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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微的回溯到清晨时分,真梦留下了一根赤红的发丝后,刚离去不久,雨濡便被洞中淘气的滴水唤醒。刚清醒的她有点散漫,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拟态出来,尽管不是人类的肉身,但其固定的女性身姿,却又是性感妙曼,丝毫不亚于人类的美女,甚至,由于能够调整身材,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没有忘记昨晚与自己共度一宿的真梦,然转过身来,已不见其身影,唯有一根显眼的发丝,留在了身边。这代表着什么意思,雨濡并不清楚,她小心翼翼的捻起了发丝,凑到了漂亮的鼻子前闻了闻,确认了味道后,将发丝藏在了双乳之间的沟壑中,循着真梦留下的味道,追逐而去。 上次,是因为真梦吩咐,雨濡才乖乖的留下,没有继续跟随,然则,这次真梦什么话都没说就消失了,使得雨濡没有片刻的踌躇。为了行动方便,变化出了双脚,将平时在地上挪动的身躯完完全全的收起,乍一看,与人无异,除了无时无刻,全身上下都湿答答的这一点之外。 雨濡,她的真身,乃是妖怪的一种,统称濡女子。在民间,传说她们都会变成抚媚的女性,在雨中发呆,若是有男人遇见,便会对之微笑,若是回应,便会便吞食,消失在人间。起初,真梦也是听信了这个传闻,才想着要被妖怪吃掉,被动的了结自己。不过,没想到,消息和事实不同,真梦遇到的濡女子,是一个充满了献身性的、为了爱别人而生的妖怪。 一开始,她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勘雄宅,并且顺着味道,找到了密道,来到了真梦的房间。可惜,时机有点不巧,在这个时间,她所寻的爱人,已经和勘雄一家离开了宅邸,与北川一家汇合,前去赏花了。雨濡倒也没因此而失落,她饶有兴趣的到处敲了敲真梦的房间后,从密道离开,再次踏上寻找真梦的路途。期间,她聪明的避开了人们的视线,巧妙的利用自己能够千变万化的身体,由各种各样无法想像的地方通过,最终,来到了两大名家一起赏花的地方。 显然,雨濡无法像以往般光明正大的和真梦见面,只得鬼鬼祟祟的躲在没什么人地方,远远的眺望长相显眼的心爱之人。在远处,躲在了树干后,雨濡都还没多看真梦两眼,大家伙便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雨濡,有点儿失落,好在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她便趁此机会,爬上了树梢,藏匿在盛开的艳花之中,偷窥着人群里的画面。 真梦与十四郎两人,维持着架势,对峙了许久。然围观的众人,并没有觉得无聊起哄,相反,即便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人,都能明显的感受到,不动如山的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非同寻常的气息。真梦和十四郎仿佛置身事外,双眼里只看到了准备出手的对方。十四郎看似放松,实际上则是全身都准备好了进行反应;真梦同样是全身松散的样子,不过和十四郎不同,他没有特别的去准备应付。 ‘早就有所耳闻,真梦曾在刺客手里救下母亲两次,每次都是干净利落、毫发无伤的把刺客杀死,今日一见,非同凡响啊……和幻实阿姨生活拿了那么久,在这边又被冷落,此等身手,从何而来?’ 十四郎自从与剑豪一战后,就算刀斩巨熊,都没有过这么的紧张过。明明彼此都没有拿出杀死对方的打算,重压却足以令自己窒息。 其实,十四郎和真梦在对峙的时间里,已经在各自的脑海里对招无数。刀招、脚步、策略,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将对方的身体能力都观测的一干二净,把握了对手可能拥有的实力程度,除非其中一方没有对抗的后招,否则,皆无法轻易出手。然而,当十四郎还在思考着如何击败真梦招式的时候,自己的弟弟,不,现在是“妹妹”才对,维持着举刀直指自己的姿势,开始慢慢的走了过来。 十四郎用的是常规长短的太刀,而真梦,用的是短刃的胁差,长短优势高下立判,再这么走下去,还没到真梦的攻击范围里,十四郎便可用居合斩先将一军。 ‘你已经想到什么高招了吗?还是说终究也是敌不过我呢?’ 内心里,十四郎更倾向于后者,自己好歹是在剑豪手下学习了这么久,还是亲手直传,而且,死斗中,自己也确确实实的用手中的这把刀,夺走了师父的性命。讲道理,真梦再怎么厉害,也达不到自己目前的程度。 ‘不好意思了。’ 在剑术方面,十四郎有着绝对的自信,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能力,也是绝不可退让的能力。毕竟,抱着要替幻实保护好真梦的心态,若是连真梦都打不过……呵呵,对他来说,可算得上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弯曲手指,紧握剑柄,刀刃脱壳而出,疾如风,动如雷,看在眼里,唯有刀身的残影,而刃锋,已经在不知觉中…………被真梦完美的挡下。其他人,连总染本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十四郎,把一切都看清楚的看在了眼里。几乎在自己拔刀的同时,真梦就已经弯下了手臂,把胁差置于自己居合斩的轨迹上。与其说是被挡住,倒不如说是十四郎拔刀往对手的刀上砍。 不过,为什么会这样呢?十四郎很有把握能在真梦抵住自己的刀之前一刀致胜,他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过在胜券在握的一招被轻松的化解。惊讶,只在一瞬间,他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形不妙,赶紧后撤几步,改为双手握刀,再次正视真梦。 在众目睽睽下挡住了当今年轻剑豪的居合斩,没有骄傲,也没有自负,还是宛如冰晶似的,一脸冷漠。他再次恢复了一开始的姿势,一步一步的迫近。现在,印入十四郎眼里,可不是往日里娇柔纤细的小美人儿,而是一个压迫力十足的怪物。他预知了十四郎的行动,提早一步的进行了应对,纵使十四郎的居合斩再怎么快,也敌不过真梦的提前。 以前,对抗原剑豪的时候,凭借老道的经验,也曾这么做过,那时候可是绞尽了十四郎脑汁,最终才好不容易,创造出了更强的剑技。他决定,真梦,是个值得让自己立刻使出全力的强敌。调整呼吸吐纳,把剑举过了头顶,十四郎也自己主动去逼近前来的真梦。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没一会儿,又到达了十四郎的攻击范围内。 一寸长一寸强,永远都是硬道理,知晓了对手的招式,十四郎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应付,只见他猛的挥刀,又是只见残影不见身的快速斩击。如他所想,真梦的刀已然位于头顶,眼见着结局又要和先前相同,十四郎腰部发力,脚掌狠踩,左手一推,强行改变了挥动的方向,改为从下至上的斜砍。这下,他确定了真梦的刀仍然架在了头上,此次势在必得。 “铮!” 结果,却砍在了真梦左手反握着的刀鞘上。 一而再,再而三,从刚开始对峙的时候,十四郎就没有停止过心里的波澜。太吃惊了,在情急之中,只能想到这么个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不,还有一个,打击。年轻的新剑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想一招定胜负,结果别说赢了,还都被招架住了。 这时,十四郎想起了师父,过去的剑豪,临终前的最后的遗言。 “这世上,我只输给了两人,一个是你,真剑对决,招招压制,剑技已远在我之上,是我输了,输得体无完肤。另一个人,并未比试,然谈笑风生中,我自愧不如,其剑意,无需胜负,已远超于我。真不知,你们俩个,一个领技,一个悟意,孰胜孰负呢?” 说完,手起刀落,命断魂散。 师徒俩,就这么别了。 “真梦,你的剑,和谁学的?” 解去了架势,十四郎放松了警惕,笑着问道。 “………………” 真梦也一样,卸下了架势,轻松了全身,沉默一会儿后,赤红的眼睛,径直的看着十四郎的双瞳。默契已到,言语不需,眨眼间,两人踏出了相同的步伐,缩地一刻,两人各挥一刀,在期待的眼神下,决出了胜负。 只见真梦的后发散落,耷拉过腰,原本绑着头发的发带,挂在了十四郎的刀尖上。彬彬有礼的转过身,优雅的弯腰行礼,真梦平静的认输了。 “不愧是兄长大人,是我输了。” “哼哼,真梦啊,有时间咱们再比划比划吧。” 身为剑豪的斗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次变回了勘雄家精神十足的长子。把刀剑的发带取下,笑嘻嘻的坏给了真梦。看来,保住了自己身为兄长的尊严,令十四郎非常的开心。在接过与头发颜色相同的发带后,抚顺了头发正要绑上,却见远处树上,一个特别的、与鲜花格格不入的身影。 雨濡,也擦觉到了真梦朝着这边的视线,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一向来都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真梦,双眼缓缓的瞪大了起来,有点慌张了起来,连发带都没绑好。还好别人现在都在为十四郎喝彩,他便向纪子请求。 “母亲大人,我似乎酒水喝多了,想去摘花(方便)一下,不知可否?” 纪子也没多疑,挥挥手便了。 “快去快回,别让别人等着了。” “是。” 得到应许,真梦灵活的钻过了人群,有些人见他走过,还想多看几眼,趁着难得的机会,把他的美貌近距离的紧急在脑海里,不过,却在转身的功夫,就不见其人了。垂涎着真梦美貌的人,不仅有男,还有女,到处晃着头看,都找不着明明刚从身边钻走的美人儿。 “妳怎么在这?” 这可能是真梦第一次跑得这么快,飞快。他很少如此不注重仪表的跑动,不过,多亏如此,才没被别人给发现。来到了雨濡所在的树下,真梦着急的抬起了头,呼吸显得有点乱。 “这……个……” 雨濡湿答答的两手,各捏着真梦留下的发丝一端,开心的笑着。她清楚自己是不被人类欢迎的存在,一路上躲躲藏藏也是因为自己有所意识,但在真梦面前,像是忘记了被避讳的事情,对心爱的人,流露出了没有丝毫掩藏的真情。 纯粹的笑容,在真梦平静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同时抚慰了了他焦急的心。即因雨濡而心动,又因雨濡而心安。他是没想到,仅凭一根头发,就能找到这里来,何况……当时留下头发,也是一时情急的举动,真梦自己亦想不通为何。 “总之,先下来!你在树上太引人注目了。” 真梦抬着手挡在了嘴边,不敢大声呼唤,只是用雨濡勉强能听到的声音,催促着树上悠然的雨濡。 雨濡很听话,轻轻松的就从树上爬下来,看来,身为妖怪还是有些本事的。当然,真梦担心的不是从书上下不来,而是怕雨濡被别人发现,至于理由,他自己也不清楚。换做其他人,或许就完全没有打算理睬,任由其去,生死听天由命了。 到底是着了魔还是上了道,真梦不清楚,反正,自己对待雨濡的态度并不一般就是了。雨濡从树上下来后,头发上粘上了几片花瓣,真梦见状,伸出手去,一片一片的拈开,奇怪的触感没有让他感到抗拒,反倒是每一次的触碰,都令他觉得很奇妙。一种微妙的感觉,看似头发,摸起来又如若无物,有时候,手甚至都会直接探入其中。雨濡乖巧的等待真梦为自己清整时,想起了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手一个不注意,探进了雨濡身体里,吓了真梦一跳,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可是瞪的圆溜溜的,很是可爱。 真梦的身高比雨濡略微的矮了些,要雨濡低下头,他举高手,才能够得着。察觉到了这一点,雨濡俏俏的缩减了一下身高,足以千变万化的身体,就是方便。不过,真梦可不太愿意,皱了皱眉头,不开心的说道。 “不要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顾及我。” 雨濡的细心,反倒是弄巧成拙。尽管已经习惯了作为女孩子的生活,可其实,从以前幻实的还活着的时候,就很在意自己的身高。比同龄男性矮,和同龄的女性差不多高,加之雨濡的变化是以成年女性作为参考,自然也是低着头看真梦了。 刚才还在担心雨濡会被别人发现,现在可好,真梦都不开心了,扭头就要走。这次,轮到雨濡发急了,比其他同族妖怪更加善解人意,明白自己伤了真梦的心,紧张的摇晃着手。然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了笑,走到了真梦面前,将一直藏于身后的右手抬起,把一朵娇艳的花儿,饰于真梦的发鬓上。 “哼哼~” 随之,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趁着真梦还反应不及时,温柔的吻上了他的额头。 柔软而清凉的感觉,非常的舒服,但是……被亲额头,除了娘亲幻实之外,就只有雨濡了。他难以置信的用手指碰了碰自己被吻的额头,似乎还有烫,难不成是自己病了,产生了错觉?狐疑的眼神盯着雨濡,真梦少有的陷入了混乱,正当他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听到了他人叫喊着自己的名字。哎呀,离开的有这么久了吗?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找借口离开来找雨濡的,轻轻的推开雨濡,朝着人多的远处望去,围成一圈的人群都开始散开,在拖沓下去,雨濡怕是要被发现。 “好了,快走吧,妳不能在这里出现。” 踏两步,绕到雨濡身后,推一推,示意她离开,但雨濡有点不舍,转过头来,表情显得很寂寞。这个表情,揪紧了真梦的心,甚至连推着雨濡的双手,都变得沉重,一种罪恶感和自责,在不知觉里诞生。 “只要妳不跟过来,我有时间就会去找你。” 用自己迷倒过不少人的笑脸,亲切的向雨濡约定。她有着成熟迷人的外貌,特别是湿漉漉的样子,更是性感倍增,十分诱人。然而,那性格又天真无邪,直率可爱,仅仅是真梦毫无根据的一句话,雨濡便如得珍宝似的,从哀伤的表情,一瞬间,变成了幸福的笑脸。听从了真梦的话,有点儿飘飘然,像个小孩子般小跳步的离开,还不忘回头,对真梦挥挥手道别,期待着下一次与爱人相会的时刻。 目送了雨濡,真梦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心窝暖暖的,一手摸着自己的胸部,感受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手珍惜的捣弄着发鬓上的一轮鲜花。走不到两三步,恰好遇到了前来找自己回去的本四,没错,不是其他人,是本四。 “啊,真梦你在………………” 笑呵呵的想跟真梦打声招呼的本四,愣住了。 