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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y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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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因为气运是用奇谋,作险事的消耗啊233~~~也就是保证行险的成功率~本来如果你狗狗第一视角,打契丹的时候也要用掉一点呢~~~ 别太在意,本身实力高了,后面有些剧情(譬如争大位的时候)就能踩过去;要是低,到后面一样要行险,照样要费,你总不想看到流浪军的剧情吧233~~~ 那么,2个A咯~皮卡~ PS:纠正下,长于政务,只是表明军队相对战五渣~不过拉拢军方的思路确实没问题~~~举狗狗~ 什么回复逗比,给我说清楚~~~不然上去就是一爪~~~ 那么,2个A咯~皮卡~
  2. 还不看皮卡更新,就在这里掉头发~~~信不信皮卡把自己祭天了~~~给静岳抽卡~~~~~
  3. 上一章选项结果 A.设法全带回去~ 气运-1,get俘虏80% B.高过车轮的全杀了 霸道+1,get俘虏0% C.分而治之,谁死谁活就让祖灵来决定 气运-1,霸道+1,get俘虏40% 2A1B2C,尊重笨狗本人意见~ 选A.设法全带回去~ 推进第十八章投票结果——引亲军镇金陵~~~ 前情提要: 完颜禾洛破袭契丹汗帐,杀获无算,在祖灵的庇佑下,幸运地领着大多数俘虏返回了白山黑水,大大增加了自己的实力与威望…… 几乎与此同时,南方的秋静岳在察觉今年冬日水浅后,决定亲领广陵本部嫡军,迅速进攻金陵,夺取这座南朝古都…… 第二十章 金陵 永明八年十二月七日。润州。京口渡。 京口渡位于润州境内,北扼大江,南据峻岭,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接,是江南运河的北口,与对岸的广陵城夹江而立,形势极为险要,素来为兵家所重,在六朝时便是长江下游军事重镇。 京口渡与扬州不过一江之隔,若乘快船,半日便到。当年,润州镇卫轩与广陵隔江相抗,在京口屯驻重兵,防守森严,控御险要,少有商旅舟马经过。自在秋静岳打败卫轩入主润州后,京口的战略地位有所下降,只留下了一营兵士维护秩序,但这几次吴兵南下,仍旧必经此处,实在是江淮之间一等一的要津。 京口地处要冲,大运河沟通南北,水运方便,四方商贾积聚辏集,舟舸连绵,樯橹如林,淮南的盐茶,两浙的丝绸,越地的米粟,福建的金珠,尽数交汇于此,最终输往对岸的广陵。润州城中,多有小民在码头转运搬卸商货,购物的行人摩踵擦肩,江淮特产的鱼虾蟹贝设摊叫卖,日夜喧嚣不歇,竟显出几分太平年岁的繁荣昌盛。 今日的京口,更是船只密集,停泊在码头上等待完税的商船鳞次栉比,水面上更是桅杆满江,长帆蔽日。拥挤忙碌的码头区域,也比往常多了不少持戈背弓的军士,来回巡逻探查,使得平日里偷鸡摸狗,好勇斗狠的贼偷流氓害怕无故丢了性命,都远远回避,一时间治安大好。 突然间,金鼓铜锣一阵鸣响,原本井然有序的商船瞬间混乱起来,纷纷靠向两旁,正中间驶来一艘三层楼船,两侧十多条帆桨并用的艨艟斗舰簇拥相随,将楼船护在当中,船头上高竖着一面两丈多高的织锦大旗,赤色的底面,室蓝的流苏,在强烈的江风下猎猎飘扬,旗面上书写着一个斗大的金黄“秋”字。 那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商船主人,一看到这个偌大的“秋”字,都猜出船上的主人只怕便是那位统御淮南浙西,手握十万大军的吴候秋静岳。他们和这等大人物比起来,犹如蝼蚁之于神龙,若引得丁点不快,呼吸间就能让他们化为乌有。就算传言中吴候并非喜怒无常的暴戾之君,但还是不要太过高估上位者的度量为妙,选择敬而远之,总归是错不了的,于是在秋静岳座船的前方,远远地便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航道。 秋静岳乘坐楼船,率领一万元从军经水路抵达此处,又抽调了润州、常州的邻近驻兵共计六营三千余人,准备向金陵进发。同时,秋静岳还下令给宣州守将谷兴怀,命其从侧翼佯攻,给金陵施加压力。 降将出身的润州牛宾白兵力不足,还要兼顾长江水道,只抽出了一千人马交给副将刘良,命其前来支援。 常州的守将程岩却显得格外积极,好似要痛改前非一般,亲自率领四个满编营,到吴候牙帐听命,秋静岳也顺势将其委为先锋,令其为大军开道。 从京口到金陵的水路,一共有两条,除了长江外,还有一条距离更近的漕河,叫做丹徒水道,属于江南运河的一段分支。 这条漕河初由东吴开凿,六朝诸帝也曾反复修缮,当初南朝多建都于金陵,皆以江东为立国根基,钱粮绢帛都要经由河道转输至京城。只是,到了京口与金陵这一段,长江濒临东海,风浪险恶,常常倾覆船只,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从云阳西城挖掘了一条直通金陵的运河。 只是自大隋一统南北后,破坏了昔日的石头城,丹徒水道失去了往日的作用,年久失修,日渐荒废。如今这条水道仅剩下五六丈宽,其间多有淤积堵塞,又无有风力,冬日又水浅,实在行不得大船,只能乘小舟前往金陵。 不过,这正合秋静岳的心意,符合扬长避短的兵法之道。若是走长江行大船,那才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水战对士卒的拣选标准,与陆战大不相同,对个人勇力的要求大大下降。这个年代的水战,别无他法,首要就是大船胜小船,多船胜寡船,砲大赢砲小,甲厚赢甲薄,其次就看双方看谁的钩拒、拍竿、冲角、石砲、弓弩等水上兵器用得熟练,至于通过跳板、荡锁、潜游等方式登船后白刃作战,已是下下之选。 马文威虽是贼寇出身,又日渐消沉,但毕竟纵横江海几十年,其部下大多精锐悍勇,经验丰富,在吸纳了荆襄叛将赵简的逃兵后,更有了不少楼船巨舟,艨艟游艇更是数不胜数,水军实力可谓雄厚。 吴越水师在国朝初年名扬四海,连当年杨素首创督造的五牙巨舰都有许多。这五牙巨舰高十二丈,甲板起楼五层,可载八百水兵,实在是魁伟之极。不过,为防止江淮之地尾大不掉,唐廷特意将水师的精华署于福建沿海,这四百年的风吹雨打后,最初那批威扬四海的战船都已年久失修,不复可用,难以再现当年舟师千里的盛景,但是底蕴犹存,较之荆襄水师也不落下风。 扬州往来船只虽众,却罕有战舰,水师也是这两年才开始着手经营,目前虽已建了两处船坊以资军用,但远水不解近渴,现在的扬州水师,无论在兵员素质还是战船规模上,都实难与金陵相抗。 京口与金陵相距不过百余里,秋静岳不急不缓,一边谨慎行军,一边思考着军略。 目前,金陵军的主力由三部分组成,分别驻扎在燕子矶,金陵城和巢湖。 燕子矶的部队,大多是马文威手下那些堪当大用,最能战斗的旧日水匪。 燕子矶中,从作为作战主力的“楼船”、“撞舰”等大型战船,到用于攻战追击的“蒙冲”、“先登”等中型战船,到用于哨探巡逻的“游艇”、“赤马舟”等小型快船,一应俱全。据舟船数量推断,燕子矶水寨中,大约有五六千人。 这些士兵由马文威本人直辖,为防止自己被架空,特意没有设置副官,反将其分为五部,统领皆是无上下之分的平级将校,各领千余人。只是这样做,尽管保证了主将的权威,在关键时刻却没有能拍板决定的人物。 燕子矶距离金陵,不过半日行程,想要在其反应过来前结束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秋静岳急攻,很快攻克金陵,这些水兵情急之下也说不定会入海为寇,贻害一方 。但若是缓攻,很可能马文威命令一到,他们就统一了意见,一股脑前来救援,纵然不敌,也能庇护马文威一同逃至江海,为祸更深。 唯有不疾不徐,在马文威引来燕子矶水军却对是否逃窜心存犹豫时,完成雷霆一击,击破敌军中枢,让这些人出现彼此争持不下的情况,才便于进一步图谋。为此,秋静岳在过去一个月内,让金陵附近州县的驻军进行了多次调防与佯动,以此迷惑对手。 驻扎在庐州巢湖的,是荆襄叛将赵简的手下,约有三千人,大多数都与他一同自鄂岳叛逃的旧部。 赵简原为洞庭水贼,勇猛无比,靠在商道附近抢掠水上商船为生,是马文威的故交。后赵简被鄂岳节度使王坚成招安,倚为重任,只是其性情粗鄙,素为众人所忌。在王坚成死后,鄂岳新老更替,长子王弘新继承节度使位,赵简受谮不为新主所容,一怒之下,设计杀了几个平素有隙的同僚,夺取楼船以为进身之阶,领旧部来投马文威。 近来,赵简因马文威倒行逆施,粮资不足而离心离德,军心有所摇动,料来必无效死之心,只要拿下金陵,定是传檄可定。 此外,还约有五千人守御金陵,分为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其中有两千人,是马文威陆续收容的猛士。这些猛士的来源成分复杂,有薛宗震溃败后流窜至此,闻名天下的申蔡贼众,有零零散散前来投奔的江淮匪寇,有宣润两州被秋静岳攻破后不愿为宿敌效力的弩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无一不是好勇斗狠之徒,属于典型的骄兵悍将。马文威将其交由其侄马立辉统领,又抽调亲信担任骨干,对其严加训练,日常又多有赏赐。在数年前,秋静岳也曾与之有过交手,确实是“先退不乱,断后不怯”的敢战之师。 剩余在金陵的三千人,便不足一晒了,尽是些市井出身的泼皮无赖,训练不足又奸猾无比,壮壮声势尚可,若真是作战,用来守城都有些欠奉,更遑论外出野战。秋静岳对元从亲军充满信心,只要甫一接触,定让其化为齑粉。 其实,马文威这样的兵力部署,咋一看很不合理,不符合“充实腹心”的基本原理,但实际上,马文威的根基不在金陵之中,而在舟船之上,集聚来的财货也不知藏在哪个旮旯海岛上。若是大军来攻,马文威便逃至江海,不断袭扰,疯狂报复,对方若不破了这支水师,终究无法在金陵落脚。 江浙一带地形繁复,岛屿众多,都能成为水贼的藏身之所。自两晋孙恩卢循之乱以来,海寇开始成为令当地政府头疼不已的大害,神出鬼没,几乎无法进剿。 马文威的实力,更是超出了一般水贼的概念,冲州撞郡,横行无忌,活脱脱就是一个军阀。金陵也曾几次被攻下,只是几来几去之下,附近的藩镇也不得不捏着鼻子与其修好,承认了马文威对金陵的控制,只有城中百姓深受兵戈往返交互之苦。 毕竟,金陵城墙破旧,几乎守无可守,修复工程又太过浩大,凭借一郡之力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 因此,这一次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攻破金陵,而是防止马文威再度逃窜,不要重蹈了父帅与柳怀恩前几次的覆辙。 