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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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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莱姆勇者【哪个勇者不是从史莱姆打起】

史莱姆勇者【哪个勇者不是从史莱姆打起】 (1/9)

  1. 23333我转到过魔都那去找cp,然后因为cp不玩了又转回来了。报个ID呗,有缘的话说不定招募版能见着你呢!
  2. 不……不需要反省啦,我是为了能让看的人感到稍微治愈一下,你看,被未来的自己肯定的了不是很开心的事情嘛。 虽然其实这篇文章对我来说的意义是欺骗和安慰自己。我从头到尾都很讨厌自己啊。
  3. 现在只有一个区了,中国区,不过我在萌芽池服务器,原月影岛住民。ID是克拉维。
  4. 唔…其实一开始是想写成致郁系的,比如说十年后的我专程回来杀掉现在的我,在跟我说完十年后我生活得很好并且也不再讨厌自己,在我放心的时候拿着刀捅我几下然后对我说骗你的,我还是很讨厌自己,讨厌到专程回到十年前杀掉我的程度…。 后来想想没什么意思,生活已经如此艰辛了,就让写出的文字治愈一下自己吧。 哪怕只是虚假的也好。 其实我回顾十年前的自己也觉得变了很多,同时也感觉自己在某些程度劣化了……。 完美的话,可能基于现在会觉得那样才是完美,但过几年之后说不定又会觉得其实当时自己对完美的定义并不标准之类的…总之我觉得,人很难会变成像自己心目中所想的完美形象。 我已经放弃让自己变得像想象中那样完美啦,但我会努力变得更好哒~!互勉哦!
  5. “你好啊。” 我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与一位陌生的女性打了个照面。 黑框眼镜,严谨的正装,以及与我不相上下的身高,唯独脸却模糊不清,像是我没戴眼镜时看到的他人的脸一般。 但我现在是戴着眼镜的。 “你好。” 姑且回以了问候,因为我并不想显得没有礼貌。 面前的女性似乎能看穿我的想法,所以对我露出了了然的笑意——虽然看不清她的脸我却莫名能感觉到对方在笑,仿佛就像是能预见如果我是她的话也一定会这样做。 “我啊,是未来的你。” 我愣了两秒,接受了『我』的话语。 “哦,这样啊。” 生不起质疑的心思,感觉本来这就是正常的事情。 “那么你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呢?” 我问了十年后的『我』之后,『我』笑了起来。 然后未来的『我』说:“是你想要见我,我才会来的。” 听到『我』的话,我下意识的望向了藏在枕头下的东西,这一动作被十年后的『我』捕捉到了。 我看着面前未来的『我』,看了很久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是十年后的我啊。” 女性点头,伸出手触碰我的脸——未来的『我』的手就像立体投影一般,碰到我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 “对,你活到了十年后哦。虽然过程有些辛苦,但是很努力的活到了十年后。” “……这样啊。” 我咀嚼着这段话,从中感受到十年后的『我』的叹息。我向『我』走进两步,碰了碰未来的『我』身上的黑色正装。 摸起来虽然有些不真实,但确实是布料的质感。 我收回手,想了一会儿后放任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始向『我』发问: “十年后我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吗?” “并不能说很好。不过虽然辛苦,却足够你能生活下去。” “眼镜的度数还在增加吗?” “增加了一些,但还不是太严重。” “还是那么喜爱游戏吗?” “是的,我想再过十年我们也不会放弃游戏。” 我笑了起来,十年后的『我』也笑了。 “十年后的你交到了很好的朋友,无论是现实还是网络你都可以笑的很开心;老爸老妈也生活的很好,身体仍旧健康,你也很体贴他们;你实现了你养猫的梦想,是个负责任的铲屎官。” 十年后的『我』温柔的对我诉说,执起我的双手凝视着我——未来的『我』的声音有着不明显的悲伤和忐忑:“『我』有成为让你骄傲的『自己』吗?” 『我』的双手仍旧像是投影一般毫无实物的感觉,但不知为何我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属于人体的温暖。 我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舒了口气,妥协的笑了笑。 “啊,已经是我梦想中最完美的『自己』了。” 十年后的『我』松开了我的双手,仿佛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一般。 “那就好。”『我』平静而满足的说道:“那就好。” 那么,『我』该走啦。 十年后的『我』对我道别,身形如同雾气一般渐渐消散。我注视着未来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 十年后的『我』眨眨眼,示意我快问。 “你……我是说,我,” 这句话让我说的很费力,我感觉我的眼眶有些热,喉咙也有点发酸。 “『我』还很讨厌『我自己』吗?” 十年后的『我』冲我展露笑容,即使模糊不清,那仍旧能让我看出是个真心实意的,充满快乐的笑容。 “不,『我』——” 十年后的『我』提高了声音,就像是为了将『我』的内心,『我』的鼓励传达给现在的我一般: “『我』最喜欢你,也最喜欢自己了!” 说完这句话,十年后的『我』消失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回想着刚才那段神奇的经历,在很久之前下定的某个决定逐渐开始动摇。 直到双腿开始发酸,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掀开枕头,将藏在下面的药品紧紧握在手里。然后我迈动步伐下了楼,走到了小区的垃圾桶旁边。 ‘『我』最喜欢你,也最喜欢自己了!’ 我将那瓶药扔进了垃圾桶里。
  6. 虽然说我也想着放下吧,但是心里仍旧是不甘的,当然即使不甘我也无计可施,所以被迫放下了。嗯……以后会习惯的吧,总会习惯的。 谢谢你,很荣幸能得到这样的评价。 真好,这段文字,谢谢你的回复。
  7. 初中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的网游还是腾讯的QQ幻想。 当时的痴迷程度已经到了晚上不睡觉白天上课睡觉,还写了好几篇游戏同人发到贴吧上呢。 哎呀哎呀,想起来真是有些脸红。 但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感觉真是个新世界啊,画面精致,音乐也好听,光效看起来也目眩神迷,而且人物动作起来还挺可爱的。 跟现在的游戏肯定是没法比啦。 感到很可惜的是没有在那个时候接触到wow。 现在的话,痴迷最终幻想14到不行,从公测玩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
  8.   她有一把剪刀。  那把剪刀看起来相当锋利,刀刃上闪着长年累月不断打磨的冷光。  尽管这是把很棒的凶器,但她还没用过几次。  因为还不到时候,所以不必要用。  因为并不是需要用到它的时候,所以不必要用。  她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但并不是这样。  每一次遭到唾弃,每一次遭到怀疑,每一次遭到嘲笑,她都恨不得拿出剪刀咔咔咔地把那些可憎的嘴统统剪下来。  可是,她没有去做。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这么做。  以浅薄的借口阻止自己的冲动,一次次将怒火憋在胸口,牙齿愤怒的咯咯打颤,即使这样,她也不曾动用过那把剪刀。  为什么不用?  用了的话,自己就不用这样生气;用了的话,自己就不用这样憋愤。  为什么不用?  某一天,在再一次燃起无法浇灭的怒火时,她终于选择了爆发。  无端遭受的厌弃恶言以及怀疑,让她的怒火达到了最高点。  于是,她拿起了剪刀。  剪刀很快,只是一下子就将那个叽里呱啦不断罗嗦的人剪掉了嘴。  真畅快。  但这畅快并没有得到延续。  很快,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摆着正义的面孔,来声讨起她。  何等野蛮的举动!  就不能好好说吗!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太自大了吧!  这就说不得了?    简直就像是她应该被无故声讨一样。  简直就像是她应该被无故斥骂一样。  谁叫你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既然把你自己晒在我们面前,理应有承受我们评论的责任啊。  理所应当的话语。  少女百口莫辩,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他们眼前却不能承受他们的恶言,仿佛这是她份内的事。  她试着将他们的嘴巴一一剪去,但是,在剪掉第一个人的嘴巴后,她的剪刀就已经卷了刃。  剩下的人还有很多。  而为了那个第一个被剪掉嘴巴的人,更多的不明真相的群众也围了上来。  即使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声讨那个蛮横的少女。  少女张着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看到那个被剪掉嘴巴的人已经迅速在人们的安慰中站起身起,并且重新接上了更加刻薄的嘴,以受害人的身份将言语化成利刃狠狠戳在少女身上。    最后,她丢掉了卷了刃的剪刀,静静坐了下来。  算了,就这样吧。
  9. 我还是喜欢女孩子。

    并不是指爱情取向方面的喜欢,我想我这辈子不可能会爱上什么人吧。

    毕竟我连自己都不喜欢。

    但是如果一定要和一个人度过余生的话,我还是想选女孩子。

    我很害怕人类的男性,也很抵触人类的男性。

    是我自己的问题吗?总觉的无法和异性好好的交流,互相之间也无法理解,即使我倾诉了什么,如果是异性的话也不会好好听我说。

    但是同样的是女孩子的话,交流起来会很舒服,也能够在情感上相互慰藉。

    喜欢女孩子,虽然有些人会觉得我是les吧(苦笑),但是我真的希望以后能跟女孩子打交道多一点。

  10. “这可糟糕了啊。” 左摸右摸上摸下摸,这扇门也不像是能打开的样子。 “虽然很糟糕……但这个可真的糟糕了啊!” 额头冒出冷汗,我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难道是……监禁?!” 呀吼——!!!!! …… 不对。 …… 但是……监禁……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难以忍耐啊!!” 感觉血管里都是亢奋因素了啊!!!! “是谁!究竟是谁那么有品位有格调选择把我监禁起来!实在是——” “太有眼光了!” 全身心陶醉!Lovelove气氛全开! “总之!我脱光衣服在被窝里等待就好了吧!” “喂,别那么做。” …… 咦? 收回高举的双手,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一个长卷发的漂亮少女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 …… …… 原来如此!!!! 我仓惶的捂住胸口,开始无助的尖叫: “诶?!是你监禁了我吗!原来是女人!”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是……。” “Ex——ci——ted——ly!!!!!!” “在说些什么呢你这变态!” “我才不是变态,而且做出监禁陌生人的你才是变态吧!” 总而言之,先试着采用抗争的态度来试探下少女好了,虽然本人是一点也不害怕,不如说,对将要发生的展开很是兴奋! “咕嘿嘿嘿嘻嘻嘻嘻……。” 绑匪少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又抽搐了一下:“……别笑得这么恶心啊,感觉毛骨悚然了。” 相比起我的亢奋,绑匪少女反而冷静的过分,并且似乎是对我相当抗拒的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哦哦哦哦哦哦!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露出这种表情真是太棒了! “我说……。” 