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left]八[/align][align=left] 我最不想看到的状况还是出现了。在圣灵圣礼完成的第三日,教会就向整个“里世界”宣布,他们成功地让一位天使长降临,成为了新任的教皇。[/align][align=left] 他们十分了解一个道理,对死亡的恐惧,是比死亡本身更为优秀的武器。[/align][align=left] 一时间,整个里世界中几乎所有与教会关系不睦的组织或是种族都开始岌岌自危起来,而一些原本偏向于中立的势力也开始向教会一方倒去。而在我们血族的内部,也渐渐开始有一些恐慌的声音出现了。[/align][align=left] 正如我之前所预料到的,教会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横扫里世界了。[/align][align=left] “爱丽丝小姐。”[/align][align=left] 敲门声响起,从木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我看了看时间,似乎是已经到了晚餐点的样子。[/align][align=left] “进来吧。”[/align][align=left] 我已经有两三年没和族内的其他人一起用过餐了——除了哥哥以外。我实在是很不喜欢那种无时无刻不带着敬畏的眼神,便找了个借口在自己房内用餐。[/align][align=left] 虽然继承了那份最高的智慧,但或许,我的性格天生就不适合成为一个领导者吧。我不止一次地这么想过,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把这份能力和责任给其他人更好一些[/align][align=left] ——不过,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align][align=left] 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了刀叉。[/align][align=left] 似乎,餐具比平时的更重了一些?虽然只是细小的差别,但我还是能够感觉到。[/align][align=left] “这种剂量的银对我是没有作用的。”[/align][align=left] 平静地用完餐,我抬起头,望向在一旁绷紧了神经,侍立着的少女。[/align][align=left] 在自己的房间中,幻影的红蔷薇优雅地绽放着,“真红之庭”已经悄然展开。[/align][align=left] 背叛。这在衔尾蛇的记忆中并不是一个鲜见的名词。很多时候,当被背叛者悲痛欲绝之时,背叛者同样也背负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
所以,我没有询问她这样做的原因。
[/align][align=left] “害怕吗?”[/align][align=left] 并不担心她再有些什么动作,我走到她的身前环抱住她,在脸颊相触的距离,附着耳朵轻声说道。[/align][align=left] “告诉我,你害怕吗?”[/align][align=left]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哪怕没有注意到餐具异常的重量,她眼神中满溢出来的恐惧也早已出卖了她。[/align][align=left] 散乱而冰冷的气息滑过我的颈间,长时间的静默后,细若蚊蝇的声音将她的胆怯暴露的淋漓尽致。[/align][align=left] “嗯……我……我很害怕……”[/align][align=left] “你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我现在会杀了你,还是害怕教会那位降临的天使长?”[/align][align=left] 她没有回答,但在我怀中颤抖着的,和我同样娇小的身躯,还有从那双赤红色的眼中滴落到我肩膀上的泪水,都已经说明了一切。[/align][align=left] “爱丽丝小姐……我们……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吗?”[/align][align=left] 她的声音很微弱,似乎是已经放弃了所有希望一般。[/align][align=left] “降临的那位天使长虽然很强,但我应该还能够拖住他。”[/align][align=left] 不自觉的,又说了一次谎……我无法……告诉她残酷的现实。[/align][align=left]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绝对。”[/align][align=left] 听到这句话的她,仿佛是一下子安心了一样,趴在我的胸口大哭了起来。[/align][align=left]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我在说出这句话时,唇边一闪而逝的苦笑。[/al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