吴军换乘小舟,前往金陵,一路上除先锋摧毁了几个哨所外,并未受到激烈的抵抗。到了第五日清晨,秋静岳抵达石头城旧址,与先锋程岩会合。 马文威果是老朽,也不知道是不是嗑药服丹糊涂了,虽然两日前便察觉秋静岳的举动,却一直没作出有效的反应。只有马立辉领着本部的两千勇士,来到石头城旧址驻守。 作为一个军旅从戎十余年的大军统帅,对于江淮一带的地理情况,秋静岳了如指掌。眼前的石头城旧址,在孙吴时还是首都,下方停泊舟船千艘,与城池彼此掩护,只是沧海桑田,江岸日渐西移,如今已与山崖相距近两里,水运不便,又在隋时被摧毁城郭,终至废弃,罕有人居。 秋静岳细细查看了一番石头城故址,见在其残垣断壁基础上改造出的防御工事居然修筑的相当完备,壕沟、竹签、拒马、壁垒密密麻麻,夯制的土墙竟有三丈多高,甚至女墙与角楼都修好了,城头的滚石、檑木也十分充足,令人望而却步。 秋静岳看着眼前的坚堡,转身却对身旁待命的都尉下了一条不大相干的命令:“速速传令,通告全军,此番我军奉王命而讨贼,解黎民于倒悬,对于普通百姓,必须秋毫无犯,全军上下,不可掠夺财物,不可奸人妻子,但凡有违抗者,无论身居何职者,一律枭首示众。”年轻的君主语气森然,显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放在以前,这句话相当多余,秋静岳的规矩所有将士都知道。因为秋静岳对战功的嘉奖向来丰厚,士卒受了厚赏,不许私掠也没有怨言。不过,现在军中多了不少新加入的降兵,很有必要强调一下军法无情。 看着这个打不开的龟壳,秋静岳挑拣军中罪卒,举着大盾扛着土袋,前去填壕试探了一阵。 这些罪卒在弓弩攒射中,丢下几十具尸体,秋静岳发觉对面纵不及元从军,却也是一只难得的劲旅。这坚固堡垒卡在道路正中,既可阻塞粮道,又能前后夹击,以前的马文威也经常遣将在此,抵挡一阵观察情势,再决定是战是走。 只是若是其他城池,有高墙厚壁,这堡垒的确不得不取。但现在的金陵城内,除新调来的燕子矶五千守军外,只有三千弱旅,简直是个脆弱的鸡蛋,秋静岳只要分出五千士兵围困此堡,再令其余士兵随身携带三日干粮,直取金陵即可。 足足三天时间,双方都是八千对八千,又无城墙依仗,以骁锐的元从亲军,对羸弱的市井之徒,岂有不能攻破之理? “吕胜,你领本部元从军一都三千人,刘良的两营兵也归你指挥,围困此堡,日夜监视,只要三日便可。若能做到,便是有功,”秋静岳对自己元从军中的亲信大将下了命令,语气逐渐严厉,“你性情急躁,切记一定忍耐,绝不可行那蚁附之法强攻,我军精锐非一时所能集,不可折损在此!” “是!”吕胜虽可惜失去了进攻金陵的机会,但还是毫无怨尤,凛然听命。毕竟,比起留守广陵的同僚沈永福,有立功机会的自己要幸运许多了。 “程岩,你仍为先锋,随孤一起进攻金陵,命令全军急行军!”石头城旧址离金陵城池不足二十里,小半日就到,也不虞体力不支被敌军以逸待劳。 “末将遵命!”程岩的回答要正式许多,轰然应诺,顿时甲衣之音连绵不绝。 半日之后,正值正午,金陵城的矮墙根本不足为恃,很快便杀声四起,火光隐隐,爆发了激烈的巷战。 马立辉还是耍了一个小花招,那驻扎在坞堡的两千人中,至多只有五百是精锐,其余恐怕是民夫装扮的,只是主帅亲临前线,扼守险要坚堡,赌自己不会强攻罢了。这个小花招,在巷战一开始,敌军没有一触即溃时,就被秋静岳发觉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双方的牌面实在相差太大。随着战斗的持续,对方精兵的生命与体力的不断消耗,督战官也无法压住阵脚,很快还是形成了一场大溃退。 秋静岳并没有亲自入城,在五百赤旗卫的簇拥下,远远地望着城内粗细不一的数十股浓烟。现在还有零星抵抗,冷枪暗箭很是危险,不必急在一时。 又过了两个时辰,终于又人来报:“城中已经肃清,敌酋马文威退守两仪观。” 秋静岳长身而起,刚刚跨身上马,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一时身形不稳,居然连人带马翻到在地。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秋静岳的大脑中也飞快地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地龙翻身”? 好在秋默反应奇快,及时撑住了倾斜的战马,才没有压在主公身上。秋静岳被众人扶起后,通过四周东倒西歪的亲卫确认了一切并非自己的幻觉,透过漫天的沙尘碎石,目光最终愣愣地定格二里外一朵缓缓消散的巨大蘑菇云。 秋静岳赶到了刚刚的事发现场,眼前的一切让这个久经风浪的年轻君主也大吃一惊。 古老的两仪观已经荡然无存,取代原本三清神像的,是一个深约七尺直径二十丈的巨大圆圈,闻着那股刺鼻的奇异味道,看着眼前的一片焦黑,秋静岳叹了口气:“程将军现在何处?” “当时程将军就在现场,怕是……”这结果不言而喻。 “孤记得,程将军有二个儿子?”秋静岳问着。 “是,长子程彪今年十七了。”有人恭谨回答。 “宣阳都程岩素有忠义,”秋静岳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屡立功勋,今不幸罹难,让其子荫其功绩,授散阶宣武校尉,先领一营。至于宣阳都指挥使人选,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这件事翻过去后,秋静岳又问:“此处发生了什么,可查清了?” 秋静岳语气很是平和,回话的探哨头顶依然渗出了丝丝冷汗:“回侯爷,还未查清,只是初步判断应是此物所致……”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捧上一个残破的陶罐,里面还残存着一些黑色粉末。 “这是……火药?!”秋静岳对这个东西并不熟悉,只是曾见过焰火。 身边毕竟有识货的人,陆潜立刻回道:“主公所言不错,此物正是火药。取硫磺二两,硝石二两,马兜铃三钱半,合以蜂蜜,为末拌匀,掘坑入药于罐内,与地平,将熟火一块,弹子大,下放里面,烟渐起,以湿纸四五重盖,用方砖两方捺,以土冢之,候冷取出。如此,方可得之。” 火药出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貌似也有几十年了,只是其制造方法中的所需硫磺与马兜铃十分易得,但天然硝石与蜂蜜实在是贵的很,只是做成些焰火爆竹供达官贵人赏玩。后来,多有将领想以火药为军事之用,只因造价太高,功效又着实不佳,用来壮大军势还可,想要杀敌就是痴人说梦了,最终都一一作罢。 “去!把城里的所有道士都给孤带来!”眼前的黑色粉末又一次牵动了秋静岳敏锐的神经,很明显,马文威是不可能有那么多蜂蜜与硝石的,一定是那些道士在炼丹过程中改进了技术。为了免得伤及他们的性命,秋静岳没有用“抓”而用了“带”。 对于道士的抓捕结果让秋静岳很不满意,附从马文威的大多数道士,要不早在吴军入城时便已逃之夭夭,要不就在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尸骨无存了,只捉到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道童。不过,却有些意外收获。 “在洞玄观抓到了正清道人?”听到这个消息,秋静岳心中嗤笑一声。正清道人可是荆楚剑圣龙若飞的师父,虽已经年过七旬,但一身武功登峰造极,秋默也不敢言稳胜于他,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伍士兵抓到,怕不是想要求见自己?然后被手下人趁机邀功? 当然,这个道士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见见倒也无妨。秋静岳治国理政杂以王霸之道,并不纯用儒士,范睿多读兵书法卷,陆潜也是先修儒术后研权变计谋,吴镇文士大多没有那种对僧道之流的本能厌恶,也不虑引得手下人反感。 现在紧要的事情,是决定下一步的大军指向。此次出兵,一举覆灭金陵马文威,庐州赵简请降,石头城旧堡中也只有马立辉引两百人出逃,余者或灭或俘,已经不足为患。 来年的用兵时间,至少要等到秋粮收获,具体方向的选择大体有三。 一是进攻东南方向的浙东之地。 浙东之地位处淮南下游,江河相连,本就唇齿相依,土地富庶,军力羸弱,除福建外又无其他外援与之接壤。吴越自古就是一体,非吴吞越,既越灭吴,若秋静岳全力进攻必能取下,夺下后便可作为根基,以两浙钱粮修养淮泗武士,退足以割据一方,进可与天下争雄。 浙东节度使顾兴运出身大族,驻所越州古称会稽,四周江湖纵横,土地肥沃,物产富饶,自古便为东南大都,又与诸郡太守同气连枝,不听号令者,唯有偏处一隅的明州卜永年一人。 顾兴运擅理政务,不长于军旅,看似是一等一的肥肉。只是父子天性,顾兴运的脾性简直和父亲顾长峰如出一辙,都是又臭又硬,好似茅坑里的石头,是当世节度中罕见的忠君者。秋静岳若想讨灭,尚且容易些,如要降服却是万难,一场惨烈的攻城战恐怕很难避免。 二是进攻上游之地的鄂岳。 王弘新以鄂州(今武昌)为治所,继承其父鄂岳节度使的位置,也已有五年之久了。新主登位时,王弘新通过一番清洗,度过了那段内有强臣,外有悍敌的危险时期,消弭了骄兵悍将的威胁。 吴镇腹心在江淮之间,恰似三国孙家兄弟。武昌乃孙吴西都,江汉交流,为天下枢纽,若是吞并此地,便距中原大地更近一步,反之若为强敌所得,便居高屋建瓴之势。秋静岳若不能占据上游形胜之地,设置坚隘重镇小心防御,一旦有变,大军乘舟顺流而下,倾覆基业只在旦夕之间,王敦、桓玄、萧衍之辈,都是前车之鉴。 当然,鄂岳军实力究竟如何,秋静岳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水师不容小觑,不过现在有了对敌方知根知底的叛将赵简做带路党,也不是无法图谋。 三是趁乱进攻西南的江西。 江西节度使郭禹煕本是洪州大豪,因盗贼横行,以土团兵结社自保,逐渐壮大,以洪州(今江西省南昌市)为治所,对四方太守或拉或打,凭借自身威望和朝廷大义,降服了众多僚蛮酋长和本地土豪,最终割据整个江西。 江西有山川相隔,秋静岳安插的细作相对较少,除了知道其军府中重要人员姓名职务外,只能探知一些官位升迁、战事胜负的具体结果,对城郭、军队、民力、财帛的重要情报,几乎是两眼一抹黑,本不在秋静岳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是今年八月份,吉州、袁州蛮人作乱,声势颇为浩大,郭禹煕虽性如姜桂,老而弥烈,强行镇压了下去,只是零星的叛乱仍旧此起彼伏,让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将疲于奔命,也给了秋静岳可乘之机。 若要发兵,定是先攻江州。江州与淮南毗邻,处于鄱阳湖与长江交汇处,乃江西的门户所在,若能取下此地,水军便可由长江入鄱阳湖,直取江西的心腹。 下一阶段进攻方向: A. 浙东 B. 鄂岳 C. 江西 @UCCU @天下第一管 @Drakedog @红色精英兵 @SuiLang @維多利加 @结局的续篇 @空空 @纯系小白 @我不是大少 @13312552 @13226793620 @凌羽雪心 @月见闪光 @el_001 @酱油无视掉 @萌宝箱 @jky940318 @灰色流星 @月下的孤狼 @秋叶、未尽 @十六夜柳 @梦幻 @天堂的猫 @斯普林菲尔德 @万里狂徒 @奥比希金 @神宿雨世 @linjinhai @苍云静岳 @YoYo子 @wangzhiche @nikubenkのten