对着沉浸在妄想中的我,绑匪少女用无奈的表情对我叹气。 “你啊,根本没意识到现在自己是个什么状况吧。” 我:“诶,状况?” “是啊,状况。……虽然你看上去是兴奋地不行……但我必须告诉你,绑架你的可不是我,是另一个男人哦。”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这种展开!!” 也就是说,面前的少女根本不是什么绑匪,而是跟我一样被绑过来的人吗!根据游戏法则她将会成为的我的同伴或者成为在大结局前捅我一刀的同犯! 我个人,喜欢后面那个展开哦!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的表露出了什么,绑匪(啊现在不能叫绑匪了应该叫卷子,跟她那一头长卷发相当般配的名字呢)嫌恶的后退了两步:“别兴奋啊!好恶心!” 露出受惊表情往后退了好几步的少女看上去真的相当讨厌我的样子。 ……感觉,稍微受伤了。 又一次叹了口气,卷子端正了表情对我发问: “你还记得自己绑过来多久了吗?” 诶?多久? 愣了愣,我自发的开始回忆起先前的事。 说起来,我一开始是怎么来的呢…… …… …… …… “等等,我的记忆……。” 脑中空荡荡的画面终于打散了我的亢奋。 “我的记忆……消失了?”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看起来,你总算知道现在的状况对你来说是多么糟糕了。” 摆出一副早就料到了的表情的卷发少女冷静的看着我: “那么,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 名……字……? 不知为什么,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有两个字迅速的从我记忆中浮现。 “我的名字……似乎是……理奈?” 在听到我这么说后,卷发女子似乎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 也对,作为劫匪的同伴,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俘虏恢复记忆的…… 嗯!稍微恢复点元气了! “别用这种事激励自己啊,你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受虐狂?而且我也不是绑匪的同伴。” 立刻恢复冷淡表情的卷发少女对我冷冷的吐槽。 哦,就连这吐槽都让人欲罢不能! …… …… …… 等等。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惊讶的用手指着少女。 还是说,刚才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口? “居然现在才留意到……你的愚蠢简直超出我的想象。” 卷发少女白了我一眼,这种人性化的表情出现在她冷淡的脸上怎么看都觉得突兀,但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会被她看到后我立刻停止了自己的腹诽。 “……怎么做到的?这种事。” “……怎么做到的?” 重复了遍我的问题,卷发少女微微勾起了嘴角。 那是神秘又有些妖艳的笑容。 啧!这家伙,在勾引我吗! 然后,就在我刚想到这里,少女突然道: “因为我是幽灵,所以能看到你的内心。” …… …… …… 三连击,省略号的沉默法则。 我:“…………哦。” 卷子:“你这什么中途半吊的反应啊,给我更惊讶一点!” 我:“翻白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卷子:“不许假装惊讶!普通来说不应该逃跑了吗!” 我:“好吧好吧,那我就走了哦——。” 卷子:“站住!你也出不了门吧喂www。” 我:“wwwwwwww。” 卷子:“……别那么开心啊!我可是幽灵诶!你到底清不清楚状况?!” 只要想的话随时会杀掉你——!摆出慎重的表情对我这么威胁的卷发少女真是相当可爱啊——! “你真是全身弥漫着大叔气息——。” “可爱的女孩子谁都会喜欢啦。” 才不是大叔呢。只是对美的一种欣赏而已。 叹了口气,卷子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以不耐烦的口吻问道: “…总之,现在你也弄清楚自己的状况了吧。” 什么状况? 面对装傻的我,卷子对我投以冷淡的眼神。 “没有记忆,被锁在不认识的屋子里,以及,现在跟我——可怕的幽灵的同处一室。” “最后那句话是不是有点自夸嫌疑?” 哇,被瞪了—— “现在对你而言,逃跑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 我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哈。” “…………喂。” 卷发少女眯起双眼,看上去真的有些生气了。 “别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嘛……就算我想跑,也不知道怎么跑啊。而且——” 我伸出右手指向锁死的大门—— “等那个人回来了,你冲上去吓他,而我趁机夺取钥匙不就好了?” 这才是完美的计划!连我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虽然其实这只是我为了应付随便说说而已—— “看到了哦,你的想法。” 卷发少女仍旧在眯着眼瞪我,但看起来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虽然你的想法不错,且不论你把我当工具使的方法……”说到这里,少女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但是,监禁你的人,从一星期前就没有再出现过。” …… …… …… 诶?!! 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诶! “遗憾的地方是这里吗……。” 似乎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啊,卷子。 “虽说这里还储藏了些食物,但在昨天,你一边大声抱怨着‘这什么玩意好XX难吃啊是人吃的东西吗!’一边愤怒的开始了绝食抗议——虽然我想你现在根本记不起来。” ……这种状况这岂不是很糟糕吗! 看到了我的想法,卷子冷静的开口:“没错,很糟糕哦,更糟糕的是你一觉醒来就没有了记忆。” 我颤抖的捂住嘴,然后一脸惊恐的用左手指着面前的卷发少女—— “你从一星期前就在监视我吗!为什么我一星期前的事情你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适可而止啊!掐死你哦!”
  11. 最近在三次元里发生了很多事啊。 怎么说,被一个疯女人找上门来,一进门就打我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经历(笑)。 本来不想硬碰硬的不过…不碰的话我妈就要受到伤害了,所以没办法,只能我来保护她啊。 超担心会砸到我的乐器,幸好乐器没事。 虽然总想着遇到这种事我要怎么怎么反击,但是啊……我完全打不过她。啊真是丢人,太弱了,真的太弱了。 脸上也是真的留下了疤。可能以后会想办法去做做去疤手术吧,毕竟我还是个女孩子嘛。 心情超糟糕的,可能是在各种各样的影响下做了这个梦吧,于是就想写出来。 真的,虽然是个梦,但是我还是挺想实现的……嗯…… 不过不可能了吧,各种意味上。
  12. “唔……。” 我看着手里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东西,发出了无意义的单声。 是枪啊。 虽然形状有些不同,但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枪。 如果扣下扳机毫无疑问会夺走生命的枪。 这么一看无论是它所被赋有的意义还是它本身就有的重量,都会让人觉得拿不起来吧。 但我握着的这把枪总感觉很轻啊。 为什么我会握着枪? 思考这种问题也很没必要。 说到底这种东西本来就存在的吧,这种会夺取生命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会拥有着这种东西。 只是没什么人会去用罢了。 又不是笨蛋。总该清楚使用这种东西的代价。 我掂了掂手里的奇形怪状的枪,这就像是我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一样,即使不用查看我也知道里面的子弹并不多。 可能只有三个左右。 这也就是说,我得慎重再慎重的使用。 于是我来到那个女人的面前。 她抱着自己上小学的儿子,上了年纪的脸上不复刻薄的表情。 “明明一直以来都像是个泼妇一样,这个时候倒是可怜兮兮的啊。” 我拿着枪指着她的额头,如此嘲笑这个女人。 她有没有恳求我,我是不知道的。但可能她并不想死吧。 毕竟她看起来很爱自己的儿子。 还真是奇怪,就连这种行为恶劣让人感到恶心的泼妇,居然也会懂得爱自己的儿子。 “你不是说要掰断我的手吗?不是要抢房子吗?” “撕掉了我的头发,踹青了我的膝盖。” “扇了我的巴掌,刮破了我的皮肤。” 托你的福,我的脸上现在有了个白色的疤痕哦。 “你这样的人——不,你这样的杂种畜生,有什么资格装得像正常人一样保护自己的儿子啊。” “少摆出一副母亲的嘴脸,好好跪在地上像发了疯的畜生一样乱吠啊,死女人。” 太多太多的恶质情绪从我胸口翻涌而出,我将枪口怼上她的头,准备扣下扳机。 给我母亲招来了那么多麻烦。现如今我已经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吧。 “快住手!” 简直就是如我所料。 是父亲和母亲的声音。 不,说实话,我知道他们会阻止我的。 『你杀了她的话我们怎么办!』 『这是犯罪!』 『你会毁了自己的一生!』 我知道啊,我知道。 所以枪里才有三颗子弹嘛。 『你这么做了我们怎么办!』 『你真的认为你杀得了她吗!你这样的体格打得过谁!』 不,虽然我确实瘦弱又无力,上个楼梯都能喘到死掉。 但是抱着即使自己死掉也要杀掉对方的觉悟,总能杀掉的。 毕竟没有人觉得我真的会杀人啊。 我怎么会杀人嘛——一直这么认为的嘛。 因为——没有做好准备啊。 没有自己死掉也要杀死对方的准备的话,当然不可能成功,我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我拿出了枪。 拿出了本来就有但是不敢拿来用的枪。 “嗯,抱歉。毕竟我都已经……你看。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嘛。” 讪笑着,我扣动了扳机。 ——邦的。 杀掉了一个。 想做还是做得到的嘛,我。 哈哈哈哈哈哈。 枪里还有两个子弹。 完全不用担心不够! 没有像原来想的那样把枪对准那个泼妇的儿子,我—— 怀着自己将自己的后路全部断绝的喜悦,我把枪对准了太阳穴。 毕竟我都杀了人了嘛。 这可跟什么作业没完成,又跟父母吵架了这样的事情不同。 我已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了!只能去死了! 断绝后路!不能后悔!没法挽回!呀哈! 我开心极了。 抱歉啊老爸老妈!你们的退休金也足够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了吧!不够的话把我的琴拿去卖了吧!大概能卖不少钱哦还是! 哈哈大笑着,我对着哭泣的父母告别。 为什么不能开心一点面对我的死亡呢,你们知道我一直很想这么做吧。 活着一直是负担啊,对我来说。 稍微也站在我的角度思考一下嘛,我都咬牙坚持到现在了,也可以让我顺应心意了吧! “那我呢?” 我看到友人出现在面前。 她想阻止我吧,大概。 “不想一起玩游戏了吗?我们还有好多电影没看呢。你想看的漫画的结局也没画完。很多好吃的也没吃到。” “不是跟我说了还有很多事情想做吗?活着总能做到的啊!或许现在你觉得活着很艰难,但是以后努力的话肯定会好的。” 她所吐露出的语言如同蜜一般甜美。 全都是让我坚持到现在的话语。 想看那个漫画的结局。想玩游戏。想跟游戏里的朋友们一起扯淡开玩笑。想看X战警的下一部。想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活下去肯定会有好事的。 或许吧。 “无所谓啦——。” 其实我也并没有那么想去实现这些目标啦。 可以的话也不想自杀啦,毕竟怕痛。 但是你看,无论我怎么熬夜也没有猝死,无论我怎么糟蹋健康也没有得病。 死亡一点也不眷顾我。 “那我怎么办?我们不是朋友吗?” 啊哈哈。 是啊。 但是活着的话你总能遇到更好的朋友,人一生中能遇见那么多人。 我很快就会被忘掉的。 这样很好啊。 “我才没那么重要呢。赶紧忘了我吧。” 挥挥手做出道别。 我笑着扣下扳机。 “拜拜——!”
