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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的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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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瞎想就没啥意思…… 代数上来讲n维空间就是R的n次笛卡尔积,没什么神秘的。 但要想的话,其实人类连四维的(同胚)球(庞加莱猜想)都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最厉害的数学家Thurston也就能想象四维空间里的流形,但不是说人类没法做高维几何了,有黎曼几何,微分拓扑,代数拓扑的工具。高维庞加莱猜想反而更加简单。 所以建议读本线性代数清醒一下。
  2. 我写的是费马大定理的证明。怀尔斯最后对定理的修补,来源于他以前恰好研究过的理论,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但也是他厚积薄发的成果。本人数学系,这学期学复变函数和近世代数。理论上这就是怀尔斯用的工具,但本科生只能学点基础内容,所以看得懂名词,看证明的话得刷几本GTM压压惊。本文的文学性体现在自己对数学的描写和怀尔斯的“尤里卡”时刻,其他主要起到叙事作用。 无论历史上最著名业余数学家是否向世人开了个玩笑,他的猜想无疑是丰饶的沃土,孕育了众多的理论。n是整数,a^n+b^n=c^n,对a,b,c没有整数解,这即是数学界最富传奇色彩的费马大定理。对于怀尔斯,童年时立下解决猜想的时刻已经恍若隔世,匆匆而逝的八年光阴却似弹指一瞬。自然数,超越物体的抽象属性,号称唯一的上帝造物。人类却不满足于此,将划度分细,乃至无穷,于是诞生了实数。而维度扩展,茫茫复平面,是解析函数的舞台。离散与平滑,在更高的尺度上找到了更深的联系,zeta函数的零点,用抽象的语言重述了自然数中朴素的结论。 阶阶概括,步步抽象。怀尔斯用二十年的时间,走完了人类四千年的智慧积累,来到了已知领域的边缘。谷山-志村猜想,这是当代学者走出的最远尝试,到达它虽然遥不可及。但从它通往费马大定理这份瑰宝的路却已被探清。向遥远的愿望赌上自己的数学直觉,怀尔斯在1986年的夏天,向这座山峰发起挑战。与许许多多的前辈不同,他掌握着更成熟的代数理论和椭圆函数。相比于原命题的简洁,他需要做的异常晦涩:“所有椭圆曲线都是模形式”,用抽象换来了明确的方向。 最初的十八个月时间,他遨游在所有椭圆方程与模形式的成果中,反复操练技巧,直到其成为第二本能。他没费多少力气就证明了无穷级数的第一项都是模形式,完成了归纳法的第一步。之后却难以为继,他开始研究岩崎理论,但仍然没有什么突破,直到一位博士生的论文启发了灵感。接下来六年,他的工作算不上流光溢彩,只是一步步将更多种类的椭圆曲线归入了模形式。证明是伟大的,但步骤却不简洁。若是这样能平平淡淡枚举所有的情况,对怀尔斯来说,也是一种平凡的幸福吧。但命运就是要向他提出最大的挑战:审稿人指出了他论证中致命的错误。 基于对怀尔斯工作的的尊重,审稿人暂时没有公开论文。9月19日的早晨,如同无数个因无谓尝试而逝去的早晨一般,怀尔斯想要修补自己对切方法的错误运用。一遍遍地在关键之处徘徊,无论有多么希望它能奏效,但理智终究无法认同。立下理想,学习复变函数,伽罗瓦理论,解析数论,再加上最重的筹码:八年的光阴,却最终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承受着全世界数学家的质疑。负面情绪,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怀尔斯早已习以为常。他不厌其烦地重读着证明,不希冀自己能找到成立的根据,哪怕是不成立的理由都像是救命稻草,让他求之不得。不断地反复,他终于将思维延伸到一直以来的盲区,猛然想起了六年前研究的岩崎理论。尽管切方法不能得出结论,他的理论只需要保证岩崎理论能够成立,而这是近在眼前的一步。如同数学之路上每一个“尤里卡”时刻一般,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沉浸入了数域的抽象世界。而和每一个做出杰出贡献的数学家一样,他们会反复地回味这一宛如神赋的状态。他证明了费马大定理。也向世界证明了自己的才华,哪怕被逼到绝境,也是一位不懈地斗士。但此时他却还得像初学者一样,重新学习到达数学的前沿。因为专攻一个领域,太久没有接触新的进展了。把人类的知识领域推动一点,这样的代价,怀尔斯欣然接受。哪怕是耗去一生,就像许多前人一样,他也是义无反顾。他们的努力,并不是埋没在历史中,在一个个简约的数学概念(比如环的理想),一条条精妙的引理中闪烁着不朽的光芒。
  3. 我看还是和平君主0cost法令比较爽,宇宙圣母,绝不奴役清洗。人民快乐度统统90以上
  4. P社第五萌Stellaris其实更适合新人上手啦。而且如果你是科幻迷,那是顶着英文版也要玩啊,就算里面超多政体,生物,科技词汇
  5. 因果关系:所以,因此顺接:然后,而 转折:然而,但是 强调:况且,何况 实在不行,就把前言后语写得详尽一点,连词因而可以省略{:7_536:}
  6. 第一条太中枪了,我已经到不能容忍一个从句中有两个音近字了。还要贫瘠的语文储备尚能应付,没有枯竭
  7. 还有一部处女作~写得太烂就不发了。其他就没有了,平时还挺忙的。最近在规划一篇可能接近中篇的作品,模仿云图的叙事手法。想展现一下人类文明的发展与未来方向。 三个故事分别是维多利亚时代、近未来(科幻向)、远未来(启示录向),暑假里填吧~
  8. 哈哈哈,猜得很准U是否定,Voc是喊,theo是希腊语的“神“”
  9. 233版主好萌,下次我也玩折叠。你的建议对所有的写作学习者都有参考价值,由记初中语文老师也再三强调简单到丰富到简洁。个人比较喜欢Raymond.Carver的冰山写作手法,不过作为初学者最好事无巨细地写一遍设定,再从设定中精简出一篇小说。
  10. 我也超喜欢这部作品,不过我并不倾向于最后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结局,楼主这么写会不会有一种钦定的感觉w 本文的语言问题楼主无需妄自菲薄,十分流畅简洁。就叙事而言足矣,如果想要增加感染力,语言可以通过精读、积累来完善,而文章的感染力也需要在更高的层次打磨,逻辑关系,详略的把握等,加油吧。 亮点是主题选取,「君の名は」吸引人的地方不在于道理有多么深。而是能让观念超越文化的壁垒,年龄的隔阂直击人心。其概括一下就是“繫り”(联系)。选取中国文化中关于联系的观念,可谓本文的点睛之笔。 不足的话,我也尽量也多说一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前半段的生活略显单薄。因为电影的表现力遒劲,所以总是期望同人文有着相近的效果。 其次就是春节的点滴未能和主题联系在一起,只是三叶最后比较突兀地提出挂一个结。春节是一个宗族性的节日,而日本没有这样的概念,剧中宗教更倾向于Folk Shinto ,和佛教可以扯点关系。共通的是对于联系的珍惜。如何把握异与同,你可以有更出色的表现。
  11. 苍云版主每次回复都那么条理有致富有insight,我已经成为脑残粉了,我超想读你写的文,超想你的观点应该属于结构主义。就目的来说本论坛的文是为了创造故事性,适当升华一下让人有些精神的愉悦。作为爱好这样就很好了。
  12. 文学,litera-ture,字面意思都是文字之学。但词语一旦形成,与其词根意义未必严丝合缝,一般的日常言语基本不会被划入文学范畴。文学自身需要一定的疏离感(不是说世界观的疏离感而是语言的)你会把什么样的作品归为文学? 我们论坛里长短不一的作品? 更富系统性的通俗小说? 一些经典著作,如《双城记》,《红楼梦》?虽然发表当时也是作为通俗小说被认知的。 引商刻羽,曲高和寡的作品?如《尤利西斯》 哲学算文学吗?历史记叙算文学吗?科普著作(如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算文学吗? 真诚地告诉大家一句,读文学理论对创作没什么帮助……一是我们写的东西一般不算文学,二是你见过读了空气力学就会开飞机的人吗……
  13. 表示脑内已经开始自动脑补 勇者大战魔物娘 里的Hscene