  4. 回复记得引用咱啊~~~我差点没看到~~~ 回复记得引用咱啊~~~我差点没看到~~~ 好的~~~~ 现在2A1B2C,A、C一样,不过笨狗选A,在票数相等时尊重本人意见~~~
  5. Q上大体讨论过了~不在这里继续打字了~皮卡~~~身为作者要抑制住自己的剧透欲望~ 拍狗狗~~~ 揉捏艾利~~~ 那么现在2个A1个B~~~
  6. 4B1A,引亲军镇金陵,金陵具体内容下一章走~~~ 第十九章 北运 永明八年十一月七日。大漠。 漫天飞雪席卷着整个华夏神州的无边大地,昔日那个威仪万方的天朝上邦已恍若风中残烛,被严酷的寒冬摧毁了最后一丝生气,丝毫掩盖不住气若游丝,日薄西山的末世气象,显得时日无多了。 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潜游的鱼蛇,盘卧的蛟龙,都在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这个衰朽皇朝残存的血肉,为遥远未来无可避免的殊死决斗积蓄着力量。 只是此时此刻,无论巍峨雄伟的长安城,华灯璀璨的成都府,还是繁荣富裕的广陵郡,都无人知晓,在荒凉浩瀚的大漠上,也有一位神武英焕的北国豪雄,正雄心勃勃地虎视着这个伟大帝国至高无上的真王宝座。 就在 “合土”宝剑指向三吴大地的最后一片障碍时,与它封炉同铸的兄弟也伴随着自己的主人,斩除着漠北的杂芜蔓草。 朔风猎猎,大旗掩卷,完颜禾洛伏在一匹雄壮之极的纯黑骏马上,背上的长柄横刀“北廷承玄”在凄冷阳光的照射下,泛出一丝丝诡异的金属光泽。 黑骊鬃毛飞扬,大展骥足,数千名弓马娴熟,执戈擐甲的女真骑兵紧随其后,在皑皑白雪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蹄坑。 若是往昔,早在秋高气爽的九月,经过一夏修养变得弓燥手柔,兵强马壮的辽东诸部便会南寇汉地,大肆焚烧村落,劫夺银帛,掳掠人畜,在增强自己实力的同时,削弱对手的战争潜力。 只是自去年的二甘白河(西拉木伦河支流)一战后,来势汹汹的契丹元气大伤,汗王耶律涅切投水自尽,六万勇士非死即降,连本部都因汗位之争上下离心。尽管老汗的幼弟耶律涅古平息争端,勉强登位,却也无力继续维持草原霸主的地位。值此会武行猎的良机,女真大汗完颜忽尔赤决意西征大漠,定立威权。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次西征就是要对契丹赶尽杀绝,将其逼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此外,若能搂草打兔子,顺势收降草原上的零散部落,那更是一举两得。 毕竟,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除了那些大族群外,还零星分布着上百支规模不一的中小部落,收服这些部落编入本部,可以大大充实丁口。 收编散部自然易如反掌,只是契丹却不是太好对付。见到女真倾巢而出的浩大声势,契丹新汗耶律涅古自知不敌,抛弃了驻地清水泊,一路销声匿迹,奔逃千里。 敌人闻风而逃,踪影难觅,大多数女真众将领都放弃了这次袭击,转而去收拢那些来不及逃窜的小部落,唯有完颜禾洛率五千亲骑一路紧追不舍。 两个月的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对任何一支军队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会让他们逐渐虚弱,疲惫,狂躁乃至崩溃。但对于这些在苦寒塞外饱经磨砺的剽悍武士而言,幕天席地、眠霜卧雪并不是什么无法克服的障碍,纵然这支精骑已有近一成永远留在了冰天雪地里,他们依旧会忍耐着一切饥寒困苦,反复攻守进退,直到彻底战胜对手为止。 在过去几十年间,辽东与汉地间无数次的交锋中,早就证明了这一点。汉人的方镇虽然在大多数时候都占有人数与装备上的优势,胜利女神却往往更加眷顾这些英勇善战的女真勇士。 女真人的探骑已经快搜寻到北海附近,饶是以完颜禾洛的心智之坚,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正确与否。这次他一意孤行,若是无功而返,必然要承担不少压力与非议,对未来的前景十分不利。 父汗年近古稀,在平均寿命不到四十岁的草原上,已经是一个令人惊叹的高寿了。他神志尚且清晰,身体却日渐病弱,只怕五年内就要回归大天神的怀抱。 完颜禾洛深知,虽然自己最受父汗器重宠爱,若是自己想要压服一干狼兄虎弟,顺利继承汗王大位,还必须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 胡人的部落制度是末子继承制,这条规矩的形成,主要起因有二:一是胡人的平均寿命低于汉人,在先汗归天后,长子的年龄往往已经接近危险线,也随时可能弃世。二是因为草原承载力有限,部落庞大后水草不足,必须分出枝干,长子次子早早自领其部,只有幼子留下继承本部。虽然女真人不全是游牧民族,但也沿袭了这一制度。 当然,这个幼子不是指襁褓小童,而是指最小的成年子嗣,所谓“时局多难,国赖长君”,强行让黄口稚子登位那是“小童持金,行于闹市”,必受大祸。 毕竟,在继承人的选择上,习俗只是考量的一部分内容,末子的优先继承也不是次次执行,继承人的才干、器量、母族,也都是衡量准则之一。当然,这一切标准,都没有实力来的重要,胡人粗鲁不文,最讲究强者为王,诸子中的最强者继承,是不次于传统的方法。 完颜禾洛因为传统习俗获得支持,而其他兄弟也各自有一批簇拥。特别是三兄完颜禾真,十四岁起执戈握戟,随父汗东征西讨二十年,功绩显赫卓著,远在自己之上,也是汗位有力的竞争者。 现在的女真算上附庸,也不过一百一十二个千户,除了完颜忽尔赤本部六万户外,还先后分出了五个独立的万户长,分别由完颜忽尔扎,塔克列,都博支,完颜禾真,完颜禾洛五人领受。 其中,完颜忽尔扎是大汗亲弟,血脉相连,手足之亲;塔克列勇力兼人,悍猛不畏,众将里战功第一;都博支侍奉大汗鞍前马后五十年,资历最深;这三个人,执掌万户,都是众望所归。完颜禾真在诸子中战功第一,掌握万户日久,也是无人不从。只有完颜禾洛自己,虽然武力无双,在辽东中隐为第一,但初掌大军,还没有耀眼的功绩,可以使众人心服口服。 鹅毛大雪从天空飘飘洒洒,一阵紧似一阵,仿佛想要掩盖住天地间一切,只有最精干有力的斥候才能从中搜寻到残存的蛛丝马迹。 前方传来了好消息,众人跟着斥候前去,看到那一堆还隐隐冒着热气的牛粪时,顿时群情激奋,甚至马匹都受到了这热切气氛的感染,不停地打着响鼻。 完颜禾洛也不由松了口气,暗道一声“祖灵保佑”,按捺住躁动兴奋的部下,继续策马前行。终于,茫茫白原上远远出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黑点,那是契丹金帐的影子。 完颜禾洛回头看着自己的部下,见其一张张或刚毅有力,或英气勃勃,或稚气未脱的脸庞上,满是疲苦与病痛摧残的痕迹,但掩饰不住的殷切希望与磅礴杀气依旧流露了出来。 看到麾下将士饱满的精神状态,完颜禾洛流露出了无可匹敌的刚烈和狂霸,深邃透亮的幽黑眸子中,盛起了燃尽三界的熊熊火焰。 号令发出,女真骑兵偃旗裹甲,钳马衔枚,宛如一条择人而噬的可怖长龙,紧随着头狼的前进步伐,凶狠地扑向远处那些依稀可见的帐篷与牛马。 完颜禾洛左右开弓,连发两矢,射杀了两个精神不振的懈怠哨兵,一马当先冲入营地,拔出“北廷承玄”凌空猛然劈下,嘶声长啸:“随我杀!” 顿时,激昂的号角声,震天的喊杀声,金戈相交声,战马嘶鸣声,急促的喝骂声,沉重的喘息声,杂乱的脚步声,刀剑撕裂血肉的碰撞声,钝器击打人体的闷响声,垂死者的哭号惨叫声,火舌卷过营帐烧灼木材的噼啪断裂声,种种恐怖的声音汇集在一起,直如阿鼻地狱一般。 耶律涅古痛苦地看着远方黯淡的红点,那片冲天的火海,焚尽了契丹的汗廷,也焚尽了大漠霸主最后的威严。 女真突骑的马蹄之下,五万大军尽没,六千受戮,三万被俘,余者尽皆作鸟兽散。耶律涅古威信未著,众心不附,身边除了长子耶律里泽,万余败军中竟然只剩下区区数百骑相随。 完颜禾洛并未深追,不过这些骑兵赶了小半天的路,已是饥渴交加,疲惫不堪,在停下来休憩进食时, “父汗,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位新汗的长子耶律里泽递上一只满满的水壶,向耶律涅古问出了这个问题。 “先等等看吧,若实在不行……”骑在马上的耶律涅古一声不吭,面色阴沉不定,声音细若蚊鸣,突然间,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我们便去投唐国!” “唐国?!”周围的军官一开始都被这个答案震得大惊失色,“那不是我们的死对头吗?” 这四百年来,冉闵的神像作为武圣人自从被太祖皇帝请进了演武堂的正殿神龛,就和孔夫子一起一直承受着祭祀供奉,唐人与胡人之间的征伐攻杀也一直残酷无比。 “不错,就是唐国。”耶律涅古打仗不大行,但思考问题却周密得紧,“现在的唐国已是今非昔比了……想来贺相国愿意接纳我等……” 就在耶律涅古竭力排解下属心中疑虑的时候,距离他十余里的北海滩涂边,还弥散着浓厚的血腥味,密密麻麻的毡包星罗棋布,看上去凌乱异常,烧灼后的布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撒着缕缕青烟,遗下了星星点点的余烬。地面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首,血水混杂在泥泞的冰雪里,透出昏暗恶心的黑红色,一些女真将士在死人身上摸索着,搜寻他们应得的战利品。 按照首领归属的不同,手无寸铁的契丹降兵垂头丧气地拢成一团,被驱赶到一个个浅浅的土坑中,他们身上不要说长弓大枪、刀剑盔甲,哪怕是短刀匕首,都被胜利者收走了。 在过去的一天一夜里,这些战败者中最幸运的,仅仅进了两碗薄粥罢了,早已是饥肠辘辘。