受,支付宝,还是微信!” 【呵呵,那么契约成立,那就请你好好的履行契约,完成这款游戏吧。】 “啥啊,神叨叨的,还契约成立,我就不信你能把我……诶诶,怎么,怎么!!??” 一股无名的力量忽然将他的身体从电脑椅上吸了起来,一道充斥着白色亮光的大门在他头顶打开。 “卧槽!?” 【欢迎来到,我的游戏。】 这一次不再是文字,而是确实的听到了声音,听到了一个年轻、活力又充满恶趣味的声音。然而在大脑分辨出对方的具体信息前,眼前一片空白就这么没入到那扇光之大门中。 …… ………… …………………… “卧槽!!” 一间布置偏向女性化的卧室里,一名少女猛然睁开眼睛大声叫了出来,数秒的沉默后她的身体就跟触电似的从床上蹦跶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起身的位置正好对着一面落地镜。 她呆呆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身体和妆容,一副鬼见了我的样子。 “阿西吧……” 映入她视线的‘镜中之人’ 是一名身材高挑,略显纤细瘦弱的少女。她有着一头对‘冲国人’特攻的银灰色长发,而陶瓷白的皮肤更是完美的践行了‘一白遮百丑’的道理。 银灰色的齐刘海之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半睁着,与端庄的容貌构成一幅惹人怜爱的病弱姿态。 她的头顶压着一根白色的发箍,靠左侧的位置别上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金色蔷薇花,花朵之下是一块绣着蕾丝滚边的半透明纱巾,让她看上去像是出生名门的大小姐。 衣着上白发的少女穿着一身紧致的白色连衣裙外套,和现代人熟悉的休闲款式不同,她身上的连衣裙更类似一种气质严肃的制服,从上到下除了脖子、头部和双腿外,没有任何为了追求性感而刻意裸露出来的部分。 白色的手套将她的双手遮蔽在布料之下,袖口用金色的丝线写出一段晦涩的祷言,手套的背部也缝上了金色的十字架,这样的装饰让这件衣服的主人,举手投足间都颇有一种神圣的仪式感。 一根银灰色的皮带收紧了她的腰身,给人一种干练禁欲的气质,皮带之下却又别出心裁的添上了蕾丝织成的荷叶裙摆,陪衬着风衣款式的长下摆,让她更显英姿飒爽。 威尔玛看不出对方外套下的衣服,只能从正前方看到风衣的下摆前,露出了一条金边白色短裙,短裙之下是和自己同样的裤袜,只是颜色要更深一些。 这仿佛只会在某些动漫展会上看到的COS形象,如今却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哈哈,喜欢我给你的身体吗,这可是‘魔女复仇夜里’的大人气角色哦,好好感谢我吧,像我这样仁慈的神可不多见啊。】 “啊,果然是你!”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时那么的熟悉,少女大声叫喊着一边抬起头四下寻找,但无论怎么着都没看见对方的身影。 “不对不对,这不科学,你……你是难道是外星人?” 【称呼什么的随你便,总而言之你可是自己亲口说的,只要我给你赞助你就会完成这款游戏,可别想食言啊。】 那分不清男女的声音里充满了让人火大的幸灾乐祸,可如今的少女却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资本,在她反复确认了自己的身体不是什么机械、幻觉、做梦之后,便很快明白了自己的性命在对方眼里可能一文不值。 “好吧,我……暂时称你为‘神’可以吧?” 少女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说道。 【哈哈,不用特意恭维我,你就叫我‘海德’就行了,看来你已经明白现况了,这再好不过,要是你吵着闹着说要回家什么的,我可就头疼了呀,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们亚洲人很在意个人的信誉对吧。】 ——明明是你故意诱导我的吧! 少女磨了磨牙齿在心中吐槽道,然而在震惊慢慢消散后,一股发自内心的窃喜油然而生。 【霍霍~看看你的小表情,明明很喜欢这副身体对吧。】 “喜欢是喜欢……等等,这里该不会是游戏里的世界吧!” 脑海里立马联系到各种刺激的PLAY的少女,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当然不是,嘛在我看来‘魔女复仇夜’那种三流ACT游戏根本就不值一提,把你丢进那种世界简直就是浪费,所以我把你送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世界,别担心这里不算什么危险的地方,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安静祥和的位面了。】 “安静……祥和?” 【没错没错,总之先让我告诉你最基本的规则吧,首先在这个世界你叫做‘浅仓深雪’,你的身份是一名学生,你会扮演这一角色在这个世界生活,如果你能在这里活过半年,那就算你成功通关,我会把你送会原来的世界并给予你丰厚的奖励。】 听着‘海德’的侃侃而谈,如今的‘浅仓深雪’只感觉到脑袋有一阵刺痛,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知识流入了她的记忆里。 “等等,那,我的名字呢?” 【被我抵押了,等你什么时候通关并打算回去我就还给你。】 “居然还有这种设定……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作为游戏的PC,我至少应该拥有一些能力之类的吧!” 像是担心对方会给自己出难题一样,权且接受了自己名字被替换的少女——浅仓深雪连忙向海德问道。 【别急别急啊,这好戏才要刚开始呢急什么,你的‘金手指’我当然有准备,不然你要是第一天就死翘翘了那也没意思了。】 ——第一天就死翘翘? 听到这里,她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这个世界是这么危险的吗,可刚刚还说是安静祥和的位面? 【别露出这种要上刑场的表情啊,我给你准备的金手指可是你很熟悉的东西诶~】 “熟悉的东西?” 【对,也是你曾经所拥有的最具价值的东西。】 “曾经?” 浅仓深雪皱起眉头,正在思索时‘海德’给出了答案。 【你还记得你曾经也是一名‘鹏洛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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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了些不该发的东西,所以发一些该发的东西来酸碱平衡一下。 女主角人设参考图 注意:更新不稳定。因此无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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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 自古以来胜者对弱者的剥削都是天经地义的,这一点反应在军队上是尤为的突出。胜者掠夺败者的一切,屠城、坑杀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一野蛮的糟粕甚至延续至今在一些发达国家上都能找到影子。 但唯独在中共这边找不到。 三项纪律,八大注意 这可以说是开了人类历史的先河。 要知道,古往今来也有一些贤王之类的角色比较仁义,不屠城也不滥杀无辜,但这都是建立在个人魅力和个人人格之上的,从未有过那个国家或者文明将这种‘仁慈’和‘文明’以制度化的方式,真正的实行下去。 抗美援朝时期,志愿军的战俘营里各国战俘在被释放后都拒绝向外界宣称自己受到虐待,并撰文描述自己在战俘营中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礼遇,而与之对比下美军战俘营则完全是一副不堪的景象。 在更早之前的抗日战争时期,由日本战俘组成的反战同盟会也是如此,在这里我要请问一下那些贩卖文化焦虑的人了。 让这些战俘在战后依旧支持共产党,并深刻反思自己所作所为的是那些五千年的封建礼教吗?是道德经还是弟子规还是孔孟腐儒? 都不是,而是共产主义的真诚与热情打动了他们,征服了他们。 纵观近代史,实际上中国真正对外文化输出成功的,就只有共产主义思想和革命纲领,这是真正能让敌人叹服,让敌人变成朋友的文化输出。 而四大名著之类的东西,外国人看了也就感觉‘哦,好厉害呀’,就没了。 在外国人眼里,四大名著和漫威、DC一样都不过是娱乐产品,他们更了解就更了解,你偏要因此感到自卑那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日本人比我们了解三国演义这并不算什么,真正可怕的是如果有一天日本人比我们更了解共产主义,这才是真正可怕的,才是真正我们应该反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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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2011年自己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又一次班上组织演讲比赛,某位仁兄上台后激昂慷慨的向我们描述了,日本、韩国是多么重视传统文化,多么重视传统礼教,说什么中国的茶道、花道都被日韩学了去,因此借助着所谓的‘文化优势’,日本韩国在历史上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我这个人脾气直,当即反问他。 “为什么,日本人二战输了,韩国人二战要靠美国人才能保住半岛上的领土?” 他愣了一愣,然后露出了仿佛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发现了异教徒的表情,愤怒又惊讶好像我说的话冲击了他的三观一样。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大段不明所以的话,什么日本人是因为战略失误,韩国人是因为准备不足之类的废话,甚至他连抗美援朝里有美军介入都不清楚,还以为美国人只是提供了一点武器。 我这段话,或许有些自竖标靶的意思但我觉得现在的很多人愿意来当这种标靶。 文化输出,文化输出,这个词无疑是两千年以来被各种公知和不明真相的群中,拿来自贬或者羡慕国外的一个词汇,但凡提及都会痛心疾首的声称‘国人忘祖忘本’,不及日本人韩国人通晓中华文化,甚至有些人直接说日韩才是中华文化的继承者。 你说有什么论据? “啊,你看啊,茶道本来是中国的对吧,你看现在都以为是日本的了。” 啊? 就这? 就这?就这? 就这?就这?就这? 如果你耐着性子再问日本人是不是真的每个人都懂茶道,懂得其背后的含义时,往往这些人就来了性子,说什么留学生都说日本人精通茶道,日本人小学就开始学之类云云。 再有甚者,还能举一反三拿四大名著、道德经、弟子规一类的封建礼教、封建文化作品来做类比,说什么中国人不懂日本人懂,反正也没做什么调查就是我感觉是这样就是这样了。 所以看到这里,我想明白人应该都看出问题所在了。 抛开那些想当然的论调,我们会很明显的发现,很多人下意识的会觉得中国文化就是五千年的封建礼教,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那么,再次我想让大家重新翻开历史书,或者说拿起自己的身份证好好看一下。 我们,你我他如今生活在一个由共产党所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之中,为什么我们所谓能输出的东西只剩下了封建礼教了? 1920年至今那无数革命者留下的革命经历、革命经验以及革命斗争难道不是我们真正的文化吗? 我们的红军文化、八路军、解放军、志愿军以及无数党员无私奉献的牺牲精神,创造精神哪一点不及那些迂腐的封建礼教了? 当年钱学森等科学家,抛弃欧美的高官厚禄靠的是所谓的对封建王朝的忠心耿耿?靠的是所谓封建礼教中的迂腐礼仪? 没有自那1920年4000万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努力,你我还有这些所谓的封建礼教恐怕早就被侵略者送进焚化炉了。 当然,我说到这里有些人要开始抖机灵了,说什么中国是中修,现在是消费主义盛行,说什么没有人愿意为人民服务了。 对于这些人,我不会说什么,毕竟你不愿意还有很多人愿意,你不相信还有很多人相信,如果很多人都不相信那中国早就和苏联一样分崩离析了。 当年许多给德棍洗地的段子里,不少提到德国军官帅气高大,彬彬有礼,文化素养极高,甚至在战俘营里用钢琴征服了不少同盟国士兵的耳朵,但同样这并不妨碍这些德国鬼子屠杀平民,这一点落在日本人头上尤为相似。 日本军官想必比各位更懂花道茶道吧,但这妨碍他们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俘虏举起屠刀吗? 不妨碍。 而这一事实往往是谈及‘文化输入’的这类人最避而不谈的事情,因为一旦谈及那所谓的‘文化’所带来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这就事实,这些所谓的封建礼教传流下来的文化根本就只是一种‘粉饰’罢了,一种优越感和优等民族的粉饰而已。 真正的文化,真正属于我们无产阶级的文化却被人避而不谈,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和病因。 我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人,都能刷新自己的认识,不要再被所谓的‘文化输出’和某些人贩卖的‘文化焦虑’所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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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居然还能在论坛里看到这种月经话题,惊了惊了。 我看了下LZ的帖子,还真是有股熟悉的味道呢,特别是那个抹茶的例子,简直梦回2000年。 首先,诸位要明白的一件事是,中国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不是一个封建王朝,也不是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我们的国家建立在无产阶级暴动、革命之上,建立在当初1920年那4000万无产阶级斗士所建立的政党之上。 所以,为什么一提到文化输出,就非的是封建礼教,和那些酸腐儒生的诗文呢? 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文化输出,或者说真正能有作用的文化输出应该是对外输出革命意识,你去输出那些所谓的封建瑰宝根本就是劳民伤财,而且换不来任何一丝的‘敬意’,就像当年的八国联军、英法联军来到中国时一样,他们同样对掠夺过去的艺术品赞美有加,但从不会对中国有任何敬意。 我们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的政党是共产党,还纠结于什么四大名著,剑道花到茶道甚至于对韩国申遗耿耿于怀,岂不是本末倒置? 真正的文化输出,就应当像托洛斯基所说的那样,不断的对外输出革命和革命意识以及革命纲领,这才是属于中国真正的‘文化输出’。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退一万步来讲,茶道这东西是中国的还是日本的,这重要吗? 美国建国至今有超过一千年的历史吗?美国作为一个移民国家有什么东西是他自己的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 但是这妨碍美国人成为世界霸权吗? 不妨碍。 而我们也能发现,美国人的文化输出一直都建立在自身的硬实力之上,假如美国没有那十几个航母舰队,没有那全球霸权,那么他输出的所谓人权、个人英雄主义等等的文化,又有几个人看的进去? 所以现在很多人是本末倒置了,把所谓的文化输出列在了国家硬实力之前,甚至还借此给封建礼教招魂,觉得一个社会主国家要是没有那些封建礼教就打不赢发达国家,甚至借此贩卖一种文化上的焦虑感,说什么中国人是忘本了,中国人没信仰,中国人就是没有日本懂‘文化’。 