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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长篇】莫维亚的猎罪人


月见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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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闪光 发表于 2017-2-19 01:59

一之一、萨曼莎,塔菲

 

 

关于我从萨曼莎的话里能看到的:

 

萨曼莎缺钱。

 

贵族很傻,将来会成为萨曼莎和泽的绊脚石。

 

萨曼莎是个很心机的姑娘,看似泽在她面前寸步不让但其实泽的步步反应应该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除此之外没什么了。

 

以及我真的很喜欢萨曼莎,很期待之后的故事里她会怎么变黑呢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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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静岳 发表于 2017-2-19 17:29

关于我从萨曼莎的话里能看到的:

 

萨曼莎缺钱。

毕竟说了“和他同事相比这家伙说不定还算好相处了”w

和这种问题人物打交道的经验丰富啊萨曼莎

 

以及,补充一下,不是变黑,只是充分尽好自己的职责而已。其余的,就暂不透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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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闪光 发表于 2017-2-19 17:40

毕竟说了“和他同事相比这家伙说不定还算好相处了”w

和这种问题人物打交道的经验丰富啊萨曼莎

 

1 真好奇你要把玛丽莲怎么样。

 

2 主角第一次退场当然要炫酷才好啊!第一章的末尾,节奏上是该有个比较厉害的退场把。而且如果这个穿越法以后还要用到的话,初见的感觉是很重要的。

 

3 萨曼莎何止是一个和问题人物打交道很有经验的人(笑),很期待后续的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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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二、死灵屋宅(上)

 

 

 

 

  达克尼兹男爵在城外拥有一处蜂蜜庄园,有大约二十户人家在那里为其工作。庄园正中的大宅是这个家族的祖宅,但现在已几乎无人居住。现任家主安东尼·达克尼兹在离着凯旋大道一条街的地方买了个新的府邸,以便能充分享受莫维亚的奢侈和繁华。当上一位达克尼兹男爵因心脏病突然辞世之时,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个头衔将由他的次子继承——他看起来既不如长子巴纳德·达克尼兹有才干,亦不如幺子布莱尔·达克尼兹受宠,但最终的结果是安东尼放逐了他的两个兄弟。

  继承权争端在贵族间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大多数家族都将之视为不光彩的私事而尽力掩盖,唯独安东尼毫不避讳,反而将之作为自己智慧和果敢的象征常在茶余饭后炫耀,再加之近年来在羊毛投资上赚了大钱,他就更加洋洋得意了。总体而言,在莫维亚的上流社会,现任的达克尼兹男爵是位不受欢迎的人,有人说,他连妻子和儿子都是买来的,而另外一些人则诅咒他快点破产。

  ——但所有这些都已在前天随着这个家族一起烟消云散了。

  晚上没有马车夫愿意靠近这条发生了骇人命案的街道,所以驾车的工作只能由塔菲承担。见习生稍显生疏,但还是顺利地把猎罪人载到了达克尼兹宅前,后者看了看左右,街道一片漆黑,煤气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无人的大宅笼罩在一片仿佛凝固的黑暗中,翻腾着鲜血和腐尸的气味。大宅当然是被封锁起来的,但卫兵们只敢在很远的地方执勤,两侧的民居门户紧闭,屋子里彻夜不敢熄灯。

  “见习生,”泽叫道,“你有过和灵体生物的模拟战吧。”

  “是!”塔菲透过马车前的小窗回头答道,“在学校和被调派来这里之前都参加过。”

  “把要点复述一遍。”

  “是!对付灵体应优先使用专门的灭灵弹,而后才选择其他携带魔力的弹头。子弹的动能对灵体生物影响很小,因此应该选择自动武器射击,而非大威力的单发枪械,射击目标应该选取身躯而非形式上的头部。大部分灵体生物力量不强,主要杀伤手段是冷气和精气吸收,近距离遭遇时应先注意自我防护,冷静地用银剑应对。”

  “差不多。那么把你的灭灵弹卸下来,装上穿甲弹,准备开花弹的快换弹夹,我们今天遇不到妖灵。”

  泽走下马车,立刻引起了留守的士兵的注意,塔菲抢先一步上前道:“这位大人受萨曼莎女士的邀请,前来调查达克尼兹男爵一家被害的事情。”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了一会,“……我们没有接到命令说这里要由萨曼莎女士接管……”

  “只是协助。领主先生对这件事很着急。”塔菲说,语气间全然不见最开始的慌乱。

  “但无凭无据,我们也没有得到通知,不能就因为你这么说就放你们进去吧……”右边的那个士兵说得有些犹豫。

  “这是萨曼莎女士的印章。”塔菲亮出右手,掌心是一枚黑色的圆形徽记,其上刻着倒挂的火焰灯塔,“或者难道有谁会为了私利要踏入那间屋子吗?”

  “这个嘛……但是队长说……”

  “想想,要是这个事件能尽快解决的话,你们也不用彻夜在这里看守了。”

  左边的士兵回头望了望漆黑幽寂的大宅,终于还是让了步,“……你们可不要做些小动作啊。”

  “我当然不会有损萨曼莎女士的名誉。”

  两位士兵让开了路,却没有带路,或者所谓名为带路实为监视的意图。塔菲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但还是径直走向达克尼兹宅的大门。达克尼兹宅院子的大门是常见的铁艺大门,镀着层黄金,顶上的两只羊头无声地俯瞰街道,阴影下宛如恶魔的头颅。铁门已经被打开过,塔菲从封条低下钻过,轻轻将之推开,刚踏进一步,冷风拂面而来,空气中浓重的腐臭把她呛得一踉跄。

  她掩着鼻子,连连咳嗽中看到一直沉默地跟在后边的猎罪人面不改色地走到前边,不禁出声问道:“前辈,您没事吗?”

  “正常的尸臭味,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我还不太习惯……”塔菲讪讪地挪开了手,“不过这才是前天的事情吧,一般尸体腐烂得有这么快吗?”