跟随在其后的十四郎、爱樱、纪子和总染,也都相继跟了过来,本来还各怀心情的众人,见到了真梦之后,全都和本四一样傻了眼。 “真梦……你……笑了?” “嗯?” 此时此刻,尽管不太明显,真梦,正微微的翘起了嘴角,甜蜜的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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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是一种很折磨人心情的感觉,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当早上一起床,就被朝阳刺目的光芒照耀在身上的时候,心情绝对是比见鬼了还要糟糕的……倒不如说我现在还真想见见鬼,给自己吓出来一身冷汗比较爽快。 刷牙洗脸,换上了校服,高中二年级,一次都没有迟到过,算是成绩比较差的我唯一比较好的地方,当然,也算不上有多好,但至少比迟到后被老师唠叨几句要好的多。而且,这个时间的上学路,我能够看见她,自己的单相思对象。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很漂亮可爱。乌黑浓密的长发被扎成了一条好看的马尾辫,露出了白嫩的后颈。穿着着短袖校服,将她吸引人视线的双臂毫不吝啬的展示了出来,讲真,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眼神一定是色迷迷的……暗恋,是从开学的时候开始的,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两年,并且是快要到放假的时候。 还记得周末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闲的无事,去到了公园跑步,路过池塘的边,恰好看见了盛开的莲花,把我的双眼勾了过去,然后,便注意到了坐在池塘旁边长椅上休息乘凉的她。现在想来,真想嘲笑自己,当时连去搭个话的勇气都没有,如今却想要向她告白,摊开着两年来一直埋在心里的暗恋。 今天有体育课,糟糕,真的是太糟糕了,这种天气下,这种温度里,还要上体育课,完全就是折磨。特别是心里还惦记着告白的事情,忐忑不安的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导致在和朋友打篮球时表现不佳。然而,这还不算是最差的,运动后大汗淋漓,外加室外的高温,就连单薄的一件T恤校服,都如同烤炉一般。休息时,到操场的树下乘凉,转过头去,偷偷的看着躲在另一棵树下聊天的女同学们,她就在那里。虽然没像男生那样剧烈的运动,可还是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她的性格算是有点大大咧咧,捏着领口,不顾仪表的煽动者,看着从下巴滴落到胸膛上的汗水,不禁令我这种青春期的男子遐想联翩……真是差劲。 教室里,很安静,除了老师上课时的讲解声,就是风扇机械的呼呼声。我的天,这不是第一次抱怨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起来,为什么我们的体育课不是在放学前的最后一节呢……运动完后没得洗澡冲凉,紧接着在热乎乎的教室里上课。汗臭味以及消散不去的热量,那可是烤的我意识恍惚,平日里本来就听不下去的上课内容,就更传不进脑袋里了…… 疲惫和催眠似的声音环绕着我的身体,要不是因为坐在她的前面,我一定会使出我苦练已久的假装听课式瞌睡。 漫长的上课时间,结束了,紧张的时刻,也来临了。昼午,正是烈阳最可怕之时,我在校门外叫住了她,随之,简单明了,又包含了自己真实感情的,告白了。 回到家,为了不想被爸妈唧唧歪歪,我没开空调,而是选择了风扇。吃着回家路上顺便买的盒饭,拿起了遥控器,看看有什么打发时间的节目。这是我不好的习惯,吃东西时,总想看点什么。不过啊,吃完饭之后,那可真是热,若不是有电风扇开最高档,放在一旁使劲吹的话,恐怕我连午睡都做不到。 下午,稍微的凉快了些……才怪。人来人往的街道,这附近的学校比较多,一道上学时间,那可是肩靠肩,前踵擦后脚的密集程度,我要晕了,真的要晕了。在难受的挺着身子前去学校路上,我不得不怨恨健康强健的身体,为何不干脆病倒得了。结果一到教室,发现都块上课了,学生却只来了四分之三,连她也不在。据说,大家皆是受不得鬼天气,倒了。 下课后,我便靠着窗,一边享受着滔滔热风,一边很坏的,庆幸着她病倒没有来上课。哎哟,看来我呀,比这烂天气,可好不上多少。也难怪,别人给予了自己铁定的回答。 在朦朦胧胧之中,度过了下午无聊的课程后,走过了小摊,买了一支冰棒和一瓶冻饮。先用冰棒冷却一下烦躁的心,在用冻饮舒爽一下干渴的喉咙。回忆起来,中午放学后的告白后,我就没开过口说话了呢。肯定是因为嘴巴太干了,一定是。 晚上,我又出去跑步了,这次去了广场。不得不说,昼夜差距不大,但晚上还是挺凉快的。好巧不巧,遇到了她的男朋友。又能怎么着?人家并不认识我,他是个帅气的家伙,嘴巴也挺甜,性格随和开朗,成绩也不错。嗯,这些方面,都是在学校里听来到的,他人缘不错,就算我不愿意,消息还是自动的漂荡到了我的耳朵边。与他擦肩而过,正好起风,或许是有沙子进眼了,他忽然闭上了双眼,难受的揉了起来。 嗯?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一个使坏,把脚一伸,绊倒了他,然后赶紧开溜,心情愉悦,又有点空虚。感觉整个人,冷了起来。 回到家里,时间也不早,写写作业,懒得复习,反正没心情,也干脆的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本来,爸妈还叫我去吃西瓜的呢,不过,我比起西瓜,更喜欢哈密瓜就是了。这次可是乖乖的开了空调,盖着一张被单,在放下了紧张后的释怀感里,缓缓睡去,什么梦都没有,谢天谢地。 于是乎,平静的度过了,夏天里,没有什么改变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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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密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点小心的,环顾着四周,空荡荡的,如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切都没有改变。安心下来的真梦,解开了发髻,拖去了睡衣,正要挑选衣物之时,便听得敲门几声,从力度和节奏看,很有礼数,若非下人,那就只有另一个人。 “进来。” 由于梳妆台是正对着房门的,赤裸着上半身的真梦也因此而背对,何况长发散落,更是将那被嫩的肌肤遮掩,想借此一睹真梦的躯体,还是很困难的。深知这点,真梦不怕任何人敲门入内,只是拿着梳子,侧头梳理。 “哦,在换衣服呐,不好意思,打扰了。” 如真梦所想,进来的,是勘雄家的骄子,自己的哥哥,十四郎。他刚进门的时候,有点惊讶,还红了脸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很有精神的笑脸。透过铜镜,真梦清楚的看到了十四郎可谓是羞耻的表情,却不以为然的继续上妆。今天是个比较特别的日子,也难怪十四郎会跑到真梦的房间来。 “父亲要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睡过头了。虽然我觉得他绝对是多虑了,不过还是想过来看看。要真是睡过头,被父亲大人责骂就不好了。” 十四郎已经习惯了真梦冷漠的态度,对待长得和幻实几乎相同的真梦,他永远都是一张平易可近的笑脸。可是,偏偏就是这一点,对真梦来说,是最不希望见到的。 “谢谢兄长大人的关心,我很快就准备完了,麻烦你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通告一声。” 头也不回,熟练的为嘴唇画上朱红,媚而不妖,恰到好处。妆容并非浓妆艳抹,朴素淡雅更加适合将真梦天生的美貌展示。毫不在意十四郎的存在,化好妆后,想要选一套衣裳的时候,真梦就这么赤裸着身子起身,吓得十四郎赶紧转过了头。他是知道真梦性别的少数人,却还是本能的就移开了视线,有时候,即便是清楚那是自己的弟弟,还是会不禁意的将真梦当作是幻实。 “那你就快点吧,我先出去跟父母亲大人说声,别误了时间就好。” 十四郎知道自己态度奇怪,不好意思的离去,期间,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望几眼。 “哈啊……” 也不知道怎么的,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生活条件是比以前好了,但是被他人捏着把柄利用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的。为了照顾自己已久的叔叔阿姨们,真梦不得已,只得乖乖的听从勘雄总染的命令,被其认养,成为他野望中的一颗棋子,而且,还是一颗一去不复返的棋子。 又从铜镜里看看自身,实如女子,别无两样,正是这一点,被勘雄给看上了吧。之前庆祝的舞蹈也是,今天的赏花也是,皆为了让北川家的当家,北川本四,娶自己入门。真梦张开双臂,转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后,便离开房门,踏上了与“家人”一齐赏花的路。 正是花好时节,落英缤纷,两家人还带上了各自的几个护卫和奴仆,找了块好地,铺上了单子后,坐于其上,赏花饮酒,好不快哉。本四的妻子死得早,除了他和千金之外,就别无其他北川家的人了,相反,勘雄一家来了四人,除了真梦一成不变的冷脸外,另外三人倒是和北川本四有说有笑。 爱樱挪了挪屁股,坐在了十四郎身旁,大人们也都懂事,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说是难得的美景,想起来唱几首歌,纪子也让出了位置,被两个当家拍拍节奏。 “十四郎,尝尝这个,是我亲手做的糕点。” 这些天没能和十四郎共度,爱樱心里可是失落的很,难得能再见自己喜欢的青梅竹马,便在昨晚发挥了本领,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美味可口的糕点。装在便当里后啊,高兴的整晚都咧着嘴闭不拢,甚至连做梦,都见到了十四郎亲口品尝时的反应。 “来,啊~” 漂亮的小手取着筷子,精致的筷子一端,夹着一看就能引起食欲的糕点,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十四郎嘴前。这众目睽睽之下,十四郎有点羞涩的挠了挠头,正想着要说自己来时,注意到了大人们如针般尖锐的视线,很明显,这是在催促十四郎乖乖的接受好意。脑海里想了想拒绝后几个人的反应,哆嗦了一下,无奈的张开了嘴。 此时此刻,真梦就在他们的身旁。稍微的在意他的反应,啊呜一声,一口吃下了送进嘴里的糕点的同时,瞥了一眼。 理所当然,真梦正在自顾自的吃着料理,抬头仰望着树上飘落的花瓣。美的如同一幅画,让十四郎的味觉变得麻木,丝毫没有尝出口中随便乱嚼一通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这些可都被爱樱看在了眼里。她自己也抱有对幻实的歉意,但是,爱情和愧疚完全是两回事,何况十四郎完全是单相思,而且还是在拿别人当作已逝之人的替代品。爱樱对此既是伤心,又不服气,她不详让十四郎活在与自责里,更加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以这种糟糕的态度去对待幻实的孩子。 所以,越是如此,就越激发爱樱的斗争心,就算明知道真梦对十四郎根本就没有抱以任何爱意,可自尊心却不容许自己就这么输掉。眯着眼露出了有点可怕的微笑,强制的用双手抓住了十四郎的头,扭向了自己这边,笑着问。 “那么,东瀛剑豪十四郎大人,您觉得小女子的料理如何呢?” “呃!” 强如十四郎,也因感受到了爱樱犹如般若似的恐怖杀气而畏惧,哗啦啦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完全想不起刚刚吃进嘴里的糕点是什么样的口感和味道,十四郎骨碌碌的转动着双眼,拼了命的从脑海里挤出来一些赞美的话语。 “这,很美味啊!比我至今为止吃过的糕点都好吃!再让我尝多几个,可以吗?” 听上去,是很不错的回复,但爱樱可不吃这一套,如此模凌两可,使的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同时,黑暗可怕的气息变得越发深沉。咕咚一声,觉得事态发展不太好的十四郎咽了一口茶…… “那?你觉得这味道和口感怎么样?” 爱樱仍旧不依不饶,保持着令人畏惧的笑脸追问道。一旁的本四和总染看着俩孩子感情这么好,也就放心了。不过,本四在意的,似乎是在一旁一声不响的真梦,两眼时不时就往爱樱和十四郎旁边瞧上一瞧,有时,甚至直接就站在原地色迷迷的盯着看,都不避讳了。 堂堂的东瀛两大名家之一的北川本四,自从妻子死去后,第二次如此的春心荡漾。他还记得,庆祝十四郎归家的那天晚上,真梦勾魂摄魄的唯美表演。那时明显是在挑逗自己的眼神,真的是令本四欲罢不能。与政事和照顾宝贝女儿的忙碌之中,再度觉醒了身为一个男人对异性的渴求和欲望。 总染看出了本四的意思,而且,让真梦去诱惑本四,也正是总染的吩咐。他在一边奸笑的看着本四痴迷的模样,内心为自己的计划顺利而感到了高兴和兴奋。拍拍本四的肩膀,吓得本四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掉了。 “怎……怎么了?” 本四显得很慌张,生怕别人看见了自己的丑态,然则,自己的那副样子,早就被总染看在了眼里,嘴角一翘,总染笑呵呵的问道。 “有些话想跟本四兄商量商量,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说实在话,本四刚才说hi有点出丑,可好歹也是两大名家之一的当家,总染有什么心思,本四算是心中有数,一个,想必就是自己女儿和他儿子十四郎的婚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看看现在,正在打情骂俏的两人,郎才女貌,没有任何人会反对这么好的亲事吧。 “那么,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就是我家十四郎和令千金爱樱的事情,我想再过不久就安排他们成亲,本四兄意下如何啊?” 不出所料,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这么回事没错了。这两大名家的儿女结婚,是天大的喜事,还能巩固两家人的关系,再者,自己宝贝女儿也乐意,此等好事,岂不美哉。根本就不需要犹豫,本四很果断的就答应了下来。 “哎哟!