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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接到命令的时候,索萝丝·派瑞缇仍远在六千英里之外。那时她正在海风中漫步。成群的鸥鸟围绕少女盘旋,啄食面包碎屑。它们聚拢翅膀落满整片沙滩,仿佛雪白色的云,撞向灰色的海浪。索萝丝绝不会想到自己马上将会爱上一个人,在被火焰和爆炸撕碎的夜空中与她拥吻。 气流颠簸引起机身不断震动,咔嗒咔嗒,好似即将散架。“你曾经见过流星吗?”索萝丝离开爱人的嘴唇,气喘吁吁地问。 “从来没有。”艾黛尔贾特·莱因哈特目眩神迷。这只埃律西昂的小狮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单薄的金发卷曲凌乱。她依偎在索萝丝的怀抱里,身体令人难以置信的轻盈。轰隆爆鸣被她们遥遥甩在身后。眼前的全世界被分割作两部分。黑色的宇宙笼向二人,群星辉光闪烁。半球形的大地则伏倒在她们脚下。艾黛尔贾特望见枯黄色的阿拉伯半岛,它是那么渺小,仿佛就在单手一握之间。更别提根本就看不出来哪儿是她的祖国、她的城市。 “许个愿望吧,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离流星这么近。” 索萝丝握拳用力砸向操作屏。“山雀”骤然失速,旋即掉转直下。漆黑的机翼摩擦大气,泛着绯红色的火光。少女低头搂紧艾黛尔贾特。带着决绝的信念,她们吻在一起,逐渐加速,身下的座机最终以超过十公里每秒的速度撞向世界。 ---------------------------------------------------------------------------------------------------------------------------------------------------------------------------------------- 总之这一卷是结束了,之前应该发过大约一半但懒得找了,而且前文也修改过,嘛,改了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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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地想写个中长篇看看。这是一个关于百合情愫的。包含SM的,性的重力故事。(进行缓慢的连载……希望假期里能多写一点。虽然上班也能利用摸鱼时间写。 一、百合文学部———莱斯波斯成立 文章的开头是在写雨:数不清的雨滴撞在玻璃窗上——像是一心要撞断脖子的鸟群,在跌得粉碎后留下一滩透明的血迹。在六月份下这样的大雨是稀疏平常的,只有难堪重负的排水系统在不停地吐出水泡,活似一个溺水的人。为什么这间教室这么脏?为什么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扫帚和抹布来做清理?因为你执意要申请一个新社团,这是你必须要受的难。那你能动一动吗?为什么只是站在那看?噢。 只消瞥一眼镜面漆上映出来的人脸,老教师便知道她的话又被香橙当成耳旁风了。“我和你讲话,你却像在听雨。”她戳出一根骨节分明的白橡皮在那条可恨的乐句上来回摩擦,“你看不懂这里的渐强吗?再弹一次。”顽强的油墨不为所动地附着在纸面上,虽然它们看似缄口不言,但是心意在十指指尖触碰琴键的时候相通了:你们就不能说两句话吗?比如可怜可怜这个孩子让她休息休息吧。我们说了她不听。你们说什么了?换个人来弹吧!我们受不了这么多侮辱。 此时雨已经停了,只剩下水滴从屋檐上、从树叶上、从脸颊上滚落的啪嗒声还在断断续续。先是重复整条乐句,再来是踢掉最后一个十六分音符,最后是只按一下琴键。“你为什么触键这么用力?”老教师说道,“你的回课质量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差的。你就算对不起我的教学,也应该想想你妈妈给你付的学费。否则你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去呢?” “我可以回家睡觉吗?”香橙说道,“你打电话告诉我妈,说让我回家睡觉,我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什么?当然不行。我得有职业操守。”老教师拿出一把二十厘米的塑料尺,上面的刻度已经由于光阴侵蚀和过度使用变得模糊不清了。如果你再弹错,我就会打你的手。现在从第一个音开始,记得轻一点。你的尺子也可以一样轻吗?啪嗒! 天呐你能别这么幼稚吗?这把尺上面全是灰尘!谁让你总是磨洋工让我一个人打扫?你能放下那本笔记本吗我已经要累瘫了。我提议从卫生间的水龙头接一根水管过来把这里冲一下。说的对,我们一开始太幼稚了。出发吧,桑丘潘沙!谁是桑丘潘沙?喂!把尺放下。那是我的矛! “我可以停下吗?老师。您看我的手已经没法弹琴了。”香橙把右手停在琴键上方,手背上已经拓满了尺印,此刻正颤抖不已。这些印子上各自有一行外人看不见的标注,分别是:顶嘴,太快了,太慢了,太轻了,太重了,小指翘起来了,看起来心不在焉。 你在哭什么?你的眼泪能帮你弹得更好吗?能让我和你妈妈满意吗?为什么之前不努力练习呢?如果你能把你胸部的脂肪转移到脑子里,让它们充分燃烧来练琴,那你还怎么会需要流眼泪呢?老师,因为我被打得痛了。啪嗒!时钟终于指到了晚上九点整,已经是下课的时间了。 香橙收拾好手提袋,和老师互道再见。她走出琴行大门的时候恰好听到老师正在和妈妈反馈自己的课堂表现。是的,是的,她太糟糕了…… 人行天桥上满是水洼,四周射来的光线璀璨夺目,在冰冷的桥架上流淌,留下银白的行迹。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从河岸吹来的泥土气,车流在四车道公路上犹如生生不息的冷暖洋流,人们向各个方向前进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日复一日的匆忙。下了天桥后,香橙逆着回家方向行走,她并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多这样漫无目的一会:如果回到家时母亲已经睡着了,那或许就能逃过一顿毒打。不管怎么说,少吃两个耳光总是好的。如果一定要吃,那晚吃也是好过早吃的。 好,对,这边也来一点,把每扇窗都冲干净。你干嘛捏住水管?这样水会散射出去,就像S弹一样。那平常呢?是M弹。你不要转过来,会淋到我的。好了,现在把柜子都冲一下。早知道穿雨靴来了,地上现在都是水。所以走路要小心滑倒。我说过了不要转过来!你爸妈没告诉你枪口不能对准人吗?对不起对不起。这里的玻璃再来点!是是是。 透过被雨水洗刷过的玻璃门看到了吊在天花板上的绳子,进而想到了死,香橙不由停住了脚步。红色的棉绳一束束挂在横梁上,一个个绳结像是木瘤一样突出,水迹残留的地方看过去朦胧一片。这是一间酒吧,或许是调酒师表演之用吧。一个年轻女性从吧台后面钻出来,她留着酒红色长发,穿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腿上是一条海蓝色的牛仔裤。她推开玻璃门,一下子握住香橙的手: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我是这里的老板。我的一个员工请假回老家了。我会付钱给你的。拜托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是高中生吧,不想多赚点零花钱吗? 香橙被突如其来的请求吓了一跳,她全身僵硬仿佛冻死的青蛙。“我要做些什么?我其实什么都不会。你会后悔的。”她提前为自己开脱了,这是经验使然。而这一切最大的前提则是她不善于拒绝别人,她只是期待着对方发现自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闭上眼享受。没人告诉过你,你的身材特别好吗?”女老板一边把香橙请进门,一边解释说,“我这里有一些特殊的表演,你看到绳子了吗?我需要你担任摸特被我绑起来。请放心这一点也不痛,而且你不需要把内裤脱掉。”她让香橙站定,接着像做体检一样把她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有男朋友吗?没有。你急着回家吗?完全不。有被绑的经验吗?没有。好的,你只需要放空大脑,想像自己是个人偶。我会给你戴面具,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被认出来了。那可真不错,对了,内衣呢?那个需要脱掉,否则你最大的优势便发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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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夕阳穿透层层薄云,向生机勃勃的大地投去一片片橘红色的柔光,不那么刺眼的光芒,照耀着王国首都中央的宏伟城堡。栽种着各色鲜花的花园,一只乘着风向上飞翔的艳红蝴蝶,于夕红的陪伴下,有幸闯入一间打开了窗户、迎接红光的奢华房间。 “遵从您的旨意,我伟大的女王陛下。” 一位王宫的仆人向其口中的女王恭敬的弯腰行礼,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向后退去四步,方才敢转身抬起上半身,规矩的开门关门再离去。待今日起床至现在需要面对的最后一位来自他国的贵宾离开,再吩咐周围的下人去准备晚餐后,孤身一人的女王才从王宫的接待大厅起身,不是很优雅的抬起纤细的双臂,舒展一下身体,放松的叹了口气。放松过身体,她重新检查一下仪容仪表,拍拍淡蓝色露肩长裙的褶皱,拉一拉裙摆,撩拨蓝色的发丝至耳后,跺着优雅的猫步,随着高跟鞋踏在地毯上节奏分明的响声,推开大厅的房门。宽广的走廊有数位王国的精锐在看守和巡逻,当女王经过,这些亲卫士兵的眼里充满得到崇敬与爱戴,纷纷挺直腰板,十分有精神的向女王打招呼。慈祥的女王总会不厌其烦的回应他们,给予他们亲切的对待。 走过瑰丽奢华的王宫走廊,女王来到城堡中较高的一间房间门前,这里有两位女王专门安排的侍卫看守,他们均是经过了严格的挑选,兼顾武艺和忠诚的精英。他们身上的盔甲和佩剑,比王宫内巡逻的其他亲卫都要精致,是两位精英得到女王赏识的证明。 “贵安,女王陛下。” “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任何人从正门进来。” “遵命!” 每到黄昏时分,这两位万中无一的亲卫精英就会提前来到这间房间门前,等待女王亲临,忠心的遵守着【除了女王之外不准任何人从正门进入】的命令。 女王抬起双手,拿出挂在脖子项链上的一把小钥匙,打开房门的门锁,仅推开一道足以她一人进去的缝隙,好似生怕其他人窥探其中似的,双手拉着裙摆,侧着身进入其中,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这间保护森严、充满神秘感的房间,其实是女王过去还作为公主时的闺房,现在已经成为女王基于兴趣和回忆、进行轻微改造的收藏室。里面大部分的装潢如初,比如四年前还在舒适的床垫上摆脱困意的睡床、因为一些缘由变得很喜欢的梳妆台、至今仍然挂着过去喜欢的衣裳的衣柜。这部分,是女王没有进行改造的内容。女王,正打算坐在床上休息,惊喜的发现,有一只幸运的艳红色蝴蝶,正合拢着翅膀,停在睡床的被褥上休息。喜出望外的女王如沐春风,吹掉脸上一整天操劳后带来的阴霾。她生怕惊走了蝴蝶,蹑手蹑脚的走到睡床边,蹲下来,身子趴在床褥上。蓝色的双眸欣赏着蝴蝶的翅膀,慢慢的伸出手指,期待着蝴蝶愿意为她献上更多的欢喜。蝴蝶没有令她感到失望,美丽的昆虫一点一点的挪动细小的足,攀上了多少人奢求都触碰不到的女王的手指。 女王欣喜的从床上起身,静悄悄的走到房间的墙边,扭动挂在墙上的烛台,墙面应声分成两半,缓缓分开,房间里的暗房,就是女王专门命人进行改造的部分。给定制的魔法灯注入些许魔力,宛如夕阳的柔和光芒,顷刻间点亮女王的专属密室,隐匿在黑暗中的各种收藏品,在此刻显露出真面目。密室其中的两面墙上,挂满了女王亲手画的众多画作,有场景画,有人物画,还有蝴蝶,其中,一眼望去,占据最多、最显眼的,乃是一个人的画像。这些画作,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红。 赤红的蝴蝶微微扇动翅膀,摩擦前足,擦拭一下卷曲的口器。 看到墙上的人物画像,女王美丽的笑脸变得越发灿烂,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露出很多人四年未见的柔和笑容,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她继续举着蝴蝶落脚的左手,踱步至密室内靠墙的一张书桌前,这张桌子上没有什么其他的书,仅有一本日记和一些工具。右手拉开简朴的椅子,抚顺一下包裹着臀部的长裙,坐下。柔光绉绉中,细长的手指翻开用皮革制作的陈旧封面,展现其中优美的字迹。 这是女王的日记,或者说,公主的日记。 蓝色的双眸如同一汪静谧的湖水,只是注重其美妙的表面看,多么的碧蓝澄清,可若是注视湖面时不时荡漾起的一圈圈涟漪,便会逐渐的发现,深邃的湖水内,隐藏着深刻且复杂的情感。白皙的右手轻抚陈旧的日记,柔情似水的双眼,不仅看着日记里的内容,更是在看着浮现在她眼中,过去点点滴滴的场景。 “那是,距今四年的往事,一个十六岁姑娘第一次谈恋爱的故事。” 她轻轻的放下左手,开口对今天可爱的来客,讲述日记中的陈年旧事。 “四年前,一位刚满十六岁的少女,在家人们充满慈爱的祝福下,开开心心过完生日后的第二天,跑到王宫花园内的神像下玩耍。少女是一名公主,她有一位将来必定接任王位的、十分疼爱她的王子哥哥;有一位和蔼可亲,慈祥仁厚且疼爱她的王后母亲;有一位严格可靠,外冷内热又疼爱她的国王父亲。因为不需要挤成王位,也没有什么政治压力,加上家人们对她关爱有加,富有的生活让她不必在意衣食住行,家人的亲爱始终包裹着她的人生,伴随她成长,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下,惹人爱的公主健康的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淑丽少女,性格活泼开朗,天真浪漫,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心。而正值青春期的公主,最为吸引她的,莫过于她所期待的浪漫爱情。 每当侍奉国王的下人们提到公主的父母过去的爱情故事,公主就睁大她那对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像只可爱的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心里充满憧憬,认真的倾听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即便她父母的爱情故事有许多个版本,小公主不知道哪个版本才是真实的往事,便向父母询问,王后和国王每次都只是会心一笑,给可爱的女儿讲个大概的内容。没有得到确切答案的少女,以其丰富的想象力,填补了受人爱戴和尊敬的王后与国王的浪漫爱情故事,心怀期待,期待今后的她,亦能遇见那命运中的邂逅,开始书写属于她的恋情。为此,她每天都会在接近黄昏时分,时而慢悠悠的散步去,时而兴奋的小跳步去,时而兴冲冲的跑着去,去哪里?去那王宫的花园里,那里面有一座神的雕像,由教会赠予国王的雕像。公主找神的雕像做什么呢?她歌唱,她以歌声祈祷,不为其他,只为向神希冀,希冀青春的少女追求的恋情。她说,母后与父王的恋情始于夕阳;她说,母后与父王的恋情始于浪漫的邂逅;她说,母后与父王的恋情始于真挚的告白。 神像的周边,有一圈清澈的池水,据说,神若接受了真诚的祈祷,便能从池水的倒映看到许下心愿。公主为了看到倒影中映照她心上人的模样,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的跪在神像前,清唱祈祷的歌曲。话说回来,说回她生日后第二天的故事,她照常在花园里和侍女们玩闹,或是一起散步聊天,或是一起你跑我追,或是欣赏鲜花,直到黄昏来临,无法直视的猛烈强光变为温柔的红光,宛如一席红纱铺盖时,侍女们就会离去,独留公主一人在花园神像前,诚心的唱响祈祷之歌。她闭上双眼,十指紧扣于胸前,跪在神像前的软垫上,专心致志,放声歌唱。 【如此动听,难道是神的声音吗?】 公主听到除了歌唱声以外的询问声,她心想‘是谁’?刚刚睁开眼皮,细长的睫毛刷的一下向上翻去,蓝色的清澈双眸,就见到反射着绯红霞光的池水里,呈现着一个陌生人的面貌。到底是不是夕阳的影响,公主见到的水中倒影,乃是一个拥有红发红眼特征的人,这在普遍为蓝色头发的国内极其少见。 【这呢,往上瞧。】 随着动人的嗓音抬头,公主的蓝发随着重心的改变滑动,拂过她的脸颊,生来十六年,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胆敢一屁股坐在神像脑袋上的情景。按照公主接受过的王室礼仪,她应该郑重的呵斥无礼者马上停止这种亵渎神明的行为。她的善良与天真,正如昼夜交替,所谓的王室礼仪已经抛到脑子后边去,现在正式好奇心高挂天空的时刻。 【你是谁?什么时候坐在神像上的?】 公主向陌生人发起疑惑的询问,她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她正向初次见面的人露出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仿佛闪闪发亮的双眼,惊喜的打量着坐在神像上的人:血红色的飒爽短发上,别着一枚红色蝴蝶形状的发夹,脑袋上有两根翘起来朝前弯曲垂下的呆毛,前额的头发整体向着右侧,给予人和蔼印象的下斜眼中,是一对满溢着迷人魅力的红色瞳孔,高挺的鼻子全然不亚于竖立在王宫内、由声名远扬的艺术家所创作的优美艺术品,于鼻子下,则是隐约可见淡淡的口红,反射着夕阳余光的嘴唇,正抿嘴微笑,摄人心魄。 红色的美人,宛如在黄昏中诞生的妖精,这是公主第一次见到陌生人样貌时留下的印象。 【我~,嘿咻!我叫幻实,为了找我的蝴蝶翻进王宫里来了,正好听到歌声,发现是花园里神像的位置,心里想着,哇~好好听,难不成这就是神的歌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有一位漂亮的‘女神’在这里歌唱呢,真走运~。】 名为幻实的红发陌生人从神像上跃下,轻松落地后,又坐在神像周围水池的边沿上,语气轻佻活泼,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公主平时没少得到他人的夸赞,诸如可爱、美丽、聪慧、乖巧等等,却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女神’这样的赞词。带着高兴和羞涩,公主抬起双手,捧着自己蓝色的发丝梳理起来,那是她不好意思时就会出现的习惯。除了脸蛋,公主再度审视对方的身材:对方的身高比公主正好一米六的身高要高一点,虽说看起来纤瘦腿长,但该翘的地方该收的地方一样不落,尤其是丰满的胸部,公主对比对比自己的,可以明显的看出彼此之间胸口衣服的凸起差距。高兴的心情,忽然有那么点失落。 【所以呢,你是女神吗?漂亮的小姐。】 公主迟迟没有回应,使得幻实追问起来。要说只是追问也就罢了,幻实居然还弯下腰,以几乎贴着脸的距离凑到公主的面前,笑嘻嘻的盯着公主的双眼看。公主第一次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靠得这么近,有些惊吓的往后娘跄,正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幻实朝前踏一步,右手伸出来,及时勾搭住公主的肩膀,抱住了差点摔倒的公主。这回,两张好看的脸,贴得更近了。 【我……谢……诶?那个,谢谢你?】 还没从害羞和惊讶的心情回过神,第二次的脸蛋近距离对视,令公主心神不宁,好似有头小鹿在心头里胡蹦乱跳。幻实对公主可爱的反应感到高兴,扬起一边嘴角,扶起公主轻盈的身体。 【不客气,可爱的女神小姐,或者说,尊敬的公主殿下?】 幻实左手抱胸,右手手肘架着左手,手指摸摸下巴,微微倾斜脑袋,笑了笑。公主颇为意外,她以为这个胆大包天的外来者不知道她是谁,才敢有若干无理的行为,结果竟然知道公主的身份。 【知道我是谁,也知道这里是王宫,你还敢这么大胆的闯进来,甚至大逆不道的坐在神像上吗?】 公主打话语里没有带着苛责,反倒是很好奇幻实哪里来的勇气。幻实保持着抱胸摸下巴的姿势,两只宝石般的双眼朝上翻转,公主看出来,她在思考。片刻后,幻实右手抬起来,挠挠后脑勺,笑呵呵的给予回应。 【也没啥,跑就是了,哈哈哈哈~。】 【噗呵呵呵呵。】 公主还以为幻实会想出什么让她瞠目结舌的回答,结果却被她不怎么带脑子的答案逗笑。 【你呀,明明是个公主,我一个闯进王宫的陌生人,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做出些不好的事情吗?】 一直嬉皮笑脸的幻实变得稍微认真起来,坐到水池边沿上,翘着二郎腿对公主问到。公主笑罢,正好一阵凉风吹来,吹乱了她鬓角的发丝,夕阳的光芒逐渐没入夜里的漆黑,公主盯着眼前的幻实好一会, 心里有些满足,又有些小遗憾。 【我在向神祈求,祈求一段值得我永远铭记的浪漫恋情。据说,若是神接受了我的许愿,池水的倒影,就映照出实现愿望的情景。我……我在神像的水面上,看到了你,觉得是神倾听了我的愿望,助我实现梦想,所以,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没有什么警惕心,到现在也没有。】 【哦?那你觉得,我的出现,有没有实现你的愿望呢?】 幻实听到公主的回答,显得很开心,马上从边池水的边沿上跃下,一步走到公主的身边,绯红的双眼盯着公主的脸看,期待着公主的回答。 【嗯~,实现了一半?毕竟你是女孩子呀。】 公主也不抗拒幻实近距离站在她的身边,清凉的晚风告诉她,幻实身上有股清淡的花香味。 【哎呀呀,那真可惜,我还以为我能为漂亮的公主殿下实现愿望,以此来顶掉我擅闯王宫的罪呢!公主呀,公主!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幻实半开玩笑的对公主弯腰求饶,语气很是搞怪,这轻松诙谐的谈话三番四次逗笑公主,令公主感觉很有意思,跟着不正经起来。 【哼嗯~这么简单的放过你,有辱我公主的名声!我要以公主的身份向你下达惩罚!以后都要来找我玩!】 年龄相近又会这么和公主开玩笑的,除了年纪相差不大的王子以外,没有其他的人了。倒不是因为公主没朋友,而是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高等的贵族教育,一个个言行谈吐文雅,少有胡作非为之事。公主对这种逃脱规矩束缚,释放天真的言行,颇为中意。 【这……公主,找你玩没问题,可要是我被别人发现了,您会替我找借口吗?】 幻实假装很难为情的挠挠头,还故意用肩膀轻轻的撞一撞公主的香肩。挑起了童趣的公主假意思索,转悠两圈离开幻实的身边,跟着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向幻实宣告。 【不会!不然怎么能叫惩罚呢!嘻嘻。】 说罢,向来遵守不在花园里跑脑的公主,竟然在花园里跑起来,全让忘记平时遵守的规矩,沉浸在欢乐的时光当中。幻实拿她没办法,露出无奈的微笑,一边大叫着让公主三思,一边快步跑的追上去。” 追忆,是一种美好,是一种忧愁。美好的过去,停留在脑海之中,犹如墙上一幅幅画作,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刻,也因为只停留在过去,使人忧愁。蝴蝶从女王的手指上飞起,扇动艳丽的大翅膀扑腾几下,落到日记边上。女王盯着蝴蝶,嘴唇微颤,手指划拉一下陈旧的纸张,翻开日记的下一页,没有急着继续给小巧的客人继续讲述故事,她抬起头,看着墙上的一些风景画,其中有一张,她画的是一个蓝长发的少女和红短发的少女,一起在黄昏的花园里追闹的画面。 “幻实……。” 女王呢喃着昔日熟悉的一个名字,无言片刻,视线回到日记本上,继续讲述故事。 “幻实,她说,她是一个五级赏金猎人,一个游侠,常年在外旅游冒险,无拘无束,自然也就见多识广。同为十六岁的女孩,她懂得很多在王宫里不曾听闻的新鲜事物,从她嘴里道出来的未曾听说的东西,样样都能激发公主纯粹的好奇心。黄昏,傍晚,日暮,夕阳下,自初次邂逅的第二天起,神秘的幻实总能轻松的闯入王宫,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找到公主,履行着公主的‘惩罚’。有时候,她光跟公主聊聊见闻,就能从见面,聊到入夜,直到公主不得不去吃饭,幻实不得不离开为止;有时候,她不聊天,牵着公主的手,在花园里教给公主一些‘杂技’本事,直至公主累得躺倒在草坪上;有时候,她不说也不动,反过来倾听公主说话,或是对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的牢骚,或是对于一些愉快事情的分享,或是向幻实讲述王宫内的事物和人,或是教给幻实一些贵族礼仪。十几天时间,公主和幻实,已经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白昼与黑夜交替的这段短暂的时间,成为她们约定成俗的见面时刻。虽说不是公主理想中的恋情,夕暮之中仅有两人偷摸着见面的相处,亦是一种值得她反复品味的浪漫了吧。 可能是因为和幻实相处得太过自然,不过是十几天的时光,公主已然把和幻实见面,当做是每天必定会做的事情。于是,当公主第一次因为家庭原因,导致她不得不留在城堡内无法出门时,她才回过神,过去有那么喜欢王宫的花园吗?或者说,过去有那么抗拒过待在城堡不出门吗?她坐在书桌前,打开她每天都会写的日记,里面清楚的记载着公主每天的生活,其中,和幻实在一起的每段描写,占幅最多。换做以前,只要是父母或者哥哥的安排,公主都会很乐意的照做,那是因为国王和王后,还有王子都爱着她,她清楚家人的这些安排都是不得已,都是必须做的事情,所以公主不会因此感到不开心,也不会对亲爱的家人们产生怨气。现在呢?现在也不会,就是,公主单纯的心中,出现了另一种心情,一种会让她在没有怨言的情况下,感觉很不开心,很不喜欢的心情,一种焦急,一种空虚。 她很担心,担心幻实来王宫的花园找不到她,担心幻实因为她没有按时赶赴花园从而失望,担心幻实觉得她已经厌倦了所谓的‘惩罚’于是不再冒险前来。公主真的很少会自顾自的产生那么多消极的想法,她没有察觉,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早已发生改变。急躁的小手卷曲着柔顺的蓝色发丝,时而站起来看看窗外,大眼儿眨眨,时而到全身镜面前,失落的看镜面里今天专门挑选的淡蓝色漂亮蕾丝裙。她第一次觉得宽敞的房间既狭窄,又空旷。狭窄,是因为跟能随意跑动的花园相比,空旷,是因为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感到了寂寞。不安分的脚步在房间里跺来跺去,最终,公主还是选择了能够看到外面世界的窗户,尽管从她房间的窗户角度,看不到王宫的花园。公主趴在窗沿上,右手手肘顶着窗沿,手掌撑着下巴,肩膀下垂,失落的望着浩瀚的天空,橘红色的阳光降临,她却看不见熟悉的身影,轻叹一口气,随着高处的风飘荡离去,如若可以,公主希望,风能将她的言语送至幻实的耳边,告诉那个给予她快乐时光的女孩,她很想见面。 忽然,一只艳红色翅膀的蝴蝶,进入了公主百无聊赖的视线内,她很好奇,房间在城堡比较高的地方,为什么蝴蝶能飞到这里来。不知为何,这只蝴蝶让她想起了幻实,失落的空洞得到意外的填补,公主的脸蛋当即从多云转晴,开心的观察飞翔的蝴蝶。 【呵呵,小蝴蝶,你要是幻实就好了。】 在公主自言自语时,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窗口下,先是两根翘起的红色头发出现,好似蝴蝶的触须,接着一个人,一个公主朝思暮想的人,攀爬着,探出脑袋来,她们四目相对,诧异,欢喜,惊吓,安心,这一刻,少女的种种心情不亚于泉涌,身体在遭到惊吓、自然反应的往后退一步后,出于内心里的情感驱使,又很快的朝前抱了过去。 【幻实!!】 公主非常高兴的抱住刚刚探出来的幻实的脑袋,不算丰腴的美乳紧紧的贴在幻实的脸上。突然的冲动行为,差点让爬到高处的幻实功亏一篑,吓得幻实差点大叫,还好有公主的胸部捂着,只剩下摇摆的双手表示幻实觉得处境不妙。 【呜哇……吓死我了,还以为要从城堡高处的房间摔下去。公主啊公主,热情的迎接我是不反对,还很欢迎,但你至少等我爬进来再说嘛。】 幻实从窗口爬进房间里,惊魂未定的坐在公主的床上,为自己没有粉身碎骨的事实松了一口气。公主坐在幻实身边不好意思的拍拍幻实的背,安抚幻实的心情,不忘激动的赞叹到。 【真没想到你会爬到我的房间来,这里明明那么高!】 公主双手比划这高度,两手竖着张开的模样,甚是可爱。 【嘿~,小意思小意思,我可是游侠,上蹿下跳,什么高处没爬过,我能翻得进王宫的花园,还能爬不上城堡吗?怎么样,是不是觉我更厉害了?】 幻实露齿嘻嘻笑,还举着纤瘦的双臂弯曲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呵呵呵~!是啦是啦!你厉害!啊!对不起呀,我今天因为父王和母后的安排,不能离开城堡,所以没有去花园找你,还以为今天见不着你了呢。】 公主欢喜的给幻实鼓掌,高兴完,还为她不能去花园跟幻实会面感到愧疚,遗憾的笑脸向下耷拉,宛如一只没有精神的可怜小鸟。幻实微笑一声,扭转上身,带着皮革手套的双手捧住公主柔软且有弹性的脸颊,扶到和自己面对面的角度。 【所以,我这不是来你的房间找你了吗?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幻实的出现,安抚了她焦躁不安的心;幻实的言语,给予她脱离寂寞的充实感;幻实的笑脸,深刻的印入公主的心扉。和幻实的面对面,纯真的少女一时间陷入恍惚,只觉得脸蛋通红,身体暖烘烘的,饱含娇羞的点点头。 【嗯嗯,这样就对啦,那今天要做些什么呢?难得到城堡里头了……。】 公主恢复精神,幻实亦满意的点点头,拍拍公主娇小的肩膀,歪着脑袋,寻思今天要跟公主做些什么事情。坐在她旁边的公主也在思考,同样歪着脑袋,红发与蓝发的头依靠在一起,两人都没有自觉。 【有了!幻实,跟我来!】 不一会儿,公主有了想法,蹦的一下从睡床上跳下,牵着幻实的手,兴冲冲的想要拉她离开房间。眼看着兴奋的公主就要打开房门,幻实急忙拉停公主,慌张的问到。 【我的好公主,你要带我去哪呀?花园没多少人还好说,城堡里的守卫可比外头要多呐!你这不是要我死吗!】 【不怕不怕,要是遇到人,我就是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问题的啦~。】 公主反过来双手一起拉住幻实的手,就要往门口拽,明明力气不够幻实大,根本没有拉动幻实,公主还是很高兴的使着劲,结果没有站稳,失去重心,一个酿跄就要往后倒。