  “因为这个。”泽抬手虚拉,一阵吱呀声后,塔菲看到院门旁的门房被隔空拉开。毕格曼无形手,塔菲知道这个魔法,四级法术,能在十米范围内操控一只握力和腕力都相当于成年男子的魔法手臂。主要用于隔空摄物,帮助使用者避免一些污秽,毒素,甚至陷阱,就像现在这样。虽然是入门一段时间的学徒就总能接触到,包括塔菲自己也会的低级魔法,但如此不用咒语,不用准备的施放仍然不平凡。门房是看门人值班的地方,门开了以后屋子里没什么异动,塔菲看猎罪人没有上前的意思,就壮着胆子一步步靠近,一手握紧刀柄,另一手打着光,谨慎地往里面窥探。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气。

  狭小的门房里,地面早被鲜血浸满,早已干涸的和新近又添的,涂了一层又一层,还溅到墙壁上,空气中的味道比先前还要令人作呕得多。桌椅和簿记被打成碎片,四处散落,和几团腐烂的碎肉混在一起,分不出来。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穿着莫维亚治安卫队的制服,仰躺着,两眼瞪出,表情惊恐,脖子上有着可怖的创口,肢体亦早已僵硬。而另一具压在他上边,其肢体破碎,身上布满创口,原本的衣服只剩污浊的布条,脑袋更是被整个打飞,不知道变成了屋内的哪一团肉块。连性别都难以辨明的尸体,唯独可以判断的是要比其身上那位士兵死亡时间早上许多——这不需要什么专业的知识,他,或者说它,身上皮肤剥离,肌肉溶解,还未干涸的血液中带着浑浊的惨绿,腐烂之严重任谁都能一眼看出。

  “这……这是……”塔菲站在门口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落荒而逃。

  “活化尸。”泽在她身后沉声道,“由尸体转化来的魔怪,通常没有智能,靠着本能袭击活物,有强烈的嗜血冲动。然后,比起普通的,被转化为活化尸的尸体腐烂速度要快上许多。马里奇不仅杀了这宅邸里的住客,而且把他们转化为了活化尸。”

  塔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好……好过分……”

  “过分不过分有什么意义?重要的只有目标能不能凭此达成目的。”

  “所以……”塔菲忍着呕吐感,又把门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治安卫队的一员,在调查尸体的时候,被活化尸袭击,他的同伴试图救助他而把活化尸打碎,但仍然没有救下他,而后,出于畏惧,他们退出了宅邸,封锁了两天直到我们到来?”

  “大致正确。”

  “我听说莫维亚的首席法师艾伯特先生最近有一个重要实验,抽不开身,而普通法师大概不愿意插手死灵魔法的事……就算这样,也不该空等两天,连同伴的尸体都放在这里不回收吧?”塔菲一脸的无法接受。

  “不算错误的做法,有些活化尸具备传染其他尸体的能力,虽然这个目标应该没有那种技术。”

  “如果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的话,那可真是大获成功了……”

  “一半一半吧。”

  “……前辈,什么意思?”塔菲回过头,一身血衣的猎罪人站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没有回答,转身就走。塔菲只得小跑着跟上。泽绕过巨大的宅邸,直接来到后方的花园,花园和预想的一样大。达克尼兹男爵喜欢大而奢华的事物,据说这花园曾经铺满了来自海外的珍种,尽管公平地说,它们其实不太适合在一起栽种,搭在一起也并不好看,但账单确实华贵的吓人。而所有那些植株此刻都已彻底枯萎,花瓣和叶子缩成一团,只剩下灰黄的颜色,就像水分全被抽干了一样。昔日的繁茂花园现在看起来比久旱三年的盐碱地还要荒芜。

  塔菲试着摘下一株,花蕾刚落到手心,就碎成干燥的粉末。她赶紧把手中的碎屑甩干净。“……到底是什么魔法,出于什么目的才会造成这样的惨状啊……”

  “普通的枯萎术而已,范围和效用不是重点。至于目的,伪装而已。”泽边说边趟过花丛,所碰的植株纷纷碎落,风一吹洋洋洒洒地掀起一片灰,地上留下走道几近沙道。他来到围墙边,一拳砸进砖石里,再取出来时掌心多了一块破碎的水晶。泽捻了捻手中的水晶碎末,弃掉,沿着围墙走出几米,故技重施又砸了墙壁一拳,再对比了下新掏出来的水晶碎末,道:“这种破绽百出,还基本只有警示功能的结界,为什么会有人信任?”

  “毕竟只是些普通贵族啊。”塔菲在后面跟道,“而且在城镇里也不方便用具备杀伤性的防御系统。”

  “城镇里吗。”泽嗤了一声,“总之,结界被破坏得很均匀,不能依此判断入侵位置,这些细节还是做得挺到位的,虽然只是小聪明。”

  他又转向另一边,花园正中有一口井。井口不大,被洁白的大理石围起,上面盖着个木制的遮阳棚,取水的绞绳和绞盘都还新得很。泽往井里望了一眼,头也不回地道:“见习生,下去看看。”

  “诶,我?”塔菲一愣。

  “在岩壁上的速降和攀登,你学过的吧。”泽说着,抬手响指打出一把火焰,将碍事的绞盘和绞绳烧了个干净。

  “……是!我明白了!”塔菲深吸一口气,也来到井边。月光照不进狭窄的井口,一尺以下的地方是全然的漆黑。她先放了一个照明光球,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球悠悠飘下井,所过之处只照出了覆着些微苔藓的光滑井壁——看起来一切毫无异常,但以往只在传说中能听到的猎罪人前辈会没有根据就要自己下去探查一番吗?——光球很快落到了水面上。井不深,井口距离水面大概只有五米的距离,水面平静无波,映出了少女略显紧张的面庞,而这个魔法没法对抗浮力,要了解水下的情况终归还是需要亲自下去。