  14. 感谢阅读,理解得很准哦。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奈亚子,看过的话应该知道SAN值这个东西。安娜嘛,大概就是Sanity归零,只能靠“这样的悲剧不要再次发生”的目标行事,而不管达成方式。
  15. 老哥,这章口味略重……是不是该考虑删节处理
  16. 前言:首先要声明一下本文与某里番毫无关系。尺度问题咨询过版主了,愉快地获批。不要问我为什么对绳子的拓扑结构有那么细致的描写,有些人的癖好就是那么奇怪,不喜欢的话跳过就好,不怎么影响阅读。该文已经在某绅士论坛发过,但回应大多空洞无物,SS同盟文区交流环境好得多吧,而且读者群体也没什么交集。 黑暗圣经(The Eerie Script) 第一章:火刑 安娜在庄园外传来的一片熙熙攘攘中不情愿地醒来。“怪事,礼拜日应该献给神与宁静。”,她克制地伸了懒腰。作为贵族,她时时刻刻不得逾矩。简单梳洗后,缠上束腰。安娜尚且没到嫁人的年纪,所以不太紧。但是一旦小跑就得气喘吁吁。紧接着是风格收敛的裙撑,这个年龄的少女不适合太张扬的风格。又在女仆的帮助下,小心地套上浅绿布料,棕色螺旋状花纹的连衣裙。衣角缀满的蕾丝,仿佛为空气也注入了甜美。把黑色过膝袜拉到富有弹性的大腿下部,挂上了吊袜带。而看到自己踏着酒红色皮鞋,戴着花边高帽,套着及肘手套时,在镜中的美丽身影,心情倏尔好了几分。 “小姐准备好出发,看老爷主持火刑仪式了吗?” 褪去困意,安娜想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周以前,有一位女巫闯入庄园,试图偷盗梅蒂奇家族世传的贤者之石,没能跑出多久就被女巫猎手捕获。严刑拷打始终问不出幕后指示,只能在这上帝光辉最闪耀的日子用火来驱除女巫之邪。由自己的父亲,梅蒂奇家族的族长,兼市民议政委员亲自执行。 一股奇怪的驱使夹杂着好奇,安娜轻轻地点了头,拿起阳伞。忙不迭出了门,搭上待命的马车赶往市政厅,女仆也就一言不发地跟随其后。 一路上市民越来越多。掀开车帘,刑柱搭在市政厅门前,簇拥的人群中,骑士们列队开出了一条能让马车通行的狭道。安娜走下了马车,这才看清市政厅的全貌。这座高耸的建筑在罗马帝国时就已建成,见证了基督教作为国教的兴起。地中海的阳光有些刺眼,安娜从阳伞下仰望,高耸的门柱上各式石刻的使徒和凌驾一切的上帝在这光芒中矗立,仿佛赋予了火刑柱神圣的力量。 “据说,这次的女巫猎人是本地人”,安娜从几个贵族的闲谈中听到了感兴趣的内容。 “是啊,还是在女巫持有贤者之石的劣势下将其捕获的。不可思议,竟然能战胜无穷魔力的对手。” “可是她的身份是要严格保密的。功劳再大也无法享受荣誉。” “是啊,真是可惜。”她们在缄默中达成了惋惜的共识。 正午偏早,从一角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囚车和一旁押送的中年骑士不紧不慢地走着,人们停止了喧闹,一齐凝视庄严的仪式。马车行至火刑台前,稳稳地停了下来。骑士跳下马,打开车门,从中押出一位浑身紧缚的女子。 女子身穿亚麻布囚衣,黑色的绳子缠满了全身,不留一丝空隙,紧紧地勒入了身体。手腕整整齐齐地排了四五道绳子,从中间收紧,杜绝了滑动的可能。手肘下方也是如法炮制,让她的手臂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女巫的柔韧性很好,为了加剧痛苦,她的上臂末端都分别缠绕往中部收紧。肘部所有的绳子向上会合,搭上她向后别到极致的双肩,在胸前交叉后由腋下返回手肘处打结固定。手臂从上到下被吊得动弹不得。她一直在试图调整着,减轻一些苦楚,绳缚却没有什么腾挪的空间。 当她转过身来,众人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气,如此束缚之下,她不得不抬头挺胸,本不甚大的双乳也被迫向前高高耸起。粗糙的衣服和沾满灰的脸掩盖不住天生的美貌,生着充满灵性的眼睛,时时刻刻投射着春天的气息。高而细的鼻梁,精致的颧骨仿佛是雕塑大师手下的艺术品。含着滴滴泪光,人们满是怜爱之心。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女巫,如此对待清纯可人的少女,一位骑士定然会被褫职。骑士严肃的目光向众人扫去,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在神权通知下表现轻浮。 她赤足,顺从地在石板路上一步步走,白嫩的双脚因为砂石的磨砺划出了许多血痕。更甚,骑士的拉扯使她步履蹒跚,她踏上了高台,站到火刑柱旁。由于上身被缚难以保持平衡,单脚屈膝跳了几步才勉强站稳。骑士没有在意这么多,在少女的脖子上套上了金属项圈,另一端则固定在柱子的凹槽上。腰上紧紧地缠绕几圈绳子,将她牢牢捆在了火刑柱上。 “市民们,今天我们来见证上帝的力量!”人群中只有少数的附和声,大多因残酷而美丽的场景瞠目结舌。 “下面开始宣读罪状:女巫伊丽莎白,威尼斯人,世代铸玻璃为生。由传说起邪念,为学禁术,于佛罗伦萨图书馆窃书五册,后又窃梅蒂奇家族贤者之石,幸所获。至今无悔改之意,愿圣火涤其秽,愿上帝纳其魂。”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愿意在这最后一刻忏悔,你仍可以被葬回故乡。否则抛尸荒野” “没有了,谢谢梅蒂奇先生。”她的声音仿佛是夜幕下一束微光,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微弱却包含不灭的自信。 “那好,为防妖言惑众,须堵上你的嘴。” 直到最后一步,少女都像羔羊一般顺从,轻轻张开薄唇,任骑士塞进了布团,再由布条束紧两颊。骑士走下平台后,平台被撤去,女巫被悬空捆在火刑柱上,下方是干草束。骑士面无表情地从一旁接过火把,点燃了草堆,顿时昂起的火舌瞬间触及了她的足尖。围观者中一时许多克制的叹息。 但没过多久,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异样,少女痛苦蜷曲的神色下掩藏不住深深的愤怒,火花不断地被电光弹开。可是从她身上发出所有的电弧都没能扩张到足够的长度,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硬生生地拉回。 梅蒂奇族长见状,不动声色“市民们莫要惊慌,此绳乃是‘沉寂者‘,能欺骗女巫的魔力机制来抑制女巫自身。纵使史上许多魔力高深的女巫,一旦受缚,与寻常女子无异”,他解释道。 继续尝试施放各种法术,却无一例外地被某种机制吸收。少女越发用力地挣扎,满是诧异和恐惧的神色。可是物理和魔法的双重束缚吞没了一切努力,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被缚得久了,所有的关节都像被撕裂一样却又无可奈何。褪去了女巫的高傲,她像普通女孩一般乞求饶恕。任由火舌舔到了腰,胸,最后将整个身躯包裹。安娜移开了目光,不忍看最残忍的一幕。 作为梅蒂奇家族的次女,她并不是第一次看烧死女巫的仪式。这次尤为特别,这个女巫频频将目光投向自己,阵阵刺痛仿佛预示着自己和她的联系,不只是作为梅蒂奇家族的一员罢了。 之前的对话突然让有些费解,梅蒂奇家族的贤者之石是祖先中某位炼金术士炼制,联通世界本原,能提供无穷无尽的魔力。真亏女巫猎手能捕获一位拥有无穷魔力的对手。安娜顿时对女巫猎手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第二章:黑暗圣经 剩下的半天,安娜总是魂不守舍,女巫最后被烧死的瞬间目光一直对着自己。诧异惊恐又复归于平静的面容在脑中挥之不去,以至于她把整一杯牛奶撒到了《圣经》上,慌忙擦拭的过程中把旧约许多页撕破了。直到神父告诉她,槲寄生路48号有一家专卖《圣经》的店才使她有个着落。 乘着马车到达城市的另一边天色已经很暗了,一家甚不起眼的小房坐落在槲寄生路48号,里面映着摇曳的烛光,透过落地玻璃的内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许多书架,但疏于清洗沾满了灰尘。安娜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门后缀着的一束小铃铛清脆地响了起来。这家书店的主人,戴着厚底眼睛的小个子老头从书堆中抬起头来。 “我想,这位小姐是来买《圣经》的。” “是的,先生。或许有些冒昧,我想问问有什么推荐的版本?” “啧……,等等,让我自己仔细看看。你,该不会是梅蒂奇骑士的女儿吧?”他凑近了打量。 “是的,先生能知晓家父,荣幸备至。” “叫我吉安就好,你父母来买圣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呐,他们买的是拉丁译本,罗马教会的权威正统。