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这话当真?】 幻实及时的把公主拉到怀里,一手抓着公主的手,另一手则扶着公主的腰。这是公主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人抱在怀里,暖和的体温,好闻的香味,柔软却可靠的身体,皆让公主的心跳加速。她靠着幻实的肩膀,两只手下意识的抱住幻实的腰肢,忍俊不禁的点头回应。 【好吧,既然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乖乖听话啦,走吧,你带路。】 幻实松开公主的细腰,失去拥抱的充实感,公主略有不满的鼓着腮帮子,不舍的从幻实身上分开。不过,幻实的手仍然没有放开,使得公主的脸上的笑容再度浮现。简单好懂的表情,惹得幻实露出同样的笑脸。喜出望外的公主牵着幻实离开房间,一路上和幻实小心翼翼,说是遇到人会进行解释,却和幻实一起鬼鬼祟祟的躲避巡逻的士兵,有时候实在躲不开了,就幻实躲身后,她站在角落里,给幻实打掩护。明明同样是在城堡里,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偷偷摸摸,给予了公主新鲜的刺激感。她想,仿佛只要和幻实在一起,就能体验到更多新颖的事情,相当快乐,且幸福。 【就是这里啦,进来吧。】 躲开好些巡逻的亲卫,公主把幻实带到城堡里专属于她的绘画室。把幻实带进房间里,公主还朝外头探出脑袋来,左顾右盼,确认身后没有其他人发现幻实的行踪,才安心的关上绘画室的房门。对比起公主的闺房,绘画室的空间更加小一些,里面摆满收拾得整齐的绘画工具和颜料,除去这些画画用的工具,甚至还有雕刻石像用的东西,房间的角落里,也放着一尊只雕刻了五分之一完成度左右的石墩。画室的墙上挂了很多公主完成的画作,有一些事国内的风景画,有些是家里人的画像。幻实仔细的欣赏着公主的每一幅作品,看得出来公主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很高水准的绘画水平。 【不愧是公主呀,画画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画得真好。】 幻实在绘画室里这看看那瞧瞧,对公主的画作赞不绝口。从幻实的脸上看到真心流露的惊喜表情,公主也开心得扬起嘴角,跟在幻实的身后,向她解释画作里包含的心意。 【今天我来给你画一副画,你就站中间给我当展示就好!】 公主对幻实拉拉扯扯,安置幻实站在画架的面前的一段距离外,让幻实坐在椅子上做个姿势然后不要动。幻实为了轻松方便,直接坐在椅子上仰靠靠背,整个人半躺在椅子上,侧着脑袋看向画架。这种大大咧咧的动作自然不算雅观,按平常画画的习惯来说,公主肯定希望作为画像的展示人物能做一个好看的动作。偏偏,幻实对她来说就是不平常。眼前这个随性的女孩,穿着大胆,身上的衣服只遮蔽了丰满的乳房,白皙纤细的腰肢反倒敞露出来,作为游侠的服装,在王宫里也属于难登大堂的衣裳,行为举止毫无贵族礼仪的风范,性格放荡不羁,就连给王国的公主当画画的对象,都显得很随意,没有一点敬重的意思。而这样来历不明的游侠女孩,给公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经历。她不要求幻实做什么优雅好看的姿势,就是如此悠然自得,才是公主所喜欢的最好的朋友。 有人做展示,公主落笔清晰,比往常画得更快,更好,每一次观察幻实,她都笑眯眯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睫毛、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脸蛋,幻实身体的每一处,公主看得仔仔细细,越看越陷入,不知不觉间,一边给幻实画画,一边产生了幻想。 ‘要是幻实给换上漂亮的裙子,肯定美若天仙,要是不穿衣服……裸体的话……’ 画完幻实微妙魏桥的脸和人体轮廓,本该为其继续添笔,把那身服装也给幻实画上才是,公主的灵巧的手,却在这个步骤停下动作,盯着画里还没有添上衣裳的幻实,看得出神。 【怎么没有画画的声音了?画好了吗?】 幻实躺在椅子上,差点就要听着公主动笔的轻响睡着,结果舒适的声音听了好一会儿,她半眯的双眼重新睁得明亮,疑惑的问了问呆若木鸡的公主。 【啊,等、等等。还没画好,再等一下!】 经由幻实发问,沉浸在幻想的海洋里的公主才浮出水面,回过神来,急忙探出脑袋,要幻实别乱动,然后继续躲在画板后面,拍拍胸口,长呼一口气,晃晃脑袋,将刚才奇怪的幻想抛诸脑后,继续给幻实画画。等到黄昏将尽,天空的幕布由红转黑,公主终于完成了给幻实画的人物像。 【哦~!不愧是公主啊,画得真好。】 躺久了的幻实起来伸个懒腰,拉拉筋骨,一边活动身体,一边走到公主的身边,欣赏公主完成的画作。公主得意洋洋的站在一旁,双手拿着画笔置于身前,高兴的看着幻实观赏自己的作品。 【要走了吗?不从城堡的出口离开吗?窗户感觉还是太危险了。】 临别之时,公主和幻实回到公主的房间去,因为怕被发现,幻实还是决定从公主房间的窗口离开。窗外晚风呼呼作响,高处的风儿更加暴躁,公主生怕幻实发生什么意外,十分不愿意的揪着幻实的手套,再三希望带幻实从城堡的正门离开。幻实本人倒坚持从窗户离开,比起从城堡高处的房间溜走,她似乎觉得比被王宫里的人发现风险更大。两人僵持不下,幻实咕溜的转了一下红色的眼珠子,翘起一边嘴角,邪笑一声,被公主揪着手套的左手反过来轻轻的握住公主的手腕,右手抬起来,温柔的附魔公主的脸颊。 【公主呀,你难道想仅仅属于我们的秘密被别人发现吗?你好好想想,就算你跟别人说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可我终究只是个平民,国王和王后就算允许你和我来往,也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一直见面吧?若是如此,以后的黄昏,我可能就不一定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如果变成这样的情况你也能接受的话,那我就听你的吧。】 【诶?不……不要,我不想见不到你。】 听到幻实的假设,公主心里也明白。无论国王和王后如何宠爱她,像幻实这种不知由来闯入王宫的平民,绝对不可能任由她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固定时间见面玩耍。一想到不能见到幻实,公主可爱的小脸都要哭起来了。 【哎?等等等等,别那么伤心,哎呀~,搞得我都有罪恶感了。】 公主委屈得身子蜷缩了一小圈,幻实赶紧给天真的公主一个拥抱,轻抚着这位少女的脑袋。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既然能从窗口爬上来,我就能从窗口安全离开,相信我好吗?嗯~,对了!这只蝴蝶,你留着,把蝴蝶当做我,只要我来,蝴蝶就会绕着你飞。这样就不用像今天一样不知道我会来啦。】 话音刚落,黄昏时先于幻实飞到公主房间的艳红蝴蝶就从幻实的身后飞出,一飘一荡的落在公主的肩膀上。对于幻实的‘化身’,公主如获至宝,微微转过脸,用余光看着肩膀上的蝴蝶。见公主恢复精神,幻实松开公主,左手捧起公主的玉手,在手背上留下一个亲吻。 【明天见啦,我的公主。】 幻实赠予公主一个帅气的飞吻和媚眼,便翻过窗户一跃而下。公主还是对她跳出城堡的行为感到害怕,急忙趴到窗户去看明情况,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灵活的在各个能落脚和攀爬的地方闪转腾挪,公主才放下心里悬着的石头,痴迷的看着幻实潇洒离去的身影。” 女王含情脉脉的视线从日记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离开,转而抬头看墙上挂着的画作,里面其中的一幅画,就是她给蝴蝶讲的故事中出现的画像。一个红色短发的美丽女孩,穿着露出肚子的裹胸装、露出大腿的短裤长靴、戴着皮革手套的猎人游侠服装,半眯着迷人的下斜眼,高翘左边嘴角露出牙齿的活泼笑容。这幅画挂着的位置不高,女王仅需抬起手,便触手可得。遇过四年前的过去相比,女王的发育肉眼可见,从过去仅有一米六的身高,成长到了一米七四,身材亦比以往显得更加凹凸有致,唯一遗憾的就是这四年来,她胸前的山峰只涨幅些许,没有像她的身高那样泾渭分明。她伸手触碰画面,圆滑的指肚轻抚画中幻实的脸、幻实的脖子、幻实的胸、幻实的肚子、幻实的胯部、幻实的腿、幻实的脚。从头到脚,女王一遍又一遍,她轻咬下嘴唇,眼神变得满是情欲。右手拿起日记,左手食指再度伸向蝴蝶。蝴蝶很配合的攀上女王的手指,一人一虫一本书,离开暗室,重新回到没有改造的闺房部分。女王坐在松软的床垫上,左手放下蝴蝶,右手把日记放置在她的大腿上。 公主的故事,还在继续。 “不准离开城堡的时间,快有一星期,这段时间里,公主每天都会在黄昏时分停靠在窗口旁边,沐浴着柔和的夕阳,等待橘红色的光芒中出现的身影。六天,幻实每次在窗口现身,总是略有不同:第二次,她从窗口上方反方向伸出脑袋;第三次,她给公主带来一朵美丽的花当礼物;第三次,则狼狈的需要公主搭把手拉进房间;第四次,公主晚来而幻实已经坐在窗口等待;第五次,幻实用一片叶子当乐器吹乐出现;第六次,幻实翻进窗户的时候碰巧扑倒了公主。每次,每次,这位一身红的女孩,皆为公主带来笑容和期待,只要和她见面,公主就会有体验不完的乐趣和惊喜。 她真的真的,很幸福。 按照国王和王后要求呆在城堡里的第七天,刚吃完午饭的公主,规矩的向父母打过招呼后,提着裙子,兴冲冲的跑回房间。国王和王后以及王子,对公主难得的不守规矩感到意外,他们可从来没见过乖巧的公主还没离开家长的视线,就在走廊里跑起来。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一起欣慰的笑出声。 刚回房间没多久,公主就兴奋打开衣柜,里边挂着一件尺寸并不适合公主的红色裙子。自第一天给幻实画画过后,公主就希望幻实穿上漂亮的衣服,专门让女王安排人定制一条红色的露肩裙。慧眼识珠的公主,仅凭画画时的目测,就推断出幻实大致的三维,她有信心这件定制的裙子一定适合幻实。就在公主幻想着幻实穿上裙子到底有多么好看的时机,房门礼貌的叩响声,打断了公主刚刚浮现出画面的想象。 【可爱的罗曼蒂克丝,我是你母后,能进你的房间吗?我想和你聊聊天。】 【当然可以,亲爱的母后!】 听到门外母后的询问,公主不慌不忙的关上衣柜,优雅的跺着猫步走到房门前,为她亲爱的母亲打开华贵的门扉。 王后与公主不愧是母女,两人长相及其相似,同样蓝色的柔顺长发和蓝色瞳孔,不高不低正正好好的眼角,细长的眉毛和睫毛,水灵的大眼睛,以及小巧的嘴巴和鼻子,要说她们哪里不同,应该就是成熟女人与青春少女的气质差距,还有一米七四和一米六这身材上的差距。公主向尊敬的王后提裙弯腰行礼,优雅动人,看着心爱的女儿仿佛满是阳光的笑脸,王后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欢喜的笑容。她走上前去,左手轻抚女儿的头发,顺便搭在公主的肩膀上,转身关上房门,带着女儿进房间里,一齐坐在公主的睡床上。刚坐上去,两个诱人的臀部压得床垫变形,公主便抱着王后的手臂向王后撒娇示好,作为母亲,王后也对亲爱的女儿回以洋溢着爱情的拥抱。 【我的好儿女,罗曼蒂克丝,我和你的父王其实很担心你在城堡里待得闷,不开心,毕竟前段时间,你总喜欢去王宫的花园玩,每次回来吃晚饭,总能见到你快乐的模样。能看到你在城堡里的这几天还那么精神,母后和你的父王,以及你的哥哥都很高兴。】 王后把公主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公主的额头。一样充满爱的拥抱,公主心里不自觉的以幻实的拥抱来对比王后的拥抱,她能清楚的意识到,两者之间给予公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公主回抱她的母亲,正想说她认识了一位最好的朋友,幻实那天离开城堡前的话语便不绝于耳。 ‘仅仅属于我们的秘密。’ 差地溜出口的话语,被公主咕咚一口咽了回去,她想了想,决定隐瞒幻实的存在。 【我最近发现,在城堡里画画(画幻实)呀,学习学习不了解的东西(幻实讲的见闻),或者在城堡里散步(和幻实在城堡里溜达)也挺有意思的,所以不用担心我,母后。啊!对了,母后母后!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母后,母后和父王到底怎么相识相爱的呀?我经常听王宫里的侍女们谈起,却不知道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想必母后和父王的爱情故事,一定是很浪漫的吧!】 为了不被王后深究在城堡里所谓有意思的事情,公主故意岔开话题,兴奋的摇晃着往后的手臂,两只大眼睛的好奇心好似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宠爱孩子的王后没有多想,只觉得孩子也到谈情说爱的年纪了,抱着公主轻轻的晃啊晃。回忆着和国王的往事,用温柔多情的语气,讲述给公主听。正如公主所想,国王与王后相识相爱的故事确实浪漫,作为贵族的王后与王子的国王在一次晚会上互相认识,又在一次野餐中深入的了解彼此,最后在黄昏的见证下,国王对王后告白,两人便深深的陷入爱河。这其中,公主对王后喜爱国王的感情及其好奇,不断的追问着王后当时的心情。 王后说,爱上一个人,就会很想见到那个人,对与那个人的见面充满期待,那个人不在身边时,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事情,如果见不到那个人,会觉得很失落,很焦急,甚至变得悲伤。当见到那个人,就会很开心,很幸福,想要听那个人的声音,想要触碰那个人的身体,想要抱紧对方,感受对方的一切。只要是和爱的人在一起,无论作什么事情,全会变得很充实,很美满。而要跟那个人分离,就会舍不得,难以忍受离开对方后的寂寞,变得无比空虚。 王后的话语,一字一句,如同划过夜空后落地的流星般,冲击着公主稚嫩的心灵。为何?只因至亲的回答,让公主感同身受。原来,这就是公主在追求的恋爱。 【哎哟?哎哟哎哟?这副表情,难道说,我的宝贝女儿,有意中人了?快告诉母后,是哪位幸运的男士。】 【男……士?】 公主刚刚察觉到自己内心里说不明的情感,来自母亲的话语又变成了晴天霹雳,无情的轰打少女单纯的心灵上。 【母后,爱情,一定是男女才有吗?如果,我、我只是好奇,如果,产生爱情的双方,都是女……一样的性别呢?】 公主战战兢兢,试探性的询问王后,尽管脸上勉强挂着笑容,但是她心里产生的动摇和害怕,以及影响到了她的身体。王后以为还是公主好奇的天性使然,没有察觉乖女儿的心思,如实的回答女儿的问题。 【同性的人怎么可能会相爱呢?顶多就是要好的朋友。】 【即使同性的人之间,也有母后刚才说的那种感觉,也不行吗?】 公主的声音变得有些委屈,在王后的怀里好似缩小了一圈,抱着王后的双臂,瑟瑟发抖着。 【那是当然,因为男性和女性才会互相吸引呀,不如说,同性的话,根本不会对彼此产生想要抚摸,想要亲吻,想要抱在一起的入睡的想法吧。】 王后觉得有趣的笑了笑,她之觉得这是可爱女儿天真的想法,全然不知她的言语,比肩锋锐的利刃,一字一句的切割着公主情窦初开的心。直到黄昏来临之前,王后的话语无时无刻不侵扰着公主的想法,连她经常怀着见到幻实的期待都消失不见。王后是已经和国王结婚生子的女人,是一个经历过浪漫爱情的女人,是一个疼爱女儿绝不会伤害女儿的母亲。正如此,王后的话语对公主来说才充满分量,足以敲打存在于内心里无法自拔的情感。同性之间是无法产生爱情的吗?同性之间不会想要抚摸、亲吻、抱着对方入睡的吗?那她心里的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是不可以存在的情感吗?公主不清楚,不知道,她烦恼,她急躁,心如乱麻,她的双手抱着想不到答案的头脑摇晃,她苍蓝色的双眼流下了不知所措的剔透珍珠。公主趴在书桌上哽咽,承受着自我的质疑和纠结。 无法确定的情感漩涡,把公主拖入了意识的深渊。 揪心的思考令少女身心疲惫,闭上了心灵沉重的窗帘。黑暗里,身手不见五指,少女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闻不到,什么都尝不到,什么都感不到。迷茫遮蔽了少女的五感,犹豫动摇了她的身心,到底是青春期的冲动,还是真情实感的流露?甜蜜的花园蒙上一层看不清的雾,直率的少女朝着开苞的花朵前行,疑惑的少女害怕终点没有结果。步履阑珊,寸步难行,是要前进?或是回返?是相信至亲?还是遵从本心?难,难,难。 【公主,公主。】 一只艳红的蝴蝶在混沌钟飞扬,她在叫唤少女,啊,少女听得见了;她在触碰少女,啊,少女感觉到了;她的淡香刺飘过,啊,少女闻得到了;她的肌肤温热似火,啊,少女尝到了;她的存在,照亮了花园,艳红的蝴蝶,就矗立在花园的终点,啊,少女看到了。拉开疲惫的眼帘,透过窗口洒入房间的夕阳,拥簇着一位女孩,这个女孩弯腰趴在少女的书桌上,调皮的用手指戳着少女的嘴唇。 是她呀,幻实,那只惹人喜爱的蝴蝶。 【幻实!幻实!!幻实幻实幻实!!!】 公主突然跳起来,抱住眼前的幻实,将其扑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呼喊着幻实的名字。若非这会儿巡逻的士兵沿着走廊远离,恐怕房间里的动静,将要招致王宫的亲卫们一起抵达。不知公主发生什么事的幻实,赶紧抱住公主娇弱的身躯进行安慰。好一阵子后,房间外的亲卫们巡回公主的房间前,一切如故。 【怎么了?可爱的公主,怎么忽然抱着我就哭起来啦,吓我一大跳。】 有了幻实的拥抱,缠绕着公主的乌云马上烟消云散,安详的情感驱走公主的忧愁,这才让公主恢复了平静。公主抬起头,她呆呆的看着幻实美丽的脸,看着她喜爱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好保持微笑的幻实的脸,接着,安心的蹭着幻实的胸部。 【我的母后说,同性之间不会有爱情。】 公主把事情说出口,幻实立即明白了情况,恍然大悟的长哦一声。 【公主,先起身吧,躺在地板上说正经事挺奇怪的不是吗?】 公主乖巧的点点头,从幻实的身上挪开,站起身来,对幻实伸出手,想要拉幻实一把。以幻实的身手,她只需要一个挺身就能从地板上站起来,但她没有做这么不解风情的事情,伸出左手,牵住公主的手,在公主闭眼使劲时悄悄用另一只手撑着地板,半挺身的站起来。 【好了公主,先不要想这么复杂的事情。放松一下,想想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 没有顺着公主的话题发展,幻实转移了话题,帮公主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对她露出标志性的俊美笑容。公主觉得很神奇,不久前,她还在因为自己的感情到底该何去何从而忧伤,现在只要看着幻实,心烦意乱的心情便一扫而光。她重新振作精神,右手擦擦脸上的泪痕,左手五指扣住幻实的右手手指,拉着幻实到到房间的衣柜前,从衣柜里取出专门为幻实准备的红色露肩裙。先前伤心的哭喊仿佛不存在过,公主兴高采烈的为幻实展示裙子,还那裙子贴着幻实的身比划比划,迫不及待的要幻实换衣服。幻实感叹道少女心的变化真快,轻叹一口气后,就在公主的面前宽衣解带。 【诶……?】 公主被幻实随意的脱衣震惊,她还以为幻实会跟自己一样羞于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呢。一时间,红通了脸蛋,觉得不好意思想要转身,身体却不听话的愣着,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幻实白皙玉净、线条优美的身躯看。 ‘我到底从几时开始,会对女性的身体这么痴迷呢?好像触碰平时掩藏在衣服下的肌肤,直接触碰那对柔软丰满的乳房的话,感觉会和隔着衣服不一样吗?幻实的嘴唇好水润呀,我向她请求的话,她愿意让我碰一碰吗?腿也好长,好美呀,抱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盯着幻实只剩下内衣的躯体,公主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燥热,咕咚的吞了口口水,呼吸不自觉的紊乱,心跳声更是响得她担心吵到幻实的程度。当然,事实没有那么夸张,幻实亦不在意公主色眯眯的眼神,只管穿上公主专门定制的红色露肩裙。 【穿好了,怎么样?】 幻实三下五除二,轻易的穿好了红色露肩裙。 【哈啊……。】 本就是个美人坯子,得到漂亮衣物装饰,幻实可谓是如鱼得水,更别提为了给公主展示穿上裙子后的模样特意提着裙摆原地转一圈的举动,彻底把公主看呆了。 【幻、幻实……,真美。】 经过贵族教育的公主,此时此刻,本该有很多的赞美之词,却一句都没有在她空白了的大脑里出现,仅仅剩下最简单的赞叹。她呆若木鸡的盯着幻实的笑脸,一步,一步的挪动身体,伸出手,即将碰到幻实的胸口时,又缩了回去,于半空中微微抖动着,再慢慢向前伸。 【公主,现在想对我做什么呢?】 幻实微笑着问到。 【我……我想要抚摸你,我想要亲吻你,我……我想要,想要…想、想要,抱住你。】 公主激动得双唇微颤,结结巴巴。 幻实笑了笑,站在原地,对她敞开双臂。 【你觉得,这是什么?】 王后说过,爱上一个人,就会很想见到那个人,对与那个人的见面充满期待,那个人不在身边时,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事情,如果见不到那个人,会觉得很失落,很焦急,甚至变得悲伤。当见到那个人,就会很开心,很幸福,想要听那个人的声音,想要触碰那个人的身体,想要抱紧对方,感受对方的一切。只要是和爱的人在一起,无论作什么事情,全会变得很充实,很美满。而要跟那个人分离,就会舍不得,难以忍受离开对方后的寂寞,变得无比空虚。 夕阳仍在,夜幕推迟了出场,皎月于骄阳并行,停留在此刻,红色的霞光透过城堡高处房间的窗户,为它们进行一场浪漫的演出。公主不再犹豫,她大胆的拥抱幻实,双手紧紧的抱住她的挚爱,感受着切实的情感,少女抵达了她花园的终点,她看到,艳红的蝴蝶,依偎在开苞的花朵上。无语言与,两人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便是她们热情的低语。真挚的少女再也无法压抑心中喷涌的爱意,居然主动推动比她高一些的幻实到床边,砰一下的,一起倒在房间里的睡床上。幻实捧着公主的手背,用其掌心,抚摸幻实的脸颊。 很遗憾,日月相交的时刻不长,当演出进入高潮时,夕阳已经要归于山下,而月亮和黑夜,则成为天空的主宰。公主关上窗户,关闭房间里的魔导灯,幻实点燃一根蜡烛,放置在床边的柜子上。黑压压的房间里,只有一根蜡烛的幽光照耀,昏暗的光芒不足以完全点亮空旷的房间,可用来给两位相爱的女孩看清楚彼此的表情,已然充足。幻实双手绕到公主的背后为其脱下华丽的公主裙;公主的双手则解开幻实露肩裙的系绳。 她们半裸着诱人的香躯,抱在一起,躺倒在床垫上。 四片柔嫩的薄唇相互贴合,少女们温柔的亲吻彼此,流溢着情爱。幻实亲吻公主的额头、脸颊、下巴,每一处都轻轻的,宛如蜻蜓点水;公主亲吻幻实的脖颈、肩膀、锁骨,每一下都很焦急,显得热情四射;胸部、肋骨、腹部,幻实的指尖从公主的身体上依次划过;胯部、大腿、小腿,公主的指肚在幻实的身体上轮流滑动;头发、后颈、背部,幻实的鼻尖轻触,一点一点的闻嗅着公主的体香;脊椎、腰肢、臀部,公主的舌头舔舐,这里那里的品尝着幻实柔软的肉身。两位少女的初夜,一方面充斥着温柔轻盈,生怕吓到第一次经历水乳交融的少女,一方面欲火焚身,贪婪的享受着渴求已久的挚爱的少女。正面抱在一起,雪白的肌肤互相紧贴,柔软的身躯互相交缠,蓝色和红色的双眼四目相对,在蜡烛的幽光之中,见证彼此眼中饱含的爱情,鼻尖抵着鼻尖,轻浅的吐息扑打着两人的红唇,软嫩的花瓣贴得越来越近,好似触碰到,又好似没有触碰到的微妙距离间,饥渴的公主忍不住的主动迎上,才使得寂寞的小嘴得以获得温热的陪伴。虽说公主热情主动,但她终究是朵初次开苞的花骨朵儿,如同小鸡啄米般青涩的吻,急躁的重复亲吻的动作。面对积极之中略显笨拙的少女,另一位少女则游刃有余,她享受着少女密集如细雨的落吻,微微的扬起嘴角,双手和公主的双手十指相扣,双腿犹如灵活的蛇躯似的勾住公主的双腿,上下磨蹭着对方敏感的肌肤,趁着公主的嘴唇刚刚离开的瞬间,微微张嘴,用牙齿非常小心的叼住公主的下唇。这一举动稍微的惊动到没有经验的公主,不过,她倒是很乐意由心爱的人反过来对她进行索取,进而一动不动,心儿怦怦直跳的等待幻实的下一步动作。幻实就这么叼着公主的下唇,用牙齿轻咬,叼着左右轻拽,接着含在口中,细细的吮吸。对面这种没有体验过的刺激,公主的身体小小的颤抖了一下,意识逐渐变得朦胧,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如此惹人怜爱的对象,幻实依旧不急不躁的加以引导,先松开了处于恍惚状态的公主。柔软的触感和燥热的体温一消失,公主马上就变得清醒,落寞的伸出手去抓住幻实的手腕,对于另一半的离去,公主实在害怕极了。这份清醒正是幻实所需要的,她反手抓住公主的手腕,先是手背,指尖,关节,手掌,手腕,小臂,上臂,啾、啾、啾、啾,以一声接一声的亲吻声,抚慰畏惧寂寞的花儿。她从背后抱住公主,鼻子轻蹭公主的耳背,轻咬耳垂,手指从公主的右身侧,沿着优美的曲线向下游走,一直到柔软的大腿,然后撩起没有全部脱掉的衣裳,于布料的遮掩下,用手掌抚摸公主的小腹,温柔的按揉着。 【哈啊……嘶……呵……嗯……。】 得到慰藉的公主再度安心起来,嘴里不住的发出可爱的娇嗔。只是她的欲火比幻实想想的还要旺盛,不等幻实继续爱抚,公主就强行在床垫上扭转身体,抱着幻实的大腿将其掀翻,紧接着,她自己亲密的吻住幻实的膝盖和大腿,甚至还学幻实轻咬了大腿一口。可她没能掌握好力度,在幻实雪白的大腿上留下了发红的牙印,心疼得用舌头反复舔舐,且稚拙的含住牙印,傻乎乎的希望用吮吸的方式缓解牙咬的痛楚。随后,她把幻实的大腿往幻实的胸口压去,裙子从她嫩滑的大腿落下,半裸的遮蔽住幻实的私密处的景象,简直就是在为公主火上添油。她的手抓住幻实的脚腕,吻着干净的脚板,脚后跟,甚至是脚指头。最终,瘙痒难耐的身体按过幻实的大腿,将身体置于幻实两腿之间,往前扑去,抱着幻实的纤腰,脸颊埋在幻实温暖的胸脯之间。 【幻实,给我更多,好吗?】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情欲的公主抬起头来,撒娇的发出下流的邀请。楚楚可怜的公主提出颠鸾倒凤的要求,幻实怎能拒绝。趋光的蝴蝶飞到拉住的旁边落下,巨大的阴影遮掩了行乐的两位少女,唯有滋滋水声和身体的摩擦声回荡在房间里。待到蜡烛将‘心中’的热情‘说尽’,从看似光滑的躯体上,流落一滴滴融蜡,以其消融的身躯为少女们献上最后的光明,便在烛台中化作一滩凝结的‘水渍’。 这就是公主的初夜,难以忘怀的春宵一刻。 她把自己的第一次,毫无保留的献给了心爱的另一位少女,一位被世人认为不可能产生爱情的同性对象。两人身上大汗淋漓,然而并没有觉得这是很肮脏的事情,依旧互相依偎、紧靠、拥抱。床褥上有的部分因潮湿变成深色,还有一小部分,则染上了跟幻实的双眼一样的颜色。幻实为公主重新点燃一根蜡烛,蝴蝶这回很‘懂事’的飞离,使得光芒得意照耀两人的脸庞。公主痴情的看着幻实的脸,双手对爱人的身躯那是抱得越来越紧。 在这这份热情的余韵下,两人趴在床上,与平时无异的交谈起来,幻实讲述着她冒险的见闻,公主讲述着王族的生活。期间,到了晚饭时刻,有下人前来敲门通知,吓得两人急忙穿起衣服整理仪容。公主希望幻实今夜不要走,她会去吩咐下人再做多一份晚餐给幻实。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幻实爽快的答应了公主。那是公主第一次,第一次在和家人一起的饭桌上吃得毫无礼仪可言。她只想快点回房和幻实见面,好似只要脱离实现一会儿,幻实就会消失不见一般的着急。那个晚上,是公主最难忘的甜蜜一夜。 隔天早晨,公主迷迷糊糊的醒来时,身边的那个她,已经不见踪影。抚摸着尚有余温的床垫,公主把脸埋在幻实睡过的地方。昨夜的经历如梦似幻,若非公主身上还有昨晚巫山云雨的痕迹,公主还以为是她自己做了一场下流的春梦。她回忆着昨晚的每一刻,回忆着幻实身上的每一处,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红晕,寂寞难耐的拥抱被褥,企图以此填补幻实理考后的空虚。已经清晰的意识到内心感情的公主,不再为王后无意的话语所动摇,她的爱真情实意,即便同为女性,互相吸引的爱情,亦是存在的。 傍晚,橘红的阳光敞亮,王宫内飘散着花香的花园,幽幽虫鸣,这些小小的和声,为清唱的祈祷之歌,添上些许伴奏。公主双膝跪在神像水池前的软垫上,低着头,以其虔诚动听的歌声向神明倾诉她的祈愿。歌唱完,公主正要抬头观看伟岸的神像,声声鼓掌和赞叹传入她的耳中,公主肩膀上老实停靠着的蝴蝶,扇动艳红的翅膀,飞舞空中。 幻实来了。 【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很好听啊。】 公主喜欢幻实在房间窗口帅气的出现,也喜欢于幻实根初次邂逅一样的再会。心爱的少女还是那么的调皮不羁,大不敬的坐在神像上。幻实轻松的从神像上跳下,模仿贵族们见到王族时的弯腰行礼,顺便用手捧起公主的手背,留上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只吻手背就满足吗?】 公主笑嘻嘻的期待着。 【呵呵,真是个坏公主。】 幻实回以笑容,握着公主的双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欲亲吻公主的双唇,反遭公主的手指挡住。 【在这之前,我有事想跟你说。】 公主轻轻的推开幻实,然后双手捧着幻实的右手,解开手套的扣子,摘下游侠装备的长手套。紧接着,公主抓着幻实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她抬头看着微笑的幻实,夕阳映照的她,如同浪漫的爱情故事化身成人似的美丽,回忆这快乐的二十几天,点点滴滴,皆让公主感到实实在在的幸福。事到如今,少女不再犹豫,她想要创造不同于父母的故事,决定要直面这份不被世间承认的情感。 【幻实,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问过我,你的出现,有没有实现我的愿望。】 【嗯,我记得。你说我是女孩子,所以只实现了一半。】 幻实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呵呵,我当时还在想,神明真是爱捉弄人,哪有愿望只给人实现一半的道理。现在看来,是我错怪神明了。】 公主轻声呵笑,随后闭上蓝色的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呼出,细长的眼睫毛跟着眼帘抬起,蓝色的双眼深邃迷人,眼神坚定,她郑重的开口,吐露出心中的答案。 【神明见证,我爱你,幻实。】 公主思考过她的告白,她想过要形容幻实有多么的漂亮,美得她动容;她也想过要形容幻实的性格多么惹她喜爱,使她如此着迷;她还想过要形容幻实的见多识广,吸引她向往。她真的想了很多很多爱上幻实的理由,公主很想告诉幻实,她的爱究竟有多深。