不过,纵然饱受饥饿,寒冷与疲惫的摧残,他们也丝毫不敢鼓噪,因为每一堆挨挨挤挤的攒动人头四周,都有数十个披甲持槊,持弓握箭的女真悍卒看守,这些巡逻士兵手中闪闪发光的长兵短刃,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处境的糟糕程度。 契丹汗帐前的空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器银饰与绫罗绸缎,尽是些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却只是这一战中庞大缴获的九牛一毛罢了。 空地正中,摆放着一把宽大的木椅,完颜禾洛高踞在上首,麾下将佐分列两厢,个个眉横杀意,目含斧钺,一杆鲜血浸染旌旗高高飘扬,更透出一股充沛天地的萧杀之气。 完颜禾洛平息下眼中熯天炽地的烈火,扫视着场中二十多个匍匐在地的畏缩男子。纵然狼狈不堪,仍旧可以从他们身上的华丽装束与名贵佩饰见得,他们无一不是久居人上之辈。 这些年岁不一,有老有少的窘迫男子,正是契丹一族的达官贵要。早在十年前,他们还是这片广袤草原无可争辩的主人,拥有着显赫荣耀的地位与堆积如山的财富。哪怕是昨天,他们依旧一呼百应,过着纸醉金迷,鲜衣怒马的生活。只是如今,这些往昔养尊处优,席丰履厚的人们却跪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上瑟瑟发抖,惊慌无依的内心一如天寒地冻的外界,笼罩在无边风雪之中。 严寒与惊惧使他们惶恐不安,却无人敢动弹分毫,只是一味让自己的面孔贴近地面,显出奴颜婢色的讨好模样,等待着眼前的征服者对自己命运的裁决,他们中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从这次毁灭整个契丹的暴风雪中幸存下来。 完颜禾洛懒洋洋地斜倚在座椅上,脸色平静如水,全然没有建立奇功后的欢欣雀跃,只是不住地把玩着手上的黑色妖刀。这柄韩世明大匠锻造的宝刃,斩铁如泥又滴血不沾,浑似女真锐士的兵锋。 此役可谓大获全胜,彻底摧毁了契丹汗部的有生力量,俘虏汗帐大小官属七百余人,缴获妇人子女、金玉绢帛、兵器盔甲、牛马驼羊不计其数。这些缴获中,牲口驼畜、幼子妇女、金银财货,自然要悉数带回辽东,只是怎么处置这些降兵男丁,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不得不细细思谋一番。 完颜禾洛心中清楚,眼前这些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货色,尽是些摇摆不定,见风使舵的小人,别看现在恭顺的很,若是宽厚相待,回过头来便觉得可欺,更何况这些墙头草还是他族异种,更不可信。 若是将男丁全数押解回去,自然获益最大。但以五千久疲之师,看管数万狐疑之众,远行千里之遥,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太可能的任务。 尽管刚刚完成了一个更加不可能的任务,但是在建立大功后,谨慎小心地保住已有成果才是正常人的选择,继续冒险说不定就会一把翻船输光之前的所有筹码,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好的决策。 若图方便痛快,那便高过刀柄的悉数屠了。不过,一切政权都出自兵权,辽东兵权都在英明神武的父汗手中,谁都不敢也无法挑战他的地位与权威。自己虽最被重视,完颜禾真也有着亲信与任用,两人都为万户长,论及兵力,旗鼓相当。其生死云泥,实在父汗一念之间,将来汗位的归属,实在难说。 若想继续增加自己的分量,必须外求兵权。契丹俘虏也是一股力量,胡人唯力是从,纵有血海深仇,只要恩威兼施未必不可驱策,一股脑屠光着实可惜。 按理说分而治之,杀一部分抚一部分是最好的选择,但完颜禾洛对契丹内部的派系分别,矛盾利害,简直是两眼一抹黑,认识的有限几个,都是刚刚埋在尸坑里的大将。莫说是剥茧抽丝,就是把眼前跪伏的人物与名字一一对应起来,都是困难无比。谁是迫于形势降服,谁早就有心归附,谁对契丹汗廷素具忠心,谁又早有离弃背主之意,根本无从得知。 若想分而治之,只能随便选几个代表,至于得到的是有心投效者还是怀有异心者,那就只能让祖灵来决定了。 见完颜禾洛沉默不语,麾下将校与契丹降臣自然也不敢造成半点动静,打破死一般压抑寂静的,只有不断吹动旗纛的呼号北风。 如何处置投降的成年男丁: A. 设法全带回去~ B. 高过车轮的全杀了 C.分而治之,谁死谁活就让祖灵来决定 @UCCU @天下第一管 @Drakedog @红色精英兵 @SuiLang @維多利加 @结局的续篇 @空空 @纯系小白 @我不是大少 @13312552 @13226793620 @凌羽雪心 @月见闪光 @el_001 @酱油无视掉 @萌宝箱 @jky940318 @灰色流星 @月下的孤狼 @秋叶、未尽 @十六夜柳 @梦幻 @天堂的猫 @斯普林菲尔德 @万里狂徒 @奥比希金 @神宿雨世 @linjinhai @苍云静岳 @YoYo子 @wangzhiche @nikubenkのten
  7. 那么三个B一个A呢~~~主要是篇幅设计,这里不出下一个选项又是10000字呢~悲伤~~~果然分章节是很难的工作~
  8. 笨狗狗~抱走~~B选项+1~~~ 纵向来看,大概是两宋~~~时代背景大约是五代~
  9. A.度田料民,修理内政 第十八章 度田 永明八年五月十九日。扬州。幕府。 秋静岳正在翻阅着吴镇下属各郡县户口田亩的总账目,和上一次宣润两镇联军来犯时的议会类似,陈先、范睿都在,唐博瀚代替秋彦之出场,倒是秋静和镇抚寿州(寿春),缺席了本次例会。 “户口数目,扬州十四万七千七百三十一、宣州七万七千二百三十一、润州六万五千四百、常州十万四千七百六十七、苏州十一万八百零三、湖州十万八千二百一十、杭州十三万四千二百五十二……”看到这七个州郡加起来七八十万户的编户齐民,秋静岳的脸上微微显出满意的笑容,只是,很快他的面色就变得冷肃如铁,很明显,这份统计结果的下半段绝对不怎么乐观。 “寿州九千六百五十二、 滁州六千九百四十四、楚州七千四百七十二、光州一千九百六十四、泗州三千一百五十、海州七千零六、濠州五百五十二,怎么还有不到一千户的,比下县都有所不如啊……”六千户以上为上县,二千户以上为中县,一千户以上为中下县,不满一千户皆为下县,盯着濠州的户口数,秋静岳以手扶额,面作难色,“这七郡中抛荒的田地,至少也有一半以上,还都是些良田沃土……” 秋静岳又翻看了一会儿卷宗明细,便觉得有些疲惫,起身大步走至窗前,扯开窗帘推开木窗,一阵阵拂面而来的凉爽清风驱散了胸中的烦闷,方才觉得好些。 陈先恭谨地起身,稳了稳因连日辛劳而有些摇晃的身体,弯腰一礼,清矍瘦削的脸颊上露出丝丝苦笑,道:“从陈氏作乱起,江淮之间兵戈无止,战事不休,少壮亡于锋镝,老幼困于转输,已有八十年了。那些家园被毁、无以为生的失地农民,不是逃入深山大泽中沦为盗匪,就是纷纷渡江迁,移到了相对缓和的两浙,要不就依附那些结团建寨的强宗大族,以佃户庄客的身份自保,或者变成了流民集团,成群结队地流窜着挣扎求生,就是有少量留下来的自耕农,也是介甲荷戟而耕,实在是……” 经过这些年的战乱,淮南大地上那闾阎相望,桑麻翳野的富饶情景,早已不复得见。 陈流景作乱,朝廷大军平叛,兵锋彼此往来几个回合。俗言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无论是官军还是贼寇,只要路过,便要烧杀淫掠一番。这种摧残,早就把沃野千里,物产丰饶的江淮大地抄扫无余,实在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几非人间气象。 若单是如此,只要有个三五十年的太平,也能恢复过来。只是陈流景的伪越平定后,淮南仍旧满是乱兵盗匪,一直没有下来。陈流景的残党,朝廷的败军,各军阀的逃卒,薛宗震的余部,还有江上的水匪,山中的强盗,流窜的饥民,土豪的部曲,是一茬接着一茬,无论谁来了,都会不假思索地掠夺当地百姓的粮食布帛,征发他们的牲口,乃至裹挟他们本身。 实力强的,就剽掠一空,实力弱的,则勒索一笔,个个都要征粮烧屋,掠货拉夫,搞得没人能耕田种地。更有频繁的洪涝,漫天的飞蝗,夺命的瘟疫,老百姓的日子委实是难过得紧,到了来年春荒,青黄不接的时候,往往只有饿死的下场。 如今,这天下正处在一种全无是非,只有力量的时代。滚滚长河中,魏巍群山上,无不刻满了混乱的标记,农夫不能放心种田打粮,士子无法安然读书游学,官员可能被贼寇所害,将领会遭遇士卒哗变,藩帅随时被部将犯上,天子受到朝中权臣胁迫,真是乱离人不如太平犬。 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就是维护秩序,保持稳定,让农民能够躬耕田亩。哪怕是产出一石粮食就要被拿走个七八斗,只要老百姓剩下的余粮配上野菜瓜蔬,足以粥菜度日混个半饱,就能勉强过活。 吴镇的赋税劳役十分沉重,对屯田客更达到了十税五六的地步,但暴政与仁政的差别,只有通过比较才能知晓。以前吃米现在吃糠,当然是恶政;可若是以前没得吃,现在有糠吃,那便是善政了。 秋静岳自淮南丧乱,天下土崩以来,订立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秩序,对外剿灭那些乱兵蠹贼,让官员百姓各安其位,对内按照各地区纳入统治的先后顺序,正在逐渐轻徭薄赋,修养民力。这在当今之世实在难能可贵,统治根基也甚是稳固。 吴镇新兴,条文方立,法令清明,秋静岳赏赐丰厚又却下极严,几乎杜绝了横行霸道的贪官污吏和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江淮又地广人稀,沃野千里,大有开发的余地,只要安抚百姓,开垦荒地,慢慢治理,不愁培育不出争霸天下的根基。 秋静岳闻陈先所言,念及万民悲苦,一时间不禁默然无语,半晌方才叹道:“孤也非食肉糜之辈,亦深知稼穑艰辛,农人春伐桔槁,夏取果蓏,秋畜疏食,冬伐薪蒸,苦作一年劳顿之极,缴过赋税后却所余无几,只得糟糠不厌,瓜菜度日。每念及此,孤常常夜不能寐,只是如今世道大乱,若是休兵减役,不过徒为他人嫁衣,不得不为之罢了。好在现在已致一方太平,总算可让百姓稍得休息了,也算聊慰孤心。日后再造清平世界,拯万民于水火,措天下于衽席,方是孤的大愿。” 陈先、范睿、唐博瀚听秋静岳吐露心志,纷纷动容,齐齐施礼,却听秋静岳语气由深沉凛然徐徐转为冷厉强硬。 “尝闻治国唯道,爱民以仁,孤深以为然。于孤于卿,这百万生民祸福,实在一念之间。今淮南初定,休民蓄力,乃是大政,能加一分,则善一分,”秋静岳神情肃然,声音中隐隐带着血腥,令人不禁毛骨悚然,“若真有城狐社鼠,不识大体,胆敢败坏孤的德政,孤必明正典刑,不吝杀戮,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禁无可禁?!” “主公此念,就是尧舜之心,”唐博瀚闻言不由战栗,又深鞠一躬,表了决心,“自古以来,上欲加恩,施之于道却疏于仁德,贪官污吏浑水摸鱼,上下其手,不见善只见恶,善举变了恶行,实是屡见不鲜。