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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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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二章 - 往昔的余烬 一. 白日当空,万里无云,灼目光芒普照大地,万物无以遁形,唯有这片乱石丛生高窜的地方,才在巨岩之下有些许影子可供苟且喘息。 末达尔小队的营地就在那其中一片阴影之中。此时,连队长在内的四人正围坐在营地正中,架在营火上的阔口铁锅边上。铁锅内盛着一种亮红色的汤水,表面泛着油花,此时已煮得冒泡,红椒浮而又沉,并散发出一股呛鼻之余又使人胃口大开,可谓“香”的气味。 四人只是盯着铁锅而没有动静,可他们掩饰不住自己咽口水的响声。 “嗯……” 末达尔队长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看了看天,又翻开怀表确认了一遍,旋即对着翘首以待的三人点了点头,说: “各位,十二点了。优夏和达拉斯看样子还要些时间。我们先下菜吧。” 顿时,着汗衫的大汉与穿沙黄军装的青年欢呼雀跃,一同跑向小队的包袱堆,从中准确无误地揪出了食材包和食具包。与末达尔身着一样灰色军装的中年人虽面色冷冽,却也是眉头一松,显得可亲了起来。他看着正中那口大锅,又瞥了眼不远处欢欣鼓舞的二人,随即看向一旁正低着头的末达尔说: “大沙漠的,你倒是还能摸个火锅出来。” 末达尔回看过去,面带微笑的答复道: “要下洞的话,那还得吃顿好的嘛。” 说完,末达尔看向欢闹地翻找,搬运着包袱的那两人,想起此时仍未回归的优夏与达拉斯,又止不住地陷入了思绪之中。 作为从属于以猎杀魔物为己任的民兵组织“萨娜复仇者”的队伍,末达尔小队此次千里迢迢,向谣传仍有魔物活动的古战场前进的目的,却并不是扫荡,而仅是侦查。即便经过了二十二年的自然恢复与再建设,人口在原则上仍是要被妥善保护的资源,因此在大多数场合,讨伐魔物残党的任务都是交于返魂者来执行的。 哪怕是“萨娜复仇者”这样执着于“以人弑魔”的民间组织,也绝不会下达让区区六人的小队“扫荡”可能潜伏着魔物残党的偏远地区这样的自杀命令。 可这次,末达尔队长却是要做好直入虎穴的心理准备了。 ——如果那位向导小姐没出差错的话…… 就在今天黎明时分,小队发现被雇佣的当地向导从营地消失了。在即时展开的第一次搜索结束后,小队收集到的一切线索都指向了同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位向导小姐此时已跌入在二十二年间缓慢沉陷入了地底的古战场遗址中。原本并不复杂的这项任务也因此陷入了困境中,原因很简单:装备老旧,只有六人的这支侦查小队,无论如何都是不能与数量不明的魔物残军交锋的。 更何况,在那黑暗的古战场底,第十六集团军恶魔般的军团长,脑虫可因钦,或许仍蠢蠢欲动着。 ——只等达拉斯和优夏的报告了。但那之后怎么办呢……? 达利斯基是队伍里的魔法使,而年轻的优格安夏特是斥候,将两人再次派出的末达尔是这样考量的:那位机灵的向导是知道魔导具操作方式的,若她仍活着,她便一定会用魔力波发送出求救讯息,而达利斯基则能确认这些信号,小队也能因此对是否下洞救人有个明确。而优格安夏特的伴行,一方面是为达利斯基提供护卫,另一方面由身为斥候的他勘察测绘周边地形并确认地下遗址的入口,以至少完成小队此行的原有任务。 可这却并不是末达尔将两人派出的全部理由,除此之外,末达尔还有一个理由他并不好意思交代—— “队长,诶,您也备起来吧!” 身着沙黄色军装的青年爽朗的呼喊声把末达尔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看过去,营火边已是物料叠砌地满满当当:包括自己在内,四个人的面前已摆上了具有帝国特征,由一双细长铁棍(称作“Schatchu”,按音意译写成“食箸”)与一只深底铁腕组成的食具,铁锅边也挂上了三只有着深底漏勺的长柄漏袋,那是承装烹煮食物用的,而从四个大包袱中取出的食材,无论是红黄包装的即食面,方罐头里的切片肉,扁圆罐头里的杂蔬菜还是一路上做干粮的发酵饼,都已在营火旁准备就绪,只待取用了。 末达尔瞥了一眼,便看见青年与壮汉身边的空罐和碎包装,他们碗里也已是盛满了。 “阿萨,波拉特,你们两个倒是手快。” “啊呀,”阿萨甩甩手,一抹嘴角的红油,争辩道,“俗话说,‘眼疾手快,不亏不碍’,可不,难得一顿火锅,队长不也让我们先下菜嘛!” “瞧这油嘴滑舌的东西,”一旁那被叫做波拉特的汗衫大汉猛地一拍阿萨的肩膀,一边无视身旁队友噼里啪啦的抱怨,一边向末达尔打哈哈道,“队长别管他。可他有点没错,大伙儿就是一下子没制住手。您也吃起来就好!” “呵。没事没事,你们吃好就行。” 末达尔笑了笑,便不再管仍闹腾着的这两人,看向了身边的中年人: “汉森,你觉得怎么样?” “嗯……” 哪怕是汉森那紧绷的面容,也如春雪般温润地融了开来。 “底料备得不错,还吃得出点麻辣味来。不容易。” “可好。可好。” 末达尔满意地点了点头。阿萨和波拉特固然好食,可要说吃的门道,那还真只有同乡人才感觉的出来。 “您也去煮一碗吧,别浪费了。” “行,就去了。” 说完,末达尔便起身走到营火边,取了一包即食面,一罐切片肉,一罐杂蔬菜与两张发酵饼,再取下一支长柄勺,怀里满满地回到了位子上。他把饼撂碗里,罐头堆碗边,手里的长柄漏袋再一甩干,便准备开始填装食料。 铁锅,勺具,食具,食物,都是小队分配好携带量各自背负到此的,而这一路上除去发酵饼和杂菜罐头,其他的食料,小队成员是一点没动。末达尔小队之所以忍耐着这些额外负担,全都是为了能在此刻畅享这道队长所准备的战时经典料理—— 连队火锅。 火锅是帝国最为传统,也最为流行的一种菜式,传说中源于云游四方,远离故乡的帝国骑士们就地取材所做的乱炖。虽说这种故事无从考据,可火锅的流传广泛却是毋庸置疑:从北向南,由西往东,火锅遍布帝国全境,其种类之丰富,甚至不出千米之距的两个村镇就有截然不同的两种火锅做法。 不过,那都是百年战争以前那个欣欣向荣的黄金时代的事情了。 末达尔叹了口气,开始开罐头。黄金时代的火锅,从锅底到食材有的是讲究。末达尔出身帝国的东南边境,对北方重生鲜的涮锅不甚了解,而家乡的油辣锅(那时已简单了很多)他也许久未曾尝过,可年迈父亲呕心沥血教诲时的样子他却仍记忆犹新:火锅的锅底必须得用牛油,否则不香;辣椒必须用红椒,天原椒及麻椒这三种,否则锅底不红不辣,味道也不会有层次感。这还只是锅底。