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你看我家爱樱啊,是认定你家十四郎不改了。这正好英雄出少年,十四郎年纪轻轻,名声便响彻东瀛,我女儿又漂亮又贤惠,两人那么登对,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说吧,选个良辰吉日,咱一言为定。” “啊哈哈哈哈!好!那就等回去请个师父挑个良辰吉日后,立刻定夺!” 了了一桩心头事,两个当家那是喜笑开颜,好不乐乎。不过,这还是第一件事,总染心里头,还想着另一桩大好事呢。 “其实啊,本四兄,除了这事,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嗯?什么事?尽管说来听听,你我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么客气!” 本四心情大好,好得连天上的太阳都不足以比较,总染趁着找个机会,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我家的真梦啊,并非内人所生,而是我当年糊涂,和外头的女人所有的私生子。她生母早已去世,见她日子过得凄惨,便认养至家门。但是啊,这性格内向,孤言寡语,对谁都是冷脸相待,我是拿她真没什么办法。谁料,前些天,让学过音律舞蹈的真梦给表演的时候,竟然冲着本四兄笑了!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啊!所我虽知道,这些年来,夫人去世后,本四兄是再也没对其他女人动过情。但是,看在我家可怜的真梦份上,就算是纳为妾室也无妨,就想,如果本四兄不嫌弃的话,可否考虑考虑我家真梦呢?” 总染忽然间愁眉苦脸了起来,像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女儿似的低着头,偶尔用余光观察着本四的表情。 本四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总染自己先提起这事。猜测着或许是方才的表现暴露了自己的想法,皱起了眉头,发出了低沉的嗓音,犹豫了起来。 “啊,当然,若是本四兄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咱们回去,继续赏花作乐!走走走!” 见本四态度不明确,总染决定先来招欲擒故纵。他是看出来本四肯定对真梦有意思了,所以才决定这么做,反正本四是不可能会拒绝的。 “慢着,这事……我得回去想想。就算我愿意,我女儿,也不一定愿意看着一个比她还小的的人当她娘亲。” “哦?这意思是……不仅打算娶,而且还想让真梦作正室?” 总染听过了本四不决的原因,稳操胜券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看来,那张和他该死的臭女人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有点用处的。觉得事情顺利的总染,不禁的这么想到。 “啊哈哈,无可奉告,总之,关于这事,唔……这样吧,等到选好了十四郎和爱樱婚事的良辰吉日后,我遍于以你答复,如何?” “成!当然成!那就说定了!来来来!咱们回去,为这两桩好事干上几杯!庆祝庆祝!啊哈哈哈哈哈!” 尽管本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但总染也知道,他已经在动摇,此事成功十有**,怕是不成隐患。只要这个计划能成功,到时候,勘雄家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份喜悦,比被蒙在鼓里的本四所想的,更加可怕。 同时,当两当家走开的时候,爱樱再次的对十四郎发起了进攻。她有意无意的让自己发育良好的胸部,往十四郎的手臂上蹭,有时还挽着他的手嘻嘻笑笑。一边明暗之中诱惑的同时,又觉得很有趣的调戏着自己喜爱的青梅竹马。而且,她也无时无刻的,在注意着十四郎总是会投去视线的真梦。不过,从一开始到现在,真梦都只是沉醉在落花的美景之中,看似冰冷的双眼,却一直映照着一片片飘落的花瓣。 那个样子,就连爱樱自己,都会被吸引。好在,自己的爱非常的明确,以心中的敌对意来抗衡心中残留的愧疚很遗憾,她势必要将十四郎从真梦的身上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 “真梦,过来给我捶捶背。” 时机恰到好处,当爱樱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攻陷十四郎时,纪子在另一边唤着真梦,让他给自己捶背。心中默默的向经验老道的阿姨谢过,便拉着十四郎的手,眉开眼笑的说。 “十四郎,难得此处如此美景,不如跟我到周围游赏一番吧?” 听爱樱的好建议,十四郎倒也不想拒绝,只是到现在都没能和真梦好好的说上几句,显得略有遗憾。他自己是很清楚爱樱对自己的感情,然而,碍于自己没能舍弃对幻实的留念,也没敢正面去回应可爱的青梅竹马的恋情。 真梦倒是不想管他是什么情绪,总之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了。他利索的站起身来,走到了纪子身后,为纪子捶背按摩。过去也经常为幻实这么做,巧妙的手法按纪子都发出了令人遐想的叫声。 “以前,你经常为幻实捶背按摩吗?” 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本四和总染还没回,爱樱又和十四郎到周围游赏,吓人和护卫们离得也有段距离。难得有如此的情况,纪子闲的无事,便和真梦聊起了幻实。 “是的。” 简短而又清楚的回答,真梦将飘到了纪子头发上的一片花瓣,轻轻拨开。 “她……死之前,有怨恨我吗?” 纪子的话语有点断续,既害怕,又想知道。 “没有。” 仍然是很直接的回答。 然后,才聊了几句,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就算是扮演一个很坏的母亲想赶走你也没用,我调查了很久,是因为……他们吗?” 纪子口中的他们,自然是往日一起演奏乐曲的同伴们。这点真梦很清楚,其实,他从幻实、他的娘亲那里,也经常听说幻实和纪子之间的故事。在娘亲精神失常的时候,是他们将呱呱坠地的自己,从一个虚弱的婴儿抚养长大,这些人是除了幻实之外,最让真梦在意的亲人。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的……所以,求你了,趁总染还没对你做什么,快离……。” “你做不到的,我很清楚。所以,菜不能走。” 纪子的话都还没说完,真梦就把她的话打断。事实上,纪子也确实是做不到,被逼得走投无路,她甚至想放弃自己和牺牲昔日的朋友,来解救真梦。但真梦,绝不会让她得逞。牺牲这么多人为了自己一人,那还不如,舍弃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的自己,来解救其他的人。 纪子还想继续劝说时,本四和总染回来了。他们路上见到了十四郎和爱樱,一边为他们说明婚事的事情,一边吵闹的走了回来。 “行了,你走开吧。” 纪子见状,吩咐着真梦。真梦也不说什么,松开了双手,乖乖的回到了自己一开始坐着的位置上去。两人之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各自喝着手中的茶,思着自己心中的念想。 “十四郎你也是当今东瀛最强的剑豪了,不如,给大家表演表演,开开眼界啊?” 几人再归,寂静的赏花又一次喧嚣起来,听闻剑豪要表演剑技,不管是下人还是护卫们都纷纷围了过来,想一探究竟,看看年轻的大剑豪到底有多厉害。而原本还在挂念着和爱樱成亲之事的十四郎,在这情况下亦不好拒绝,只得迎着众人的欢呼,拿起剑,为大家小露两手助助兴。 其中,不管是快速的居合斩,还是干净利落的剑技,都令人叹为观止。甚至,还有几人试着和十四郎交手,结果都被一招制胜,完全反应不过来。正当大家都为十四郎的高超剑技鼓掌喝彩,总染忽然说道。 “对了,真梦你在剑术方面也很有本事的啊,不如你和十四郎切磋切磋。” “诶?” 十四郎已将刀刃入鞘,却万万想不到,这个讨人厌的父亲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而真梦也是顺从,拿起了自己从不离身的胁差,优雅的踱步到十四郎的面前。 “请兄长大人赐教。” 一声犀利的刀鸣,在利刃脱鞘时清楚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刀面明明反射着阳光,散发的反而是骇人刺骨的冷意。真梦一手持刀一手持鞘,站姿直立,持刀手抬,直指十四郎。 “那……领教了。” 十四郎无奈之下,只好摆出了自己居合斩的姿态,与认真的真梦对峙。 落花在风儿的嬉戏下,飞翔在树木之间,观看的人们,皆是屏息凝神,不敢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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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深,恰好三更,屋外细雨,把伞来举,漆黑的几乎看不见路,真梦却还是灵巧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中穿梭。早已逛得习惯,就像是自家后院,哪有什么,哪能走,清楚无比。不过,意外和改变,总是会有的,再怎么熟悉,仍是小心翼翼,只是抱着散心的态度,出门走走,可别落得失足跌倒,满身脏泥才好。由于前段日子碰见的,传说的妖怪,并非传言描述般会吃人,因此,连以前抱有的期待的心情,都已然化为乌有。 自己,长得有多么的与娘亲相似,已经从所有认识娘亲的人的态度里,得到了各种各样、但结果相同的答案。时不时,真梦都会傻呆呆的看着镜子,或者其他能映照出自己长相的东西,借此来想念已去世几年的娘亲。 真正爱着自己的人,除了她,那个憎恨过自己,又比任何人都深爱自己的生母。刚好今晚,似乎梦见了过去的日子,真梦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为了治好娘亲的心病,吃苦耐劳的时光。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亦可磨成针,在真心相待之后,也算是迎来了奇迹般的结局。 可是,现在只剩下真梦自己一个人了。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念头,已经从这个世界离开,去到了黄泉彼岸。可出于幻实最后的遗愿,真梦始终没能自行了断。在这种活如行尸走肉,死又不得如愿的纠结下,他便期待着别人对自己下手。只不过,谈何容易。 还记得照顾了自己很久的叔叔阿姨们的表情,他们的性命早被勘雄总染掌握,每次见到我,皆非过去那般慈祥的面容,而是无奈和自责。所以,真梦只能乖乖的被总染认养,并且做他野心棋盘里的一颗棋子。 滴答滴答,雨丝轻轻的拍打着油纸伞,夜里的寒冷,随着清风刺入了真梦细嫩的皮肤。他 抖了一抖,稍稍有点后悔自己穿出门的衣物有点儿稀薄。低头,见到了小小的雨洼,毫无表情的脸,成了其中的倒影,令他牵挂起了最疼爱自己的娘亲。 若她还在身边,肯定是会紧紧的抱着自己,温暖静夜里的彼此。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还真的,有谁从身后,双手缠着自己的纤腰,抱了过来。 真梦很惊讶,不仅是这忽如其来的拥抱,还有自己的疏忽。 只是,这刚好在回忆时出现的拥抱,并没有想象中的温暖,相反,更加冷了点…… “雨濡?” 一张半透明的笑脸,从背后探出,得知是她之后,真梦略微的放下了心中的紧张。不知为何,自从幻实去世后,真梦对任何人都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唯独抱着自己的这个妖怪,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在这位不可思议的女性身上,有着什么吸引真梦的存在。当然,究竟是什么,本人自己也不清楚。 “放开我,好冷。” 寒意从雨濡湿答答的双臂爬满了真梦全身,虽然冷得他很想直接的抓开这对手,但从这冰凉的触感里,传达来的某种感情,阻止了真梦粗鲁的想法,改之,先是用言语要求了起来。 雨濡保持着柔和的微笑,慢悠悠的松开了双臂,有点不舍的看看自己的掌心,然后红着那半透明的脸颊,用脸着方才还贴着真梦身躯的手心。就像是在细细体会着余韵,这个莫名其妙的美女妖怪,很是让没见过妖怪的真梦费解。 “妳怎么会在这?” 才刚出来散步没多久,也睡不着,还不太想回去。尽管外头有点儿冷,可刚刚对雨濡的惊讶,微微的提高了自己的体温,倒是已经不怎么在意了。闲的没事干,真梦便开始对眼前唯一能够为自己解闷的雨濡问道。 “嗯……” 如同自己没抱多大的期待,雨濡并没没有好好的回答问题。她应该是听得懂自己的话,然而语言上似乎还是多少有些障碍,身为妖怪,眼前化身为人类女性的雨濡,只是笑着抬起了手,指了指自己。 “因为我?你知道我在这里吗?” 继续询问的同时,真梦看看四周,找到了一块岩石,走了过去。 雨濡也跟了过去,点着头,回应了真梦。 夜里依然漆黑,微弱的月光,没能照亮被树叶遮蔽的林里,只能听到,小雨沙沙的声音。真梦赤红的双瞳,已经差不多习惯了黑暗,即使不太清楚,还是勉勉强强的看得见站在声旁的雨濡。屁股下的石头也不小,在石头和雨濡之间来回的瞧了几眼,最终,真梦挪了挪位置,拍了拍充当座椅的岩石。 “坐吧。” 仿佛就是在等待着准许,雨濡很顺从的坐在了真梦的身旁。有点窄,但不碍事,倒不如说,彼此间肩膀相靠,除了雨濡的身体对真梦来说有点冷之外,还是蛮舒服的。 “妳为什么会在森林里?” 很久没有和别人聊天,想不到什么话题,更何况雨濡不会说话,真梦也就随便问问,得到了回答,那就继续聊下去,没有回答,那也没什么所谓。他今晚,只是因为睡不着,出来散散心罢了。 只见陪伴自己的妙曼女郎,摇摇头。 “不知道啊……” 雨还在下,没有停的迹象,不过,很小。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仰望着缝隙中只能看见一点点的皎月,这时候,雨濡,偷偷的别过了视线,观察着全神贯注,眼神却有空穴的真梦。然后,手从背后绕过,抱住了真梦的额头,依偎在自己的脸上。真梦再一次的被吓了一跳,甚至发出了可爱的惊叫声。对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疏忽,感到了迷惑。对自己的感知力相当有自信的真梦,完全没想到会被雨濡这么简单的对自己为所欲为。 是因为她的行为没有威胁性呢……还是因为自己,希望她这么做呢? 这一次,真梦没有反抗和拒绝,享受着比勘雄家房间里的枕头更舒服的柔软,就连原本介意的寒冷,似乎都感觉不到了。睡意,趁着一时的安详,缓缓的袭来。寂静里,雨声和虫鸣,成了催眠的小曲,毫无联系的节奏,漂荡在真梦渐渐轻松的脑海里。明明,是这般安宁才是,可他的心,反而在砰砰直跳,在为什么而快速的跳动着。 