对于这种人,我只给两个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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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旧日常的终结 第七章————超龄插班生(下) 混乱的思绪间,模糊的走马灯在眼前不停的回放,看到的尽是往日拼凑的碎片。 还记得那天,也是在黄昏之下。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身旁站着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火红的夕阳下,孤儿院的阴影被拉得老长,如同一具吊死的尸体。 “就因为我是侧室的孩子,就因为我不能继承家业吗?” 男人的小女孩,用不同于她年龄的成熟诉说着‘真像’,那双比夕阳更红的眼睛,流淌着被怨毒所侵蚀的凶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家人。” 不需要…… “呜!!” 从梦境惊醒的板恒木莲,在一阵喘息声中瞪大了眼睛,映入视线的天花板是一片纯白的消毒金属,经过窗户过滤之后变得更为柔和的阳光,斜斜的落在病房内。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后,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亮眼的光泽,一看就知道平日里经过了细心的保养。那张遗传自大户人家大小姐血脉的面容,即便在医院的病床上如此的虚弱,却也时时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莲花或许会被折断,或许会被雨水浸湿,但无论如何那份纯白始终不会沾染上凡世的烟火。 “我……” 慢慢的从被褥中抽出手,确认着肢体的完好,左右挪动的视线看到的是医院病房里应有的设备,而她左手臂上还连接着输盐水的软管。 当睡意渐渐褪去,神志越发清醒时,她脸上的表情则由一开始的迷茫转为了……愤怒。 ————是那家伙,那个男人……把我打败了?! 回忆到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木莲一脸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额头,紧咬着牙关来发泄这份苦闷。 “刚醒过来就生闷气,对恢复可没什么好处哦。” 一阵透着成熟女性风韵的话语从病房里的扩音器响起,随即出现的全息投影将可视电话窗口投影至病床上方,武藤信子身着黑色OL时装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之上。 “信子姑妈!” 脸上的负面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木莲的神色浮现出惊喜的笑意,她连忙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投影的位置也根据她视线的变化而移动。 “阿拉啦,看到你还有精神我就放心了,不过这里是学校,该叫我什么?” “万,万分抱歉,教导主任阁下,请问,我昏迷了多久?” “啊……我也没让你认真到这种程度,算了算了。” 信子扶住额头叹了口气。 “别担心你只不过接受了十九个小时的康复仓治疗,加上静养的时间不过21个小时,你身上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今天下午就能办理出院手续。” “那,我想知道期中测验……” 话说到一半,木莲垂下眼帘双手死死的抓住被褥,不甘和愤懑又流淌在她的眉宇之间。 “你这孩子不要动不动就露出这种表情,脸上会长皱纹的。” “教导主任阁下!” 信子的顾左右而言他反倒是让木莲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忽的抬起视线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呼出对方的职称。 “请安排我和打败我的那个人进行一对一的战斗测验!” 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出自己的请求时,她将双手五指并拢至于膝前,弯下腰额头点在十指之间做出一副标准的‘土下座’姿势。 “嘛嘛,有活力是好事,但有时候过分的活力也会适得其反哦,总之先起来关于这件事学生会已经有结论了。” “请,请等一下,有结论是指!?” 抬起头的木莲露出了慌张的表情,就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面对父母家长一样。 “别着急啊,我又没说是坏消息,嘛虽然还真有一个坏消息,不过先告诉你好消息吧,那就是惩戒委员会副会长的位置是给你保住了。” “真,当真如此!?” “然而坏消息是,学生会长现在很不高兴,‘莉莉’露出那种表情上次见到还是在‘四国登陆战’是在海滩上被‘恶魔种’们埋伏的时候啊。” 信子用轻描淡写又带着玩笑的口吻说出让木莲面露难色的话,当后者还想询问什么时,信子直接指出了其中的‘关键点’。 “木莲,你真是有个不错的姐姐啊,听说你在期中测验失利,马上就动用了家族的关系,本来‘红莲’她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知道为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是的。” 纵使不甘的感情从眼眶以泪水的方式蓄积着,可她终究没有哭出来,而是将苦果吞进肚子里。 “很好很好,姑妈就喜欢听话的好孩子,另外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打败你的李云松同学的事情。” “李云松……” 木莲压抑着心中的感情,从回忆中找到了击败自己的敌人的名字。在她提及这个名字时,信子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精彩。 “虽然我也不想为难我可爱的侄女,但我还是提心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关于李云松同学的话……那或许是个坏消息哦。” 那是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是单纯的在开玩笑? 看着投影屏幕中武藤信子脸上那让人容易想歪的笑容,木莲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而直到她揭晓谜底的时候…… 刚好到学院午饭时间。 圣弥赛亚学院的食堂与其说是方便让学生吃饭的地方,不如说是好几种不同风格的高档餐厅拼凑在了一起,大部分在此地用餐的学生也不是为了填饱肚子。 “今天是你的同学,说不定毕业之后就成了你的上司。” 餐厅区入口外的伊琴娜,望着那片装潢华丽的餐厅,发出不知从哪里看来的‘感叹’。已经换上新衣服的她,光凭最基本的颜值和形体就足以换来极高的回头率,当然在这之中有不少人的目光,是落在了一旁李云松的脸上。 ——“这家伙是谁啊?” ——“呜哇,长得好老,脸上还有疤,是军队退伍的佣兵吗?” ——“他旁边的女孩子是谁啊,哪家的大小姐带着保镖来上学了?” ——“品位太差了,如果是我绝对不会选这种保镖的。” ——“也没那么夸张吧,我看那个保镖也应该二十来岁的样子吧。” 对于学生们的交头接耳和对自己的指指点点,李云松全都当做是不存在的空气,但他雕塑般的站姿却更加吸引了学生们的交头接耳。 “明明就读的学生里,至少有五成左右是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然而差不多八九成的学生每天都会在这种高消费的场所里就餐,真是够畸形的社会啊。” 在伊琴娜感叹的时候,餐厅区的大门缓缓打开,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进入餐厅,不过很明显的每一个小团体都有一个‘主心骨’,而围绕这一主心骨而存在的‘成员’则极尽所能的附和他们的言谈举止,生怕被排挤在团体之外。 “在彻底了解东岛的现况前,不要妄下结论。” 李云松一脸认真的提醒了伊琴娜言论中的错误,他跟上人群的步伐也想餐厅的方向走去。 “喂喂,先不说我的结论,中午饭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吃吗,我可是看过介绍了,这里面供应的基本都是各国的宫廷料理,就是那种盘子比脸大菜肴却比拇指小的地方。” 边说着,伊琴娜抬起手竖起拇指煞有其事的比划出来。 “只是为了收集情报而已,虽然学院的安保设施完备,但也要做好突发情况的准备,如果爆发冲突那我们就得清楚这座学院的每一个地方。” “嚯嚯,确定不是为了公款吃喝么~” “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公款吃喝可是严重违纪。” “可这里又不是在上合。” “我们代表的就是上合。” 两人低声的争论被一阵‘滴滴声’打断,在餐厅区的入口,一道红色的禁止进入标识被投影了出来,正好阻挡在两人的跟前。 “你没带ID卡?” 李云松第一时间看向伊琴娜,谁知后者右手夹着自己的ID卡向他扬了扬,而当他自己摸索口袋时发现卡片也在兜里。 “请注意,B班级以下的学生请至B区就餐。” 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从入口旁的扩音器发出,一阵窃笑声随之在两人身后传来,刺人的视线钉在李云松和伊琴娜身上。 和电子音的提示截然不同的是,刚刚进入餐厅区的学生里,也有不少C、D班级的学生。 而那些充满了嘲笑的视线,也大多来自这些C、D班级的学生。 “搞事是吧。” “算了。” 李云松抓住正准备上前发作的伊琴娜的肩膀,可后者的手已经落到裙摆处,像是在准备从裙子底下掏出什么东西,在她得逞前李云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匆匆离开了入口,盯着嘲笑的目光向远处走去。 这样暧昧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普通男女之间的感情罢了,更何况被拉着手的伊琴娜,苍白的脸颊泛着朝霞般的微红,更加让人以为两人是一对情侣。而直到走入一处校内林地,李云松才松开了手。 “学生手册上应该说过,校内不允许携带武器。” 说着,李云松严肃的向伊琴娜伸出手。 “讨厌啊,这可是在外面哦,公然向妙龄女生索要裙下之物,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哦~” 伊琴娜双手伸出食指点在自己的下巴上,歪着脑袋学着从网络上看来的姿势,摆出所谓‘卖萌’的模样。 “拿出来。” “切,不是武器,只是宿舍里配置的塑料餐刀啦。” 掀起裙子故意拉高到逼近大腿根部的位置,伊琴娜捻着裙角向魏自清展示了用胶布黏在短裙白色内衬上的餐刀,因为餐刀的颜色也是纯白所以不注意看的话,很难发现。 “学生手册规定,学生不能在校内携带武器,自然也不能启动身上的‘杰基尔装备’,所以……” 李云松毫不避嫌的将手伸过去把餐刀拔了下来,咔嚓一声折断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是准备随时割了某人的喉咙吧。” “我只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而已~” “行了,你我都是成年人了,跟小孩子斗气有什么意思。” 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后,李云松看向一旁的投影路牌。 “走吧,A区去不了就去B区,该收集的情报还是要收集的。” “遵命啦~” B区就在距离A区以南不到两百米的位置,只是因为其造型太朴素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仓库,入口也只是一条小道而已,难怪会毫无存在感。李云松没有第一时间进去,他站在稍远的距离观望,发现进出这里的学生都是亚人族,一个普通人都没有。 “是速食食物的味道,恐怕这个所谓的B区连个厨师都没有,完全是靠机器加热速食食品来喂饱这帮亚人的吧。” 伊琴娜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抄起手一脸调笑的下了结论。 “跟上。” 对此李云松不予置评,他丢下这两个字便朝着B区入口附近的绿化带走去,有些疑惑的伊琴娜顺着他前进的方向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一根粗壮的行道树下。 “井水仙?” 伊琴娜念叨出少女的名字,那名在先前的考试中以一己之力拖延了李云松的学生,如今拉拢着头顶的耳朵,一脸虚弱的靠着树干坐在草地上……睡着了? 李云松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撩起井水仙那夹着了些许白毛的深栗色刘海,用手掌贴住她的额头。 “怎么,一条杂毛狗而已,有必要这么上心?” “说话别这样不讲分寸,我们不是欧洲的殖民者。” 订正了身后伊琴娜的说法,李云松收回手打开了手腕上的便携式终端手环,这种学校学生的标配设备,充当了通讯器和GPS的作用。他有些笨拙的操作着这种依靠投影面板而使用的设备,在好不容易调出‘学生会求助’这一栏时,一旁的伊琴娜已经先联系上了学生会。 “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伊琴娜同学。” 合成的电子音从手环中传出。 “B区食堂附近有一名学生晕倒了,她叫井水仙请派医护人员过来。” “收到正在处理……很抱歉学校内的医务室已经满员,请将其送回宿舍暂时修养,在医务人员有富余的人手后,学生会会立马安排人手过来查看情况。” “哈?” “您有什么问题吗?” 在伊琴娜的脸上写满‘莫名其妙’时,手环对面的电子音依旧四平八稳。 “行,我知道,不劳您费心了。” 挂断通讯,伊琴娜对着李云松耸了耸肩。 “你也听到了吧,怎么办,这破学校看来和外面也没什么差别。” “查得到她的宿舍吗。” “这倒没问题,毕竟这都是公开信息,只不过……” 伊琴娜扭过头用视线指了指一边的步道上,那些停下来围观的亚人族。他们的窃窃私语和先前在A去遭遇的学生一样,都是些风言风语冷嘲热讽。 ——“我听说,那个板恒木莲在期中考试时落败了,说不定会被从惩戒委员会里除名。” ——“哼,丢了一个靠山马上就想找第二个靠山,所以我才看不起这种‘杂种狗’。” ——“那两个C班的人是谁啊,你们有人知道吗?” ——“看就知道,哪家的大小姐带着保镖准备收养流浪狗了呗。” 忽略了眼前的一部分现实,用自以为是的话来满足心中的幸灾乐祸,在这方面上李云松完全不能分辨这些亚人族和人类又什么区别。 “呜呜……妈妈,我……会……努力的……” 昏迷的井水仙,像是回光返照似得喃喃出虚弱的声音,李云松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你带路,我送她回去。” “明白,我的工段大人~” 伊琴娜调笑着应了一声,李云松则将少女虚弱的身体横抱起来,面无改色的迎着众人或惊讶、或戏谑的目光走出了绿化带。 两片阴云自晴朗的天空飘过留下两团影子,在阳光的‘簇拥’下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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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旧日常的终结 第六章————超龄插班生(上) 京都,这是曾经一度被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地名。当人们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而渐渐淡忘了传统时,这个名字就伴随着旧文化一起被埋入了历史的坟墓。然而,当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降临时,当人们发现原本以为先进得足以向神叫板的科技,无法保护自己时,便又将曾经被自己抛弃的文化重新拾起,并赋予了更加神话的地位。 因此,重建之后的日本……东岛的首都,被重新命名为古时的称谓——京都。 京都分为内环和外环,大部分经济、民生建筑建立在土地范围广袤的外环,而内环则依照冷兵器时期的风格,修建了大量复古的和风建筑,重要的政府机关和暴力机构的首脑设施则位于此处。虽说建筑风格上保留了人类文化的印记,但出入此地的行政要员们个个西装革履,与古色古香的建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内环之中,唯一的一类便是‘圣弥赛亚学院 远东分部’,大量采用巴洛克式建筑风格学院,就像一块嵌在榻榻米上的大理石,越是宏伟壮丽就越是和这座城市相差甚远,甚至让人有一种将其剥离会更好的第一映像。