食材有哪些,要怎么准备,蘸酱又怎么搭配—— 一想到父亲交代这些细节时,那不容自己有一丝马虎失神的面容,末达尔至今仍会有所感慨。 ——过去那时代的人可真是无忧无虑啊。 末达尔看看自己手上这块正在发干的发酵饼,思绪先回到了现实中。 ——先垫底吧。 于是,他终于准备起自己的这餐饭来。第一件事就是拿发酵饼填满漏袋的底。 黄金时代的人或许精致到连蘸酱里有几克盐都要追究,可他活在五大国只剩残根断壁的战后。他和他的队友们只要能下肚的稍有些好味就心满意足了。 连队火锅就是这样的东西。 在伊斯塔尼亚与道尔顿沦陷后,相当种类的物资与食材都断了供给,黄金时代那种奢华精美的食风也随之而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极端的,以工厂产的“替代食品”为代表的功利主义精神。对当兵的来说,这种精神的具象化就是九二一厂生产的扁罐装杂菜罐头和方罐装切片肉罐头:成本产出比极为出彩,营养配置相对合理,管饱不饿,十分难吃。而吃着这种军粮的士兵们编的顺口溜,末达尔至今还印象深刻。 ——“‘灰牲口,糗食粮,虫鬼见了笑穿膛。’可惜士兵们估计在那之前就得先造反了。” ——“你懂什么。帝国人有大义在身,臭鱼都能吃出生鱼片的滋味来。” ——“呵。不知道大义是不是还能拿来供能,能当子弹打进虫鬼的脑袋。” ——“不过认真的说,这也是为了战争胜利必须做出的牺牲。没办法,我们当兵的也只能压榨自己一点了。” 一层一层肉与菜与即食面的往漏袋里塞,末达尔在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位悬梁自尽的旧友。不知他最后是否还想得起自己当初曾说过的这些话? 末达尔叹了口气。他的第二块发酵饼已撕好成块,把漏袋塞满了。走到火锅边,他把漏袋挂了进去,等待了起来。 连队火锅是再单纯不过的菜品,甚至有些苦中作乐的味道:准备一套西南部典型的油辣锅底,然后把部队糟糕的军粮一股脑地丢进去煮,过一会儿捞起来吃就成了。香气与辣味能最大限度的盖住军粮那有些熏的人造香料味,使得这些材质上也平淡无奇的东西能更好下口。 作为被父亲传过经的人,末达尔准备的连队火锅也再精致点,比如强调一人一份的“完整一碗味”,锅底用的材料也要正宗些,不过归根结底仍就是再典型不过的连队火锅——粗糙,重口味,满目尽是一个时代的沧桑。 ——不过,这无所谓。总还是好吃的。 等待之中,末达尔又看了看面前:波拉特和阿萨像小孩子一样的彼此打打闹闹着,汉森则是坐得一本正经,一著一著地吃着碗里的菜。再过一会儿,达拉斯和优夏那两人也会回来,所有人会坐在一起好好享受这顿能让人想起更好时光的热饭—— 他面上的笑容,确实地多了几分幸福的色彩。 “队长,达拉斯和优夏他们回来了。” 末达尔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了片刻。 “哦,哦……” 他回过身,身着海蓝色军装,背着步枪的少年,与身着海军蓝大衣的老人,正向他招着手走来。 “是老队长的火锅!呜哇,这个味道可真是……” 身为少年人的优夏第一时间便向锅边跑了过去。 “嘿,小狗的鼻子就是灵,瞧你这哈喇子,可不都快沾上衣服了。” “别叫我小狗!说到哈喇子你也别笑话人,我敢打包票,你这头猩猩准是第一个下锅的吧!” “嘿呀,我跟你赌咒发誓,他不仅第一个下锅,还是第一个吃第二碗——”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死小鬼今天很精神嘛!” 优夏很快就跟那两人嬉笑逗骂成了一团。 末达尔看着年轻人那边的景象,又看向达拉斯,简利地问询道: “找到了?” “入口确定了,等会让优夏带队。向导的话……收到信息了。” 达拉斯面带喜悦地汇报道。 “军用代码。那姑娘好像激活了古战场一具保存尚好的返魂者,发信时间前刚刚击毙四个兵虫。据她所说,返魂者认为古战场内的魔物残党数量可能不多。” “啊,这是好消息。” 末达尔确实地松了口气。 “她有说接下来的打算吗?” “她暂时无事,让我们不用着急,好好准备。她有打算休整一下,再自行探索一番。” “呵,好个无畏的姑娘……” “可不是嘛。” 达拉斯的面上是实实在在的钦佩。 而末达尔,虽也有喜悦之情,可更多的,却是一种解脱重负的轻松感。 ——啊……或许真的不用太担心吧。 向导确实是个很有为的青年人。这次任务或终归不会太复杂,而他也并无需担不必要的心。 “那达拉斯,我去给你下一碗?” “劳烦了。” 轻车熟路地填满漏袋并下锅后,末达尔顺手把自己的那一袋捞出锅,盖入碗中:原本覆在勺底的发酵饼此时已泡软,透着油光晶亮的红色。末达尔举箸稍稍扒拉,这原本发硬的面饼便被轻易扒拉开来,显露出了其下一样晶亮的配菜:上了红辣子的切片肉,柔韧弹性的即食面还有夹杂其间,撕成块的泡饼与杂菜…… 利用有限的食材,最大限度地带出其的口感,挂上交口称赞的好味,化腐朽为神奇——谈起火锅之优点,帝国人是绝不会忘记这一点的。连队火锅虽是糙食,但末达尔也并不会自暴自弃:就是表面功夫,既是功夫,那就得下。 正当末达尔要下口时,汉森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个问题。 “这么一来,我们定是要下洞的吧?” “嗯?嗯……是的。” “去救那个向导吗?” “也是侦查嘛。总得来说问题不大。你也听见了不是嘛。她是个有能人,这事准能圆满解决的。” “哼……希望吧。” “…是,是。” 汉森又瞅了片刻,便又低头消灭起碗里最后一点菜。此时午餐已近尾声,闹腾着的年轻人把最后一点即食面和切片肉一股脑的倒进了锅里,便围坐在火锅边,就等着便煮便捞——这是涮锅的吃法,但用在这也并不算不妥。另一边,达利斯基独自垫腿坐着,以一种极为从容不迫,颇有些古风遗蕴的姿态,享用着自己的那一碗,不时赞许地点着头。 末达尔注视着他们,想起自己的那碗或是快要凉了,便把着食箸,扒拉着碗,夹起一整块来:杂菜,泡饼,切片肉和即食面混在一起一口吃进去,最能代表连队火锅之味。 ——希望,会顺利……能回去吧? 如此想着的末达尔,一口咬下箸上的菜,大口嚼了起来。这一餐火锅用的锅底是他自己在家照旧方子准备的,虽说没有牛油,但他至少是想办法搞到了一些正儿八经的麻椒和天原椒。这说起来,该是很有点正宗的西南油辣锅的香辣味了。 可不知为何,末达尔这嘴巴上,却尝不出一点味来。 ———————————————————————————————————————————————————————————————————————— 于是在两个月后终于用科学写作法把第二章的第一部分写出来啦……这次回到了末达尔小队一方,不知道各位感觉如何呢? 下面是惯例的召唤阵哦w @Drakedog@尤菲斯@铃Beru@月见闪光@lubi@墨洛珀@芋汁8313@里歐羊@伏筆偏執狂@纯系小白@SuiLang@梦幻@苍云静岳@十六夜柳