这份悸动,似曾相识。 十四郎,是勘雄家里对待自己最好的人了,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确实是把自己当作亲弟弟一般来疼爱。打从被认养到勘雄家开始,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就无微不至的关照着自己。甚至,关怀到有点夸张的地步,有段时间,似乎去到哪里都能够感受到他十四郎热情的视线…… 勘雄纪子,娘亲曾经的恋人,听说,她们的爱受到了很多的磨难,有过一段时间的幸福恩爱,但最后还是含恨而终。在勘雄总染的逼迫下,纪子的父母还是找到了私奔的她,然后,出于无奈,离开了娘亲,嫁给了总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刚好娘亲去世的那天,她找上门来了。之后,我来到了勘雄家,就一直被她恶言相向,不受待见。至于原因,我懂的。 还有家里的各种各样的下人,既有畏惧真梦的,也有鄙视的,少数,接受他的。 最后,就是勘雄总染,真梦的父亲。他是唯一一个,在真梦心里,除了娘亲以外,另一个充满了感情的人。没错,负面感情的人。憎恨,厌恶,排斥,责备、愤怒,是和对待娘亲态度正相反的人。因为他,娘亲没能和纪子母亲在一起;因为他,娘亲才会患上了心病,痛苦十几载,也因为他,自己才能诞生于这个世界,和娘亲过上幸福快乐的短短两年。 他看到真梦,就像是见到噩梦一般,那张脸,对被冷眼相待的真梦来说,是最好的娱乐。看来,幻实在总染心里,是个不愿意去想起的往事。 不过,是爱也好,很恨也罢,这些人的感情,皆是为幻实,而非真梦。 何时起,雨濡的肌肤不再冰冷,贴着额头的脸颊,流来了股股暖流,温和着寂寞孤单的心扉。眼皮顿感沉重,视线开始模糊,真梦还想再问雨濡些事情,比如说,平时都吃什么,爱好是什么,喜欢雨天吗,有亲人朋友吗之类的。 “呃……” 可是,疲惫令他欲言又止,放松的身心,不顾他的想法,卸去了全身的力气,就这么乖乖的枕着雨濡的香肩,徐徐睡去。平和的呼吸,规律的心跳,代表着他对洋溢着亲近感的妖怪的信任。这是自被认养以来,真梦第一次,在外面过夜,在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身旁,安逸睡着的夜晚。 雨已停,人亦不走,雨濡找到了不需要再雨中躲藏的理由,慈祥的抚摸着真梦的头发。因为中途开始真梦便松开了手,油纸伞落在了一旁,随风飘洒的雨丝便打湿了真梦娇弱的身子。随着雨濡的手,真梦身上的水分渐渐的被吸取,贴心的为他弄干了身子,防止其无防备的着凉得病。 没有人注意到勘雄家“小姐”的走失,也没有人知道林里有只漂亮的妖怪,更没有人能见得到,两位美人相依而睡的唯美夜景。 清晨,在鸟儿吵闹的嬉戏下,迎来了朝阳。晨光在雨露的折射下,淘气的落在了真梦的眼皮上,扎眼的光芒,连睡梦中的黑暗都被照的光亮。不舒服的叨念了几声,真梦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迷糊中,抬起了手,揉了揉,到处看了看,发现此处,好像不是自己那个牢笼一样的房间里面…… “诶……?” 自然而然的起身,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可仔细观察,又并非在昨晚那地方。简单来说,他现在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并且,身边还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半透明的女人……准确来说,是妖怪变成的女人。 看来,凌晨时,被雨濡给搬到这儿来了。一个山洞接近出口的地方,真梦和雨濡就睡在一块平铺着荷叶的平滑岩石上,尽管坚硬,却也是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这里,似乎就是雨濡平时生活的地方,黑暗、潮湿,没有一点类似人生活过的痕迹,严格上来说,是什么都没有,除了现在躺着的石头。 真梦,必须的快点回去了。要是让勘雄家里人知道自己不在,可是要被关在仓库里好一阵子的。 在抬脚就要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看雨濡一眼,拔下了一根发丝,留在了荷叶上,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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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大家好,本人萌新(在涂鸦区的话),最近重拾画笔,开始练习画画,听取了别人的意见,先从临摹开始!可是呢,临摹似乎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呀,照着画,有时候却会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话的比例不对,宽的地方窄了,窄的地方宽了,还有长短之类的,越画越觉得自己手好残…… 可是!毕竟还是想为自己文章里的人设画图啊!于是还是得鼓起勇气来面对自己烂的不得了的手和画啊!为了自己两个儿子的形象,也不得不乖乖的努力堆积了……特别是在这方面十分没感觉的自己……放几张目前开始的临摹……也算是羞耻PLAY惩罚吧,有时候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嘛! http://a1.qpic.cn/psb?/301013325/zR8lPZN0BsPKbJFU4pa8HGdHtkOU4dgKZXxOYUO.DCY!/b/dAUBAAAAAAAA&bo=gAJVAwAAAAAFB*A!&rf=viewer_4[/img]http://a3.qpic.cn/psb?/301013325/f1.6eCJ3no.xkIfLURNjQIXKCPNFhwl31n8oMMYztOs!/b/dFgBAAAAAAAA&bo=VQOAAg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1.qpic.cn/psb?/301013325/Qt6xhdCIsCefrQgFFddAmqntKRr4unwJsXFll.YfA5g!/b/dAg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3.qpic.cn/psb?/301013325/QEldPMRFeBUUcR*1UwotxB193rbsZBPZBu4SB5ZEcBk!/b/dFg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2.qpic.cn/psb?/301013325/fU.AOVVHyU6DsF9Ik28kTjFotYcLiYcW9UKtBbtB7JI!/b/dFc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1.qpic.cn/psb?/301013325/GNVsjF7WP50aJxNFR9InEFqU061JFVubr9mFZDhCSbo!/b/dAU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3.qpic.cn/psb?/301013325/JeTy5Wxn0Z9Hw2DaiT4*W1VHuJSWoG8tZpEUXmPCWXY!/b/dFg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1.qpic.cn/psb?/301013325/SLoyNsmEf76n*QcepJBwczbLyWiyxc7C1g7qgb05hBY!/b/dAU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1.qpic.cn/psb?/301013325/hREHR06CXDDSRfjhvJ.7L05fa8LpwJo0GWQpAbpQ854!/b/dAU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http://a1.qpic.cn/psb?/301013325/28guwXS2nF2DieGgcm.rWd7e8L1cCKbwbm4hiCtmycE!/b/dAUBAAAAAAAA&bo=gAJVAwAAAAAFAPc!&rf=viewer_4[/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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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哭声的消散,天,也止住了哭泣,雨不再瓢泼,风也安分了下来,至于雷电,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皆以为会带来天灾的暴风雨,竟然就这么平息了,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有点不可思议,可对我来说,这是老天让我重新寻回希望的奇迹。至今,我都有点担心,这种幸福,是不是梦。只有用力的拥抱着怀里娇小的身躯,我才能感到真实感。 “娘亲,还在哭吗?” 畏畏缩缩的抬起来头,那对令人心疼的哭红了的大眼睛,映照着我同样哭得不像话的脸。然而,心情却很轻松,甚至连沉浸在多年的绝望里的感觉,都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重拾遗失已久的真心,温柔的撩开孩子眼前的长发,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软绵绵的,摸起来很舒服,真不敢相信,就是这张可爱的脸,被我亲手扇过多次。 “娘亲的心情还没整理好……” 担心的表情,在孩子的脸上一览无遗,难得看见了他漂亮的小脸蛋,这表情虽然也很惹人怜爱,但我更加想看见他的笑脸。 “呐,娘亲想看看你的笑脸,可以吗?” 乌云散去,取缔的,乃是苍穹高阳,万丈光辉,借由雨露播散,照亮了被肆虐过的大地。可怜的花儿们,也将会用凋零的所有,孕育新的美丽生息。 “嗯!当然!只要娘亲想看!我可以一直笑着!” 而我,也将在你灿烂的笑脸里,迎来新的时光和生命。 和孩子牵着手,在阳光的普照下,一起蹦蹦跳跳的回到城里,由于太过的幸福,一路上,两人都像个傻瓜似的,互相瞧着彼此的脸开心的笑眯眯着。飘飘然的我,到城里时,总算是记起来除了真梦外,其他人都还是老样子无法面对……轻快的心情,忽然的沉重了起来,自然而然的,握紧了温暖着掌心的小手儿。 “娘亲……” 不好不好,可爱的笑脸都染上阴霾了,孩子已经担心了我整整十几年,我可不能再让他操心。何况,现在有他在身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没事的,有你在我身边,娘亲不会再害怕了。” 没错,你是我的希望,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苦难。深呼吸一口,挺起胸膛,抬起了脚,双眼直视着前方,心中为自己鼓舞加油,牵着孩子的手,往脑海里想象的可怕画面,一步一步的,走了去。 “幻实?” “诶?” 孰知,才刚进城没多久,美好的现实,就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拥抱。许久不见的朋友们,正惊讶的看着我们,他们一个个都呆若木鸡,仿佛见到了什么奇异的现象似的,站在了原地,一言不发。重点,当然不是这个。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们熟悉的身姿,熟悉的脸庞,还有,熟悉的表情。 十几年了,大家都老了,不过,心,却仍和过去相同,我真庆幸,人生有这么棒的朋友,他们陪我度过了难关,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照顾我,在我最寂寞的时候陪伴我,在我最失落的时候鼓励我,共同度过的春秋,在脑海里一阵又一阵复苏的回忆波浪,拍打着因自己懦弱木讷了的脑袋。 牵着孩子的手,来到了目瞪口呆的同伴们面前,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松开了孩子的手,摸着他的头,向给予我大恩大德的朋友们,真心诚意的弯下了腰。 “谢谢你们。” “谢谢叔叔阿姨。” 孩子,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和我一起道谢了起来。 “幻……实?妳已经……已、已经…好了吗?” 最为照顾我的朋友,湿润了眼眶,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低声抽泣的同时,语气亦充满了欢喜的意思。大家,把视线投在了我身上,都在紧张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看了看自己身边笑嘻嘻的孩子,点了点头。 “我回来了。” 任由忍不住的泪水挥洒,高兴的扑过来把我抱住,所有人皆是满面春光,欢喜的迎接着我的归来。或许是“离开”的太久,有点不太习惯大家如此惊喜的态度,不过,这种由衷而发的心情,令我倍感欣慰。我,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和绝望争斗,这么说来,还要感谢当初隐瞒欺骗我的大夫呢。要真的是没有了这个孩子,那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呢?想都不敢想,更没有必要去想。 “太好了!娘亲!” 因为,把握好来之不易的现在,才是我最想去烦恼的事情。 “小幻实!真是太好了!多亏了你的不懈努力哦!你娘亲终于恢复正常了。” “小幻实?” 同伴们,在为我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很是欣喜的祝贺着孩子。可他们对孩子的称呼,倒是给了我当头一棒。他……我至今为止,都还不知道孩子的名字。 “对啊,小幻实。毕竟,是你的孩子,取名还是身为娘亲的你来比价好,但又不知道叫他什么。恰好,他面容与妳相似,就叫他小幻实了。” 真是,尽管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很不称职的母亲,却还是在内心里狠狠的责备了自己一番。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十几年来,他连个名字都没有!我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百看不厌的脸蛋儿,伸出手去,用手背,蹭了蹭柔嫩的脸颊。