  塔菲再咽了一口唾沫,水底下会有什么?这是一个被红字通缉的死灵法师肆虐过的屋宅,对方不仅杀死了当时这屋里的所有人,还把他们变成了活化尸。而自己要独自下到这样的一口井里,在死灵力量最强的午夜。她忍不住望了一眼泽的方向,猎罪人甚至没看着这边,眺望着屋宅,无法揣测心绪。这让塔菲有一瞬间怀疑当自己遇到无法处理的危险时他是否会来救援自己,是否来得及救援。不行。塔菲。不行。不能怀疑灯塔的前辈们,也不能怀疑自己所受的训练。她最后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以及着重检查了两只手套,洁白的手套指尖有着不明显的符印,她将之一一点亮,然后一咬牙,按着井口的边沿,用力翻身跃下。

  手套的指尖霎时放出凝实的光芒,触碰到井壁上就牢牢吸住。塔菲左手按着井壁,右手握着怀中的手枪,稍微调整了下手上的吸力后,在井中徐徐落下。左手扫过井壁,触碰到的苔藓纷纷变成碎片剥落,塔菲的心情也随之愈加紧张。五米的距离两次呼吸间就已跨过,塔菲看着不及脚尖寸许的水面,扬起右手,蓄了个次级闪电术,用力劈下,炽白的电芒将井水炸得沸腾,但半晌过后,电芒散去,水面又恢复如镜般的平静,连少女的睫毛都映得清楚。

  塔菲的心沉了下去。可以的话她当然不想真的下去,要是能把井底的东西提前惊扰出来,那自己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但现在……啊真是的,都下到这里了,还在想什么呢。塔菲狠下心送开手,扑通一声跳进水中。

  “咦?”

  井水的寒意透过丝袜和靴子一下子浸透全身,即使早有预期也让见习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但除此之外,预想中的袭击没有到来。她在水下坚实的地板上稳稳站住,水面只及其腰,边警惕着边用脚尖扫过井底的其他部分,但直至每一个角落都扫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可称得上异常的状况,如果毫无异常不是一种异常的话。

  她难以抑制疑惑的心情了。

  “前辈,这下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塔菲出声喊道,声波在井底来回荡过,带上了嗡嗡的音效,“井水没问题,井壁很普通,下水道口的铁栅栏也好好的。”

  “那就对了。”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井道的影响,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漠,干净得几近刀面。

  “诶?……前辈,我不懂……”

  “上来。”

  回去的路程可比下来轻松多了,心理上的意味。塔菲再激活手套上的符印,攀着井壁,很快地就爬了上去,等到了井口时,身上的制服也都自发地烘干了。当她重新踩上花园的土地时,身上搞不好比下去前还要干净。

  “前辈,您不是发现了什么才让我下去的吗?”塔菲问。她心情复杂,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井的水面距离地面不远,说明连接的地下水脉也很靠近地表。”泽说。

  “是、是的?”

  “这个花园中了很强的枯萎术,植株和土地都干成了沙子。”

  “对。”

  “如果地下水脉没出问题的话,那么再强力的枯萎术也不可能让土地变成这样,那是另一个层级的力量。所以目标在这里释放枯萎术时,地下水脉肯定是断流的……那么,两天前还有人居住的这里,井水怎么会断流,一个目标只是劫掠的死灵法师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个问题,还把它刻意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了?”

  “啊啊……!”塔菲恍然大悟地惊叹出声,“亚历山大·马里奇是从这口井进来的。他通过莫维亚的下水道移动,阻断水井连接的水脉后再以此为通道侵入,为了掩饰这点,他当然不能让水井看起来有什么异常。”

  “理所当然的事。这是仲裁官的城市,街角和天空肯定布满了监视器。黑衣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而你的萨曼莎长官看起来尤甚。既然目标应该没有能力发现这些监视器,而萨曼莎又对此只字未提,那么只可能通过地下移动。这只是把这个结论再确认了一遍而已。”

  “原来如此……但您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要下井时我真是好紧张啊……”塔菲这才松了口气地,抚了抚胸口。

  “紧张什么?”泽突然问。

  “啊?”

  “你紧张什么?”

  “不……就是,前辈,对方毕竟是恶名昭彰的死灵法师……”

  “死灵魔法相关你没有学过吗?对方只是在扰乱视线,不可能投入大成本布置。而死灵魔法中低成本的手段就是毒,妖灵,尸怪。毒所有的见习生都打过抗毒血清,妖灵我说过不会有,剩下的尸怪只能吓唬吓唬普通人。你紧张什么?”他逼近一步,盯着少女的表情,直将后者瞪得缩起了脖子和肩膀。

  “不……但是……那个……”塔菲不敢对视,视线游离了一圈,还是选择大幅度地低下上身,“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道歉又是为什么?”

  “呃……总之……啊,对了!前辈!我还可以再提个问题吗?莫维亚的地下水脉和下水道系统虽然靠得很近,但仍然有坚实的岩壁分隔开来,亚历山大·马里奇是怎么钻到井下的?还有还有,他又是怎么把水井恢复原状的?死灵系好像没有能做到这点的魔法。”

  “……亚历山大·马里奇,在成为通缉犯前在罗斯帝国的皇家学院担任副教授。他总不能靠死灵魔法竞争这个职位。”

  “啊,也就是说……”

  “在被发现触犯禁忌前,亚历山大·马里奇以大师级的塑形魔法而被人所知。虽然现在没多少人记得了。”

  “所、所以这就是这么久以来一直没人能抓到他的原因吗……?”

  “那也太蠢了。”泽嗤笑道。“不过知道他藏在地下也没什么用,暂时,莫维亚的下水道系统相当庞大,我们不可能整个搜查一遍,要找一个同时掌握死灵和塑形魔法的目标。”

  “让治安卫队的派出人力支援…………好像不太可能呢。”塔菲苦笑道,那些人连这里都不敢进来,就更别指望去真正找死灵法师的老巢了。

  泽无声地望了一眼达克尼兹宅院门口的方向,那些士兵们应该还在站岗,在隔着半条街的地方。他大步迈向眼前的屋宅,“……所以接下来就去看看他的另外一半目的。”

  “诶,什么?”塔菲又是一脸不解地小跑着跟上。

  “亚历山大·马里奇将受害者炼成活化尸的目的,我刚才说了,你提到的只是一半,而他也只达成了一半…………显然另一半能让我找到他,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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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体质的咸鱼 发表于 2017-2-19 08:12

 顺着横贯莫维亚的凯旋大道走到底,尽头是一座与周围的繁华市街格格不入的古老城堡

恩.... 可以用順著 道 ...