臣定雷厉风行,毫不姑息,严加整顿,熄此在原星火,绝不养痈贻患。” “汝等心意,孤自清楚,也甚欢喜,”秋静岳一笑,继续说着,“这度田计口的事,还有完成后的方略,现在议一议。”说是现在讨论,其实早透了口风,几位相关的核心大臣自然早就私下沟通计议过了。 国朝初期,天下大乱,存在着最初发端于两晋南北朝的三个巨大的势力集团——关陇贵族、关东士族和江南士族。其中,由汉化胡人组成的武力强宗关陇贵族实力最强,当时北方贵人大多排斥汉家,热衷胡化。杨隋政权的毁灭,就有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杨坚推行汉化,成为了北方胡人大联盟的叛徒,受到这些熟胡的仇视与对立,遭受了千方百计的颠覆。 后来,大隋失国,太祖起兵拨乱反正,关陇贵族支持李家与太祖竞逐神器,大噪天下。太祖征战江南时,也曾用“光复华夏衣冠,再兴汉家正统”,“胡夷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君”等言语作为口号回击,大力宣传凝聚民心。及至太祖一统北地,趁势彻底清洗了关陇贵族,屠杀了所有死硬抵抗的顽固派,独孤家、李家、宇文家等当初盛极一时的西魏八大柱国几乎是举族皆灭,那些抵抗不成方才投降的北方世家,则全部流放到了辽东、西域、夷州等偏远边陲,少数几个主动投靠,得以存续的小宗族也被迁出了关西,可谓精华尽去。不过,这些汉化胡人的回归,在日后极大地加强了东西两侧胡人的力量,为日后的巨大边患埋下阴影,后人多以为太祖失策。 和关陇贵族一起倒霉的,还有支持李阀的梵门。在五胡十六国的战乱中,梵门秉着“不依国主,不成法事”的原则,依靠诸国君王的信奉与扶持,获得了大量田产荫户,富可敌国,寺有甲兵,扩张到了“千家寺庙十万僧,万倾田地百万户”的可怕程度。只是梵门下错了注,投靠了李家,太祖成事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直接派出过僧兵助李阀征战天下的梵门。 先是限制田亩,解散僧兵,把多余的土地没收,赐予佛寺所属的佃户所有,防止佛寺煽动造反;再破了免赋免役的金身,每座寺庙除了按照僧众多少不一分给几亩不纳税的净地作为菜园,其余土地一律征税,杜绝了投献;最后控制僧尼户籍度牒的发放,每次发放都要考察佛经,若是考不过,一律令其还俗,否则一经发现,悉数没入官府为奴。 一时间,单靠这割肉的软刀子,便搞得梵门凄惨得很。只是,天上的神灵万古长存,终究和地面上草木同朽的凡人不同,无法彻底消灭。任何政策,都依靠人来执行,随着时间的流逝,制度日渐腐化,法度愈发松弛,佛教也死灰复燃,重新获得了免税特权,缓慢恢复了元气,再次兴盛了起来。 山东士族,本与江南士族同气连枝,魏晋以来长期以来秉持朝政,只是西晋末期五胡入侵,才分出了差别。后来,历代唐皇大兴科举,突破了自九品中正大盛的门萌,世家高门日渐衰退,哪怕江南侨门因为曾经支持太祖受到了唐廷回报,也仅能勉强维持现状,以当年七宗五姓为首的关东士族,则更是江河日下。尽管这些盘根错节的名门世阀诗礼传家,耳濡目染之下,毫无疑问在学识见解上有着天然的优势,但科举时寒门学子的基数,完全足以抵消这种优势,使之每况愈下。契人之乱时,武宗西征薨于军中,就隐约有着这些山东世家反扑的影子。 只是后来,中宗继位再塑山河,尽逐西虏之余,也猛烈打压山东士族。虽然山东士族根基深厚,未被根除,但数百年间也一直无法恢复当年崇高的威望与地位。 这三家里,只有江左士族,还能保持原本的成色,虽然在梁、陈灭亡时受到重创,但又因为大唐立国而再次兴旺。“王、谢、袁、萧”为首的侨姓还罢了,“朱、张、顾、陆”为首的吴姓,几乎世代都有宰辅、尚书之流的高官,先帝的辅命大臣顾长峰就是吴郡顾家出身。 只是陈流景之乱席卷江南半壁,其灾尤过侯景,贵爵尸骨,遍地满踏,华轩绣毂,消散成灰,几乎连根拔起江南士族的基业。若非如此,像陆家这个级别的世家豪门,完全可以作壁上观,根本没必要那么早投靠秋静岳。 淮海维扬现存的世家大族中,有重建的千年高门,有普通的县绅郡望,也有乡下的庶族地主。无一例外,他们都在聚敛土地,修筑坞堡,大者肥田几千倾,庄客万余人,小的也有百十倾田地,上百名部曲,趁着战乱频繁,收容四散溃兵,彼此抗争吞并,胜者独占一方,败者据险为寇,麾下仆兵虽远不及吴军精练,但也非不知节制阵列的乌合之众。两浙之地尚有官府,情况还好些,淮南诸地有的郡县甚至与匪窝无异,尤以寿州为最,怕是再过几年,又会产生一个割据一郡的兵阀。 如今,随着秋静岳的扩张征服,他的统治下世家大族处境迥异,大体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就是那些顽冥不化的敌对派,他们早就在刀兵中灰飞烟灭了。抄家灭族得到的土地与财富,自然被赏赐给了有功将士。 二是当初的骑墙派,他们将被度田料民,按照实际情况的不同,剥夺数目不一的田亩与部曲。也许在不久将来,他们凭借自身的素质与能力,抑或维持稳定的需要,也会被逐步吸纳到秋静岳的军事政治集团中,但现在他们对即将遭受的打击无能为力,仍是下一步的削弱对象。 三是陆潜、裴炎等主动来投,立有功劳的各地本土望族与官员。这些主动投靠的,都得到了偌大回报,以显示差别。譬如,陆潜被当作千金马骨,又以请封册立的大功,位居五品,参典机要;前常州知府裴炎因主动献城,升任浙西节度副使,执掌数郡文事。这两个人也是目前吴镇中各大世家的为首者,其身世更可谓是名门望族的典范。陆潜出自南渡侨门吴郡陆氏,裴炎出自山东高门河东裴氏,都是诗礼传家,兴盛千年的汉家顶级豪门。 在对众豪强度田料民前,秋静岳先完成了梵门的这一部分。寺院靡金费帛,侵田占丁,却没有坞堡那层王八壳,只要不顾及舆论压力,真是随意搓圆揉扁,只是考虑到佛教在安抚人心,重立秩序方面的独到作用,又担心其与外镇勾结反弹,对太祖手段略作了一些修改。 限田夺兵势在必行,免税特权却废不得,至于度牒,倒不用考试,只是让他们集体更换,一张收个十五贯铜钱就是。这不过分,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吴镇内少说有上万僧侣,也算发得一笔小财,并以重审度牒为由头,借机统计吴镇境内寺院僧众的数量,以此限制他们拥有的田产荫户。 同时,秋静岳还把熟悉江南沙门诸事的灵隐寺主持玄空大师立为大僧正,管理地方僧尼寺庙事务,在奖励他配合吴镇工作的同时,继续发挥梵教稳定民心的作用,顺便小小地缓和一下与其关系。 没收的土地,一些有偿剩下分给了无田的佃户与流民,大部分都赏给了有功士卒。秋静岳在嘉奖士卒时,多以田地而不用钱财,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量金帛会让士卒沉迷于奢靡享受,在财帛挥霍殆尽后,不满的士卒往往会通过兵变与劫掠来得到更多的钱财,会极大败坏军纪风气,如同浓烈一时的火焰,纵不至玩火自焚,熄灭后也只留下灰烬;田地年年有产出,却需要努力耕作,既能加强了对赐予土地君主的忠诚,又能增添保卫桑梓的勇气,犹如淙淙泉水,源源涌出,百世不竭。 这些恩赏的土地田宅,大部分在各自的家乡,在衣锦还乡的同时,也给梓里州闾起着表率作用。不过,那些逃难而来的外乡人,则要分赏到不稳州县,这些人举目无亲,忠诚又经过考验,可以加强对要害区域的控制。 对于吴镇内部,各地推行度田料民的难度不一,应该因地制宜,不能千篇一律。 杭州、湖州是最容易的,因为抵制张庆和的前知府亲信,都被张庆和凶猛地干掉了,服从张庆和的,也在漫长的围城过程中被秋静岳顺手打粮消遣了,只有几家见机得快的墙头草幸免于难,处置起来也十分惬意;扬州、常州则在其次,扬州是秋静岳起家之地,常州的实力派也主动来投,基本都在吴镇有着一席之地,拥有合法的荫户荫田,秋静岳不可能自毁根基损害他们的利益,而剩下的中小地主自然不敢抗拒君威;宣州、润州、苏州也相对轻松,毕竟同样经历过兵锋,失败者的身份,足以让他们夹起尾巴;滁州、楚州、光州、泗州、海州这五郡,就不那么简单了,可谓壁垒相连,坞堡遍地,又是檄书平定的,非要集中对付不可;寿州、濠州则最为困难,土豪地盘最大,部曲最强,且与汴宋相连,情况复杂,好在汴宋军镇相对弱小,又受李文优流浪军的威胁,至多暗中施加影响,不足以内外勾结,侵犯边境,不然问题还要棘手。 当然,这些豪强只要顺从,在猛抽了度田料民这一巴掌后,秋静岳还是打算喂一些甜枣的,免得他们因无法出头转投其他势力。他已经知会了各郡县长官,让他们推举那些强宗豪右中刚猛悍勇的武徒与通才练识的文士,即使文士可能会比较难寻,也至少要找一些充任刀笔吏。其中,前者可担任收缴土豪部曲的军官,后者能够处理那些荫田佃户,至于黄鼠狼看鸡的问题,只要调任到异地并掺上自己的亲信监督就是了,想来这些豪强中的大部分也愿意加入一个有前途的军政集团。 众人计议完毕,秋静岳一声令下,敕书四散发出,各地的军政长官都开始清丈田亩,统计民口。 对于此次度田料民,秋静岳态度很是强硬,若兵粮不足就遣军调粮,倘进度缓慢则下令催促,要求镇内官佐无论是镇压还是安抚,都要尽力在来年春天前结束这项工作,哪怕做不到也必须要结束其核心部分。 按照刚刚制定的大略,秋静岳下定决心,只要今年秋粮不歉收,就在来年春日水枯之际,讨伐马文威,夺取金陵。之后再看情况,是否在来年秋收后,进击浙东。 金陵面濒江海,背倚巍峨,可谓“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真乃江南第一形胜之地,可谓帝王之宅。处于扬州与润州间的七朝古都,在马文威的辖下,对秋静岳仿佛如鲠在喉,一日不得金陵,无论统军西征夺取上游还是挥师南下攻占江浙,都会大受掣肘。 开春动兵,逆反天时,有着野无所掠,民畜难征的困难,必定不能持久。不过,困难是相互的,春日水浅江枯,吴军仍能以小舟细船水运辎重,后勤无匮,却不利马文威的楼船巨舰行师。 实际上,若单论地理形势,早在攻下宣州润州后,秋静岳就当举兵金陵,只是制定军政方略时,自当兼虑人事。 马文威本是小户出身,少年时就重然诺,喜侠节,纠集恶少不良,横行坊间市里,只因街边冲突误杀了捕快,逃入江水为寇,经历二十年风浪漂泊,统合了江上水盗,终成了闻名两岸的一代巨匪。据有金陵后,又接纳了荆州叛将赵简,收编了麾下水兵楼船,舟师更显军容强盛。 马文威年岁渐长,日益骄奢淫逸,五毒俱全,整日浸于酒池肉林,过着荒淫帝王般的生活,早就消磨了雄心壮志,不复当年英雄模样,可谓刚愎暴戾,乖僻丧乱。他崇信道士之后,愈发疑忌好猜,残虐嗜杀,麾下将校动辄获咎,军中人人自危。若非其侄马立辉剽勇善战,晓畅兵事,极得军心,马文威这般倒行逆施,麾下早就分崩离析或哗变犯上了。 反观张庆和,兵变上位,深孚士心,据有二郡,年富力强,虽然穷兵黩武,不修德政,但其敲骨吸髓,鱼肉百姓聚敛来的粮械资财并未挥霍,而是用于招揽壮士,组建了一只兵锋骁锐的强军。