  2.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没法停止对角色做过分的事情的关系w
  3. 后妈力wwww 被这么说感觉心情真是复杂啊,我明明也是深爱着自己的角色的(
  4. (其实我是想说看角色们被心魔折磨,读者也沉浸进去,那种感受到自己的作品的力量的感觉真的是很棒w) 大道理这种东西,只要不是作者说的,而是角色自然的一部分,那就没问题了。甚至可以安排那个道理的反题作为反派所相信的。这样带来的角色之间的激突会很有趣,对于作者来说也不失为思索自己所相信的理念的一种手段。
  5. 在阅读上的话,以前在群里也说过,我很喜欢奥威尔的1984,那既是我现在这种施虐心有些强的作品风格,也是我思索问题时的一些基本思路的根源呢……比起把奥威尔的那本书当成什么FG的小册子,其中细腻入微的,对哪些令人厌恶的细节的描写,还有那种让人无法防抗的压抑感,这些“机械性”的东西反而更深得我心。像奥勃良这个反派也是深得我心。比起外在的威压感,这种将人看透,再外科手术式地去摧毁人的心的怪物反而更可怕。 要说起来,现在我的作品里那种回忆/思绪与现实相互交错的手法也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呢……
  6. 学校的小作文/论文这种东西不知道算不算呢(笑) 要说正儿八经要刊登的那种东西,比如报道,纪实文学这种还从来没写过,因为我是个对自己不自信的人,没有勇气去沾染要实际触碰到人的东西。最接近的无非也是些游戏感言一类的玩意吧,比如以前写过一个分析魂3的BOSS的长篇大论。那个算是小说外的,我最接近一个“作品”的东西了。
  7. 是自我表达与探讨问题呀,对我来说小说是我唯一能自由自在地如此做的渠道啦【笑】
  8. 其实当初写的时候主要是考虑到,想表现“战斗已经快结束了,还差临门一脚”的感觉,啊……原来也给人以温柔的感觉嘛……
  9. 太过温柔了吗……? 嘛啊,这毕竟是我最初的想法,总觉得应该诚实一点。读者若是自己解读出了什么,那也很不错不是嘛?
  10. 啊……这个口气,虽然总觉得是认识的人,但果然这个ID怎么都没有印象,真是奇怪呢……无论如何,首先非常感谢你的回复w 其实刚写完的时候,我是异常诚惶诚恐,甚至有点不想把这篇发出去的啦,就是因为感觉“虽然自己写得很舒服,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写嗨了,没有考虑到不熟悉世界观的读者们的感受”。实际上后来因为有点心焦,甚至陷入了想把整个思路推翻重新建立一个的想法(这个想法我希望可以在这周内完成作为短篇发出来)。 啊呀呀,最后想了想还是发出来吧。收到的反馈整体来说也是正面的就是,所以最后也算是瞎担心啦w 这个解读也是非常有趣,实际上在写的时候我更多的是考虑两个种族之间的冲突和由此生出的这两个个体之间的故事……这也正是从读者处获取反馈的最大乐趣呢w 嗯……最后……其实对这个说法感到有点奇怪呢,我觉得用场景描写开头几乎是我的习惯了?有点不好想象这个为什么不像我的风格……还望赐教?
  11. 虫与机人所讲述是纯粹的兵虫与返魂者之间的故事哦,跟这篇没有直接关系,只是都是这个世界观里发生在人类方与虫人方之间的故事w 嗯……对于对世界观有一定认知的尤酱来说这篇确实有很棒的“意想不到”的效果呢w,不过虫人具有自我意识这点是以前的荒野旅记的篇章里就有探讨过的内容,所以看过之前的篇章的人都有所预期呢……倒是不知道对于不熟悉世界观的人来说这个短篇的感觉如何呢……? 伊戈和爱莫森两个人的个人特质还是可以再描写深一些的,这次很遗憾因为时机不好(截稿期刚好又是日文考试,慌张了),就没能把这部分再做细致刻画……不过目前看来似乎,嘛,至少被整个气氛给盖住了这个问题呢,也可以说是刻板印象里的川菜做法w? 看到最后的部分,啊,能把主旨传达到的话,这篇做的也很不错呢……
  12. 毕竟就像最开始说的,最早是为恩仇残响准备的设计,所以确实是有这样的问题w 可惜伊古辛和爱莫森的个人角色这次没能好好探索呢……这不得不说是极大的遗憾。
  13. 嘛,毕竟只是灵魂里两个人在意识模拟的场景里对抗嘛,也就无所谓现实里的双方兵源了233 嗯……那样的话恶意有点过度且没有意义了啦w
  14. 其实两个人的所谓相见就是,[在不知数百次的两个意识的相互厮杀后,稍微冷静了一些的两个灵魂试图回顾往昔,理解对方来找出避免如今命运的可能性],这样的相见。因为相互厮杀的"相见"本质没有意义,所以两个人在计数的时候就主动忽略了。 这也是为什么 II 里面两个人会说这是第一次见面。这是两个人死后也作为敌人相互厮杀不知多久后,第一次作为人与彼此相会。
  15. 合成灵魂是为了保证产量而出现的技术,在早期生产型的返魂者中使用了完整的人类灵魂的可是为数不少。爱莫森就是在死后灵魂被移植入钢铁的躯壳之中的。 啊,不要理解为是“正确答案”哦。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系列的彼此的预设立场和由此带来的错误判断所带来的,两个种族之间的悲剧啦……往昔的愚昧这个讲法可能太重了?
  16. 啊,果然返魂者和魔物的设定造成困扰了呢……这一点我在末尾的杂念里提到的朋友也有跟我说过。 其实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伊古辛的小队摧毁了爱莫森的城镇,由此生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 “在文中表现了的生前的交互之后,两个人一起死在了卵舱的大火之中。” “两个人的灵魂被各自的势力回收重新变成了战士投入战场之中,并因此而再次相见,并再次相杀至死,” “两个人因为同归于尽,彼此的灵魂纠缠在了一起,使得两人的意识在那个交接点上见面,但对彼此的敌意使得两人一直都处在见面即相杀的处境中。” “文中,坐在摇椅上的爱莫森和老迈的伊古辛的相遇,是两人【第一次】没有直接打起来。在那之后,两人试图探索彼此的想法,试图去理解彼此” ——然后,正文就这样展开了。 实际看起来果然有点难受啊……说明这次确实是自己写嗨了而没注意到可读性的问题,作为作者实在是失格。 要说的话,两个人是思考过“和平共处”的可能性的,但是对于彼此来说却又是不可能的,因为彼此之间的行为早已突破了底限,对彼此的仇恨也远不是【理解了彼此】便能化解的——甚至,越是理解了彼此的动机,便也对彼此越是恨之入骨。我是这么考虑的。 最后被展览的两人的遗骸,至多,也就是展示了所谓“往昔的愚昧”吧?