真到说出口时,千言万语,只化作简短一句。 纵使有夕阳照耀,坦率告白的少女,其脸颊上羞涩的红晕依旧清晰可见。羞涩归羞涩,那对深情的眼眸却直勾勾的盯着幻实的脸,怀抱着期待,安静的等待幻实的回答。沉寂,暂时的笼罩着王宫花园神像前的两人,就连一旁庄严的神像,仿佛都在紧张的等待这对少女的结果。到底是公主的心跳声在鸣响,还是幻实的心跳在鼓动,公主紧张得分不清砰砰响的动静属于谁。 【蝴蝶,落在花上了。】 伴着幻实出现的蝴蝶,飞荡在两人之间,停留在公主的右肩上。公主记得,那天也是黄昏,幻实说,把蝴蝶当做她。幻实没有正面回答少女的表白,然而,少女已经明白了幻实回答的含义。公主喜笑颜开的小跳一下,双手环抱住幻实的脖子,笑得比艳阳还要灿烂。幻实双手则环绕着公主的细腰,紧紧的抱住对方,以行动来补充她不够直接的回应。霞光为她们披上橘红的婚纱,神像作为见证者,环绕的池水在凉风的吹动下荡漾,或许是神在为她们的爱献上掌声的表示。” 日记还有后续,女王却停下了她的讲述。四年的时间,不足以令她最为深刻的一段记忆变得淡薄,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以比肩、甚至超过了烙印的程度,在她的人生中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 “幻实啊,是你来吗?” 女王微笑的询问床上绯红的蝴蝶,眼角滚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给女王美丽的脸庞上留下一道浅淡的泪痕。 “若我再像你告白,蝴蝶还会落在花上吗?” 蝴蝶怎会回答女王带着哽咽的问题,这只长有鲜艳翅膀的昆虫,扑腾了一两下翅膀,从床垫上飞起来。女王盯着蝴蝶,无言的落下睡床,快步的走到房间的窗口旁,咔一声,关闭窗户。她的眼神从包含温热情爱,变得冰冷无神,唯有微笑存留。 “往事还没说完呢,幻实。” 女王站在窗口边,拉下窗帘,黑暗渐渐地吞噬夕阳,笼罩房间。暗室里的魔导灯还亮着,反射的余光给予矗立着的女王一点点勉强看得见脸的微光,至于日记上的字,在这种光线下,基本上无法看清。 可,女王仍双手捧着日记,一字不差的讲起来。 “公主对幻实告白后的日子里,两人照旧在黄昏时段相会,比起以前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她们后来明显变得更加亲密,更加亲爱。像是谈话时会握住彼此的手,散步时会十指相扣,情到浓时总少不了示爱的亲吻,若是在房间里,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谁能想得到,看起来纯洁天真的王国公主,一旦放开了心扉之后,竟比放荡不羁的游侠更加喜爱肌肤之亲。不是搂搂抱抱,就是磨磨蹭蹭,索吻和求爱更是数不胜数。以往和家人吃饭还会规规矩矩,和幻实成为恋人,那就是一刻都不想和恋人分别,每次吃饭都急急忙忙,几乎放弃了王室礼仪。肉眼可见的变化,加上王后对国王和王子提过和公主聊天时有过和恋爱相关的话题,慈爱的家人们都对可爱的公主感到欣慰,不过,他们估计怎么猜都猜不到,让公主沉浸在爱河里的并不是那位男士,而是一位年龄相同的少女。 那真的是公主人生中,最最幸福美满的时刻。可惜,好景不长,公主的美梦,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月,她的人生就迎来了巨大的转折。备受敬爱的国王、往后和王子,在一夜的晚餐中中毒身亡,唯有公主,因那天黄昏和幻实在房中行情爱之事,躲过一劫。亲爱的家人遇害,对备受宠爱的公主来说,是个足以击溃其心灵的巨大打击,偏偏就是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王国内综合实力最强的贵族,便提出要将其大儿子入赘给公主的要求。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问题的做法,一下子就遭到忠诚于国王的贵族的指责,乃至于国家陷入战乱之中。 公主每天都会写的日记,在这段期间,一片空白。 悲伤和仇恨的漩涡席卷公主未经历练的心灵,纷争的战火于一位与世无争的少女而言实在过于复杂和残酷,可怜的公主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足不出户,有关王国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忠心于国王的一派,而另一派人,则已经挑明了反叛的嘴脸。事已至此,公主现在清楚,为什么有一个星期时间,逝世的家人们要求她不要离开城堡了。 【幻实,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该怎么办才好?】 由于叛乱派对这次反叛谋划已久,一直处于和平的王国根本没来得及应对内战,忠诚于国王的一派兵力不足,逐渐在战争中处于劣势。反叛者见计划顺利,已经向王宫传来谏言,只要公主愿意纳其大儿子入赘,所有反叛的贵族都会停止战争,并拥立公主为国家的女王。这个消息不仅传达到王宫之中,还刻意散播到民间之中。一开始,敬爱国王的百姓们还很坚定的反对叛国贼的主意,经过数个月战争车轮的碾压,生活苦不堪言,加上当事人的公主不管不顾,大多数的平民都转而希望公主接受要求,平息战火。 要不是有幻实陪伴,恐怕亲眼见到至亲之人一夜全部死在面前的悲伤、从不涉政又被迫在国家大事中进行抉择的压力,就要把这个柔弱的少女逼上逃避自绝的死路。她可怜巴巴的依偎在幻实的怀里哭个不停,每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双眼变得红肿不堪,人也变得憔悴消瘦。面对公主的反复质问,幻实默不作声,仅仅一刻不离的陪伴在濒临崩溃的公主身边,作为她最后的额精神支柱,给予她些许的安慰。就在这段紧张糟糕的期间,公主的房间遇袭,五个刺客闯入她的闺房,苦于战争劣势,王国内的亲卫大部分都被调到前线参战,仅剩少部分留在王国内保护公主的安全。如今刺客闯入,守护公主的亲卫只剩身体未凉的尸体,躺倒在房间门前,好在这些天里,幻实没有离开,一直陪护在公主的身边。身手不凡的游侠以其超乎想象的伸手,击退了四位刺客,击杀一位,而她也因此负伤,白皙的身体上,添上了数道流淌着鲜血的伤痕。见到爱人受伤,公主惊吓之余又感到心疼,惊慌失措的靠近幻实,不敢对受伤的幻实乱动,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没事的,公主,不要担心。】 即便幻实还是保持着平时吊儿郎当的笑脸来安慰公主,可公主实在无法把她身上的伤当做不存在的事情,仅存的意识终于在高压之中断去,失去意识的昏迷。等脆弱的公主重新醒来,她心爱的人身上旧伤添新伤,原本迷人的身体上到处绑着止血的绷带。公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爱人身上的伤口,眼睛瞪得宛如茶杯一样大,双手颤颤巍巍的触碰着幻实身上的绷带。心痛、悲伤、迷茫、无助、惊恐、逃避,无数种情感全部混杂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意志。 敏感时期,公主大胆的带着幻实来到花朵几乎都枯萎了的王宫花园里,神像池子里的水已经枯竭,一层层的灰尘玷污着原本白净神圣的地方。她们就像当初邂逅、告白一样的站在神像面前。 【公主,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幻实警惕着周围,绑着绷带的右手想要搭住公主的肩膀,尽量保持和公主的安全距离,岂料公主反过来猛的推了一下幻实。她低着头,咬牙切齿的说到。 【幻实,我们分手吧。你不要再陪伴我身边,有多远离多远,越远越好,你的存在已经暴露,下一次如果还有刺客,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已经失去最亲爱的家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你。请你离开我吧,求求你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 她的声音明明不大,可在幻实听来,却震耳欲聋,撕心裂肺。幻实还以为公主是受打击太大胡言乱语,还想再继续安慰一下公主,走到对方的跟前去,伸出左手想要去抚摸公主的脸,意料之外的遭到公主的抗拒,狠狠用手拍开幻实的左手,正好拍到了幻实左手受伤的地方,一根殷红染上了厚实的白色绷带。 【不要再靠近我了!!!幻实!求求你了,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出事,你快点离开这个国家吧!】 【你当真的吗?】 幻实不管渗血的左手,少有的失去了笑脸,露出及其严肃的表情。 【没错。】 弱小的回答几乎要被晚风的呼啸声盖过,席卷的风好似嘲笑着公主似的摆弄她蓝色的长发,呼呼呼的发出讥笑。幻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势,再看一眼低着头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公主,恢复了往日轻佻的微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你就跪在神像前面唱歌,而我被你的歌声吸引来。】 对幻实的话有所反应的公主,终于肯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神像。 【那温柔的声音,我还以为是神的在歌唱呢。公主,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在我走之前,能恳求你,最后再为我唱一首歌吗?】 公主眼神复杂的看向幻实,不知道该为幻实这么轻易的接受分手的事实感到高兴,还是伤心,许久之后沉默的点点头。 美如神的歌声,多久没有滋润过这片值得人留念的花园,黄昏的红霞幕布每天都在此等待,等待两位少女上演爱的故事,而今天,幕布等来了故事的落幕。意外闯入花园的少女,闭上双眼,静心的听神吟唱。 歌声还没完结,幻实已经背过身去,一步一步的远去。双手紧扣于胸前的公主察觉到爱人的离去,碧蓝色的浑浊双眼随着抬起的头,重新将爱人的背影纳入眼中。她还在歌唱,以歌声为幻实虔诚祈祷。直到那红光中的身影彻底不见,公主的双眼忽然落下比溪流更甚的眼泪,她想要大声的唤停幻实,希望幻实回头,然后双手急忙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把即将吼出来的呼唤,硬生生的吞回心里。选择了对幻实的自我放弃,彻底一无所有的公主双膝跪地,失声痛哭。 【我……我爱你……幻实。】 意识朦胧中,她似乎看到那个浪漫的傍晚,第一次见面的傍晚,在窗口见面的傍晚,真心告白的傍晚,成为两人离别之际的浪漫。 将心中所有的感情全部归于愤恨,失去幻实的公主开始主持大局,坚持到战争第一线和忠诚派们并肩作战的同时,不忘体恤民情,她接纳贤臣能将的建议和意见,学习忠诚派的贵族传授的政治手法,学习战场指挥,多得过去经常听幻实提及,加上公主聪明伶俐,她以极快的速度在乱世中成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虽说战争的结局终究以公主接受了反叛派的条件结束,掀起内战的贵族将其大儿子入赘给公主,并且和其他的贵族一起拥簇公主为国家的女王。他们想借此操纵形同傀儡的女王,暗中支配整个国家。殊不知,逼得公主不得不和幻实分离的这些人,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公主天真的性格。” 女王走到飞舞的蝴蝶面前,趁蝴蝶经过,一把握住,将其困于手中。一手蝴蝶,一手老旧的笔记本,她准建从黑暗的房间走向魔导灯散发出的仿照黄昏光芒的暗房之中。这个房间里的收藏品,除了女王自己画的画作之外,还有许多的红色翅膀的蝴蝶标本,以及,一个抱在红色液体中的——子宫。 为了维护这副属于幻实的身体的最后纯洁,公主成为女王的那一天,便下定决心拆除了子宫。这样就不用担心和叛徒的儿子做戏会怀上孩子。那些叛乱的贵族以为女王只是个没有心眼的小姑娘,被自大蒙蔽了双眼,随心所欲,却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激起民愤,把民心推向了假装出游无心政治、实则暗地里与民同乐的女王这边;忠诚于王族的贵族虽说势力遭到削弱,但是在女王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默默发展,暗中储蓄力量;而入赘的叛乱贵族的大儿子,则被女王故意示弱和掐媚迷惑,日复一日的为他的事物中下毒,最终结婚不到一年,就与当年被害死的国王王后和王子一样惨死。用于控制王族政权的人死了,女王就开始煽动不满反叛贵族统治的平民发动叛乱,并暗中为平民叛乱提供支持。历经一年时间,平民叛乱最终在女王的介入后宣告失败,这次叛乱极大的削弱了女王的敌人,并且以和平为目的的女王,反而得到了民间的支持和爱戴。以此为契机,女王开始反过来压迫不忠的贵族,导致不满的贵族们是个二年再度发动内战。但早有准备的女王就盼着这一刻,近乎以秋风扫落叶的强势胜利宣告内战结束,把叛军的首领全部斩首示众。 成为女王后的三年时间,平定数次叛乱,安定国内的情况,罗曼蒂克丝,这位年轻的女王,已然是该国历史上足以受后人唱诵的伟大人物。除此之外,女王还听说了另一个民间流传的故事,说,一个红发的美丽游侠,在几次战争中,为忠诚派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 女王正是自听说这个传说开始,养成了做艳红蝴蝶标本的习惯。 “幻实,王宫的花园,已经跟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相差无几了。我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每天,都在神像面前歌唱,你什么时候,会坐在那神像上,对我搭讪呢?” 女王双眼无神,露出令人胆颤的微笑,脸颊贴着装有子宫的罐子。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子宫里装有数朵花和蝴蝶。 “这只蝴蝶和你的好像呀,是不是你要来了?呵呵呵,幻实,我亲爱的幻实,我还在等你,等你再为我送上无法忘怀的浪漫呀。” 黄昏的光芒,再度照入城堡高处少女的闺房,女王就坐在窗口边,满怀期望的等待。 至于那只“幸运”的蝴蝶,已经成为女王浪漫的收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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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摘下自己的眼镜来。她不能戴着这个去参加舞会,会让她在人群中显得怪异。一刻钟前少女曾嘱托温特梅诗去打一盆温水来,但是直到现在温特梅诗依然不见踪影。她会不会被迷雾带走了?斯普林菲尔德摇摇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在脑后。温特梅诗是白塔里的女仆,侍奉褐衣术士睿德已有十年之久,不会犯下如此错误。而斯普林菲尔德是睿德的学徒工,替他抄录书籍和卷轴。在这个时代,尽管印刷机早已出现,但许多术士仍然顽固地使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来传递他们的知识。她刚刚誊完《诸海之汇》的最后一卷,黑色的墨汁留在纸张上还未干涸。温特梅诗的手脚这么慢吗,斯普林菲尔德焦急地单手抖开脏兮兮的斗篷,露出雪白的礼服来。她还要赶快洗干净手和脸,她不能错过今天的舞会…… 只听吱呀一声怪响,从螺旋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斯普林菲尔德长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斗篷裹住胳膊,荡开橡木桌面上的墨水瓶、卷轴和成摞的书籍,扫出一片空地来。她只有这一套像样的衣服,裙装还是向别人借来的,千万不能弄脏。少女护住烛火,背身转移到墙壁的凹陷里去。这时候“温特梅诗”已经端来了水盆,“谢谢。”斯普林菲尔德掬起一把清水,首先打湿自己的脸庞,含混不清地说道:“外面的迷雾……”还惦记着门没有关。 每逢夜晚降临,迷雾就会笼罩大地。而无形的怪物就在迷雾中狩猎,只有拥有纹章力量的贵族才能够与之对抗。 “今天北方海角所有贵族都在这里,不会有什么迷雾。” 少女抬起头,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并非温特梅诗。 她甚至不是任何一个斯普林菲尔德熟悉的下人。和斯普林菲尔德这样只能处理些外门杂务的学徒工不同,白塔之主睿德有一批真正的学生:出身贵族,放弃了家族纹章的继承权,学习占卜、炼金和其它魔法。而站在少女面前的在其中也是最为特殊的一位,被人称作“流放北方海角的公主”而敬而远之,塞西莉亚·罗萨诺。 塞西莉亚伸手扶住冰冷的石砖。此处只是白塔侧旁开辟出来的一个小房间,狭小逼仄,潮湿阴冷。烛火摇曳,暗影交错,映出塞西莉亚苍白的脸色,她黑发如瀑,身披鹅黄色的礼服,胸前镶着珍珠装饰,仿佛一朵娇弱的百合花。 “好久不见。”塞西莉亚微微颌首。 “殿下,我们大概是第一次见面。”斯普林菲尔德有些发愣。她曾经远远见过几次塞西莉亚,知道她来到白塔并非是为了追随睿德学习魔法。这位公主自出生以来便体弱多病,宫廷医生建议说北方海角的气候有利于她的身体,所以才来到此处长期疗养。 “对你来说或许如此。”塞西莉亚露出微笑,声音轻柔:“睿德暗许你偷偷学习一些魔法,这在人群中很有名,他们都这样叫你:白塔的‘孤儿’。” “随便怎么叫吧,但我会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红衣术士。”斯普林菲尔德挺起胸膛。擅长某一领域魔法的术士被尊称为褐衣,精通一领域魔法的大师则改换白袍,而只有精通所有魔法的术士才有资格披上红衣。有史以来的红衣术士只有三人,而随着魔法的发展,精通所有领域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一个平民,难道你没有听过‘孤儿’的故事吗?” 她当然听说过!每一个人都听说过。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温柔而仁慈的伯纳德夫妇收养了在迷雾中失去双亲的孤儿男孩,而他们“不幸”地发现他却对魔法充满了好奇。“只有拥有纹章的贵族的后代才能够学习魔法。”但孤儿的眼神里尽是渴望。伯纳德夫妇实在是太善良了,不忍心看见男孩失落,于是就允许孤儿和其它贵族的后代们一起学习魔法。他很努力,似乎也的确拥有天赋,迅速掌握了魔法的基础,不逊色于其它任何一名同学。但悲剧就发生在他第一天呼唤火焰的时候。之前的孩子们都成功了,轮到了孤儿,他表现的比其它所有人都更加出色!呼唤出的火焰更大、更明亮、更灼热,而后突然之间,一切都暴走失控,骤然膨胀的烈焰吞噬了孤儿,将他活活烧死,同时那火舌也舔舐过其它孩子,却只是温柔地像一阵风拂过脸颊,他们都安然无恙。这个故事用来警告世人,只有拥有纹章的贵族的后代才能够学习魔法,平民的孩子们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 “殿下,您是想要来告诉我不要不自量力吗?”斯普林菲尔德问道。一滴蜡泪沿着墙壁滑落,那烛火仿佛曾经烧死孤儿的烈焰。 “不。”塞西莉亚走进斯普林菲尔德,伸出手指,卷起少女肩头的长发。“我讨厌这个故事。” 她的手指上带着阳光下薰衣草的香气,轻轻拨弄着斯普林菲尔德焦糖色的秀发。有一瞬间少女因为公主殿下如此亲昵的举动而困惑不解起来,她们分明才第一次相见。 “你准备怎么做来成为一名红衣术士?”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大部分人都在嘲笑斯普林菲尔德,少数则叹息一声,用怜悯的眼光注视着少女。但她认真思考过:“我有天赋,能够掌控魔法,而不会像‘孤儿’那样毁掉自己。问题在于他们不会承认一个平民的,但是我可以在舞会上勾搭到一位贵族,我可以做他的情人,然后设法让他替我谋取一个身份。” “啊,的确,这有可能。”塞西莉亚略一沉思:“我也能做到。但这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如果他只是想要玩弄你怎么办?他向你索取并贪婪无度怎么办?他让你下跪去亲吻他的靴子,你也要下跪吗?” 斯普林菲尔德沉默不语,也许吧,她想这样回答。 “不要下跪!” 塞西莉亚突然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庞。斯普林菲尔德身后就是墙壁,她退无可退。两人四目相对,少女看见公主的蓝色双眸,有如宝石、大海和天空。“没有什么值得你下跪!人生而平等。” “我讨厌孤儿的故事,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被编造出来欺骗世人。平民的孩子和贵族的孩子没有什么分别,拥有同样的学习和掌控魔法的天赋。而他们在其它方面上也没有什么不同,不分出身、地位和血缘,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拥有选择任何道路的自由。” “那迷雾呢?只有纹章的力量才能够对抗迷雾,而只有贵族才拥有纹章。”斯普林菲尔德下意识反问。 “这也是谎言!只是人民团结起来的力量就足以对抗迷雾,纹章是武器,但不是唯一的武器。因此这一谎言只能令人更加坚信我们的判断——即使是在迷雾笼罩之下,人们依然追寻着平等和自由。” “殿下……您支持革命!”斯普林菲尔德震惊道。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把我流放到这北方海角来,才不是什么所谓的疗养,尽管我确实体弱多病。”塞西莉亚笑道:“但也正因此让我遇见了你,我还要感谢这帮家伙。” “如果让别人听到您说的话,那恐怕就不仅仅是流放了。如果我向睿德举报这件事,也许立下的功劳足以让贵族们接纳我,也就不用去做别人的情人了。” “你不会的。”塞西莉亚摇摇头。 是的,我不会。斯普林菲尔德心想。少女望向塞西莉亚的目光深处,满是决心与理想。 “你堂堂正正地告诉了我你想做的事,我也会如此。斯普林菲尔德,听着,你是帮助我下定决心的人,也是第一个知道它的人。古老的纹章和贵族制度是时候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了,我会毁灭它们,连带旧世界一起。” 这办不到——她本想如此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办得到吗?”少女看见公主殿下,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底涌起,仿佛整个世界集中到了一点之上,就在她的手中,被她所掌握。 “当然!所以斯普林菲尔德,你也要成为最年轻、最伟大的红衣术士。” “塞西莉亚殿下,您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有时候我会想,他们怎么会这么愚蠢?你的天赋和才华如此闪耀,宛若丢弃在卢比利亚大道的黄金,只要看上一眼任谁都能够知晓其价值。”塞西莉亚叹了口气:“我明白贵族和术士们其实并不愚蠢,他们只是不会去看。沉醉并扼守于旷古虚华的财富和功勋之中,他们已经失去了认知世界的能力。” “世人皆知褐衣术士睿德是白塔的主人,这固然正确,但若说他是北方海角最强大的术士,那就大错特错了!斯普林菲尔德,你才是。” “您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塞西莉亚鼓起脸颊:“来到白塔之后我总是在看着你,但你几乎从未看过我几眼。不是抱着卷轴和书,就是摆弄魔药和炼金术。” 星光自两人的头顶洒落,披在少女们的秀发上。笼罩白塔的迷雾已经被参加舞会的贵族使用纹章驱散,今夜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塞西莉亚和斯普林菲尔德抬起头来,透过狭小的窗户,只见满天星河闪耀。而传说在国王和大路上最多贵族所居住的月见城里,纹章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足以每天晚上都能看见星月,而城市也由此得名。 或许是寒意侵袭,塞西莉亚咳嗽了一声。 “斯普林菲尔德,替我占卜一次吧,我想要知道自己还能够剩下多少时间。” “遵命,殿下。”斯普林菲尔德凝视星空,在迷雾笼罩的世界里,能从群星中获得启示的机会并不多见。少女在满天辉光寻找着象征着塞西莉亚的那一颗命星,最终却发现它摇摇欲坠。 一如她的生命。 “殿下,占卜的结果并不好,您恐怕只剩下二十年的时间……” “足够了,这比我想象的更长!”塞西莉亚露出满足的微笑:“那么斯普林菲尔德,我们就做个约定好了。在这二十年里我一定会掀翻这个不平等的旧世界。而你要成为新世界的第一位红衣术士、平民的第一位红衣术士。” “殿下。”斯普林菲尔德认真地注视着塞西莉亚,深吸了一口气:“您能够伸出手来吗?” “嗯?”塞西莉亚困惑地歪了歪脑袋,照做了。 她同样伸出手来,与塞西莉亚十指相扣,刻印下魔法之痕。“这是约定的纹章,我相信和殿下您的约定,所以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情人的。我会等待您成功的那一天到来,然后请您亲手为我披上红衣。” 那是少女们的第一次对话,也是塞西莉亚在白塔的最后一夜。二十年间,大革命的浪潮冲垮了贵族与术士们的旧世界,成打的王冠坠地,无数纹章随之消散。塞西莉亚一手建立了新的帝国,短暂地统一了整个大陆,加冕礼上的头衔众多好似璀璨繁星。然而她的统治亦如流星般短暂,帝国随着她的死亡迅速坍塌覆灭,新世界在一片废墟之上仍未建立。 而当时在北方海角的白塔里做出约定的另外一名少女,仍然寂寂无名。 啊大概短时间内不太可能会有后续…… 顺带一提还蛮多人名地名来自于论坛的各位的…… @红色精英兵 @月见闪光 @梦幻 @斯普林菲尔德 @铃Beru @苍云静岳 @lu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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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提醒:是百合哟 咱更新相当玄学,所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哟=-= 第一章主角没有出场哦 虽然说是百合,但是多数人还是bg向的哦(毕竟这样比较真实) 主角无敌流的哦(大概?因为也有其他的同水平大佬) 序 章 你愿意赌博吗?可能开启一个巨大的宝库,也可能唤来一个灾难,当然还可能无事发生。 整个迎风城的人都知道,西边那个被称作古遗迹的地宫里面有一块巨大的水晶状物体,通体紫色但是完全不透光。据记载,在迎风城建立之前这个遗迹和这一块水晶就已经存在了。据传说这是上古文明的遗迹。 在迎风城发展的过程中,居民们已经把这个遗迹掏了个干净,从机械产品到奥术造物,没有一点剩下。 “这块水晶,没有哪一个法师知道它的成分,没有那一台器械可以撼动它——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但是今天,一切都要改变了!来自王都的王国首席法师即将到来,这块水晶将为王国所用!” 一个小吏在迎风城的街道上宣扬着最近的消息,尽管只有几个冒险者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嘁,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那些‘大人们’都说自己要搞定这玩意,谁成功了?”一个裹在破旧但是结实的麻布斗篷里的剑士抱着胳膊,不屑地嘲讽这个布告员。 “布莱恩,你还别瞧不起。”布告员走下临时搭建的木台子,拍了拍剑士的肩膀,并没有介意,然后凑到了他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大人需要几个护卫,只要跟着去一趟遗迹就行。就三天功夫,能有三十个金币呢。” “哦?”剑士放下了手臂,眼睛稍微眯了起来,“真的?” 他不在意首席法师能不能揭露水晶的秘密,他只在乎能有多少报酬。 “还能有假?去城主府找哪位大人的代理就行了。咱俩认识那么多年了,有这种好事肯定先跟你说。以你的功夫,肯定没问题的。” “呵,好,你的那份少不了的。” 布莱恩点了点头。布告员的确和他认识了很久了,但是他清楚的很,提前告诉他好工作无非就是想拿点分成——理论上来说这是一种贿赂,但是混得好的佣兵都有在政府里的人提供情报,他当然也不能免俗。 只是要四成的分成,确实有点太高了。 至于护卫的危险,他并不是很介意。遗迹因为长期无人涉足的原因,有一些魔法兽和凶暴动物栖息在哪里,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看到了布告员和布莱恩的悄悄对话之后,刚刚在一旁围观的几个冒险者凑了上来。 布莱恩眯起了眼睛,把手摸上了背着的双手剑。 “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我们关系很好。” 布莱恩很清楚这是几个老油条了,看到布告员就知道有商机。但是他可不打算把价值十二个金币的消息分享出去。 “哈哈,别这么激动啊,多个人多一份机会啊。”一个独眼冒险者摆了摆手,笑着说。 “打赢我就让你加入”布莱恩冷着脸,不打算给面前这个人留面子。 “哎呀,看来是个大单子啊。既然‘红剑’大人不愿意,那咱们就走吧。”独眼佣兵摇了摇头,他没必要和剑士直接产生冲突。 但是布莱恩不觉得自己能就这么劝退这个家伙——他八成等自己一走就去找布告员要情报了。 “啧,还真是麻烦。” “阁下是?” “应征前来的护卫,布莱恩。迪特介绍来的。” “好,登记吧,明天出发,做好准备。” 代理人没有多说什么。 布莱恩清楚得很。首席法师要求护卫,于是代理人就把消息卖给下层官员,然后再转手给自己。自己最后到手的十八金币,可能原来是一百。 但是这就是冒险者的道道,即使他不爽代理什么也不干就拿比自己还多的钱,他也无可奈何。 “当然,阁下。” 到出发为止,首席法师的队伍一共召集了二十多个人。当然其中多数是工匠、助手之类的辅助人员,真正的战斗人员只有六个人——其中当然包括布莱恩的对手:“独眼龙”。 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原名,但是因为他的独眼,所以就有了这个绰号。当然,布莱恩更愿意称他为“独眼虫”。 一路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八个迎风城最优秀的战士轻松地了解了零零散散的魔物。 直到他们到达了紫水晶所在的大厅。 “灭掉火把!” 跟随着首席法师的助手朝护卫和工人轻声喊道。 “大人,这是……”“独眼龙”焖熄火把,凑到了代理身边。 代理皱了一下眉,比了一个手势让独眼龙噤声,然后看着首席法师。 然后首席法师的声音借助出现在了他们耳边。 “前方有敌人,是寻声者。” “杜兰,你带着助手退后。”首席法师指挥着被称作杜兰的代理人。 寻声者? 布莱恩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作为一种高级魔法兽,寻声者像一个巨大的蝙蝠,不过并不会飞行。一般而言,它会搜寻并攻击发声物体,用巨大的地毯一样的身体包裹目标,然后通过数十个口器把体液注入猎物体内,将其溶解。 更麻烦的是,他的血液和溶液几乎同质,拥有仅仅略低于体液的溶解效果。 这使得布莱恩陷入了沉思。 独自一人的话,他会选择直接离开,但是他不可能当着首席法师的面走人,除非他以后不打算在这个国家待了。 而且首席法师的实力绝对足以解决寻声兽,雇佣他们的目的只是不希望奥术的能量破坏遗迹的结构而已。 他担心的是“独眼龙”。 布莱恩斜着眼睛打量着离自己十步远的“独眼龙”,在黑暗之中,他的拳刃会相当致命。他知道“独眼龙”不介意顺手把自己推给寻声兽,然后没有痕迹的解决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没有人会在自己死后替自己说什么。 剑士用左手轻轻地摩挲自己双手剑的剑刃。 如果身后袭来了拳刃,面前是寻声兽,他能同时击退两个威胁吗?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握住了剑柄,剑尖向前点出,深呼吸了几口气。剑士不需要思考他的剑能否击败对手,他只需要思考如何挥剑。 如果“独眼龙”暗算自己,那就斩断他。 “解决它。”首席法师的命令下达了。 布莱恩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寻找到了一条最合适的道路。 他捡起来了一块石头,朝前方扔过去。 “砰——” 然后一团巨大的影子朝石头的落点袭来。 他们可以用诱饵吸引寻声兽,但是因为寻声兽可以感应近处的生物,所以这招只能用一次。 “嗖嗖——”射手们将两支利箭射向了目标。在动作极其敏捷的寻声兽面前,这基本上是他们为一的攻击机会。 命中了,但是这不够,远远不够。 现在,战斗正式开始了。 “嘶——”寻声兽发出了使战士们牙酸且头晕的声波,直接朝射手飞扑而去。 寻声兽居然会发出特殊的音波?而且动作居然比他想象中迅速这么多?? 黑影几乎和剑士擦肩而过,比他印象中的寻声兽差了太多。 “是变种!”首席法师的指示再一次传来,“黑影兽!” “呜呜……”黑影兽包裹住了射手,数十根口器迅速地刺入了他的全身,朝血液和肌肉里面注入了透明黏液状的腐蚀液体。就像蜘蛛处理它的猎物。 七个战士看着人形的影子迅速扭曲。三秒之后,弓箭手沉闷的声音就消失了,除了他的骨架和表皮,其他的组织全部被溶解为液体然后吸收。 “去死!”一把大锤猛地击中了射手的遗骸,但是对于几乎是无定形的黑影兽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黑影兽在锤子的打击下凹陷了一大块,然后顺势缠上了锤子。 “丢掉,快丢掉!”布莱恩朝锤手大声喊。 这不仅是提醒锤手,更是进一步吸引魔物。 它一定会找上我的声音,然后,在它弹射的时候,我就可以有把它切开的机会! 剑士感觉自己的血液随着战斗开始沸腾。 如布莱恩所料,黑影兽舍弃了锤手,落到地面上,缩成一团,像蛇类攻击敌人一样,迅速的弹射过来。 “喝!” 布莱恩朝着前方侧翻,然后将双手剑朝前猛劈,直直地撞上了黑影兽。剑光一闪,伴随着砍海绵一样的手感,黑影兽身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不够,对于黑影兽来说,这样的伤害不足以致命。 但是贪刀乃战斗大忌,布莱恩顺势翻滚,避开了黑影兽血液的泼洒。 “独眼龙”看着布莱恩和黑影兽的交手,一动不动。作为贴身战斗的游荡者,他对上黑影兽处于绝对的劣势。而这轮交锋让他对布莱恩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布莱恩把红色的重剑横在自己面前,准备进行第二轮交手。 来了! 什么? 剑士的双手剑击中了石头地面,发出了一阵刮啦声并带起了一串火花。 它从我上方跃过去了? 不,它是要突袭身后的人! 布莱恩猛地回头,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 不,这种野兽不应该有这样的智慧! “啊——”锤手的惨叫刺激着他的耳。 “抱歉了。” 布莱恩对着锤手,心理默念一句,然后朝他猛冲过去,一剑将黑影兽和锤手一起刺穿。 然后魔法兽缩紧肌肉卡住双手剑,故技重施,朝剑士翻卷过来。 我已经料到了! 布莱恩松手,向后跳了一步。黑影兽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剑士拿起脚边的一块石头,朝面前地上的影子砸了下去。 钝器一般来说难以伤害它们,但是如果将它们的身体夹在地面和钝器之间碾压的话,将会有相当优良的效果!而且黑影兽的移动是弹射,如果不给它蓄力的时间,那么它将只能缓慢的蠕动。 现在,它就是待宰羔羊! 但是,挥动屠刀的人,不是布莱恩。 “法师阁下!” 如此危机之刻,首席法师也必须出手了。 黑影兽在嚎叫中包住了剑士的双手。 一道炽热的火焰射线击中了黑影兽的身体,剑士和魔物承接了所有的伤害。 冲击使剑士跌倒在地。 但是黑影兽毕竟是主要目标。如剑士所料,它在一大团火焰的包裹之中疯狂地四处奔走,放弃了对剑士的攻击。火焰,将燃尽它的生命,一击必杀。 “毕竟还是野兽……” 布莱恩不屑地咧了一下嘴,扑灭了手臂上沾染的火焰。 黑影兽像一块带着火焰的幕布一样到处翻滚,光影和形体的变幻使在场的人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一幕实在是过于诡异。 “了解它吧。”独眼龙说道,然后拔出自己的佩剑。 “等等。“首席法师说道。 尽管黑影兽看起来是无规律的移动,但是大体上是在朝水晶靠近。 到了水晶面前,濒临死亡的魔物居然停止了移动。然后,它像不要钱一样朝水晶吐出体液。 “嘭——” 法师顾不得太多了,用一团火球击中了魔物,这一幕实在是过于诡异,他不敢让黑影兽肆无忌惮的继续下去了。 黑影兽被冲击波推撞到水晶上,紧紧地贴着水晶滑到了地面,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同时医疗人员开始帮布莱恩处理烧伤,其余的人重新点起了火。 剩下的人看着水晶,谁都不敢贸然上前。 首席法师深吸一口气,握着法杖慢慢地走近。他用各种探测法术试图解析水晶,但是结果都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物质组成了一个奇怪但是极其牢固的结构。 难怪之前的人无法解析这块水晶。 遇到了值得研究的东西,首席法师的忌惮逐渐消退了。求知的欲望压过了一切。 “咔————” 随着首席法师注入了一丝魔力,水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小的碎裂声。但是精神紧绷的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首席回头朝助手说道,现在他相当不安。 “据当地记载,没有。” 看来是那个黑影兽的影响…… 首席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不愿意就这么等着。他直接把右手按上了水晶,打算强行解析水晶的构造。 伴随着魔力逐渐深入,他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封印,一个兼具封闭和保护性质的封印,而他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而这个封印正在逐渐瓦解。 如果当机立断,他可以阻止这个进程,但是如果这么做,封印将永远失去解除的力量。也就是说,将没有机会再次打开。 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制止。 但是,这是一个上古文明时代的封印,也许,这里面就记载着曾经的辉煌。特别是在文明逐渐衰落,魔法奥秘十不存一的今天,这可能就是重现传说之中魔法盛世的钥匙。 作为一名法师,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有比这更强烈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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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领悟“看恶役不如写恶役”时,便有了这篇小说。 因为还开着另一个坑,以及现实中的原因,更新速度待定。会尽力而为的。 内含百合要素,同时有男性角色出现,并可能出现订婚剧情。阅读中请注意。 本作设定中织田信长原本就是女性,只不过以男性身份出战。 →信长有着嗜好女装的轶闻,并据说“是不输女性的美男子”,所以信长本就是美少女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因为模仿轻小说写法所以主角设定成了日本人。请勿就争议问题展开争议。 那么,请尽情享受本文。 ====================分鸽线================= 目录 序章·信长的转生------------------------本层 第一章·大小姐不知礼数-----------------本层 ====================分鸽线================== 在异世界过慢生活失败的我 要侍奉转生成为恶役千金的织田信长 序章·信长的转生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似幻。 一度既得生,安有不灭哉? 在生命的最后、熊熊燃烧的本能寺中,听着森兰丸的怒吼,信长想到的却是那张苍老的面容。 那是数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她既不是第六天魔王、亦不是佛敌,而仅仅是位生性稍微有些顽皮的公主而已。 虽然不论谁都要阻止她,就像长大后那些结成包围网的大名们一样,但那时的吉法师也和现在一样,毫不忌惮他们的目光、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此间是天下布武,彼时则只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们——平民们,想要和他们一起玩耍罢了。 在那时的某一天,年幼的她遇到了一名老妇人。战火和盗贼先后夺去了她的丈夫和四个儿子,而饥饿也将要把她带走了。 年幼的信长怜悯地掏出了钱,老妇人却没有收下。 “这些钱对您来说不值一提,却能维持贫寒人家一个月的生计。” 那你还不收下?不用和我客气啦! “那么,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 那我就每月送钱过来吧! “您为什么要送钱给我呢?” 当然是因为见不得有人受苦啦! “可是天下的穷苦人又何止我一个呢?您大可一直一直送钱来,可若是您忘了呢?若是您出嫁到别国呢?那时我一样会饿死,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区别而已。而除我之外的那些穷人们又会怎么样呢?公主大人哟……如果您真的有什么慈悲之心,拜托了……” 那位老妇人仿佛燃烧着自己一般,正如信长今日燃烧着自己一样…… “让这乱世终结吧……那才是您能给予我等草芥之命的仁慈啊!” 最终,信长既没有留下钱,也没能结束这长久的战乱。 虽然稍有遗憾,但信长并不后悔。她做了她想做的,并且一生都没有改变这一点,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足以自豪地向子女讲述的故事了。即使她不在了,还有家康和猴子,自己已经指明方向了,剩下的路她们也能走完吧。 到那时,一定就能消去这世上的一切悲伤了。 在生命的最后,织田信长依旧悠然地跳着敦盛,直到烈焰吞噬了她的肌肤与长发。 然后,信长却睁开了双眼。 本应随肉体一并消亡的意识此时依然清醒,而在她眼前的已经不是被火焰吞噬的和室、甚至不是绘卷中和式或南蛮式的地狱,而是一片辽阔无穷的白。 在这片纯白色的大地上,立着四位极高大的女性。信长甚至觉得,她们比安土城还要再高一点。 “织田信长哟,世人尊汝为‘英雄’,作为奖赏,应授汝‘转生’之嘉奖。”左数第一位女神大人如是说。 “可是啊可是,信长酱对于神佛会不会太没礼貌啦?其它的女神大人可是不爽信长酱很久了。”左数第二位女神大人说。 “因此,不能如常奖赏你。”右数第二位女神大人道。 “不,不过,那个!也不是完全不会给您奖赏就是了的说!只,只是会比正常的稍微差一点点而已,真,真的只有一点点!”右数第一位女神慌慌张张地补充。 搞什么莫名其妙的啊?信长刚想找个机会点把火,眼前却突然黑了下来。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 “夫人!老爷!是个女孩子!”有个女人说着信长听得懂、却既不是日语也不是南蛮语,更不是汉语的语言。 以头脑自傲的尾张大傻瓜瞬间理解了自己的处境:正如刚才的女神们所说,自己转生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说什么吗?人生五十年,如梦亦似幻呐…… 无奈的前织田信长,作为新生儿嚎啕大哭起来。 第一章·大小姐不知礼数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似幻。 在总共25年的人生中,泽源初叶学到了一件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越是工于心计,就越是会因为意外的情况而失败。她显然已经失败了,却并没有能够超越人类的方法。 一切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彼时的她,被一场卡车车祸牵连进去,住院治疗数天后仍然不幸离世。 对于与世长辞的她,四位女神提出了补偿方案——转生。不过因为初叶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太久,好的转生名额暂时售罄了。于是,初叶只能转生到自己生前喜欢玩的少女游戏——《灰姑娘学院恋爱漫谈》,简称《恋漫》——中的一位反派大小姐身上了。 再次不幸的是,因为转生得太晚,此时这位反派大小姐刚好到了剧情的末路,在泽源初叶转生到她身上时,她已然犯下罪过、遭到游戏中角色们的审判,并试图割腕自杀。初叶正是从她在自杀后的昏迷中醒来时接手的。 对于改变命运来说……这个时间稍微晚了一点。从前世的记忆中来看,初叶是没有任何翻盘点的。 幸好,初叶生来不喜欢与人争执,而前萨瓦哈拉大小姐所犯下的罪行说穿了也不过是过激的恶作剧而已,本质上不过是大小姐们为了男人的争风吃醋,再怎么说也不会判处死刑的。游戏中反派大小姐的结局,也不过是被剥夺家名之后送到了远方的修道院而已。 那样的话,反而有机会试着像漫画中一样,过上悠闲的慢生活吧? 于是,泽源初叶顺势而为,事态的发展却完全脱离了她的记忆。 前萨瓦哈拉大小姐虽然极端地自私,但谁也不能否认她有着优秀的头脑和不愧于贵族名号的教养。然而生前不过是一介普通便利店员的泽源初叶几乎完全不懂真正的贵族礼仪,即使借助前任的记忆也相当地无济于事。其结果是,游戏中甚至为萨瓦哈拉大小姐赚取了大量人气的“败退宣言”剧情,被泽源初叶演绎得糟糕透顶。不仅因为不懂察言观色而数次打断胜利方的话,遣词用句也毫无贵族风度,甚至被认为是公然挑衅。因为她的失礼表现,连救女心切的父亲都脸冒绿光…… 结果,虽然泽源初叶按照预定得以被流放到边境领地的修道院,但与原作中充分的武装护卫不同,这次护卫泽源初叶的只有区区两名劣兵罢了。 这一变化造成的影响相当显著:原作中,萨瓦哈拉大小姐平安到达了修道院;而泽源初叶则在旅途中遇到了山贼的袭击。两名护卫当即入了伙,将她作为投名状送到了山贼们手中。幸好正赶上一队士兵经过,山贼闻风而逃,来不及将拼命反抗的泽源初叶打包带走。然而不幸的是,路过的这队士兵也并非善类。虽然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侵犯初叶的身体,却把她的财物洗劫一空,为了自身的安全,初叶还不得不恳求他们送自己一程,路上更是少不了被咸猪手骚扰。好容易挨到了镇上,初叶趁着他们与守门的长官吹牛时溜走了,才得以从猥琐的目光中解脱出来。 然而,经历这一连串磨难的她别说过上安静的慢生活了,连今天晚上睡在哪都没有着落。 就在她低头寻找有没有掉在地上的硬币时,duang的一声,头部受到了重击。 稍微有点山贼ptsd的初叶大声尖叫起来,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围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初叶才尴尬地发现,自己并不是遭到了山贼的袭击,而是撞上了一个告示牌。 “怎么,小姑娘想要去当那个‘希洛斯克的疯姑娘’的女仆吗?”周围的人打趣道。泽源初叶尴尬得想要找个地洞躲起来,却也注意到了告示的内容。 “为奥戴尔家大小姐招募专职侍女。 年龄不限,学历不限,经验不限。 包吃包住,每月五休,月银十枚。” 每月工资十枚银币的话,算是比较可观的收入了,至少不会比作为萨瓦哈拉大小姐时家里的女仆拿得少。而充足的休假更是相当诱人了。 看她读的仔细,刚才出言打趣的强壮大叔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 “我说,小姑娘,你是外面来的人吧?” 初叶点点头。 “那么,我还是跟你说清楚的好。这位奥戴尔家的大小姐,就像我刚才说的,是位不折不扣的疯姑娘。不管是家庭教师还是侍女,统统管不住她,还经常被她武力威胁……她活了多久,就换过多少个女仆。这不,这第十五份招募状都贴了两个月了,一个应征的都没有。第十四任女仆刚好是我邻居的叔叔的同事的战友的侄子的同学的女朋友的情人的青梅竹马,据她说,要不是做不满一年的话一分钱都拿不到,她第一个星期就想离开奥戴尔家了。要是不小心做了女仆,就要忍受被疯姑娘和公爵人大夹在中间的辛苦……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肯定是不行的。” 对哦,做女仆的话…… 初叶想起了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的容貌。因为是少女游戏的世界,而且是作为反派人气也很高的角色,自己此世的容貌相当秀丽。正值15岁的青春年华,充满生命力的皮肤在精细的养护下白皙柔嫩,在幼稚中带有一丝成熟的成长期特有的少女风格也是完美无缺。虽然因为性格原因,让脸上少了原本的一丝冷冽,却也多了几分柔和的感觉。再加上之前标志性的金色长发已经在出发前剪短,应该已经很难被人认出是萨瓦哈拉家的大小姐了。 虽然自己的礼仪作为大小姐是灾难性的,但好在前大小姐的记忆还残留着,做女仆的话大约不会失礼。而且自己前世也一直有打扫卫生的习惯,即使不用电器辅助,初叶也有信心胜任清洁工作。 这样看来,去做女仆无疑是相当不错的选择。趁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还能入眼,赶快找个地方做工,攒下钱之后就可以出发去修道院、过上慢生活了! 得出了如是的结论后,初叶向壮汉鞠了一躬。受到美少女的礼待,壮汉一时间手足无措,红着脸挠了挠头,完全没有了刚才轻佻的样子。 “先生……就您所知,还有哪里要招募女仆的吗?” 这一问可让壮汉犯了难。 “哎呀,小姐,很不巧啊,奥戴尔家女仆的迭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迭代是什么鬼啦…… “从那里出来的女仆素质又好,又擅长妥协,如果你是要去条件好一些的地方的话,那里已经全都被这些女仆占领了。” “这样呀……” “如果是工坊一类的地方,我倒是能为你介绍一下,不过……基本都是些重体力活,你这样的体质,怕是做不了。” “唔……多谢您的好意了。” “不过,嫁人也是一条出路嘛,我正好有个亲戚想结婚——” “不了。我,果然还是先去奥戴尔家试试吧。” 初叶决意已定。虽然说是疯姑娘,但到底还是人类。只要生活条件过得去,初叶觉得自己都能忍受。 壮汉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 “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了啊。如果你改主意了,就来‘战斧与大炮’找我吧,我会帮你找个好人家的。” 一边在意着那个店名,初叶一边前往奥戴尔大宅的方向。 因为只有初叶一人应征,面试的过程十分简略,只由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仆在负责。 “名字?” “泽源初叶。” “zeyuanchuye?你不是帝国人吗?” “是的,我是伊斯特人,随家父到帝都经商,只是路上遭遇了强盗,所幸被卫兵所救。您可以向卫队核实。只是现在和父亲失散,需要维持生计。”初叶适当地撒了个谎。幸亏当时因为咸猪手怕得说不出话,不然她还真不敢让对方向卫队核实。 “啊,那还真是可怜。你的帝国语说得倒是不错。” “是的,作为商人,这些是必备的。” “那么想必你在待人接物上,也学到过不少吧?” “只有一点皮毛而已,不过我会努力的。”这句话倒是实话了。 老女仆将刚才的面试记录折了起来。 “现在大小姐正在做一些跳脱之事……如果你想要做她的女仆的话,就展现一下你的才能吧。如果你能阻止大小姐,我们就录用你。” 糟!怎么是实战啊!虽然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劝阻那个“疯姑娘”,但相较之下,初叶觉得自己更不愿意去做不认识之人的新娘。权衡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么,我为你带路。”老女仆起身。 随着两人接近庄园的边缘,初叶看到前方似乎有烟升起。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初叶终于看到了这烟雾的真面目。 广阔的庭院中央,一位黑发的美少女穿着睡衣,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张矮凳上,身后则是两位面有难色的女仆。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小型的暖炉,经过了肉眼可见的粗暴改造之后被用来烤肉了。而那位坐没坐相、拿着华丽的扇子为烤炉扇风的,应该就是这家的大小姐——疯婆娘诺布娜·奥戴尔了。 虽然做派有些狂野,显然也没有好好化妆,但也无法掩盖诺布娜作为美人的容貌。那容颜已经超过了单纯的“长得好看”的范畴,而是从内到外形成了自成一体的系统:若是穿上水手服便显得青春活力、若是换成佯装则变得可爱迷人;OL装就是干练可靠、和服便是温柔体贴。与cosplay不同的是,与其说是服装凸显出了气质,不如说是只有借助服装人们才能就此人的美丽有某一方面的认知……即使在现代日本,依靠图片处理软件也很难制造出这般完美的少女,即使对于女性向游戏中的世界来说,也算是可以评价为规格外的美貌了。 初叶本来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只向沉入水中的孩子投石的猛虎的心理准备,这时便觉得,只是烤个肉什么的……有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调整好心态,初叶走到奥戴尔大小姐的对面,隔着烤炉向她用自己能做到的最标准的动作行了一礼。而这时,奥戴尔大小姐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早就做好了会被无视的准备,初叶并没有受到打击,还是按照预想的做法,说出了准备好的自我介绍: “大小姐您好,我是泽源初叶,今日——” “你说什么?”大小姐突然抬起了头,打断了初叶的话。初叶本以为自己无意识地冒犯到了她,惊恐地抬起头,却发现对方的眼中满是诧异。不过,那份诧异稍纵即逝,快到初叶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了。 “大小姐?” “你叫什么?” “大小姐,我叫做泽源初叶。” 大小姐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初叶,深邃的棕色瞳孔仿佛有一种吞噬人心的能力。明明只有14岁,大小姐却能够散发出一种无言的威压,气势被完全压倒的初叶害怕到甚至连移开视线都不敢。 瞪了她许久,大小姐才缓缓开口:“你,知道日本吗?” 突然听到的久违词语,反而让初叶吃了一惊。甚至忘了身分之差,初叶下意识地脱口道: “你也知道日本吗!” 话一出口,初叶便后悔了。先不论失言的问题,光是自己编出来的出身都已经受到了威胁……如果被告发,让人察觉到了自己是落跑的恶役千金,怕不是真要被绞死了…… 这么想着,初叶用余光看了看老女仆的情况。万幸,老女仆此时一脸的“又在说这种话了……”的表情,大致还算safe。 另一边,大小姐却突然暴起,还没等初叶反应过来,便绕过了烤炉,一把攥住了初叶的衣领把她往远处拖。事出突然,加上受到了严重的威压,初叶竟然忘记了反抗,乖乖地被大小姐拽走了。而想要阻止大小姐暴行的三名女仆,也被大小姐的目光逼退。初叶就这么被大小姐带到了离其它人有相当距离的地方。 “在这里就可以放心了吧?”大小姐说道。 这时,初叶才反应过来: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顾虑,才将她从别人身边拉开的吗?确实,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被人听到了。不过,这位大小姐可真不愧是“疯丫头”,如果是想要对她不利之人要对她下毒手的话,三位侍女也没法第一时间阻止。 “所以,你是从日本来的?”大小姐的语气并不严厉,却让初叶有撒谎会很不利的感觉。 “某,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解释。” “大,大概是转生一类的……我前世是日本人,不过这个世界应该就没有日本的存在了。” 大小姐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问道: “你知不知道名为‘年号’的东西是什么?” 初叶听得出来,和之前的“日本”一样,“年号”这个词也用的是日语。所以,她改用日语作答: “我来时,是‘令和’。” 大小姐点点头,居然微带笑意。 “这么说,在你前世时,日本还存在?” “嗯。存在着哟。” “那么,从天正年间到你的‘令和’,大概有多少年?” “诶!天正吗!那,那得是十六世纪了吧……那就是四百多年啊!” 大小姐似乎非常高兴。 “这样的话就可以放心下来了。哈……没想到到了这里,反而能够知道自己努力的结果。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呀!呵呵呵……对了,泽源啊,你再多告诉我一些你知道的历史,我会毫不吝啬地赏赐你的!” 据说在警方审讯时,会先让一位面貌凶狠的警察向嫌疑人施压,再让面善的警察好言相劝,借以达到使嫌疑人心理放松的目的。而大小姐从高压状态变得喜笑颜开,在无意之中起到了这种效果。有些飘飘然的初叶只当大小姐是日本老乡,加上对方有求于己,竟然一时冲动,说道: “嘿嘿,你要是那么想知道,就快把烤肉收拾……啊。” 大小姐的眼神变得冰冷了。 “威胁过我的人只有一种下场。你要不要试一试?” 连语气都变得冰冷了。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我——” “原本,只要你说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赏你。但是,我不给你,你不能抢,更不能威胁我。若是做好了觉悟,倒还可以称赞你一句勇者,但若是如你这般,实是难称英杰啊。” 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初叶搜肠刮肚,却想不出能够安抚大小姐的方法,嘴巴开开合合,却发不出声音。 看她这个样子,大小姐冷笑一声,转过身去。 “既然你那么不想让我吃烤肉……你就去把炉子收了如何?” “是,是的……诶?” “怎么?不想做女仆了?” “不,不是的,只是您……我,我刚刚……” “哼哼,把你赶走了,我要问谁历史去啊?” “啊!大小姐!谢谢您!实在,实在是万分感谢!”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初叶激动地向着大小姐连连鞠躬。 “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拜托你了。” “是的,大小姐!我,我一定全心全力侍奉您左右!” “哈哈!好!” 远处的三人见大小姐笑得这么开心,面面相觑。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诺布娜·奥戴尔,在日本时的名字则是……” 有着精致面容的绝美少女,话语中似乎有着湖光般的哀伤。 “织田信长。” “诶!!!!!!!!!!!!!!!!!!!!!!” 初叶的惊叹和“有个新人女仆能制服大小姐”的传闻,共同传遍了奥戴尔家的领地。 入职手续很快地办好了,初叶分到了一间单人的佣人房。面试她的老妇人,朱莉丝,正是这座宅邸的女仆长。向她交代了工作的内容和事项、吃过晚饭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自称织田信长的大小姐没有来打扰,洗漱过后,已经相当疲惫的初叶直接就寝了。黑暗的卧室内、柔然的被窝中,初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恋漫》原作虽然没有提到奥戴尔家族,但还未发售的续作中,似乎有提及奥戴尔家族……如果初叶没记错的话,那么诺布娜·奥戴尔这个名字,情报中有提到是与女主角作对的人…… 也就是说,诺布娜与她一样,也是转生成了恶役千金!更奇妙的是,此人前世竟然是织田信长! 果然……人生五十年,如梦亦似幻! 在对自己能否过上如愿的慢生活感到担忧中,初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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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并不温柔。】 