至于小姐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本更接近圣经编写年份的版本。” “这样……,那么Septuagint(七十子译圣经 希腊语)如何?” “甚为感谢“,安娜行了屈膝礼,连衣裙的波纹十分迷人。 “本来这个版本都卖完了,但今天刚好又送来一本旧书,不知小姐是否介意?” “家父教导,要以勤俭为纲,不影响阅读就好。请问价值几何?” “一百三十银币。” 安娜脱下手套,从女仆手中接过罗马银行兑票和笔,用庄重的罗马体(Roman)写下了一百三十银币的兑票,递给了吉安,又接过了黑色封面的《圣经》。在指尖碰到书脊的刹那,一股奇怪的冲动从书中传遍了她的全身,安娜不由得缩回了手。 “怎么了,梅蒂奇小姐?” “无恙,让您劳心了” 她故作镇定,重新套上手套,接过《圣经》,这一次没有什么刺激。向吉安行礼告别后,安娜离开了书店。 一刻钟后,吉安的书店中,从书柜的背后,走出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吉安看到神秘人身着花纹复杂的黑色紧身衣,间部的红色线条彰显着机敏。从身材看是一位女性。刚到不久的样子。 “欢迎回到故乡,玛格丽特。今天被处刑的女巫,我想是你俘获的?” “不算太狡猾的狐狸。她的遗物《Septuagint》还在店里吗?” “一位小姐刚刚买走,我发誓我没有任何的诱导,她自己选择了Septuagint,你没能看到她指尖碰到书脊的一颤,绝对不会错的,那就是乌弗克希尔大人的选择。” “这样……,那又有一个不幸的家庭要诞生了”,声音随着她走远而淡去,消失在书柜的转角处。 看她走远,吉安摆弄着一尊长满触手的怪物雕像,狡黠地扬起嘴角。 “这一次,你以为又可以置身事外吗?” 回到家中,安娜才开始仔细端详新买的《圣经》,书店里太过昏暗的烛光下只能看到通体发黑的封面而靠近了看,极细的红色轨迹零星地散布在表面,歪歪扭扭的,像是血液留过的印记,又像颤抖的划痕。为书平添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氛。安娜坐在书桌前,一天的奔波让她有些疲劳,头倚在左手上,右手随意地翻阅着书。“创世纪,出埃及记,嗯,由古希腊语写成的《圣经》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气息”,短短几页书,她就已然沉浸在古典时代的语言魅力中了。 “神吩咐这一切的话说:”《十诫》有致的音律让安娜忍不住读了出来。 我是耶和华,你的神,曾将你从埃及地为奴之家领了出来 第一诫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第二诫 不可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作什么形像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他,因为我耶和华—你的神是忌邪的神。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爱我、守我诫命的,我必向他们发慈爱,直到千代。(4-6节) 第三诫 不可妄称耶和华—你神的名;因为妄称耶和华名的,耶和华必不以他为无罪。(7节) 第四诫 当记念安息日,守为圣日。六日要劳碌作你一切的工,但第七日是向耶和华—你神当守的安息日。这一日你和你的儿女、仆婢、牲畜,并你城里寄居的客旅,无论何工都不可作;因为六日之内,耶和华造天、地、海,和其中的万物,第七日便安息,所以耶和华赐福与安息日,定为圣日。(8-11节) 第六诫 不可杀人。(13节) 第七诫 :可以||?!安娜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与期待完全相反的字句,她相信自己是眼花了,对着灯光仔细地审视着字句,发现这本圣经原原本本地印着“可以奸淫”的亵语。 “这可是圣经……” 她顿时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惧从脚底一点一点爬到颤抖的双唇。今早女巫不祥的凝视和触碰圣经异样的冲动一起涌上心头,她顿时被错乱的精神支配。整个现实世界在她眼前一层层地被加上扭曲的透视。接下来的文字在她眼里甚至根本不是圆润的希腊字母。是一种尚未破译的,只见于泥板的楔形文字,它们开始不安分地待在纸上,扭曲着变形,发出尖厉的惨叫,她想合上骇人之书,两只触手却霎时从书页中伸了出来,紧紧抓住安娜的手腕。 “族之末裔——滴血入书——则吾可复生——”,这是一种拉丁语的古方言,形式上很接近意大利语,巨响中安娜只能听清血这个字眼。当她用尽一切力量想要甩开之时,传来女仆熟悉的声音,“小姐,小姐?” 安娜眼前噩梦如云雾般逐渐淡去,原来自己趴在书桌上不经意间睡去了,一旁放着一杯热牛奶,而圣经已经被翻到了利未记,想必读出埃及记之时自己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我想小姐如果就这样睡着了可能会贵体欠安。” 安娜转过身来,才意识到肩上披着毛毯。见到女仆,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亲切 “谢谢你,莎拉。” 见到小姐罕有这么热情,女仆,脸上泛起红,“恕,恕我告辞”,羞答答地跑了回去。 安娜的思绪又回到先前的噩梦。奇怪的是,不过片刻,亲身经历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思来想去,“有什么重要的提示?”她翻动着书页,封面上红色细纹让她突然迸出了一个念头。 “血!可血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又唤来莎拉,编出观察微生物的借口向她要一滴血(注:显微镜是1542年发明的)。莎拉还沉浸在被小姐感激的受宠若惊中,立刻拿针刺破了食指,几滴鲜红的血液落到了杯中。安娜亲手帮莎拉用布带缠好手指,没能注意到女仆愈加通红的脸颊。 让莎拉先行睡了,安娜锁上了房门,将《圣经》翻到《出埃及记》授予十诫的一页,这一次没有什么幻觉,希腊语版和罗马教完全一致,安娜终于可以安慰自己这终究是一场幻觉。血被滴了上去,和所有的旧纸一样,血被泛黄书页慢慢吸收直到最后凝结成黑色的斑块。 这并没有带来安慰,安娜闭上了眼睛, “我早该想到的,它要的是我的血。” 回想起幼年父母告诉自己的家族传奇故事,梅蒂奇家族是魔法世家,受国王封赏后从事银行业。随着基督教势力获得统治地位,家族所有的魔法资料都在一百二十前悉数烧毁。家族中偶尔会有一些显示出魔法天分的少年少女在青春最为旺盛的年纪,能驱动一些羽毛,头发。不过也仅限于此,从表面上看已经完全没有迹象。 “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天知道自己会被卷入何方。兴许像早上那个女巫一样在火刑柱上结束自己的生命”,想到这里就是一阵战栗。 断绝一切邪念,安娜登上书梯,正打算把这本《圣经》束之高阁。突然早上被烧死女巫绿色的瞳孔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一个趔趄,从高处摔了下来。右手一松,攥着的圣经先掉到了地上,小臂却不偏不倚地磕在了书角上,而为了爬梯,她已经摘掉了白色的皮质手套。她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的天……”,安娜声音颤抖着,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嗜血的书页即便只是嗅到了一丝一毫血腥也足以复活,书自动打开,翻飞的书页自动定位到《出埃及记》的结尾,触手再一次伸了出来,抓住安娜的双腕。一瞬之间,极大的记忆储量涌来,数千页的历史霎时在眼前翻过。图像,无尽的图像还来不及停留就切换。 安娜看到无数少女,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皮肤或白或黄或黑,瞳孔或蓝或绿或黑或红,双眸透出的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更显眼的是,她们无一例外被紧缚着,裸体,粗糙的囚衣,哥特连衣裙,还有许多色彩显眼安娜从未见过的东方丝绸服饰。勒入她们身体清一色醒目黑色绳子让安娜不得不将这一切联系到“沉寂者”,那么这些女孩都是女巫。紧接而来的是这些少女被女巫猎手和骑士制服时的无力,和被火刑处决时刻的坦然或不甘。大量的输入让安娜几乎精神错乱。