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合群’的存在,支撑起了东岛的四分之一的国体,剩余的四分之三则被‘士族’、‘军部’和平民所分摊。 这便是上合对于泛亚联盟中的成员国‘东岛’的最基本认知。 直升机上透过机窗口将整个京都尽收眼底的李云松,不动声色的回忆着出发前从投影仪上看到的任务简报,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左手的拇指不自然的微微抖动。而坐在旁边的伊琴娜,从登上飞机开始就带着充满狂气的笑容,一副老虎护食的模样,只是在李云松的提醒下收起了锐利的虎牙,改为不露齿的‘微笑’。 直升机的驾驶员特意绕开了不怎么繁华的‘开发区’,情报中显示那里是大部分中低产阶级的民众居住于工作的地方。 抵达学校时李云松才发现学院有一座专门的小型机场,直升机着陆时还有两架双发运输机正在从跑道上起飞。而其他停机坪上有不少都是私人直升机,最次的也是军方使用的制式直升机。 直升机稳稳的停在靠边的一处停机坪上,机舱门打开两人在一票A级学员的‘保护’下通过机场的检查站,最终正式进入了这所学院,而一个熟悉的面孔早就在机场的大门口久候多时了。 干净笔挺的黑色OL时装,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成熟且风韵十足的面容和形体,以及玫瑰花香的香水味,从看到她的第一时间李云松的脑海就浮现出了对应的名字————武藤信子。 “那么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这边就麻烦教导主任了。” “去吧,会议上的事情不用太有压力。” 山本户带着其他学员离开了机场,只剩下李云松和伊琴娜两人与教导主任武藤信子‘独处’。 “又见面了呢,考试的成绩我已经从监考老师那边得到了,满分,你们两位都是。” 信子拍了拍手掌一副恭贺的样子,李云松却不领情的走上前把话直接挑明。 “如果贵校真的想见识下我身为上合武装部队成员的实力,以及我同事清理‘垃圾’的手段,大可不用让那些乳臭未干的孩子受皮肉之苦。” “进入学校需要选拔这一点我可并未说谎啊。” 面对李云松的‘质问’,信子抬起双手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拨动,对李云松的反应了如指掌般。 “只是为了方便让两位能够插班就读,我和其他高层领导作了些调整,毕竟我相信作为‘上合’远征军的前军官,这一点合情合理的调整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你可以一开始就说实话。” “是的,对此……” 信子深深的鞠了一躬,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 “我请求两位的原谅,这是我个人自作多情导致的后果,我愿意向两及贵国的大使馆致以歉意。” “自作多情?” 听出其中隐含的意思,李云松拧起眉头开口问道,站在他身后一直没有发言的伊琴娜也像是察觉到了某种让他们不悦的因素,而冷眼瞪着武藤信子的身影。 “啊,这一点请不要在意,因为这次留学事宜非同小可,我只一直希望来自上合的留学生无论是谁都能安稳的进入学校就读,但两位的实力真让我刮目相看,如果早知道你们两位是如此优秀的人才,我就不会自作多情的安排两位进入期中考试来取代入学测验了。” 信子的话语足够诚恳,只是其中隐含的意思也足够明显,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罢了。然而信子的话不仅仅是针对了李云松和伊琴娜,针对的还有这两人背后所代表的国家————‘上合’。 当结论从两人脑海中浮现时,伊琴娜走到李云松身旁,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绷紧的手指头悬在武器之上,玛瑙白的双眸被一股异样的血色所侵染,翻涌的杀气随之在她体外发散出来,在气氛上将这片被阳光普照的机场出口,变成了寒冷的极地冻土。当她还准备有所动作时,李云松抓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如果让主任为难了,补上也无妨。” 阳光透过屋檐斜斜的落在李云松的下半张脸上,照亮了那道让左脸破相的烧伤疤,和那僵硬的笑容。 “这倒不必,累了一上午我先安排两位的宿舍吧,请跟我来。” “有劳了。” 宿舍距离机场并不远,设计之初就是为了方便居住此地的学生能够更方便的出行。占地面积来说,只有整个学校不到五分之一的土地,宿舍楼只有四层高大部分的面积还用在了绿化带和凉亭花园这种装饰性的作用上。 “因为大部分的学生都居住在市区内,宿舍只有少部分留学生在使用。” 看出了李云松心中的疑问,信子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 “那座山上也有校舍?” 走到半路,李云松用目光指了指学校的后山上,一座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旧校舍。 “啊,那是以前军部的特别实验生使用的校舍,现在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是为了纪念谁而保留的吗?” “不是纪念,而是警示。” 信子微笑着说出答案。 “警示什么。” “到了,这里就是安排给李云松同学的宿舍,伊琴娜同学的宿舍在对面,这样安排希望不会让两位困扰。” 提问被信子打断,她停在一栋宿舍楼前,将一张水蓝色印有圣弥赛亚学院标志的卡片递给了李云松。 “因为是男生宿舍我不方便进去,请随身携带这张识别卡,房间是201,里面存放了足够的换洗衣物请随意使用,学校内的所有对学生开放的门禁都会需要这张卡进行识别,同样这张卡也可以在学校里的任何商店、自动贩卖机消费,里面已经充值了两位第一学期的‘助学金’,因此请一定要妥善保管。” “多谢提醒。” 礼貌性的回应后,李云松看向还在东张西望欣赏景色的伊琴娜。 “伊琴娜,半小时后我们在餐厅开个小会。” “收到收到~” “哈哈,两位真是充满了青少年的活力呀,不过我多嘴两句,学校里不纯洁的异性交往可要注意场合哦,毕竟不少花边新闻的记者就很喜欢偷偷潜入学校取材。” 信子半开玩笑的提醒道,对此伊琴娜哼了一声不去理会,李云松也只是点头示意礼节性的表示感谢。 “明天上午九点新生开始分配班级,以及入学仪式千万别错过了,就这样,那么伊琴娜同学请跟我来。” 简单的道别之后,李云松一个人独自进入了宿舍楼,仅仅只有四楼却还是配上了电梯,内部的装潢采用的也是欧洲宫殿式的结构和风格,清淡的花香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201房间位于二楼最靠北方的位置,房门在李云松靠近时自动打开,在那之后是一间差不多七八十平米的单人间。 对于常年在八人一间的工厂宿舍居住的李云松来说,光凭这一点就能称之为‘奢侈’。 “试音试音,能听到吗~” “很清楚,学校内应该是没有干扰存在。” 李云松走到衣柜前,自说自话似得回应耳朵里传来的话音,当他打开衣柜时里面挂着十套崭新的校服,每套校服上都残留着某种熏香的味道。 “你那边的宿舍情况如何。” “单人间,不过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巨乳星人,应该是把我们分配到‘问题学生’居住的区域了,我在宿舍内的终端机上查了查,圣弥赛亚学院的宿舍是双人间,当然,正常情况下是。” “这一点无关紧要,我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 取下一件新衣服,将破损的制服丢进衣柜旁的‘衣物回收通道’里,根据学生手册的介绍,所有学员的制服都会由专人清洗,而学生的私人衣物一般由学生自己处理,或交给学院内的付费洗衣店清洗。 “分内事什么的,难道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就是陪这群娃娃兵过家家?” “等后命令,不过在这期间我有一个要求,对我也是对你。” “嚯嚯,说说看?” “无论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还是在这里的学业——都不要丢了工厂和上合的脸。” 砰的一声,李云松有些用力过猛的关上了衣柜门。 “遵命,我的工段大人。” 话语的那边,伊琴娜躺倒在地板上大大的摊开双手,比同龄人更妖冶的面容浮现出不加掩饰的亢奋,那笑容犹如染血的新月,让明亮的阳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自期中考试到分配宿舍之间的小小的插曲,就此告一段落,比起整个学院这件事似乎根本不值一提,但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终究会掀起波澜。 偌大的圣弥赛亚学院里,位于中央位置的行政区里,学生会的办公区域被划在了学院长办公室的同一层楼上,与‘军部代表办公室’一起平分了行政区办公大楼的最顶层,形成一幅微妙的三足鼎立态势。 学生会会议室则坐落在办公区域的东边,设计上是为了让自然彩光能更好的提供照明,其内部布置也是完全的欧式设计,摆在会议室最中央的圆桌上,摆着5个姓名牌,其中的人名分部对应了学校内的五个管理部门。 综拓委员会、学习委员会、惩戒委员会、学生会以及凌驾其上的‘学院长’。 “不好意思,中途被叫去处理期中测验时的突发事件了。” 山本户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挠着头一边道歉一边走到自己的位子旁抽开椅子坐下。他是除了‘学院长’以外最后一个到场的人,在他坐到写着‘惩戒委员会’名牌的座位上后,一直坐在十二点钟方向的‘学生会长’放下了手中盛满热可可的陶瓷杯,舌头舔过嘴唇不放过一滴甜蜜的味道。陶瓷杯一旁摆着一顶白色的贝雷帽,落入室内的阳光照射在贝雷帽的帽徽上,折射出刺眼的光线,就如同帽徽背后代表的军部一样让人难以直视。 “人到齐了那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接下来的议题有两个我会长话短说,有什么问题在投票表决时再提。” 学生会长的身形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那般矮小,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与外表年龄不符的干练,却又因为尚未发育成熟的嗓音而听上去有些违和感。 “第一个议题,关于惩戒委员会的副会长,板恒木莲同学的资格任免。” 圆桌中心一到全息投影放射出板恒木莲的个人资料,和学校中取得的各种成绩,以及本次期中考试的战斗录像。 “根据圣弥赛亚学院,管理层约束法规第56条第三款规定,任何在期中、期末测验里遭到淘汰的学生,将失去担任学生会下属各管理委员会内部职位的资格,而此项决定设计到任何一位‘会长’或‘副会长’时,则需要委员会全员投票表决,以票数多的一方为最终结论。” 投影的画面切换至期中考试时的战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画面。画面中交战的两人都被特意标注了姓名和头像,让观看者能清晰的分辨两人的身份。 “最初抛向板恒同学的废弃炮塔,是为了测算她的攻击距离和反应速度,然后李云松同学应该是确定了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下,所以就干脆直冲过去了……大概是如此了。” 学习委员会会长,井水仙低声说出自己的分析,紫色的刘海下那双总是有些阴郁的双眼,只看完一遍后就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 “可是啊,大家都看看!” 综拓委员会会长,桑赛特双手一拍桌面,脖子上挂着一台老式相机的她,有些激动的用手指向了画面里,与李云松交战的‘井水仙’。 “这场战斗里,井水仙同学的表现明显比板恒木莲同学更好更积极啊,明明都没有获得‘代偿装备’,但居然硬生生的挡住了李云松同学五分钟,可恶,要是当时在现场就好了,这可是大新闻!” 她从位子上站起身,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就跟她扎成一束马尾的红色长发一样,充满了仿佛不会枯竭的动力。 “麻麻,比起这个我们现在就表决投票真的可以吗?” 山本户有些为难的挠了挠脸,眯着的眼睛将目光投向学生会长。 “不再等等吗,我是说板恒同学好歹也是‘五菱重工’的会长大人写亲笔推荐信,推荐入学的人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全息投影上便弹出一个通讯窗口,画面上是学生会长的秘书。 “学生会长阁下,抱歉打扰您的会议了,学院长请您立刻前往她的办公室。” “现在是重要的会议,转告学院长说我晚一点再去。” “学院长已经特地吩咐过我,让您马上就过去。” 学生会长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的愠色,让她的眉头不自然的拧起来,但转瞬就恢复如初,面如止水心无波澜,窗外的风吹过她水蓝色的发丝,掩饰了这片刻的失态。 “我知道了。” 挂断通讯,学生会长看向在场的参会者,三位会长心怀各事,对此事的反应也各有不同,如同罗生门下看似无辜的过客们。 “会议暂时解散,各位会长辛苦了,今晚放学前我会做好简报分发给各位,以上。” 戴上白色的贝雷帽,学生会长一个人独自离开了会议室。 “那么,我也先告辞了,一会儿还得帮几个学弟指导下作业。” 山本户一脸赔笑的离开座位,正准备转身出门时却被桑赛特充满朝气的声音叫住了。 “山本同学,方便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摆弄着挂在胸前的相机,桑塞的头也不转的就这么问道。 “如果是我知道的话,请随意。” “你和李云松还有他的‘女朋友’伊琴娜同学都见过面了吧。” “啊哈哈,这还真是瞒不过前新闻部部长呀,不过伊琴娜同学应该不是李云松同学的女朋友吧,两个人的气氛根本不像是男女关系。” 山本户挠了挠头,笑着冲淡了提问的分量。 “是单相思也说不一定哦,不过我想问的是,你觉得他们两人和板恒木莲的姐姐板恒樱相比,谁更强?” “这还真是尖锐的问题啊,请允许我三思后再回答,那么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好吧,下次再说。” 就在山本户离开会议室关上门时,桑赛特的眼睛看着相机的镜头,喃喃自语的说出了对方隐藏在心中的‘答案’。 “嗯……哦嚯嚯,居然是‘更胜一筹’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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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旧日常的终结 第五章————全武装的表演(下) 在早在第一次地外战争结束时,冲绳基地就失去了作为军事基地的作用,现如今只留下了满是裂缝的跑道和废弃的军营,留下的一些生锈的战车飞机外壳,也只是让一些情感敏锐的人能够感慨时过境迁。 基地的露天停车场原本足以容纳数百辆军车停靠,现如今是考场范围内最宽敞的开阔地。占据这里的小队无疑会成为其他学员的‘眼中钉’,但反过来说如果能够牢牢守住这片区域,也代表着占据此地的学生是一等一的水平。 渐渐的,谁能占领基地的停车场,谁就是最强这样的不成为的‘规则’开始在各个学校中流传。 考试之中,并没有这一项目的加分,这只是学生之间流传的不成文的‘规则’,只是长久下来老师们也潜移默化的受了影响,将此项目列为学生的加分项。 “太慢了。” 停车场上,一名将雪白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的‘圣弥赛亚学院’的女学生,用一板一眼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不满,言语间她将手中一柄刀刃通红的打刀,以传统武士的纳刀术手法,如同完成仪式一般按照特定的动作缓缓收入漆黑的刀鞘里。她身上的制服外套有别于其他同学是咖啡色,而是显眼的暗红色,并且在代表班级的肩章上,只有她一人是A,其余的学生都是C。 四周的光线因热浪而被扭曲,少女身后站着同样身穿‘圣弥赛亚学院’的数十名学生,而与之相对的‘敌人’则是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学员,他们无一例外的倒在地上,用或敬畏或恼怒或羡慕或厌恶的目光盯着打败他们的少女。 空气中充满了火焰燃烧后的味道,停车场对面的一座废弃仓库还在熊熊燃烧,地面上一道漆黑的灼痕从白发少女的脚下一直延伸到火场,无言的指明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今年的新生素质这么差吗,考试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居然还有两支小队没能到达这里,综拓委员会的人也该好好反思自己了。” 