万里川未用尽全力拔出钢笔,同时深吸一口气。腐肉的腥臭味涌入鼻腔。孽兽的血自脖颈间喷洒而出,溅在她的胳膊上。那血是黑色的,有如粘稠的影子,附之不去,灼烧着万里川裸露的皮肤。未以左手轻轻拂过孽兽的双眼,想要使其瞑目。然而它面目可怖,绿色的眼珠向外凸出,竟然没有眼睑。万里川未叹息一声,正欲起身,却发现周身自夜幕中浮现出许多对绿色的莹光,皆是孽兽的同类。它们包围了少女,一齐低声嘶吼,声音像是闷雷在喉咙里反复滚动。到这一刻,万里川未终于明白,自己一直都在被往包围圈里驱赶。 “猎狐”——那些家伙躲在幕后,一边打量她们作为商品的价值,一边嗤笑着这么称呼。 【生活总是折磨多于快乐,苦难甚于幸福。背负重担的人们努力前行,却未必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反而无端遭遇恶意与不幸。正义时常迟到,以至于美德难彰,劣行常在,良善者无所得,而不义者却逃脱制裁。并且有时候它还要踩在你的脸上,嘲笑你对此无能为力。】 孽兽自黑暗中现身。首先是头颅,它们没有嘴唇,枯黄的尖牙裸露在外,彼此错乱相交,咬着白色的雾气。就连月亮也不忍目睹如此邪恶之物,此刻已然悄悄潜藏进云层之后。孽兽们四肢粗短,躯体瘦长,就像是一只只被剥去了皮肤、血肉裸露在外的大型猎犬。身上长满了鳞片似地大大小小的肉瘤,随着肢爪前迈带动粘连的血肉相互挤压,一层层如波浪般前后起伏。 “来啊。”万里川未小声说。侑还在等着她回家呢!炉边侑,一想起那孩子总是最先想起她的笑容来,那就像晒暖的猫眯着眼睛,翘起了唇角的长胡须。于是万里川自己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但也正是在这样的世界里,让我遇见了你。于是我平生所能够想象的最为英雄的事,就是和你一起努力活下去。】 彼时同今夜一样暗无星光,月亮亦藏进云幕之后。万里川未在楼宇间仓皇逃命,却因为失血过多,终于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她尽力在半空中调整翅膀,却还是重重摔在了阳台上。在失去意识之前,万里川最后的记忆便是炉边侑露出来的两条尾巴。当时她还在想,这个妖怪看上去不太呆呆的——现在也是,侑在家里总喜欢对着远方发呆,眼睛里亮晶晶的,倒映出无垠的青空。 啧!万里川未啐一口唾沫,反手握紧钢笔,另一只手抓住死去孽兽的前肢,慢慢弓腰起身。那些怪物们发出短促的咆哮,借黑暗的掩护一拥而上。成对的绿色幽光浮动在半空之中,忽明忽暗,融进腥臭的风里。只不过短短一瞬,万里川便仿佛看见孽兽爪尖上的寒光,直指她的鼻尖。死亡扑面而来。 【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很多山川和云想和你一起去看,很多白天与黑夜想同你度过。可惜没有时间了。】 她甩动手中的尸体,狠狠砸中迎面的孽兽。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呜咽。尸体铁棍般的背脊正砸中孽兽的头颅。连带凸出的眼珠,怪物的半张脸都塌进肉里。万里川踏前一步,仿佛身体乘上了夜风。少女手中的钢笔挽了一个花儿,甩落点点黑血,自下而上直直刺进孽兽的咽喉里,继而用力一搅。除非同类,这世界上再难有什么怪物,能够在速度上胜过万里川未。 就像她的姓氏——那是她和炉边侑一起挑选的。“就叫万里川吧。”她抱着侑,两人一起躺倒在电暖气片前,盖着一条毯子。窗外远山苍莽。“我来带着你远飞过万里山川。” 【长话短说吧!】 万里川未反旋过身,腰肢下沉,抬肩将孽兽猛摔过去,顺手收回钢笔。那怪物还没有死透,肢爪仍在拼命挣扎,却和其它扑上来的猎犬撞在一起,被同类的尖牙利爪撕成了碎片。见一击不成,孽兽群向后回跃,面对万里川呲着牙齿,摆出威胁的架势。 粘稠的黑血慢慢顺着她衣服的褶皱汇聚一处,然后便仿佛凝固一般,不再向下滴落。万里川未浑身上下皆沐浴着孽兽的血,看上去既狼狈不堪,又凶狠可怖。 【藏好尾巴和爪子,不管什么样子的你都很漂亮。注意保暖,晚上睡觉的时候盖住肚子。啤酒少喝,一次不许超过两瓶。别再挑食,多吃青菜和水果,但不要馋巧克力,也不要喝牛奶。】 自背后传来尖锐的风声,接着一股孽兽独有的腥臭味便涌了上来。这些生物既邪恶又狡诈,一只猎犬悄悄独自行动,隐去行踪,直到致命的距离发动偷袭。它后肢发力,斜着长大嘴巴,咬向万里川的后颈。眼看爪子就要搭上少女的肩膀。与此同时,万里川未身前的孽兽们也再度猛扑上来 还有什么忘了的吗?她问自己。 近一丈长的漆黑羽翼舒展开来,扫清天地间的秽气。万里川未原地腾空而起。月亮自云层中露面,冷冽的光芒洒在她的翅膀尖上。只见一根根修长的羽毛整齐如一,边缘泛着清亮的光泽,摄人心魄,锐利如刀。少女轻身旋转,划过孽兽的头颅,自半空中将其斩作两断,而黑羽之上滴血未沾。 【还有——】 黑暗里闪过一道火光,继而是一声低沉的闷响。万里川未忽然被什么东西向前推去,然后摔回地面。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扭成一团,少女的喊声被硬生生绞碎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她的下腹被打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脊椎也被子弹打碎。 “LUCKY,一只鸦天狗。” 孽兽们扑向猎物,咬住她的喉咙和四肢。万里川被迫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月光照亮了持枪的来人,同时也是孽兽的主人。这些猎犬负责将猎物驱赶进包围之中,并与之缠斗。“猎狐”是一项优雅的贵族运动,最后由主人亲手射杀猎物乃是规矩。 “我正好想要一条羽毛斗篷。” 羽毛斗篷?这就是她们杀戮的理由吗? 什么啊…… 她有着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金发微卷,皮肤白皙,头戴一顶黑色的小圆帽。身上穿着红色大衣和白色裤子的猎装。未第一次看见猎人的真面目——长着和自己同类的脸,甚至还有三分稚气。 她用枪口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万里川的羽毛,鉴赏其色泽与长度,露出满意的表情。 “遭……报应……”寒冷流走万里川的生气。 “报应?”猎人歪着脑袋笑了,棕色皮靴踩在万里川的伤口上:“四百年来我从未见过什么有报应。” 一只孽兽衔住万里川未先前丢掉的手包。对方拿枪口挑着,仔细找了两遍,但没从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干脆将其甩远。万里川未庆幸自己已经提前丢掉了所有和炉边侑有关的事物。但有件事情还是迟了一步——她本来应该将这句话亲口告诉炉边侑的。 【我爱你。】 一盒化掉的冰淇淋从里面滚了出来,那是万里川未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见的东西。随后,她的眼睛永远失去了光芒。 万里川未捡走柜台上的冰淇淋,给队伍后面的人让出空位,同时伸手接过找零的硬币。她和炉边侑都喜欢朗姆葡萄干口味,本来想干脆就买两盒好了。可惜囊中实在羞涩,更别提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租房子,找工作,买家具……总而言之,要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新的生活,一元钱必须想办法掰作两半花。 喇叭里响起女式电子音,便利店的大门自动朝两侧滑开。万里川捏着冰淇淋,迎面撞上残暑的温浪。今年夏天好像更热了,哪怕已经入秋,走在外面也会出一身汗。 要是早出生一百年就好了。有时候万里川不由得会这样想,以前没有海关,出国也不需要什么证件。不像现在,她和侑提心吊胆好几个月,伪造了一沓材料,才终于办下合法的身份,拿到手两份薄薄的护照,而这过程到了外国还要在经历一遍。而最重要的是,听说以前可没有那些随意猎杀妖怪来取乐的家伙。 万里川出生不久,父母就命丧那些家伙们之手。她们只来得及告诉小万里川一件事:“不要暴露。”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起。未曾短暂地遇见过一次同类,当时是子夜时分,她们藏身于山洞里,点燃一丛篝火。木柴噼里啪啦地在火中作响。同类神色倦怠,双眼内陷,说:“他们藏在人群里,他们藏在阴影里,他们藏在所有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为何行事,但是仿佛全世界都站在他们那一边。而我们只有逃窜。”两人在清晨分离,从此再无音讯。直到现在,她遇见了侑,彼此依偎,着一同度过三年时光,能搞清楚的依旧只有一件事——不要暴露。 但这到明天为止了,明天中午她们就会坐上飞机,到了傍晚便在异国降落,从此再也不回来,。远离恐惧,余生宁静。万里川未捏着找回的硬币,其中有一枚五百日元。毕竟是出生的故土,万里川本想从硬币中间打个孔穿起来,做成纪念。她轻轻掂着五百日元,不行,还是太贵重了些,五日元刚刚好,而且也更有纪念意义。 便利店离炉边侑不远,就快要到家了。她们住在临郊的便宜房子里,虽然离打工的地方很远,但贵在房东并不在意租户的身份是否合法。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在了地平线下,在黑色的群山尽头,深蓝的夜幕压倒最后一片挣扎的红光。建筑背后传来嘎嘎的叫声,有一瞬间万里川未感觉自己看错了,一只乌鸦从阴影中钻出来,在空中盘旋数周后停在树梢上。 乌鸦的眼睛难道是绿色的吗?它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打量万里川。 只是一只乌鸦而已,万里川未把冰淇淋放进手包里。表现的和常人一样,不要暴露,她告诫自己。同时脚下转过一个弯,朝远离炉边侑的方向走去。但万一呢……不能冒险。 嘎! 万里川下意识回头张望,那乌鸦已经不见踪迹,有可能是飞到其它地方去了。 她瞥见家里只关了一半的窗户,光芒透过窗帘晕出来,温暖可亲。未仿佛也闻见了晚饭的香味。这样的话恐怕会化掉……她把冰淇淋放进包里。少女不紧不慢,离家越来越远。她打算绕一大圈,确定方才只是自己在过度紧张。 残阳燃尽,暮色渐浓。沿着长满爬山虎的围墙上坡,再经过两个路口之后,她心底估摸着差不多远了,站定脚步,转身朝来路回望。 一对绿色的眼睛也正看向万里川。它忽地闪了两下,随后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树丛哗啦啦的响声。万里川和侑居住的这作小城市靠近山和河流,有时候会有狐狸或者黄鼠狼闯进来,它会是狐狸或者黄鼠狼吗? 未掏出手机,一边走一边删除与侑的一切消息记录——不要暴露。扣掉黏在钥匙上的带有门牌号的布条,撕碎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侑写给她的采购清单。还有钱包里的合照。万里川把照片卷在香烟外面,然后点燃。夜色里亮起一点微弱的火光,慢慢将两人的回忆焚成青烟。 那对绿色的眼睛没有跟上来,万里川走到路口。果然是想的太多?她刚松下一口气,耳边却传来了“嗬、嗬”的兽响。一团阴影蹲在少女左手边的道路上,眼睛里闪烁着绿色的凶光,上下游弋变换。未的心脏咯噔一下,慢慢沿着墙壁向右走去。 阴影跟在她的身后,脚步无声无息,喉咙里的“嗬”响却越来越大,到最后仿佛已经抵上了少女的后背,只等她一回头,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这绝不是山里的野兽。万里川从手包里摸索着,掏出一支钢笔。她拧开笔帽,大拇指扣住鼻尖,传来轻微的锐痛感。能行,能当做武器,她想象着这东西猛地刺进野兽的血管里。力量不是问题,她可不是女孩儿,妖怪不缺乏力量。 但要真的是普通的女孩儿就好了。 万里川未骤然停下脚步,反握钢笔猛地转身。野兽的气息和声音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面前空落落的,仿佛之前都不过是紧张过度的幻觉。数息过后,一辆小汽车同她擦肩而过。汽车前灯扫开一片明亮的区域,随后便又归于黑暗。 “汪!汪汪!!!”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叫了起来。 前方还有路。冷汗顺着万里川未的额头流下,麻烦大了呀,侑,这次要是能回去……啧,少女咂咂嘴,要是能回去,她才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炉边侑呢!万里川顺着道路走下去,她知道就算看不见,那东西也依然在跟着她。 “他们一旦粘上猎物就绝不松口,一天、两天,甚至是一个月。”山洞里的同类曾说。洞口传来呜呜的凤鸣。她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小腹拳头大小的红色伤疤,在跃动的火光下分外可怖。“看看这个,就是我曾放下戒心的后果,只是活下来已经万幸。” 不知不觉间,万里川未已经能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她在河边的道路停下脚步,此地远离居住区,因而人烟稀少。跨过桥梁过去便是山路和森林。夏天最热的时候她曾和侑来过河边一次,同样也是夜晚,河滩上零星有萤火虫飞舞,她们便在其中接吻。 保佑我,侑。万里川咬咬牙,攥紧钢笔,突然跳下河堤,侧身沿着斜坡滑落向下。黑漆漆的孽兽跃出桥梁,仿佛浓稠的阴影粘在它的身上。那怪物直勾勾地盯着未,朝她猛扑过去。 就是这里!万里川用左脚停住下滑的趋势,足下蹬地,看准时机抛出手机,塞住孽兽的嘴巴。那黑暗里诞生的怪物凌空将手机咬成碎片。但与此同时,万里川已经将钢笔深深横刺它的脖子。 明天之后要买一个新手机了,万里川未心想,不过万一自己死在这里,也要确保对方无法从恢复的信息里找到侑的踪迹,只是删除的话,可没有物理毁灭保险。 她的周身浮现出许多对孽兽的形迹,绿光莹莹闪烁。有那么一瞬间,万里川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萤火虫的夏夜。 万一……死掉的话…… 侑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第一次和万里川未相遇——那时候自己和未都还没有合法的身份,更没有姓名。她也没有一个安稳的家,而是偷偷住在无人的空房子里,所有的家具就只有一个缺口的纸箱。每天她就变回猫的模样,钻过栏杆,跳过阳台,回到纸箱里,枕着自己的衣服睡觉。那一天是个安静的夜晚,突然间噗通一声,未就从天上掉了下来。 她用凌乱的羽毛裹住身体,然而羽毛上到处都是血。万里川未背靠墙壁,发白的嘴唇紧绷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侑,似乎要将她钉在地上。“别害怕。”直到炉边侑露出自己的第二条尾巴,让她确信彼此乃是同类,她才放心地昏迷过去。 后来侑才知道万里川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流血过多原本就已经使她浑身冰冷,失去知觉。更别提从空中掉下来还摔断了自己的双翼。但即便如此,未当时也拼命强撑着,坚强,勇毅,绝不坐以待毙,那时她的表情令人既心疼而又感到安心。 炉边侑摇摇脑袋,逐渐清醒过来。她趴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清凉的夜风潜入进来,吹起米黄色的窗帘,发出啪塔塔的声响。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的私人物品都被收进了两个行李箱中,大的是白色的,小一点儿的则是粉色的,都贴着黄色的皮卡丘。炉灶上燃着小火,锅里炖着土豆和洋葱,咕嘟嘟地冒泡,等待未归之人。 两份崭新的护照躺在炉边侑眼前的桌子上,那是她们花费了许多心思才办下来的。到了明天,她们就会乘坐飞机离开这个国家,到再不会被人当做猎物随意杀死的地方去。入夜之后气温下降的厉害,炉边侑忘记关上了窗户,她扯紧手边的毯子,蜷缩成温暖的一团。 快回来吧,她想,未。 大概是想写一个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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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完结和在文区整个精华。 一楼开始是引子和目录: 天坠之翼·第一章·在云端 天坠之翼·第二章·我将逝去,而君永恒 天坠之翼·第三章·这也是为了祖国 ------------------------------------------------------------------------------------------------------------------------------------------------------------------------------------------- 引子 接到命令的时候,索萝丝·派瑞缇仍远在六千英里之外。那时她正在海风中漫步。成群的鸥鸟围绕少女盘旋,啄食面包碎屑。它们聚拢翅膀,覆盖整片沙滩,仿佛银白色的积雪。身周为涛声和鸟鸣环绕,索萝丝绝不会想到自己马上将会爱上一个人,在被火焰和爆炸撕碎的夜空中与她拥吻。 气流颠簸,机身不断震动,好似即将散架。“你曾经见过流星吗?”索萝丝离开爱人的嘴唇,气喘吁吁地问。 “从来没有。”艾黛尔贾特·莱因哈特目眩神迷。这只埃律西昂的小狮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单薄的金发卷曲凌乱。她依偎在索萝丝的怀抱里,身体令人难以置信的轻盈。轰隆爆鸣被她们遥遥甩在身后。眼前的全世界被分割作两部分。黑色的宇宙笼向二人,群星辉光闪烁。半球形的大地则伏倒在她们脚下。艾黛尔贾特望见枯黄色的阿拉伯,它是那么渺小,仿佛就在单手一握之间。更别提根本就看不出来哪儿是她的祖国、她的城市。 “许个愿望吧,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离流星这么近。” 索萝丝握拳用力砸向操作台。“山雀”骤然失速,旋即掉转直下。漆黑的机翼摩擦大气,泛着绯红色的火光。索萝丝低头搂紧艾黛尔贾特。带着决绝的信念,她们吻在一起,逐渐加速,最终以超过十公里每秒的速度撞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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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没有氧气了。 米哈依洛芙娜是在一刻钟以前察觉到端倪的。直到现在,她的手真正摸到翘曲变形的飞船外壳,掌心抵住锐利的尖角,方才最终确认此事。尽管没有重力,米哈伊洛芙娜仍然感觉到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宇航服里。冷汗一瞬间透湿了她的衣衫。此时此刻氧气仍然在通过这个焦黑的缝隙向外泄露。她仿佛能在耳边听见呲呲的冒气声响。就是这么一条不足两厘米长的裂缝——可能是在夏伯阳号穿越Sumnx-6的小行星带时被击中留下的——在过去的几天里悄无声息地偷走了她们回家的希望。 起初,当米哈依洛芙娜发现传感器出现了莫名故障的时候,还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只要重启就能够解决。监测系统在重启之后稳定了一秒钟,随后代表氧气存量的数字就开始飞速下降,显示屏上的绿色荧光跳动,有如流水倾泻般一落千丈。那时米哈伊洛芙娜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电子元件果然不够靠谱,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尤其是当你需要深入未知环境探索开拓的时候。因此她的祖先们以石头般的固执坚守着机械元件的应用。于是米哈伊洛芙娜顺着管线找回到那个古老的机械指针,发现它同样已经无力地摆向原点。 现在她悬浮在太空之中,终于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仿佛还不死心一般,她用力掰了掰破洞边缘焦黑色的外壳,折下一小块碎片。米哈依洛芙娜猛然间惊醒过来。“夏伯阳同志!”意识到现在该做些什么,她焦声呼唤飞船的自律AI:“立即关闭C2舱的二号和三号隔断!” “确认指令。”AI与飞船同名,机械音毫无波澜:“已授权。” 米哈依洛芙娜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二、三、四……隔断起了作用。她把手指堵在小洞上,已经不再有气流泵出的感觉了。“夏伯阳同志,现在我们还剩下能用多久的氧气?” “本机正在自检。” 她的心骤然悬了起来,想着先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预算,如果实际情况比想象的要好一些的话…… “以地球标准时间单位计,大约386到403个小时之间。”很快,AI给出了答案。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米哈依洛芙娜的心一下子沉没进绝望里。从这儿到跃迁舱还需要继续飞行747个小时,氧气不够她和苏见月返程了。 米哈伊洛芙娜扭过头,望向背后淡蓝色的恒星。Sumnx-1是一颗已经燃烧殆尽并且逐渐冷却的白矮星,其核心主要由碳构成,在高压作用下凝结成一颗直径上千公里的巨大钻石,美丽而又梦幻。蓝色的光晕照亮她的脸庞。头盔里只剩下她的呼吸声,消耗着仅存不多的氧气。 不,不对,米哈伊洛芙娜心想道:是不够她们两人全都回去。 “夏伯阳同志。”她突然开口:“一个人操纵飞船的话,能够顺利回去吗?” 夏伯阳号在启航时就是联盟最先进的飞船,她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需要一个确认。 “本机搭载了强自动驾驶功能,能够自行航行至预设目标地点,并完成跃迁操作。” “我记得飞船总会有一些需要两人共同授权的程序或者操作。如果仅剩下一名宇航员的话,遇到相应的状况时会怎么样呢?” “联盟最高指示,同志,一切以成功完成任务为最优先。如果宇航员中有一人出现失能的状况,在确有必要的前提下,大部分紧急权限会向另外一名宇航员开放。少数具有极端破坏性的操作则需要本机通过逻辑判断,否则无法经由AI系统操作,需要手动进行。” “就是说即使只剩下一个人也完全没有问题。” “联盟作出的判断是探索任务的成功需要构成小组的两人及以上成员的紧密合作。但是,米哈伊洛芙娜同志,你可以这样理解。” 她从宇航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戒环由黄金打造,有如交缠的蔷薇藤蔓,戒托则是花瓣形状,但其上镶嵌的并非钻石。对于Sumnx星系来说,钻石是最没有价值的物质。照亮这个星系的就是钻石。戒托上的是一小块来自织女星系的陨石,她偷偷切割这块石头,打磨掉黑色的熔壳,露出白色和淡绿色的晶莹切面。前者是辉石的光芒,后者则是橄榄石的光芒,这两样石头都不珍贵。但是,很久以前在苏见月的故乡,它们起源的星系象征着爱情。 现在我和苏见月能够并且只能够有一个人活下去。她摸挲着这枚戒指,脱口而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冷静到不可思议:“如果造成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另外一名宇航员的操作所致呢?比如,我是说比如,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其中一名宇航员被怀疑是杀死另外一名宇航员的凶手。” “联盟最高指示,一切以成功完成任务为最优先。本机没有审判和执行的权力和能力,米哈伊洛芙娜同志,但本机将记录并留存所有任务途中所发生的异常状况,回到联盟之后交由航天局和人民公安进行最终的判断和处理。” 是啊,离她们最近的人类也在数光年之外呢,这里是远离一切文明的寒冷虚空。米哈伊洛芙娜深吸一口气,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背靠飞船,面朝恒星,直视耀眼光芒。但是在Sumnx-1的右下角仍有一小块圆形阴影,那是行星Sumnx-6的背面。明天夏伯阳号就将完全脱离Sumnx-6,到那时,这颗深空巨钻将对两人展露全貌。 与此同时,明天也正是苏见月的生日。 多好的日子,我终于准备好了亲手为她的无名指戴上戒指。 “夏伯阳同志,此前曾经发生过同我说的相类似的事情吗?” “本机的数据库没有相应记录。” 她的手朝向虚空中轻轻一抛,这枚戒指就这样滑向冰冷的宇宙。现在不需要它了。这个闪亮的小点缓慢而坚定地远离飞船。夏伯阳号还没有超过这个星系的第三宇宙速度,因此最终也许它会被Sumnx-1捕获,坠落星核燃烧殆尽。 “夏伯阳同志,不要对苏见月报告氧气的事。”米哈伊洛芙娜转身飘向舱门。许多年以前她曾经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为了伟大的虚空,有时候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这就是代价。 “本机并未搭载对宇航员撒谎的功能。” “不需要你对苏见月撒谎,只是不要主动提起这件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舱门在米哈伊洛芙娜的背后缓缓合住,空气重新充满准备舱。正迎面撞见飘过来的苏见月。在即将脱下头盔的最后一刹那,她的耳畔响起夏伯阳仍然是不着感情的机械音:“米哈依洛芙娜同志,本机无法判断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无论如何,祝你好运。”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苏见月盯着她,面露疑惑神色。她有这一张娃娃似的圆脸,黑色的眼睛忽闪着,睫毛长而弯曲。在失重环境中苏见月靠自己没办法改变方向,于是她直直地撞进米哈依洛芙娜的怀里。两人都脱下了头盔,她的呼吸几乎要要落到米哈依洛芙娜的脸上。 “不,什么也没有。”米哈依洛芙娜鼓起自己生平最大的勇气,直视向苏见月的眼睛,故作平静地回答。 二 米哈依洛芙娜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就是在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面对疑问,她总会响亮地答应道:“一切正常,同志。”而当她发现了什么却又想着逞英雄、靠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的时候,就会说:“这而什么也没有。”这是独属于苏见月的秘密,是她同这个楞木头一起在这个远离人类文明的境外星系共同探索、生活了1682天、40361个小时得来的秘密。 如果算上那些在学校和航天培训中心的岁月,这时间就还要更长。因此没有人比苏见月更了解米哈依洛芙娜,即使是她自己。 “她有事情瞒着我,夏伯阳。”苏见月悬浮在自己的卧室里,她的书,她的水杯,她的贴纸,还有她的毛绒海豚玩偶也同她一样悬浮着,看起来乱糟糟的。夏伯阳号当然配有重力装置,但是苏见月喜欢失重环境下自由自在的感觉。“但我猜她总该瞒不过你。” “苏见月同志,我也总不能透露关于另外一名同志的隐私。” “那我换一个问法,米哈依今天有预定舱外任务吗?”苏见月一把抓紧身前的海豚抱住。她的下巴放在海豚鼻尖上,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无辜的神色。 “没有,出舱是米哈依洛芙娜同志自己的决定。” “嗯,所以她究竟干什么去了?” “米哈依洛芙娜同志禁止我向你透露此事。” “这是一个逻辑判断上的bug,夏伯阳,你这就相当于已经透露了秘密。”苏见月洋洋得意地回应道。她蹬在银白色的舱壁上,仿佛化作一尾灵巧的游鱼,自由地转着圈儿,最后甚至倒立过来:“你不说话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夏伯阳打开了舷船的外罩,露出黑漆漆的宇宙还有蓝色的巨大的恒星。 “苏见月同志,也许她是为了你准备生日礼物,明天是你的生日。”AI独特的机械腔调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苏见月噗嗤一声笑了:“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她接着又想了想,然后疯狂地摇着头:“米哈伊是个羞涩的人,还是个顽灵不明的榆木呆子,哪懂得一丁点儿浪漫的事!”苏见月说着,脸庞飞过两朵红霞,好像是怕被谁看到似的,她赶紧把脸埋进毛绒玩具里:“要是她能开窍一点儿的话,我哪里还需要等到今天。” 苏见月一直在等待,等待米哈伊洛芙娜的回应。 她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因为我喜欢你啊。”早在航天培训中心的时候,苏见月就已经能够大大方方地对米哈依洛芙娜倾吐自己的心绪。那时两人都还是长发,尤其是,米哈伊洛芙娜有着一头维纳斯般的粟金色的长发。此后她又说了许多次“喜欢”和“爱”:在挽住米哈依洛芙娜的臂弯的时候,在同她依偎在一起四目相对的时候,在两人熬夜历数满天繁星的时候,还有瞒着所有人跑到一千公里之外倾听涛声的时候——她们在联盟边境的一颗红色的星球上训练,那里的海洋还没有演化出生命。到了夏伯阳号启航临近的日子,米哈依洛芙娜剪去了她的长发,说任务结束之前,一定会给苏见月回应。 “所以请你耐心等待。” 将近一千七百个不辨白天与黑夜的日子过去,苏见月早已经不再怀疑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她只是偶尔会呆呆地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得到这个回应? 明天,还是后天? 也许是完成任务的那一天? “夏伯阳,把航行日志调出来,我要近一个月份的全部内容。” 苏见月腰部用力,鲤鱼打挺一般悬空翻了个跟头。她的手抵住床边,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的电子投影屏幕。她记得一个月前夏伯阳号还停留在Sumnx-6上进行科研勘探。它是这个星系的最后一颗行星,大气稀薄,地表干旱,最大的特点是存在绵延上千公里的庞大的地下孔洞结构,仿佛巨人的宫殿。她和米哈依洛芙娜驾驶全地形车深入进黑暗的洞穴里,两人用尽全力呼喊彼此的名字,声音反复在星球内部回荡。 当时的任务一项一项闪烁在她的眼睛里,都没有什么差错。之后她们便挣脱了重力的束缚,抵近Sumnx-6的小行星带。望远镜发现了一颗主要由冰构成的小行星。