  17. I. 太阳向西落去,余晖染红大地。在渐渐暗淡的黄昏之下的这片高原上,早已疲惫不堪的战场渐渐阖上眼帘。 “…………!” 墨绿色的机械兵发出嘈杂不清的电子声,踉跄着摔倒在地。他的魔力即将耗尽,他的双腿被骨刺所贯穿。遍体鳞伤的他眼看已是强弩之末。 “……魔……” 伴随着机械兵含糊不清的话语,尸堆之中窜出了一个身影,此刻仿若划出红弧的迅星般向机械兵疾驰而来。机械兵才刚勉强跟上它的速度,它便已经高高跃起,又从机械兵的视野中消失了。 “……物……!” 机械兵勉力抬起头,仿若独眼的取景器再次将目标纳入了视线中:在昏黄的阳光中,那身披红色斗篷,戴着漆红斗笠,双手双足,仿若直立的蚂蚁般的魔物——一个兵虫——高举着上了骨刺的生物步枪,朝他袭击了过来。 “……去……!” “死”尚未说出,虫人便已急降直下,将骨刺毫无阻碍地击入了机械兵的胸膛—— 战场一声长叹,随即再无声息。 虫人将骨刺抽出,用漆黑无光的一对复眼审视了眼前的残骸:墨绿色的机械兵造型简易,满身圆弧构型的护甲,甚至脑袋都无非是个装了单个取景器与滑轨的圆顶壳子。这种比它要高壮地多,却也笨重不少的机械兵,是人类为了对抗他们——魔物——所创造出的,名为“返魂者”的新式兵器,而墨绿色的机械兵则是其中最普遍的名为“八五式先锋”的型号。 虫人又稍稍打量两侧:返魂者的部队与他所属的部队在这片原野上交锋了,而那些废铁与甲骸交错的尸堆便是那遭遇战的遗物。虫人的部队是有数量优势的,可这毫无意义。哪怕是与最普通的八五式交战,虫人士兵——即兵虫——理论上的交换比也不过二比一,而在实战中这比例则会攀升到三比一甚至四比一。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返魂者在数量上并不比虫人少,在可见的未来甚至会更多。 虫人将注意力放回了机械兵身上。他靠近过去,开始对机械兵的内在做更细致的检查:任谁都看得出,魔物会输掉这场战争——不,魔物已经输掉这场他们赌上了一切的战争了。为了那个黄金乡犯下了一切不义的他们最终一无所获,而他们与子孙后代也终将因在这场战争而被永远地钉上耻辱柱—— 但虫人并不在乎。 ——不是他。 虫人对墨绿色的机械兵瞬间失去了兴趣:虽然颜色一样,但他已知道这不是他在找的那个了。 ——在哪里……在哪里……? 握紧,并安抚了一番步枪后,虫人小心谨慎地开始巡行战场。方才的返魂者们几乎都使用了与原野相同的苍青色,可在战斗开始前他就注意到对方阵营中有几个返魂者用了墨绿色的涂装——与被这所触动的,那让他心魂欲裂的悸动。 ——不会错的。是他。他就在那里。 兵虫是部队里一个小队的队长,可他却在战斗中主动切断了与脑虫,与部下的链接,抛弃责任,一个人隐藏在战场上潜伏到了战斗结束。魔物们有着共同的理想与使命,正因一同肩负,才能承担着那可怕的罪恶直到现在,可此时此刻虫人所担心的却只是自己:不惜一切代价,最后却也只能找见对方的残骸,并心有不甘地接收,这就是他与自己的末路—— 突然,虫人突出斗笠的触角在颤动着:他感觉到战场上的异动。循声而去,转向身侧,虫人的复眼中映出了那个身影:在尸堆上,一个墨绿色的返魂者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而一枚镶着红宝石的银十字架——啊,那可憎的徽记——稳稳当当地嵌在了他的胸甲上。 两个人注视着彼此,没有一点动静。时间仿佛凝滞了,只有微风还在流淌着。 突然,返魂者发出了一阵干涩的小声。指着虫人,他一顿一顿地说: “烧掉。无论,多少次。” 虫人完全明白那是指什么。 “艾——默——生……!” 虫人的一对大颚敲击着彼此,口器用尖锐的声音模仿着一个人类名字的发声,清晰而刺耳。 无需再多言了。 他举起步枪冲了过去;返魂者则赤手空拳朝他走来。在黄昏与夜晚的交际,战场中最后的魔物与返魂者开始了厮杀。 II. “吱呀,吱呀……” 陷在摇椅上的是一位老人。老人身材纤瘦,白须鹤发,胸前别着短刀,披着一件墨绿的斗篷,他上身套着一件褐马甲,打底一套灰衣裤,都是有些糙的料子。乍一看,满面皱纹,在摇椅上毫无动静的他垂垂老矣,仿佛不久便将告别人世,可若仔细打量一番,看他面部硬朗的线条,看他那对深凹在眼眶里,却仍炯炯有神的碧眼,便可知:他生机勃勃,还远未到让死神提镰光顾的地步。 一枚嵌着红宝石的十字架,静静地躺在他的胸前。 “咳哼……您,您好。” 老人抬起头,看向身侧:那是一个戴着漆红斗笠,披着红斗篷的虫人。虫人身材枯瘦,遍体鳞伤,甚至大颚的其中一支都缺了角,而他身上套着的鳞甲——兵虫的标配——也与他身体一般遍布疮痍,连鳞片都掉了好几片,露出了其下的皮革。 魔物是暴虐的侵略者,人类则为了自己的生存反抗着。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漫长战争中,两者之间本已生成了“见敌即杀”的本能,相见的第一刻便是刀光血影—— 但此刻,虫人,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向老人打着招呼。这是这么久以来,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碰面。 老人面上的惊讶转瞬即逝。 “……您好,有阵子不见了。” 他把身子从椅背上提起,点了点头答复道。他看了看虫人:他没带那把兵虫标配的生物步枪,取而代之的挂在他胸前的那把短剑。短剑看上去很粗糙,像是他自己用生物步枪吐出的骨刺打磨出来的。 “怎么没带它出来?” “咳咳,”虫人讪笑着说,“累了,不肯来。” “这样啊。” 老人若有所思。 “你的通用语很流畅。” “咳……是因为我们现在连在一起的关系吧。” “应该是吧。” 又过了半晌,老人像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看着虫人,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说。 “不坐下吗?” “咳哼……没问题吗……?” “当然,请吧。” 虫人看看椅子,又看看老人。他盘腿坐了上去。 “还是喜欢这样?” “咳。平起平坐嘛。” 老人鼻子哼哧一声,没有多言。整个空间里又只剩下了摇椅的“吱呀”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虫人打破了沉默。 “咳……艾,默,生……” “其实是爱莫森。” 爱莫森打断了虫人磕磕巴巴的拼读,纠正道。 “咳哈……诶呀……” 虫人长叹一声,沉默了。 “您呢?” “咳嗯……?” “您的名字。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 “咳咳。伊戈。部队里的称呼是伊古辛。” “怎么还有区别的?” “‘辛’是指队长。” “那‘津’是神袛,‘钦’是脑虫吗?” “其实‘钦’,按您们的说法,是指领主。” “哼……真有意思。 爱莫森眯着眼,微笑着问道: 按这说法,我可就叫’爱莫森【辛】’,而我的女神大人是叫‘艾妮耶丝【津】’了。” 在念自己与女神大人的名字时,他的语调轻柔,可一念到来自魔物的两个后缀,他便模仿着魔物的腔调,发出着又是尖锐又是笨重的夸张响声。 “咳呵呵呵——” 伊戈止不住地开怀大笑着,那笑声尖锐异常,却并不刺耳。 “人鬼的名字和我们的尊称搭配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滑稽。” “就是,把魔物的后缀和我们的名字搭在一起,没有更可笑的组合了。” 两人说着,笑着,笑声渐渐散了。低着头,看着地面,两人又双双陷入了沉默。 “你们为什么要来?” “这都是你们的错。” 老人的语调平静而冰冷,虫人的答复也毫不犹豫。 “是嘛。” “咳哼,正是如此。” 又过了许久,老人身子猛地向前一进,从轮椅上起了身。他看着一旁同样看着自己的虫人,招呼道: “起来走走?” “怎么了?” “活动一下筋骨。” 一边说着,老人的手一边探向了胸前。 “我有许多问题想问问你。” 虫人看着他,爪子一般的手也探向了自己的胸前。 “咳……其实我也是。” III. 两人再次见面是在沼泽中静谧的林地间。彼时正是破晓,夜幕尚未散去,初升的太阳虽已翻越地平线,但却仍被巨木掩蔽其后,只有光芒生机勃勃地跃动不止,只待时机成熟,便翻越过这壁障,还予这片晴空应有的色彩。 爱莫森站在林地的一头,他身后的树林间染着一缕炊烟;伊戈站在另一头,他的身边,一颗被烧毁的巨木倒在了一边。今天的爱莫森是个面相和善,气质平凡到了几近平庸的青年人,而伊戈看上去也比之前要壮了一些,他的装束也焕然一新,甚至先前断了的大鄂也长了回来。 两人的武器,今天别在了各自的身后。 “早上好,您今天很有样子。” “咳呵,您甚至返老还童了。” 轻笑两声,爱莫森作出了“请”的手势。两人便一起朝着炊烟的方向走了过去。 “泥沼,瘴气,毒虫,猛兽……这样的地方竟也有人生息繁衍。” “因为这是我们的家嘛。” 爱莫森拨开灌木,那在初升的太阳底下逐渐有了生机的运河小镇便在两人面前一览无遗。 “总归是要生活在这儿的。” 他眼中尽是怀恋,有些自豪地说着。 “——至少,是在你们到这里之前。” 他话锋一转,回过头,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虫人,语气意味深长。伊戈拉下斗笠,没有接话,只是大颚相撞,发出了一点嘟囔似的响声。 两人继续前进。越是接近,小镇便越是忙碌起来:或窈窕或丰盈的妇人们井然有序地聚在河岸边清洁着衣物;提着面包与豆制乳品的送货人走街串巷;农人与工人按各自的日程表分头走向自己的工作地点;巡行教士们则站在广场的台子上,为闲暇无事也难以远行的老者们讲述着远方的故事。 “许多年前——至少是一个世纪以前了——这里曾是一片荒芜地。” 爱莫森看着周围的景象,倾听着那熟悉嘈杂的市景喧嚣,对着身旁的虫人娓娓道来说。这对组合虽然奇怪,但街上却没一人朝他们看过去。 “但在我们的神袛,艾妮耶丝大人的带领下,我们消灭了毒虫野兽,抽干了污泥,驱散了瘴气。在那之后,我们建立了联系彼此的交通网络,挖出了运送干净水源的运河……就这样,索伦诺斯的子民征服了自然,在这艰险之地建立起了新的国家。” 两人走到了街道的尽头,一座朴素却也干净利落,一看便知每天都在被认真打扫的尖顶木制建筑前。在建筑阔大的木门上是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十字架。 “毫无疑问,这是我们的土地。我就出生在这里,以前是这里的主司祭。要说的话,就是这小镇的镇长吧。” 爱莫森走上前去,但却没有走入门内。取而代之的,他走到了一旁停靠着的那一排自行车中,停在了漆着墨绿色的那一辆前。 “看,我以前骑的车。国产货,北边的工厂运过来的,可结实了。” 他拖出车,便一边推着朝原路返了回去。伊戈敲着大鄂,发出忐忑不安的杂声僵在原地,但在注意到爱莫森已经毫不在乎地走远了后,伊戈马上小步快跑着跟了上去,跟上了爱森莫的叙述。 “——我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和邻里人嘘寒问暖。听起来很不务正业,但我却觉得再正常:我们相信‘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信条,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共同体中被紧密相连的一份子。为了能更好的帮助他们,就要更明白他们想要什么,要将他们当做朋友,当做血亲般的去关怀。所以我每天下午都会去找他们。” 就在两人路过的一户人家房门前,一位穿着褐马甲灰衣裤的人正拿着一本小本子向面前的妇女询问着许多问题,“您家孩子在学校过得可还好”“听说您家最近缺衣服,要不我去跟邻里说说”…… 两人渐行渐远,这些话语也就混在了市井声中,听不清了。 “但有时候也要远行嘛。各个镇子之间也要通通风,联系一下。我们修的路就是为了这事嘛。” 爱莫森停下了脚步。周围的喧闹也顿时戛然而止。熙熙攘攘的街道在一瞬间凝固住,那些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与动作,却全无气息了的人们更是显得诡异无比。 “所以你们来了的那天,我刚好不在。” 僵直了的人们,街道上的建筑,和谐井然的市貌,空气中弥漫的温馨气息——化为乌有。在一瞬间,市镇消失了,原先曾屹立建筑的地方只剩下了灰烬与火苗,而原先曾是人的地方只剩下了焦炭与血斑。在伊戈的眼中,那座高大,标志性的木制教堂,正在熊熊燃烧,摇摇欲坠。 伊戈看向身后,爱莫森注视着周围的景象,却似乎没有一点悲伤。当爱莫森看向伊戈时,他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将伊戈千疮百孔。 而伊戈也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我很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我知道住在三街十六号的大婶跟她丈夫的关系其实并不好,但为了孩子总还是得在一起;我知道清理垃圾的叔叔其实想要当兵,但是为了镇子,总得有人去做这脏活。” 爱莫森眯着眼,微笑着说。 “可你知道吗,其实我甚至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了,只是那纽带将我们紧密地连在一起,因此即便没有了名字,却仍能对他们的音容笑貌记忆犹新……” 他抓住胸前的十字架,声音在越发寂静的废墟上渐渐响亮。 “我只是这个镇上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罢了,除了很会听别人抱怨外一无所长。但即便是这样的我,这个镇子也会张开手臂将我迎入怀中。因为我愿意成为它的一份子,为了它而付出,所以它的其他任何一份子都会在我有难时出手相助——” 他看着伊戈,眼神越发冰冷。 “如果你们没有来的话,我大概就会这样,倾听着别人的喜怒哀乐,并安然渡过一生吧?” 不远处,燃烧着的教堂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在空气中渐渐回响起某种悉悉索索的摩擦响声——魔物的响声。 “我在那一天看到了魔物,而你就在其中——身着红斗篷,戴着漆红斗笠的魔物。我感觉到——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是队长。这都是你的错。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决定了。” 