火焰的热气让停车场卷起一阵气流,托起她银色的马尾和短裙在风中荡起波浪,让人群中万人难敌的少女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端正的五官仿佛出自名门画家之手,被精心的布置在陶瓷白的脸颊上。与生俱来高傲的气质的透过她黑色的眼眸投射至所见之物、所见之人,向外界宣告着她的傲慢。 “板恒同学,那个……是否要先休息一下?” 身后的一名男生走上前试探性的问道,却被他口中的‘板恒同学’用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 板恒木莲,这是她左胸胸牌上的名字。 “带人去附近搜,敢靠近的一律给我淘汰掉。” 说着蛮横的命令,木莲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战败者身上,他们没有人敢再站起来挑战自己,纷纷举手投降,在系统的判定下自认淘汰。 ——哼,懦夫。 “不愧是板恒家的人,这种程度的战斗根本不在话下啊。” “只是一年级生就能驾驭高年级生都很难控制的‘代偿武装’,将来获得女武神的名号也是理所当然了。” “是啊是啊,毕竟她可是那位‘银之剑圣’的妹妹呢。” 身后的同学们在窃窃私语,话语之间充满了恭维和羡慕,可这些看似悦耳的话语却让木莲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漂亮的眼帘下不甘的神色笼罩在黑色的眼眸间。 “愣着干什么。” 再次开口时,她银铃般悦耳的话语充满了不耐烦,刚刚还在恭维她的同学们顿时作鸟兽散,避之唯恐不及的走开了。不过唯有一人留了下来,她同样是弥赛亚学院的学生,只是相较其他人她的头顶有一对小狗一样的黑色耳朵,裙子后面一根毛茸茸的棕白色尾巴拉拢着垂在双腿之间。 亚人族的身份一目了然,她背着一个黑色的大背包双手抓在一起像是在祈祷,她就站在板恒木莲身旁,加上那一脸紧张局促的表情,活像是穿了学生制服的‘服务生’。 井水仙,在她沾着点点墨水痕迹的胸牌上,刻着这样三个字。 停车场上败在‘她’手下的失败者们,也远远的走开,尽体力的他们没办法跑远,只能相互搀扶着走到停车场外围等待救援队来接他们离开。 “大家都还好吧。” “有人被烧伤了,下手真狠啊,不愧是背后有大财阀支持的‘士族’,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真上了战场,我可不要和这种人并肩作战。” “小声点,别得罪‘士族’,小心被财阀给盯上。” 与之相对的是失败者们的‘口诛笔伐’,那些闲言碎语即便是隔着很远也像是又某种‘魔力’一样,总能通过某些方式:一个眼神、嘴唇的动作、指指点点,来传递给它们所针对的那个人。 “哼,无聊。” 木莲转过身将失败者抛之脑后,迈着正经的步子回到停车场的中央。她身旁的井水仙也赶紧跟上去,两人的身影在这片宽敞的停车场上犹如相反的极端。木莲的长发纯洁如雪,而井水仙的头发则参杂了棕色的发丝,黑中带棕的样子活像是某些杂交后的狗,那不纯的血统下生长的杂色毛皮。 “板恒同学,请,请用。” 井水仙从背包一侧取下一瓶饮料,拉开拉环后双手递给木莲,脸上的表情尽可能的谦卑像是在伺候武士的贱民。木莲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轻描淡写的伸出手准备拿过拿罐饮料,但一个变故打断了她的动作。 “云?” 一片阴影遮住了板恒木莲站立的位置,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蓝天,怎么突然有一片云遮住了自己的头顶?带着这个疑问抬起视线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和云相差万里的东西。 “!?” 对危机的下意识反应让她的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动作起来,她抓住黑色的刀鞘一手握住刀柄,凭借着无数次训练造就的肌肉记忆,在电光火石间拔出刀刃自下而上猛地一挥,在空气中拉出一条红色的残影。 哐当! 一座锈蚀残破的坦克炮塔被她一劈两半,撞在地上贴着满是裂缝的水泥地面划去老远的距离。 “谁!” 从危机中惊醒过来的木莲娇声喝道,对于传统的武士道来讲,从暗处偷袭是小人所为。当她的脑海里闪过数十种可能性时,偷袭她的‘小人’竟然出现在了视线之中,毫无掩护,毫无章法,只是朝着她狂奔过来。 “哼,居然直冲过来,以为刚才的雕虫小技会对我起作用吗,还有你不准插手,给我滚的远远的。” 对方虽然身穿着和自己同样的校服,但着实愚不可及,想要依靠暗处偷袭来争取时间接近自己的战术,在她眼中犹如飞蛾扑火。而对付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帮手。 “报上名来,我从来不斩无名小辈!” 没有回应,在她话语落下时两人的距离只有不到数十米了,这个距离下她能清晰的看到对方那张明显要年长一些的面容,左脸上的烧伤疤让对方更显一股沧桑的气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什么都看不到。 平静,镇定,只是如同在进行单调的工作一样。 ————敢小看我! “极空一刀流,斩……” 嗖! 在她宣言自己的招式时,李云松丢出了手中的登山镐,他能很清楚的看见对方因为自己这一举措而露出一瞬的慌张,就好像那名持刀的少女认定自己把话说完前,敌人绝不会动手一样。 什么逻辑? 李云松不能理解。 被打断的木莲匆忙挥刀挡开飞来的登山镐,这短短几秒钟里李云松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已经逼近到不足五米的范围内。 恐惧。 瞳孔骤然缩紧的木莲头一次品尝到了恐惧的味道,和小时候被影视作品里的鬼怪吓到截然不同,是一种被人当做‘草芥’的恐惧。 “滚开!” 木莲用大声的呵斥来发散内心的恐惧,出鞘的红色刀刃顿时暴涨出鲜红的烈焰,炙热的高温让四周的空气被扭曲得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幻象。抛弃了复杂的技法,她对准眼前的男人奋力挥出刀刃。 ————停下了!? 在木莲错愕的目光中,李云松的身影在即将踏入打刀攻击范围的前一瞬忽然停下,那样的狂奔所带来的惯性,对方只用一只脚就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被导入地面时,水泥地上又多崩开了几道口子。木莲眼睁睁的看着刀锋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衣襟擦身而过,火焰引燃了他身上的部分衣物,可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对方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他怎么知道我的攻击范围!? 躲过这一击后李云松往前进了半步,抬起手将斧头举过头顶,把目标的身影当做一块巨大的固体垃圾,然后用尽全力的挥下。 咔嚓。 斧头重重的落在木莲的肩膀上,保护她身躯的精神场闪过一阵白光,被攻击的部位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肩膀的骨头碎裂、脱臼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交战两人的耳朵。 “额啊啊,去死!” 疼痛激发着木莲的身体分泌出更多的肾上腺素,让她顶着前所未有的剧痛,被名为‘尊严’的力量支撑着用剩下的一只手,挥动刀刃劈向李云松的脑袋。 砰! 在完成这一击之前,木莲的额头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头槌,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身体失去平衡的她,踉跄着往后退去几步,手中的武器胡乱挥动试图驱赶接近自己的敌人。对此,李云松拉动右手上的绳索,刚才被击飞的登山镐被拽了回来,锐利的镐头直奔木莲毫无防备的脖颈。 叮! 一把小巧的折叠刀迎头撞上登山镐,叮的一声撞开了这致命的一击,李云松的目光顺着折叠刀飞行的轨迹看去,正欲找到目标是一个足有半人高的背包朝着他飞了过来。他下意识的闪身躲开背包,却不料一道寒光直逼他眼角的余光。 李云松赶紧站定身形的同时,脑袋往一侧偏移。完成这个动作只用了不到一秒,而下一秒来临时一把锐利的折叠刀贴着他的头发的鬓角,险险的擦了过去。而持刀的‘袭击者’正是之前一直站在板恒木莲身旁的小跟班。 井水仙。 李云松的目光扫过了她左胸上的名牌,握在左手的斧头在手心中转了半圈从正手改反握,顺势自下而上瞄准了井水仙的腹部。熔点矿石锻造的斧刃在半空划出一道紫色的弧线,而井水仙的身影直接翻了个跟头,灵巧的躲过了这一击。 李云松追上去,刚刚挥出一击的斧头转而在对方刚刚落地的瞬间,自上而下瞄准脑袋劈了下去。井水仙的表情被紧张所充斥,但她却并没有闪躲和格挡,反而用左手的折叠刀猛地一挥,刺向李云松持斧头的手腕。 终究是速度上李云松更胜一筹,井水仙的折叠刀只在他的腕部留下一道一公分的口子时,斧头便逼近了她的天灵盖。 “呜!?” 扑过来了!? 在李云松错愕的目光中,井水仙忽然丢掉手中的武器,露出尖锐的犬牙整个人变成一发炮弹似得,猛地扑了上来。处于攻击姿势的李云松来不及防备,巨大的冲击力下肺部的空气尽数被挤压出去,身体犹如撞上了急速行驶的卡车。 很明智的判断,反应也很果决,但是…… 这种舍弃自身安危的攻击看似有效,但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呃啊!!” 井水仙发出一阵凄惨的惊叫,李云松手中的斧头硬生生的砍中了她的后背,精神场的防护荡起一阵剧烈的涟漪,没有第一时间破碎的护盾使得她的肉体免遭皮开肉绽的下场,但巨大的冲击力仍旧让少女的身体经受不住打击带来的疼痛,几乎翻白眼睛晕厥过去。 确认趴在地上的井水仙短时间内不会再站起来后,李云松的目光看向了板恒木莲的方向。 停车场上,板恒木莲还瘫坐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无法重振旗鼓,而刚刚还被她所打败的学员们,目睹了眼前的突变,不由自主的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喂喂,骗,骗人的吧,板恒家的大小姐……被打败了?” “这家伙到底是谁,圣弥赛亚学院的人?可是,期中考试里应该不会有除了板恒木莲外的,A等班级的学生参加啊。” “不不不,就算是A等班级的学生,也不会赢得这么轻松吧,你看他只是两下子就把那个‘银之红莲’给打败了!” “我们不会被灭口吧……” “嗯?” 李云松微微眯起眼睛,清道夫的改造手术让他的耳朵在嘈杂的环境中也能听清远方的声音,那些淘汰者的窃窃私语大部分对于他来说都是垃圾信息,但依旧有几个关键词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期中考试? 不是入学选拔赛吗? 一道灵光在他黑色的眼眸中闪过,握紧斧头的左手拇指用力的在斧柄上摩擦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分钟后他扭了扭脖子,让颈部关节发出咔嚓的脆响。 “伊琴娜。” “嗯,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边的伊琴娜察觉到了另一边的李云松语气的变化,她收起了之前碾压其余参赛者的轻佻,话语中多了一丝关切和认真。 “我们两个被当猴耍了。” “……这不是所谓精英荟萃的入学选拔赛。” 伊琴娜的回应没有任何的疑问,凭借着多年共事的默契她回答出了李云松心中准确的答案。 “嗯,不过关键是这件事究竟是泛亚联盟的官方行为,还是那位武藤信子教导主任的个人行为。” 李云松拍了拍自己的脖子,目光抬高落在那片一望无垠的蓝天上。几架直升机忙前忙后的运送伤员,除此以外借助改造后的眼球与视网膜,那些高空盘旋的无人机也能依稀的看到。 “你觉得是哪一个。” “肯定是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大胸怪物咯。” 透着怨念的声音从停车场另一边传来,再次出现在李云松视野里的伊琴娜,有些狼狈的样子,身上的外套衬衫被划开几道口子不说,双腿的黑色丝袜也留下了好几个椭圆形的破洞。不过总是如此,她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沾满血迹的斧头在手中绕着圈,殷虹的血液顺着登山镐连接的绳索往下滴落,在她走过的足迹上留下一条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迹。 “我也赞成你的看法,从去旅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故意对我们用激将法,提供这场考试的虚假情报也是为了让我们能使出全力,不过要说是受人指使也可以说得通。” “所以,这口气就只能咽下了?” 伊琴娜走到魏自清身旁,目光虚指向倒地不起的板恒木莲,嘴角的笑容蒙上了一层阴冷的色彩。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从空中逼近,掀起的气流吹开了地上的沙尘,在它降落之前机舱的侧门打开,好几名身穿弥赛亚学院制服的学生从飞机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地上后将李云松两人给包围了起来。 红色的制服? 李云松扫过他们身上的制服,只发现左胸上是弥赛亚学院的标志但外套是红色的,而左臂代表班级的臂章上,则是一个醒目的英文字母“A”。除此以外,他们每一个人的腰带上都别着一把实体武器,刀枪棍棒样样皆有。 “两位真是辛苦了,就成绩而言两位已经满分通过本次测验,一会儿请乘坐学校的直升机返回学校。” 上来搭话的是一名留着淡黄色短发的男生,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脸上却是无可挑剔的友善笑容,加上那张脸本身就较为面善,给人一种天生就善于劝架和交涉的感觉。 武器是拳套吗。 李云松在观察对方的武器后,才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体上,他右胸的铭牌上刻着“山本户”这三个汉字。而就在他上前搭话时,直升机落在停车场的空地上,身穿白色制服头戴红十字头盔的医护人员,抬着单价将昏迷不醒的板恒木莲匆匆送上了直升机。 “哦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 他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挠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是圣弥赛亚学院远东分部京都校区,学生会下属惩戒委员会的常任事务委员,山本户,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叫我李云松就好,这是我的下属伊琴娜,我们是上合的留学生,被贵方的武藤信子教导主任安排至此参加……” 李云松不自然的顿了顿,此时对方向他友好的伸出手,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好一阵子才啪的一声用力握住对方的手。 “入学测验。” “是这样吗不过两位的实力绝对能加入我们学校最棒的班级,老师们一直喜欢多此一举,我也经常因此而苦恼啊。” 不动干戈的,山本户用言语就将自己和李云松两人画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所以,这架飞机不能多带两个人吗?” 李云松用目光指了指正在起飞的直升机。 “没关系,一会儿还会有直升机来接我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看着时间点正好能赶上午饭,哎呀呀,今天的午饭说不定会有特供的炸虾天妇罗,真让人期待啊。” 真让人……期待吗? 松开手李云松将手中斧头和登山镐上的血迹甩掉,重新插回腰间的皮带上固定好。这一动作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下来,不过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看向山本户,这一动作让本来松了口气的学生们又紧张起来。 “什么是天妇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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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旧日常的终结 第四章————全武装的表演(上)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名为第一测验场的岛屿上,南国风情的植被长满了山坡和战火留下的残垣断壁。在泛亚联盟的‘统一教育委员会’的努力下,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里曾经被称之为‘冲绳’。运载学员的直升机群接二连三的光临这里,跃跃欲试的学生们手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来到了考场,而漫天飞行的无人机和近地轨道卫星,足以将整个场地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考场以南不远处的海面上,一座巨大的海上平台伫立在钢筋混凝土浇灌的海底地基上,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设施停靠着三十架直升机,每一架直升机上都涂着醒目的红十字,而在直升机停机坪附近就是宽敞的医疗设施。 医护人员们忙上忙下,准备在考试开始后可能出现的伤员,警备人员到是比较轻松毕竟现场已经有不少现役的‘骑士’在坐镇负责安保了。 整个设施的VIP席位,是位于中央区域的主监控室,在这里圣弥赛亚学院远东分部的高等教师们聚集于此,通过全息投影实时观察学员们在场内的动作。 武藤信子的身影也在此列之中。 “信子,你不去现场守着,却在这里来偷懒,可是给你的后辈们树立了坏榜样啊。” 一阵年幼的声音从信子身后传来,她并没有转头而是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投影上,而投影上面的内容正是考场最东边的区域,那里是一片军事基地的废墟,画面上已经有一支小队正在这里准备埋伏了。 “学生会长才是,不去和军部的代表接洽却跑来这里,你的秘书官又得血压拉满了。” 被称之为学生会长的人只是一名,外貌和体型差不多只有十四岁的少女,她披着一件白色袍子身上穿着和学生同样款式的制服,只不过颜色变成了白色,衣服的滚边还特别装饰上了金色的丝线。水蓝色的短发如同一片淡蓝色的湖泊,而在这片湖泊上‘漂浮’着一朵红色的蝴蝶结,让这片湖泊充满了少女的乖巧。她的脑袋上戴着一顶白色贝雷帽,贝雷帽的帽徽明显充满了军人的‘火药味’,稍微细心一点的人就会看出,这是隶属泛亚联盟东岛方面军,第一空挺大队的标志。 “在那种官僚气息浓厚的聚会里待太久的话,脑子会长出名为权利的铁锈和霉菌的。” 学生会长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出大家都明白但绝不会随便出口的话,更不要说以她的身份了。她背着手走到投影旁,水色的眼眸看向投影,但目光的焦点明显不在画面上。 “在其位者谋其职,你说是么学生会长?” “你啊……” 学生会长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那股子无奈都被她一口气一吐为快似得,此时距离考试正式开始只剩下不到五分钟,教士们在交头接耳评论着不同队伍的实力与素质,唯有学生会长和教导主任这边安静的不正常。 “这句话,我还是原样奉还吧。” “你这是什么话啊,好歹我可是在完成本职工作后,还帮忙接洽了来自上合的烫手山芋呀~”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安排上合的留学生加入这场考试。” 说着,学生会长不动声色的从袍子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塑料瓶子,从里面抖出两颗糖果塞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咬碎,发泄着心中的某种负面感情。 “因为我早就想见识一下,来自上合的人究竟面对‘地外之敌’时有多大能耐。” 教导主任,武藤信子的声音在说出这句话时有些高调,不过也很快淹没在其他老师的讨论声之中,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对这句话的内容丝毫没有半点的‘悔意’。 “注意你的言辞,真是的……你这种说法就好像‘地外之敌’是我们释放的一样,再说我们也只是检测到了这一区域的‘污染指数’比往年要反常而已,‘入侵’的情况是否会出现还在两可。” “莉莉你就一点不感兴趣,对上合的实力?” 武藤信子忽然改口将对方称之为‘莉莉’这样亲昵的称呼,她的一只手落在腰身上摆出自信的模样,她偏过视线将目光落在学生会长的身上。 “早在建交之前,我们就多多少少的知道,上合境内的确存在一个很容易被‘地外之敌’入侵的节点,并且存在了至少半个多世纪,但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一只‘外敌’从上合境内溜出来,其中缘由不光是我,连‘军部’和‘士族’都很感兴趣。” 话说到这里,学生会长拉了拉头顶的软帽借此避开那位教导主任的视线。 “信子。” “我在听~” “好奇归好奇。” 学生会长从投影前走开准备离开这里,与武藤信子错身时她说出了下半句话。 “可别引火烧身了。” 或许只是巧合,在学生会长留下这句话离开时,这场考试正式开始了。 …… “开始了。” 李云松将斧头从一颗棕榈树上拔出来,紫色的斧刃在粗壮的树干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而那道痕迹之下,一颗脑袋,准确的说是一名身穿浅蓝色制服的小青年,正背靠着树干瑟瑟发抖,他的裤子中间有一片明显的水渍,一股骚臭味从中散发,不过比起下水道里的味道,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的头顶亮起了一道红色的投影标识,标识上有这样几个大字————自主投降,即刻淘汰。而这道投影则来自每一名参试者的脖子上,那根乳白色的塑料项圈。 被吓尿了的青年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考试开始不到十分钟就被淘汰了,平日里的训练和吹牛皮很明显不能战胜他眼中,那名持着斧头,身穿‘圣弥赛亚学院’制服的学生。 在他仍就处于惊愕的大脑中,只记得放哨的队友发出了惨叫,回过神来钱就看到手持斧头的‘敌人’笔直的冲过来,在自己的同伴们反应过来前击碎了‘精神场’的防护,并将他逼到一颗棕榈树下,最终一斧头劈了过来撕碎了他最后的心防,迫使其精神崩溃触发了脖子上项圈的‘投降机制’。 而正是这个代表投降的投影出现,让他的头盖骨免受来自斧头的‘青睐’。 “伊琴娜,解决了吗?” 李云松没有去理会那个投降的家伙,将斧头拔出后便转身看向一侧,在那里金发飘然的伊琴娜正将手中的登山镐从某个倒霉蛋的大腿上拔出来,带着倒刺的镐子在拔出时,带出了不少血肉和肌腱组织,直接让受害者直接因为疼痛休克了过去。 “报告工段长,干掉两个,一个投降,这支小队解决干净了。” 伊琴娜和李云松两人用在工作时的职位相互称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危机四伏的下水道里。 “去下一个地点。” “了解啦。”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李云松的战略非常简单——先近后远。同时尽可能的避免在开阔地和敌人交火,因此岛屿上的丛林和废墟是他的首选地点。 没有防护服也没有重火力,连手枪都被列入违禁品的当下,清道夫们依旧拥有着考场内的学生难以想象的优势。 在鼓吹清洁能源和民有人权的东岛,就立志成为‘骑士’的学生这一阶层来说,他们很难去想象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人,为了工作可以让医生打开自己的头颅,将各种金属元件插入自己的大脑及各种器官之中。 “工段长,十二点至三点钟方向又有新的‘垃圾’出现,下命令吧。” 植入耳部听小骨的通讯装置,忠实的履行着它的功用,将距离百米开外的伊琴娜的报告传达至李云松耳中;而植入眼球的视觉关联装置,则将伊琴娜眼中的画面同步至李云松的视线。 “持有远程武器的狙击手及其护卫就交给你了,剩下两个留给我。” “明白。” 确定命令后李云松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让他在密林中如履平地的疾驰奔跑,当接近到目标十米远时,‘猎物’才堪堪反应过来,在惊慌中‘召唤’出自己的武器。 一把剑。 距离李云松最近的学员持着一把欧式造型的宽刃剑,叫喊着冲了过来。 ————外行。 目睹对方身体前倾脑袋比剑还靠前的姿势,李云松给对方贴上了如此的标签,这一姿势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李云松的斧头举过头顶跟劈柴一样,将紫色的斧刃迎面砍中了学院的鼻梁骨位置,覆盖其全身的精神场只吃了一击便轰然碎裂,巨大的冲击下他的鼻梁骨应声碎裂,整个人都仰面倒了下去。虽说精神场不堪一击,却也保住了他的脑袋不至于被一劈两半。 剩下的那人唤出一柄长枪,冲着李云松的腹部猛地刺过来,却不想枪头被登山镐勾住,才刚刚准备发力对抗,就被李云松轻描淡写的用镐子往后一拉拽离了他的双手。这一动作让持枪的学员一个踉跄往前栽倒,他的视线里逐渐逼急的大地忽然被一片阴影所遮蔽,他就这样硬生生的吃了李云松的一记膝击,精神场瞬间碎裂两颗门牙从口中崩落,头顶也随后出现了代表投降的红色标记。 嗖! 利器高速摩擦空气的声音传入李云松的耳朵,他将视线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时,身体往左侧跨出一步躲在了一颗棕榈树之后,而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则多出了一根白色的箭矢。不同于实体弓箭,这根箭矢是完全的能量体。 “我的12点钟方向有敌人的狙击手,看样子使用的武器只能发射亚音速的箭矢,你从右边包抄过去,狙击手交给我对付。” “小菜一碟,不过这就是所谓的‘杰基尔装备’吗,比起纸片也强不了多少啊,套用名著中的名词就只是为了狐假虎威么。” “闲话少说。” “明白,工段大人。” 伊琴娜咧嘴一笑,舌尖舔过站在嘴角的一丝血迹,放走剩下最后那个失去战意的学员,她压低身形朝着目标的位置狂奔过去。 吐出胸中的浊气,李云松走出两步后转过身面向棕榈树,那足有油桶粗细的树干是上次大战后留下的变异导致的结果,也因此好几根箭矢都被粗壮的树干牢牢挡住。 活动了下左腿关节,他隐隐的将全身的力道集中在腰身和腿部。 “呼……” 肺泡再度被充满泥土和植物气味的空气填满时,他往前迈开一步身体以右脚为支点,在腰身的发力下用一记标准的回旋踢,让左脚踹在那粗壮的树干之上。 咚! 闷雷般的声响下,树干如同被疾驰的火车头迎面撞上,一股劲风下断裂油桶粗细的树干应声断裂,被巨大的动能裹挟着飞向前方,直到撞上一栋废弃的二层矮楼才停下来。 二楼顶层的‘狙击手’——一名身穿‘圣弥赛亚学院’制服的黑发少女,被树干带来的冲击硬生生的掀翻,在楼板上翻滚了好几米才停下来,而手中那把银白色的反曲弓也掉在一旁化作光粉消散不见。 “杏子同学,你没事吧!” 守在楼下的同伴急匆匆的跑上来,虽然他自己都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时间冲向同伴试图将她扶起来,然而这一动作很快就停了下来,原因是他的眼角瞥见了一道金属的闪光。 “可恶!” 他抬起手对向光线射来的方向,抬起手张开五指借由杰基尔装备的加持,从自己的理性之中唤出‘武器’,一面蓝色的半透明盾牌出现在他的掌心前,那是古代的盾兵们才会使用的大型盾牌,足有一人高的盾牌将他和倒地的杏子同学都护在身后。 锵! “登山镐?” 当光线的源头重重敲打在盾牌的边缘将之勾住时,他才看清了这把武器的真身,而在登山镐的柄端末尾还连着一根牢固的绳子。武器的主人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股强劲的力道自登山镐上传来,几乎要将盾牌从学生的手中夺走,后者不甘示弱双腿站定咬紧牙关,双手青筋暴起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忽然间,持盾的学生感到对方施加的力量骤然消失,用力过猛的身体往后踉跄了半步,因为顾及身后的队友才勉强停下,他刚松了口气却愕然发现一道阴影笼罩了自己的身体。 “什……” 他充满惊讶的目光中,李云松的身影从天而降正好双脚踩在他的盾牌上,已经透支体力的学生在这一冲击下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李云松的斧头举过头顶,那姿势如同将活人的脑袋当成了柴火。 嗖嗖!! 两根白色的能量箭矢打断了李云松的‘处决’,自战斗开始后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的意外,抬起目光只见那名持弓的少女正半跪在地上,一副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样子。箭矢一个擦过李云松的左肩,另一根刺入了他的腹部,殷虹的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 “你,怎么没有护盾……呜!!” 在她惊讶的发出提问时,李云松手中掷出的登山镐刺中了她的肩头,用力往一侧猛地拽去,将少女的身体当做‘垃圾’般的从二楼丢了下去。 “混蛋,你竟敢……呃啊!!” 李云松没有理会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学生的叫骂,干脆利落的用斧头斩下,深深的切入了对方的肩膀,精神场只昙花一现般的闪烁了一下后便轰然碎裂,不过也因此这本来可以斩下对方整个肩膀的一击,只是砍断了一根骨头。 确认对方晕厥过去颈部的项圈也弹出‘淘汰’提示后,李云松才从对方的身上挪开了自己的脚。他走到顶层边缘,之前被他丢下二楼的少女撞在了一棵树上,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着昏迷不醒,头顶同样出现了‘淘汰’的提示。稍微用力将登山镐从少女的肩膀上拔出收回,目光扫过附近才发现,伊琴娜那边也正好结束了战斗。 李云松摸了摸腹部的伤口,能量箭矢早已消散伤口也很快恢复如初,只留下衣服的破洞昭示着自己受伤的事实;而伊琴娜那边则正将斧头从一名学员的胸口上拔出来,在她身旁还四仰八叉的躺着另外两名学员。 察觉到李云松的目光,伊琴娜踮起脚尖想他开心的挥了挥手,明亮的阳光下她金色的头发反射出靓丽的光泽,但那光泽之下却沾染着阴暗的血污。她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都多多少少的沾着他人的血迹,那有些病态的惨白色皮肤,在血液的‘点缀’下犹如是传说中只会在午夜出现,吸人鲜血的‘吸血鬼’,而那有别于同龄人的妖艳面容使其成为了吸血鬼中的‘贵族’。 扎根于工厂被怪物的恐惧和工业的血脉所哺育的她,是一朵只有在尸山血海上才会绽放出猩红本色的罂粟花。而往日里,这朵罂粟花被清道夫那厚重的防护服层层包裹,如今在这个远离工厂和下水道的南国小岛上,她第一次绽放得毫无保留,也是李云松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美丽’的样貌。 李云松的目光被这前所未见的美景所牢牢吸引,一时间竟然愣在了‘战场’上。 ————还没见过,她笑成这种样子。 “你笑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很强这样的事情啊。” “你这家伙……” 带着烧伤疤的脸颊少见的露出无奈的笑容,李云松抬起持着斧头的左手同样向伊琴娜挥手致意。 稍事的安静被从考场另一个方向传来的打斗声所打断,李云松放下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里是一座废弃的军事基地,燃烧的硝烟从基地的一处仓库中滚滚升腾。 “没有防护服,还有精力继续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伊琴娜用力甩掉手中斧头和登山镐上的血迹,向他比了个剪刀手。 “这不是才热身而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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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旧日常的终结 第三章————看不见的偏见 自动化航行的船只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港口上除了检疫人员和安保外,一些李云松叫不出名的政府官员,走过场似的对两人的前来表示了‘最低限度’的欢迎。