夏伯阳号勉强降落到上面,恰巧遇到两颗较小的星星在它的右舷相撞,陨石碎片如雨点一般擦过她们的身边。 “氧气余量的读数自从最后一次降落之后就没有再变过,降落的冲击撞坏了监测系统。”苏见月揉揉眼睛,挥手示意AI跳过所有其余内容,径直来到今天最近一次读数监测上。 米哈依洛芙娜没有权限修改夏伯阳号的记录,所以苏见月马上就看到了那个危险的数字。她的心算要强于米哈依洛芙娜,不需要询问AI就推断出了同样的事实。 “没有足够的氧气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苏见月感觉到心脏仿佛被重锤击打,可更令她喘不过气的米哈依洛芙娜竟然决意独自面对此事。“不可能两个人都回去。”那她究竟打算干什么? “夏伯阳,一个人能够回去吗?” AI沉默了一瞬间,这是它今天面对苏见月时的第二次沉默,追平了过去五年来加起来的次数:“本机搭载了强自动驾驶功能,能够自行航行至预设目标地点,并完成跃迁操作。” “所以就算没有宇航员操作你也能够回家,任务不会失败,真好。”苏见月顿了一瞬:“她也问了你一样的问题吗?” “米哈依洛芙娜同志禁止我向你透露此事。” “所以说你这不就相当于已经透露了。”苏见月手上轻轻用力一推,自己便开始在半空中转起圈来。她本以为可以同米哈依洛芙娜渡过悠长的余生,但怎么可以这样?一股强烈的委屈自胸腔里翻滚升腾,化作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但是她仍然清楚地意识到房间里仍然是失重环境,宇航员的义务和本能强迫她忍住哭泣的欲望。苏见月转到面向舷窗的一侧,看见燃烧的蓝色恒星。 Sumnx-1辉光闪烁。令人惊讶的是它已经像这样闪烁了110亿年,历经完整的演变周期,最终再花掉数十亿年来逐渐熄灭。在这一过程中它耗尽了自己的光和热,所抛射出去的物质亦将成为诞生其它星体所必须的原料。人的生命转瞬即逝,而宇宙星辰历久弥新。 过了一会儿。“我想过了,与其两个人一起在这个闷罐头里等待死亡,不如至少有一个人活下去。而我忍受不了没有米哈伊的余生。”她抽着鼻子:“因此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够平安回去的话,我希望是米哈依洛芙娜。” 三 夏伯阳号上其实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的,尤其是在脱离Sumnx-6背面的阴影之后,在任意时刻打开舷窗,都能看见这颗蓝色的恒星。而且在Sumnx星系中,地球标准计时的所谓一天也没有任何意义,这里不存在任何一颗星球自转的周期是二十四个小时。但她们仍然按照此标准规律自己的作息,大概每十五个小时睡眠一次,每次睡眠九个小时——有如古罗马战车的宽度决定了两千年后铁轨的宽度一样,人类将自己摇篮的标准带到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当米哈依洛芙娜和苏见月分别做出各自的决定的时候,离睡眠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因此可以算做夏伯阳号的晚上。米哈依洛芙娜整宿失眠,只在最后时刻才不清不楚地浅眠了大约一个来小时,然后就早早地起来了。她先是拿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庞,然后是头发,接着轻轻往牙齿上沾上些许牙膏,同样用湿毛巾擦拭。旧时代的太空任务都是在失重状态下执行的,一些习惯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联盟还是没有在这种简单的日常操作上提出任何改进,毕竟大人物是不会真正执行任务的。最后,米哈依洛芙娜对着镜子,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周边,好像这样能把黑眼圈多少揉淡一点儿,就算是洗漱完毕了。 此时苏见月还没有起床。房门仍然紧闭着,上面贴着从海浪里跳跃的海豚的贴纸。两人的房间紧邻着却是独立隔开的,她们都想过有朝一日她们会睡在一起相拥入眠,但直到现在,谁都没有主动迈出这一步。 她进到厨房里,开始准备早餐。出于优化空间的考虑,厨房和餐厅是一体的,在厨台旁边就是餐桌。米哈伊洛芙娜首先打开最上层的橱柜,取出五颜六色的罐头来。今天的早餐没有那些毫无味道的黏糊糊的合成速食品,米哈依洛芙娜深吸一口气,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苏见月的生日。 首先,她稍一用力,只听啪地一声轻响,打开最后一罐蛋糕罐头。联盟小心翼翼地计算着她们的归期,按照任务时间的长短准备了相应数量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生日蛋糕罐头,口味由宇航员在启程前任选,没有任何惊喜,仅仅是作为心理健康关怀任务的一环。 说到底在这片远离故土的虚空之中,地球上对于时间还有距离的单位的定义都失去了现实意义,却仍然在它围绕太阳转过一周之后隆重纪念某个日子,本身不就十分暧昧吗? 但是蛋糕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好东西。 苏见月说过最喜欢的水果是桃子,而且是软桃子。她说自己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桃子是长毛的,直接去碰会弄得手上痒痒的。因为她接触到的总是削了皮的桃子。说到这里她就要嘟起嘴来了,米哈伊洛芙娜一边回忆一边露出微笑,这就是苏见月撒娇的方式,想让她喂自己销了皮切好的桃子。 这瓶罐头是米哈伊洛芙娜特意保留的,雪白奶油上摆着围成一圈的黄桃,不需要削皮。她剥掉罐头外壁,只剩下磁铁底,牢牢吸附在餐桌上。现在看上去就确实像是过生日的样子了。 然后是在Sumnx-6行动基地时培育出的马铃薯。两人在基地里预先将其处理成了薯条,是用真正的油炸成的。苏见月异想天开,用全地形车拉着圆盘状的石头来回转圈,反复碾压豆子,最终收获了可以食用的油。 接着也是同大豆有关的食物,用盐调味的豆干。在地表基地培育的大豆是她们宝贵的自然蛋白质的来源,也是苏见月创意的来源。米哈伊洛芙娜一次又一次惊异于她的脑袋里居然装着真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好似永远都会有惊喜。 她打开烤三文鱼罐头和腌蘑菇罐头,将它们摆在一起。这两种是米哈伊洛芙娜自己怎么吃也不会腻的食物,是她等到白发苍苍、两人早已彼此毫无秘密、结伴度过重复的每一天时,仍然想要同苏见月分享的食物。 主菜则是炖牛肉罐头。她曾和苏见月一起参观过生产工厂,隔着透明玻璃看着身穿白色卫生服的工人们在一口巨大的锅旁操作。当时两人的脸颊贴的很近,耳朵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长发。每个工厂生产的炖牛肉罐头都不一样。这一份是属于没什么汤汁的类型,而且牛肉很大块,需要用刀来切开。米哈伊洛芙娜沿着红肉的纹理下刀,心想记得那时她瞥见苏见月的耳尖红彤彤的。 最后,米哈依洛芙娜将脱水青菜装进锅里,加入温水等待一会儿,到它们差不多泡开之后丢进去一把散面条,接着加热煮熟,连汤带面盛进碗里。同织女星的故事一样,地球时代在苏见月的故乡,那里的人们庆祝生日的时候就是要吃一碗面条的,寓意健康长寿。 可惜她们没有鸡蛋,鸡蛋不适合长期保存,因此不在联盟的太空探索物资清单里,真是遗憾。 米哈伊洛芙娜把汤面摆上餐桌,忽然意识到她的记忆里点点滴滴都是苏见月的影子,她的表情,她说过的话,她的俏皮的小动作,都已经融入她的生活之中,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如今一切都需要有个结束,就像这顿早餐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罐头储备。毕竟是最后一顿。 米哈依洛芙娜拿起厨台上的刀。刀刃上还残留着炖牛肉的酱汁。她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划比划,心想一切都会结束的很迅速,像方才利落地切开牛肉一样,没有什么痛苦。 这时苏见月正好从房间里飘出来。“好香,唔——”她刚要说什么,就一下子摔倒在了地面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从无重力环境进入到有重力环境,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了。但是米哈依洛芙娜依然吓了一跳,刀刃划过她的食指,血珠登时涌了出来。 疼痛提醒了她,不,不行,这样恐怕会留下不利的证据。 苏见月还在地上扑腾着,她的下半身仍然悬浮在失重环境中,整个人一副倒栽葱的姿势。米哈依洛芙娜疾步赶到她的身边,半蹲下来扶住苏见月的肩膀:“我做了炸薯条、豆干、烤三文鱼配腌蘑菇和炖牛肉,主食是长寿面,甜点是奶油黄桃蛋糕。” 她的语速飞快,胸膛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米哈伊洛芙娜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为了最后说上一句:“生日快乐,我亲爱的苏。”面露浅笑,心如刀绞。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止是这个。”苏见月借力爬起来,趁势往她身上蹭了蹭,脸上却故意露出一副不满的神色。 “可暂时只有这个。”两人来到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不是我想要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那你想要什么,一个新的玩偶?” “你知道的,我等了某人很久的一份礼物,一份早该到来的礼物。” “赶紧吃饭!”米哈伊洛芙娜忍不住敲打她:“借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我们处理。今天要对剩下的测绘图继续建档归类,还有Sumnx-4的勘探异常点报告……”说起这些东西她就像是火箭炮一样连发了起来,也从来不需要看日程表,就能够如数家珍。“还有——”而且米哈伊洛芙娜最后总能将话题落回到苏见月的身上:“Sumnx-6的样品分类分析结束了吗,昨天就应该完成的。” “不要说了!”苏见月抱着头趴在餐桌上。其实这些没有必要现在去做,她们只是不想闲着。最重要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都可以等回到联盟再进行处理。当下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回家。 “今天你想安排什么任务都可以,米哈伊,我都会配合你。”苏见月突然闷闷地说了一句。 米哈伊洛芙娜呆了一下,最后扒拉了几口腌蘑菇。“还有最后一次出舱任务,我们得给这个小家伙照张像。”她含混不清地岔开了话题。此时Sumnx-6的黑影已经完全从恒星身上离开了。从夏伯阳号到这颗燃烧着的巨大钻石之间,再无任何遮挡。 “我也一起。”苏见月看见她站起来,赶忙也要起身。 “不,不行。”但米哈依洛芙娜拿手指点了点餐桌,认真地盯住她。这种眼神向来对苏见月最是有效。“你得留下来,收拾这堆厨余。” “我做饭,你收拾。”她耸了耸肩膀:“很公平。” 四 米哈依洛芙娜再一次穿上宇航服,进入虚空之中。头盔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只剩下呼、吸、呼、吸……还有她的心跳。现在苏见月应该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正在收拾罐头,或者擦干净厨台和刀具。真想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劳动的身影。 “夏伯阳同志,确认自动驾驶的设置正确吗?”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就安排好了一切,临到最后总要确认一遍。 “是的,请放心,米哈伊洛芙娜同志。”AI的机械音戛然而止,重新只留下她一个人。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而且她刚刚想到了一个尽量不会留下任何不利证据的办法。米哈伊洛芙娜转过身面向Sunmx-1,用力一蹬身后的飞船,同时解开了腰间的安全索,跃进寒冷黑暗的宇宙之中。 永别了,我亲爱的苏。 但是一股温暖的力量环住了她的腰间:“我就知道你这个呆子要做傻事!”苏见月气呼呼的声音打破了虚空的寂静。一瞬之间,米哈伊洛芙娜觉得她的宇航服里竟然装下了整个世界。 “你在干什么?”米哈伊洛芙娜胡乱挣扎着,但是苏见月针锋相对地越抱越紧:“你又是在干什么?” “氧气不够我们两个人都回去了,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所以呢?”苏见月大声反问。 “所以我已经履行了对祖国和人类的义务——”米哈伊洛芙娜同样大声喊回去:“接下来请让我履行对你的爱情的义务。” 苏见月一下子抱定她不动了,慢慢抬起头来。圆圆的头盔罩里露出她又哭又笑的表情:“我等了这么久。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说爱我。但是我并不是想听这个。” “你错了,米哈伊,爱没有义务——”她说:“爱只有分享,把你的人生分享给我一半。” “我想要一起和你读同一本书,我想要一起和你种些蔬菜和鲜花,我想要一起和你养只又懒又胖的猫,我想要和你一起醒来,我想要和你一起坐在一起吃早餐、中餐和晚餐,我想要和你一起游泳、爬山,我想要和你一起工作、生活,我想要和你一起做些什么,我想要和你一起什么都不做,我想要和你一起白发苍苍的老去……” “米哈伊,你进入到我的生命里,从此以后我便没有办法在独自忍耐没有你的生活。所以如果这些都不可以,那么我想至少和你拥抱到最后一刻,这就是我想要的你的爱情。” “可是这样我们都会死。”米哈伊洛芙娜苦涩地说:“一个人活着,总好过……”她也察觉到了,自己同样无法想象没有苏见月的余生。 “我们会死,但我和你的爱情不会死。”苏见月安全索此时已经扯到了最长。她缓慢而又坚定地解开了这最后的生命线,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人一同朝着远离夏伯阳号的宇宙飘游。此时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米哈伊洛芙娜只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爱人,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恒星的光芒照亮她们的周身,在透明头盔的边缘投下淡蓝色的光晕。 “Sumnx-1的寿命有一百亿年,但它发出的光芒直到宇宙灭绝都不会消失。”苏见月一字一顿:“此时此刻我们身上反射的光芒也是,所以我不怕死去。在空间和时间的尽头,总人会看到我们拥抱在一起,意识到我们彼此相爱。” “我只害怕没有你。”她说。 “我也是。”米哈伊洛芙娜问:“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今天吃早饭时我就想,要是你愿意把我推进太空里就好了。” “我很自私的,苏。”她认真地回答:“我可没办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希望你能承受这一点。” “赖皮。”苏见月笑了。 她们低语呢喃,彼此互诉衷肠。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全部在片刻间讲完。直到呼吸困难为止。 “其实我为今天准备了戒指。但是我以为用不到,所以就把它丢掉了。”米哈伊洛芙娜陡然正色:“没有戒指,苏,你愿意嫁给我吗?” 如今维系两人活下去的只有宇航服里越来越少的氧气了。 “我一直都准备好了嫁给你。”钻石的光辉落进她黑色的眸子里。 “我们接吻吧。”苏见月继续说:“我们还从来没有接吻过,我们还从没没有尽情触摸过彼此,我想要和你接吻,我想要和你不是隔着宇航服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你的身体。” 人类暴露于太空环境之后的余命只有短短十几秒钟,但米哈伊洛芙娜没有犹豫。“好。”她说。 那十几秒钟就是一整个世纪。 两个人分别解开扣链,蹬掉唯一能够保护她们的宇航服。第一时间感觉皮肤在被灼烧,胸口既闷又痛,迅速蔓延全身。两人的身体旋即纠缠在一起,就像盘蛇一般,同时十指扣紧对方的十指。丢下透明头盔,舌尖好似含住沸腾的热水。但下一秒她们吻在一起,便感觉到了彼此的柔软的嘴唇。苏见月占据了主动权,控制舌头撬开对方的牙齿,逐渐意乱情迷。眼睛剧痛无比,但是两人都不肯闭上双眼,而要把对方的容貌深深刻印到自己的脑海里,直到完全目盲。石化般的麻木感从脚尖和指尖传来,有如附骨之疽。然而两个灵魂的触碰战胜了身体上的痛苦,她们尽情感受彼此,没有下一秒钟。 “爱”是米哈依洛芙娜和苏见月最后的意识,两人用尽人类全部的力量拥抱在一起,化作无垠虚空中的一尊雕像,永远不再分离。在同一瞬间,无数光子带着此刻的记忆出发,继续奔向无远弗届的宇宙深处,等待历经漫长岁月之后最终映入谁人的眼睛。 ---------------------------------------------------------------------------- 大家好…… 这里是萌新……第一次来这个区…… 请大家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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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乌云密布了一千五百年。过了十五个世纪之后,乌云散了,而您却要加罪于雷霆。” ——雨果,《九三年》 坠落黑暗的前一瞬间,贝蕾丝突然回想起五年前的那天,她第一次看见了光。 彼时她还是大修道院的老师,为大主教蕾雅挥剑,与艾黛尔贾特率领的帝国军队对峙。地下墓穴昏暗无光,为千年以来入葬的众多棺材所分割。冰冷的大理石被雕刻成龙的模样和人的模样,表面落着绿色的浮萤。此地非生者居所,人类所点燃的烛火黯淡微弱,阴影则随之扭曲生长。棺盖被帝国士兵打碎,骸骨腐朽化灰,混作空气里的尘埃。贝蕾丝平举利剑,踢走脚边碎石。她的不远处传来士兵的喘息声。艾黛尔贾特身披鲜红色的披风与贝蕾丝对峙,身姿挺拔,若一团跃动的烈焰。她的声音则令坟墓颤抖:“教会和女神已无存在之必要,未来将由人类自己来决定人类的命运。” 于是一千年来,芙朵拉黑暗的原野上第一次点燃了火。艾黛尔贾特站在旷古无明的世界中心,披风裹住少女纤细的身躯,如此弱小而不起眼。但是火光自她周身升腾而起,温暖,炽热,无可阻挡,照亮四面八方。 希望便于此诞生。 那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入贝蕾丝的眼睛里——“为什么一千年前‘解放王’梅涅西斯的士兵用着和现在一样的武器?”她回想起数个年头之前,自己第一次在书上看到“解放王”的故事,向杰拉尔特发问。而杰拉尔特无法回答。 曾经没有人能够回答!人们只是日复一日生活在芙朵拉的土地上,重复着与千年前的先祖同样的劳动。他们使用相同的工具,吃着相同的食物,因为相同的不幸而不幸,因为相同的痛苦而痛苦。大修道院矗立世界中心,女神的纹章随血脉相传,伴随一代又一代的人们重复着诞生、老去、得病、死亡,除了一个国家变成三个国家,十个世纪以来未有丝毫改变。 不是没有人疑惑过,为什么会这样? “你觉得这是纹章造成的恶果,它乃是芙朵拉的顽疾?”自南方归来之时贝蕾丝还是艾黛尔贾特的老师,她们还未曾剑斧相向。“可是就算没有纹章,难道悲剧就不会发生了吗?” “老师,我想问题并不在于此。人们真正追求的从来都不是纹章,而是权力与利益。而纹章只不过恰好是取得此二者之物。如果我们的统治鼓励才能,那么人们就会追求才能。而不幸的是,教会的统治鼓励纹章,因为他们传说那是女神的恩赐。” 红色的披风在夜色里猎猎作响:“我们的历史总是不遗余力地取悦女神。”直到今天,直到此刻,直到她们两人的兵器撞击在一起,贝蕾丝终于听出了自己最优秀的学生的弦外之音。 “教会以女神之名统治,它的存在已经成为了进步的阻碍本身!”艾黛尔贾特大声说:“无论蕾雅想要做什么都无济于事,老师!芙朵拉并不需要教会的善意,它需要的仅仅是教会的毁灭。” 所以当第一次见到大修道院的时候,贝蕾丝回忆起只有三人之中只有艾黛尔贾特的眼神是冰冷的,那时她仿佛自嘲一般说道——无论我们愿不愿意看见,它都在那里。 贝蕾丝意识到自己的剑正在颤抖。她得到了答案,她看到了希望,她已经知道了对与错,既然如此,她再也没办法将剑刃指向对方——指向真理。 “荒唐!”蕾雅在她的身后怒吼:“杀了她,贝蕾丝!” “此日过后,人民在遭遇苦难时便不会再向女神下跪祈祷,而是将付诸思考,以自己的双手来求得拯救!世界并非理所当然,命运绝非不可改变,人类的道路只能由人类自己选择和开拓!” 当下一个千年结束之后,贝蕾丝喃喃自问,你是否愿意看到这片土地仍然一成不变?而当世人再度提起这位燃烧着的少女的时候,口吻里只有嘲笑,讥讽她在十个世纪以前的不自量力? 不愿意,她回答自己。艾黛尔贾特已经给她看过了未来的希望!炎之女帝自黑暗之中举火而起,见识过耀眼的火光之后,谁还能再蜷缩回阴影之中? 那么抉择—— 贝蕾丝沉下剑,转过身来,以双手保护住艾黛尔贾特。她扬起头,直视向大主教蕾雅。艾黛尔贾特带来的火光在她的眼睛里熊熊燃烧。 “你这个——”蕾雅的脸色潜进黑暗之中,她的声音逐渐扭曲而尖厉,最终化作龙的咆哮:“残次品!” 贝蕾丝睁开双眼,思绪自五年前回到现在。艾黛尔贾特焦急地看着她,耳朵贴着她的胸口,终于露出放心的表情。 在两人面前,女神最后的眷龙“纯白无暇者”蕾雅倒在倾城的烈火之中。房屋倾毁,梁柱倒塌,大理石焦黑崩裂。到处都是残砖碎瓦,黑色的尘埃在半空中飞舞,仿佛令人窒息的大雪。而自两人身边直抵天穹尽头,仿佛山崩般的欢呼掩过一切声音。 她牵起艾黛尔贾特的手。 而在贝蕾丝的身体里,火焰纹章最终消失。她的心脏再也不受任何压迫,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充血、搏动,迸发出生命之音。不是依靠神力,而是以人类自身的力量,贝蕾丝双脚稳稳地站在这片大地之上。咚、咚、咚、这就是她的心跳,坚定,有力,渐速渐稳,带着绝大的力量,一如新时代的脉搏。 大踏步向前走,属于人的时代。 嘛……感觉……要是没玩过游戏的话是会看不太懂的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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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大家好,这里是茉华 关于动物朋友这部动画,相信大家应该也不陌生吧?这一部小说,也是在很早以前就开始构思的关于动物朋友的同人,并最终决定在这里正式开始连载。 希望同样喜欢动物朋友的大家能够多多给予我各种建议与鼓励,留下宝贵的评价.. 以下,是关于我对本文的一些声明: 1.虽然是以KemonoFriends的世界为主要舞台的同人文,但为了剧情需要,我在设定中加入了大量的私设,其中很多设定肯定与官方的设定有着不小的差别,若文中所描写的角色形象或者能力甚至世界设定与官方有所差异,望大家不要因此而惊讶或不满。 2.本文剧情在TV动画之后数个月,小鞄找到了人类。 3.工作关系,更新的频率并不高,当然也可能会一时头脑发热连续更新好几天什么的..看心情吧=w= 那么,要说的话也就到这里了,接下来—— 「砂星狂热·月夜嘉年华」 精彩的演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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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正在缓缓驶离罗马尼亚边境,它已经缓缓在轨道上行驶了两天,而终于到达了火车的第一站—位于意大利边境的威尼斯。 火车的车头犹如老人干燥的皮肤,布满着脱漆灰色和深色涂装,甚至还有令人感到不适的缺口。车厢也是尽显中世纪的老式车厢,除了装设美丽的水晶灯之外,每位乘客都会享受到温暖的鹅毛床铺。 但是并没有每个人都如此悠闲,换句话说,这里有一群人并非是来旅游观光的。 0. 目前是夜晚的十点,列车长正在打量着位于办公室的时钟。位于靠海的威尼斯这里时时刻刻都能闻见或看到海洋的气息,但是列车所长现在所管理的,毫无疑问是不属于人类科技的东西。 这个东西被一个三十到四十厘米的长方形盒子封锁,同时还被封存到了更大的一个玻璃箱子,整个玻璃箱中都被灌入了海水。这不仅是为了让外部人员更容易地观察,同时也是为隔绝内部东西。 整个车站都关掉任何发光的物体,清空所有无关乘客。而火车里的乘客有些已经熄灯睡觉,而另一些也完全没注意到这个诡异的东西正在被缓缓搬入车头。 玻璃箱的八个角分别被固定在天花板和地上,其厚度高达五厘米的防弹玻璃被置入中世界的空间,犹如一把现代的手枪放在中世纪弯刀之中一样滑稽。 “这样,我的职责就完成了。”列车长明显松了一口气,其眉间的皱纹也缓缓的舒展开来,“经过了八万千米旅程,希望这最后一段路不要出事啊。” 列车长微微的心里祝福道。 火车发出了轰鸣的声音,滚轴开始旋转,以蒸汽推动活塞缓慢前进。 1. “已经确定【黄金之手】已经上船。”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从车厢与车厢的连接点的阴影之中显出身姿, 她的手中并没有握住什么电子通讯设备,而是一张有着金色纹路的树叶。 少女身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纯白色的过膝袜包裹着较小的腿部,短裙被风吹拂,露出了令人遐想的绝对领域的。但更让人瞩目的,则是不知是不是设计师的恶意,这件女仆装的背部全部镂空,露出少女白皙光滑的背部。 “三十分钟前,已经与【碧之茶会】的首领艾莉克西娅·斯洛尔以及她的随从会合,火车已经朝向我们的国度亚尔夫海姆驶去,距离最后的路程还有1440千米,也就是最后九个小时的时间。”少女单手握住护栏,让其金色秀发随着风飘动着。随后她轻轻的一跃,那是以火车护栏为支点的圆周运动,同时在靠着惯性,踮着脚尖,无声的降落在火车顶部。 “以上即是最后通信,随后设备将销毁,断绝任何被魔法追踪的可能性。所以公主殿下,请保佑我到最后时刻。”金发少女慢慢地走向车头,同时金色的树叶脱手而去,魔法之物仿佛被空气岁融化一般,变成金色的光点,慢慢消逝。 少女说完便在车头上坐下,一动不动地注视前方的道路。 2. 不知是因为列车开动的声音吵醒了几名乘客,还是那些有钱贵族有着吃夜宵的坏习惯,而专门提供饮食的第六车厢也逐渐忙了起来。要知道这辆火车的票价可是15万美金,客人不仅可以游览到整个欧洲的美丽风景,甚至还可以吃到最奢华的食物和最完美的服务。所以深夜向客人满足食欲也一定在这票价之中。 但是在这逐渐吵闹的气氛之中,有一对奇怪组合。 那就是魔法结社【碧之茶会】的首领艾莉克西娅··斯诺尔和她的黑人侍从阿迪古恩·阿德巴约,其中作为首领的艾历克西娅身高仅仅只有一米五六,而他的侍从阿迪古恩则像是一个巨人有着超过两米的身高,连黑色的西服都无法掩盖着的结实肌肉。 艾莉克西娅边吃一边拿着余光注视这人群,一边感叹道:“这里的食物真不错呢,简直就是佳肴啊,比我在家乡里啃树叶好吃多了。” 阿迪古恩一边警戒着周围,一边喝着免费提供的红酒。 “话说,西娅。跟亚尔夫海姆的合作真的没问题吗?而且只派了一个人过了。” 比起有一些脱线的少女首领,阿迪古恩感叹着从亚尔夫海姆派来的唯一一个帮手,就是身着格格不入的女仆装的少女。 艾莉克西娅将目光放在车头,然后回过头轻轻地拍着阿迪古恩的腰,“不用担心,你要知道那个帮手可是亚尔夫海姆的女仆长。” “女仆长!?”阿迪古恩听到这句话更加不放心了,他又喝了一口红酒让自己冷静冷静,问道,“难道亚尔夫海姆对所谓的【黄金之手】如此不关心,仅仅只派了一个女仆?” 阿迪古恩跟艾历克西娅相处时间之久所学到的最深刻的道理就是永远不要轻易小看一个身高矮小的女孩子,其中艾莉克西娅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阿迪古恩并不是关心女仆少女的实力问题,而是关心起了人数,现在又出现了明显是跟战力无关的女仆职业…… “不要把常识带入亚尔夫海姆哦,”艾莉克西娅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一边说,“倒不如说作为公主的唯一近侍团,她们的战斗能力算得上是亚尔夫海姆前五了。更不如说女仆长了,直接改名叫女战神就都行了。” 听到西娅的话,吓得阿迪古恩再次喝了一口红酒让自己冷静,“还…还真是厉害呢。”黑人小哥不禁盯着西娅幼小贫瘠的身体一边想象着如果是女仆长和西娅打起来会怎么样呢。 艾莉克西娅突然把叉子和小刀放下,而这个声音直接吓了阿迪古恩一跳。 “当然还有更厉害的呢,”西娅的神情瞬间变成了小恶魔状态,“听说有些花边八卦还说,女仆长经常在深夜被公主独自叫到闺房里,然后守夜的女仆就会听见十分露骨的…奇特声音呢。” 黑人小哥瞬间变成了囧囧有神的样子,说实话虽然曾经有几次和亚尔夫海姆的公主有过接触,但是完全想象不到公主大人是一个百合…而且还把魔手伸向自己的下属….而且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 “喂,别发呆。”艾莉克西娅的神情突然转变了,而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起来,“二十分钟前进来的两位贵族,分别是艾瑞克爵士和辛巴爵士。他们是一起从第七车厢的门过来的,但是现在两个人分别行动了,其中一个人前往了第五车厢。” 阿迪古恩的状态的调整比西娅晚了一秒,而这一秒西娅已经把情况报告给了女仆长。 修行还不够呢,黑人小哥心里想着。 “结论是,工作开始了。”西娅发表了最终结论。 3 列车行驶后二十分钟,现已经看不到城市的灯火了,唯有无云的天空闪烁着群星的光芒。 坐着车头的女仆长少女像是察觉了什么一样,缓慢地起身,同时背后的传来明显的脚步声。 咯噔,咯噔。 那个人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和气息,从阴影走出,同时伴随着“刷刷”的声音。那是个声音是军用照明棒的,同时有限的亮光照亮那个人的面孔。 是一个太过年轻的少年,年龄大概来说不超过二十岁,就算宽大的风衣包裹着他廋弱的身体,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黑眼圈。 那个人看到了身穿女仆装的少女只是眉头稍微皱了皱,仿佛看到了横放在大街上的垃圾一样。 “我的名字,叫雾骸。”男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亚尔夫海姆的走狗?亦或是女仆A?女仆B?难道亚尔夫海姆已经穷到派不出魔法师了吗?” “那么你就是公主殿下的敌人了。”女仆长少女只是淡淡地询问,甚至让人无法意识到这是疑问句。 “嗯?”雾骸把手底在下巴上,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你觉得是就是吧,因为我的目标是整个世……” 雾骸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女仆长少女突然从原地消失,而下一次出现直接出现雾骸的面前。 女仆长少女没有半点迟疑而是直接使用腿部进行高腿踢,其速度完全超越了音速,甚至连残影都无法看到。 而雾骸却完全没有慌张,虽然他在少女消失的一瞬间停顿了一下,但是下一步他也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你们这群魔法师,一个一个从来都把话听完!”雾骸毫不犹豫使用了后空翻,他抓住女仆长少女的动作的一丝空隙,而利用这个空隙他甚至用空手抓住了少女的小腿,而利用少女踢击而导致的下盘不稳。 “切!”少女不动声色地皱了皱了好看的眉头,虽然这一秒身体已经完全浮空,同时也没有任何受力物体能将改变少女此时的状态,而这种任人宰割的体位对于少女极其不利。 但是只是对于常人而已。 少女的腿部,胳膊,脖子,出现了发光的蓝色宛如电路线条一样的东西。 下一秒雾骸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松开了手,然后直接拉开距离,虽然在这不到一秒的距离仅仅只是几厘米,但是却躲过了少女从上至下的踢击,其踢击的威力甚至将列车顶部踢穿。 而刚才的踢击只差雾骸眼球几毫米不到。 “哼,这才真正的实力吗?”雾骸微微的向后撤退,“你确实跟三流魔法师不一样。” 这一次少女并没有向上次对话那么冷漠。 “我的名字叫伊芙兰,那么你真的只是一届普通人类吗。” “那是当然,我的肉体并没有植入什么机械,脑子里面也没什么电子元件,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女仆长少女,不,伊芙兰面无表情地盯着雾骸,思考着对策。 下一瞬间少女再次从原地消失,雾骸仿佛料到她从那个方向攻击,而选择在锋芒是进行防御,而在伊芙兰的动作出现细微的空隙。没错,每个空隙,不管这个空隙究竟出现了0零点几秒还是仅仅只有几微妙,雾骸都能抓住,并反击。其场面就像雾骸在高速公路上舞蹈一般,每一辆车都超过两百码的速度,而雾骸总能抓空隙。 这既是经验的积累,恐怕雾骸这个人,以前就和魔法侧的魔法师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但是仅仅是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伊芙兰发出致命宣言。 在伊芙兰发出像风暴一样密集的进攻时,雾骸为了躲避攻击而逐渐的后退,而此时雾骸已经退到了边缘,就差一步就会踩空。 但是雾骸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同样伊芙兰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伊芙兰的身体在空中飞舞起来,又一次腿击向雾骸袭来,雾骸以极其危险的角度躲过这个危机,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一半以上失去平衡,只要有最后一根稻草就能让他失去平衡。伊芙兰看雾骸躲过了这次腿击后,并没有放弃追击,而是使用上次踢击而积攒的势能更快的向雾骸使用下一次踢击。 “这次你还能继续躲吗?” 全身魔法回路启动,运作率20%。 4 两分钟前 艾瑞克爵士的目标是位于列车头的【黄金之手】,而他的同伴辛巴爵士的目标即是在后方等待一个命令,简单说就是保护某些开关。 “还有两分半。”艾瑞克爵士穿过第四和第三车厢,同时确认了时间。事实上为了保卫【黄金之手】的安全,其第一车厢到第三车厢是没有一个乘客,甚至连工作人员都没有。 而唯一有的则是虚伪的宁静。 艾瑞克爵士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物体,那是透明一颗黄色的石头,但是其中仿佛有血液流动一样。 这颗石头在不同的学域有着不同的学名,在魔法测中的名字更加有名。 【贤者之石】 艾瑞克爵士将石头放在月光下,从中反射中五彩的光芒覆盖到着这一层车厢。 墙面油漆掉落,羊毛的地毯也露出了本身的模样,天花板渐渐显出了复杂的魔法式。整个车厢的魔法式相互交错着,移动着,融合着,就像是一个复杂的数学式,但是却不断的改变着答案。这是被泥土封住着钥匙孔,甚至不存在着解答的答案。 但是【贤者之石】有着破解的方法,随着反射的光芒照射的魔法式渐渐消失了。这是自动将魔法式消去的方法,就像是拿着橡皮檫把算式擦掉一样。 用着相同的方法艾瑞克爵士轻松的通过了了第二节车厢,终于到了第一节的车厢的通道了,但是艾瑞克爵士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第一节车厢的底部,有两个人正等待着自己。 一个是身高超过两米黑人壮汉,而另外一个是身高不超过壮汉腰部的年幼的女孩。 “开始了吗,敌人。”艾瑞克脱掉伪装成贵族的厚重皮毛大衣,同时确认了时间,“还剩下了45秒。” 自身因为要混入贵族群而解除了所有武装,而仅剩下的武器仅仅只有一样。 艾瑞克没有迟疑,高举起【贤者之石】,同时【贤者之石】被自动锁定黑人小哥和少女为敌对方 同时艾莉克西娅以及阿迪古恩开始了移动。 阿迪古恩冲向前面,同时光芒照耀到他的身上,下一个瞬间黑人小哥就感觉像是被一个超重的巨锤击打一般。同时身体被往后被击飞,等反映过过来之时自己已经撞破了几个隔间躺在一个鹅毛大床上。 “喂,别发呆了。快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艾莉克西娅出现了一把短杖,然后她随手一挥,空气中便出现风刃朝艾瑞克飞去, 但是别忘了,【贤者之石】有着自动消除魔法的功效,所以风刃还未被接触到艾瑞克的半米就被消散了。但是这是黑人小哥已经起来,魔法回路全身覆盖,然后以直线最短距离向艾瑞克跑去。 “太天真了。”艾瑞克手中的【贤者之石】一挥,阿迪古恩便有感受到一股万钧之力向自己冲来。但是这次阿迪古恩并没有被打飞,而是双手抱住什么东西一样,与【贤者之石】对峙起来。 “哼,妄想和【贤者之石】运用蛮力对抗?以月光为能量的概念型武器,是你们这种三流魔法师可以对峙?”艾瑞克一脸嘲讽,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胜卷在握。只会站着不动使用远程魔法的娇小魔法师和只会使用蛮力的黑人,和我的【贤者之石】拼消耗?简直就是笑话。 “哼,连【贤者之石】的本质都不知道的无知之人。” 艾瑞克意识到这是后方的女孩在说话。 “所谓【贤者之石】从来不会有固定结构,曾于也有数个科学家尝试为这个东西做出解释,但很可惜那些科学家都无法认可彼此的答案。不,别误会,我并不是他们的答案的错误。” “你究竟想说什么?”艾瑞克的手再次高高举起,同时【贤者之石】上的亮光更加巨大,照料了整个车厢,“什么!”。 艾瑞克看到所谓在后方一动不动的女孩,有着奇怪形状的脸颊以及奇形怪状的身子,就像是赶工赶出来的木头人一般。 “还没意识到吗?当然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了。” 刚一说完,艾瑞克左侧的玻璃瞬间破碎,他慌张地想朝左转想用【贤者之石】的力量进行攻击。 “我在右边。” 犹如魔鬼的低语一样,拿着不知何时变成剑的魔杖的艾莉克西娅,从右侧突入。而艾瑞克根本来不及防御,但是【贤者之石】的力量却在此时发挥作用。 “破碎(Broken)”艾莉克西娅仅仅念叨了不到一小节的魔法咒语,所谓被【贤者之石】制造出的空气之墙全部破碎。 然后刀背直接击打中,艾瑞克的后脑勺。 “嘛,你跟那群科学家犯了一样的毛病—太过于瞻仰神秘,而忘记神秘究竟代表什么了。” 仅仅不到四十秒就被击败。 5 车头的列出顶部,二人正在对峙着。 半身已经在列车外的雾骸犹如表演杂技一边保持着平衡,同时右手捏住在空中纹丝不动捏住了伊芙兰的小腿,同时用蛮力将小巧的腿部控制在空中。 用空手应对炮弹一般,这并非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就算是有着丰富过头的战斗经验的雾骸也不行。 “用了那个了吗?” 伊芙兰直接向后撤退,同时警戒着雾骸的身体。 雾骸缓缓地站了起来,从黑色的披风下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雾骸将手伸进了披风的包里,拿出了某样的东西。 “强化装甲和【贤者之石】吗?”伊芙兰呓语道,强化装甲本来是科学侧用作开采矿山或者实验室里面的用品,但是也有运作军事用途的条件。 而雾骸的拿出【贤者之石】则是并不像是普通的形状,而是被打磨机打磨过,整体为流线型,其结构可以更好地被握在手里。 就像枪一样。 然后雾骸没有任何一丝迟疑,直接扣下并不存在的扳机。 从【贤者之石】的尖端直接发出了像激光一样的射线,其速度甚至连伊芙兰都无法反应过来。 刹那间伊芙兰的侧脸就留下了一道伤害,同时红色的鲜血从中流淌下来。 “运作率30%,启动!”伊芙兰没有一丝迟疑而是直接将魔法回路的运作率提高一个等级,然后她也更快速度向雾骸冲了过来。 雾骸的动作比以往更快了,那是主动催动强化装甲的结果。在力量上他甚至可以与伊芙兰不相上下,同时还在少女动作的空隙中扣下不存在的扳机,而渐渐雾骸掌控了战斗主动。 “可恶,为什么伤口无法自动愈合。”伊芙兰再次向后撤退,低头看下自己身体的伤口。虽然自己分神催动魔法进行治愈,但是被【贤者之石】所伤的地方却仿佛被无形地力量阻挡一般。 “这就是,【贤者之石】抗魔法的因素吗。” 冷静思考的伊芙兰只能得出这种结论,但是雾骸再次又把流线型【贤者之石】对准了她,伊芙兰只能预判轨迹进行闪躲。 但是此时一股奇妙的感觉穿越了二人的身体,就像是从拼图的横截面跳到另一个横截面一样,而这种感觉是对伊芙兰来说再熟悉不过的。 已经越过了边界,到达了亚尔夫海姆的领土。 ‘已经到达了亚尔夫海姆的边境了吗,”雾骸定神了一会儿,眼睛试图确定周围的风景,“不,刚刚那层结界就是国界线,所以们现在进入了亚尔夫海姆的国度。” “竟然在这里走神了!”伊芙兰自然没有放过怎么好的机会,她全力催动身体的回路,同时腾空一跳。 雾骸不知为何丝毫已经对现在的少女没有丝毫兴趣了,他只是淡淡地说:“启动,Zombies。” 6 位于客房辛巴爵士正在监视着整个列车,入侵监视监视器来说对他就是轻而易举。但同时也是为了保管某样东西而留在这里。 从耳机的监视频道中,那个人终于发话了。 “启动,Zombies。” “确认语音条纹正确,方案ZI861准备启动,还需要至少一位的语音验证。”没有情感的电子声从电脑中传来。 正在监视频道的辛巴当然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了,前往车头夺取【黄金之手】的艾瑞克不到一分钟就被两名魔术师击败。 而那两人的下个目标一定就是自己吧。 虽然有这样的自觉,但是其实已经到了末路了。因为自身并没有防御手段,【贤者之石】为了更加伟大方案已经全部用尽,对于辛巴来说遭遇魔法师的瞬间就是自身生命的终结,但是还有一项武器。 “确定启动。” 辛巴用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语调说着。 然后下一秒房间门就被炸开,身材幼小的魔法师和黑人小哥突入其中。 7 异变发生了。 位于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正在缓缓打开,并非是打开,而是更像翻转,从中跳出了许多非人之物,但还不止是那里。 同时不详的气息环绕在周围。 一跃而起的伊芙兰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那是从列车轨道旁从土里钻出的某样人形东西,它已超人的跳跃力飞向空中,而它的目标是那位一跃而起的少女。 并非只有一只,而是超越两位数以上。 分别有五只,它们牢牢的控制住空中的伊芙兰。 “什么….”失去动力的伊芙兰只能无力摔在火车头的天花板上,但是少女体内再次散发惊人的力量,用一只手将不是人的人形的头部捏碎,像是清理身上垃圾一般将它们全部碾碎。 “这是什么东西!?” 被伊芙兰捏碎的残骸之中,有动物的爪子还是狗熊的头部,甚至还有狮子脚。这些东西很明显是从动物的身体拼接而成,并在胸口处镶嵌着令少女熟悉的石头。 “你们居然用【贤者之石】来制作这种怪物?不,应该说你们人为的制造了【弗兰肯斯坦的怪物(Frankenstein's monster)】。” “这已经是超过科学境界了,窥探生命奥义并加以侮辱。” “你们触犯禁忌。” 伊芙兰说出这些话时,雾骸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说过,我的目标是这个整个世界。当目标过于广阔之时,你觉得我还会在意一些小细节吗。” “是吗,那我将不再保留。” 魔法回路启动,运作率百分之四十,这既是在伊芙兰能保持理性下使用的最大限制。 同时弗兰肯斯坦们也将这个少女作为目标,以【贤者之石】为能源的它们,可以毫不顾忌的顺从本能,并释放超人般力量。 弗兰肯斯坦不畏牺牲的方式进行了冲锋,同时对伊芙兰每一次接触都会造成其中一个弗兰肯斯坦被破坏。但是以【贤者之石】为轴心的它们,已经不能用生物来解释它们了。被伊芙兰破坏的弗兰肯斯坦可以想蚯蚓一样分成两半,并能继续行动。 甚至连被砍断四肢的它们,可以重新重组,然后继续向少女进行攻击。 “我已经清楚你的行动轨迹了。”雾骸看着以音速攻击弗兰肯斯坦的怪物群的少女,并举起手中的【贤者之石】,“这将是最后一击。” 少女不可能没有注意到雾骸的攻击,伊芙兰随手将一只弗兰肯斯坦的手臂撕烂,同时催动身体的魔法回路进行短暂时的魔力爆发,以此用超高速的躲开的【贤者之石】的攻击。 但是。 下腹的感觉消失了,那是因为身体自动屏蔽了人体不能接受的痛觉。 血液流淌了下来,甚至可以从其中看见蠕动的内脏。 “并非…是来自【贤者之石】的攻击….”伊芙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倒下,但是她尽力地往列车边缘移动,“因为角度不对,在森林里…还有提供狙击的同伴。” 少女犹如风中残烛的身体最终还是摔下了列车,同时弗兰肯斯坦群也停止了动作。 望着逐渐远去的少女尸体,终于在一个弯道后消失看不见。 8 轰隆——轰隆—— 列车依旧在行驶着,但是乘客已经变的不一样。从最后一节车厢出现的【弗兰肯斯坦的怪物(Frankenstein's monster)】彻底打乱了艾莉克西娅的计划,为了不让普通民众的伤害继续扩大,少女和黑人男子已经处于交战状态。 “这些怪物的弱点在于身体中心的【贤者之石】,只要能够破坏那个东西就能停止他们移动。”艾莉克西娅的周围全都是弗兰肯斯坦的碎肉尸体,同时每一个的胸口都有一个窟窿。 “但是【贤者之石】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简直就是震感炸弹一样。”阿迪古恩后怕的说,“如果一定要执意解除贤者之石的危险,任何错误都会发生灭顶之灾。” 事实上这些近乎被二人打成碎肉的弗兰肯斯坦并没有完全死亡,它们只是没有骨骼和肌肉支撑无法进行移动而已,为了让它们进行生命合理的安息,正式它们此时想要做的努力。 艾莉西亚用大拇指和中指拿住一个【贤者之石】并仔细观察,“这只是强行被凝固成石头状态,所以才会有里面有液体状态和外壳。所以我只需用魔法制造成二种不同的频率,让其挥发成气体就行了。” 阿迪古恩张嘴想要什么,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这很危险。所以我需要真正的全神贯注。维持两种不一样魔法频率对我来说也算是第一次,但是请相信我,我的朋友阿迪古恩。”艾莉克西娅起身深深的鞠了鞠躬,“如果没有你的支持,不禁是我,还有【碧之茶会】也一定没有办法走到这一步。” 阿迪古恩本质上只是一介魔法师而已,他也深知着自己的职责和极限,他明白自己所不能触及的天空,这个少女已经达到了。所以不应该被自己的渺小和无知控制,应当相信某种更加远大的东西。 阿迪古恩蹲下身子,拿着宽大布满老茧的手细心地抚摸着西娅的柔软的画质,而西娅则像一只小猫一样一开始用眼神抵触着,但是慢慢地沉浸在顺毛的舒适感中。 “我的外面等着你,西娅。” 休息时间结束了,他们的日常就是和死神赌博。 9 “噗嗤——“森林深处,身穿露背女仆装的少女已经沾满了鲜血,其中还有碎肉挂在衣服上,她用左臂捏暴了一只弗兰肯斯坦的头部,同时用纯粹魔法将【贤者之石】的核心包裹之中。 然后随手一捏,【贤者之石】在存粹的魔法当中剧烈的颤抖着,虽然外壳破碎,巨大的能量从内部泄露出来,但是却无法冲破着少女手中纯粹的魔法。接着少女控制着手掌,从掌变成拳头,感受着【贤者之石】充盈着能源,逐渐被捏成碎片。 随后消逝在空气当中。 少女即是伊芙兰,此时她全身魔力充盈着魔法回路,其背部的回路出现了少许龟裂,但那并不是少女所受的伤,而是某样东西从背后呼之欲出的感觉。 已经破坏了范围之内的全部的【贤者之石】,少女身上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着。已经受伤的脊椎,已经在刚才战斗被弗兰肯斯坦被偷袭砍下来的右臂,在腹部已经被洞穿的伤口。 这些已经在三十秒内全部回复,这项技能很明显并不属于人类,甚至连非人的异类都无法拥有。 这是一个诅咒,一个这个种族的所有生物的诅咒。 【永远无法被外伤所杀死】的吸血鬼。 “好想要血….要血,已经控制不住了,要血——要血!”少女在森林里面蜷缩着身体,牙齿疯狂撕咬着自己的右臂,企图用自己的鲜血来让自己满足。 但是如此疯狂的方式没有丝毫用处,越是使用魔法越是饥渴难耐,已经用存粹的魔法强行捏碎二十多个【贤者之石】,其代价可想而知。 “魔力充盈百分之九十,已经快要无法维持理性。“ “如果在这里失去理性,那么离最近的人类群体一定会遭受到我的攻击。” “那么尽情的杀吧,沐浴鲜血吧!得到数百年都没有得到满足!” “闭嘴,如果在这里大开杀戒,公主殿下已经会对我失望的,肯定会抛弃我。” “这才是吸血鬼的末路,在饥渴之中死亡。” “这种末路我才不要!我已经….已经除了公主殿下之外没有其他活下去的理由了,如果不能抑制住自己,我一定会让她失望。” 就算吸食自身血液无法得到满足,但是疼痛能让自己保持理智。 一口,再一口。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公主….公主殿下” 抑制住啊!在一口,疼痛已经变得麻木,泪水已经流下了下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对思念之人的愧疚。 不知过了多久,右臂已经被撕拉的血肉模糊,自愈诅咒的恢复机能已经无法跟上伊芙兰自残的速度。 “人的气味….?”伊芙兰在一瞬间失去理性,然后右臂疼痛将他唤醒,“不,不是乘客的。距离这个地方大概有六千米。” “是那个人!” 将我的下腹打成碎片的那个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愉悦的情感在自身身体里面舞动,另一个选择在内心中悄然而出。 内心说不定已经坏掉了。 那个狙击手还在森林里,哈哈!哈哈! 想起当时疼痛,不禁让伊芙兰感到来自身体本能的兴奋。 “那么,将他吃掉应该没关系吧。”伊芙兰停止了自残自己的右臂,头脑中野兽的本性占领了全部,然后魔法回路全身覆盖,她像一个炮弹一样飞了过去。 10 “又一次和死神插肩而过了。”艾莉克西娅睁开眼睛,此时又一块【贤者之石】已经变成泥土消逝在了风中。 11 深夜,雾骸站了火车头上。 “那两个人已经失去联系了。”雾骸默默地摘下了无论如何呼叫都无法接通的通讯设备,“今晚的损失实在太大了,但是就算如此我也有必要的目标。” 其弗兰肯斯坦群围绕着雾骸,仿佛就是忠实的护卫一般。但其实只是被【贤者之石】所制作的他们,只是像工蜂围绕着蚁后一样的运作方式。 这已经在可见度不足五米的深夜之下,突然弗兰肯斯坦群猛然转身,并不是一个,而是一个群体整齐划一的转头。 一个少女和一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人男子。 艾莉克西娅和阿迪古恩。 二人都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气息,无形的杀死弥漫在车头。 “那么你们就是我最后敌人了。”雾骸转过头,手中的【贤者之石】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同时整个围绕在他身边的弗兰肯斯坦群也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谁知道呢。”艾莉克西娅摆了摆手,“比起这个,你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让我吃惊。” “明目张胆的入侵亚尔夫海姆的领地,并且在边境里面埋下如此之多的炸药。” “触犯禁忌,在科学中使用了弗兰肯斯坦的怪物(Frankenstein's monster)】这一个魔法的概念。” “悄悄替换了最后一节车厢,甚至让同伴伪造成贵族潜入进来。” “如此多的准备,就算遇见了女仆长,也能丝毫不落下风。” 艾莉克西娅数着指头,一项一项的归纳雾骸的计划。 “所以,我不得不做出更加深远猜测。”艾莉克西娅沉言道,“你这家伙的目标是肯定不止是【黄金之手】,不,干脆更加大胆一点。” “你这家伙,是用【黄金之手】为踏板入侵亚尔夫海姆的领地,同时还顺便带进来了如此之多的【贤者之石】,要知道如果故意引爆【贤者之石】而且还是同时十几上百颗,那么威力也是几何增长。” “难道是想把亚尔夫海姆的防御结界破坏,然后直接开战吗?” 雾骸只是沉默不语。 “沉默了吗?这算是承认了吗。”艾莉克西娅冷笑道,同时在心中思考着战术。那就是以直取敌将为目标,一击将其抹杀,随后等待弗兰肯斯坦群的自行瓦解就行了,但是有一股违和感在少女的心里旧旧不能散去,自己是忽略了什么致命的线索吗? “你很聪明,但是不够疯狂。”雾骸突然发话,“其实本次入侵并没有那么多计划,到目前为止的一切大部分行动都是的即兴演出。” “如果有计划我就不会叫辛巴和艾瑞克两位爵士去送死,也不必在刚过边境就启动Zombies。” “现在所做的,只不过仅仅是后一手准备而已。而造成此原因的元凶也十分简单。” 雾骸手中的【贤者之石】发出的光芒更盛了。 “因为我们并没有料到【亚人种】会直接参战,那本来是我们终极目标的。” 12 “啊啊,原来那就是我忽略的一点。”艾莉克西娅恍然大悟,“我高估了你们的情报组织,如果仅仅只是魔法师参战的话,甚至可以不用【贤者之石】就能搞定。因为你有那个犯规强化装甲,你被装甲增强几倍?四倍?六倍?但不管如何这回对你的身体产生强大的负担。” “在与女仆长的战斗中,你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被压制。而不得不使用【贤者之石】进行攻击,但是那也无法搞定她。最后你只能使用你最后底牌,也就是你口中的Zombies。” “所以说,你的Zombies本来是打算对付其他种族的,那就是唯一居住于亚尔夫海姆的【亚人种】——精灵。” 雾骸鼓起掌来,他的脸色丝毫没有被计划识破的挫败感,反而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就像是有人终于能够欣赏到自己杰作一样,这个人是一个百分之百的愉悦犯。 “那么就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了。” 艾莉克西娅拿出魔杖,然后魔杖变化成剑的模样。 “吾等为【碧之茶会】,【亚人种】与【人类】沟通的桥梁,任何恶意伤害吾等友人,我们将赐予平等的死亡。” 青色的风围绕着艾莉克西娅,同时旁边的阿迪古恩也并没有发呆,他的拳头被一层一层金色膜所覆盖,最后变成了金黄色的透明的拳套。阿迪古恩并直接以最短距离朝雾骸冲了过去。 同时为了阻挡阿迪古恩的冲锋,雾骸操作着弗兰肯斯坦群阻挡在自己面前。 “啊!” 然后壮汉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每一次攻击都会将一颗脑袋击碎,但是潮水般的攻势明显将他的速度拖慢。 一个金色的光芒闪过,击碎了阿迪古恩的拳套。 “切,是【贤者之石】吗!” 弗兰肯斯坦群很明显优先将阿迪古恩设定为最优先的目标,同时一个接着一个朝他扑过去,眨眼间就变成一座小山。 “西娅!” 此时艾莉克西娅的样子已经改变了,金色中混着青色的发丝,以及金色的瞳孔,还有最让人醒目的妖精的长耳朵。 “你这家伙!也是精灵吗!”雾骸怒吼着,同时驱动这强化装甲朝她冲来。 “不。” 艾莉克西娅也猛然睁开了眼睛,由魔杖变成剑,再次改变了形状,变成一杆长度超高一米五的枪,同时少女以驱动着风之魔法朝雾骸冲去。 “我是半精灵。” 二人在一瞬间进行接触,雾骸想要用手抓住枪尖,但是被少女弹开,双方高速的战斗甚至在肉眼上无法识别。 “破绽!”艾莉克西娅发现了一个空隙,枪尖猛然一转,刺向雾骸的侧腰。 “好快!”雾骸想要极力转回身体,但是枪尖很明显要更快速度到达,但是并没有雾骸所想象中的疼痛感,因为枪尖碰到了一个硬物。 【贤者之石】 “哈哈。”没有被枪尖捅穿的雾骸劫后余生的干笑了两声,同时想要往后撤离。 但是一阵光芒从【贤者之石】的表面发出。 “真不巧,这也是我的目标之一。”艾莉克西娅将枪尖刺进石头的表面,同时将两种魔法频率输入进【贤者之石】。 从第一次输入两种频率到解除,艾莉克西娅用了五分钟。 第二次只用了四分钟五十秒。 第三次用了四分钟三十秒。 第四次用了四分钟十秒。 ………… 然后第三十次,用了两秒。 “真不巧,你给予了足够了的练习道具,毕竟为了保证每一个弗兰肯斯坦群的单体能力,不要太过于弱小,所以你将每一个单体里面都塞进了【贤者之石】。” 二人解除仅仅不到一秒钟,双方同时选择往后撤退。 但是胜负已分。 仅仅用了0.65秒的时间,艾莉克西娅就解除了【贤者之石】的威胁。 雾骸面色难看的摸了摸口袋,本来是存在【贤者之石】这个东西,但是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了。 同时失去蜂王指引的弗兰肯斯坦群也彻底瓦解。 13 雾骸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因为他知道他已经输了。 但是还有最后一招。 “隐藏在森林里面的狙击手,如果能给予二人最后一击的话,就可以绝地翻盘。”雾骸心中如此想到。 忽然一个重物从天空中坠落。 最先看到的是红色,然后才发现那是沾满红色的液体的一杆枪,同时上面还布满了疑似人体器官的胶质东西,其缤纷的颜色甚至让人联想出来小孩子所画的油彩画一般。 “呕!”就算是历经风雨的雾骸也没有忍住,强烈的痉挛从胃由下而上传来,让他不禁捂住自己嘴。 而艾莉克西娅和已经挣脱了弗兰肯斯坦群的阿迪古恩都面色难看的侧过头,并没有直视这个由肉块和内脏组成的狙击枪。 然后伊芙兰从天空落下,其由灰色和白色相间的女仆装已经被鲜血所染红,本来白皙的皮肤被附上一层血液,其嘴角还有一丝血液流下,然后被少女视如珍宝的舔回嘴里。但是更加醒目的是,其背后光翼,是由深红到红的颜色组成,其流光溢彩令人眩目的翅,从肩胛中延伸而出,以能包裹少女巨大的形体。 而唯一能正确形容少女此刻表情那便是——愉悦。 “原来这就是那件女仆装背部专门开口的原因,”艾莉克西娅苦笑道,同时将枪转化成杖指着空中的少女,“没想到公主饲养了这么一个怪物,其【吸血鬼】如果失去人类理性那将是不输给国家级别的自然灾害。” “【永远无法被外伤所杀死】的诅咒吗。”艾莉克西娅呻吟道,“如果在这里开战,我只有不到五层的把握将她控制住。” 伊芙兰似乎注意到曾经的同盟已经将自己假想成敌人,但是她并没有生气,因为二人的行动理由是无需多言的大义,但同时想要让二人消除自身戒心的方式也同样简单。 证明自己还有足够理性就行了。 伊芙兰缓慢地下降,同时闭着眼睛回味着历经不知几百年能得到的满足感,然后背后的光翼缓缓的变小,最终尽数收到少女白皙的背部,同时少女释放出光翼的背部所产生的犹如蜘蛛网状的龟裂,也被【诅咒】而被定义成外伤,缓缓治愈着。 虽然几十分钟自己确实处于着失控边缘,但血的滋润还是让自己找回了少于理性。 “呼——”艾莉克西娅缓缓的放下作为攻击的魔杖,同时庆幸到吸血鬼少女女仆长能够控制住本能般的杀意。 “那么全员到齐了,看来这一战亚尔夫海姆方并没有任何损失呢。”艾莉克西娅仰起头,宣告着彻底的胜利,同时艾莉克西把杖娅转换成枪,刺进弗兰肯斯坦体内的【贤者之石】同时将它们摧毁。 “我承认你们很强大,甚至强大到超出我的预料。”雾骸费力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态度,“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上疯狂之人并不止我一个。” “他们也想要战争中的潘多拉魔盒,因为亚尔夫海姆有独占着太多的资源。” “战争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强行将亚尔夫海姆的大门打开的手段而已,所以为了攻破这个大门我们可不止一个计划。” 三人静静地听着雾骸的表述,同时不详的阴影再次笼罩在他们心头。 “那么就直接制造一起暗杀吧,不,这已经算作明杀了。”雾骸再次展现出邪恶的笑容,“三百发装载着【贤者之石】的导弹,将从我们【反亚人派】的基地中尽数发射。你们知道吧,就算是量产型或者是劣质型的【贤者之石】只要有一丝魔法的概念,其功效就不会衰减。【贤者之石】的爆炸力依旧会呈指数增加,破坏亚尔夫海姆的一切资源。” “啊啊——如果碰巧有一颗导弹正好落在这颗国家的公主头上就好了。” “你这家伙!”伊芙兰听见了雾骸提到了公主的名字便失去理智的瞬间冲了过去,其右手呈现着手刀的状态,贯穿了雾骸的胃部。 “不管如何….就靠你们三个人..是不可—”生命已经风中残烛的雾骸的话并没有说完,伊芙兰右手一挥雾骸的尸体就摔下了列车头。 14 午夜 这场惨烈战斗其实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 艾莉克西娅,阿迪古恩,伊芙兰虽然已经破坏了敌人的计划,但是却无法阻止三百发装载【贤者之石】的导弹,呈指数增加的威力,就算是劣质品,三百发也早已超越氢弹的威力。 但是就算如此该做的事情依旧没有改变。 “只要让【贤者之石】不要爆炸就可以了,为了控制住三百发导弹,我需要集中注意力构建一个庞大的魔法式。”艾莉克西娅拿出用嘴把手指咬出鲜血,然后直接在列车的顶部构建起来,“同时需要伊芙兰用肉眼控制魔法的攻击,以求精准的将所有导弹击落。” 所以伊芙兰再次打开背后的光翼,飞上了天空。说实话伊芙兰并不懂如何构建魔法式,她一路走来都是靠着自身蛮力战斗,所以她也帮不上艾莉克西娅任何忙,相反她的朋友阿迪古恩倒是能辅助她。 “看到了。”