  13. 我果然还是喜欢玩游戏。

    因为这是我能逃离压力的最好途径。

  14. 作者超级啰嗦的前言: 这是一篇超级超级中二的作品,嗯,超级中二。 我个人是非常喜欢日式轻小说的,尤其是my love西尾维新的小说。 所以我一直在把自己的写作文风往日式轻小说那里发展……当然非常的不成功,我的写作水平只有三流啦…… 总之这是一篇中二的作品就对了!请不要骂我,我很玻璃心的_(:з)∠)_。 简介: [align=left]「Lost」,别名遗失之地。[/align] [align=left]这是一个收容一切非正常生物的奇怪组织。[/align] [align=left]创始人只有两位,一名普通的人类男性和一名怪物始祖的女性。[/align] [align=left]将要讲述的是被收容的一系列「怪物」们的故事。[/align] ※※※ [align=left]第一章:泯灭音声[/align] [align=left]——最初,真的只是不小心杀死的。[/align][align=left]——只是,毫无恶意的,无心说出的,话语罢了。[/align] [align=left]当她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时候,必定是受到了上帝的诅咒①吧。[/align] [align=left]在神矢冴五岁的时候,她失去了双亲。[/align] [align=left]母亲的上半身像是被两只手同时向反方向拧烂,肉体和衣服如同烂抹布一样黏糊糊烂兮兮的黏在天花板墙壁地板上,内脏乱七八糟的淌了一地,肠子里储存的东西连同黄色的脂肪混在一起密不可分。[/align] [align=left]如同为了互补一般,父亲的下/半身则是被巨锤一样的物体砸烂,骨头或是皮肉之类的东西全部融成一团,似乎曾经被绞肉机勤勤恳恳的照顾过一样,那一大滩的肉糜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它曾经是人类双腿的姿态。[/align] [align=left]这样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两人,被发现的时候,正伫立于瘫坐在地的孩子的身旁,但因为父亲是双腿被砸烂,所以看起来他要比自己的妻子矮上许多。[/align] [align=left]然后,在这个仿佛被地狱恶魔光顾过的惨烈场景中,唯独五岁的神矢冴没有遭到任何的伤害,她身上的那件鹅黄色的可爱睡裙甚至没有被溅到一丝血肉。[/align] [align=left]警察无法在这个房间中找到任何一丝有关于凶手的线索。房门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窗户也紧紧关着,除了从里面打开以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将之开启。暗门或是烟囱之类的更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件平凡的日本民宅中。[/align] [align=left]——简直就像是被恶魔制造的凶案。[/align] [align=left]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想象得到能够有人类这样大手笔的,毫无怜悯之心的将人杀死。[/align] [align=left]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做出的事。[/align] [align=left]即使是德州的电锯杀人狂——啊,那可能就要重新推论了。[/align] [align=left]总之,在失去了双亲后,无亲无故的神矢冴,进入了孤儿院。[/align] [align=left]她所有的行李,只有脖子上装饰有全家照片的心形项链,以及几件衣服而已。[/align] [align=left]在遭受到那样的打击之后,冴几乎无法恢复过来的整日整日的哭泣,她的泪水之量多到让人无法相信那是五岁的孩子能够哭出的量。[/align] [align=left]而且,除了哭泣时发出的呜咽声以外,她不再说任何一句话,就如同父母死亡那天将她的声音也一同带走了一般。[/align] [align=left]好可怜啊。——知道这件事的警察们说。[/align][align=left]好可怜啊。——知道这件事的街坊四邻说。[/align][align=left]好可怜啊。——知道这件事的孤儿院老师们说。[/align] [align=left]好可怜好可怜,不断的这么被说着,所有人报以同情的目光和叹息,仿佛冴是世间最悲惨之人。[/align] [align=left]只有冴认为,她并不可怜。[/align] [align=left]不如说,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align] [align=left]是说了什么呢?冴在除了哭泣之外的时间里,一直在努力的思考着。[/align] [align=left]究竟是说了什么,才让父母变成了那个样子呢。[/align] [align=left]无论怎样回想,也始终无法回想起当时的情景。[/align] [align=left]就如同任何一个遭受了过大打击的人都会做自我保护——冴将之前的记忆从脑中不留痕迹的删除了。[/align] [align=left]如果想起来,自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align] [align=left]冴在隐隐之中,会产生这样的感觉。[/align] [align=left]而这种改变,是冴极其恐惧的。[/align] [align=left]在想要回想起父母的死因和排斥着要去回想的下意识反应产生对立时,年仅五岁的冴只有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恐惧。[/align] [align=left]父母的死,是自己造成的。[/align] [align=left]在暧昧朦胧的记忆深处,冴抓住了这唯一确定的一点信息。[/align] [align=left]是因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死掉的。[/align] [align=left]冴在哭泣中捂紧了自己的嘴,漆黑的瞳仁被眼泪所湿润,五岁的年幼孩童面孔憔悴的如同下一刻就会因营养不良而死去。[/align] [align=left]父母的死,是自己造成的。[/align][align=left]该死的,一定是我才对。[/align] 第二章:友情之初 “呐呐,冴为什么总是不说话啊。” 黑色的皮肤一定是在户外经常玩耍才被日光过多的抚慰过变成了那样的颜色,笑嘻嘻的脸也黑黑的,却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热情。 “……。” 冴呆呆的从饭碗中抬起头,嘴角沾着一粒米饭,眼神空洞的不似五岁大的孩子,她就用这种会让人下意识避开视线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对她说话的道子,保持着沉默。 如果是同年龄的孩子看到这样的冴,会无趣的走开。 如果是孤儿院的老师们看到这样的冴,会叹着气走开。 但是道子没有,她毫不在意冴的沉默和眼神,仍旧笑嘻嘻的站在面前毫不忌讳的发问:“从你进来之后我还没听过你说话呢!也从来没和你组队玩过游戏!啊对了,知道我是谁吗?” 冴摇了摇头,仍旧没有说话。 “我是道子哟!肆元道子!请多多指教!” 元气的笑脸和熟稔的态度让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半个月以来没有运作过的声带悄悄动了动,开始忍不住想要发出声音。 “喂喂这样不行啦!你也要说请多多指教!老师说这才有礼貌哦!” 摆出生气了的样子的脸,道子叉着腰鼓起脸煞有介事的说教。 被这么说了的冴忍不住慌了慌,一直阻止着自己发声的念头也因为道子的话开始动摇。她摇了摇头,张开嘴又愣住,最后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出声的话,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声的。 看到冴这副样子的道子纳闷极了,她挠了挠头发无奈的问:“怎么啦怎么啦?莫非你喉咙痛所以不能出声?咦是这样吗?” 不是的。 冴再次摇了摇头。 “那就说话嘛,真是的!我一个人说话不是很笨吗!” 动了动嘴唇。 麻木的口舌在口腔中蠕动,口水渐渐滋润了干枯的嘴巴。 一直以来强迫着自己保持沉默的冴,快要忍不住和对面看起来相当友好的同龄少女对话。 可是不行。 如果说话的话,一定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就是因为她说了话,所以才会导致父母的死亡。 紧抿着唇的冴,眼眶中渐渐浮现出泪水。 一直盯着她看个不停的道子看到这副情景,忍不住慌了起来:“啊啊啊抱歉!抱歉啊……那个,小冴?不要哭啊,我不会再强迫你说话了。” 不是的。 不是你的错。 ——是我说出了会害死父母的话的错。 ※※※ 从那天起,冴不再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明明在对方的面前莫名其妙的哭了出来,但冴却被以道子为首的孩子拉进了她们的朋友圈。 虽然仍旧沉默,但现在的冴总算不会一个人呆着,脸上也渐渐多出了笑容。 然后在某一天,冴终于开始了说话。 她所说的第一个名字是‘道子’,所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 当时的道子正带着冴去捉树上的独角仙,听到冴说话时她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啊啊啊!冴你说话了!” 手脚并用抱着树干的道子大呼小叫,倒仰着的头左摆右摆,一下子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向了紧张的仰望着她的冴。 然后道子眯起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心的笑了起来: “果然冴的声音很好听嘛!” 被那笑容中的快乐所传染,冴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了翘。 “道子,谢谢你。” 再一次的,冴小声的重复了一遍。 明明是冴自以为的小声,在树上的道子却耳尖的捕捉到了冴的细语,她“嘿咻”的一个翻身,一下子翻回了树干上:“不要道谢啦!能听到冴这么好听的声音,我才该说谢谢呢!”这么说着,道子朝地上的冴挥了挥紧握的右拳:“你看,我捉到了一个超大的独角仙哦!” “好厉害……!” “很厉害吧!肯定比山本那小子抓的大多了!” 得意洋洋的笑着,道子双手抱着树干像一只泥鳅一样滑了下来,她随便往身上拍了拍弄脏的手,白色的衬衫上立刻出现了两道黑黑的痕迹:“我得去洗个手,不然一会儿又得被阿姨骂了……” 冴眨眨眼,自发的跟在了道子的身后:“那,一会儿我们干什么呢?” “嗯?唔……”道子抬起头,做出沉思的样子思考了一阵,好动的她对下棋和画画没什么兴趣,于是她决定:“一会儿玩捉迷藏好了!” “就两个人玩捉迷藏吗?” “哈哈哈哈!两个人怎么玩捉迷藏嘛,当然是叫上麻耶她们一起玩啦。” 有些失落于不能跟道子独处,冴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背着双手的道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回过了头:“怎么了?冴……” “啊!是男人婆!” 突然传来的男孩子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道子的话。 被叫做男人婆的道子眯起双眼,腮帮子鼓了起来:“又是你啊山本!” 山本跟几个孤儿院的男孩子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嘻笑着对道子指指点点:“喂道子!你说的要捉到比我的将军还要大的独角仙捉到了吗?” 道子插起了腰,不甘示弱的喊了回去:“当然啊!我捉到的独角仙可要比你的大的多!” “那就拿出来看看啊!”男孩子们一边叫嚣着,一边很快的走过来把她们团团围住:“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拿出来就拿出来!” 道子气鼓鼓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用来装独角仙的玻璃瓶,在山本的眼前晃了晃:“看吧,比你的大的多吧?” “哇哦……” 男孩子们一起发出了小小的惊呼,一时都忘了拿出自己的独角仙跟道子攀比,唯独山本在看了一会儿后,不开心的撅起了嘴。 躲在道子背后不出声的冴留意到山本的表情,有些紧张的拽了拽道子的衣角:“道子,小心……。” “咦?什么” 没有等冴回答,山本突然一把将道子手里的玻璃瓶抢了过去:“好!这个归我了!” “啊,等等!”道子一下子急了,她伸长了手臂想拿回自己的独角仙:“还给我,小偷!” “什么小偷啊,我拿将军跟你换啦。”这么说着,山本把口袋里的独角仙扔给了道子:“总之,这个是我的了!” “谁要你的将军啊!这不都已经死了吗!”道子生气极了,眼睛都变得红红的,她带着哭腔对山本大喊大叫:“小偷!坏蛋!” “谁理你,你才是笨蛋呢!”山本得意洋洋的后退了几步,冲着道子和冴做鬼脸:“女孩子就去玩洋娃娃啦,哈哈!” “就是就是!” “笨蛋道子!丑八怪!哑巴!” “耶~耶~丑八怪!” 眼看着男孩子们拿到了新的战利品,就要嘻嘻哈哈的准备回去跟同伴炫耀,道子却毫无办法的看着原本属于她的独角仙被抢走,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就在道子哭的伤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有温柔的触感。她抬起眼一看,发现是冴弯着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道子委屈的瘪着嘴,乌溜溜的眼睛浸满了泪水:“冴,独角仙被抢走了……。” 冴安慰的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小声的道:“别哭了,道子。”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嘛!明明是我和冴捉到的……。”道子抽抽噎噎的哭着,忍不住诅咒起来:“山本那种家伙,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冴静静地盯着道子,漂亮的黑眼球中倒映着道子哭的一塌糊涂的脸,突然她轻轻地问道:“道子,很想教训山本吗?” “想!我要他再也不能抢我的东西!” 眨了眨眼,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坚定的表情,她抿了抿唇:“那,就这么办吧。” “『让山本的手,再也不能抢道子的东西。』” 蕴含于语言中巨大的能力,通过冴嘴唇碰撞时微小的空气波动,于现实中开始了作用。 于是,当天晚上,山本的手臂断掉了。 从肩膀处,仿佛被人用磨得锋利的砍刀,一下子砍了下来。 而当时正在吃饭的道子和冴,被山本伤口处喷出的鲜血淋了一身。 道子的筷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她张着嘴,慢慢地看向身边端坐着的冴。 冴眨眨眼,冲道子露出个开心的笑容。 仿佛最为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的可爱笑容,粉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冴悄悄的做了噤声的手势: 保密哦。 第三章:觉醒开始 “骗子!骗子!道子你是大骗子!” 冴流着泪,对面前显得莫名畏缩的道子发出了怒吼,被挚友所欺骗的痛苦化作愤怒翻江倒海的涌进心中,喉咙如同被烧红的铁碳堵住,发出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在次日的清晨,冴听到了其他孩子在她背后的窃窃私语。 “凶手”,“怪物”,“疯子”之类的话语,对于冴的打击太过巨大。 根本不需要多想,就能猜到这一串流言的始作俑者是谁。 幸好的是,老师对于孩子们的言论并不在意。毕竟事件发生的时候,冴并不在现场。 “干嘛这么生气啊……。” 不服气的嘟囔着,道子对如此愤怒的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忍不住想要远离此刻的冴,却因为不知名的情绪还是嘴硬的回道:“冴才是骗子呢!” “骗子!”打断了道子的话,冴的声音因为流泪而变得抽抽噎噎,她愤怒的看着道子,漆黑的瞳孔中突然像是燃烧起了火星一样散发出不详的暗红,她捂住自己疼痛的喉咙,高声喊出话语:“『说谎者吞千根针』!” 道子被冴的声音吓了一跳,张开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整个人都定住了。 “——” 道子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解的事,接着慢慢睁大了双眼,瞳孔剧烈收缩,神色变得惊恐不已。与此同时,她的嘴巴越张越大,几乎能够让冴看到她喉咙里的东西—— “噗嗤。” 闷闷的响声响了起来。 一开始,并没有理解到此刻的情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丝红色的血线从道子的嘴里飚了出来,落在了冴脚尖前的地面上。 “……诶?” 没有能够明白眼前的场景,冴只是呆呆的发出了声音,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道子。 然后,道子痛苦的表情映入了冴的眼中。 ——血。 先是隔一秒才会迸溅出来的一丝血线,接着很快变的越来越多,随着血线的出现,一点点芝麻大小的黑色小洞密集的出现在道子的嘴中。 舌头,上颚,喉咙前面,仿佛有许多根看不见的针在集体钻进道子的嘴里,因为数量太多,道子不得不把嘴巴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可即使如此,看不见的针还在不停地出现,最后道子的嘴巴实在无法容纳这么多的东西—— “咔哒嗒嗒嗒嗒嗒嗒——!!” 道子的下巴掉了下来。 啪嗒嗒,咕噜噜,鲜红色的肉块在地面弹起发出闷响。 噗的,从道子的嘴里和本来有下巴的地方,如同水龙头坏掉了一样,爆发出一大股红色的液体。 红色液体在地面迅速的汇聚成一滩,缓慢的流向冴的脚尖,将冴的新皮鞋染成了红色。 “……。” “咕呜呜呜呜呜——咳哄咳哄叽里咔啊——嘎嘎——!” 听到了道子发出的声音,冴的双眼重新看向了道子的脸。 是因为太疼了吗?道子张着嘴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叫声,可能本来是想发出惨叫的吧,但因为嘴里面的针实在太多了,喉咙里的针也还在不断的涌进去,所以发出的声音也变成了像是用菜刀拍打着猪肉的声响。 这个时候,道子那缺了一块的脸也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至少是看不出原本道子的样子。呼噜噜噜的发出破袋子灌风的声音,道子的双眼开始往上翻,双脚在地面上痉挛着,身体颤抖的幅度大到滑稽的地步。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冴看得到,道子在这个时候还在往里吞着看不见的针。 啊啊,这是当然的吧。 因为足足有一千根针呢,肯定要吞很久的吧。 冴空白一片的脑中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啪嗒!” 道子整个人往后弯着,如同被撅断了的竹竿一样,以与那体型不符的轻巧倒在了地上,她在地面抽搐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大了一般膨胀到两倍的程度,在过了十几秒后,道子不动了。 冴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道子。 什么也无法做的,就这么看着。 道子的身影开始与她记忆中父母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被深埋于记忆深处的回想开始清晰的展现在她眼前,一幅幅画面如同连环画一样看的清清楚楚,仿佛冴此刻又一次重新置身于父母死去的那个夜晚。 ——死掉了。 跟父母一样,道子也死掉了。 是我,杀死的。 我又一次,杀死了。 而这时—— “啊!” 响起了短促的尖叫。 冴被惊醒一般,惊惶的睁大双眼朝后看去。 站在那儿的是,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的章子老师。 ※※※ “怎么回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章子老师跑了过来,一把搂住冴遮住她的双眼,语声颤抖的安慰她:“不要看!千万不要看!快跟老师回去!” “……。” 双眼上传来人体的温热,冴却仍旧睁着双眼不肯闭上。她站在原地,任凭老师怎么拉扯都不肯移动半步。 冴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将老师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拿开。 “是我……杀的。” 章子老师没听清楚,仓皇之际低下头去看她:“欸?冴说什么?” 冴动了动嘴唇,脸色雪白,幼小的身体如同定在地面一般僵直。 “……是我……杀的。道子。是我杀死的。” 一开始说的不是很轻松,但之后便能够清楚的说出来了。 “因为我说了,说谎者吞千根针,所以道子死掉了。” “……。” 章子老师瞪着低着头的冴,慢慢放开了环抱着冴的手。 她蠕动着干枯的嘴唇,严肃的说道: “……冴,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冴猛地抬起了头。 黑色双眼在阳光下闪烁着暗红色不详的光芒。 “没有人让我这么说,是我杀死的!因为太生气了,所以,所以说出了不能说的话!” 如同呐喊着一般,无法让人相信的音量饱含悲痛的从冴那小小的身体中爆发出来,随着她的语声,两行泪水从她幼小的脸上滑落。 “是我让山本的双手掉下来的,因为他抢了道子的独角仙……” “但我并不是故意杀死道子的!章子老师!” 说完这句话,冴啜泣了起来。 泪水不断地从她脸上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的小小水珠从她的双眼中滑落,映射出冴瞳孔中闪烁的暗红色。 她自顾自的哭着,却没发现身前的老师突然不说话了。 冴渐渐停住了哭声,她抬起头,用自己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双眼疑惑的看向面前的章子老师:“老师——” 她突然止住了声音。 章子老师在害怕。 汗水从章子老师的额头渗出,滑下因为惊恐而失去血色的面庞。成年的女性以看着怪物的眼神,直直的瞪着冴的双眼。 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神越发惊恐,然后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了惊叫: “啊啊啊!!怪物!怪物啊!杀人——” 冴的瞳孔瞬间紧缩。 「不能让她说出去。」 「如果说出去的话,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父母的惨状浮现在眼前。 「抹消……」 「抹消掉,她的声音。」 「让她不能说话,不能发声。」 如同练习了几百次几千次,比起抬手和点头都要简单一般的,冴张开了口,将自己目的和愿望寄于自己的语言中: “『不许发出声音』。” 尖叫声戛然而止。 章子老师维持着张大着嘴巴的表情,眼神惊愕不已,她似乎并不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疑惑的注视着比她矮了许多的冴。 「也不能让她写下来。」 脑中清晰的浮现出这样的指令,冴感觉到自己声带的颤动,她的嘴巴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让那些手指断掉』。” 话音落下的同时,冴看到章子老师跪倒在地上,大张着嘴巴发出无声的尖叫。她的身前,有十根整整齐齐排放着的断指,保养良好的指甲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看着在眼前翻滚的章子老师,冴像是梦游一般的盯着她看,她并没有产生任何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大脑发出的指令,不断的下达着一个接一个的命令。 不能让她有任何方法告诉别人。 不能让她跟任何人有任何的对话方法。 不能让她的样子被任何人发现。 那么,就抹消章子老师的存在吧。 这样一来,自己就不会被人谴责,不会被人怒骂,也不会被那些人发现。 ……哪些人? 断片一样,冴的记忆中断了。 她从梦游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如同处于另一个世界的感觉消失不见。 暗红的颜色从冴的眼底中消失不见,她茫然的看着身前干干净净的地面,开始疑惑章子老师去了哪里。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鞋子吸满了血而显得沉重,她说不定会觉得这是一场梦。 但这并不是梦。就跟自己的父母一样,那都不是梦。 记得,她是下达了这样的指令: 『从现在起,没有人能看见你,你也不能够看见任何人,你将会从这个上消失,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你存在过的痕迹不再存在。』 于是,章子老师不见了,就连自己也看不见她了。 “原来,我的语言对我也起作用啊。” 冴轻轻的自言自语着,有些庆幸自己抹消的是他们的记忆,而不是自己的记忆。 “章子老师,总是借着机会打我和其他的孩子。” “还偷其他老师的东西,诬陷是我们偷的。” “道子也曾经因为身上弄脏而不准吃晚饭。” 瘦弱的女孩子低着头自顾自的数着属于章子老师的罪孽,身上的白裙子在风中扬起孤单的弧度,她用自己的方式缅怀着如今世界上不再存在的某个人。 “对不起,章子老师。对不起,道子。” 对不起。 冴在心底重复了一遍。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一定还会这么做吧。 冴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希望再有一次的愿望呢? 这个愿望来的太过突然,就像是潜伏在潜意识中许久,如今因为主人的想法而终于蹦出来一样。 然后,冴恍然大悟。 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就能再享受一次了啊。」 第四章:所谓强项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得意的强项的话,属于冴的强项必然是『语言』了吧。 身为人类,身为凡身肉体的她,却独有着不应于世间出现的力量。 那即是她的语言。 将所说出的语言,在现实中不需要任何代价,即使是多么超脱于正常的异常语言,都能够实现。 如果说出『你给我消失吧』,那么被报以这等话语的人便会从原地连渣都不剩的被碾碎。 如果说出『你给我自杀吧』,那么本来没有任何求死欲望的人便会在她面前毫不犹豫的咬断自己的舌头。 无视意愿,无视思考,蛮横而无礼却以绝对之力抹消所有反对的行为。 如果冴受到的教育更加好一些,或者随着年龄的增长、语言的运用程度更加熟练一些的时候,说出能够扭曲物理法则的话,诸如毁灭世界之类的语言说不定也是可能的吧。 幸好,如今的她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不幸的是,如今的她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于是,在杀死了道子和老师,就如同杀死自己父母那样,冴只是在一个人再一次消沉了几个月后,就将之一切抛之脑后。 「不能说话」这样的禁令,也不知何时被遗忘了。 如果只是小小的用一下的话—— 这样想着,冴尝试着开始运用这份与生俱来的能力。 就跟打呵欠会张嘴,喝水会吞咽那样,冴逐渐的习惯上了这份力量。 属于语言的力量。 先是欺负过她的男孩子,冴让他们在冬天掉进了水池里。 接着是对她无端打骂的老师,冴让她从楼梯上掉了下来。 对她吠叫的野犬,绊倒她的树根,刺耳的喇叭声,鄙夷的眼神,身后的窃窃私语,讨厌的传闻,不好吃的早餐,破旧的衣服,不合脚的鞋子—— 到底对多少个人多少件物品说出了『语言』,冴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说出的话语无一例外的都会实现这一点,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证明的后果就是——冴对于自己的存在感到了迷茫。 “我究竟是什么呢?” 自己毫无疑问是人类。 被割伤了会流血,被碰到了会淤青。伤心的时候会大哭,开心的身后会微笑。 情感,身体,明明都是人类。人类的她,却有了万能的力量。 空虚。 不真实。 虚假。 一切都能够如此轻易的操控。 冴感到恐惧。 对于自己力量的恐惧,对于这个世界如此轻易能够被她的语言改变而感到恐惧。 ——以及,对于自己曾经杀掉了父母和两个人的恐惧。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讨厌这样的世界。」 「我不出生的话肯定会更好吧。」 思考着诸如此类的事情,但也仅仅只是思考而已。 真正想要消失的话,用语言对自己下达命令就可以了。 冴所想要的消失,绝不是死亡这一类的事情。 造成了四个人死去的她,从心底里抵触着死亡。 只是想消失而已。 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 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 能够消失的话,变成透明人的话—— 伴随着她不断的说出话语,冴在逐渐的长大。 当她在孤儿院度过她的十三岁生日时,她被人收养了。 ※※※ 收养她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男人。 病态的苍白肤色和绿色的眼孔,他看着冴的眼神就像是蛇一般冰冷而粘稠。 冴听着男人和院长的交涉,隐隐的感到了不安。 她对这个奇怪的男人并没有好感。 虽然没有好感,却也并不惧怕。 无论怎样,她都有她的王牌。 「反正已经决定好,等出了孤儿院就用语言让他把我送回以前的家,再让他忘掉所有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家会不会已经被别人买下了呢? 虽然有想过,但冴并不担心。毕竟自己有着能够实现所有的语言。 「到时候,自己消失的话也是可以实现的吧?」 隐隐的,甚至有些期待起男人把自己收养的情景。虽然对孤儿院所有的人用语言抹消记忆自己逃出去也行,但嫌这过程太过麻烦的冴决定还是通过正常渠道离开这所孤儿院比较好。 