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呜嗯嗯,没事的!” 很有精神的,回答了我。那双水灵的红瞳,正期待着属于他一辈子的,我的第一礼物。 “是呢,你长得和我这么像,却又不是我,看上去有着美丽可爱的样貌,其实则是个可靠坚强的男孩子,似是而非。我呀,在幻想里度过了残酷的现实,所以,愿你与我不同,能在真正的美梦里度过幸福的人生。幻变真,实化梦,这就是你的名字,真梦,红神真梦。” 温柔的亲吻了真梦的额头,红通通的脸颊,在一瞬即逝的恍惚里,宛如忽然盛开的鲜花,兴奋的笑容伴随着激动的眼泪,压抑在他心中那个许久的心情,再一次的迸发,于我的胸怀里,放下了托在小小肩膀上十几年的重压。 为了庆祝我的恢复,以及真梦有了名字,所有人嚷嚷了起来,说是要庆祝这一值得纪念的日子,被照顾了这么久,给大家伙添了那么多麻烦,心里过不去的我,也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想法,乖乖的随他们的意,就是我现在能为大家做到的回报。 那天晚上,同伴们一起在熟识的店家里展开了宴席,奢侈了一顿。嘻嘻哈哈的,表演的,谈论的,甚至是抱怨的,把内心里藏了很久的真心话,都趁着这时,舒畅了出来。正直热火朝天之时,真梦从我的身边站了起来。 “怎么了?” 有点奇怪的问了问真梦,只见他露出了可爱的坏笑,走到了用以表演的空位。 “嘿嘿,幻实啊,妳可是有个好孩子啊。他为了这个时候,可是辛苦锻炼很久了!” 喝的有点醉的朋友,为我解答了疑惑。说来,在我还不能正常的和真梦交流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三味线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时候。 “对了,今天呀,除了你们母子相认外,还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呢。” “什么?” 只见朋友们笑哈哈的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痛快的享用料理,不再回答我的疑问。我想,应该是还有其他的惊喜在等待着我吧。如此一来,期待的心思便更上一层楼。看着有点害羞的真梦,抱着三味线正坐在大家眼前,开始弹奏起了我永远都不会厌倦的曲子。旋律的味道没有改变,和我一起学习的时候相同,除了更加的熟练之外,心境和爱情,从动听的曲调之中,满溢而出,感动着我的心扉。 “祝两人!生辰快乐!” 当手中的拨子停下,音符随之慢慢消逝的时候,众人一起欢声高呼。真梦,也啪嗒啪嗒的,虽然有些失礼,但看在很可爱的份上,原谅了他小跑到眼前的行为。啊,真是的,竟然连诞生时辰都一模一样,若不是真的经受过生孕的痛楚,恐怕都会误会你是我的转生呢。 谈笑风生里,时光飞逝,好似眨眼功夫,就欢乐的时间就成为了过去的回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和众人分别后,便是与真梦在屋子里度过的两人世界。一进屋子,我就坐在出门时,没能收拾的被褥上,向劳累得打起哈欠的真梦,拍拍自己的身前空出来的位置,对他招了招手。 “真梦,过来娘亲这。” 虽然和朋友们一起,也是很美好的时刻,可没有任何的什么,能够比得起与真梦相处的幸福。他很乖巧,顺从的坐在了我的身前,按耐不住的我,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真梦,把脸凑到了他的脸旁。稍微羞涩的孩子,起初还是扭扭捏捏的,但很快,就乖乖的依偎在我的怀里,安分的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安心。他给予了我这么多,是时候,轮到我来为他做些什么了。 “真梦,能告诉娘亲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到底在干什么……明明才决定要好好的补偿真梦,可下一个念头里,就是想要搞清楚真梦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是出于朋友们的相劝,还是只想尽到一个孩子的责任,亦或是单纯的可怜一个疯婆子而已。 “………………嗯………………” 沉默了好一会,真梦才开口,有点没什么底气,但确实是发自真心的回答。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娘亲。到我总算能够懂事时,我才得知,一直抚养我的人,不是我真正的亲人,他们是在代替我失常的娘亲照顾我。所以呢,我就跟他们说,我想见我的娘亲。” 环抱着孩子微微的摇晃,心平气和的,倾听着孩子这些年来的经历。 “一开始见到时,吓了我一跳,娘亲很憔悴的躲在屋子的角落里,抗拒着所有人,一旦有人靠近,就会疯狂的反抗。当时,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妳是我的娘亲,甚至,希望妳不是我的娘亲。” 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直白的坦率给伤到了心。小小的手,在不经意间,握住了我的手,这让我好受了许多。 “不过,叔叔阿姨们告诉我,娘亲原本不是这样的。娘亲是一个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人,不仅体贴,又做得一手好饭菜,很擅长料理。同时,还很会照顾人,弹奏的三味线更是一绝。大家之所以会聚到一块,一起组成了一个奏乐团,便是因为娘亲的魅力。” 说着说着,我都有点害羞了。 “于是,我开始向往、憧憬着原来的娘亲,真正的娘亲。我知道,我是娘亲被讨厌的家伙对待后,才生下来的。” 娇小的身子有点颤抖,看上来,这个早熟的心灵,仍然放不下自己是在不被祝愿的情况下诞生的。 “这样的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娘亲不要我的原因。但是这些都无所谓,娘亲就是我的娘亲,不管妳怎么对待我,我都愿意忍耐,然后,等到娘亲变回原本善良的娘亲后,摸着我的头,夸我说辛苦了。”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吗?一个小孩子,差点被亲生母亲杀死,还被抛弃,竟然哈能处处为他人着想,我开始觉得,想要堕胎的自己,既可笑,又愚蠢。 “嗯……辛苦你了。” 如孩子所愿,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红发,在他耳边轻声的夸奖。 那天晚上,我们彻夜未眠,十几年来的空档,只是花了一晚上,便弥补了回来。真梦时而高兴的说着他的见闻,时而悲伤的倾诉他的难受。等到他说完,便轮到我来告诉他,自己的过去。明明是很平常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则是最无可替代的。 春天,我和真梦,以及同伴们,总是第一时间的占个好地方,坐在樱花树下,观赏铺天盖地的盛樱,然后,捡一些花瓣回家,做成糕点,在闲暇无事之余,到外春游;夏天,烈阳高照,炎热的天气,逼得我和真梦,总是偷偷的跑到溪涧嬉戏,在清凉的溪水里,爱使坏的对着天真的真梦泼水,看着他嘟囔起来的小嘴,然后笑嘻嘻的反击;秋天,和孩子一起帮助他人收割庄稼,赚来一点银两和食材,在家里研究着美味的料理,隔天再出门赏红叶,意想不到,就算是虚弱的我,也能够把真梦抱起来,坐我肩膀上;冬天,在屋子里生气了暖暖的火,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同时又好奇的望着窗外飘洒的白雪,等到雪停之时,又迫不及待的跑到外头玩闹了起来。 一年过去了,那个被绝望玩弄的可怜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溺在幸福中,无可自拔的母亲。某天,我像往常那般在家里看着练习写字的真梦,看着他真亮的脸蛋,忽然间飘过了一个念头,坏坏的一笑,出门去和朋友借来了一点胭脂水粉,顺便,买了一套衣裳。 “真梦!来来!娘亲给你买了新衣裳,过来试试。” “诶?可那是……” 孩子见到我手里的新衣服,有点奇怪的歪了歪小脑袋。 “没事没事~!相信娘亲。” 虽然看上去有点不太愿意,但还是乖乖的听话,接受了我的化妆和打扮,就是这点让人觉得可爱啊~!细心的为我最亲爱的真梦,画上了妆容,同时,穿好了衣裳,便牵着他的手,来到了等待我消息的朋友们面前。 “呜哇!这还真是!” 娇羞的真梦,穿着一套漂亮的女装,尽管本身素颜就很漂亮,但是为他点缀了些许,让他看上去更加的迷人。受不了大家的视线,躲在了我的身后,有点小小的害怕,双目向上的看着我。不禁的……引起了我的施虐心…… “可别对我家可爱的真梦发情哦~” 抱着他不断的蹭着脸颊,像大家伙儿炫耀着。同时,又故意带着这个样子的真梦,去到接上闲逛,引来来了不少男人下流的视线。 “哟,两位,只是女人两个在一起逛街会不会有点无聊啊?” 理所当然的,我家真梦的美貌,引来了恶心的家伙。不过,今非昔比,以前的我可能会被这些男人吓得腿软,但现在,我有真梦在了。 “真梦,待会娘亲带你去吃团子吧?” 无视两两个不请自来的流氓地痞,笑呵呵的牵着真梦的手。不识相的两人,居然还不肯轻易放弃,见我无视他们,正打算要搭我的肩膀时,真梦一个漂亮的舞步,转到了我的身后,起脚一勾,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角,顺势一拉,男人便好似不禁风吹的纸人似的,整个倒下。 “别碰我的娘亲。” 美丽的脸庞上,绯红的双瞳里,射出了惊人的杀气,就算是一个小孩子,也是吓得两个渣滓动弹不得。哼哼~这就是惹得真梦生气的下场了! “真是的,娘亲!别老做这种事情啦,妳这么漂亮,很容易被这种家伙看上的。” 转过身来,杀气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脸担心的表情,孰不知,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可爱的表情~ “嗯哼哼,没关系,有真梦在的话,就不要紧呀。真梦这么厉害,一定会保护好娘亲的吧?” “嗯,一定会的!” 直率的笑脸永远都比太阳更加的耀眼,不管是我故意作弄也好,还是无意间真的遇到了危险,这孩子,永远都会陪伴在我的身旁……真梦,对不起,原谅调皮的娘亲吧。 “咳咳咳!” 一股不顺的气顶住了胸口,咳嗽几声后,捂住嘴的湿热,告诫着我,时日无多。 这个消息,我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告诉给了真梦。我并不打算对这个几乎为我付出了所有的孩子,有任何的不能说的呃心里话。打击,意外的有点小,那张笑脸,一成不变,说是至少,让我能够在剩下的时间里,继续度过欢乐的日子。 最终,这一天,到来了。 躺在了被褥上,虚弱的连抬起手都觉得需要竭尽全力,病入膏肓的我,怕是连今晚,都撑不过去了呢。身旁,真梦正握着我的手,陪伴。 “呐……真梦……” “嗯,什么事,娘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角,似乎有点湿润。 “能弹三味线……给我听吗?” “嗯。” 我们之间,不需要多余的语言,此时此刻,仅需意会。他捧起了三味线,姿势端正的,手拿拨子,弹奏着和他相认两年来,所做的一首新曲子。其中,包含着我们的笑声,我们的快乐,度过的每一段时光,历历在目。 “真梦,你还在吗?” 视线,变得昏暗,就连最喜欢的真梦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在哦。” “真梦…你…还在…吗?” 呼唤挚爱之人的名字,竟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在哦。” “真、梦……你……” 乐曲,已经听不到了,寂静,包围了我。 在哦。 手里,传来了寒冷中,些许的温暖。 我的真梦……曾是过去我最恨的,又是现在我最爱的。说实话,从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这么的波澜起伏。因瘟疫,失去了父母,肚子成长,认识了朋友,又遇到了真爱,接着为禁忌的爱私奔,然后被强拆,迎来人生最黑暗可怕的日子后,再被希望所拯救。意外的,绝望中,孕育的竟然就是希望。娘亲,本来想在最后告诉你,不要像那个时候的我一样,轻易的放弃和逃避,也许,绝望的尽头,就是美丽的希望。 可惜,娘亲没能继续陪在你的身边多久,就要离开了。 吃力的,我用最后的知觉,举起了手来。在虚空中,摸索到了一张柔软的脸。啊…… “我、爱、你…真——————————————” ——————————————————————梦,醒。 半夜三更,只听得虫鸣,漆黑的夜晚里,能清楚见到的,唯有天上幽柔的月亮和闪烁的繁星。然而,刚在房间里,睁开了双眼的真梦,只能看见不熟悉的天花板。朦胧之中,爬起,看看窗外,正下着清凉的小雨,反正是醒来了,趁着几乎,他一边回味着记不起的梦,一边穿好了衣服,撑起了惯用的小伞,离开了不是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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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雷在吼叫,风在咆哮,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从空中,倾盆而下。十足破坏力的暴风雨,正在肆虐着眼前娇弱的花儿们,一朵接一朵逝去,一个娇小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是那个孩子,寂寞无助的他,没能得到任何人的援手,仅是只身一人,在黑暗和恐惧里,瑟瑟发抖。过腰的红长发,被风吹,被雨打,整个人抱紧了身子,弱小的身影,便愈发的显小。狂风无情的扑打,让他失去了平衡,无力的侧倒,污泥沾满了全身,即使是这般大雨,也未能洗去那身污秽。 映入眼帘的种种,化为了根根尖刺,扎得我心疼。 每见此梦,皆注定独一的结局,无论如何努力的前进,如何去伸出手,那个孩子的身影总是离得遥远,不可触及。尽管我再怎么嘶吼,再怎么喊叫,也不会有所回应。最后,伴随我的绊倒,一切就都结束了。 一如既往,双目睁开,迎接我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什么都不变的天花板,对过去的我来说,是早晨醒来最好的见面礼,因为它一成不变,既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又把我从外边险恶的世界中保护。不过,我现在却在因看不到它,那个曾是我最不愿见到的黑暗,而感到了沮丧。 