嗯……这也是电影的常用技法吧。

我其实大部分的写法都是从电影中学的,而且我这方面做得不太好啦,快节奏的高速运镜才是我的长处,要表现纵观还是suilang做得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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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闪光 发表于 2017-2-19 17:52

一之二、午夜的达克尼兹宅(上)

 

 

“死灵魔法相关你没有学过吗?对方只是在扰乱视线,不可能投入大成本布置。而死灵魔法中低成本的手段就是毒,妖灵,尸怪。毒所有的见习生都打过抗毒血清,妖灵我说过不会有,剩下的尸怪只能吓唬吓唬普通人。你紧张什么?”他逼近一步,盯着少女的表情,直将后者瞪得缩起了脖子和肩膀。

  “不……但是……那个……”塔菲不敢对视,视线游离了一圈,还是选择大幅度地低下上身,“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道歉又是为什么?”

  “呃……总之……”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对铃这个样子但是还是莫名的既视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说回正题。在没有战斗的部分,这一章作为正篇第一个任务的开篇确实很不错,二人的互动迅速地为大家打下了今后关系发展的基础。不过塔菲下井那一段莫名地还是心痛了一秒钟,遇上这么一个前辈可能今后少不了这种其实根本不需要的紧张忐忑吧23333333我都要怀疑泽是不是故意的了...

 

一步步的推理写得让人读起来不无聊也是非常好的,虽然还没总结出为什么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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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静岳 发表于 2017-2-19 18:25

“死灵魔法相关你没有学过吗?对方只是在扰乱视线,不可能投入大成本布置。而死灵魔法中低成本的手段就是毒 ...

所以说哪里有即视感了啊……

 

至于说是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以泽的性格没有直接把塔菲丢下去而是给了整理心情的时间已经算好了?虽然有点莫名的高标准,但其实说不定很会带新人?【笑

 

至于推理方面……我觉得只要理顺逻辑的推理本身就很有趣吧,比起技法上的,内容本身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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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说感觉吧......

嘛...月见的文一般都是以已经结束了成长期的人开始,这和我以前看的不同,毕竟我是看成长型更多。

 

看了其他人的感想,和自己的进行了一点结合.......

泽的形象确实是属于为所欲为但又遵循着猎罪部队的规则,但我个人看来,泽是属于,除了部队规则和部队成员关系外都不需要遵守的那种。

而这两个遵守则是为了更好的去执行任务,减少不必要因素发生的概率。仅此而已吧。

关于管闲事方面,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到,我只能说,泽是随着事情发展,根据自己的需要去【随意】的行动。最后为的都是自己的需要和自己的想法。做事情可以说随心所欲。

萨蔓莎的形象上怎么看都是有很多经验和很强能力的人。

本身应该属于计划型,对事情的发展有着足够的分析,所以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处理。正如麻麻说的,泽虽然看似随心所欲,但每一步萨蔓莎都已经猜到并且准备好了相应的解决方法和不会被拒绝的理由。

和贵族的关系上,不如说是【现在没有强制动手只是为了方便以后去利用你们而已】【反正笨蛋除了惹麻烦和妒忌也没什么能掀起的事端,不急着处理放长线钓大鱼】的这种态度。等到时机了自然会下手,这个猎罪部队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而萨蔓莎的形象给我的感觉也是等待时机然后再动手的谋者形象。

至于两位小女孩,应该说是对某部分群众的一个映衬吧。

为母亲而辛苦卖饼干却始终保持着善良和天真的玛丽莲。

坚信自己所行道路,天真而崇拜着猎罪部队,只看到了片面的【正义】的塔菲。

大概就是这两个感觉吧......

后文对这两位的描写.......看月见吧...如果是描写人性之恶那玛丽莲可能会.......塔菲在真正了解了猎罪这个部队后会如何呢...

 

对猎罪的看法的话。应该说,是作为【维和部队】和【直属部队】的存在吧.......?任务全部由上级下达,而下级仅仅照做,没有善与恶的概念之说,所做仅是【命令】而已。

好像编不出什么了......就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所以...下一章呢{:10_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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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泪 发表于 2017-2-20 01:23

直说感觉吧......

嘛...月见的文一般都是以已经结束了成长期的人开始,这和我以前看的不同,毕竟我是看成长 ...

下一章要等到毕业设计后(?

——好吧我尽量抽空写写

 

我的故事确实大致上都是以结束成长期的人物为主角——当然,成长是从不停止的,不过相对来说,主角们多少都是已达到一个人生阶段,有所成就和实绩的了。这么写的原因一个是我的偏好,另一个则是文区确实不太适合长篇连载。

 

关于泽的性格和想法,这是需要整个故事去刻画,解明的事情,所以在这先不多说。其余的大体上认知都没错,只是补充一点设定,萨曼莎和泽是同级不同组的成员,泽是肩负支援的任务而来到莫维亚的,所以会接受萨曼莎给的目标,但在必要时刻,仍然可以按自己的判断行事。而他们所属的组织,又或者说共同体,则有更深刻的目的。

 

而“正义”和所谓“人性之恶”……这是以泽为主角的故事,当然也就会以泽的角度去诠释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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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闪光 发表于 2017-2-20 01:46

下一章要等到毕业设计后(?

——好吧我尽量抽空写写

 

嘛.......开玩笑开玩笑

毕业设计还是要努力,至于文章,个人看法是不要太累...不好想好剧情

月见也说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加油吧,记得不要过度压榨自己就是。

 

文区不适合长篇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完结的确实...有点少。

以结束了最开始成长的人物为主角确实更容易结尾,这种风格我会慢慢去适应的。

 

泽的故事和想法如果被剧透我也会很无奈的...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作为感想而已。

嗯,两人关系理解一半一半吧...目的确实不适合剧透,等待后文。

 

总而言之,月见加油{:10_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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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静岳 发表于 2017-2-19 18:25

“死灵魔法相关你没有学过吗?对方只是在扰乱视线,不可能投入大成本布置。而死灵魔法中低成本的手段就是毒 ...