而真正过来接洽两人留学事宜的负责人,则被排到了最后面。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我已经向政府那边申请简化入境流程了。” 负责人是一名将头发盘在头顶的西装丽人,她的扮相十分干净简练,除了鼻梁上的眼镜和左耳的金色耳环外,就找不到其他任何饰物。丰满的身材在OL时装的衬托下更显成熟女性的魅力,极富亚洲人美感的脸庞用恰到好处的妆容,勾勒出她最美丽的一面,让人仅凭外表就能留下不错的第一映像。 圣弥赛亚学院远东分部,京都校区的教导主任,武藤信子。 因为手册上的第二页就出现了此人的头像和简介,因此李云松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请问您就是李云松工段长?” “直呼我的名字就好,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留学生。” 李云松回以礼貌性的微笑和对方握手行礼,而当后者准备和李云松身旁的伊琴娜握手时,却被伊琴娜当即拒绝。 “不好意思,我的民族没有握手这习惯。” 伊琴娜双手交叠垂落身前,脸颊同样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让人真的认为实情如此。武藤信子也没有拒绝,就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算是和两人认识了。 “两位的入学手续已经基本办理完成,只不过在正式入学前需要经过一场小小的实战测验。” ————在这里埋伏着啊。 李云松的嘴角微微抽动,面不改色的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武藤信子扶了扶眼镜微笑着继续下去。 “圣弥赛亚学院是为了培养保护地球这一最后家园的‘骑士’而存在的,无论是先天资质多么优秀的学员,在毕业后都必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地外之敌’,因此实战方面的经验是必不可少的。” “没必要吧。” 伊琴娜抄起手用轻佻的目光指向武藤信子。 “斩杀怪物这种事情,我和李云松可是习惯的跟你们东岛人切生鱼片一样了。” “请不要误会这一点我个人并不怀疑,只是入学的规则就是如此,还请两位见谅。” 武藤信子微微欠身行礼,对此李云松则并不在乎的摇了摇手。 “请告诉我们时间和地点,另外我们对日本并不熟悉,希望能有便利的交通手段提供给我们。” “这一点请放心,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来带两位先去酒店下榻,请放心你们有足够的准备和休息时间。” 武藤信子侧身向着一旁的敞篷轿车做了个请的手势,轿车上喷着淡蓝色车漆在阳光下犹如一片地上的蓝天,在车门醒目的地方特意用‘上合语’和‘泛亚联盟语’这两种语言,喷上了几个大字。 ‘新清洁能源轿车。’ 李云松对此毫无表示只是伊琴娜的眼皮略微抽动了一下。 在出发前两人就接受了为期半天的‘泛亚联盟文化地理特训’,对于一些富有当地风格的地标建筑和衣食住行文化有最基本的了解,自然语言方面的问题也通过一种取巧的手段进行了解决。 夕阳西下,轿车行驶在一片火红的泊油路上,武藤信子一路上充当了导游的角色,而司机也特意饶了原路让导游有足够的景点可以发挥。对于这些李云松一直都回以礼貌性的感谢和笑容,伊琴娜则连这一点都懒得做,干脆双手抱胸翘着腿开始闭目养神了。 圣弥赛亚学院远东分部 京都校区,顾名思义坐落在‘东岛’的首都圈内,是繁华的首都商圈上不可小视的一枚宝钻。能够被这所学校录取的学生,资历和背景上最差也是中产阶级,而毕业后也基本不会上前线和‘地外入侵者’战斗,大多会进入指挥层或带着自己镀金的履历进入更上流的社会。 看着公路两旁楼层限制在十五层以下的建筑群,李云松若有所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这一地区还属于我国的郊区范畴,人口密度不大,为了遏制胡乱搭建以及浪费空间材料等不正当的行为,‘圣天子’大人亲自拟定了不同区域的建筑楼层限制。” 似乎是看出了李云松的思量,武藤信子用透着一丝自豪的口吻向他介绍道。 “我说,如果我们被安排的学校在你们的首都,那为什么不让轮船直接在首都港口停泊,偏要绕这么大一段路?” 伊琴娜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把话挑明了一半。 “因为首都港口正在接受来自‘该娅星球’上的难民,港务处过于忙碌会无法及时登录二位的身份信息,并且两位也正好赶上新学年,学校也需要一两天时间来处理学生们的登录信息。” 武藤信子的回答十分流利几乎没有考虑的时间,简直就像是备好了台词。 ————该娅星球,是门那边的人么。 李云松咀嚼着对方口中的几个关键名称,面不改色的让她继续说下去。 “另外就是,本次入学测验是实战考试,两位需要临时定做学院标准的‘杰基尔装备’吗?” “哈,你当我们身上带着的……” 李云松干咳了两声打断了正欲发作的伊琴娜,转而笑着向武藤信子解释道。 “武藤女士的好意我们两人就心领了,但是就武器来说根据我十三年的使用经验,还是我们‘上合’生产的武器使用上要更顺手一些。” “这一点我不强求,只是贵方携带过境的‘武器’只是一些象征性的装饰品对吧,虽说我国生产的‘杰基尔装备’也对天赋和意志力有所要求,但想必对于二位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武藤信子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待客式的微笑让人难以产生任何敌意,不过她却故意在‘装饰品’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您说笑了。” 李云松在那张被烧伤疤破相的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的手啪的一声拍打在自己的后脑勺,看似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没问题的。” “如此的话就请自便吧,哦,我们马上就到宾馆了,这是两位的门卡,住宿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本学院承担,请不用客气。” “感激不尽。” 车上的寒暄在两人礼貌的问候中画上句号,轿车停在了一栋欧式装潢的高档酒店前,留着粉色长发有着一对尖耳朵的服务员,带着热情的笑容走下酒店前的台阶为李云松两人打开了车门。 “实战测验的相关规则我已经上传至房间的电脑里了,相信两位已经在忙碌的工作中很久没有睡过软软的床了吧,这两天请尽情享受无需多虑。” 走下轿车武藤信子留下这句话后便在两人的视线中随轿车一同离去。 “说话阴阳怪气的,这也是泛亚联盟的特产么。” 伊琴娜抄起手将敌意和不满用目光投向武藤信子离去的方向。 “毕竟我们上合与泛亚联盟正式建交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他们有自己的看法也不奇怪。” 李云松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将目光看向酒店的大厅,正准备跨上台阶时却感受到了来自第三者的目光。 “那,那个,两位先生、女士,武器的话请,请交给我们服务部暂行保管。” 说话的正是那名尖耳朵绯色头发的服务员,在李云松的记忆里这是艾尔芙一族的特征,前几天在下水道中遇上的偷渡客正是他们一族。 “不用害怕,虽然这位大叔长得有点吓人,但心底可善良了。” 伊琴娜走上前一把勾住李云松的脖子,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左脸上的烧伤疤,同时又露出自认为阳光的笑容,把那位服务员吓得打了个冷颤。 “行了不要开玩笑了,请保管好我们的武器,这是很贵重的物品,另外我需要一张保留物品的回执单。” “啊,好,好的,两位请随我来。” 服务员连连点头如获大赦,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服务制服告诉她自己的职责,恐怕早就一溜烟跑掉了。 封存‘危险’物品,登记入住,然后又是一系列不亚于登船前的繁琐检查,而同时酒店的大堂经理还亲自前来,反复强调这并不是在针对谁或者某个国家、势力。以至于最后在经理七十度鞠躬目送离开乘上电梯时,已经是快到八点半了。 “来我房间开个小会再睡觉。” “嚯嚯,刚来就等不及了?” 电梯里面对李云松认真的命令,伊琴娜故作乖张的环手抱胸捂住小嘴,眯起眼睛斜视对方。 “都说了不要开这样没品的玩笑,我们代表的是工厂和上合。” “是是~” 叮~ 电梯的大门在两人对话结束时打开,一名皮肤黝黑的服务员推着装满用过毛巾的手推车,在电梯门口愣了愣,在李云松两人主动让开位置时,对方反而一脸局促的鞠躬道歉后,连忙推着推车走远了。 “服务员不能坐电梯?” 伊琴娜有些好奇的想伸出脑袋去看看,李云松则抓住她的肩膀将其拽了回来。 几分钟后,李云松带着伊琴娜走进自己的房间,让他稍微意外的是,给他准备的房间居然是套房,冰箱、咖啡机还有放满冷藏柜的蛋糕。 “这可真是错怪那个‘金丝猫’了,居然给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地方。” 伊琴娜饶有兴致的站在冷藏柜前,打量着那些糕点,而李云松则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 电脑…… 找了好半天在伊琴娜已经吃掉两块黑森林蛋糕时,李云松才有些无奈的发现所谓的电脑居然是全‘声控’的,而这谜底就藏在门廊旁的一张住客手册里,只是相比房间内奢华的装潢,这一张小小的纸片只会让人以为是广告罢了。 “启动客房终端。” 李云松抽了根椅子坐下,并用目光示意还在准备吃下第三块蛋糕的伊琴娜赶紧也坐下。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全息投影的画面出现在他面前,他抬起手指触碰上面的图标便打开对应的文件或程序。 “厉害,要是工厂的操作台也这么人性化就好了。” 嘴上沾着巧克力碎屑的伊琴娜,端着一个放上了柠檬蛋糕的碟子坐了下来,眼中的好奇溢于言表。 “过于数字化的设备增加了被黑客入侵的威胁,这些东西不过是享乐主义华而不实的糖衣炮弹罢了。” 对此持反对意见的李云松早早打开了武藤信子为他们准备的文件,将话题过渡到正轨。而文件打开后出现的居然是一段视频介绍,而里面的主持人正是那位西装丽人武藤信子。 “嚯嚯这个可新鲜了。” 原本对教学文件没啥兴趣的伊琴娜顿时来了精神,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李云松也收拾好心情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专心观看他们入学前的第一个考验。 李云松的大脑主动略过了多余的互动和对学校的吹捧,只精炼出其中对自己有用的部分。 【“入学考试的规则很简单,在限定的场地内,尽可能多的击败其他参试者,并保证自己在考试结束前不被淘汰即可。”】 【“考试中,不限制战斗方式或流派,但禁止对发出‘生命危急信号’的学员继续发动攻击,考场将由数名现役的‘骑士’作为监考,请务必遵守这一点。】 随后,全息投影上出现了‘考场’的3D地图。 “啧,这不是第一次地外战争时期,东岛军队据守的冲绳吗,换了个名字就以为别人认不出来了?” 伊琴娜不削的嗤笑了一声,张嘴将剩下的半块柠檬蛋糕送进嘴里。 “说什么种族平等,这不还是牢牢的记住当年战争留下的血仇吗。” “这与我们无关,既然考试的题目和要点以及明示,我们要做到就是代表工厂与上合交出最令人满意的答卷。” 李云松抬手一滑将3D图切换为俯视图。 “根据规则描述,参加测验的学生数量约莫在500左右,他们一般5~4人一组,来自东岛境内不同的‘骑士’学校,成绩优异者可以获选进入圣弥赛亚学院,自然最终的选拔权还是落在学院的理事会手中。” 3D俯视图上标明了各个地区的‘着陆点’,考试开始前直升机会将考生送入考场内的着陆点,每个着陆点至少相隔三公里以上。 “而这些学员的装备,无一例外都是外界标准的‘杰基尔装备’,这种装备的特性你应该烂熟于心了对吧。” 面对李云松的提问,伊琴娜将身子靠在沙发上翘起腿红润的舌头舔过薄唇,还沾着奶油的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激发人类的理性将其具现化作为武器和护甲什么的,那种看天赋吃饭的玩具枪和玩具盾牌,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别小看对手。” 从放在桌上的方形餐巾纸上拿起一片,李云松边说着递给了伊琴娜,那严肃的表情就和平时工作在下水道中一样。看着他严肃的模样,伊琴娜也收起自己的玩世不恭,接过纸巾将嘴擦干净。此时此刻,李云松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目光扫过每一座建筑,每一片废墟,似乎是过于的专注让他的筋骨有些僵硬,令其不得不暂时挪开视线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让关节软骨之间发出枪声般的脆响。 “你生气了?” “没有。” “撒谎,每次你生气都会故意扭动自己的脖子,还弄得嘎吱嘎吱的。” 从沙发上站起身,伊琴娜很是干脆的走到李云松的座位旁,一屁股坐在扶手上将身子靠了上去。 “那个东岛女人侮辱我们的武器时,你就差点要发作了对吧。” 她勾住李云松的脖子,手指落在那块左脸的烧伤疤上,不曾顾忌的做出暧昧的动作。后者没有推开她,只是抬起手将她纤细的手指从自己的伤疤上挪开。 “认真一点,伊琴娜。” “我知道~” 听着李云松直呼自己的名字,伊琴娜的心中浮现出这短暂的少女情怀,却又很快被另一种‘亢奋’所取代,因为她从自己的‘上司’那儿得到了有所期望的‘信号’ 她笑了,咧开的嘴角露出尖锐的虎牙,笑得犹如一头准备捕猎的母狼。 “毕竟,我们有500多个‘垃圾’要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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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旧日常的终结 第二章————留学生 恍惚的梦境中,依稀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还能回想起…… 那一天下着雪。 明明应该是盛夏时节,天空却一反常态的下起了大雪,政府的广播和新闻都在极力宣传,这只是一场冷气流的影响,绝非污染物质的泛滥。 那一天,在机场,和爸爸一起……送走了妈妈。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妈妈临走时抱住了还年幼的我。 他会说出怎样离别的话? 还不懂事的我如此的期待这。 然而…… 耳朵听到的确是始料未及的话。 “妈妈我啊,最讨厌没用的男人了哦。” “不过妈妈相信,你绝对不会跟你的父亲那样没用对吧?” “对吧。” 回忆的最后,视线落在了母亲的背影上。 “呜嗯……” 嘴里发出两声虚弱的呻吟,李云松吃力的睁开眼皮从梦境里苏醒过来,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驱散着残留于眉宇间的睡意。 “又晕过去了……吗?” “第六十五次,我帮你数着的。” 一阵清脆而熟悉的女声传入了他的耳畔,下意识的循声看去,只发现一名留着齐肩金发,外表年龄约莫在二十左右的少女就坐在自己的病床边,翘着腿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她上身套着工厂里的蓝色制服,下半身却穿着彰显女性魅力的荷叶摆短裙与黑色过膝袜。身材上比起同龄人还要稍微消瘦一点,皮肤如同石蜡一般惨白,让她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病态的娇弱感,让人萌生出发自本能的保护欲。 她的脸颊整体上比起同龄人打扮的更为美艳,天生丽质的美貌加上合适的浓妆淡抹,平刘海下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眸,让她的美艳之中多了一丝撩人的抚媚。 “……伊琴娜班长,那群难民是怎么处置的?” “真是的,明明不是工作现场就不要加官职称呼啦。” 李云松没有改口而伊琴娜也嗑着瓜子,一脸无所谓的打起了持久战,直到前者叹了口气‘举手投降’为之。 “伊琴娜,那群那敏是怎么处置的。” “很幸运他们暂时不会被遣返,工业区的食堂还缺几个帮厨的,不过能不能在厂区里上班可就得看他们的运气咯~” 咔嚓。 伊琴娜要开瓜子的果壳,舌头弄出炒香的‘果肉’一脸惬意的送进嘴里,特意用尖尖的虎牙咬碎。 “嗯~无论试几次,在我眼中香料和瓜子都是仅次于血的美味呀~” “病房里嗑瓜子,轻度违纪扣五分的啊。” 李云松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伊琴娜,或者说是自己的下属,只得无奈的提醒道。 “工分什么的已经不重要啦。” 说着,伊琴娜噗的一声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听罢,李云松立刻板起脸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盯着她。 “伊琴娜,在工厂里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自己看吧。” 一块巴掌大小的‘玻璃’被她甩手丢到李云松眼前,后者一眼认出了这件道具的名称。 【一次性数据记录器】 这种具有保密性质的记录器,一般只会用于告知个别员工重要事件时才会使用。 李云松盯着那块‘玻璃’用手拍打着脖子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皮肤和筋骨,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拿起那块‘玻璃’。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的瞬间,一段录像随之出现在机器的表面上。 【“很高兴你能从昏迷中尽快苏醒,李云松工友。”】 “厂长?” 看着画面中那名戴着眼镜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李云松下意识的念出了对方的官职。 【“自从你于新历337年12月6日,于‘上合’远征军调任至本厂以来,至今已有四年零七个月,在这期间你负责管理的AE6班组清道夫一直表现优异,我和工会代表都很明白这一切都是源自你的无私奉献,然而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十分现实的结果。】 听到这里,李云松的额头不由自主的滑落一滴冷汗。 【“你的肉体已经达到极限,长时间的下水道清理工作,使得你已经失去了继续担任清道夫一职的身体素质,因此经过工会代表与厂委会一致同意,于今日新历342年5月7日起,将你调离AE6清道夫班组。】 咔嚓。 用力过猛的拇指让记录器崩开了几道裂缝,龟裂的显示屏依旧忠实的履行着职责将录像播放。 【“同时,在你苏醒后请立刻与伊琴娜班长一起,来综合楼D3会议室报道,在这里将有重要事宜对你们两人宣布。】 “这是怎么回事,重要事宜?” 李云松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伊琴娜,可后者只是嗑着瓜子耸了耸肩。 “同样的通知我也接到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你这样子谜底今天就能解开了。” “嗯……” 对于这样的回答李云松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拉开被子穿上放在一旁的拖鞋,便准备起身换好衣服离开病房。 “在此之前。” 伊琴娜忽然挽住李云松的胳膊,一脸笑盈盈的贴上去。 “一起去喝一杯如何,就当是庆祝你出院。” “工作时间喝酒,记大过一次啊。” 李云松叹了口气,有些无语的看着伊琴娜那毫无‘惧色’的笑脸,他试图抽出手时后者却更大胆的踮起脚尖,将脸颊凑近了李云松的左脸,在那里一块掌心大小的烧伤疤,如跗骨之蛆般的咬在那张俊朗的脸上。 “大过就大过,毕竟我除了你以外——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伊琴娜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让人心软的感伤和恳求在这暧昧的距离间,足以融化一切心防,而对此李云松只是轻轻的将她的脸推开。 “别说胡话。” “我没胡说。” “行了……” 李云松微微皱眉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在伊琴娜的‘热切’的目光下,他再度叹了口气。 “就喝一杯。” 当天下午。 综合楼,D3会议室。 偌大的阶梯会议室被厚重的隔音金属和特质的铅板所隔绝,在防止一切外来势力的窃听下,一般这里只会用于足够重要的情报宣导。厂里的高级官员不会轻易现身,为了保密和安全,他们只会通过全息投影的方式传达上级的命令,这次也不例外。 “李云松工段长,伊琴娜班长,由于时间紧迫这次会议我只简单说明接下来工团对两位的工作安排,在今年6月17日,厂卫军政治部位于‘东岛’的眼线发现了一名叛逃的研究人员,在东岛境内现身,其携带的研究材料和情报对工团来说十分重要,因此经由工团与厂卫军政治部一致决定,派遣李云松工段长、伊琴娜班长两人,以留学生名义进入‘东岛’并根据指示秘密彻查此事。” 不需要多余的疑问和解释。 对于工厂出生的人来说,工作从来不需要理由。 只需要接受,然后完成。 不过这一次,在李云松面前从来不苟言笑的厂长,却做了一个‘多余’的解释。 “李云松工段长。” “到!” “你知道为什么工团会选择你来执行这个任务吗?” “……” “因为我们怀疑这次在‘东岛’现身的叛逃人员,很可能就是——你的母亲。” 昏暗的室内,李云松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着,投影画面上显示着支持这一推论的证据:一幅幅取自监控录像的画面,虽然很模糊但经过分析和处理后依旧能看清楚,在一些偏僻的郊区、小巷,一名黑色长发身穿白大褂的女性出现在画面之中。 “经过这几年我们对你观察得出的结论,你是最符合执行这一任务的人,而现在你准备好了吗,李云松工段长。” “我……” “准备好了哦。” 不想,一旁的伊琴娜抢先开口道,她一把抓住李云松的手腕在后者略微惊讶的目光中高高的举过头顶。 “是吧,我的工段长。” “……是的,我的班长。” …… ………… ……………… 外交事务从来就不是工厂里的工人们擅长的事情,正因如此李云松在出发前将可能遭遇到的一切情况,归类为‘外交惯例’。 在这之中包括将身上穿了好几年的厂服,更换为当地学校的制服;不允许携带以‘熔点矿石’为材料制造的枪械、子弹,但不知为何清道夫的金属斧头与登山镐却能够戴在身上,厂方的人员答复是‘泛亚联盟出于反歧视的原因’而特别允许的。 他和伊琴娜两人将乘坐泛亚联盟的客轮前往‘东岛’,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先从内地转乘至南亚地区,进行检疫和数日的隔离,然后再是…… 总之经过一系列的折腾,等到李云松和伊琴娜两人乘上客轮的时候,已经是出发三天后的事情了。 “真是安静啊。” 换上新制服的李云松站在客轮的船头,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要往那片看不到边际的蔚蓝。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艘船上,连船员都没有一个。” 伊琴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走到李云松身旁将左手的一捧瓜子递了过去。 “瓜子?你是怎么弄上来的,我连本土产的苹果都被泛亚联盟的人弄去托运了。” 李云松转过视线看向伊琴娜时稍微愣了愣,如今的她也同样换上了新的制服。 咖啡色的外套,似乎是特意做短了这样能露出少女平摊的腹部曲线,在那之下是一件雪白的衬衫给人以清爽的感觉,下身是百叠式的咖啡色短裙,裙摆距离膝盖差不多七八公分左右,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又衬托出少女腿部曲线的性感。和只是考虑大概体型的厂服不同,新制服都是量身定做的,因此能够完美的贴合伊琴娜略显消瘦的身材。 本就身材高挑的她换上新衣服后,完全没有了从前穿着工作服的臃肿,海风吹过撩起她黑色的齐腰长发,阳光之下那发丝犹如一尘不染的丝绸,如此衬托之下她的身姿宛若一名完美的芭蕾舞者。 “还有,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长了?” 面对如此‘美景’,李云松的问题着实有些煞风景,伊琴娜白了他一眼后在他眼前伸出了一根食指。 “第一个问题,我把瓜子藏在内衣里了,我说你们要是连内衣都要检查那就是‘种族歧视’,那几个检查员立刻就放行了。” 伊琴娜歪了歪脑袋露出有些自满的笑容,又伸出第二根指头。 “至于第二个问题嘛……你觉得怎样~” 她撩起自己的长发,微微眯起眼睛将身子不动声色的往李云松这边靠了靠。 “还……行吧。” 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李云松往旁边退去半步,一脸难为情的模样,只得用手揉了揉脖子来转移注意力。 “还有呢?” “很,很配你。” “哈,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啊。” 李云松还准备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时,一个苹果却塞住了他的嘴巴,他愣了好半天才将苹果从嘴巴上取下。当他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时,伊琴娜双手抱胸用一个神秘的笑容回答道。 “有时候罩杯不大也不定是坏事~” “别开这种没品的玩笑。” 李云松咬下一口苹果,一边嚼着一边用毫无力度的口吻说教,换来的自然也是伊琴娜一脸乖张的笑容。 “我们代表的是上合和工厂去外国留学,时刻注意自己的举止和言行,学校手册和生活手册都仔细读过了吗?” “哈,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伊琴娜身体前倾趴在轮船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目光将碧波荡漾大海当成了一张白纸。 “无聊透顶啊,泛亚联盟的介绍手册里,除了标榜所谓的民有政府之外,就只剩下一大堆复杂的条文和冗长的自卖自夸,至于说我们留学的学校。” 她顿了顿雪白的眼眸向左挪动,将目光指向了正把苹果吃的只剩一小半的李云松。 “圣弥赛亚学院远东分部,说是培养‘骑士’的学院之一,对任何智慧种族都一视同仁的敞开大门,同时也是开发对地外入侵者武装的尖端研究机构,手册上还说……” 说到这里伊琴娜露出一副好气又好像的表情,不削的发出一声‘呵呵’。 “‘骑士’们使用的武器和防护手段,至少领先上合一百年。” “这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泛亚联盟和地球上其他非上合势力一样,禁止使用‘熔点矿石’,他们使用另外一种清洁干净的能源和材料,和我们上合只不过是方式方法不同罢了。” 话语间李云松将苹果连着苹果核都吃得一干二净,而视线的前方两艘悬挂着泛亚联盟旗帜与日防军军旗的驱逐舰出现在地平线的位置,昭示着客轮已经驶入了泛亚联盟下属‘东岛’区域的领海。候鸟的鸣叫从头顶传来,李云松抬起视线看到的是略过海面,向上合大陆飞去的一行海鸥。蔚蓝的天空下,海鸥们的身影很快消融其中,只留下它们的声音勾起海上的旅者思乡的情绪。 看向身后,已经找不到大陆的踪迹。 ——爸爸…… 李云松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小会后他转过头视线落在前方,落在太阳升起的方向。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凶狠,紧咬的牙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明亮的阳光下他那张带着烧伤疤的脸颊在愤怒的渲染下,犹如从地狱窥探人间的恶魔。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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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旧日常的终结 第一章————清道夫 浓重如墨的夜幕被工厂的灯火点亮了一角,对于世界来说这片工业区的亮光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对于这片大陆来说,工业区的灯火却等于整个世界。高耸入云的烟囱将过滤后的气体排入空中,遮蔽了月亮的光辉,齿轮的啮合与高压电流转的声音,取代了森林中的蝉鸣。 紫色的矿石一车一车的送入工厂的‘口中’,经过各种复杂的工序,大部分的产出经由铁路输送至大陆各处,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一阵音乐忽然在厂房顶棚的扩音喇叭中响起,工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路,跑到最近的储物柜里打开箱子取出防毒面具给自己戴上。很快紫色的烟尘从下水道的透气孔冒出,纵使厂房里的抽气机开足马力也无法吸光这些烟尘。 荷枪实弹的保安乘着厂内的交通车来到各个下水道透气口,不一会儿工厂各处就传来了间断的枪声,和源自某种怪物的嘶吼声,对此戴上防毒面具的工人们只是局在休息区里见怪不怪的谈天说地,不少人还偷偷摘下面具抽起了香烟。 “下水道的污染度又上升了,这次不知道死几个‘清道夫’能搞定啊。” “是因为这几天都在赶着完成产能指标吧,听说前线打的可厉害了,两个集团军十几万人眨眼就没了。” “幸好当年毕业的时候我们被分到工厂里,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 一名人到中年的工人,手指间夹着烟,在休息区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和同事先聊着。窗外,一阵柴油机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起视线看向窗外,只发现一辆叉车拉着两节装甲车厢行驶至下水道入口处。叉车停下后,托在屁股后的装甲车厢也随之打开,里面坐满了身穿厚重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的‘工友’。 “师傅,那些人就是清道夫吧!” 一名年轻的工人有些兴奋的凑到床边,指着那些头戴防毒面具的人大声道。 “坐下坐下怎么没大没小的。” 中年工人不太高兴的呵斥了自己的徒弟,不紧不慢的抽了口烟。 “这帮人都是犯了事才干这一行‘戴罪立功’的,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学校里的老师说,‘清道夫’是工厂的基石,如果没有他们清理下水道因为矿石废料而衍生的‘畸变体’……” “瞧瞧,读书读傻了啊,你知道下水道是什么地方吗?” 中年工人一口气将香烟抽尽,抬手丢进一旁的烟灰缸里。 “可是,老师说清道夫们只需要干满五年就能退休……” “小伙子,你动动脑筋好好想一想,工厂里的废料那可是见血封喉的东西,整个工业区十几万台机器的废料全都往一个地方排,你觉得自己有几条命在那里干满五年?” 休息室里另一名戴眼镜的工人上去拍了拍年轻工人的肩膀。 “干满五年就是不死也落得一身病,我有个兄弟就是清道夫,好不容易干满退休了,结果不到半年就死在医院里,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后怕哦。”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扯那么远干什么,你去把机床再检查一下,看看加不加油。” “哦……” 年轻的工人应了一声,有些不太高兴的走出休息室,他又看了眼刚刚清道夫们下车的地方,此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了。 下水道与地面连接的区域是条向下的斜坡路,一扇厚重的铁门在斜坡的尽头,两辆四足机动堡垒和数十名警卫守在入口两侧,中间则摆着金属制成的路障,两挺重机枪架在路障之上。天空中一架直升机在高空盘旋,将刺眼的探照灯光直射在满是油垢的大门上。 现场负责人背着手站在一辆吉普车上,目光死死盯着被探照灯照亮的大门,不敢有半点松懈。 “把道撤开。” 一阵透过防毒面罩的低沉声音传入了负责现场警备的负责人耳中,他回过头去只发现‘清道夫’们已经在路障后整装待发,每一名清道夫的腰间都挂着一把金属制成的斧头,和一柄登山镐,相比起他们手持的热兵器,这些冷兵器看上去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清道夫们都身穿着覆盖全身上下的防护服,面容更是被厚实的防毒面罩掩盖在后面,但他还是凭借自己的经验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李段长,今天轮到你当班?” 