环视四周,给予了我安全感的四壁,此时此刻,尽显得那么的寂寥,以为自己,早在失去了纪子的时候,已然习惯这种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结果,呵呵,自欺欺人罢了。早知当初,何必近日,事到如今,也是后悔莫及。不过,至少,我已经慢慢的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希望,并且从黑暗的深渊里,渐渐的离开。没错,对它的态度改变,就是最好的证明。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同时,很漫长。仅仅是从早上等到中午,就如同度过了许久的年华。嘎吱~门发出了有趣的响声,被轻轻的推开了。嘟囔着小嘴,低着头,看上去似乎有点失落的感觉,将双手藏在了身后,这是怎么了呢?那扭扭捏捏的姿态,似乎是有什么不太愿意表达的事情,不知不觉间,我开始能够估摸它的心思了。 走到了我的眼前,站了有一会儿后,才总算是把藏在身后的双手伸了出来。两只小手上,捧着一个水蜜桃,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可是,这有什么好掩藏的呢? 咕噜噜噜~ 饥饿的空腹,用直白的声音,告诉了我答案,这个看上去很鲜甜的水果,就是我的午餐。原来是这么回事,觉得午餐只是给我吃这个不太好,所以才显得那么失落吗……心情忽然的澎湃,从寂寞无聊的空虚中,一跃而起,欢喜的心情如浪潮般拍打心扉,若非还未完全的接受它的话,我肯定会一把将其抱住,温柔的将它拥在心怀间吧。 不过,现在,只需要,这样就行了。 我轻轻的,包住了那对小巧的手,滑溜溜粘乎乎的恶心触感,从掌心指头,渗透到了我的全身。忍住了强烈的想要抽回双手的冲动,反之,将因不安而颤抖的双手拥簇,给予了它真心的安详,我低下了头,咬下了新鲜的蜜桃一口,甜蜜的汁水在口中四散开来,甜的,不仅是味觉,还有心。 “很好吃哟,谢谢。” 届时,手中的黑雾逐渐的退去,一双白皙、同时伤痕累累的小手,被我握在了手掌中。与此同时,除下了剩下被遮蔽在前额长长的红发之中的半张脸,依旧看不清楚之外,它的身姿,几乎全部都已经展现在幻实的眼里。 从那以后,清晨、昼午、黄昏、夜晚,它的存在,已不再是自己眼里的绝望。而是,被自己的懦弱和自闭所蒙蔽的,真真正正的希望。它早晨留下的早餐,以及放在一旁的、写在纸上的问候;它中午,把门推开,带着可口的食物回来的样子;最近,连黄昏的时候,偶尔会回家来,闲着没事干也好,只是两人笑脸相迎;它在夜晚,会练习弹奏我的三味线,明明还称不上很好,我仍是能够听着闭上眼,舒适的入眠。 不起眼的举止行为,不值一提的家常便饭,甚至只是一个微笑,都成为了支撑我生活下去的真正源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美好的时光,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持续着。简朴的桌子上,位数不多的纸张,写满了练习的字,我开始教它写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嗯哼哼……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重要了,因为接下来,我依然会握住那只可怜的手儿,教导它写出漂亮字;躺在角落里的三味线,亦不再被尘埃淹没,三根弦上,记载着我把它抱在怀里,两只手一起拿着拨子,共同撩动出来的乐曲。 它,原来就是我的希望。 我曾经的,按耐不住,大胆的鼓起了勇气,想要踏出这个狭小的“世界”,去重新见识外面真正的世界。我以为,既然那个最令我畏惧的它,其实不过是我自己的原因后,那其他的人,至少,最照顾我的朋友们,应该也是同样的才对。可就在,期待的刚推开许久没有触碰到的门后,大街上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有着人形轮廓的黑影,以及震动得双耳难受的可怕鸣叫声,硬生生的把我再度按回了恐怖的深渊里。 不行,做不到……寒颤化为了锁链,把我死死的禁锢在畏惧的牢笼里,不听使唤的双脚,只有在这个时候,稍稍有点以往健康时的起色,快速的退回了屋子里头。果然,还是不信吗……抱着没什么自信的心态,尝试立刻就迎来了挫折。除了它之外,其他的人,依然被不可见的黑暗笼罩覆盖。责备着自己的软弱的同时,双手紧抱着自己,落下不甘的眼泪。 所以,我只剩下它了,也只能依靠它了。生活也好,心灵也罢,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它在我眼里是不同的,唯独不可思议的这个孩子,安慰着孤独无助的我。今天,也是和平常相同,吃着它送来的晚饭,无意间,注意到它双手撑着腮帮子,朝着这边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看着开心的他,我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即便它的声音还是没能令我接受,可我们之间,似乎不需要言语上的交流,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思,甜蜜的心思在我们的一举一动中互相传达,这种无法言喻的联系,是我从未拥有过的宝物。 夜里,闭上双眼,马上就见到了,困扰我很久的那个梦。乌云蔽日,雷雨交加,狂风和暴雨,摧残着柔弱的花儿们,红颜薄命,本该是最美的盛开之时,却殒命于不懂怜香惜玉的暴风雨下。其中,同样身处危险的一个身影,便是最让我牵挂的存在。蹲在了花丛里,红发被风吹拂的飘起,朴素的衣裳被雨水打湿,雷声和黑暗吓的他可怜的瑟瑟发抖。近日来,和它越是亲密,这个梦就越频繁,我开始怀疑,这是否为一个征兆,一个预告,在提醒着我什么。 如果……如果我这次,什么都不做的话,会怎么样呢?其实每次梦境的最后,都会以我摔倒未结束,若是我就这么站着不动呢?疑问,在接近那个孩子失败多次后,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虽然天气很差,虽然孩子在害怕,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会有什么不好的结局出现。 于是乎,我站在了原地,忍受着内心刀绞般疼痛,咬得嘴唇鲜血直流,眼睁睁的看着,不知是谁的孩子继续在永远触及不到的彼方担惊受怕。多少次,手举了起来,想给予他一个温柔的拥抱;多少次,脚抬了起来,想踏出脚步陪伴在他身边;多少次,嘴张开来,想要呼唤他,传达给他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就在我忍耐着自己的冲动时,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耀眼的电闪之间,在那个孩子前方的树应声着火,一粗壮的树枝,即便是在滔滔大雨中,也燃起了冲天大火,伴随凄惨的折断声,危险的粗木,径直的砸向了无辜的孩子。 “不要啊!!!” 一瞬间,世界的所有一切,仿佛都停止住了似的,他回过了头。我没能看清他的脸,只是见到了,微微一笑。 在惊慌中梦醒,慌乱的抱着头回想,那个孩子,在最后,究竟说了什么。 “咳咳咳……咳咳!” 某一天,虚弱的身体,用咳嗽提醒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自己的身子,比谁都要清楚,将至的人生终点,即将给我颠簸的人生画上句号,处于绝望的我,总是巴不得这一刻快点来临,而今,内心则是感到了遗憾。它是不是快回家了呢?在外头怎么样呢?身子瘦弱的它,会不会被别人欺负?有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从何时开始呢?诸如此类的疑问……不,是担心,开始从心底涌现,越是与那个曾经害怕得不得了的它相处,就越是明白他的真正身份,可我至今,还是无法去正对那份事实,只是但却的渴求着,目前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的独木桥上晃荡的关系。 轰隆隆,屋子外,响亮的雷声,穿透了遮挡不住的四壁,告知了我现在外头糟糕的天气。仔细一听,外面的脚步声已经不见踪影,平日那足以使我晕阙的难听的声音,也被寂静所取代,只剩下了雷、雨、风在聊无人烟的街道上为非作歹。滴答滴答,落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开始和雷声针锋相对,而狂风也不甘示弱,无情的扑打着简陋的屋子外头。 雷,在怒吼,风,在咆哮,雨,在嘶叫。任谁都能明白,这是暴风雨的到来,啪嗒啪嗒,房子们都在艰难的迎着猛烈的风雨,矗立在城镇之内,大家都在了不一定可靠的屋子里头,等待着天灾的过去。他们顾不上赖以为生的庄家被凶狠的蹂躏,只要能抱住自身的安全,便是最大的幸运。 然而,这些,对我来说,都不过时琐事,他们究竟怎么样,并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心里挂念的,是在这般恶劣的天气下,却还不见推开门回家的身影。它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暴风雨的风吹雨打,看看外面乌黑的云层,换做是谁,都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砰砰……砰砰,心在躁动,和以前的不安不同,更为令我感到害怕。它是我绝望里仅有的光芒,是我在无尽深渊中,不再堕落的翅膀。已经体会过一次失去一切的滋味,就更加的畏惧第二次,可是,再怎么担心也好,它都没有如我所愿的,从艰难的抵挡着风雨的门进来。 等啊等……等呀……等。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暴风雨不仅没有平息的趋势,反倒是更加的猛烈,而我等待的那个人,却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屋外的雷鸣和电光,仿佛是在嘲笑我的软弱,狂风和暴雨,似乎在训斥我的无能。它送给了我新的安宁,而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它做到。 这时,抵不住飓风的窗,被狠狠的吹开,雨水随之倾入,雷鸣变得更加的响,电光变得更加的闪。捂住耳朵,闭上双眼,蜷缩在角落里,想要继续逃避现实的时候,有什么,飞到了我的身边,贴在了我肩膀上。 “啊……” 稍稍的睁开眼来瞅一瞅,端正的字样,映入了我的眼瞳里,伸出了抖个不停的手,拿过来已经被无数的字写满的纸张,从难看到漂亮,是我和它共同的回忆,在我的教导下,努力而认真的模样,显现在眼前。然而,漂荡进屋的雨点,无情的落在了充满字迹的纸上,使得那些可爱的字,一个个的模糊……我开始注意到了,自己正在犯下的,无可挽救的错误。 “哈啊……!哈啊……!” 什么时候,我已夺门而出,双手使劲的抓着撑杖,连自己都感觉不可思的,用行动不便的双脚一瘸一拐的奔跑着。我总是在那个屋子里,想着,你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呢?是否在那片我无法直视的天空下的某处,想念着我呢?自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自私的乞求解脱,可恨的把你当作绝望。可知道现在失去你之后,才发现,你才是一直填补着我空虚之心的存在。 “在哪里!你在哪里!” 原来,这胸中脆弱的心之所以能如现在这般悸动,是因为有你可爱的微笑在支撑。在痛苦里,我失去的代价实在太大,拼命的伸手挣扎着想要找回来,却如风般划过,看似可得,却又触及不到。随后,长久的孤独与绝望,压抑着我的胸口,似乎连心都快要碎掉了。然而,处于崩溃的边缘,疯狂的我才发现,希望,一直都近在身边。 “求求你!快点出现吧!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回忆里,你的微笑,就是支撑着我战胜恐惧的勇气;你的关怀,就是保护着我离开绝望的希望;你的真爱,就是陪伴我逃出深渊的光芒。我已经不会再逃避,即使这幅破旧不堪的身体,再怎么的发出难受的悲鸣也好,皆阻止不了我想要去到你身边的脚步! 豆大的雨点密集的拍打在我身上,凶猛的风正迎面扑来,乌云中,滚滚雷电在折磨我的双眼双耳。不过,这又算什么呢?这份心中的思念,足以为我推开身前所有的阻挡,瞧啊,这双不灵便的脚,在此刻是那么的拼命,看啊,这无力而颤抖的手,在此时是这么的努力。然则,奇迹般动弹起来的身体,竟然连他的一根发丝都没能找着。 呐喊声,渐渐的被覆盖,跌倒了数次,满身尽是泥泞,身体,也开始失去了体力,疲劳和心伤,再次的侵蚀着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身心,绝望和黑暗,就像是现在压境的乌云,逼近了我的心头。 “呜……呜啊啊……呃啊啊啊!” 无力的跪倒在被雨水淹没的泥土上,痛声哭泣,滑过我脸颊的,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是泪。为什么,为什么要再度夺走我的希望!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了,我已经受够这种折磨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闭上了双眼,想就此了结这已然无可留念的人生时,黑暗里,恍然间,熟悉的梦,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对……” 我其实是知道的。 “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他在哪里等着我的。 “还不能在这里结束!” 咬紧牙关,忍受着刺骨的寒冷,只是想要赶紧起身,去到那里。没有了撑杖,我也能够站起来,只要挂念你的心思没有改变,即使是这双残疾的脚,也能够再度支撑我走到你身边!一步,两步,三步……逐渐的加快了速度,逐渐的迈开了脚步,早已忘却了的感觉,总算在这紧要的关头,回归了。 身终于,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那是一片花田,百花争艳的美妙地方,可惜,天空,却很不识趣的下着雨,而且,是磅礴大雨。雷,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电,闪烁着扭曲的光芒;风,凶猛的在空中扑打;雨,于乌云中密集的从天而降。花儿们在这般璀璨蹂躏下,凋零的凋零,折枝的折枝,有的被吹飞,有的被打歪,总而言之,惨不忍睹,使人怜惜。 就在这片红颜薄命的花丛里,有一个身影,吸引了我的双眼。那是……有着一头越过了芊芊细腰的赤红色秀丽长发,看上去很娇小,很柔弱的身体。是一个小孩子,蹲在了花田里,背对着我。这是在干什么呢?雨下得这么大,阴云覆盖的天空,又是雷电交加,这么小的孩子,肯定是吓坏了吧……实实在在的,想要去帮助那个孩子的心意,唤醒了我遗忘了许久的感情,驱动着我筋疲力尽的身体,迈开来双脚,在狂风暴雨里,艰难的前进。 