意识弥留的片刻,只听到“拿到贤者之石,复活乌弗克希尔(Uvocatheo:意为不可呼名之神)” 第三章:初试法术 第二天,安娜被莎拉发现倒在书房。在安娜的坚持下,拒绝了看个人医生的建议,一大清早就把自己闷在了卧室里,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内容荒诞,却又欺骗了所有感官。检查《圣经》,仍然只印了正统的内容。但自己脑中丰富的魔法知识无从解释。抱着尝试的心态:“Avisus!”她对着羽毛笔喊道,想象其腾空的样子,接下来发生的景象差点把安娜吓得不清,羽毛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升空了。安娜强制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开启了怎样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几个小时内,反锁的卧室里不断乒乒乓乓的声音,最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房间里终于归于寂静。如果凑近房门仔细听,会发现也不是完全寂静,衣服和红木地板摩擦的悉窣声和少女沉重的呼吸声,不由得让人想要窥视室内的场景。 回到初试魔法的瞬间,她迫不及待,尝试了花样繁多的小技巧。检索知识的过程中瞥到了一个有趣的魔法「中级」束缚术:念出Nexte,并想象要绑缚的敌人。偷偷从惩戒室里拿出一根十米长的麻绳,喊出这个单词的时候,脑中浮现的是女巫伊丽莎白被绑在火刑柱上的样子。 “小姐,这是新单词吗,我不会拉丁语。”但她看到安娜手里握着的麻绳开始自己抽动之时,她掩饰不住惊愕。 “小姐,难道你是……你是……” “Vocacept!”趁这女仆还没有把那个危险的词喊出来之前,安娜赶紧施放了禁言咒,窗帘下摆的流苏布团直接飞到了莎拉的嘴里,还来不及闭上。由于附了魔,安娜怎么也吐不出布料,只闹得舌涨龈酸。 安娜松了一口气,看着麻绳像蛇,蜿蜒爬向莎拉的身体。女仆口不能言,惊恐地逃了出去。绳的末尾再一次显出了蛇的狡黠,疾速飞向莎拉的足部,紧紧地缠住脚踝。很难想象柔软的麻绳竟然能蕴含如此大的力量,莎拉被突然拉得摔倒在地。麻绳又开始不紧不慢地从两侧莎拉挥舞的手,不容抗拒,把两只手拉到背后。绕上几圈后猛地从中间收紧又往上到肘部开始走绳。 “这个魔法的设计者对节奏的把握真是精细入微。每个关键的地方都体现出力量感。”安娜说完这句话脸刷得一红,怎么会说这种话,分明就是魔法师的口吻。真不知道绳子绑在自己身上还能不能客观分析。 绳子像是对女仆的身体有了更多了解,翻飞和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女仆已经被妥妥贴贴地捆了起来,黑白相间的连衣裙被束得歪歪扭扭的。绳子不算太紧,目的就是不想伤害被缚者,但是由于对躯体有一个通透的了解。女仆试探性地挣扎,发现自己连翻个身都困难重重,只能回过头,楚楚地望着施着施缚者。 安娜也没什么心思和她纠缠,将施法的过程逆转了一遍,绳子就原模原样地回到了手中,不过在驱走女仆之前。 “Mnemosynecid!”(记忆切除) 女仆霎时失了神,眼光重新汇聚之时 “小姐有什么事吩咐吗?” “你听错了吧,我没有唤你的名字啊。” “对不起,是我听错了。”莎拉心中也没有什么疑惑,因为记忆中自己也是莫名其妙走到了这里。只能对小姐致歉后离开。 留下安娜一个人,出于好奇她继续在记忆中寻找关于捆绑的内容。一个新词引起了她的注意,“五花大绑”,“用花来形容绳缚的,这会是怎样一种奇妙的绑法呢?”安娜忖度道。继续向下看,这是中国一种押解犯人使用的绳缚手法。简单而有效地抑制被缚者的反抗的能力,由于绳圈的精妙使用被称为“五花大绑”。 过了昨天一晚,安娜性情大变。原本是深闺少女,爱好也就局限在文学和语言上。大量灌输巫术知识后,她对女巫风餐露宿的冒险却充满了兴趣,而冒险目的却是:考古,想要看看当今荷马笔下的特洛伊废墟会怎样记载当年的英雄传奇,公元前2600年最早的文明,苏美尔是怎样供奉他们的神祇。都是些文学少女的幻想。 对于各类事物,她都有一种想要尝试的冲动。这种来自东方的绳缚方法,让她充满猎奇的心。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缚的魔法,又不可能托附莎拉这种请求。 “想想也是,这种魔法根本没有实用价值” “束缚他人是Nexte,Nexte的话……”安娜顿时想起了什么,te是拉丁语中的第二人称,那如果把这个第二人称换成第一人称的话。 “Nexego” 同时脑中想着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躯体。地上的绳子却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真是,忘记变格了。Egonexme“,安娜还完整地加上了主语,脑中仍然浮现出相似的场景。一刹那间,麻绳就被赋予了生命,朝安娜袭来。她虽然变成了魔法师,但是身体力量跟原来的贵族小姐相比没有什么改善,连像样的挣扎都没能做出就被吊好了上臂,从背部绳圈用力拉下后缠上了安娜的小臂。 “Egoflec!”安娜在墙上造出了一面镜子,侧着身子看着背后。绳子仿佛是通晓了她所有的心思,对绑缚的任何想法都会即刻反馈到绳子的游动中。绳子把手腕往上吊的时候,绳子清楚地知道安娜的极限在哪里,任凭她怎么抗拒,还是用不可违抗的力把手腕吊到了极限,精确的把控使得凭自己力量再把手腕向上分毫都是妄想。在安娜纤指够不到的脖颈处打了结,安娜惊异地发现绳子还没有停下。 “是因为我一直在抗拒绳子延伸到胸部的动作让它有所察觉了吗“ 绕到身前,在乳房下压上绳子,背后从V型弯曲手肘的外侧穿到内侧,又从另一只手肘出穿出,手臂紧紧地贴住了背部。最后绳子绕到肩上,打了一个蝴蝶结,带上瑰丽的花纹远看就像一只蝴蝶栖息在肩头。 安娜真是哭笑不得,作为好奇的体验,这确实是过分了许多。 “惊艳!这位魔法设计师真的是天才。”翻阅记忆中的羊皮卷的时候,发现束缚魔法留白的地方多出了两行字:“很聪明呀小姑娘。魔法元素的简单组合往往能产生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新魔法,感受到魔法世界的魅力了吗?可爱的____”,显然,书还不知道她的名字,需要由她来填入,不过这本书的读者竟然都是女性。 “安娜 梅蒂奇” 又有两行字浮现在泛黄的羊皮卷上。 “梅蒂奇,真是一个好名字。苏格拉底说过,最宝贵的就是对自我的认识。为何不看看镜中的自己呢?” 安娜转向镜中,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正在望着自己,上半身布满了粗糙的麻绳,少女不得不挺胸抬头。继承了父亲的高眉弓和母亲柔美的大眼睛和骨架,她有一种寻常少女缺少的英气。满脸通红,披头散发更惹得观者心疼,不甚宽的肩被向后拉到了极限,踏着缀满鲜花的平底鞋,白袜小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比起昨天女巫近乎完美的面容,她自认为是比不上的,她左颊有一片淡淡的雀斑,鼻子也有点塌。 强烈的既视感从安娜脑中划过。 “看&*^%鼻子多么挺,小安娜” “我们家也不怎么长雀斑,你看&*^%” 却怎么也记不得中间缺失的内容。抱着强烈的好奇,安娜继续往下读: “你了解自己吗?每一个人都会有被深埋起来的记忆,奥古斯丁在忏悔录里说过,‘它们只不过是被贮藏到了最深的地窖’,多想无益,等待生活中合适的钥匙来打开尘封的锁吧。” “哲学思考到此结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请问你介意说出‘Vocaceptme’吗?”羊皮卷上的文字变得轻佻起来,连书写方式也一样,安娜犹豫了一下,不懂它的用意,反正自己总是能用魔法解开的。” “Vocaceptme”,由于安娜没有在脑中想象所用的质料,离她最近的流苏布团径直飞了过来。 “不行,莎拉刚刚用过。”语流戛然而止,因为附魔布团已经严严实实地塞进了安娜的嘴里。 “Uvocaceptme”,安娜忙不迭在心中默念,想要解除堵嘴,却发现好像布团并没有得到讯息,仍然冷酷地待在口腔中。 “Uvocaceptme,Uvocaceptme?Uvocaceptme?!”,不管安娜怎么用心默念,解除咒就是无法生效。自己的上身被结结实实地捆着,嘴被堵了还不能施法,和一个陷入绝境的寻常女子一样回天无力。不过既然是游戏,与其无畏挣扎消耗体力,不如找一找有什么提示,成为女巫的安娜变得冷静了许多。 “哦,亲爱的梅蒂奇,你竟然真的用樱桃小口念出了置自身于绝境的法术。真是可爱” “一般的束缚对于女巫是没有作用的,她们只需要念解缚咒。