 

雖然不是要你一次把我的看完…至少…看個一章也好的吧…每次召喚你都…

嘛 算了… 應該是我的文章你不喜歡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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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体质的咸鱼 发表于 2017-2-20 08:55

貴族的明爭暗鬥 比我想的複雜多 我設計的國家貴族間好和平阿…

月見的貴族型態可以讓我做個參考 ...

与其说贵族间的明争暗斗复杂,倒不如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不简单,亦不单纯。

只是贵族往往更有充分的财力和动机去做。涉及那么多的土地和财产的所有权,很少有人可以真正阔达的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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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看的时候其实挺紧张的。

害怕泽会不会把塔菲当诱饵这类的消耗品,唔,当做子弹去用,毫不介意完成一个任务便消耗掉一个。

毕竟单纯的天真的正义感,最好用了……

虽然似乎表现出一点点教育人的样子,但内心究竟想什么没人知道。

咱觉得学会不全然去信赖泽这种人,才是能活的长的第一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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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iLang 发表于 2017-2-21 19:43

咱看的时候其实挺紧张的。

害怕泽会不会把塔菲当诱饵这类的消耗品,唔,当做子弹去用,毫不介意完成一个任 ...

嗯……虽然也许现在就解析人物的性格不太好。

我想,泽的性格成分中至少有一部分是高度的自负吧。

就如他在发现缺乏必要的行动资金时,会自己去“搜集”;就如他跟萨曼莎说,“你真觉得见习生能给我提供支援?”

他就算不是觉得自己独自能搞定所有事,也是“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少管闲事”的类型。

 

所以,比起会怎么利用塔菲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想下一个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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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守规则,又不断试探规则的底线,有些自负,在灰色地区行使自己的原则的人

泽给咱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的呢

泽这样的人大概会被一些人视为危险分子吧,不过,总觉得这种行事作风很帅w

 

另外虽然现在刚刚开始第一个大事件的样子,但似乎背景世界观已经迅速展开了……

炎昂的革·命、泽的过去、红衣猎罪团……不知道会展开到什么程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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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Beru 发表于 2017-2-25 11:50

遵守规则,又不断试探规则的底线,有些自负,在灰色地区行使自己的原则的人

泽给咱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的呢

...

有强烈原则,却又游离在规则边缘的人,确实总是让人向往。这样的人可能很危险,但有时候又会觉得很可靠不是吗?

 

剧情展开啊……与其说展开,不如说挖掘。那些已经结束的事情是一大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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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周后...

 

 

一之三、死灵屋宅(下)

 

 

  天空传来了钟声。

  那是白钟楼的钟声。这座巨大的钟楼和凯旋大道一起修建,为的是庆祝莫维亚伯爵在距此仅仅三十公里外的战场上对罗斯帝国军队取得的大捷。这场胜利终结了十四年战争,那一代的莫维亚伯爵也被视为忠诚和英勇的象征而在法蒂亚王国内大肆传唱,以至于大家都忘了战争本就起因于他的暴躁和刚愎自用。它被修得尽可能宏伟,以让声音能够传遍全城。自建成那天起,这样的钟声每天就会响起三次,第一次是早祷的开始,第二次在太阳升至最高时,而最后一次,则是宵禁的开始。

  莫维亚很早以前就不再宵禁了,但在晚钟响起前回家,仍是大多数居民固守的习惯。

  晚钟声中泽大步走向达克尼兹宅的后门,行进中右臂一甩,有一道赤光划破黑暗。那是把口径凶恶的单管猎枪,枪管略比小臂长,身上覆着红莲的装甲,枪托两侧是并排四只的导气管,管内壁铭刻着密密麻麻的回路。它从大衣的袖中钻出,落入猎罪人的掌心,回旋一周过后,对上十米外胡桃木的门,毫无迟疑地发出轰鸣。名贵的子母门一瞬间便化作极细的碎屑,连带着堆在其后的尸体一起,涂了一地。

  泽指尖勾着扳机框,将整杆猎枪再转一圈,旋转间单手飞快地完成再装填,快得甚至没让后边的塔菲看清弹仓在哪。他拎着重新就绪的猎枪,踏过门框,然后无甚瞄准,就向着走廊尽头再度扣下扳机,将一具女仆的尸体打得粉碎。塔菲小心地跳过门前满地的血肉,这些组织的原主人是男是女,身份为何,是想从后门逃出屋宅,还是被刻意放在这里阻拦,这些答案都已一同灰飞烟灭,塔菲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其能安息。

  走廊两侧并列着油画和盔甲,各被泼洒上了不知是谁的鲜血,原本的厚绒地毯不知沾染上了什么,黏黏答答的,走在上面很让人不适。塔菲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具女仆的尸体,照明光球所及的范围内只照得到穿着黑色罩裙,还在微微抽搐的下半身,透过破损的衣物仍能一窥死前的挣扎,而她腹部以上的部分都被宛若炮击般的子弹吹飞,断口处一片焦黑,一滴血都流不下来。见习生感到一阵恶寒,即使知道是活化尸,但什么样的人,才该在死后还遭此待遇啊…………或者,又或者,她有没有可能之前还活着?……尽管理智上知道这不可能,那个狡猾而又谨慎的法师不会留下活口。但想法一旦出现就没法挥去,迅速生根发芽,攥住心脏,让她喘不上气来。

  塔菲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举高照明光球,猎罪人在前面若无其事地走着,落步悄然无声,他的前方是一片透不过的漆黑,仿若走廊将会无限延伸下去。一路上的房间门半遮半掩,里面会有什么?徘徊游曳的活化尸,还是可能的幸存者?她经过时忍不住地试着推开其中一扇,但手刚刚触碰到房门。

  “退后,见习生。”