它,已经不在了。 “好久不见了,是从你刚出生到现在了吧,多少年了呢?” 梦里那个可怕的场景,绝不会让其发生。 “辛苦你了,要照顾这么个令人费心的疯婆子。” 我一定,能够去到你的身边。 “我呀……明白了…哟,” 眼泪,又忍不住了。 “这么多年来,我都……都没有做好……呜…自己的本分……” 梗咽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我……就在这,哪都…哪都不会去了……” 我一定,哭得很难看吧,希望他不会因此,笑话我就好了。 “所以……不用再害怕了,不会……再让你寂寞一人了,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希望。 “……?” 刺耳的声音,甚至比雷声还要刺耳,钻的我脑袋真真发疼。可是,我却很高兴,因为,那是我的心意传达到的证明。他缓缓的,转过了身来,两只小手紧紧的拥在胸前,害怕的打颤着。 “已经没事了。” 为他敞开了我的双手,为他露出了最真心的笑容。 “……亲。” 他瘦小的身子,在风雨中摇晃的站起了身,朝着我,起初是,一步又一步,小心的走来,随之,越来越快,也不知是哭是笑的,向我跑了过来。梦境里的一切,即使真的,又是假的,我确实是在这里遇见了,而你,也没有在这里,从我身边离去。 “娘亲!” 动听的铃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他…不对,你…不对,我……我的孩子,没错,我的孩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小小的双手,紧紧抱着我。孩子,就在我的怀里,这份真实,犹如梦幻,令我从十几年的沉睡中,清醒过来。我抱住了他娇小的身体,轻轻的抚摸着湿滑的头发。 “傻孩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天还在下雨,但我只能感觉到眼前的孩子。 “我……来摘花……想送给……娘亲。” 他的言语,断断续续。笑了笑,我蹲了下来,将盖在他眼前的那头发,轻柔的撩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深邃赤红的清澈眼瞳,展现在我面前。左眼角下,是一颗泪痣,仔细一看,这孩子还真是与我像极了。 “不过……花…已经……” 松开了环抱着我的腰的双手,那充实的满足感便随之消失,尽管意犹未尽,仍是欣然接受。把可怜的花儿攒在了手里,看着那已经凋零得只剩枝干、光秃秃的花儿,他失落的低着头,哽咽着的,说道。 “呐……娘亲,叔叔阿姨,经告诉我,只要让娘亲见到我的笑脸,娘亲就会高兴,所以我……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哭,我想……想……想让娘亲高……兴。” 肩膀,终于要扛不住十几年来的重担,停不住的抖动着。 “可是……娘亲……!我…要送娘亲的花没了,我好伤心……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 他揪住了我的袖角。 “对不起……对、对不起!娘亲,如果…我、我哭的话,会让妳……不高兴吗?” 抬起来的头,双眼早已被泪水浸透,却还是没有流出眼眶。我可爱的孩子,真的是,辛苦你了…… “叔叔阿姨……一定是没有告诉你,只有在最爱你的人…面前,才可以尽管的哭泣哦。” 啊,我的视线,怎么也模糊了呢。明明是孩子想要撒娇,明明是……想作为一个娘亲来安慰孩子的,怎么可以……连我都哭呢。 “可是…娘亲……看上去,也要哭了……” “呵呵……好孩子,那是因为,你就是最爱娘亲的人,所以……所以……” 内心的波澜,已经停止不住,藏在了心里的所有感情,在这一刻全都倾泻而出。 “所以,娘亲才会在……你…呜…面前、哭哦。” “娘亲……不要…呜…不要哭……呜呜呜……!” 夺眶而出的眼泪,哗啦啦的留下。不管是我,还是他,只是相拥在一起,忘却天地,放声的在这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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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眨眼即逝,可对仿佛身残心死的我,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空虚的躲在阴暗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不会有任何人来阻碍。那个禽兽已经不会再看见,可绝望,早就把我推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里。我只管每天,都飘忽不定的下沉,在那寂寞和恍惚中下沉,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想不了。 没有人再会来害我了,不会有人因怨恨来报复我,不会有人因爱情来守护我,不会有人因友情来关心我,不会有人因私欲而恐吓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再有了。我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脸庞,出现在我视觉里的,只是一团团有着人模样的黑影,他们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刺耳难听。就好像是绝望化身曾为我曾经熟悉的人们似的,它想继续玩弄我,继续调戏我,欣赏我的悲痛,为自己作乐。 咯吱,这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什么进来了,我不敢去看,但心里明却非常的明白,那就是它……是它……!是它!从我体内出来的纯黑的,最为深邃可怕的……绝望。 “………………………………” 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好刺耳!好难受!就像是什么百足虫正蠕动着数不清的脚,慢慢的爬进了我的耳朵里一般,好可怕,好恶心!它、它靠近过来了!离得我越来越近,伸出了好似人类的手似的一团黑暗,就要触碰到了! “不要!!走开!!不要碰我!!!” 我挥舞着双手,踢蹬着双脚,试图像往常那样,把它赶走。手,碰到了恶心的触感,脚,好似也踢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只是碰到那团黑影,寒意就会走遍全身,肚子里,自然而然的反胃起来,只不过,由于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我只能吐出来难闻的胃液罢了。这时,本来就要离开的黑影,忽然转来转去,好像很开心的在跳着舞,随后,从早上醒来时就有的水盆里,拿出来了一条布巾,再度朝着我过来了。 “住手!别靠近我!求求你了!别过来!不要碰我!!” 任凭我怎么殴打、狠踢,它都不肯离开,只是一味的,拿着手上布巾,擦去了我吐在身上的胃液。这……一定是在企图着什么,它的手,其实是在抚摸我的身体,就像那个时候的亲手一样……好可怕啊……好恶心……好难受……不要再碰我了!不要再碰我!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转瞬即逝,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团黑影,终于在我的奋力反抗下,被击退了……它的手捂着什么都看不见的脸,然后……有什么,有什么从它的脸上,低落了。 这并不是第一次,也不觉得会是最后一次,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团黑屋似乎变得更加娇小,离开了屋子。一切,又恢复了,恢复到了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安全的地方,这样就足够了……明明应该……应该是这样的。 有什么,从我的脸上,低落了。 与往常一样,一到晚上,那团最令我畏惧、只是看见就会缠斗不停的黑影,就会回到屋子里。什么意思,明明本身就是黑暗、就是绝望的化身,为什么黑夜的时候不带在外边,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 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以前演奏用的三味线,产生了兴趣,最近经常会捧在身上捣鼓,用浑然不清的手去弹奏出不成曲的可笑怪音。尽管是从前爱用的乐器,可自从被强暴过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心中早已失去了对三味线的回忆和怀念,即使被那可怕的黑影玩弄,也不觉得会心痛。 但至少……比那黑影发出来的声音,要好听多了。它在的时候,我既不敢去直视,却也没胆子闭眼睡觉,生怕它趁我没意识的时候,对我做出什么事来。好在,它总是会恰好在我睡眼惺惺的时候,离开这个屋子去到外面。 对……就像现在,停下了愚笨的手,将我的三味线放回了原位,用那张什么都没有的脸向着这边少顷,便轻声的打开了门,去到了外头。紧张感在这时刻一泻千里,随着安心的缓和,睡意立刻就笼罩了我,再怎么害怕,疲劳无力的我也再无法撑起眼皮,沉睡在黑暗中。 睡觉的时候,本来,是会因为闭上眼而漆黑一片的才对。可我,却总是在睡着后,身处于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那是一片花田,百花争艳的美妙地方,可惜,天空,却很不识趣的下着雨,而且,是磅礴大雨。雷,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电,闪烁着扭曲的光芒;风,凶猛的在空中扑打;雨,于乌云中密集的从天而降。花儿们在这般璀璨蹂躏下,凋零的凋零,折枝的折枝,有的被吹飞,有的被打歪,总而言之,惨不忍睹,使人怜惜。 就在这片红颜薄命的花丛里,有一个身影,吸引了我的双眼。那是……有着一头越过了芊芊细腰的赤红色秀丽长发,看上去很娇小,很柔弱的身体。是一个小孩子,蹲在了花田里,背对着我。这是在干什么呢?雨下得这么大,阴云覆盖的天空,又是雷电交加,这么小的孩子,肯定是吓坏了吧……不知为何,一种想要去帮助那个孩子的心意,唤醒了我遗忘了许久的感情,驱动着我不方便的身体,迈开来双脚,在狂风暴雨里,艰难的前进。 一步……接近了,两步……就快了……三步,不要害怕……四步,我会……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恍然的睁开了双眼,朦胧里,好像记得什么……又想不清楚。只是觉得,脸颊上,似乎多了两道湿湿的痕迹。不明所以的,伸出了哆嗦的手,抹了一抹。而后,便又是开始,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的新一天。 中午时分,肚子发出了滑稽的咕咕叫声,除了每天一睁眼就会看见的、放在了一旁的简单的食物外,我几乎没有进食其他的东西,会这样也是当然的。可是,我却还是强行忍着空腹感,对放在了桌子上的食物视而不见。黑影,在那里的食物,是那个黑影放着的,它总是会在外头,拿来食物。有时候,只不过是水果,或者是面饼,又或者是一点干粮,不过,偶尔也有丰盛的时候,一碗粥和点点小菜、饭团、甚至是鱼。其次,也会见到甜点小吃……一串丸子、一小碗红豆汤、一两块甜饼等等…… 我不知道,可怕的黑影究竟是从那里弄来这些吃的,打从心底抗拒着的身体,亦不打算去拿来填腹。然而,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本能的食欲,在渴求着放在桌子上的食物,今天……竟然是放有烧鸡蛋的米饭……如此美味,便更加刺激着饥饿的我,空无一物的胃以及几乎快要贴到后背的腹部,都成为了我战胜恐惧的动力,爬到了桌子旁,抓起了一手米饭。 要是那黑影在里面放下了毒药怎么办?它铁定是想看我狼狈的吃下了它留下的东西后,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样子来取乐,它就是这么的令人绝望,那么的恶劣……它就是折磨的化身。 “啊呣。” 但我,还是吃了,还是热的,准确来说,应该是温的,有毛病的手,看来是已经连温度都不会感受了,知道香喷喷的米粒入嘴,才明白了这股令人安心的温暖。难看的一把抓过一把,大口大口的,连咀嚼的精力都没有,只是想着要把吃的送到嘴里,吞进肚子里。越吃,就觉得越饿,越饿,就越是想吃,于是,我被噎住了,太过猛的吞咽,干涩的喉咙把一团米饭卡在了喉咙中。 “呃…………呜……诶!!” 无法呼吸,好痛苦!一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咙,另一只手慌乱大到处挥舞,本性的想要去抓住什么,却将盛着饭的碗给拍翻。难受的我躺在了地上,挣扎,没想到,没有被毒死,却要被噎死,虽然是辛苦了些,但是……若能就这样离开这个毫无留念的世界,倒也不错…… 视线逐渐的黑了下来,失去了空气的肺部在收缩着,意识慢慢的流失,我……终于要走了。就在这时,柔软的的触感,抓住了我的双肩,用力的摇晃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我已经没有余力去注意,只是感受得到……那是我已经失去了很久的……对我的关心……啊,还有谁?会这么的关心我呢?大家,全消失了才是,谁都不在了才对,他们,皆化成了绝望的黑暗,所以,爱我的人,关心我的人,已经没有了…… 可是,肩膀传来的,那明显是一对手的触感,一对温暖而小巧的手儿……陌生,又熟悉。在模糊的视线里,引入眼帘的,是秀丽的深红色发丝……和我的一样,又不同。看见的头发,是更加美丽的……比起我,更漂亮的…… 咕噜,咕噜。 水,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清澈的甘泉,流过了干裂的嘴唇和舌头,带走了卡在喉咙里的米饭,送给了我一份舒适。之后,我便晕了过去。 只要处于昏睡的状态……那个奇妙的场景,就必定会出现,还是同样的雨天,同样的花田,同样的,那个孩子,蜷缩在花田里,害怕的颤抖着娇小的身体,看得人心疼。每次、每次,我都没能够触碰到,无论如何的伸出自己的手,都无法触及,那小小的肩膀。 那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的让我在意。 睁开双眼,见到的,是和平常一样的天花板,没有任何的变化,更不是乌云遍布的天空,不过是一间安静简朴的小屋子罢了。我……怎么了……啊,对了,噎着、休克了,差点就去了黄泉彼岸呢。 “咳、咳咳!” 貌似睡了很久,起身,拿过了撑杖,一瘸一跛的,来到了窗边。有点麻烦的打开了窗后,看了看外头。