对低阶法师,一旦堵上嘴,她就失去施法能力了。尽管高阶法师能够默念施法,然而‘沉寂者‘能抑制所有形式的魔法,不论法力。顺便,沉寂者仍然能被法力操控,所以高阶法师一样可以用魔法将自己陷入绝境。当然,它作为绳子仍然可能被缚者自己解开。但魔法师常年依赖法术,不可能拥有如此强的能力,更甚者被蒙眼,连捆绑方式都无从得知。一般来说,能自行解开仅限于双腕捆绑。” “我知道你是无法默念施法的,但你现在并不是一个死局。提示:从五花大绑的走绳你能找到什么脱缚关键呢,好好看看你的肩膀。祝你好运 乌弗克希尔之仆——梅林。” “亚瑟王传奇中的天才魔法师梅林?乌弗克希尔又是什么?按字面意思就是名字叫不出来的神,古人还真是喜欢故弄玄虚。等等,还有更关键的事要做。” 安娜没过多久就明白了梅林的提示,两股抹肩绳是绳缚架构的关键,需要找一个尖锐的地方来把抹肩绳挑下去。正想着她瞟到了支衣架,“完美的钩子”她想道,走了过去。现实并不是像设想那样顺利。从麻绳在锁骨的缝隙通过钩子,光是这一步,安娜就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活动钩子像魔鬼一样捉摸不定。安娜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尝试一次就得缓和许久。更糟糕的是,将绳子挂到了衣架上限制了她身体的弯曲,只能挺着腰。变换着身体的姿势,只要能让绳缚缓和一点。 即便搭上了绳子,钩力的方向也总是向上臂滑动而不是跨过肩膀向外。终于在一个极其扭曲的状态和把肩用力往后别的努力下,右肩的绳子滑了下来。 安娜的手一下子垂到了背心,她也瘫倒在了地上。草草地解了一番,将手终于扭到了身前。在挣扎的过程中挫伤了许多处娇嫩的肌肤。她却惊讶地发现,这些绳印或者划痕,短短数秒就都自然地从皮肤上褪去。 “这就是女巫被赐予的青春之源。“羊皮卷详尽地解释着。 不过整整一个下午的体力活动让安娜筋疲力尽,没有余力注意记忆中的新信息,晚上洗完澡就在莎拉的帮助下换好睡衣躺进了被窝。 “安娜小姐一定又学习了许多拉丁语知识吧,真是充实的一天。”莎拉想着,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 午夜,庄园东区,一个身影从房顶上跳过,闪着红光的双眼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瘆人的轨迹,几位守卫显然注意到了危险,嗅到这恐怖的气息,知道对方足以碾压自己。但发现身影奔向的地方是安娜小姐的卧室时,责任感迫使他们追赶上去,“哪怕为梅蒂奇族长争取到几秒钟”,他们心照不宣。 但很快跟丢了黑影,气喘吁吁地赶到安娜卧室,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安娜被踏步的声音吵醒,并无愠色,因为一种恍惚支配了她。 “各位侍从有何要紧之事?” “我们看有黑影朝小姐之屋奔去,匆忙赶来,看小姐酣睡如初,自是安心。小的先退下了。” 安娜点了点头,待她们全部出去后又躺下了。不知道为什么梦醒之时身体这么疲惫,一个奇怪的梦,自己成为了乌弗克希尔的信徒,“呃……”想到这个名字安娜额头一阵刺痛,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第四章:贤者之石(Philosopher’s Stone) 深夜,梅蒂奇族长房间的烛光彻夜未熄,透过窗子映出一坐一站两个人影。坐着的一位戴着盔甲,想必就是梅蒂奇族长。站着的身披斗篷,无从判断身份或年龄。两人毫无顾忌地在寂静的夜里说着话,不远处就有音障,谈话声传不出三米见方。 “梅蒂奇小姐,不,玛格丽特。恐怕又有人来偷贤者之石了。梅蒂奇家族的封锁不可能让这个小偷逃出去,她必然藏身何处。今天不过是踩踩点罢了,明天可能要动真格的了。” “不妨设置一些魔法陷阱,再加上我和圣骑士们,一定能把这个女巫送上火刑柱。” “成熟的见地,玛格丽特,你也是一位优秀的女巫猎人了。” “又不是你的功劳。” “还在生父亲的气啊” “那么小的时候就把我送去谬斯诺特(Mythknot)魔法学校。学校禁止一切对外通讯,我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身在异乡十余年身无所依,什么滋味你作为骑士应该明白得很。我什么时候能见我的妹妹?” “等这场风波过去吧,要是知道你们的姐妹关系,女巫要是挟持安娜怎么办?” “安娜……名字我几乎都忘了,是你狠心把亲姐妹分开十载。” 男人一时语塞。 “早点俘获女巫,对大家都好,这个女巫的行动时间很稳定,夜晚零时至二时,明天你就在贮藏贤者之石的地窖内伺机而动。” 玛格丽特没有答话,走了几步,身影一闪消失在黑夜之中。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安娜都无精打采,她忆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突如其来的既视感,自己一定遗忘了什么,却因为非常在意以至于强行想起了一些片段。作为女巫,她知道有人对她实施了记忆切除。可不知道原样的记忆是再高明的巫师也无法恢复的。 昨晚安娜做了很怪的梦,在自己仿佛在屋檐上飞,却完全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这些天的线索串在一起,她觉得家族还隐藏着鲜为人知的秘密。为了平复不安,寻找一些关于异端崇拜的资料,她来到了藏书室。 安娜自小喜爱读书,书籍的摆放是再熟悉不过了。这里自然没有民族风俗著作,更别提异端宗教,但是她留了一个心眼:既然梅蒂奇家族有魔法背景,那就很有可能仍保有一些魔法书籍。 走到藏书室门口,安娜怔住了,她能嗅到不绝如缕的魔力浮动从书房内部飘来。将整个屋子笼罩在不安的气氛下。小心翼翼觉察着魔力的走向,凭借细若游丝的变化,安娜来到了最深处,用手触上了陈旧的木制书架。源源不断的波动昭示着一个封印的存在。 她试着将魔力渗入书架,木板上出现一个渐盈符印,随着魔力的增强闪出更为耀眼的蓝光。符文的中心是梅蒂奇族徽,而同心圆环中写满了咒语,句尾的屈折变化有所不同,但是凭借词根安娜能猜到大意,cryptent(保持秘密)magifuse(注入魔力)。咒语的意思让安娜更加确信这就是她的目标——家族的魔法秘密。唤起了咒语: “Gnoscrypt(知晓秘密)” 符印猛得闪起白光,又恢复黯淡。书架的侧面出现了一个门。她将手伸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箱子,却只放有零星几本书:《古代邪神考》、《猎巫要诀》。安娜打了一个寒颤,毕竟自己就是后者要捕猎的对象,而前者看上去会对她的调查助益良多。于是她把第二本书拿了出来,再模仿着封印的魔法将这个入口重新隐藏起来。魔法体系和安娜的实在是如出一辙,以至于她一看到咒语就知道体内魔力流动的方式,是以没留下什么破绽。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古代邪神考(第六版)》,扉页上写着书主之名:玛格丽特,用的是花哨的铜版体(Copperplate),粗细有致的弧线勾勒出匀称的墨圈。 “这位玛格丽特是……”,安娜觉得又有几分熟稔,却未劳心细想,毕竟查询邪神方是要务。 目录中,最让她在意的就是终章,“不可名状的神”,描述和乌弗克希尔几乎如出一辙。她迫不及待地翻到对应内容,作者却以他的历史观起头。 “迄今最早的可考文明是苏美尔文明,诞生了英雄王吉尔伽美什(Gilgamesh)的传说,预计在公元前2600年。如此程度,人类对时间的把握已经蹒跚不前:对我们,雅典的黄金时代是遥远的历史,克里斯提尼改革是我们文明最古老的根基。可是,相比那些古文明,他们仍然像新生婴儿一般,雅典人阅读埃及人的史料之时克服的时间跨度,比我们阅读他们的,只会更加漫长。这仅仅是有文字记载的岁月。语言产生的历史,数十倍于此,拥有智人大脑的岁月,又数十倍于此。” 安娜被这段文字阐发的观点吸引,深感凡人面对时间深深的无力。 “但是,我们仍然可以通过一些习俗来瞥见史前人类的风貌。罗马帝国同化了大部分蛮族。他们的基因融进了文明人的血脉,但习俗却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但一些未开化的部落,例如英国北部的凯尔特部落,抑或小亚细亚半岛上的库尔德人,仍保有极为悠久的传统。在这些习俗占有中心地位的,都是万物灵教。从这些看似幼稚的神话背后却透出一丝诡异,或多或少在暗示着一位至高无上的主宰。我把它称作乌弗克希尔。” “我一直想要作进一步的研究,直到一位酋长邀请我去参加祭祀。(文字已消去)。这一次经历后,我深深地为那位女孩地命运哀悼,也明白了无知是福。