就在她思考着这些事的时候,男人与院长也完成了交涉,朝着冴走了过来。 “那么,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父亲’了。” 男人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扭曲的狂热,他看向冴的眼神在冴只能看到的角度里散发着奇怪的欲望。 就像是终于到手了一样宝物一样满足而迫不及待的眼神。 冴悄悄握紧了手,以听起来软弱的声音回道:“嗯,冴很开心。” 听到她这样说,男人笑了起来。 笑容也如同冷血动物一般皮笑肉不笑。 “走吧,我带你回家。” 面对男人向她伸出的手,冴静静地垂下了眼,将手伸给了他。 「你当然会带我回家。」 「只不过那是我的家。」 男人带着冴走出了院门,来到停在门口的加长版黑色轿车的门口。他绅士的打开了车门,在冴钻进去的时候忽然低下身,将嘴唇贴向冴的耳畔: “这可不行,你可是我找了很久的‘EVA’啊。” “咦?” 在冴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她的身前伸出了两只手,以完全不能够反应的速度捂住了她的嘴,拎着她的领口把她拽了进来。 “唔!” 冴惊愕的睁大双眼,她的头撞到了车顶,然后晕头转向的倒在了车座上,身后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诶?」 「捂住嘴的话,她就无法说话了啊!」 一直依靠着语言的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对于自己被剥夺了唯一武器的现状而感到恐慌不已。 她抓住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又抓又挠,但捂住她嘴巴的男人毫无动容,只是以一只手抓起她的脑袋——将她砸向了车门。 “咕唔!” 冴发出了一声被压抑的呻吟。 施暴者毫无怜悯,用的力道十足十的大,丝毫没有考虑过冴的承受能力。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连头也没有回,只是静静发动了车子。 “别让她晕过去了,我可是还要与EVA好好聊一聊的。” 一直坐在旁边笑容满面的看着这一切的男人,此刻正以亲密无间的口吻说着这样恬不知耻的话。西装的大背头男人轻松的翘起腿,欣赏的看着被压制住的冴。 他默默地打量了一会儿晕头转向的冴,才转动着眼珠开了口: “啊啊,你与我想象的一模一样的美丽,继承了你母亲的容貌,以及你父亲的力量。EVA,我等待了八年,终于能见到你了。” 男人狂热的倾诉着自己的情感,绿色的双眼粘稠的滑过冴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的样子简直就像是面对着自己爱恋入骨的情人一般,不健康的脸色甚至浮现出红潮,他激动的额头冒出汗珠,领口的领带也被他自己扯开。 “从你出生前,我就一直关注着你,在你母亲身体中静静成长的你——即使只是一个胎儿,对我来说也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我时刻不停的想象着出生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儿,他喘了口气,舔了舔嘴唇。干燥的嘴唇被他粘稠的口水沾染的油亮,男人如同发情的柴犬一样渴望的注视着冴。 “你的父母一直不肯让我与你相见,直到你五岁那年,才终于见到了你!啊——那时的你是多么可爱啊!年幼而天真,笑容如同天使,不,你本来就是天使!拥有着比你父亲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神一般的力量,正是新人类的典范,进化的最终目标!” 「五……岁……」 被捂着嘴两手反扣的冴猛地睁大了双眼。 父母横死的画面,记忆混乱的自己,原本被强行遗忘的记忆突然浮现。 看到她这副反应的男人,感动的微笑起来。 “果然,你也记得我们相见的那一刻吗?” “……唔唔……!” “我原本是计划着与你有一个美好的初见,我甚至给你准备好了带着漂亮花园和游泳池的繁殖屋——啊,不要介意,那是我们将来的爱巢,我比较喜欢这样称呼它。然而,你的父母,那对不知好歹的夫妇,竟然想要阻止我带回你!” “……!” “不知好歹!愚昧无知!”男人恶狠狠的骂了几句,额头上爆出了青筋,他歪着嘴继续着自己的爱语:“要不是我,他们哪有可能结合!居然出尔反尔拒绝将第一个出生的孩子交给我!” “啊,你一定也是感到愤怒吧!所以才会在我抓着你的手臂时发动了力量——” “……………………” 「哭泣,哭声,叫喊,惨叫。」 「倒下的父亲,尖叫的母亲。」 「是谁在喊叫?是谁在说话?」 「           」 「不要不要不要!坏人都【】!欺负冴的坏人都【】!」 死掉的是谁? 杀掉的是谁? …………………… “真是感人至深,亲爱的EVA!你对我的爱意,正如同我对你的那样浓烈!只是” 男人停止了话语。 一抹骇人的微笑浮现在他的面容之上。 “太调皮了一些啊,EVA。” 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我可能也会被你杀掉啊,亲爱的。 男人宠溺的说着,拿出了针管。 “稍微睡一下吧,亲爱的EVA。” “当你醒来时,将会发现自己在一个新天地。” 第五章:实验 【以下内容多为冴的呓语】 疯掉了。 这个人疯掉了。 趁着还能够思考的时候她察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正体。 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 追求着不可能之物的疯子。 同时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不可能之物。 真相,真实。 从疯子口中说出来的某个回忆的正体。 南瓜酱?南瓜酱啊。冴最讨厌吃的东西,冴最爱的东西。 讨厌吃但是喜欢做。 用什么做啊? 父母啊,那软软的肉,强劲的筋,脆脆的骨头,有着韧劲的软骨,黄色的肥肉脂肪,乱成一团的血管,透明的组织粘液。 明明想要杀掉的人没死却杀掉了自己的父母。 疯掉了疯掉了疯掉了。 对自己渴求无比的疯子,罪魁祸首凶手凶手凶手。 实施者却是自己。那么自己也疯掉了。 疯掉就好了啊。 “快变得成熟起来吧,EVA,诞下我们的孩子——” ※※※ 最无用的就是时间。 最不缺乏的就是时间。 过去了多久这个问题,今天是星期几这个问题。 趁着还能够思考的时候快点思考,等到自己的大脑和语言一样被剥夺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是了。 想要消失啊想要消失啊。 从疯子的眼前从自己的罪恶感从自己的愧疚感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是我的罪。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让我消失让我消失让我消失让我消失让我消失让我消失请宽恕请宽恕请宽恕请宽恕—— 对不起我是个坏孩子对不起我是个坏孩子对不起我是个坏孩子。 舌头的触感讨厌嘴唇的触感也讨厌那个也讨厌这个也讨厌【】好痛请不要打开身体好痛好痛好痛—— 【】不可能进的去的好痛请放了我吧我会认错的我再也不会说出任何一个字…… 针头的触感讨厌鞭子的触感讨厌毛茸茸的触感讨厌热的讨厌冷的讨厌被抚摸讨厌被烫讨厌被挖出来讨厌被凿开来讨厌—— 为什么要把这个放进来?为什么要把这个掏出去? 不要啊,那是属于我的东西,不要挖出来。 疯子在笑,捧着血淋淋的器官在笑,被誉为生命诞生之处的将来为人母的某个器官在他手中被抚摸揉捏—— 咦,为什么不死掉,为什么还不死掉? “来,让自己痊愈吧,可爱的EVA,唯独这句话我会允许你说出来。” ※※※ 用石头砸我也不会让我变得更强。 把我放到水里也不会让我变得更好。 虽然讨厌虫子,但更害怕和老虎独处一屋。 被咬的皮开肉绽已经受够了啊。 想消失想要死想停止—— 还不够吗足够了吧请放过我吧—— “这是我对你的爱,我爱你啊,EVA。” 爱?爱,爱。 抚摸着血肉模糊的小腹,手指在伤口处徘徊的疯子,陶醉的自言自语。 “马上就可以了,马上就能够诞下我们的孩子了。” ※※※ @#¥%%…ASD…&%¥W#FAF@¥%AWD…S…SAHDWJHEKJAHKWJE &*……%GDG¥SD#¥%67啊啊啊啊啊啊啊啊#¥%……%%¥#¥ER%^&GHJJBHGHGJHJ@#@I*&W^&*DSD@#X!*&……&*JSDHKJSHDJHJKWE@&……*……(*#&(JSHDKJSHD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AAGJHAGJDGJHGQJHEGJHQGX!@*&^$*@&HAX(!BXGXH*!(RDBAX ※※※ 血液喷上天花板,肉酱糊满墙壁地板。 某个少女五岁生日时家中惨无人道的情景,于此刻再现。 锁链掉在地上,连同被咬掉的四根手指。 “生日快乐,EVA。” 失去双腿仰躺着的疯子对他的EVA温柔的祝福。 “该去死了,疯子” 她同样温柔的微笑。 第六章:与他相遇 在空荡荡,铺满一地血肉的街道上,莫名的多了一个与冴同样站在地面上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宽大T恤和深色长裤,身形苗条细长的年轻人。有着五官清秀,却让人感到色素稀薄有些薄命的面容。柔软顺滑的短发长度恰好遮住双耳,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显出异样的色彩。 他并没有穿着鞋子,却在脚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本来白色的绷带此刻已经被街道上流淌的鲜血染了个透。 男的?还是女的? 看不出对方的性别,冴多看了对方两眼,但很快又觉得无趣起来。 算了,无所谓。 「反正没有意义。」 “你好。” 与充满暴虐性的场景相差巨大的攸然响起的声音,在一片充满恶臭味的环境中却产生了异样的共鸣。 仿佛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本就该是生活在以人类血肉搭建出的世界中生存一般。 冴用那双浸染了不详暗红的双眼扫视着对面那个细长的人影,毫不警惕对方那满身异样的气息,以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回应了对方的问候: “你好。” 