一旦让其攻下浙东,几可立与淮南分庭抗礼,纵然秋静岳居上游之势,拥淮泗之众,兵甲犀利,户口众多,张庆和也能大发两浙师徒与之相争,依仗内环补给优势,状如常山之蛇,形成“击首尾应,击尾首应”的僵持局面,绝难猝然而下。 当初,秋静岳发觉马文威无论在二镇合攻扬州,扬州围困润州,还是吴军南攻苏湖时,都无一例外地坐观成败,甚至连出兵牵制,趁火打劫的举动都没有,其鼠目寸光(我真不愿意用这个词……),踯躅不决可见一斑,不过自守之虏,不足为虑。 张庆和则不然,兵变夺得杭州后,便马不停蹄攻取湖州,之后又图谋越州,野心勃勃,欲壑难填,方为大敌。 当初,秋静岳料想:若先伐马文威,定是一鼓而下,只是其败师残舟很可能顺流而下,再次入海为寇,怕是会留下许多首尾,给张庆和以缓冲余地,对日后渡江也有影响;若先讨张庆和,马文威不过依旧观望,只要稍有防备即可。事实证明亦是如此。(一开始本来这里打算出选项的,可惜这个选项怕是太坑,就没放~~~~~~) 永明八年十月二十九日。泗州郡。徐城县。 寒来暑往,秋去冬来,转眼已是寒月初冬,永明八年的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冷峭的北风卷过江南,衰草丛生,林木凋零,残枝败叶凝着一层白霜,天空也带上了一丝萧瑟的昏黄。 秋静岳身披锦袍,御马而行,身后五百精骑相随,奔驰在苍茫大地上。他已巡视了浙西各地,检查测度田亩,查清荫户的成果,现在正准备顺着淮水到最西端的光州去,目前才走到濠泗交界的徐城附近。 度田料民已在各郡县推行近半年了,各地手法效果也不尽相同,成绩也有好有坏。有的州郡进展顺利,一切安好,也有的州郡起兵作乱,失陷城池,更多的州郡在暗中抵制,进度缓慢。当然,当地豪强是反叛、对抗还是恭顺,官员是办事不力、懈怠拖沓或者精明强干,秋静岳都一一记在心里,以为未来迁贬奖惩的依据。 扬州、常州的官府力量强大,杭州、湖州的当地豪强稀少,这几郡的大小地主们就如同案上鱼肉,税吏上门就轻松解决。 宣州、润州、苏州也不困难,毕竟当地土著被犁过一遍,坞堡壁垒顺手摧毁了不少,恩威兼施之下,除了进度较慢,其余倒也顺利。 寿州、濠州的土豪强横,但秋静和手握上万精兵劲卒,直接以力压之,贴出官府告示,要求各家拆去坞堡,接受审计。见有人不服,秋静和快刀斩乱麻,立刻发兵屠了几家自恃实力雄厚,带头不听号令的典型,顿时两郡震恐,纷纷从命。 滁州、楚州、光州、泗州、海州中,除了海州,都有土豪起兵反叛,围攻县城,最糟糕的光州甚至进攻了州府,好在吴军骁勇刚劲,哪怕没有城墙也击退了那些庄兵,不然真是为天下笑了。倒是以海州通判身份代知府事的铭新,对当地势力分而治之,拉一家打一家,挑选了几家大户授职除官,借其部曲扫平了其他诸多豪强,扑灭了还处于萌芽阶段的叛乱。 “江淮今岁大熟,秋粮刚刚入库,度田料民的过程中虽偶有小挫,但大体顺利……”秋静岳骑在马上,心中暗自策划着未来讨伐马文威的行动细节。 恍惚间,晦暗的天空掉落起丝丝点点的冻雨,夹杂着细蒙蒙的雪花,淅淅沥沥不绝,凛冽的朔风呼啸着,打在铁衣上令人遍体生寒,一股阴沉的湿冷直入骨髓。 “速回徐城县内避雨!”秋静岳扬起长鞭,一声令下,众人齐齐策马奔腾,激起漫天的烟尘。这等急雨,若是冒雨前行,纵以赤旗卫之精壮骁健,次日也怕有半数病倒。 一路前行,随着靠近县城,道路上依稀可见一些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零散流民,秋静岳面上颇有不忍之色,遂命属下将随身干粮分发。此处离县城不过三十里,骑兵驰骋不过半个时辰,但这些流民恐怕要走一天一夜。 派完干粮,一干人马离去,未出多远,秋静岳回头问道:“徐城县令是谁?” 秋默自然不可能开口,回话的是龚二汀。龚二汀猎户出身,兄弟三人一同从军,都是秋静岳一手栽培的心腹。后大兄讨润州时英勇战死,秋静岳心存怜悯,便将他拔了一级,让其承袭了兄长的营正职位。 “是张正雅。”这是一个降官,本是润州上元县县丞,平调至此地任县丞,后因清田计口有功被扶正为县令。 秋静岳没有发怒。之前巡视各地时,他曾在边境见到了大量倒毙尸首,显然和那些尸首一样,眼前这些流民也是从淮北逃难来的。现在,靠近县城的死者很少,可见张正雅干得不错,理应嘉许。便暗下决定,要看看这县令是否足取。 奔至县城,秋静岳缓了口气,遥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中年带着属吏,早已县外迎接,显是收到了通信骑兵的传讯。 秋静岳跟着张正雅进入县内,扫过在粥棚就食的流民,不禁微微一笑,口中却不住地询问风土人情,民事乡俗。 张正雅一一作答,秋静岳听其对应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又见其安抚流民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想起己镇尚未完全成型的人才推荐制度,不由暗起伯乐之叹。 “……永泰湖湖面已经结冰,行人可通……”问到附近有何异样时,秋静岳听到张正雅的回答,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脑子浮出一个闪念,只是一时间没能抓住。 “等雨停了,就带孤去看看。”秋静岳吩咐道。 永泰湖距离徐城县治只有两三里,远远落入眼中,浩瀚碧澄的湖面上铺砌了一层薄冰。秋静岳见此情形,又想起了一路西来,淮河水势不丰,滔滔浪潮不再,却裸露出大片干涸的河床,一些支流甚至已经封冻,近岸处隐约可见到些薄薄浮冰,这似乎是淮河彻底冰封前的先兆。 “去,派人去查查,太湖、巢湖都去看看,洞庭湖也要查查,有没有结冰的迹象?!”秋静岳灵光一现,“告诉秋大将军,光州事务由他代理!” 秋静岳简直迫不及待要看看长江的水文态势。若是太湖、巢湖、洞庭湖都冰封,那今年冬季长江定然水浅,近岸处甚至可能起冰,对金陵的楼船巨舰十分不利。 若是今年冬季长江水势浩浩汤汤,亦如往年,自然一切休提。只是若是有变,便要考虑是否变更原计划了。 目前,驻扎在扬州以及附近州县的正兵加起来,也有两万余人,更有骁锐难当的元从亲军在内。反观金陵,守军不过一万出头,其中只有六七千是追随马文威一路拼杀的旧部,剩下近一半都是些新募的市井恶少,商贾子弟,奸猾狡黠之徒颇多,不堪大用。虽然马文威的旧部都是些横行江海、无惧生死的百战之余,但自己也有元从军相抵,金陵城墙又老旧残破,不至顿兵坚城,料来定可一战而决。 元从军从秋小波建立伊始,便是吴镇中最精锐最忠诚的军队,一向待遇甚厚,不但廪禄赐飨、衣食奉养皆倍于他军,而且赐予肥田沃土,配以家室妻小,使之有恒产有恒心,纵是麾下将佐起了异心,也无人跟随他们作乱,且在作战时斗志昂扬,远胜那些求赏而战的军队。 目前,元从军的府帅就是秋静岳本人,平日的主要任务便是留在宿卫治所广陵及其左近要害区域。通过先后两次扩军,元从军的人数,从最初的三千五百人到八千人再到现在的一万二千人,赤旗卫也由一营五百余人扩至六个营三千二百余人,实际人数超出一都,只是按照习惯依旧叫作原名。 元从军虽还是一府的编制,但与唐制不同,元从军一府下辖五都,一都五营(唐制为一都三营),只是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并没有全部满编,其中除原本追随秋静岳多年的广陵子弟外,还多从降兵中选编,尽是些以一当十、精锐剽悍的勇健猛士。对这些初来乍到的元从军新兵,秋静岳也一视同仁,恩义相待,与老兵一样配予田宅耕牛,立下功劳同样不吝提拔,以此收纳其心。 原计划是开春出征金陵,以大军压进,成雷霆之势,绝对是十拿九稳,看不出有任何发生意外的可能。只是若现在再发通知,那筹措军资、修补兵械等前期准备工作,都要靡费时日,不仅来不及聚集那么多兵马,还会打乱各地度田料民的收尾行动。 若变更原计划,冬季动兵,则需以元从军为主力,再从邻近郡县抽调一些,只留下必要的防守兵力,这样依旧可以发兵一万五千出击金陵,此外还有五六千厢兵,足以承担大半转输粮秣的责任。 选择肢: 如果水位发生大大降低(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不然这两个选项一样了),是否改变原计划: A.一切照原计划行事 B.孤当引元从亲军,亲镇金陵 这次选择会get不同的NPC~ @UCCU @天下第一管 @Drakedog @红色精英兵 @结局的续篇 @空空 @纯系小白 @我不是大少 @13312552 @13226793620 @凌羽雪心 @el_001 @月见闪光 @酱油无视掉 @萌宝箱 @jky940318 @灰色流星 @月下的孤狼 @秋叶、未尽 @十六夜柳 @SuiLang @梦幻 @天堂的猫 @斯普林菲尔德 @維多利加 @万里狂徒 @奥比希金 @神宿雨世 @linjinhai @苍云静岳 @YoYo子 @wangzhiche @nikubenkのten
  10. 内政还有一部分,不分开这一章太多1.4W字了,有平常三章~~~~~~~
  11. 选项在上一章啊~~~~~~不过红已经选了A写了一半了233~~~ 拍打大狗狗~毕竟工作了,比上学稍微闲一些~ 抱起~~~
  12. 第十七章 封赏 永明八年四月二十一日。扬州城。 夜色低沉,细雨沥沥,漫天灿烂的星光与冰凉如水的月华透过摇曳的树叶,洒满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迷蒙的雾气冉冉升起,给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铺了一层朦胧的灰白色。 三更时分,刚刚宵禁的大街上半个行人也无,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敲打着手中的梆子,防止贼犯为非作歹。秋静岳的侯府中更是戒备森严,寂静无声,门前亲卫甲士林立,个个甲胄齐全,兵刃犀利,神色肃然,纹丝不动,隐约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书房里灯火通明,秋静岳正在伏案读书,几名侍者垂手侍立在一旁,不时上来添茶倒水,气氛显得十分平静。 “主公,陈长史来了。”一个亲兵向秋静岳通报道。陈长史就是陈先。 “嗯,请陈先生进来。”秋静岳颔首,并回头吩咐侍者取来一张胡床,放在自己身旁,好让陈先坐下。 若是皇宫,按照规矩,为了安全起见,到了时辰就应该上锁防止有人趁夜作乱,一旦关闭,除非到了次日或有圣旨,否则绝对不可开启,称为“下钱粮”。秋静岳现在位履吴候之尊,侯府隔绝内外的规矩也愈发严格,虽然尚远不及帝宫,但若有敢窥探的,除非立刻释兵卸甲,束手就缚,否则只有被当场格毙的下场。只有极受秋静岳信重的几个人,才有资格在深夜打扰,进入这个朝廷节钺所在的森严之地。 