  塔菲触电般地收回手,下一刻就有白骨嶙峋的手臂划过眼前,一只脸皮被整个剥下的尸骸突然从阴影中扑出。见习生被惊得连退了两三步,照明光球随即熄灭,她赶忙举枪,但在扣下扳机之前,子弹荡开的激波已刮过脸颊,眼前才露半个身子的活化尸就这么变成了烟花。猎罪人回手一枪打完,看都不看成果,马上一脚踢飞具眼前的装饰盔甲,然后装填,上膛,凌空射爆。破碎的盔甲中溅出焦臭的血肉,那是藏在里面的尸体的残渣。他接过一小块肝脏的碎片,嗅了一下,随即便用火焰烧了个干净。

  “跟上。”猎罪人头也不回地说,“房间里除了陷阱什么都没有。”

  “是、是!”塔菲应道,声音比预想的还大,反而吓了自己一跳。她小跑着跟上猎罪人,却没办法不去在意被抛在身后的房间们,每一扇门后的阴影中似乎都有视线打过来,而其中包含的是恶意还是什么她却没法判断。塔菲定了定神,小声道:“谢、非常感谢。”

  “…………”

  “但是,那个,前辈……”

  “什么?”说话间泽开出第五枪,子弹打穿走廊的墙壁,贯入房间,将里面的一切轰成碎末。

  塔菲勘酌着用词,“我知道这很危险……但,但比起直接开枪,是不是先检查一下更好?毕竟多少尊重一下死者……啊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不定尸体上会有什么线索呢?”

  泽难得地回头瞥了一眼,“我看得到线索。”

  “抱、抱歉……”塔菲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见习生就不要让不切实际的想法把自己身手变得更钝了。”

  “……是。我了解的,前辈。”

  “而救人也不是你我的任务。”

  泽没等回话就又一次抬手开枪,轰碎了右手边的雕花木门。门的碎片落在地上徐徐燃烧,散发的味道意外的好闻,泽在袅袅青烟中面不改色地踏入屋内,塔菲紧随其后,旋即——就被强烈的气味击得上身一仰。屋内气息之浓烈确实只能用“重锤一击”来形容,即使塔菲稍微适应了这里的尸臭,仍然被呛得眼泪横流。

  然后她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间餐厅,和走廊与花园中不一样,屋子内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破坏,透着四壁上的金饰,吊灯和油画仍能完整地看出原有的气派与奢华。所有的异变集中在房间正中,一张宽大的红木长方桌上。虽是深夜,桌上摆满了汤碗和餐碟,内里装着的却不是什么佳肴或剩饭剩菜,而全是腐烂得快要糊成一团的器官和内脏。按着前菜,副菜,主菜,沙拉,甜品的顺序,依次摆着人的眼珠,肝脏,心脏,脊骨,脑髓,最后小肠大肠混着几乎快凝固的脓血装满了汤碗——在学院受的良好训练让塔菲一眼得以认出这全部,但她此刻宁愿从来没有过相关的知识。

  方桌周围围着十张椅子,正是客满时的样子,只是现在坐在上面的理所当然不是活人。辨识不出原先身份和性别的尸体被一一摆在椅子上,察觉到开门的动静齐齐扭动脖子转向这边。它们的眼珠尽被挖出,眼眶里只留着漆黑的空洞,仍不住地向外涌着脓血。看到来人——或者,塔菲不确定它们是否还能“看见”——尸体们咔哒咔哒地挣扎着起身,行动间身上仍不断有腐肉落下,乌黑的毒水四流,将地面蚀出一团团黑斑。

  塔菲被慑得退了一步,又听到身后“砰”的一声传来了光与热,她回头,来路已被惨绿色的火墙封堵。火墙两者两边迅速蔓延,爬遍四周的墙壁,眨眼间将偌大的厅房编织成一处地狱般的监牢。

  “白磷,配以简单的触发术。”泽轻声说,语气里仍然没有起伏。

  “……我、我知道的前辈。”塔菲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这一会功夫活化尸已经大幅地靠近,它们推倒椅子,爬过餐桌,从四面八方包围,而头上房梁吱呀作响,在愈烧愈烈的磷火中濒临崩溃。

  “那些卫兵没进来现在看来竟然是个正确的决定,不然我们现在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塔菲没回话,已经架起了制式的步枪。她感觉手心有些出汗,枪柄上也不是熟悉的触感,这让她一时间不太自信,不自信能够像练习中那样瞄准与上弹,而开火的指令亦迟迟没有传来。

  “不过,有点奇怪。”泽说,看都没有看面前的活化尸们一眼。

  “请、请指教。”塔菲问,心里想的却是这仅仅是有点奇怪的程度吗!

  “不要被眼前的东西干扰了判断力,见习生。”泽说,言语间仿佛看穿了塔菲心中所想,“这只不过是任何一个法师有意愿就能布置出的场景而已,奇怪的是超出他布置的东西,那才是线索。”

  离得最近的活化尸终于走到了面前,塔菲没忍住开了枪。不属于自己的步枪喷出火舌,开花弹贯入一只尸骸的脑袋,裂成八瓣,从另一边钻出,在其后脑勺上开出个碗大的洞。但那活化尸只是一踉跄,没有倒下,反而全身燃烧起恶毒的磷火,动作更加迅猛地扑了过来。

  “前辈!这些不是普通的活化尸!”塔菲大叫道。

  “那又如何。”

  猎罪人这才睥睨地瞥了这些法术造物一眼,眼中既无愤慨,也无同情。他左臂一挥,暴烈的魔力呈扇形放射,眨眼间扫过尸群,吹灭磷火,如镰刀割过稻草一般让其纷纷倒地。倒地的尸骸不再有丝毫动静,它们外表无甚损伤,只是支撑行动的魔咒被抽离粉碎,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驱逐死灵。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但塔菲第一次见到如此粗暴的释放方式。

  “一样是些粗制滥造的傀儡。”