爱莫森的手伸向了腰后。 “这余下的一生,得奉献给你了。” IV. 两人的第三次相会已是许久后的事了。那是烈日灼目的一个正午,潜伏在灌木中的杂虫们叽喳叫着,那嘈杂的响声,与这炎热沼地的湿气相混,直叫人目眩神离。 伊戈走在乱糟糟的泥路上,装束上沾着泥,又脱了一些片,显得陈旧了不少,而他的那把骨刺匕首,这次则插在了腰间。 注视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虫人小队,他缓缓地停下了脚步,随后,对着道路旁的沼地里的树丛,他点了点头,说: “咳哼……正午好。我看见你了。” 一个阴影潜在水下,靠了过来。他窜出水面,跳到了伊戈的身后:那是一个戴着木制假面,披着墨绿斗篷的人。那简单的木制假面上只在眼睛的位置有两个孔洞。爱莫森的一双碧眼就在那之后打量着伊戈。 这次,他的匕首挂在了腰间。 “正午好。你今天的打扮有点狼狈,似乎也瘦了。” 这虽是个中年人的沙哑嗓音,但伊戈却完全明白:他就是爱莫森。 “咳呵,你也是,这个样子,就跟幽灵一样。” “很贴切,对吧?” 爱莫森轻笑着,抚摸起面具那粗糙不平的表面,随后摘了下来,露出其下那线条坚硬,有些沧桑了的中年人的面孔。 “这也是我们的习惯。” 兵虫小队的尾巴已经到了路的尽头,眼看着就快要不见了。伊戈看着,提起了脚步。 “咳嗯。走吧。” “嗯。” 爱莫森点了点头,也走了上去。两人很快就追上了脚程不快的兵虫小队:在炎炎烈日与湿热气温的夹击下,这支总计十一人的小队喘着粗气,几乎已是拖着脚在勉强前行,眼看着似乎就要崩溃了。 “咳……我记得你说过,即便这个地方尽是瘴气,沼泽,毒虫和猛兽,你也会继续生活在这里,因为这就是你们的家,对吧?” “要改造的宜居才是。在体会过好日子后,没人能再回到苦日子的。” “咳嗯。可不是嘛。” 最末尾的兵虫倒在了地上。在伊戈的注视中,小队停了下来。在末尾的两个兵虫根据队首的指示,将倒下的兵虫合力扶起后,便让他搭着两人的肩膀继续行走。队伍很快恢复了秩序,继续开始前进。 注视着这一幕,伊戈欣喜地喘了口气,随即有些嫌恶地说。 “所以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啊。” 跟随着小队,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安全屋。那是魔物就地取材所搭建的一种圆顶泥屋,是为了应对因为这几乎占据了索伦诺斯大半国土的湿热沼地,为了给行军的魔物歇息而准备的。 兵虫小队像解脱了似地冲入了屋内,放下武器,并环绕着正中的篝火坐了下来,长吁短叹地喘着气,歇息着。 “我出生在南方的平原上。那是我们来到了这里夺回的第一片土地。” 爱莫森嘴角抽了一抽,但并没有打断。 “从出生一开始,我与我的同伴们就做着一个共同的噩梦。在那梦中,我的先祖们被人鬼屠杀并奴役着。我们的灵魂被剥出变为魔力的原料,我们血肉被绞碎成为被享用的食粮。就在那大噩梦的最后,我们看见,一个虫人,肢体扭曲地躺在尸堆上。我们仿佛隐隐约约能听见他对我们说,‘咳哈,咳啊。复仇。为我们复仇。驱逐他们吧’。” 伊戈挥动着手,口器开合,大颚相碰,用虫人尖锐的声音绘声绘色地描写着那一幕。 “甚至这片土地都是人鬼夺走的。把我们封印在遥远的荒芜土地上,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灭亡——因此,被解放的一瞬间,我们的先祖就定下了决心,要把这里从你们的手上夺回来。” 兵虫们架上锅,生起篝火,开始准备午饭。 “咳……嗯……而在那个噩梦之上,我们还做过一个美梦:在金色的平原上,没有人鬼的压迫,也不再有战斗的必要,每一个人都沐浴在爽朗的微风之中,悠闲地等待着时间的尽头——我们把那个地方,叫做是黄金乡。” 被催促着,负责背负伙食的兵虫放下包袱,将其中密封的铁罐一个一个取了出来。 “咳哈,但那不是像我这样的虫人能去的地方了。与人鬼杀戮,沾染上人鬼血液的我们,早已是污秽之身,脱不出去了。” 从那罐中取出的,是一些辨识不出原型,处理过了的肉制品。原本还在说着话的兵虫们突然沉默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他们把拾起属于自己的配额,把形状一致的肉制品丢入了锅中。 “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快结束战斗——加速,加速。越快越好。这样,我们的下一代,那些,浸在血池里的我们托起的下一代,就可以在黄金乡中无忧无虑了。我们?无所谓的。被暴晒,被蒸熏,在与人鬼的战斗中被杀死——无所谓的。只要这牺牲能让一代人之后都幸福安康,我们作为亡魂,在远处看着就好了。” 终于说完后,伊戈沉默着放下了手。在食物被煮熟,汤水冒泡的响声中,他注视着爱莫森那尽是不可思议,仿佛他听见了什么完全不可理喻的狂言一般的面容,轻声地说: “咳呵……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即便深陷这片泥潭,我的本心也从未变过:我想要杀死你们,为我的子裔换一个美好的未来。” “即便现在,我也不感到后悔。我没有办法,我只知道我知道的。我那个时候不可能做出别的选择。” 爱莫森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摸向了腰间。伊戈仍只是用那平静,而有些尖锐的声音,说到: “咳嗯……咳嗯……烧毁你的故乡,屠杀你的同胞——你可能觉得我被脑虫控制着。可能听过那些故事,觉得我有苦楚。不。没有的。站在这个位置上的虫人,最后都只得发自内心地想要去做那些事。已经太迟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伊戈看向了篝火堆:带着队的那个兵虫——披着红斗篷,戴着漆红斗笠——正用捞勺将煮好了的肉制品捞出,分配给了部下们。 “所以,便没了底限。最后只得说,用人鬼来继续作战,那也是没办法的。” 伊戈——不,该称呼他是伊古辛了——面对着朝自己挥来的匕首,语调仍是异常平静。 V. 两个人都感到,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那是一个太阳已经西斜了的午后,即便日光已不再强烈,汇聚了正午热量的水蒸气却更加让人燥热不安了。 在巨木包围的林间空地之中,伊古辛站在一条小径前,他的身形老迈了一些,衣装也越发古旧了起来。在他的身旁,魔物们的幻影闪烁不定,而在他的面前,那个戴着面具,披着墨绿披风的人类,则站在另一侧,身后是被烧毁的树林,与魔物们的残骸。 伊古辛注视着他:那粗糙的木制假面上只有两个空洞,但是那之后却看不见眼睛,只有黑暗,仿佛能将注视者吞没入其中的黑暗。 “咳嗯,你来了。” “我来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那份冷酷也不再有任何掩饰。 不再多言。伊古辛举起了他的骨刺短刀;爱莫森举起了自己的匕首。朝着彼此,两者冲了过去。 VI. 墨绿色的幽灵。 那是在生前,伊古辛所带领的部队曾经遭遇到过的一个东西。