陈先,毫无疑问是秋静岳十分信重的几个人之一,这个弼佐过秋静岳父帅的元辅肱骨,早就用二十年如一日的恭谨勤勉,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与忠诚。秋静岳继位后,陈先连连升迁,已是兼任淮南节度副使与秋静岳吴候幕府长史的重臣,位居文官之首,佐治政事,裁断庶务,统理吴镇一切巨细民生政务,实在是秋静岳手下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次出师杭州,陈先虽然没跟着秋静岳出谋划策,参赞机要,但他坐镇后方,征发民夫,转运物质,使得出征大军粮料不匮,军仗不绝,实在是居功甚伟。 冬日里,万物凋零,天气寒冷,古代士卒民夫的衣着又普遍比较单薄,御寒能力很差,在野外屯营时十分不利。同时,各种军需补给又运输困难,类别种类往往也很是杂乱,极不合理。因此,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或者降雪,都可能造成军队大规模的伤病减员。好在这次出征杭州,在陈先的协调转输下,辎重粮秣源源不断,器械被服种类齐全,才使得围城攻坚如此顺遂。 “本次讨伐张逆,实在多赖先生之力了。”秋静岳赞许道。 “主公谬赞了,此是臣的本分。”陈先手里捧着一些卷宗,恭谨地屈身应道。 秋静岳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案上那整齐摆放的厚厚几叠绫纸白麻材质各不相同的空白告身:“先生,这次出征杭州,各军各营,大小将吏的功勋,可统计好了?”告身,别称诰,又称告词,是授官的凭信。自南北朝以后,朝廷委官任吏时,就以告身为凭证。 是论功行赏,加官进爵的时候了。 按照以前老帅的规定,各地县级以上的将官每个月必须拜见述职一次。现在地盘扩大,秋静岳设立了将军幕府,述职也改成了三个月一次。 上一次述职,因为征讨杭州耽误了,挪到了本月末。正好在此番述职后组织一次集体例会,把之前有功有劳的官吏做一次迁调,也好为下一步度田料民等工作打下基础。 “回主公,条陈在此。”陈先递上折子,退到一旁宾位坐下,等待主公可能的垂询。 秋静岳伸手接过,将文书摊开在案上,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读了起来。 四百年来,大唐进行了多次改革,其官制变得极为混乱复杂,但就整体而言,大致可分出职事官和散阶官两个部分,即所谓事权与爵禄。职事代表具体工作,散阶代表级别待遇。 这散阶的升迁容易决定,无非是钱帛田宅的恩赏,消耗些金银罢了,只要依照论功升迁嘉赏,绝不会出什么太大纰漏,先前让陈先统计功劳簿,议定的也是这个。但是,握有大权的职事官就不一样了,现在吴镇出缺郡县的大小正职加起来足有数十个,若是处置不好,很容易打乱麾下将官的权力平衡。 陟罚臧否这等人主的权柄,不能假手于人,只能秋静岳本人乾纲独断,不容他人置喙。作为上位者,秋静岳自然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通过相对应的升迁恩赏来报偿下属的功勋苦劳。但在履行自己义务的同时,秋静岳更要保持麾下各股势力间的权力平衡,免得一家独大,太阿倒持。 秋静岳在时,当然能凭借自己的威望与能力,稳定局面,从容驱使,不至失去控制危及自身。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种尾大不掉的情况一旦产生,迟早会遗祸后代,不是君上杀戮驱逐能臣良将,就是权臣大将废黜弑杀主公,秋静岳当然要未雨绸缪。想想这近百年来,割据各地的藩帅军阀,别说子孙无忧的,便是寿终正寝的都是屈指可数,由不得人不背生冷汗。 当年的秋静岳,也是凭借戎马军旅中的几次胜利先建立威信,威慑四方,又新建双叶县城,通过料田亩,聚流亡,杀山贼,平县治等一系列措施稳固根本,丰满羽翼,才收服了一干老臣旧将,顺利继承了大位。 看着陈先递上来的条陈,秋静岳皱眉陷入了深思。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防微杜渐是防微杜渐,委以重任是委以重任,恶狼能驯成忠犬,香橘能化为苦枳,其间真意,不可不察。 在职事官的决断上,秋静岳秉持着一个原则:在以政事为主的内地,只立知府,让都指挥使同知领兵,而不用都指挥使;同理,在以军务为重的边郡,以高级军将镇戍,用府丞代理知府,打理民政。 这是由于吴镇的空闲官位实在太多,譬如滁、楚、光、寿、泗、濠、海这七个州郡,除了寿州外,其他连知府位都出缺,遑论属吏。大部分将官的品级与功劳,就算是破格提拔,起用降臣,也无法填补那么多空位,只能多任副手代理。同时,军政分离后,秋静岳并不想再次见到那些长期军政一把抓的都督,但为了避免军政官员事权不一,互相掣肘,还是必须在地方官员的品级上造成差异,分出主次。 只是这样,郡县的官佐数目还是不足。为此,秋静岳又先提拔了一批资历极深却积功不重的老臣旧将,将他们放在不甚重要的职务上,既酬报了他们的忠诚与苦劳,又免得耽误要事,正是题中应有之意。之后,再让各地推举入仕的人选,按荫员、大族、乡举、名声等不同因素,依照比例取用。还有剩下的,也只能先勉强维持机构正常运转,再慢慢征辟招揽乡老遗贤了。 本着以上原则,秋静岳对官位的升降调整做着批示,时不时还回过头修改一二。 渐渐,秋静岳绷紧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喃喃自语道:“……永明七年十月,湖州,镇压暴乱,擒斩为首不法商贾二十七人;十一月,杭州于潜,深入敌军腹地,探查军情一次;永明八年一月,湖州武康,攻杜进偏师,破阵,后追杀得杜进首级;永明八年三月,杭州,先登城头,斩首五级,夺旗一面……徐真洋入我军方才半年,就立下如此战功,真是了得,怕是从哨长到队正拔的这一级,还远远不够啊……” 赤旗卫是吴主亲军,各将校的品级比其余军队要高出三级,队正就已经是从七品,徐真洋本身一正八品县尉出身,投降后平调入了赤旗卫为哨长,已是恩宠之至。这四件功劳中,他跟随范睿在湖州平稳市场,只是增添了资历;为大军打前站侦察的小功,也只能让他坐稳这个哨长的位置,得些财帛恩赏罢了;但作为选锋,攻破敌军军阵,斩杀敌首杜进这两个大功,就立刻被提拔成了从七品的亲军队正;在杭州先登城头,斩将夺旗,更按照先前许诺,当场官升三级,成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英雄不论出处,徐真洋虽出身降将,但报效之心无二,不应有所异同。”秋静岳暗忖,随即发出号令。 “令,特任命徐真洋为都指挥使同知(副都指挥使),等待新兵编练好后,先统建二营(一营兵500人)。” 将徐真洋从赤旗卫中放出去的原因,大体有二:一是由于赤旗卫虽然亲近信重,但毕竟有着宿卫主帅的职责,如非自己率军亲征,立功机会较少,不如让其自领一部,更好地观察其兵法与军略;二是赤旗卫里中高层军官的位置,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被填满了,秋静岳不可能也没必要弄出一个肥缺来给他。 对于这种毫无根基的外来降将,也不会出现功高难制的问题,至于徐真洋仕龄太短的缺陷,实在影响不大。现在时不太平,战事频繁,用人当以功勋为先,天恩出自主上,谁也不敢公开流露怨望。 秋静岳继位两年多以来,如同蛟龙入海,大运加身,地盘与实力都极速膨胀,从原先的一郡发展到如今的十四郡。只是凡事都具有两面性,秋家的大部分旧有的官员将佐们,并不能跟上扩张的步伐,无论是能力还是功勋,都不足以出知州郡,承担方面,还需要培养与磨砺。因此,秋静岳不得不从世族子弟与降官降将这些外来者中挑选人才。 当前,吴镇中处于统治地位的官吏将校们,除去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官小校,主要有秋氏旧部,世家大族、降官降将三大来源。 毋庸置疑,秋氏旧部是整个吴镇的基石,追随秋静岳时间最长,为吴镇的建设付出了最多的鲜血与努力,有很多甚至是在十年前秋静岳刚刚从军时就曾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老兵,情分最深,圣眷最重。 他们以秋静和、陈先、范睿、秋默、程岩等人为代表,很多都是秋家的族中子弟,部曲宾客。其中,秋静和是血缘宗室,陈先是亲重老臣,范睿是新君亲信,秋默是世代家将,程岩是前代旧部,不是秋静岳在潜邸时就已位高权重的老人,便是秋静岳本人简拔的嫡系。在行伍中,他们作为秋静岳最为信任的亲族,拥有着绝对优势,占据了中层军官的大多数,这让秋静岳可以如臂使指地控制自己的精锐部队;在民生上,文士不多,却都处于顶层,戎政有范睿,民务有陈先,囊括着军政机要。 毫无疑问,作为秋静岳嫡系力量的秋氏旧部,在吴镇扩张的过程中水涨船高,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将吏们加官进爵,前路坦途,兵卒们也得到田宅钱帛的恩赏。他们是秋静岳最坚定的支持者,忠诚度远远胜过其余两部分。 哪怕是当初不识时务,不听调遣的程岩,也只是桀骜难驯,嚣张跋扈罢了,决非存有拥兵自重,坐观成败的阴微心思。是以,秋静岳在惩治程岩时,才轻轻放过了慢军之罪,只夺了他的辖县,令其戴罪立功。毕竟,像程岩这样恃功嚣狂的事情,当初哪个老将没有做过几件类似的,只是程度有所不同罢了,若是重处程岩,怕是让父帅留下的老将旧部人人自危了。 至于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员,在军旅中,根本竞争不过秋氏旧部那些不通文墨的粗鲁军汉,在军中的影响力很低。实际上,秋静岳对境内的世家一直都存有警惕,只是从来不曾为难,在贸易往来上更是大开方便之门,但决计不会容许他们过多地染指兵权让其坐大,至少在现阶段是如此。 不过,在秋静岳调整了镇内的组织结构,实行军政分离后,吴镇中能处理谷帛租税的文士稀缺的很。这些饱读诗书的大族子弟作为内政管理人才,填补了军人领主的空缺,在民事上极受倚重,也于吴镇内部也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这些世家大族家大业大,根基深厚,彼此间盘根错节,一开始的支持只是献金出粮,更像是一种投资。哪怕有些官员出仕,对秋静岳最初的忠诚,也仅限于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个人节操,无法比拟秋氏旧部。但随着秋静岳实力渐长,威势日重,这些家族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也开始逐渐被绑到了秋静岳本人的战车上 假如秋静岳遭遇强敌,相持不下,这些世家大族当然会出丁缴粮,倾尽家私,以求得未来更大的回报。