然后,她如每次日常行事前都会做的那样,以惯例的习惯问:“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无论这个人说了什么,都只会变成他这一生最后说的一句话。 是或者不是,狡辩或是谎言,于冴来说都毫无用处。 这次,就拧碎他的上半个脑袋吧。 如果只剩下颧骨以下的东西,不知道人会不会坚持着活个几秒。 思考着诸如此类的东西,冴等着对方的回答。 出乎她意料的,对方说出了她未曾想到的话。 “我是来邀请你的。”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冴愣了一下。 但也只有一下。 “说什么呢,你这家伙。” 冴毫不动容的回道,神情如同冰封了一般毫无动摇。 接收到冴的话语,看起来很是薄命的人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说出的话: “我是来邀请你的。” “……。” 迷惑的看着面前的家伙,冴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 她有些不解。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想用这些奇怪的话语扰乱我的精神然后刺杀我吗? “我已经遇见过不知道多少个了。” “遇见?” “像你一样,说着扰乱注意力的话语,接近我的想要杀死我的人。” 冴冷冷的说着,脚尖踢了踢地上某个人的某身体部分。 “全部无一例外的变成了这种东西。” 人形都无法保留的肉块,合你的意吗。 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一点。 暗红色睨视过来的视线,无一丝挑拨,只是在陈述着这样的话。 让人感到薄命的清秀面容浮现出像是失落的表情,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你不来吗?” “怎么可能来啊,白痴。” 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 如果只是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邀请她就会答应的话,现在早已经死掉不知道多少回了。 「惧怕死亡——回避死亡。」 「人类和怪物的通性。」 曾经感觉到过耻辱,现在也变成了麻木。 为了不被杀死,而去杀死。   已经重复了几千遍的行为。 “唉,我就说这样不行啊,可是他们偏要我这么做。” 被女孩子拒绝了啊。这个人一边嘟囔着,一边害羞似得用手挠着头发。 他们? 不止一个人吗?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只能吃掉你了啊。” 他一副与苦恼相差甚远的表情,却以遗憾的口吻说道:“虽然我很饿,但总觉得就这么吃掉你有些可惜呢,真的不来吗?” 冴忍不住笑了出来。 面对第一个对她说出这等言辞的勇者,笑了出来。 不听人话啊,这家伙。 隐隐的发觉了,按照常规来行事对双方都是行不通这一道理。 “吃掉我?好大的胃口。” 「既然这样,就按照非常规的来。」 把这家伙,拧成破抹布糊墙好了。 也算是对他这番勇气的嘉奖。 “饿的话,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发出这等同于死亡宣告的言辞,代表着冴已经做好了将对方杀死的准备。对自己即将命丧此处的命运无知无觉,反而显得很有兴趣的高兴起来的年轻人好奇的问道:“我很感兴趣,你想怎么帮?” 狂气的漩涡自瞳孔浮现,与充满了暴虐欲望的内心相反,冴就像是在叙说着理所当然的事一样开口说道: “当然是『把你的胃掏出来了』。” 如果是用刀子来挖的话,是要挖到多深才能挖出人的胃部呢。 又要挖的多么准确,才能完整的挖出人的胃部呢? 「教给外科医生吧,这种问题。」   「我只是负责实现而已。」 冴不是外科医生,所以不可能知道。 但很快就能知道。 只需要用嘴巴说出这句话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看不见的刀必定会由语言的力量深入面前这个人的身体里,将胃完完整整的取出来呈现在冴的眼前。 因为这句话通过冴的嘴中说了出来,所以一定会成为现实。 就如同她所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一样。 可是,意外却发生了。 “诶——这样啊,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被宣言了会被掏出胃的家伙仍旧安然无恙的站立在冴的面前。 衣服上一丝被划破的痕迹都没有。 冴愣住了。 「诶?诶?」 “什么,为什么?怎么会?” 靠着语言生存的冴第一次被不如她所愿的现实来了个重击。 我可是——好好地说了啊。 为什么会——不实现? “什么啊……你。” 违和感。不。 仿佛一直回避的某种预感突然实现,冴因为这种不详的恶寒生出了冷汗。 “……难道说……失效了?” 无论怎么看,都只能得出她的语言失效了这一结论。 也就是说,没能实现。 方才的大话是多么可笑。冴深切的体会到这一感受。 面对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的冴,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吃,所以还是留着胃比较好吧。” 说着,他对冴报以一笑。 那是一抹有些透明感的虚幻笑容。 “你说对吧。” “——” 冴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 为什么这家伙没有事?明明确实的说出了话语—— 「对啊,这家伙是怪物。」 「跟我是同类。」 「所以失效了吗。」 …… 少开玩笑了! 这种可是作弊!违规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允许不允许不应该不应该!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微笑着友善的回答了冴的质问: “我是细目十咀,你叫我十咀就可以。” “……你这个也算是名字吗?!” 瞪着面前叫做细目十咀的家伙,冴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 这家伙,违反了必定发展啊。 明明只要说出话语,就一定可以变为现实——为什么这家伙却没有有遵守这个规律?! 「果然是因为这是怪物吗。」 「可是我也是怪物的话,应该能够杀死同类的吧。」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了的吧!『把你的胃掏出来』!” 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然后,结果仍旧是相同的——没有效果。 听到冴提高了声音的质问,细目十咀只是以相当自然的态度回道:“是啊,你说了,我也听到了。” “那么,那么你为什么……!” “但是我不想失去胃啊,没有了胃我就再也吃不了东西了。” “哈?!你的想法关我屁事!我问的是为什么你还会活着!” 冴痛切的喊道。 再没有什么是像此时一样,让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深信着某种东西被背叛的痛苦。 “嗯,如果放置不理的话,我一定会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把胃掏出来了吧。” 认真地说着,细目十咀微微笑着,仍旧是充满了透明感的笑容。 “所以,我吃掉了。把你的语言。” “吃……。” 冴无言以对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吃的掉啊。」 “正好我很饿,你的语言也算是让我有了些饱足感呢。” 说着这样不可思议的话,细目十咀真诚的对冴道谢: “谢谢你,终于让我不那么饿了。” “唔——!” 从结果上来说,冴确实帮了他一把,让细目十咀稍微填饱了些肚子。 但这结果明显并不是冴所希望的结果。 “什么啊……才不需要你道谢……” 语无伦次的喃喃着,被鲜血浸染过的双眼此刻正因震惊而睁大。 仿佛她此刻看着的身影是可怕的怪物一般。 冴所以为的真理被推翻,确定的法则被扭转。 吃掉了? 把我的语言? 「这怎么可能。」 无法理解啊!这种东西!这种事,就算是怪物——也不可能做得到! 「不,不对,真的是这样吗?」 「本身就不需要去理解。」 「因为这分明就是我所熟悉的领域啊。」 这家伙——是怪物啊。 「同类,与我相同的。」 怪物。 「所以,该去认同吗。」 「认同除我之外的怪物吗。」 …… “少开玩笑了!把我当傻瓜吗!吃掉什么的——『怎么可能做得到!』” 冴突兀的暴怒了。 随着情绪的高涨,她再一次的说出了拥有实现力量的话语。 用比以往更加期盼这会实现的态度说了出来。 如果会被吞掉的话,就将你那份吞噬的能力给消除! 然后,冴清楚地看到了。 细目十咀摊开了双手,摆出了无可奈何的姿势。 抱歉啊——像是在用这个姿势向冴传达着这样的歉意。 没错,结果,用肉眼确定了之后,冴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对于他仍旧是无效的这一事实。 不仅如此,在正面接受了冴所否定的话语后,细目十咀的脸上出现了有些满足的神态。 那正是犹如饥饿的人在吃到美味东西时会不自禁露出的表情。 而将此看入眼中的冴,心生恐惧。 这也是当然的吧,她引以为傲的能力——只能够依靠的能力,在这个人的面前毫无作用啊。 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对这个人毫无作用啊。 也就是说—— 她无法杀死这个人。 认识到这一点的冴,双脚发软。 无法杀死这个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这个人要杀死她的话,她是毫无办法的,只能被杀掉。 虐杀上瘾的怪物,对自己可能会被虐杀的未来感到了恐惧。 虽说是未来,但如果再这样什么也不做的话,一定会变成既定发展。 并没有察觉到此刻恐惧的双脚发软的冴的内心,细目十咀再次弯着眼睛礼貌的道谢。 “啊,这次的话语似乎分量更重一些呢,比上一句话要好吃。你真是个好人啊,谢谢你。” “啥——?” 冴哑然了。 被人说好人,还是第一次。 而被人说好人却感觉到如此火大,也是第一次。 明明对方并没有露出挑衅的神色,冴却无端的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唔,虽然你让我感觉不那么饿了,但是你的本意果然还是出于恶意啊。” 细目十咀眯着眼睛看冴。 “想杀死我,对吧。” 想杀死我,对吧。 