根据我收集的资料,邪教的势力遍布欧陆,终极目的就是复活这位邪神,或献上极为残忍的祭品。” 安娜不知道一段文字何等恐怖才能让作者消去自己的笔记,她尝试着用魔力去恢复,却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魔力封印。凭这点能力绝无可能解开,只能接着往下读。 “无论魔力到了什么程度,我建议都不要招惹这个组织。否则,你承担了风险,要么死——这算好结局,要么失去所有理智,从事和他们一样的行径。” 合上了书,意久不能平。从书中说明来看,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组织的计划中。虽然目标,动机尚不明朗,可自己的结局却写得很清晰。只是,在一团乱麻中安娜无从下手,无处倾诉。只得早早睡下希望明日去教会能打听到一些驱魔知识。 事态发展并未留给安娜余裕。午夜,躺在床上的安娜突然坐起,瞳孔发着红光,却没有什么神采。她走到衣柜前换上一套便服。通体紫色的连体衣,下身围有皮草内衬的裙子,在底部翻出绒毛,可由侧边的纽扣开合,右边胯部由粗腰带系着一个大蝴蝶结,还连出一根长绳,末端连有金属环。上身又套上一件黑色马甲,由胸前的交叉皮带扣紧,脚踏一双低跟女鞋。最后披上斗篷,急匆匆地出了门。用劲一跳,魔法增益了足部的力量,一个英姿飒爽地身影轻松地跃上了房顶,疾速奔往目标。 “终于来了吗。”女巫猎人嗅到了风中传来的气息。 “切莫轻举妄动,等我将女巫制住,你们再上前擒拿,否则易受魔力波及。”玛格丽特吩咐着三位教会骑士,每个人手中都攥紧着一捆“沉寂者” “悉听尊便。” 玛格丽特看着女巫到来的身影,她早已布下魔法结界。没指望这些就能制服女巫,但好歹对敌人的实力探个深浅。 女巫绝非等闲之辈,至少不是稚嫩的安娜可比拟的。她表现得像是见多识广的魔法师,打探着四周,觉察到了异样。表面上只有一座低矮的平房,而地下庞大的结构中布满了凶险的魔法陷阱,单是逐个破除就需要一个小时。女巫显然没有兴致来玩解谜游戏,她用手靠着墙,心中默念: “Consonafrag”,轻微的摄动从女巫手上发出,而地窖中的人却有强烈的震感。 “地震?”玛格丽特想,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明白这是女巫破除结界和陷阱的高招,利用共振摧毁陷阱。尽管不足以毁坏建筑结构,但使这些预谋失效也足够了。 门被慢慢地打开,女巫缓缓地挪动着,仿佛自有千钧之力,不容抗拒。她径直地走下层层楼梯,最后出现在承放贤者之石的台前,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贤者之石不及一寸见方,静静地躺在支架上,漆黑表面上布满赭色的细纹,凝结了历代魔法师的结晶,一层象征睿智的苍蓝光芒笼罩着它。 “玛格丽特,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要等到女巫把贤者之石收入囊中吗?”教会骑士催促着她。 “不,再等等,等到她防备最弱的时候。” 女巫拿起贤者之石,仔细端详。黑赭交错的纹理构成了分形,无穷无尽,又蕴含丰富变化。颇有纳宇宙于方寸的内涵,正当她的精神几被贤者之石吸去之刹那,一只飞镖朝着女巫的后心悄无声息地飞了过来。从沉浸中恢复,女巫的动作慢了半拍,躲闪不及,被击中了左腿。知道在这狭窄地形中,自己已经处于下风,女巫立刻念出咒语。 “Transloca!”在光晕中逐渐消失。 “飞镖能追踪猎物,我们赶上!” “Transloca!”玛格丽特带着三位骑士一同转移到目的地。 女巫咬着牙把飞镖拔下,却还是迟了。追踪者跟了过来,不远处闪起光晕。但令她更为难堪的是,腿上的伤口仍然鲜血淋漓,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 来者高喊,“这支飞镖能抵消‘青春之源’的效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女巫不应,心想虽然一条腿行动不便,但毕竟自己有贤者之石,可提供无穷无尽的魔力。对猎人来说,要捕获猎物,最基本的准备便是从把握猎物的心理以摧毁反抗意志。绝不能透露出自己任何深浅。 “不要以为你有贤者之石就可以所向披靡了,我捕获的女巫有好几位都像你一样拥有无穷无尽的魔力,但她们结局你也都知道。” 不出片刻,玛格丽特就来到了敌人的面前,女巫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身材和自己惊人地相似,她无暇关注这些巧合了。 “Precipitate!” 方圆十公里的水汽凝结到正上方的天空,形成了乌云的漩涡,转眼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女巫无声地为自己施加了一个保护罩,身边一尺的水滴纷纷弹开。脚下的地面也一直保持着干燥。 “我不知道施放这样大魔法的意义何在”,女巫用沙哑的声音嘲笑到,变声迹象明显。 “很快你就知道了”说着向对方所站之地发射了大量的奥术飞弹。 女巫用左腿一跃而起,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飞弹。 “上钩了”,玛格丽特想,她飞快地念着咒文,“Immobus!”女巫足底积水霎时结成了冰,限制住了她的行动。丝毫不敢怠慢,喊出“Cittherm”,将冰融化,但终究慢了一步,被另一支飞镖击中了左腿。落地时一个趔趄,瘫倒在原先避雨的干燥地面上。 玛格丽特不给女巫任何喘息机会,如雨滴一般密集的魔法攻击向移动困难的女巫倾泻。女巫还没来得及站稳,就不断地用防护罩,飞弹等手段击飞这些进攻。 “消耗战……”,女巫不禁莞尔,“你竟然敢跟我打消耗战” “没有错,就是消耗战”,玛格丽特笑答,“魔法石能提供无穷无尽的魔力,可是总是需要魔法师来施放,总会有施法间隔。或许这样的频率你还能应付,但是,再加上三位骑士的进攻,不知道你会不会捉襟见肘呢?两条腿都已经受伤,谅你也跳不出积水区,我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能保有一些体面。” 女巫沉默不语,她知道女巫说的都是事实。但这番劝降,摆明了是怕自己作拼死一搏。“机会,机会!自己肯定还有机会,在哪里?怎么做?”,女巫绞尽脑汁,“对,不顾一切先解决掉三位骑士,然后负伤继续打消耗战。” 从树丛中出现了三位骑士的身影,女巫停下了对自身的防御,将三枚硕大的火球瞄准了他们。背后射来一支箭—— “不管了,先解决掉这三个骑士!” 箭碰到了脖颈,传来的不是皮肉的撕裂感。而是一种刹那间传遍全身的虚弱感,女巫再也汇集不了魔力,火球慢慢地熄灭了。背后传来玛格丽特的讪笑 “忘记告诉你了,我特意准备了这种新式武器,它和沉寂者同样有压制魔力的作用,尽管是暂时。这可是将军了哦~” 没有魔法的女巫和寻常女子一般,怎么敌得过三位训练有素的骑士,一个推搡,一个从背后擒拿。她被摁倒在了地上,由着他们把“沉寂者”搭上手腕。 “在这之前,把她的斗篷掀开”,玛格丽特命令道。 骑士们粗暴地扯下了斗篷,揪着女巫的头发,把脸转了过来。闭着眼,女巫显得极为痛苦。玛格丽特看见这张脸,倒吸了一大口气,倒退了两步。 “不,不不不……,这不会是真的”,说着晕了过去。 第五章:黑暗的秩序 玛格丽特在床上再次醒来,一旁坐着自己的母亲。家中的温馨让她一时放下了焦虑,但一想起昨晚见闻,让她不由得向问个究竟。 “母亲……” “玛格丽特,你先休息,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 “女巫……真的是安娜?” “是的,我们也没能预料到。事到如今却只能大义灭亲。” 玛格丽特想起身,却被母亲拉住了。 “是你把她捕获的。别做傻事,你不可能和整个教会对抗。” “不,我要去找罪魁祸首讨个说法。”,披上大衣,留下不知所措的妇人。 安娜在大汗淋漓中醒来,绳子紧紧勒住衣服,贴在身体上颇为难受。不过比起安娜现在的处境这点不适几可忽略不计,她叉开双腿跨坐在楔形台上,脚踝和大腿被交叠捆在了一起,从斜面上延伸出两根柱子,从膝盖内侧缝隙中插出,将她卡在平台上。 她关节反扭,处处酸痛。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一步步陷入这般境地,自己必然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纵,被女巫猎手捕获。她很清楚女巫的最终结局是什么。自己的上身绳索密布,双手被高吊在背后。作为女巫,她试着运转了魔力回路,却不免有种窒息感。 “沉寂者!”她刚想喊出,却发现自己的嘴中塞满了棉花,用布条紧紧地裹在了脸上。