一直窝在家里的自己,许久没有一探除了这个屋子以外的世界了,见到了晴朗高空,万里无云,繁星闪闪,皎白的月光,洒下来犹如鹅毛般的微光,照耀着漆黑的大地。夜里冷风吹拂,扑打在脸上的凉爽,带走了剩下的少许睡意。 总觉得,忽然间,从一种紧迫感中解放了出来,恐怖不再压得我透不过气,绝望也好似飘走远方,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这是好事,可疑惑,却令我迷茫。夜里的空气很清新,舒缓了我的咳嗽,深呼吸几口,大胆的朝着外面,探出了身子。 “………………” 然后,屋子外,传来了难听演奏声……我认得,碎蜂漂亮的音符,硬生生的钻入了我的耳朵里,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我的三味线这般不堪入耳,不知是因为现在轻松了的心情导致,还是长期面对变得习惯,我竟然难以置信的,开始对那团黑影产生了好奇心。 畏惧的紧张与好奇的紧张参半,轻轻的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往外偷偷的看了看。半夜三更,屋外没有任何人存在,有的,只是依靠月光勉强能够看到的建筑而已。三味线的声音,从别处飘来,尽量的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双手挺着身体,慢慢的、缓缓的移动着。 黑影,离开的不远不近的地方,独自坐在了一棵大树下,笨手笨脚的,用拨子拨动了琴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团黑影,好像比平常看到的……要清楚了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那种完全的黑暗与绝望,似乎已经变得清淡。从它出现至今,已有五载,它的每一次出现,都会令我本能的抗拒,不想看见,不愿接近。黑影的一切行为,在我看来,都是在这折磨我、玩弄我,以此为自己作乐。 什么时候起…… 它开始变得不再那么的……可怕。是因为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任何对我有害的事吗?是因为它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吗?是因为……因为从不愿去感受它的自己,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从它那里感到安心的原因吗?不行,头脑无法想像,那种虚无仍然存在,颤抖还是停不下来,也许,开始能接受眼前这个黑影的心思,不过是一时的错觉而已。 一晃眼,两年又过去了。 它们依旧存在,身姿还是那么的黑暗,声音还是那么的难听。绝望的化身,黑影,甚至遍布了整个城,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形。只是在白天时往外瞅了一眼,就闷得我差点无法呼吸,吓得我赶紧躲回了屋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 啊……好刺耳,不管听多少次,都习惯不了,可是,却还是能够分辨了,是它。总是会在我屋子里来来去去的,那团娇小的、最可怕的黑影。刚才往外看,也发现有不少类似的小黑影,但就是能知道,它就是它,和别的家伙都不一样。 冬去春来,夏过秋往,年复一年,它被我骂过了很多次,也被我打过了无数次。经常会因为我的全力抗拒而退缩,偶尔会任凭我殴打都无所谓。直至现在,我仍旧潜意识的认为,它是想要对我不利,它的所作所为都是恶,都是不可原谅和认同的。 它,又来了,坐在了离得不远不近的地方,发出了难听的声音,那种感觉真的很恶心,听得我晕眩,情绪不安。我捂住了耳朵摇头的喊叫,乞求着它不要再继续折磨我,它便会乖乖的安静,然后拿起我的三味线,弹奏起来…… 已经,像模像样了。尽管还有点抓不到音律的感觉,至少,不像过去那般蹩脚。 曲子,是曾经,我和……谁……和谁经常一起弹奏的,忘了。不过,熟悉的音乐,却让我舒服了许多。它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两年前的疑惑,如今膨胀得越发巨大,开始挑战着长期占据着心灵的那份恐惧。 “啊……” 在旋律之中忘我,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主动伸出了手。随之,三味线的声音,停止了。它在看着这边,一动不动,仿佛就像是在惊讶,即使是没有脸的黑影,还是感觉到了一直盯着这边看的视线。 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它笑了,从来都是一片黑的轮廓上,出现了一张小巧的嘴,开心的张开着,笑了起来。这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吓人,受到惊吓的我赶紧缩回了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因为,那笑声……非常惊悚。 好像发觉到了我的惊恐,黑影看似行长的遮住了自己的嘴,转身离去,这时,一滴晶莹剔透的什么,落了下来。啪嗒,匆匆忙忙的离去,黑影跑出了屋子。隔了有一小会后,我的心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而后,对那在意的不得了的东西,投去了视线。 反射着透过窗进来的光,闪闪发亮。 那种不可思议的光芒,吸引着我,一点一点的,靠近。凑近一看……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滩小小的痕迹。即使如此,我还是伸出了手指,谨小慎微的碰了一下。 啊……一股暖流,填满了我的新房,多么的温暖,以及心酸。霎那间,许许多多的情感,在我的心扉里流淌,起初,是陌生,以及畏惧;随后,在悲伤,哭泣;之后,是决心和坚定,这就是它会出现在我身边的原因。 鼻子变得酸涩,有一种冲动,在翻腾。 晚上,它带着难得的饭团,回到了屋子里。平时,我总是经可能的不要去看见它,现在,却很想要去,观察它。它只是把饭团放在了桌子上,便退离了开,那张嘴,并没有消失。每一次,它都会在我吃饭的时候,离开家里。 “别走……” 有史以来,我第一次对它开口。我相让它留下来,想让它看着我吃东西。那份感情……若不是我的错觉,那我想,看它的笑容。爬到了桌子旁,拿起了饭团,小小的咬了一口。米粒的口感和香味,在咀嚼中扩散开,可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双眼稍稍的斜视,看了看呆在了门边的它。 笑了,不过,没出声。 随后,又故意的把饭团放下,它的笑容,消失了,小嘴微微的张开,似乎有点失落。再度把饭团送入了嘴里,它又笑了,没有咬下,装得没胃口,又消失了,变成了好似在担心的嘴型。 好有趣。 顿时,心里产生了几乎不可能的心情。我竟然在觉得,黑影的反应很有意思,它会随着我的一举一动,开心、担心、失落、欢喜。它,是来折磨我的,它是我最大的绝望,这样的想法,在黑影长久以来的行动里,慢慢的磨灭。 它,并不是我的绝望。 吃过了晚膳,它还为我斟一杯水,然后有远离了我。怎么以前,都没有察觉到,它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我,我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喜欢听的,不喜欢听的,喜欢看的,不喜欢看的,全部,它都记住了。像是一串之中只有一颗的团子,像是不发出难听的声音而努力的演奏,以及为了不让我害怕,故意拉开的距离。 “能……演奏给我听吗?三味线。” 我心惊胆颤的咽了一口水,大胆的向他请求着。 呆在了原地一小会,它又笑了,像只小鸡一样的点着头,啪嗒啪嗒的,小炮了起来,抱起了对它来说比较大的三味线。 在夜晚中,迎来了熟悉的旋律,我开始觉得,黑夜降临时,小黑影的出现,不再是令我恐惧的时光。 白天醒来,发觉了除了早餐外的东西,一张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早上好”。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恍惚间,头脑没能想到会是谁留下来这么张打招呼的纸。不过,震惊将我早晨的睡意吹走后,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便明白了这是谁的“招呼”。 不禁意的,笑了笑。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忌讳,享用了早餐。 中午,它来了。以前一直都觉得光阴似箭,现在,却觉得时间就像是故意放满了速度,我居然在期待着它的到来。我依然是让它留了下来,看着我吃完了它带来的食物。期间,还时不时的,如同昨晚,调戏了一下它。吃到最后,我久违的说了一声,感谢款待,无意中,余光扫了它一眼,脸上的黑暗确然退去了一部分,不止是嘴巴,红通通的脸颊,也已经能够清晰的映照在我的眼里。 那泛着小红晕的稚嫩脸颊下,是笑眯眯的样子。 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那可爱的笑脸,唤醒了宛如死灰的心,曾经翻腾过的感情,已经化为了汹涌的浪潮,拍打着我的胸脯。 晚上,比遗忘都要夜深人静的时刻,我醒来了。 是什么导致我醒了过来,不记得了,只是自然而然的,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去,看到了躺在了一旁的黑影。 “呃!” 起初,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这么近的距离,果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呼吸失去了节奏,心脏的跳动声甚至像太古一样的响亮。我很害怕的,退缩着,想要拉开距离……在这惊慌失措的时候,注意到了它安详的呼吸。 发现它在睡觉,我冷静了下来,抚了抚惊魂未定的胸口,我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细心的发现,原来深邃的黑暗,今以平淡,与其说是黑暗,倒不如说是一层薄雾,在遮蔽着它的身体。看了看它平稳呼吸着的小嘴和可爱的鼻子,平复了许多。它看上去,睡的很香,很安心的样子,如此盯着看,不过过了多久,一种想要去触碰的心情,油然而生。 颤抖的手,在那股无法言喻的心情的推动下,战胜了胆怯,伸向了它的头。闭着眼睛,忍耐着打从心底的恶心感和抗拒感,摸了上去。脑海里想象了武术中的可能性,也做好了相应的觉悟和准备,甚至另一只手,都已经捂住了嘴,防止自己会发出什么叫声来。可是,指间传来,却是柔滑似绸的舒适感。睁开紧闭的双眼,长长的赤红秀发,敞露在我的眼里。和我一样的发丝,正因为睡得相近,缠绕在一起。那种美丽,令我哑口无言,它,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会有着与我一模一样的头发,它,是什么? 对那舒服的触感,爱不释手的反复抚摸,有所反应的它,张了张小嘴,微微的翘起了嘴角,似乎在做美梦的样子,朝着我挪了挪身体,把头,凑得更加的接近。 视线模糊了起来,每一次的抚摸,眼睛就会更加的湿润,鼻子也变得酸涩,哽咽的我,在眼泪留下的时,视觉清晰的一瞬间,吸了吸鼻子。 “啊……呜…………” 泣不成声,只是轻轻的咬着下唇,在抽泣中,温柔的抚摸着,散开在床上的柔顺红发,彻夜未眠。曾几何时,孤独与绝望,压得我的心,都快要碎掉。最爱的人,离我远去,最恨的人,又将我折磨,一同演奏的同伴,亦因我的懦弱,被我拒之千里。一切都成了把我扯入深渊里的黑暗,漆黑的手,爬满了我的抖个不停的全身,遮蔽了我的双眼。 没错,就在你诞生的那一天。 落泪已成河,藏在了心中的那份情感,慢慢的在干枯的心间,再度滋润。 它,已不再是我的绝望。 整晚,我都在抚摸着它的头发,那每一根丝滑的发丝中,宛若积蓄着至今为止的回忆,只可惜,我并不会读心,不然的话,真想看看,它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个世界,到底是如何呈现的。然而,我并不觉得可惜,正因为我对它的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想要去了解,犹如过去从不想去触碰它,到现在,明白了这种不忍收手的舒适。那种满足与一点点的接近,令我感到充实的满足。 啊,它动了,是醒了吗?还无法完全看清它的全貌,只是看得见半张脸和头发外,朦胧的黑雾还是缠绕在它的身上。前额修长的头发,将那看不见的半张脸给遮住了,这副样子,看起来倒是相对普通了好多。 “……” 刺耳的声音,没有半点的变化,刺激到了听觉后,我才从恍惚里清醒,沉浸于莫名的安心感里,通宵达旦的我才发现了自己的疲惫,整夜的哭泣,双眼已是红肿不已,却丁点不痛,甚至有种释然,仿佛压在心头上的石头,已经渐渐的消失。好久,没有这么的轻盈过了。 它那双手让然是黑暗的,看不见的,黑漆漆的手,碰到我的身体时,毛骨悚然的触感依然是没有变化,可我知道的,这不是它的手,而是,我的绝望,正在阻碍着我与它的接触。经过昨晚的心境后,一切都变得明朗,世界也不再是那么的糟糕。没错,我还有它……还有被绝望遮蔽的它。 扶着我躺下,温柔的拉过来被子,小心的盖在了我的身上,它发觉了我盯着他不动的视线,微微的笑了一笑。然后,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转过身去,从桌子上拿来了一张纸,笑嘻嘻的张开于自己的胸前,几个扭曲的丑丑的字,展示在我眼前。 “早上好。” 于是,在美好的问候下,我抱着欣慰的心情,舒心安眠,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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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巧……其实本人也是处于这种状况……明明以前还是个后宫番的深爱党,进了二次元的坑后,各种补番,其中最爱看的就是后宫番了。曾有一段时间专门挑着后宫番来看……可是现在,总觉得后宫番已经变味了……对感情的叙述不多,随随便便就有妹子倒贴,男主还爱装逼,套路千篇一律,随便翻出几个剧情都能各种相似,卖肉更是多,身为一个宅男,卖肉对我来说本应该是一件嘿嘿嘿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变得厌恶了起来。似乎连小黄本子里的女主们,都比卖肉番的女角们要来的吸引呢…………(废话!) 从各种追番补番,到现在有一堆番却完全不想看的状态,一度还以为自己脱宅了,好在挑中几部还算不错的,仍然有那份热情和动力。还好还好,我还没脱离深爱的二次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