冴曾经也对她所杀掉的人说过这句话,只不过是以疑问句的口吻。 细目十咀微微一笑,细长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冴。 这时冴才发现,对方的眼中所寄宿的某种不详的光芒。 那绝对也是与正常这一词语相差巨大,属于异类才会有的光芒。 “虽然很遗憾,但你似乎真的不打算接受邀请呢。” ——就像是,被天敌盯上了一样。   冴强撑着回视着对方,即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也挺直了背脊作出毫无恐惧的样子,犹如被捕食者所盯上的强作出伪装的猎物。 “接受了才怪吧…!” 唉。 叹了口气,细目十咀摇了摇头。 真的很可惜啊。看着他的表情,冴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那么,很遗憾,我只能吃掉你了。” 如同死亡宣告一般的话语。 冴在一瞬间理解到,她是无法对抗面前这个拥有人类形态的怪物这一现实。 然后,感受到了绝望。 那一定是她所杀之人都会感受到的绝望。 “别——开玩笑了!!!” 被绝望形成的漩涡所吞噬的心脏发出了最后拼命一搏的脉动,冴对着细目十咀怒吼出声,暗红色的双眼焕发出强烈的光芒。 如果她的话语无法对细目十咀产生作用,那么。 就将对象换成自己。 自我暗示——不,自我实现。 “『我可以杀死你!以任何方法任何形式,我绝对可以——』” 呐喊一般的,将此说了出来。 语言渗入皮肤肌肉骨骼全身,心脏狂跳血管爆裂,发根染上寸寸鲜红,手足烙上黑色纹路—— “『杀死你!!』” 脚底下陷,柏油马在冴的一踩龟裂一片,冴跃向了十几米的高空—— 晚风在颊边刮出疼痛的触感,冴在视线的彼端捕捉到了细目十咀的身姿,调整了手足的姿势,在那一刻,她确实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蹬了一下脚——仿佛在那里有为她准备的起步点一般,与之对应的,在她的脚下空气发出了碎裂的声音。比跃起时要多出两倍的加速使冴如同一颗炮弹般朝地面坠下,目标正是细目十咀。 她准备以右手掏出对方的心脏。 「语言确实是无法对你起效的吧。」 「不巧,对我却是有用的」 只是吃掉语言没什么了不起。 用这具变位武器的身体,同样可以杀了你! 细目十咀仰起头,晦暗不清的双眼捕捉到了冴的身姿,如同烈焰燃烧一般的红发将夜空渲染的绚烂,同时照亮了他的视线。 他轻轻的叹息,口中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真是——” 美丽啊(美味啊。) 细目十咀张开了双臂,细瘦的手臂正如同要拥抱住坠向他的冴一般。 脸上出现了笑容。 那仍旧是透明的,缺乏存在感的微笑。 然后——如同摁下了什么按钮一般,他的气息发生了骤变。 薄命的面容,透明的微笑,被他右脸上出现的尖利牙齿所扭曲。 少年的姿态被怪物所取代,狂气从身体各处狂乱涌出,犹如地狱的恶鬼对世界张开了獠牙。 那是一幅会让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做噩梦的画面。 手背,手臂,脖颈,胸口,小腹,后背,细目十咀那消瘦如皮包骨一般的身躯上赫然遍布着数张嘴巴,如同刀片一般的獠牙和滴着唾液的舌头嚼碎了他身上的T恤,舔着纤维制成的布片纳入口中,接着,它们对着半空中的冴齐齐咧开了笑容: “【——你一定很好吃吧?】” 数道声音连同细目十咀自身的话语声混杂成令人脑子会坏掉的杂音。 半空中的冴,看到了这一场景。 然后,突然想到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对了,他是能吃掉我的语言的啊。」 嘲笑着记忆力不佳的冴一般,在她想到这的时候,覆盖于体表的力量消失了——被吃掉了。有意识的掉落姿势变成无法控制的坠落,冴全身的神经在传达着生命的危险,再没有什么时候是要比现在还能让冴如此近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麻木的嘴唇无法张开,面临着危险生物的恐惧本能支配了她的思想。 「来不及了。」 无论是对自己下另一道暗示还是对面前真正的怪物说出语言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脑中流窜过无数想法,却无一能够由语言说出实现,被风撩起的长发温柔的遮蔽了冴的视线,仿佛想要替她遮去过于残酷的景象。 会死。 这样下去,我会死。 意识到这模糊的死亡预感时,眼前张着嘴巴等待着的细目十咀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 ——下一刻,冴掉进了细目十咀的怀中。 牢牢抓住手中掉落的少女,就跟接到了宝石一样,细目十咀珍惜的深深拥抱住冴,如同终得以见面的恋人一般满足的道: “抓住你了。” 随着这句话响起的同时,细目十咀布满身体的嘴巴一齐对着冴张开。 看着这景象,冴的脑中闪过了自己被咬的支离破碎的画面。 「那不就跟我杀死的那些肉块一样了吗。」 冴产生了荒谬的想要发笑的冲动。 这发笑的冲动——必然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神经错乱的反应。 而在她笑出来之前,拥抱着她的身体(獠牙)向她咬了下去。 “——!”   能够烧毁神经的疼痛从冴的身体各处出现,咀嚼的声响令人发寒的响彻耳边——那是冴正在被吃掉的声音。 皮肉被咬着撕来撕去,舌头舔去喷溅的血液,不快的吸啜声代表着正在吮吸冴皮下露出的脂肪。 因为冴的脸正亲密的靠在细目十咀的脖颈处那张张开的嘴巴上,所以她的整张脸都被含进了那张嘴里。长长的舌头带着温热的唾液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时不时会碰到嘴唇,明明脖子以下的部位都在被啃噬撕咬,细目十咀却唯独没有去吃冴的脸。 不合时宜的,冴在意识都几乎混乱的情况下产生了微妙的想法。 「还真是H的声音。」 “咕嗤,咕嗤,咔咕咔咕。” 作为对她想法的回应,细目十咀发出了清澈的年轻的话语声,他轻轻的话声透过咀嚼声来到了冴的耳边:“被我吃掉的人,精神总是会在中途就会坏掉。或者大声尖叫,或者大声哭喊。因为我很讨厌这种杂声,所以会先吃掉他们的脸。” “本来我是主张先把你的嘴巴吃掉再带你回去的,但看到你之后我改变心意了。” 咕吃咕吃,咕吃咕吃。 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在对自己心仪的少女作出告白,细目十咀一边让遍布着身体的嘴巴吃着冴,一边用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对冴说道: “因为冴长得很漂亮,所以就产生了‘吃掉嘴巴的话也太可怜了’这样的想法呢。” 咕吃咕吃,咕吃咕吃。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冴是不会听我说话的吧。另外就是我也想吃吃看冴是什么味道——。” 说完这句话,因为感到得到了久违的满足,细目十咀放过了冴,将怀中的她举到了自己的脸前。 只是稍稍吃了一点,没关系的吧。 少年弯着眉眼温和的说着。 被从那些嘴里拔出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啵”的如同亲吻一样的声音,冴的身体上布满着黏黏的口水,连脸上都在往下巴留着一滴滴的唾液。 「……红色的。」 「……唾液,是红色的。」 注视着冴因为极致的疼痛而涣散的双眼,细目十咀只是以平常的语调问道:“很痛吗?” “……。” “我有专门去吃掉不会造成你致命伤但却会很敏感的地方,所以应该很痛吧。” 冴无法回答。 因为确实很痛。 至少已经是痛到她无法说话的地步。 肩膀上露出了骨头,小臂内侧最嫩的部分被囫囵吞枣的咬掉了,右侧的腹部被咬走了一大块肉,可能连内脏都被咬去一块。双腿的肌腱也被咬的层次不齐,总之一眼看上去,冴已经是被咬的破破烂烂的程度。 但这样的冴却还能勉强保持着意识不会昏迷,也还能够勉强活着。 当然此刻她是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如果想要杀死我的话,应该再吃掉百分之二十的身体组织才对。」 「放着我不管,倒也是可以死掉。只是时间会长一点。」 像是看出了冴的想法,细目十咀说道:“我的口水拥有能够治愈伤口的能力,因为我比较喜欢吃活着的东西。” 换句话说——不会让你死。 就是这样的意思。 一副非常正常的表情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细目十咀抱着一下子轻了不少的冴,以轻飘飘显得淡然的表情说道:“Boss跟我们说人在濒死的状态下说不定会改变主意,那么……这次你要不要接受我的邀请呢?” “……。” 在前一秒,冴还在想着——遭到这样的折磨也是当然的。 因为她可是杀死了那么多的人,报仇不做到这种程度也就不叫报仇了。 「至少还会被杀死个一千遍」,冴是做好了这样的前提准备迎接自己的未来。 暗红色的双眼没有了焦距,被细目十咀称赞过的长发也被口水弄得湿哒哒的。 “……邀请……。” 怎么都没想到,不,应该是说忘了。 他的目的一开始就是邀请而已。 “是的,你要答应了吗?” “……。” 松了口气。 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松了口气。 然后,冴点了头。 这是当然的,如果拒绝的话自己就要被嚼碎了吞到肚子里了。 那种死法一定会痛到超乎她的想象。所以,为了不遭受到这种痛苦,当然得点头答应。 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下,谁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太好了。” 得到冴的回应,细目十咀很开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语气却显得很开心的作出了欢迎: “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Lost中的一份子了,请多关照,冴。” 熟稔的接近于无礼的态度,细目十咀就这么自然的用名字称呼起前一刻才被他吃成重伤的冴来。 但冴却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她已经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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