布团已被唾液濡湿,紧贴着口腔,化解了舌头的任何挣扎。也让她只能仰着头才能保证顺畅的呼吸。残存的魔力让她勉强能得知身上的绑缚,也打消了任何脱缚的念想。 捆好双手的绳子从胸上绕回双手,数圈后又从胸下缠绕,压住上臂。手臂和躯干之间的缝隙都有绳子收紧,最后搭过肩膀,在胸上绳下穿过,勾起下方绳,再穿回,跨过肩膀在手腕出打结。 一股绷紧的绳束从背后的绳网引向了房梁,承受了一部分体重。让她费神来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一切都是为了消耗她的体力从而为第二天行刑之时方便。 “那位女巫,恐怕也是经历了这样的折磨才会像羔羊温顺的吧”,安娜想起了前天早上自己看到的场景,却不料转眼间自己却成了当事人。 她喘着粗气,在全身的痛苦下苦苦维持基本的理智。 玛格丽特风尘仆仆,来到了槲寄生路48号,粗暴地推开门,铃铛叮当作响。 “稀客,稀客,玛格丽特小姐难得有空造访敝舍”,吉安笑着逢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被选中的是我的妹妹。”,她直奔主题。 “玛格丽特,你毕竟没有问,你应为自己的漠不关心付出代价”,吉安显得事不关己 “信不信我烧了这家书店!”,玛格丽特提高了声音 “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救下你的妹妹吗?你不算算还有几个小时她就会被送到火刑架上。我们签份契约吧,只要你不再追究组织,我提供救出你妹妹的方法。”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和恶魔交易还能全身而退的故事。但是——这个契约我签了,只要是为了安娜的话……”她咬牙切齿地说。 “很少见到玛格丽特小姐这么爽快的人了”,吉安又摇身一变,满脸商人狡诈。 在约束魔鬼(为防止毁约而召唤的绝对力量)的见证下,两人签下了魔法契约。吉安从尘封的书架上翻出一本黑魔法书。 “原来贵店也不只卖《圣经》。” “只限于我的书柜”,说着翻到了一个极为生僻的魔法。博闻强识的玛格丽特都没有听说过,Sempostransloc,一旁详述了施放魔法时体内的魔力流动 “咒语的后半部分就是传送,而前半部分指的是如果姿势是相近的,那么传送可以在二人之间发生。这里相近的的要求太为苛刻,所以非常不实用。但是既然你想救你的妹妹,却不失为一种手段。哈哈。” “贵店这如意算盘打得妙,我想救我的妹妹,就得拿我的命去换。但贵店再无被一个杀红眼的女巫猎人报仇之虞。” “无论换不换,总有一个灵魂要献给乌弗克希尔大人的,这笔生意不亏。注意哦,如果要施放魔法,安娜小姐身上捆的是‘沉寂者’,该要素是不能欠缺的。她的姿势我想擒拿的时候你应该看到了。”吉安眯着眼笑。 玛格丽特气得无可奈何,只能记下魔法,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地。 十五年前: 玛格丽特从鞋底掏出一把小刀,开始割手腕上的绳子。这样简单的捆绑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一旁的安娜却没有任何的脱缚打算,痴痴地望着墙壁上的字符。两人和父亲原本是和进行骑士训练,不料在森林中走失了路,被蛮族逮个正着。这里是北欧,语言也不通,她们被关押在小木屋中快一周了,一直都有人监视,今天不知为何戒备松懈了许多。是以她有机会尝试者脱缚。 “玛格丽特,他们会进行一种仪式,在这过程中人会死。” 玛格丽特听了浑身发颤,加紧了割动绳子的节奏。可是蛮族的亚麻绳又粗又硬,一把小刀只能造成许多切口而很难把绳子割断。正当此时,门外响起一阵吵杂,交错的火把,光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玛格丽特,我想他们现在应该是把我们拉去祭祀。” “别急,我马上就割断绳子了。”砰!门被踹开。刚刚站稳的玛格丽特正想把残绳从手上褪去,却又重心不稳瘫倒在了地上。来者冲了进来,想要把两位女孩押送到祭坛。看到玛格丽特已经解开了反缚的双手,几个野蛮人把她的双手重新捆上了,这一次在腰上缠了几圈,限制手腕的活动,小刀也被收走了。 几个人推推搡搡地把二人押往祭坛,可以看到并立的火刑柱上绑着许多少女,赤足踩在木堆上。可想而知,她们的结局会是怎样。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玛格丽特终生难忘:安娜突然跑到了前面,对着祭司说起了蛮族的语言。先是怔住,望望天,看到月食的场景,这些野蛮人都跪下了,为安娜和玛格丽特解开束缚,毕恭毕敬地把她们送到部落边境。 在回来的路上,玛格丽特忍不住问,“安娜,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讲蛮族语言的?”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他们是盎格鲁人的一支,那么很多日常词汇和英文发音会很像。带着期望去仔细听守卫们的闲聊,我掌握了不少的词汇。” “那…………你究竟说了什么,才让他们不仅放了我们,还毕恭毕敬。” “月食,我告诉他们我是乌弗克希尔的仆人,我把月亮吃掉给你们看。也亏得赶上月食” “乌弗克希尔?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的语气,或许是他们信奉的神祇吧。” 备好了沉寂者,将自己的魔力充满,玛格丽特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行为极为凶险。沉寂者能够压制所有的魔法。但是,完全欺骗一位成熟魔术师魔力回路需要一分钟,在前三十秒内可以比较自如地施法,往后就要克服极大阻力,过一分钟便绝无机会。 她在遗言中写道:“相比之下,我只会使用暴力,而你观察之敏锐,思考之犀利,我相信你是真正的邪神克星。请原谅姐姐的任性,把这样的重任担到你的肩上而自己选择了死亡来逃避。沉寂者作为绳子,仍然可以被刀割开,你一定能克服重重困难,无论是眼前的还是对整个邪神体系。” “Nexme”,玛格丽特双腿M型叉开,坐在地上。早早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她对魔法的操作更为娴熟,绳索翻飞的速度超出了人眼的极限。绳影交错,刹那间织成了和安娜一样的绑缚。对于不同层次的魔法师,沉寂者显然下手有所轻重,它深深地勒入了玛格丽特的皮肤中。比安娜更加丰满的身体下意识地扭动着,终究归于无谓。 “Vocaceptme!”一团棉花从桌上飞入她的口中,沉寂者迫不及待地在外面绕上了圈。 20,19,18……时间在不断流逝。 “Sem——postrans——loc”,玛格丽特在心中坚定地默念出这个长词。一团光晕笼罩了她的身体和数里之外挣扎在崩溃边缘的安娜。不过数秒,光晕就了无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坐在地上的被缚者,看到了眼前的便条,开始不断地发出呜呜声。 Fin “小姐,欢迎再次光临”,吉安又卖走一本圣经,而一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开口了 “这一次,被选中的少女是谁?” “一位卖面包的姑娘,她可是虔诚的基督徒啊。怎么,要阻止我吗?” “不感兴趣。” “和你姐姐的暴脾气可不一样哦,你姐姐用上火刑架的代价换你的生命,而我是罪魁祸首,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异端提供书籍引导少女堕邪,由我女巫猎手捕获,再有教会火刑处死,教会收获权威,我报酬不菲,而你们也将灵魂送予乌弗克希尔歆享,这就是黑暗的秩序。” “我第一次见到能把整个流程理解通透的女巫猎手,之前她们要不是只知道猎巫,要不是同情女巫自己被教会绑到火刑架上,你的姐姐就是后者。” “我建立了一个福利院,从中选取祭品的话,可以把对社会秩序的影响降到最小。本来她们也将在苦痛中渡过一生,死亡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你就不怕教会派人来查你的福利院?” “为这些失踪人口制造一个假身份再容易不过。况且,政府还巴不得有一个机构来处理这个棘手的流浪人群问题。” “你的冷血与无情足以让最恶毒的魔鬼颤抖,你让我鲜有地感到害怕”,吉安扶了扶眼睛。 “哈哈哈,只要能保持人类的发展秩序,哈哈哈哈哈。” P.S.小说取材于史实,《圣经》KJV错印事件,咒语名采用《英语词根的说文解字》中词根的组合。本萌新正在学习西方奇幻那一套理论,最近打算补一补The Lord Of The Rings ,打算读原版,有没有老司机带带我呀。