他松了口气,似乎是对方出现就等于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 “别废话了,把道撤开。” 被他称之为‘李段长’的人,穿着相较于其他清道夫更为轻便一些的防护服,饶是如此他全身上下依旧看不到露在外面的皮肤,肩章上代表其身份‘工段长’的两道红边黄杠也被油污弄得看不清楚。除此以外的区别,就只剩下了挂在左肩上的通讯器和腰间的手枪了,毕竟其他的清道夫至少都是手持着.50口径以上的枪械。 “是是,快,把路障撤了!” 负责人连忙答应道向一旁的下属挥了挥手,同时又按下挂在肩膀上的通讯器,说了一通后守在两边的四足机甲开始往后撤离让出通道,负责警戒的守卫们也如释重负的撤开路障。嗡嗡的警报声开始在入口处响起,红色的警报灯在大门上闪个不停,沉重的金属们在铰链和电机的运转下缓缓的向两侧打开。 在大门之后是一段消毒区域,喷头洒出乳白色的消毒水,足以杀灭病毒活性的紫外线灯光充满了整个消毒区域。 李段长……李云松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抬起右手往前挥了挥,身旁的清道夫们随之跟上他的脚步,在警卫们的注视下走进了那片被人畏惧的地方。 “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是2121时7分15秒,八小时后我们在集结点汇合。” 走进消毒区,乳白色的液体从头顶洒落模糊了防毒面具的镜片,他都没抬手擦一下只当是正常现象。当最后一名清道夫进入时,大门开始关闭压抑的气氛随之弥漫在这片空间之中,两名清道夫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的工友往前推了一把。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是新来的。” 淋着消毒液,李云松拍着自己的脖子边说边走到清道夫们的面前。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犯了什么事到这里来,但来了,就要跟我遵守劳动纪律,谁要是早退迟到旷工的,我决不轻饶。” 他顿了顿,目光透过镜片向在场所有人投射出锐利的视线。 “懂?” “听明白了!” 一阵富有活力的女声最先从人群中响起,被她带动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以肯定的答复。 李云松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带领队伍穿过消毒区,乘上了一部足以容纳三十多人的升降梯。下水道里,阴冷恶臭的空气距离清道夫们只隔了一层电梯板,稀稀疏疏的声响不同的透过电梯传入清道夫们的耳朵。 电梯头顶的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是驱散恐怖的最后防线。 “一会儿下到井里就跟演练的时候一样,一小队负责一个区,时间到了就回集合点,谁掉队了谁后果自负。” 电梯在李云松的话语中开始下降,十来分钟的路程他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提醒一些注意事项,当电梯彻底离开天花板的灯光后,清道夫们被改造过的眼球进入了夜视状态,这让任何猎物都无法在黑暗中遁形。正因如此,他们也必须清楚的面对下水道那片黑暗环境中,一切可能威胁他们的存在。 哐当。 电梯停在了最底部的位置,空旷的下水道足足有十来米高,依照泄洪渠的规格修建的地下水道,全年无休的排放着工业生产制造的一切废料,高浓度的污染物质充满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让进入这里的任何生物都变得极其危险。 电梯的声音从运转开始就吸引了下水道里的‘住民’们,几只提醒有两人高和犀牛一般大小的老鼠,从浑浊的污水中窜出来,扑向它们眼中的‘食物’。 突突! 几声短促的枪响过去,变异的老鼠身上爆开好几团雪花,被子弹击穿的伤口迅速融化,犀牛大小的身体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滩烂泥,顺着台阶流回污水之中。 “走走走,不要愣着,走!” 李云松用力推了一把身旁有些胆怯的下属,厚重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让身为工段的他,无法用察言观色来探查下属的心境,因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谁停下来谁就是害怕了。 清道夫们分成四只小队开始深入漆黑一片的下水道中,污水没过他们的膝盖,头顶的排污口还在不停的倾泻工业废料,进入夜视模式的双眼纵使能看清四周,却也无法看穿那仿佛没有尽头的下水道的前方,究竟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只是这一切对于已经熟悉这里的‘熟练工’来说,什么都不算。 “正前方畸变体数量过基数了,重机枪顶上去,其他人散开,左右散开。” 李云松站在队伍中央沉着的指挥着战斗,在他眼中那些畸形的怪物无论再怎么张牙舞爪,也只是没办法顺着污水流走的垃圾而已,特质的子弹无情的穿过怪物的身体将其溶解成可以排走的烂泥。 机枪手握着脚架,手指死死扣动扳机将子弹泼水一样的撒出去,深紫色的火舌将其和传统的火药武器区分开来,怪物们眼见正面突破不成边扭动着畸变的身躯,爬上下水道的墙壁试图从上空突破。密密麻麻的怪物们攀上立柱爬满天花板,不时有怪物被子弹击中变成烂泥扑通扑通的掉进水里,或是落在某个清道夫的身上被砸的粉碎。 “喷火。” 李云松冷淡的命令道,小队中装备了喷火器的清道夫将喷口对准天花板扣动了扳机,青紫色的火焰彻底照亮了这段下水道,怪物们只是被火焰扫过便化作灰烬消弭无形,几只漏网之鱼穿过了子弹和火焰的绞杀,落在清道夫们的队伍中。 没等它们挥舞自己的触手和爪子去猎食,清道夫们边先一步抓住怪物的肢体,拔出挂在腰间的斧头狠狠的向着怪物的身体劈砍下去,斧头暴雨般切割在怪物的身上,无论怪物发出怎样的惨叫清道夫们也没有给它个痛快的打算。 恐惧、愤懑、不满……那些积压在清道夫们内心的怨气,此时已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发泄在了怪物的身上。 一只怪物想要从李云松身旁溜走,却被后者手中的登山镐勾住了后背,它奋力想要挣脱可镐子越陷越深,直到李云松走上去一脚踩断了怪物的脊椎,再伸手扒开它的皮肤将大半根脊椎从肉体里拔出来为止。 “听声音,您又把畸变体的脊椎抽出来了?” “别贫嘴,你那边弄好了没。” 李云松的耳朵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女声,他的回应也没有任何偏袒的意思,随手丢掉怪物的脊椎将登山镐从怪物的肉体中用力拔出来。 “搞定,就是有点小问题,稍微得麻烦工段长大人哦~” “行了老老实实的原地带着。” 挂断通讯,李云松看向了与前进方向截然相反的通道。 “老周现场你来指挥,我去‘伊琴娜班长’那里看看出了什么事。” 丢下这句话李云松对两个下属招了招手,走向另一条通道。推开隔离门进入通道,视线变得十分狭窄,十几分钟后当视线重新豁然开朗时,另一只清道夫小队已经在通道外的主水路处等候多时了。 几名清道夫打开了枪械上的战术手电,明亮的灯光照在一群……平民的身体上。 “偷渡客?” 李云松投去目光,只看见一群举着双手身穿单薄衣物的平民,瑟瑟发抖的站在流动的污水里,他们大部分人只带了防毒面具就走进了这片充满污染物的地方。然而和人类不同的是,他们之中要么有着一双尖耳朵,要么身上长着尾巴或头顶有一双属于野兽的耳朵,从观感上和人类区分开来。 “五十六个大人,十个孩子,我查过了都是从‘门’那边偷渡过来的。” 被李云松称作‘伊琴娜’的女性清道夫,手里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脖子,将他拉到李云松面前。 “他是蛇头手下的人,这软骨头全都招了。” 说着,‘伊琴娜’一手握住对方的不住发颤的肩膀,一只手握着斧头将冰冷的斧刃贴在他的脖子上。 “根据工业区现行法令,厂卫军及工厂下属武装力量有权利处置任何非法入侵者。”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亢奋,似乎行使权力会让她感到一股单纯的快感。李云松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偷渡客跟前一个一个的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喂喂,赶快下令吧,这帮人就算不是入侵者也早被感染了,我们送他们一程不也挺好?” “他们不是间谍。” 李云松停在一名小女孩跟前,她被一名妇人紧紧的抱在怀中,而那名妇人只用毛巾裹住嘴巴,孩子则带着防毒面具。 “你带人送这些偷渡客回去,他们可能知道其他偷渡客的下落,现在你的班我来带。” 说罢李云松冲身旁的清道夫挥手示意,被他命令的清道夫们面面相觑,最终向他们的班长投去的询问的目光。 “你认真的?” 伊琴娜看向他,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某种挑衅的味道。 “执行命令。” “我们会误了工期,您会挨处分的。” “执行命令,班长。” “明白,工段大人。” 伊琴娜用轻佻的口吻应了一声松开了手,被她抓住的男人顿时跪倒在地上按着胸口大口喘气。偷渡客们被清道夫带离了这里,剩下的清道夫们对此窃窃私语,而李云松只是干脆的拔出腰间的手枪,朝天开了一枪。 砰! 一只爬行在顶部的畸变体扑通一声落在了水里,手下的私语也由此画上句号。 “所有人,听我命令继续清理下水道,跟上,都跟上!” 第五次工业革命后,工业制造的废料变得越来越难以处理,在保证生产安全的前提下,所有的废料都必须第一时间排放至特殊的污水处理工厂,而实在处理不了的则会排放至杳无人烟的‘无人区’。全国上下大大小小上千个工业区被下水道系统连通在一起,这本来是为了方便更好的规划和处置污染造成的各种问题,但也给偷渡客们留下了可乘之机。 人数少了三分之一的清道夫小队,在李云松的带领下继续前进,一路上枪声从未间断,各种怪诞扭曲的生物被枪声吸引着,化作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的冲向他们,这正好可以提升他们的工作效率。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李云松抬起右手握紧成拳,打出手势让所有人停下原地待命。 工业废料会干扰电子设备的运转,长短波的雷达信号也不例外,因此清道夫们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全然依靠自己的五感和直觉去寻找猎物的身影。 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命令而紧张起来,任何一个工段长都不会无缘无故的让生产陷入停滞,除非有特别‘特殊’的情况发生。 “大型畸变体三个,至少三个,散开,往两边散开,盾牌顶上去重火力准备!” 李云松一声令下,整个队伍随即变换阵型,装备了盾牌的清道夫将步枪背在身后,取下盾牌护在身前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列,他们纷纷取下挂在腰间的斧头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将扑上来的怪物剁成碎肉。 两名背着箱子的清道夫走到下水道两侧的高台上,放下箱子取出里面的火箭筒,打开保险将半臂长短的火箭弹填入桶内。 咚咚咚!! 沉闷的脚步声在队伍的前方响起,仿佛地震般的拨动让几个新来的清道夫不由得瑟缩了一阵,但身旁的老工人与他们坚定的站在一条线上,掐灭了胆怯的苗头。 李云松咽了口唾沫按住脖子活动了下筋骨,他走到机枪手身后,右手按住机枪手的肩膀左手的斧头垂落在身侧,随着手指的抖动而不住的‘点头’。 “吼!!!” 震耳的咆哮在怪物现身的那一刻响彻了整个下水道,好几只提醒足有卡车大小的变异鱼类怪物,张开了满是牙齿的血盆大口,冲向了它们认为是食物的清道夫们。 “走!” 握住机枪手肩膀的五指随着命令的下达而忽然发力,收到命令的清道夫们立刻将恐惧和不安化作了对怪物的愤怒,吵闹的枪声顿时将怪物的嘶吼压制了下去。滚烫的弹壳不停的飞出抛壳窗,落入污水之中发出滋滋的声响,紫色的弹头倾盆暴雨般的扑向怪物们,让最前面的鱼类怪物眨眼间就被撕碎了整张嘴和大半个脑袋。 高台上的清道夫扣动扳机,两枚火箭弹脱膛而出,在漆黑的下水道里犹如两颗紫色的彗星,一头扎入两只怪物的口中。脉冲发动机让火箭弹冲破了牙齿和肌肉构筑的阻隔,最终冲进怪物的肚子里激发了碰撞引信。 轰隆隆!! 自内向外的爆炸撑破了怪物的肉体,恶臭的脏器混着矿石加工物的刺鼻气味四散飞溅,一块血肉迎面砸在李云松的面具上,这足以让正常人晕厥呕吐的肉块,只是让他稍微费力将其从脑袋上拿开丢入污水之中。 他抹了把面具上的镜片,重新变得清晰的视线,看到的是不下数十只同样种类的变异鱼怪正在从通道的尽头涌向他们。 ————这才是罪魁祸首啊。 工业废料会让生物产生畸变,但一般的畸变根本用不着派人下去清扫,放着不管也会很快自生自灭。然而总会有一些‘幸运儿’能够挺过畸变的影响,最终适应下水道里污染的环境…… 轰隆!! 又是两发火箭弹敲掉了两只几乎逼近盾牌手的怪物,李云松微微眯起眼睛,一边指挥部下后退,一边让阵型从一字排开转为一个内凹的U形阵线。 “火箭弹别用了,留两发,喷火器准备好,听我的指示!” 嗖! 毫无征兆的,变异鱼怪张开的大口中,一只末端带着锐利刀锋的触手嗖的一声射出,绕过盾牌的阻挡直逼李云松身前的机枪手。 “啧。” 李云松咋了咂舌,用力推开机枪手的身体,手中的斧头手起刀落将来袭的触手一分为二。鱼怪的触手吃痛的准备缩回去,却被李云松右手握紧的登山镐死死勾住。 呼…… 防毒面具让他的呼吸声诡异又低沉,下一秒钟来临时李云松站定身形往后猛地一拽,卡车大小的怪物竟然被他拽的往前挪动了好几米,从怪物群中单独孤立了出来。四周的清道夫们一拥而上,用斧头劈开满是脓包皮肤,用镐子勾住怪物的脏器,用尽手段破坏猎物的身体。 此刻,变异的鱼怪已然冲击在盾牌手构筑的防线上,锐利的牙齿在坚硬的金属上留下道道划痕,强酸的唾液泼洒在清道夫们的防护服上,让厚重的衣物冒起滚滚青烟。似乎是为了做拼死一搏,带着锐利刀锋的触手一根根的从怪物们的口中飞出,穿过盾牌直逼清道夫们的身躯。 不是每一名清道夫都能反应过来,触手或是穿刺了他们护具,或是在防毒面具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但没有一名清道夫倒下,他们双眼充满血丝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斧头无数次挥动着撕开怪物的血肉,恐惧和亢奋刺激着他们被改造的腺体分泌出更多的肾上腺素,麻痹了疼痛带来的影响,只留下对杀戮的渴望。 经历过这种体验后,清道夫的队伍中将不会留下弱者。 “手里家伙都给我招呼上!” 李云松躲开一根刺向自己的触手,扯着嗓子大声命令道,两道火柱左右交叉扑向挤在一团的鱼怪,怪物厚重皮肤阻挡住了凶狠的火势,它们拥挤着往前扑去,试图将火焰的源头消灭,可在它们畸形的眼中,两颗紫色的‘彗星’朝着它们直奔而来。 最后的两枚火箭弹正中靶心,两团明亮的紫色火球自怪物们聚集的中心爆炸,气浪掀起两根水柱,怪物们腐烂的脏器血肉涂满了四周的墙壁,将每一名清道夫的身体都染成同一种色彩。 怪物们的尸体会随着污水汇入它们该去的地方,清道夫们从不为这件事发愁。 吼—— 阴沉的咆哮声还在下水道中回荡,而工作的时间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光荣的工作八小时,是每一名工人的职责也是权利。 在地面上工作的工人们会因为订单不足而发愁,但清道夫们从来不会有这样的顾虑。 李云松看向传来咆哮声的前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将手按住了腹部,在那里一根仅剩末端刀刃的触手穿透防护服刺入了他的肚子。他没有去看自己的伤口,而是环顾四周看了看自己的部下,几乎所有人都被怪物留下了伤口,而他们也同样看着自己。 面具之下,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伸手抓住刺入腹部的触须拽了出来,可怖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清道夫们从不顾虑缺乏工作,因为垃圾总会出现,而对于垃圾…… “走,继续前进,今天的活儿还没完。” 李云松将手从伤口处挪开,就如同没有受伤一样继续往前,清道夫们也紧随其后,毕竟对于垃圾,他们——从不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