  泽变换术式,三个烙铁般的符文落下地,化作洪流般的烈火,向着四面八方奔涌,卷过满地尸体,卷过餐桌与橱柜,更卷过已经蔓延开来的各处磷火,比海浪扑灭小火苗还要更为干脆利落。一片赤红的世界中,猎罪人悠然掏出枚铭着蛛网纹路的金属圆筒,轻轻往上方一抛,开枪打爆,破碎的圆筒中炸出大蓬的白色蛛丝。正逢魔法生出的火焰开始退去,几秒前还喧嚣不可一世的火焰一瞬间突然变得像军队般严明,顺从着一个简单的手势飞速钻回泽的掌心,一丝一毫都不贪念近在眼前的墙纸和木材,蛛丝落在火焰燃烧后的焦黑痕迹上,在热气中瞬间硬化,当空架起道颇具艺术感的白色房梁,支撑起了行将崩毁的大厅。

  辟道烈火,只会烧却施术者指定的事物的高级魔法火焰,提前将可燃物烧却也算是种灭火手段吗?蛛网手雷,爆炸后释放大量的快凝胶质,强力的非致命性武器,但用它来支撑建筑也可以吗?教科书上的事物,教科书之外的使用方法,塔菲大开眼界。

  “没有肾上腺素。”被烧的干干净净的餐厅,或者说曾经是餐厅的房间里,泽说。

  “肾上腺素?”塔菲还呆呆的举着枪,完全跟不上猎罪人的思路。

  “没有肾上腺素的味道,血液,肝脏中,都没有。”他回答道,“这些尸体看起来受过折磨,表情狰狞,瞳孔充血,体表遍布多处外伤。”

  “是……吧?”实话说,先前完全来不及注意尸体上的细节,而现在尸体早就被烧没了。

  “但在痛苦中死去的人,肾上腺素应该会积累在血液和肝脏中,来不及代谢掉。没有肾上腺素,说明这些人死的时候既无痛苦,亦无恐惧,甚至不会知道自己死了…………只会是毒杀的。”

  “哦……喔!”塔菲这才恍然大悟地把枪收回背上。但是,肾上腺素是什么味道啊。她想。

  “当然,我没闻到毒药的气味,对尸体做化验也没用,痕迹都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了。这才是要大费周章把尸体做成活化尸的直接原因。”他说话间左手举起,按下,不远外有无形的手臂刺穿碳化的木板,“但有些细节他不可能处理得到。”

  透明的魔法之手再从地里拔出,带出了一团黑色的小生物。

  “所以说是小聪明。”

  “老鼠!?”塔菲瞪大了眼。

  泽不回话,只是勾了勾手,隔空将那老鼠的尸体移来,在眼前捏扁挤碎。稍显浓稠的鲜血从毛团中渗了出来,滴落地板上,暗红中泛着化不开的紫色。猎罪人蹲下身审视了一会,说,“紫花藤,莹菇,附子,苏生草…………它枯花。后面这两个都是禁售物吧?”

  “是的,苏生草有强烈的致幻性,国际药学会要求禁止在任何药剂中添加这种植物,而它枯花则据说是连毒蛇都会避道的剧毒……”

  “结果就是每个人都更想试试了……重点是两种植物没法在当地采集到,而逃亡的法师不太可能找到多个能信任的对象,因此他销赃,采买素材应该都是在同一个商人处完成……同一个黑市商人。然后……”

  泽再一挥手,火焰抹去地上的痕迹,然后收枪转身,向着墙壁一个短暂的冲刺,踩着墙面高高跃起,伸手勾住顶上凝固的蛛丝,翻身踏上凌空的桥梁。因为天花板被烧毁,这里可以直接看到二楼的光景。他稍稍环顾,就确定了方向,踩着四通八达的蛛丝的桥走了过去。

  他走进间宽敞的卧室,这栋屋子的主卧室。二楼的空气为之一新,之前充斥视野的血腥和腐烂在这里不见踪影,衣柜和书架井井有条地在它该在的地方,略显凌乱的羽毛床上似乎还残留着人的体温。床头柜上立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脸得意的中年发福男子,静好地微笑着的贵妇和站在中央的,不耐烦的撅着嘴,不愿看向镜头的少年。这是张全家福。

  这是他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家人。

  床头柜下面有个保险柜,黑钢浇铸,使用固化了塑形魔法的锁,牢固非常,但对更在其上的魔法无能为力,被强酸腐蚀出了个人头大的洞。里面的财物理所当然地被洗劫一空,但账簿和日记还剩了下来,泽不客气地拿起,摊开,纸张上有防虫蛀的香草的气味。

  这时塔菲才堪堪跟上二楼。她踏入房间时,正好月亮从云层中冒头,明亮又柔和的光辉透过窗户,撒在光滑洁净的地板上,为一切镀上了层无瑕的银白。突如起来的恬静和美好打了见习生个措手不及,远方还有小提琴声悠扬,她紧张地问:“前辈,前辈。”

  “…………”泽不理她。

  “这,这好像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啊。是不是又是什么陷阱?”

  “…………没料到会有人上二楼,来不及布置了而已。”

  “诶?这种失误……”

  “不算失误。一个晚上的时间,放毒,搜刮,确保退路,他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布置阵地?能想到有人会从后门进来已经值得嘉奖了。”

  “啊,是喔……”塔菲心情复杂的点点头,不知道应该告诉自己“对方只用这么点时间就能布置成这样”还是“对方受限于时间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哪一条。“那,前门的状况会更糟糕吗?”

  “多些嘈杂的声音,多些毒,大概如此吧。这重要吗?”

  “…………”少女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反问。

  塔菲走近猎罪人的身边,也顺势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被定格在纸上的生气勃勃让她没来由的内心一颤。“达克尼兹夫妇的关系,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差呢。”她不由得这么说。

  “和传闻相反的事实多了去了。”泽说,随手将两本笔记丢给少女,“带给萨曼莎吧。”

  “日记和账簿吗?是什么内容呢?啊,如果是机密的话就算了。”

  “琐碎小事。”泽背过身去,说,“新种的花又枯了,儿子在学院拿了A,妻子给他织了条围巾。呵,什么话都藏不住的人。”

  “这、这样啊……”

  “哦,还有,打算迁往辛德里亚,就这几天。”

  “就,就这几天?”