  17. 谢谢阅读!我是奇幻爱好者,但是读书太少,觉得不能驾驭好一个世界观。你又调侃了甚至闰土都可以,我就玩了一把。你说的这个问题很命中要害,我可以改一改,这样会有更大的进步吧。
  18. 必得是鲁镇,更需旧式礼俗方能让我忆起几分童年的滋味。我从中学起,就在城里念“新学”,学业甚繁。年关将至,难得假期回一次故土,沿途景物无不惹起诸多回忆。父母特地赶来车站相迎,忙不迭以冷暖相询,一切尚好,当时尚年少气盛,权作敷衍之用。 一路上走回,街坊贴满了春联,时不时的爆竹声笼罩着市镇,将近的年味已是融在空气中。而对门的老宅仍是经年不改的破败。正当我准备跨入家门之际,陋屋的主人走了回来。我和他算得上是老相识,启蒙时受过不少指点。往年尚且清癯的面容已是老态尽显,长衫也邋遢得难成体统。揣着一本八股文抄本。 “孔先生——新春快乐。” “明哥儿,已是这般大了哈。在城里学了不少新鲜词儿,乡音倒是一如既往。你们那儿,不学这个吧”,拿起手中的抄本在我眼前晃着。 “不学,先生说这是封建主义的糟粕。”我不见得全同一这话,但也对满纸之乎者也提不起兴。 他哼地冷笑一声,甩身离去,嘴上不断呢喃着一些词,什么数典忘祖,什么阿谀逢迎。我懒得和酸腐书生打交道,父母也催着赶紧进门,我也就随他去了。 除夕难得地守一次岁。家里人聊的,无非农事万千,我提不起兴趣。一个人挑着豆大的灯,看着赫氏的《天演论》。三更之时,远处的爆竹连绵不断。我朦朦胧胧地听着,一片纷扰中,眼神在纸上不停地扫过。窗外飘着零星的雪花,思绪也随风飞舞,目见无数奇观异境。读至五更上头,已不知是睡是醒,趴倒在了书桌上,只有在故土才感得到这份安心。 随后便是难以盛数的走亲,迎客。待到初六午后,亲戚往来方算措办停当。孔先生家门可罗雀,传闻说他窃书,连酒店一碟酒钱都要赊着。我听及这些,不禁忆起了启蒙时,他抱着康熙字典和一本广韵,来逗我玩。 “伢儿,你可知道东,冬韵的分别?” “不都是翁韵么?” 接下来我倒是记得不太清楚,大抵是失去兴致,问了些其他的事。 不只是可怜他无人在意,抑或是想瞧瞧故人,。没去向爹娘告知,我就揣着一些残存的年货敲响了孔宅的门。 迎出来的脸难掩倦容。 “明哥儿,你这是……。” “报孔先生幼时指点之恩。” 他怔怔的,终归是让我走了进去。 “往年尚可支撑,写几幅春联凑合营生,近年已是众矢之的。明哥儿,我知道还是你不忘本。哦对,你怀里是什么书?” 我摸了摸兜,是这几日闲暇即读的《天演论》。顺手递给了他。 “天演论,好大的口气。”,讪笑着翻开书,不经意地翻着。没过多久,神情却越来越严肃。认真地琢磨着书上的字句。 “明哥儿,这赫胥黎又是当代哪位大儒?” 我不禁莞尔,“此乃西洋人写就天演学说,严复学士翻译。” 他陷入了缄默,手颤抖着把书递还回。 “很好,很好,这书不错……明哥儿,你走吧。” 走的时候,我又听到他在呢喃着,什么井底之蛙,积重难返。当时没多在意,想不到,这是我见孔先生的最后一面。 翌日,街坊们纷纷攘攘,我从中听说了孔先生昨天喝醉了酒,掉到了河里。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人人面上尽是不悦之情,为这一介穷书生坏了新春的喜庆。还有父母勉励着孩子,要是考不上举人,就是这般下场。 比预定早了几日,我就辞别了鲁镇。今年不知怎的,感受不到过往的滋味了,往后只怕更甚。元宵刚尽,人们已经开始筹措酒酿,孔先生白事的灰霾早已一扫而空。只觉得各方神祇大都歆享了人间的贡品,给足了人们信心,将这生活方式继续下去,已经传承千年不变,沉甸甸的一份遗产。 作者的话 本来是一句调侃,结果在版主的鼓励下竟然也写出来了。动笔才知鲁迅先生笔力之深厚,白描功夫之了得,我却经不起诱惑要直接道出观点,艺术效果自然是差了不少,本文娱乐性很强。主题要说的话就是亟待变革的传统和在这文化末世牺牲的人。春节场景仿的祝福…
  19. https://sstmlt.moe/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76597&page=1&extra=#pid10832120
  20. 众多大佬迟迟没有动笔,这背后恐怕是有____。 既然不局限于ACG,我就写点经典人物形象,孔乙己如何……
  21. 写得不错嘛,这个世界观,包括一些魔法的名字是自己想出来还是继承了某些奇幻小说的系统? 个人不太喜欢轻小说句式,把长句拆短。嘛,这也只是个人喜好问题,楼主打斗描写相当精彩,颇有可借鉴之处呢 其实我是写文的,虽然主题不血腥,但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要素,也没法发到这里来{:7_536:}
  22. 个人感觉,大都市的特征很多样。我觉得一个共性就是对外来人群一视同仁的欢迎,我想从这个角度来描写大都市,契机是本人觉得全家的便当比较好吃。 普通的一个冬夜,缓缓行驶的绿皮火车是夜色下唯一黯淡的光源。在嘈杂的车厢内,他趴在桌子上勉强维持着浅薄的睡眠,一个词句忽闪忽灭地出现在乘客们话语中。 “这是黄浦江吧!” “孩子快看,过黄浦江大桥了!” 他直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把手掌贴到冰冷的窗户上随意地擦去了一片霜。他把眼睛贴近窗户试图遥望江景,而车厢内太亮,只有自己脸庞后映出的淡淡影子。远方的点点灯光倒是让他脱离了睡意,毕竟漫长的旅途终于要迎来尽头了。 出身于东北的小村庄,他几乎没怎么去过大都市,在邻里乡亲间生活的热闹惬意却阻止不了他看向世界的目光。从书上和影视剧上看到的上海,是那样一座令他憧憬的城市。源于童年心中植下的萌芽,他通过考研,终于得到了在这所城市居住和接受教育的机会。 三天的火车行程让他疲惫不堪,看到这座城市的形容后,他的心却像铁锤一般发着狠敲着胸膛。临行前母亲嘱咐过他,上海人精明会算计,千万别给骗了。童年被灌输的印象也是咱们朴实,人家花里胡哨的,不踏实。上海人真的是这样的吗?他想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可是自己一定会被这群城里人当成土鳖的吧,这口东北腔也是,这老旧的羽绒服也是。一切的特征都仿佛在诉说自己不属于这里。在上海,能自如地生活下去吗?这是他这几天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随着火车的行进,窗外渐渐亮了起来,那些摩天大楼的身影看得愈发清晰了。火车不过片刻就开进了虹桥站。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他紧盯着自己的行李,被带下了车。拎着包,缓缓走出火车站。站在站外的高台上,他驻足望着夜幕下的上海,那些曾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宏伟场景终于有一天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却用着像凝视故土般欣慰的目光。这些场景,早就在梦中见过多次了吧。 周围不停的人来人往,他却怅然若失地站立在原地,一种说不出的奇怪让他迈不开步子。凛冽的冬风吹得他瑟瑟发抖,这是和东北不一样的冷感,顾不得思考古怪的来源,他走进一家名为全家的超市。 “欢迎光临”营业员标准的微笑和屋内温暖的气温让他放下一些对新环境的戒备。 他觉得营业员虽然漂亮,却带有一种机械化的精致。比家乡超市的吆喝着的少了许多人情味。他在店里走了一圈,拿起一份盒饭,惊讶于盒饭的价格和精致,去结了账。 “毕竟城里人,连盒饭都比我们高级。”他在心中淡淡自嘲。 和营业员简单的几句对话就完成了所有的交流,短暂得令他难以置信。家乡超市的营业员肯定会先问长问短,跟熟客甚至还会聊些私人话题。 “这就是城里人吗,出乎意料的冷漠啊”他默默地抱怨。简单地吃完饭,在入店音乐的伴奏下,他走出全家的自动门。 当寒风吹在他脸上的第一刻,他怔住了,两行泪水流了下来。他明白了那份奇怪的来源:行色匆匆的人们互相之间的近乎冻结的冷漠。然而正因为所有人的冷漠,他纠结已久的问题得到了默认。这个城市已经用最冷漠的方式给予了他最热情的欢迎。
  23. 红色警戒3是美国EA公司于2008年发布的RTS游戏。那时我还是小学生 从一开始打不过中等电脑,到逐渐虐遍所有AI。开始联机对战,起初还菜的不行,渐渐到达中上水平,还参加了战队。7年过去了,现在都大学生了,偶尔还会玩玩。 如果算上红警全系列占生命长度的比例估计没有超过我的吧。我人生的一半都在打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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