说来也奇怪,虽然兵虫彼此之间通过以魔力基础的信息网络而紧密相连,但伊古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肯定,那一抹绿色是否只是在泥沼中发狂了的兵虫们所做的噩梦。 噩梦是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清晨成真的。那一天,伊古辛在醒来时,看见了被钉在树上,开颅了的兵虫头颅,与刻在一旁的人鬼文字: “我来了。” 自那天起,墨绿色的幽灵便徘徊在伊古辛的脑海中,再也散不去了。 在这密林之中,游击是熟悉当地的人鬼最爱用的战术,但对于彼此间相互链接的虫人来说这只是给猎杀扫荡多了一点麻烦而已。 可墨绿色的幽灵却不一样。他不仅能将兵虫自通讯网络中切断,孤立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学会了伪装,在通讯网络中化作早已死去了的部下,让所有人在那亦生亦死的幻影之后疲于奔命。 沼泽开始散发出恶意。那是人鬼们的恶意。是早已死去,却不愿离去的人鬼们,想要将他们一并拖入深渊的恶意。而墨绿色的幽灵——便是那恶意的集成与中心。 “铛!” 昏黑的夜晚不知何时降临了,林地之中也开始渗出血液。死者的呢喃徘徊在巨木之间,为交锋的彼此献上了奏歌。 虽有着兵虫们的幻影在身侧,但伊古辛却在对抗中完全占了下风:每一次的交锋,他都在向后退去;每一次对刃,身后的幻影都会散去。伊古辛注视着面具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感受着那想要掐入胸膛的恐惧—— 不可战胜。无论是那时还是这时,无论伊古辛如何去尝试去反击,第二天,部下们的死骸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而墨绿色的幽灵也一定会再次发出部下们曾有的信号,像是玩弄一般地跃动在那可见不可及的泥沼之间—— “铛!” 伊古辛被逼到了林地的边缘。他看了看四周,兵虫们的幻影早已散去了。再看过去,墨绿色的幽灵仍站在原地:他的刀刃上沾着鲜血,而刀下的则是兵虫们的死骸。 “咳呵……咳呵……” 伊古辛只得笑着接受这一事实:即便在这里,他也依旧无能为力。他阻止不了部下们成为睡梦中的窃窃私语声,阻止不了他们成为了浸水林间一闪而过的影子,更阻止不了他们成为了被悬挂在树枝上的残肢断片——而每一个还存活着,或刚入队的部下,也会在相似的梦境之中,成为那些海市蜃楼的一部分。 ——都是你的错。是你要来到这里,是你要欠下血债,但因此死了的却是我们! 最后,伊古辛放弃了。他不再申请增援,成为了篝火边所剩的最后一人,而对人鬼们那强烈的恨意,也因此慢慢地集中到了墨绿色的幽灵一人之上。 但他又何罪之有?分明是魔物入侵了这片土地,并屠杀了他的同胞。即便仇恨源来已久,一无所知的子裔又为何要负上先祖的罪行? 他再明白不过这是何等荒唐无稽的事了。而明白了这些,却也让他的恨意模糊不清了。 “咳……但,为什么……?” 墨绿色的幽灵停下了脚步。伊戈支起身,话语中尽是疑惑。 “他们死了,接下来该是我,这样你的仇恨也就了却了,不是吗?” 伊戈并非不明白墨绿色幽灵的真面目。当他伪装成部下们,游荡在思维网络中,嘲笑着,讥讽着伊戈时,他恨意的源泉,却也慢慢地被伊戈所接受,明了了。 独自一人坐在篝火边,他也正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到来,等待着这注定的血债血偿。 但爱莫森,却选择了另一个地方。 “因为你的血,已经不够了。” 墨绿色的幽灵轻语着,黑暗也彻底笼罩了这片空地。当黑暗散去时,两人已处在了一个地下舱室之中:在这个阴凉,精心打磨的穴室内,数以百计,长条状的魔物子裔的卵,被整齐地摆放在了两人身旁。 “你觉得你明白了,但你可知我也清楚的很?潜入你们的通讯网络,伪装出你们的信号——在折腾那些灵魂的时候,你们为何而来,我也早已有了头绪了。” “咳啊……” 伊戈回想起那一日,想起爱莫森面孔上僵硬而令人不寒而粟的笑容,却也明白了。 “但我们不早已陷在不死不休的处境中了吗?甚至早在这之前,当你们跨海而来,杀死了我们的人的那一刻,便已经无可挽回了。这是只有一边的完全灭亡才能结束的死局。” 爱莫森摘下了面具。即便说着这样的话,他的面容依然柔和,他的语调依然平静。 “所以我烧掉了这一切。无论再重来多少遍,我都一定会再做一样的选择。” 他的面具燃烧了起来。他的手上持着火把。他将两者扔进了卵堆之中。 冲天的烈焰,顿时将两人照得通亮。 “咳呵……咳呵。是啊。无论多少次,都只有这个结局啊。” 伊戈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在思维网络中说出了自己的所在,等待着死亡到来的他,却只感应到伙伴的信号出现在了储存卵的仓库之中。 那是他与墨绿色的幽灵第一次见面。 他跪倒在地,毫无羞耻感地乞求着死亡,只希望能让对方放过未经人世,未经污染的子裔们。 但墨绿色的幽灵笑着拒绝了。 ——“你们可没有饶过我们啊。” 在烈焰之中,魔物的卵膨炸着,内里的子裔燃烧着。就在伊戈的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焦灰。 而那曾经一度含糊不清的憎恨,也彻底清晰明了了。 “咳。爱莫森。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记得。我坐在摇椅上,而你一脸傻相地朝我打招呼的那次。” “咳呵呵呵。” 面对着被烧成了灰烬,自己曾经宁死也要保护的事物。伊戈却只是异常平静地轻笑着。 “咳哈,何等怪奇。我的魂魄被回收,重新成为了兵虫……而你也被装入了那大铁块里……” “哼……死而又生,最后却也是一样的命运。” “咳哈,而在这灵魂的结合点……即便相会便是生死斗,但或许……如果可以知道的再多一些,再理解一点,或许会让我们作出不一样的决定,会让我们——甚至和解。我那时是这样想的。” “是啊。或许我也会考虑放过你们的子裔,不再重复‘先祖之罪后裔承担’的可笑悲剧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咳呵,荒谬之至。” “是啊,何等荒唐。” 说完,伊戈举起了短刀,朝着爱莫森扑了过去。他的刀刃被弹飞,但顶着爱莫森对他腹部的戳击,伊戈嘶吼着,将双手掐在爱莫森的脖子上,渐渐发黑的视野中,爱莫森的脸色愈发惨白,戳向腹部的匕首也愈发缓慢。 火焰蔓延至了整个房间,最终吞没了渐渐缓慢,却仍厮打着的两人。既像是许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也像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尝试的最后那样。 VII. “咳哈……先生,请看这个。这就是我们挖出的东西。” “嗯……” 那是位于高原的一处古战场的考古现场。围绕着两具被发掘出的残骸,一位戴着安全帽,穿着厚实的保护服,挖掘工打扮的虫人正领着另一位戴着贝雷帽,穿着蓝色的斗篷外套的年迈学士穿过人群。 这确实是两具颇为奇怪的残骸:乍一看,这只是一具腹部被重拳打穿的兵虫,与一具胸口被兵虫手中所持的骨刺贯穿了的八五式返魂者。这样的组合并不奇怪,百年血战的战场上常有扭打到最后两败俱伤的事。 但令人惊异的却是那根骨刺:在那里面有魔力的蓝色光辉。