  “行李已经寄过去了,但人过不去了……这种可笑的事情也不少见就是了。”

  “是、是吗。”塔菲勉强地笑了一下,“辛德里亚吗,虽然距离炎昂好像很近,但我还没去过呢。”

  “也没什么特别的。”泽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哪里都差不多。”

  他快步走近窗户,推开,迎着夜风,一脚踏上窗框,吩咐道:“抓紧时间吧,见习生,这个时候,黑市应该还开着。找萨曼莎拿莫维亚地下市场的资料…………在你打发掉那些士兵以后。”

  他跃下二楼,下一瞬间便没了气息。塔菲随即跟到窗边,但视野中已经哪里都没有猎罪人的身影了。

  ………………

  塔菲整理好心情,又在屋宅的正门前等了两三分钟,不算长的等待,但距离猎罪人离开有些时间了,因此她多少有点着急。然后一个军官打扮的卫兵带着几个亲信匆匆走进庄园,军官身材微胖,年龄四十过半,蓄着一脸大胡子,眼睛却小得有些阴险,看起来颇为不搭。劳伦斯·布莱克肖,莫维亚治安卫队的总队长,很多人会因为他平时八面玲珑的做派而认定其又是个得过且过的官僚,但塔菲知道他可是赤痕谷战役幸存的老兵,能从那场惨烈的战役中幸存下来的士兵要么特别勇猛,要么特别狡猾,抑或两者兼是。

  见习生……尽管只是见习生,仍然对这座城市里难啃的骨头熟记于心。

  “奥尔加小姐,晚上好啊。”劳伦斯保持着微笑,声音中却没什么笑意。难免,从这个位置已经能看到这间屋子被辟道烈火烧蚀的痕迹了,确实不是什么能让人笑得出来的光景。

  “晚上好,布莱克肖阁下。”塔菲面无表情地应道。

  “工作吗?让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在晚钟后造访这种地方,萨曼莎女士真是比看上去狠心得多呢。”

  “相比我在学院的训练并不算什么,还请阁下不必过多忧虑。”

  好了,寒暄也差不多了,会什么时候发难过来呢?

  劳伦斯又看了看四周,终于收起笑容,问,“那么,奥尔加小姐,可以指点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这也是萨曼莎女士吩咐的任务吗?还有你的同伴呢?”

  “萨曼莎女士让我们来勘查一下现场,于是我们来勘查了一下现场,仅此而已。”塔菲答道,“至于我的同伴们,他们因任务紧急而先走一步,留下我来向布莱克肖阁下您交代。”

  她故意模糊了和自己同行的人的身份和数量。

  “这‘勘查’可和我一直以来直到的‘勘查’不太一样。如果治安卫队每次都这么‘勘查’现场,怕是早就被解散了吧?”劳伦斯阴阴地说,“我提醒奥尔加女士,破坏命案现场可是重罪。”

  “那大概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需要处理一个高阶死灵法师留下的阵地的时候,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风险和困难。”而塔菲不咸不淡地顶了回去。

  “既然这是件这么危险的事,我想你们应该更多向治安卫队寻求帮助,这可不是小孩炫耀胆量,而失手把所有的线索破坏掉的地方。这样子议员们是不会太开心的。”劳伦斯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言语中不乏威胁之意。

  “我们既已得到议会的首肯,也已得到了所需的线索。”

  “空口无凭。”

  “质询请等到下次市镇议会上提出,看看议员们是会更相信把这屋子里的死灵和陷阱清理一空的我们,还是被具活化尸吓得在门口空等了两天的您的下属们。顺便,不用感谢我们为您的属下减少的伤亡了。”

  劳伦斯的脸色阴晴不定,一时没有答话。他身后的亲卫们四散站开,不动声色地组成张包围网,只针对这一名不算高挑的少女。

  塔菲抿着嘴,握着腰间刀柄,等了好一会儿,看出对方终究没有现在翻脸的决断,便说道:“那么,我就不打扰布莱克肖队长的夜巡了,告辞。”

  “……那我可真是期待你们的‘成果’了。萨曼莎女士这么位美人儿,我可不希望会有需要和她在议会上对峙的时候。那可是很不好看的。”

  她大步迈出庄园,劳伦斯阴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理不睬,径直从外面执勤的卫兵眼前走过,直至他们视野之外,这才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猎罪人已经等在马车上了,那个年龄难定的男人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仅仅是靠近,就能感受到仿佛刀尖抵着脊背般的压力,正如她在雪堡的顾问室里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感觉,中途一度消失,但此刻又清清楚楚地再一次出现了。来意不善的治安队长和喜怒不可捉摸的前辈哪个相处起来更不轻松?塔菲一时没法得出简单的结论。

  她跳上驾车的位置,身后也适时响起了猎罪人无波动的声音,“比预想中结束的快。”

  “是。如果解释太多只会被得寸进尺,用气势震慑对方,争取时间解决事情才是最好的做法。”尽管没有被问,塔菲还是不由得解释道。

  “对话和战斗是有许多相似之处。”泽说

  “真是难以理喻……明明有那么危险的对手就隐藏在这座城市里,治安卫队却只想着弹劾我们。”

  “从来没有他们会是友军的保证。”

  “…………您说得对……”

  沉默持续了一会。

  “你父亲是军官。”泽突然问。

  “是的。炎昂国民军第二军团的指挥官……啊,并不是在炫耀什么的。只是,我算是从小就比较习惯和这类人打交道吧。”塔菲用手指卷着发梢,有点自嘲又有点无奈地说着,“对父亲或是有所求,或是有所谋划的人非常多,要是掌握不好拒绝或是维持距离的方法,事情很容易就变得非常麻烦。”

  “嚯。”

  泽只是稍显深意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空气沉寂下来,静得有些让人坐立不安,塔菲等了许久,才试探性地问:“前辈,可以走了吗?黑市的资料萨曼莎大人会在路上发过来。”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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