但若是形势败坏到了天倾山崩的地步,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不会像与秋静岳荣辱与共的秋氏旧部那样抵抗到底,更不可能给秋静岳陪葬,反而会争先恐后地倒戈相向,以期在新政权里获得一个较好的地位或者至少不要蒙受太大损失。 剩下的降官降将,在数目上是最多的,只是并无派系,或者可以说分为无数个细小的派系。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兵临城下才自缚出降的,得到的处置也基本是暂时留任原职,事后再根据不同情况逐一调整,未尝抵抗者平级调动,轻微抵抗的贬级授用,尽管荣禄不损,但几乎无一例外都被削了事权。 这些归降不久的降官降将,与秋静岳之间恩义未结,威信未树,君臣彼此不知不亲,面对不如往昔的境况,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落,还有许多更是迫于形势降服,一时间还转不过弯,忠诚和能力也甚为可虑。 对于他们,秋静岳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分而治之,徐徐吸纳,多与他们处事盘桓,朝夕相处了。毕竟,人的适应能力很强,秋静岳只消一碗水端平,没有几个人会蠢到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凡是勇于任事,积极靠拢的,秋静岳都一视同仁,无有亲疏之别,不会像其他大部分藩帅那样,心存成见,猜忌提防。 当然,这些降官降将中,也有少量混得风生水起的,算是竖了金字招牌。如苏州的前相县县令周永波,当初主动出迎为大军带路,便被提拔为苏州府丞,代行知府事,打理郡中公务也成果斐然,眼看着就要扶正为一郡知府,委以方面之任了。又如徐真洋,本是理应处死的败军之将,就因为被秋静和看中,推荐到了赤旗卫,之后就屡立功勋,扶摇直上。 秋家本是军门,兴旺不足百年,之前空顶着淮南节度使的名号,却也仅有扬州一郡为镇,大多数的部属亲故,受限于教育与经验,并没有胜任郡守都将等高位的能力。秋静岳唯有不拘一格简拔在野贤才,雅量高致延揽各路英豪,方能借得众人之力,开创千秋大业。 王者要步道于天下,自然要有海纳百川,包容宇内的胸襟器量。这胸襟器量,不仅仅在于君主本身宏伟豁达的气度,也是应时而得,由势力与威权决定。力量上有着绝对优势,方能囊括四海,万物俱存。 水浅不藏龙,山低不卧虎,唯有无边沧海,巍峨崇山,才能聚得龙虎。若是当初只有扬州一郡,连己方旧部都隐约容纳不下时,就算秋静岳有心接纳,也没有足够的空间。但现在,秋静岳坐拥十四州郡,十万长戈景从,百万军民供养,自是凛然不惧,升降褒贬,生杀予夺俱在一心,自然有器量放心任用。 “就暂时先这样决定吧。”半晌,秋静岳长吁一口气,合上了卷宗。离集体述职例会还有几天时间,还有时间去做一番深思熟虑。 “劳烦先生了,早些回去好生歇息吧,” 秋静岳看着陈先,眼见其虽坐的挺直,但眼圈泛黑,脸色苍白,显然是颇为疲惫,不禁有些担心,“孤现在可用之人还不多,否则也不会让你日夜操劳。度田料民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修养两日再做也不迟。” 度田料民这等要务势在必行,却非急务。扬州地界已经快一百年没有检过地了,田册户簿极其杂乱,数量多到用车来拉不说,还有许多自相矛盾之处,杭州的更是被张庆和一把火烧了干净,须得一一调查统计核对,才能作准。之后,还有清丈匿田,登记荫户等一大堆靡费时日的繁杂事务,今年完税前肯定是办不完的,倒也不急于一时。 听了秋静岳此言,陈先面现感激之色,应了个喏,道谢退下了。 永明八年四月二十八日。扬州城。幕府大厅。 节堂之上,人头攒动,或衣青衫,或服绯袍,全是秋静岳麾下的重要将吏。现在吴镇现在内无忧患,外无强敌,各地文武大员竟是无一缺席,悉数到场。 秋静岳日常治事理政,少有繁文缛节,若非要务,一向是先与心腹智囊商议,再找相关官佐执行。此次在各人述职结束后,依旧召集众臣,还是吴镇鼎立后的第一次,显是有重大事务。 众人纷纷猜测,此番定是要论功行赏了。凡是立下功劳的,个个眉飞色舞,笑逐颜开,踌躇满志地思考着自己能得到的嘉赐封赏,彼此交谈应和,脸上也布满了希冀的笑容,一时间殿中乱糟糟的。 忽然间,黄钟大吕,琴瑟和声,磐罄交替,筝笛鸣奏,文武官员迅速按照身份高低,分列两厢,神色肃穆,大厅中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冠军大将军,检校侍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扬州大都督,两浙招讨使,上护军,吴侯秋静岳驾到!”一声清喝,步履响起,乐声停止,便见一个年轻男子徐徐而入。 这个男子神态从容,嘴角含笑,目如点漆,面成冠玉,身着玄黄吴候冕服,头戴五旒纹章冕冠,腰佩“合土”宝剑,那种谈笑命运翻覆天地的英烈之气勃然而发,当真是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正是堂堂东南十四郡之主,秋静岳。 秋静岳走向主位,扶膝正坐,见其文武左右分列,群臣礼拜如仪,俨然已是一个小朝廷。饶是以他的心性之坚,也不由全身一热,熏熏然如饮醇酒,感受到一阵无与伦比的愉快与沉醉。 右厢武将之中,排在首位的,毫无疑问是秋静和。作为秋静岳的兄长,先帅的嫡子,虽然性格粗疏了些,但血脉相连,忠心无可置疑。 其次是程岩。父帅昔日的首将,虽然有些不知进退,但一路立下的功勋早已弥补了他的罪孽。 第三是付清珍。他也是秋存义手下五员戍备一县的大将之一,性子谦和退让,待人恭慎有礼,倒是像书生多过武将,在吴镇内人缘颇佳,在秋静岳继位初期又见机极快,在对阵润州时甚至有过曾代秋静岳指挥军队的重任,只是之前在太仓县的战绩实在有些丢人,才没能更进一步。 第四个则是秋默。赤旗卫的主将,勇力无匹,赤胆忠心。 再向下的五到十位,依次分别是台武,张本年,赵康辉,牛宾白,谷兴怀,吕胜,沈永福。其中,台武,张本年,赵康辉这三位和程岩,付清珍一样,也是先帅还在世时就镇卫一方的老将,资历厚实,通晓兵事,平日里为人处世也中规中矩。牛宾白是宣州降将,夜半献城就是他和副将刘良主持的,受到了秋静岳的嘉奖;而谷兴怀是常州裴炎的部下,跟随主公一齐投靠吴镇后,也得到了重用。吕胜,沈永福以前则是元从军的营正,与秋静岳兄弟多有交际,也算是秋静岳的心腹班底之一,因为积功被提拔起来。 这十个人,也是目前吴镇品级在都指挥使以上的武将。他们下面,便是各都副将与各营主将了。这些人中,徐真洋既非秋家的广陵旧属,又无第一批从龙的情分,也不是保有兵权的高位降将,端的是显眼无比。 左侧文班之首,是长史陈先。他身处中枢号令之地,主管政事民生,几近于半个宰相。 之后,是秋彦之,秋静岳的叔父。他荣位崇高,禄米丰厚,负责纠察监督内部官员,收集统计外部情报。但实际上,因为才具不足,只是名义上的领导,内部事务都放权给副手唐博瀚处理,外部情报托管给了范睿,他只偶尔管些日常的细碎杂务。 再后,是前常州知府裴炎。他出身于声名赫赫的河东裴氏,学术纯正,素有人望,因主动献城投诚,升任浙西节度副使,尽管权职只是略有提升,在官位爵禄上,却是吴镇最高的几人之一了。 第四位,则是掌弼戎政的行军司马范睿。范睿是秋静岳夹袋中当之无愧的骐骥之才,平时的军队训练,战时的攻防参谋,乃至军队内部各式各样的军械兵甲,粮秣被服,名册功籍的统计发放,都是他的职权所在。 第五个,是秋彦之的副手唐博瀚,负责监察吴镇内部,维护法度。 白皙俊雅,温润如玉的陆潜,位列第六。他这段时间一直东奔西跑,沟通四方,秋静岳那一大串劈头盖脑吓死人的头衔,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他运作的成果。若非如此,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也不可能升的如此之快。和他相仿的师兄弟铭新,还排在文班二十名开外呢。 剩下的,便是中枢与郡县的大小属官。 “治政之道,只在明法。赏罚不明,百事不成;赏罚若明,四方可行。赏以兴功,罚以禁奸。赏不避仇,不可不平,罚不阿近,不可不均。”秋静岳的声音切金断玉,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此番讨灭张逆,扫平浙西,多赖诸公用命,赤心报国……还望各位再接再厉……孤不吝官爵封赏……”这话众人都信。秋静岳法度森然,治重严厉,却不是刻薄吝啬之主,金银财帛的赏赐素来丰厚得很,升迁提拔也很爽快。 “……皆是仰赖主公英明神武所致,吾等安敢居功……今后我等必将誓死追随……!”立刻就有重臣回答,之后应和潮声,甚至有痛哭流涕的。这无聊的君臣互动倒也不可避免,免得令部下寒心。 之后,秋静岳令一个侍者高声朗读,将众人立下如何功劳,升迁何等官职,受赏多少银钱等诸端事宜一一道来,确实是唯贤唯功,公允之极。 宣读完毕后,秋静岳目光深邃幽远,向下一扫:“以上职务调动,诸公可有异议?” 一连问了三遍,群臣无人反对,堂下一片肃然,不存一丝一毫相争之意。 @wangzhiche @nikubenkのten @结局的续篇 @空空 @纯系小白 @我不是大少 @13312552 @13226793620 @凌羽雪心 @el_001 @天下第一管 @月见闪光 @酱油无视掉 @萌宝箱 @jky940318 @UCCU @灰色流星 @月下的孤狼 @天堂的猫 @秋叶、未尽 @奥比希金 @神宿雨世 @linjinhai @維多利加 @万里狂徒@Drakedog @红色精英兵@苍云静岳@YoYo子@风荷@斯普林菲尔德@SuiLang@十六夜柳
  13. 本来皮卡殿是不大想回复的呢~~~但介于近来文学岭人丁稀薄还是回复下233~~~ 怎么都觉得这个主角相当天真呢,居然会相信当局~~~~~应该还是个不成熟的学生党吧~~~ 林麟的行为有些没看明白,让主角死不就好吗了,这个主角的价值应该没有保护他的价值高吧~已经确定了不是太祖转世了~ 而且就算是太祖转世,按照权利者的思路,不应该除之后快咩~
  14. 穿越的居然还能暴露~~~~~~~~ 皮卡还在等那个无限恐怖呢~~~~~~~~~举起无限开坑的续篇续篇续~~~~
  15. 呜~~~果然太久没混管理群,加上头像改变~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16. 皮卡~可以的啊,至少和鼠比较熟的月见月与主人桑的特点满鲜明的~~~话说作者是春田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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