百年血战已是许多年前的事,大部分残骸里的魔力——无论是单纯的魔力还是组成灵魂的魔力——都早应该消散了。但在这两具古老的残骸之中,却仍有魔力的存在…… 学士取出仪器,接上骨刺,开始试图读取其中的讯息,但才读取到一半,他便强制退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保护好这里,我去通知博物馆。” 工人们立刻忙碌了起来,在残骸周围拉上了警告线。没有人注意到离去了的学士那老迈的面上,还留着眼泪的痕迹。 几个月后,残骸经过妥善维护,作为“百年血战纪念展”的展品之一被展览在了高原底,建立在昔日索伦诺斯的首都废墟之上,新城市的战争博物馆内。 在位于展品旁的展板上记录着如下的内容。 “从桑德罗斯高原回收的兵虫与八五式先锋返魂者的遗骸,在发现时,兵虫与返魂者紧密相连,几乎无法分开。” “作为距今八十年前的九八六年的南征战役的遗物,这两具残骸最令人惊异的便是现在仍可观察到的位于两具残骸之间的骨刺中,存储有大量信息且性质稳固的魔力团(已经过现代工艺的进一步稳定)。” “这一魔力团,专家鉴定组确定,是兵虫与返魂者在死后,两人的灵魂因对彼此的执念而在联系两者躯体的骨刺之中相互链接所形成的。” “根据魔力团内的记录(因除此之外,由于百年血战的破坏,不存在其他可提供对照证据的资料)兵虫内的灵魂曾是在魔物集团的北侵战役中在旧索伦诺斯的国土上执行‘扫荡’作战的名为伊古辛的小队长,而返魂者内的灵魂则是在故乡遭到毁灭后,潜伏敌后独自执行游击作战,被伊古辛昵称为‘墨绿色幽灵’的爱莫森。” “魔物集团有回收并反复使用老兵灵魂的习惯;初期生产的返魂者也有一部分直接使用了回收了的完整人类灵魂。根据检索到的记忆,我们可以确信,若非种种机缘巧合,我们绝不可能见到这两具残骸,与那链接,交融了的灵魂当中,保存至今的历史片段。” “参观者可使用一旁的器械读取博物馆方的专家组为您已整合过的,魔力团内保存的场景与信息(原始版本包含大量血腥与负面情绪,请见谅)。而右手边的第二块展板,则是两人留下的最后一段讯息。专家组相信,这段讯息对我们这个时代仍具有极大的价值,故特意单独展览。” 这段简短的讯息记录在了被读取记录的器械所隔开了的第二块展板上。 “我累了。” “咳哈……这或许就是我们必然的结局……” “活下来的人或许会有其他可能性吧。” “咳嗯。爱莫森,交给他们吧。” “嗯。” 在正面,展品的全貌也就展现在了可能的参观者的面前,而那块记录着展品被给予了的名字的金属铭牌,便在博物馆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显出了其上的铭字: “祈愿。” ———————————————————————————————————————————————————————————————————————————————— 辛苦啦。不知道各位看完后感觉如何呢? 这是一篇,果然异常自我的作品,虽然在写的时候很投入,但是果然会不会太阴沉压抑,却又故作深沉,无法满足读者的趣味呢…… 姑且不说这个,比起决斗,这篇作品倒更像恩仇残响嘛ww(其实也确实,因为这个作品最初的灵感是恩仇残响活动时想到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虽然在月初就已经完成了这部作品,但是在实际发布时却变得忐忑不安了。这样过于自我服务的作品,或许太自以为是了?想到这个,就感到胆颤心惊,甚至有些夜不能寐,心想,自己真是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糟糕的作者。在之前的两天,我甚至想了一个新的故事,拟了一个新的大纲,准备写一个完全不同的短篇,而把这一篇摆到一边去。 但最后,嗯……一方面是时间不够了(迫真),另一方面也是友人的鼓励。于是,我就把这篇稍微改修了一下,便拿出来了。 希望各位在读完后,能感到自己并没有浪费时间。只要能有如此感受,我大抵就满足了。 @Drakedog@尤菲斯@铃Beru@月见闪光@lubi@墨洛珀@芋汁8313@里歐羊@伏筆偏執狂@纯系小白@SuiLang@梦幻@苍云静岳@十六夜柳
  18. 其实春田只抽了半根雪茄,她还是比较小气的(x) "不过心里面其实一直想着‘反正不会死人,一定会有解决方法的’所以w” 哇,这种Meta思索很犯规诶w!不过感到有些紧张也就可以了吧ww 恩……原来如此,你也会和N一样开枪击毙啊。倒也是正确的选择,不过接下来会对这个展开讨论的,还敬请期待w
  19. 是啊2333,虽然说是让斯普林菲尔德提供火力支援,但果然能自己打死还是就自己打死了www 异类与人类之间的交互沟通是很重要的一点,卢比能关注到我还是很开心的w 恩……这个当然也是个问题,之后或许会插入一点小描写来体现一下吧? 补刀这里注意的不错,(之后的展开)你一定不会失望的w
  20. “队长才是女主角。” 啊,这个可能性完全没有考虑过呢ww(x) 不过,队长确实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就是啦,具体是什么样的,还敬请期待哦w “下一章就要回归人类社会了吧。” 噗噗……尤酱你太甜了ww(玩笑话),实际上这一整卷都是要讲两个人的逃生之路哦w (第一卷的名字是“无光之墓”) “迟早要闹出分裂的” 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两个人之间认知的差距会是一段重要剧情就是啦w 最后,尤酱觉得其他的地方怎么样呢?比如说,开头的聊天室和制定计划,斯普林菲尔德的勇气,N-76022的战斗啦,还有最后的补枪啦。之类的。还蛮好奇的就是。 更新一定会快的,我保证w!
  21. 原来如此,计划和战斗过程本身都比较简单,所以加入这种程度的描写恰到好处……明白了,这个反馈对我很有帮助w 实际上那部分,既有想表现队长对N-76022的影响的想法,也有想表现“对魔物来说返魂者是怎么样的怪物”的想法。毕竟,序章到现在,一直都是N-76022的主视角嘛,尤其是第一章的前三部分里,他都是个心思尚且比较丰富的角色,这里强调一下他杀人兵器的本质我觉得还是很有价值的。 啊,原来如此。这么一想,胆小倒不是最恰当的描写,说是“虽然很怕但依然能坚决果断的执行任务已达目的”,说是比较人性化的表现应该没错吧?毕竟她也是人,虽然勇敢地准备扭转局势,但果然还是很害怕,得咬咬牙鼓起勇气才是——我基本上是往那个方向来表现的。 思维通讯这方面主要还是因为使用了一个中介,这也是为什么要使用聊天室的关系:实际上,就像文里写的,哪怕有这么一个媒介,使用不当仍然会让人非常难受,可想而知直连和你所想象的类似,是一种“双方的思绪几乎交融一起,会很容易迷失自我”的通讯手段。 补刀的部分其实算是为之后的情节铺垫啦。N-76022与斯普林菲尔德两个人对魔物的态度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展开呢,这方面就请期待一下吧,我感觉你应该会对接下来的展开很满意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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