仅仅只是短短几分钟的飞行,伊芙兰就看到位于地平线的光点群,“总数有三百八十四吗。” 感受着庞大的【贤者之石】群的反应,伊芙兰悬浮在空中,同时展开艾莉克西娅设置的术式。 “比我想象的多,”艾莉克西娅仅仅五分钟就用鲜血在列车头画出令人感到诡异的形状,面色苍白的少女半蹲在术式的中间望向天空,“今天的天气是晴天呢。” 然后 “精神同调开始,选择模板为【占星术】。” “【术式】桥梁开启,正在选择【星座】。” 如果一人之力无法全部摧毁,那就借用神的力量吧,同时以以鲜血完成奇艺的圆形正在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经纬19,赤纬-15,位于上中之天。” “星座【Sgr】!” 顿时艾莉克西娅的眼中出现了整个宇宙的光芒,但是其巨大的魔法反噬,让少女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人类终究是无法跟神站在一起的吗。”少女内心感叹了一句,同时继续朝内深入。 少女身体的一半肌肤正在破裂着,血液从中流淌而出,那是半精灵少女位于【人类】的那一部分正在收到神的惩罚。 “【扳机】已经制造,接下来就是扣动就行了。” 但是少女的意识已经缓缓陷入黑暗,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同时急流的魔法回路正在以崩坏的方式急速回转。 少女的链接的思维是在亿万光年以外的星辰,无论是对于个体来说实在太过于渺小。 但是。 自身不足的地方,就以意志弥补! 魔法回路轰鸣着,少女睁开仅剩的右眼,同时已经血肉模糊的左手,缓缓做出扣动扳机的模样。 “”啊————!“ 伴随着激励自己的低吼,终于扣下了扳机。 15 星的光芒正在闪耀,以一柱光芒的形式,正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达到地球。 其每一丝光都有着超越太阳的热量。 “是吗,艾莉克西娅已经倒下,但是【扳机】已经扣下了。“伊芙兰伸出自己的右手,同时存粹又要危险的魔法从中泄露而出。 需要将光柱分裂成三百八十四束,并摧毁所有导弹。这就是伊芙兰的任务。 “来了。” 简直就是盛大的美景一样,那是以人之力无法达到的业,无法用肉眼判别的光束正在袭来。 下一秒,伊芙兰的魔法与群星的能量开始接触。 群星的光柱撞到一面镜子上,但是其微薄的镜面是无法阻止光柱的。但是天空中,闪耀着不止这一面镜子,密密麻麻的,仿佛像万花筒一般,布满着这片天空。 三十万零一片,这既是数量,那是伊芙兰用最存粹的魔力制造的最强的防御。 魔法回路全身过载运作,运作率百分之…….三千。 伊芙兰的身体再次把鲜血染红,那是因为自身的肉体无法承载如此之高的能量。但是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神的诅咒是无言而且绝对的,伤口被撕裂然后被强行修复。 “所谓神话的力量也不如此。”伊芙兰后背的光翅极具扩大,“无论如何存粹,能量如何庞大,只要微小的能力稍加引导,然后到达可以控制程度。” 就像是子弹无法贯穿两本字典一样。 光柱每击穿一面镜子都会衰弱一点,虽然衰弱的十分微小,但已经一步一步到达接近可以控制的地步。 不到三秒钟,三十万镜面全部破坏,终于到达了最后一面。 其最后一片镜面比其他镜面更加厚实,且上面有着许多漏斗状态的空洞,那是为了引导过高的能量以伊芙兰想要的方式分流。 光柱终究还是没有一次击破最后的镜子,就跟伊芙兰想的一样,能量就像水往低处流,从专门设置空洞中射出,分流成三百八十四束。 “最后即是调整角度。” 然后准确无误的将三百八十个装载【贤者之石】的导弹全部切成两半,同时里面的承载着【贤者之石】大部分能量的像血一样的流体直接被蒸发了。 转换成无害的气体形式。 16 已经正值正午,在亚尔夫海姆的城堡里。 “那么这就是事件的经过吗?”面容姣好的公主正在她的闺房询问着黑人青年阿迪古恩。 但是阿迪古恩正在满头大汗,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但又意识到这里是别人房间,而又不敢直视着公主的眼睛,只好把目光看向自己纯黑的皮鞋。 “是的,公主殿下。”黑人小哥恭恭敬敬地说道,同时心里无比怀念可以像老油条一样八面玲珑的艾莉克西娅。 但是很可惜,已经全身重伤的少女正在被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在亚尔夫海姆的医院里面静养。 “这还是真是异常不幸的事故呢,毕竟让我的女仆长去守护列车什么然后顺便拯救亚尔夫海姆根本就不是我的初心呢。”公主殿下一边懊悔,一边感叹地说。 “初心….?难道不是让伊,…失礼了,女仆长去专门守卫【黄金之手】的吗?”听见了上面那句话黑人小哥更加搞不懂了。 “我只是想用工作的理由给伊芙兰酱放一个小长假而已啦,你想想美丽的意大利,和波光粼粼的威尼斯,再加上软绵绵的鹅毛床铺,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贵族级别的服务。”公主殿下语出惊人,以至于直接让黑人小哥的脑袋焦掉了。 “然后所谓的【黄金之手】我才不关心呢唉,”公主殿下明显露出了恋爱少女中的烦恼,“看着伊芙兰酱如此热心的沉迷工作,我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生气呢。” 虽然这段对话已经完全颠覆了黑人小哥对公主殿下的一般映像,但他现在更想去去守在西娅身边。 “那么,不知道伊芙兰的情况如何。”这次阿迪古恩并没有用敬称,而是用战友的方式称呼这吸血鬼少女。 “这个也替我转告给【碧之茶会】的首领,”公主殿下沉思着,组织着语言,“因为强行扭转了神话的光芒,她已经耗尽了魔力,本来说她现在应该已经化为百分之百脱离理性的吸血鬼的是,嘛,不过最后她把自己【茧化】了。” “那是一种吸血鬼的自保术,将自身的一切活动归零,陷入类似于冬眠的状态。不过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我会亲自去唤醒她的。” “好的我明白了。”黑人小哥从凳子上站起来,向公主点头致敬,最后静悄悄地走出房间。 公主殿下也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前拉开窗帘。 “那么,我也开始工作了呢,”公主殿下自言自语道,“任何胆敢伤害我真命天子之人,都会收到十倍百倍的报复。” 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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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亚的孤女”薇樱 安利亚的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即使在她们之中,薇樱也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少女身材格外娇小,有着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黄褐色的双眸近似琥珀,她是失落东方的遗女,以不为世人熟知的语言做名字,并且隐藏自己的姓氏。 薇樱并不执着于探寻自己的身世,她有着年幼时的记忆:少女的家族永远在迁徙,木质的车轮碾过黄土,吱呀呀地叫唤。他们的午餐是用豆子煮成的汤。烟尘飘扬,灼日当空,致使人口干舌燥,裸露在外的皮肤大片大片热辣辣地刺痛。但是鼓噪的男孩子们显然不这么觉得,他们在地上笑着翻滚,或者相互投掷土块。而一名女人笑着抚摸着她的头顶,那应该是她的母亲。奇怪的是,薇樱不记得她的面容,尽管少女能够清楚地回忆起空气中的土灰和脚下焉巴巴的丛草。 安利亚重锻了她,魔法将薇樱从永无止境的辗转中拯救出来,赋予少女追逐命运的力量。她聪明、果敢、有才华,很快便在挚友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备受信赖的核心。先知维拉造访学院期间,薇樱指挥四人与麾下鹰群破坏了刺客的阴谋。她于其时暗中察觉到许多秘密,并隐而不宣。 另一股塑成薇樱为人的力量则是欲望,甚至比前者更强。“财富、名声、地位和权力”,她热烈渴求上述所有,以致不放过哪怕一个铜币、一次机会,一如少女擅长的魔法。薇樱在挚友们的面前从不遮掩自己赤裸裸的欲望,“贪婪是美德”,她总是如此说,并且言出必行。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薇樱会不择手段——如果她不是把挚友间的情谊看的比金币更重的话,至少也是同等重要。 薇樱本将成为一名野心家、冒险家、佣兵、商人以及其它一切追逐欲望的职业。然而“艾妮亚灾星”降临,战争爆发,她的朋友们纷纷离开。既然如此总要有人留在安利亚保护学院,于是薇樱选择了留下——并且等待机会,选择一个能稳妥地为她带来“财富、名声、地位和权力”的效忠对象。 但是琴兰·克尔维妮斯老师寄来了一封信,随之附有一份与龙族的古老契约,昭示着薇樱从未正视过的真正的血脉。 “席德尔之瞳”薇樱·陆 这份古老契约在魔法的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其名为“天龙的遗产”,赋予罗迪亚帝国的斯诺尔们以龙族的智慧。此家族因之而成为杰出的魔法师世家,代代人才辈出,声名显赫。然而,据传在上一代斯诺尔家族内部的斗争中,原本的继承人克洛维·斯诺尔失踪,“天龙的遗产”随之遗失,次子加洛林·斯诺尔虽然继承了家族,但却并未传承先祖的遗产。 传言斯诺尔家的力量因此江河日下,加洛林身为魔法师甚至不如他的弟子。然而他极擅政治权谋,为帝国“三元老”之首,深得垂垂老矣的皇帝信赖,诸事皆断,大权在握,甚至暗中谋划了“艾妮亚灾星”。 琴兰暗示薇樱的父亲正是克洛维·斯诺尔,而她的母亲则是失落东方的遗民。薇樱因一场意外的爱情诞生,她的身上流淌着古老世家的血脉,本应命丧加洛林之手,幸由继承自母亲的外貌特征而逃过一劫。虽然真正的“天龙的遗产”已经遗失,但“无限知识”琴兰·克尔维妮斯知晓雷加瑟斯所有的魔法典籍,将之重新誊写于世。并希望她以此为证,驱逐加洛林,重掌斯诺尔家。 但真正的契约并非靠笔与墨书就,薇樱必须登上卓思峰顶,以斯诺尔家的血脉与龙族重新立誓。此去注定艰险,然而少女思忖不久,对着这份契约哈哈大笑——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倘若成功,财富、地位与名声自然滚滚而来,她不再隐藏自己来自母亲的姓氏,无视琴兰隐藏于好意背后的居心,离开学院朝卓思峰出发。 薇樱·陆在途中遇到了蒙难的先知之女,千。她们曾在学院中有数日之缘,于是薇樱护送千与侍卫汇合,一路前往龙牙堡。因为母亲的死,千对艾妮亚怀抱着恨意之深更甚海壑宏沟。她发誓复仇,必令联合王国于血与火种陨落。在龙牙堡前,薇樱·陆告诉千黑龙的传说,然后对她说:“倘若你仍然决意复仇,那么就来贝尔蒂埃找我。” 之后她进入断刃山系,独自一人向卓思峰攀登。这座雷加瑟斯的最高峰有如横亘在东部的一道天壁,自山腰向上终年笼罩迷雾,于世界诞生以来,还未曾有人得见其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全貌。薇樱·陆所面对的最大的敌人是寒冷和窒息,她所呼吸的空气冰冷彻骨,几乎冻结肺部,而且她不得不呼吸许多次,才能抵得上在地面呼吸一次。而云雾之中白天和黑夜几无差别,尖锐的岩石上挂着冰棱,陡峭的岩壁无落脚之处,稍有不慎便将粉身碎骨。而一旦入睡,即面临着再也起不来的危险。 但这又算什么呢?比起少女胸膛里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比起她对金钱和权势的渴望,薇樱·陆是人类中的人类,而这个种族是天生的冒险家。死亡的风险绝非不可承受的代价,更何况她还是高塔的学生、天空的爱女、碧绿的“席德尔之瞳”。风暴为其仆役,群鹰为其臂膀,她攀登了三日三夜,终于看到了刺穿浓雾的微光,于是举起右手,默念咒语。 天穹震动,闪电劈开迷云,苍茫的白雾转瞬而散,她看到碧空之上群龙嘶吼,而烈风扑面而来,肆意卷起少女如墨的长发。但薇樱·陆站在岩石上屹立不动,取出怀中“天龙的遗产”,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与龙族重订先前的契约!” 龙族中的最古老者降临在她的面前,认可了少女,它的力量使“天龙的遗产”充盈着前所未见的魔力,而薇樱·陆也终于得以重拾自己的身世。在离开卓思峰之前,古龙曾对她低语: “自神祇离开,你是第二个登上这里的人类。” “日后将会有更多人来征服这座山峰。” 下山并未花费多少时日,少女径直向帝国首都前进。此时加洛林·斯诺尔仍尚不知晓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月七日,“席德尔之瞳”薇樱·陆挥手降下瓢泼大雨,举伞进入贝尔蒂埃。 “马尔库斯的养女”薇樱·格林 现在她持有真正的“天龙的遗产”,无人能够质疑薇樱身为斯诺尔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她的归来将在家族内部对加洛林·斯诺尔产生毁灭性的影响,又血脉使然,注定了少女将继叔父之后统领家族。 在着手对付毒蛇之前,首先便要拔除掉它的毒牙。加洛林·斯诺尔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无疑是他麾下的十字刺客们。然而其统领夏普尔在争夺权位陷害莉莉丝时曾在安利亚露过一面,只此一次,便注定了日后她的结局。 薇樱·陆放出群鹰,贝尔蒂埃的一切皆收眼底,她在阴影中找到了夏普尔,但是现在还不是除掉刺客们的时候。他们对薇樱来说仍有利用价值——要确保在斯诺尔家驱逐了加洛林之后,能有人给身为“大执政官”的他致命一击,她需要“三元老”之一,大法官提图斯·马尔库斯·西塞罗的帮助。昔日他曾经和加洛林争夺过“大执政官”的地位,如今依旧野心勃勃。而当面杀死加洛林最为得意的十字刺客,将是薇樱最好的筹码。 此夜过后,少女又成了薇樱·格林,马尔库斯家的养女。老提图斯把自己母亲的姓氏送给了她。少女紧接着便回到斯诺尔家,宣称自己是克洛维之女,持有已经遗失的“天龙的遗产”,过去一直都受到马尔库斯家的保护,直到成年方得以归来。她控诉加洛林于十五年前谋杀了克洛维·斯诺尔。一切手段都若电光火石,审判的结果早已注定。提图斯甚至带着薇樱·格林来到衰老的皇帝面前,“天龙的遗产”货真价实,少女的叙述毫无瑕疵,所有的证据或被发掘或被伪造出来,皇帝不得不相信他所任命的“大执政官”是个杀人犯。于是加洛林尚未回到贝尔蒂埃,就已经被剥夺一切、驱逐出帝国境内。 当夜十字刺客的报复便到来,但这是一个陷阱,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薇樱·格林召唤风暴,将夏普尔撕得粉碎。自此之后加洛林了无音讯,这条毒蛇失去了所有的武器,只剩下它恶毒的目光藏在黑暗中。 提图斯如愿以偿地登上“大执政官”的位置,而薇樱·格林则成为了帝国的两名禁卫长官之一。少女没有放弃格林的姓氏,并始终以马尔库斯家的养女自居,为其竭心尽力,所受信任与日俱增。 而此间千在龙牙堡中得知了先知的辛秘,沐浴其血与黑龙缔结契约,“唤龙者”时隔千年再度现世。她矢志对艾妮亚复仇,因而来到贝尔蒂埃寻求薇樱的帮助。俗世的权力与神所授予的力量相结合,薇樱资助千取得将军的职位并组织起军团,而千则会在帝国的权力斗争中支持她。 少女在帝都的斗争中飞速成长,她的野心不会止步于禁卫长官一职,薇樱在等待机会。如果没有机会,那就自己创造——在她来到贝尔蒂埃的第三年,旧皇病终,新皇即位,他只有十六岁,而提图斯亦被十字刺客的余党杀死。 “奥古斯塔”薇樱·斯诺尔 角逐大执政官一职的有三人。老提图斯的长子,大法官,阿里乌斯·马尔库斯·提图斯;老提图斯的次子,时任贝尔蒂埃保民官的朱诺·马尔库斯·提图斯;还有从共和国及时赶来的前执政官巴罗尔·柯察琴,他出身坚毅的北方民族,受到一小部分元老的举荐。 薇樱·格林,其时在众元老眼中羽翼未丰,势力有限。许多人都在猜测她究竟将投入谁人麾下,就像三年前她来到贝尔蒂埃向老提图斯效忠一样。阿里乌斯对薇樱恩威并施,朱诺允诺义妹帝国境内任选职位,而巴罗尔则许以公正和荣誉。 其中又以朱诺最为主动,并且他不欲依靠元老院的推举登上高位,而愿以阴谋与诡计为自己铺路。身为保民官时朱诺刚直公正,不畏惧他人暗夜里的密谋与匕首,更不会因之内疚。 “如果你的叔父靠谋杀成为族长,而我的父亲则凭一场不公正的审判夺取权力,为什么如今我不能发动一场政变?” 薇樱对此谨慎地表示了兴趣,她手中掌握禁卫军队,但并不完整。朱诺则言明他已经得到了另一名禁卫长官赫尔曼里克的效忠,只需要薇樱保证不会帮助阿里乌斯和巴罗尔。“你对他许诺了什么?”薇樱问道。赫尔曼里克是出身布莱克沃特行省的野蛮人,狡猾,奸诈,常被人比作黑水的蜥蜴,不值得信赖。“不如你,我的妹妹。只凭借你的一个承诺,我便将全然安心。只要你站在我身边,赫尔曼里克就无胆背叛。”他说。 “但阿里乌斯也是我的兄弟。” “他从未如此想过。” 少女向朱诺承诺她将考虑,如果放出鸽子便是拒绝,而如果放出黑鸦便是合作的含义。至少有一点元老们猜对了——薇樱对大执政官的位置没有兴趣,少女眼中所见远在此之上,其名“奥古斯都”,乃身披紫袍的皇帝共治者。 三年来提图斯一直想将薇樱嫁给皇帝的继任者。她常常出入宫殿,而今则亦如过去一般。但亚里亚德已非昔日孩童,他身披紫袍高居御座,变得沉默寡言。宫殿的阴影笼罩住亚里亚德的面容,薇樱来到他的面前跪下。 “谁还记得凯撒是他们的主人?谁还会为皇帝奉上鲜血、辛劳、汗水和眼泪?元老院里争执不下,可有谁想到要聆听皇帝的教诲?而又有谁能将她的命运完全交予您的命运,令她的全部生命与您的威严和荣耀紧密相连?” 在这场斗争中,她选择了十六岁的皇帝。当薇樱离开宫殿时她便从长袍中放出黑鸦来,这只鸟儿飞过贝尔蒂埃,不止表示少女接受了朱诺开出的条件,更是一个信号。薇樱埋藏在暗影里的钉子出动,将远渡大海前往艾妮亚的利海德,带来赛露贝和数百名“唤龙者”麾下精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让禁卫军去对抗禁卫军。她真正仰仗的利刃早已历经战场淬火历练,将以锐不可当之势刺穿敌人胸膛,一如他们在冬地、在国王走廊、在利海德卫城前那样。 元老院的风向转向阿里乌斯,但在他得到大执政官的权杖之前朱诺便发动政变将其杀死。然而无月的暗夜里不仅仅有禁卫军团,赛露贝和她的军队藏于黑影之中,发动突袭瞬间便将朱诺击溃。皇帝亚里亚德于清晨发布命令,处以叛国罪推上断头台。 薇樱饶有兴致地端详起这张脸庞,它因囚禁和折磨而苍白,因痛苦和屈辱而扭曲,所有的血色都集中在两片嘴唇上,从他的视线中喷出愤怒的火焰。 最后少女总结道:“断头台下人人平等。” 而囚徒咬牙切齿,誓要让那白皙的脖颈溅出鲜血:“你也不例外!” 薇樱起身离开,像是远离一条发疯的狗,她冷酷无情地甩下最后一句话。 “但……不是今天。” 薇樱·斯诺尔——她取回原本的姓氏——如愿以偿获尊“奥古斯塔”,贝尔蒂埃城中流传:“这个世界真是疯狂。敌人的摄政王和女王都是女孩儿,而我们居然也要让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女人做奥古斯塔。”但他们的皇帝也不过十六岁。 最初稳定局势之后,薇樱成为了帝国实际上的掌权者。然而出乎其意料,在此时刻皇帝亚里亚德竟三次向她求婚,前两次皆被少女推辞。而第三次时薇樱·斯诺尔犹豫了数月之久,最终决定答应——登上帝后的位置,然后杀死皇帝,整个帝国都将名正言顺被她收入囊中。贝尔蒂埃的御座俾睨天下,只要伸手,共和国大议会的意志亦可命令。 “帝后”薇樱·克劳狄乌斯·尼禄 薇樱·斯诺尔,或者现在应该尊称为“帝后”薇樱·克劳狄乌斯·尼禄,已经获得身披紫袍的殊荣,离帝国权力的巅峰仅一步之遥,甚至有人猜测她亦将垂涎共和国前执政官的位置。在少女已经将雷加瑟斯的权柄半数握于手心的时候,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停下脚步呢,没有任何人知道答案。 贝尔蒂埃的庆祝活动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城市都弥漫着醉醺醺的欢喜的气氛,似乎战争已经不值一提。薇樱暗中作好了计划,“马尔库斯家的疯刺客”将趁夜潜入皇宫,制造混乱。而最关键的一步将由她亲自进行,“席德尔之瞳”的风刃可以模拟任何一种武器的伤口,天衣无缝。十六岁的皇帝亚里亚德没有子嗣和兄弟姐妹,而其母毫无任何政治天赋,毫无疑问,在此之后御座和权杖悉将落入已经袭名克劳狄乌斯的薇樱之手。哪怕有什么意外,有人会怀疑她,赛露贝即是她的忠诚佩剑,千麾下黑龙的怒火将烧尽一切。 她会成为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女王。 庆祝活动的最后一日临近尾声,亚里亚德推开寝宫的门,盛装的薇樱正在里面等待。这是她们即将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奇怪的是,这位年轻的皇帝并未进入房间,他停在门口,背对身后葱茏的树影和半轮明月。薇樱心生疑惑,却并不焦虑,计划已经展开,刺客隐藏在阴影里,而她是卓越的魔法师,不惧怕任何意外。这时候,亚里亚德开口说话: “有时候我会想,其实你对权力的渴望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贪婪。” 这句话击中了少女心底最为柔弱的部分。皇帝和自己的妻子认识不足三年,却比她所有的朋友都要更加能够理解薇樱的本质。或许在她两次拒绝亚里亚德的求婚时,就已经下意识地考虑了这个问题:财富带来自由,名声约束行为,地位已经是一种束缚,而权力更意味着责任,踏过鲜血和白骨,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日夜操劳,使自己容颜芳华不在? 她一路走来太过顺利,以至贪婪成为一种习惯,再无取得的实感。 “席德尔之瞳”松开了手,风刃消弭无影,藏在她袍子里的猎鹰也缩了回去。计划终止,薇樱被一句话所打动,从此拥抱了作为“帝后”的命运。在那之后,她放弃往昔的一切势力,谨慎而谦卑地履行身为帝后的职责,对皇帝提出建议,但从无干预亚里亚德的决断。薇樱最后一次公开行使特殊的权力,不过是在七年之后为挚友莹出版她的手稿。 她享年八十三岁,是五人中最长寿的一位。帝后备受人民爱戴,其良好名声并未随着死去而终结,反而倍加荣誉。然而,在这期间和之后的岁月里,都没有任何人知道薇樱究竟在皇帝的背后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可能有人记得黑夜与猫里的茜塔,但大部分人应该都不记得,嘛,她们都是黑夜与猫世界里的主角,五位之二,但不像茜塔·费尔方斯那样重视她的姓氏、家族、传承……薇樱,是个随性的女孩子…… 似乎作为主角在这个世界里她的故事简单了些,也没有什么传奇色彩,三言两语就能将人生轨迹说清楚,但咱觉得这是五位里面最舒服的一个主角了,而且……一如十二年来在学院里,薇樱最终取代了艾莉亚的位置,成为了阴影中的魔女。 嘛,再顺带一提,薇樱其实不是斯诺尔的遗女,她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孤儿。 就这样…… 没有什么人愿意和咱讨论交流下薇樱小姐姐吗……有点伤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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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發了一張UMP40抱著慟哭的45的圖,白色的底配上黑筆線的草稿,當他拿給我看時......嗯,就寫出來了,反正2.0還沒出打不了活動(拖走 深層映射劇透注意!百合注意!虐梗注意!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順便打聽圖的出處( 話說回來大家真是好久不見了,咱是躲起來很久的風揚( 還有最後一篇的終章,請大家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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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金髮的不老魔女》一個人住在森林......」金髮碧眼的年輕女性坐在女孩的床頭,溫柔得朗誦著床邊故事。 「媽媽又不是一個人,為什麼要書上要這樣寫呢?」樣貌只有七、八歲的少女躺在被窩中,天真得反問。 女性聽到女孩的話,溫柔得摸了摸少女的頭,溫和的雙眼有些留戀。 「因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啊,現在,媽媽的身邊有艾薇,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 「早安!」金髮的少女將四枚銅幣放到肉店大叔的木桌上。 「我要......一、二、......四人份的豬大腿肉!」少女數著手指,認真地確認數量後開朗得說道。 「艾維真乖,幫媽媽出來買菜嗎?」大叔溺愛得摸了摸女孩的頭後,將一包紙包交給女孩。 「來,四人份的大腿肉,艾維今天幾歲啊?」 「人家十歲!」少女的開朗不禁影響到周圍的人,無論是老闆還是經過的居民都不免會心一笑。 艾薇是個開朗的女孩,一頭傳襲於母親的金色秀髮亮麗而閃耀,精緻的五官搭配如紅寶石般透徹的瞳孔十分漂亮,是德林卡鎮周圍馳名的小美人。 抱著裝有蔬菜和肉的提籃,女孩走進了鎮外的森林。 森林是魔女的領地,除了被允許的人以外,誰都不得進入,相對而言,魔女不會干涉外界,也承諾會在必要時守護小鎮,因此也落了個相安無事。 森林中的空氣十分清新,林間的陽光散落在森中的小道,少女走了一小段後,到了森林中間的木製小屋。 「媽媽,我回來了!」少女打開了門,不由分說得衝了進來,抱住了在餐桌旁的成年女性。 【金髮的不老魔女】。這是森林外的人們對她的稱呼。但站在這的她,穿著乾淨的居家圍裙,如同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龐具有相同的精緻與美麗,卻多了份成熟的韻味。 「艾薇,將菜放到廚房中洗過手就可以準備吃飯了喔。」魔女摸了摸艾維的頭,便親暱得叮嚀。 「好~~」艾薇開朗得回應。 等艾維洗好手、魔女擺好桌上的菜後,兩人坐在木桌的同側,親密得用著午餐。 「艾薇,今天在鎮上有看見什麼嗎?」 「媽媽媽媽,人家看到了那麼大那麼大的石巨人喔?比媽媽平常做的還要更大喔!」少女誇張的用手表示巨大。 「那個是運貨用的哥雷姆,如果艾維喜歡的話,下午就做一個給艾維吧。」 「萬歲!媽媽最好了!!」 「但是艾維也要好好溝通土元素才能控制喔。」魔女微了微笑。 此時,魔女注意到艾維嘴邊沾了點沙拉。 「艾薇,看媽媽這邊。」 她幫艾薇擦一擦嘴角。艾維著享受著被媽媽照顧的時間,並回以燦爛的笑容。 「謝謝媽媽,最喜歡媽媽了!」 這就是魔女與女兒的日常。 ────────────────────────────── 「艾薇,儀式的時間到囉,要起床了。」 是夜,熟睡的艾維聽到了魔女溫柔的聲音,以及輕微的搖晃。 少女張開眼,轉過頭,金髮的母親坐在自己的身旁,眷戀得摸了摸自己的臉。 「媽媽......早安。」少女笑了笑後,坐起身。 「恩,早安。」魔女回以笑容,等艾微下床後簽起她的手。 兩人雙手相連走到了木屋下的地窖門口,濃烈的魔法氣息從門後傳出。 「艾薇,你會怕嗎?」 少女聽到話後搖了搖頭,「只要能跟媽媽永遠在一起,艾微什麼都不怕。」 魔女打開了門,裡面擺滿各種煉金術的器具設施,綠色的魔光沿著法陣上的魔紋從中間空著的地板上發出。 艾微心領神會脫下了身上的罩袍,潔白的身軀看不到一絲瑕疵。她站到了法陣中間後,望著關上門的母親。 「接下來,我要跟艾薇說很多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魔女漸漸走近艾薇,摸了摸她的頭。 「嗯......」少女聽話得點了點頭。 「艾薇,這十年來,你開心嗎?」 「開心,能被媽媽製造出來,認識了鎮上的大家,艾微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但是如果媽媽總有一天離開你,艾微要怎麼辦呢?」 「不要,艾微不要媽媽離開。」 「所以艾薇願意跟媽媽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離嗎?」 「嗯,因為艾薇最喜歡媽媽了。」 「就算艾薇再也沒有身體,這樣也行嗎?」 「嗯,因為艾薇最喜歡媽媽了。」 艾薇感覺自己的眼眶流下了什麼,還來不及細想,嘴唇便被媽媽奪走,從舌尖傳來的溫柔已經讓艾微無法繼續思考...… ────────────────────────────── 不知道過了多久,魔法陣不再發出亮光,其中間只剩下全裸的十歲少女獨自沉睡。 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而後緩緩打開。 「艾薇,起床囉?」她小小得說道,語氣十分的溫和甜蜜。 微微笑,少女坐起身披上法陣外的罩袍。 「這樣就一輩子都不會分離了。艾薇,我愛你。」少女輕聲自語,走道木桌旁拿起桌上的魔道書。 「愛麗絲與永遠的夢」書上的標題如此寫道,作者的屬名是「艾微‧露娜絲‧班德里亞」 ────────────────────────────── 「很久很久以前,《金髮的不老魔女》一個人住在森林......」金髮碧眼的年輕女性坐在女孩的床頭,溫柔得朗誦著床邊故事。 「媽媽又不是一個人,為什麼要書上要這樣寫呢?」樣貌只有七、八歲的少女躺在被窩中,天真得反問。 女性聽到女孩的話,溫柔得摸了摸少女的頭,溫和的雙眼有些留戀。 「因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啊,現在,媽媽的身邊有艾薇,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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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灵雨’季节,让盛夏匆匆退下了舞台,阴灰色的天空一轮明亮的圆月在云间若隐若现。 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公主’,漫步在盛开金色花朵的后花园上。在她身后,一身轻便裙甲的黑发姬骑士,为她撑起一把雨伞。 针织的雨伞遮住了雨水却挡不住空气中丝丝的寒意,只走了一小段路,公主便有些瑟缩的抱住自己的肩膀。 在她身后的骑士,走上前将自己的斗篷取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还细心的用手绢轻轻拭去公主金色的刘海上那不小心沾上的水珠。 “谢谢。” 公主的脸颊露出甜甜的微笑,她双手轻轻拉住披在身上的斗篷,小心的不让斗篷落下。 “还有,别光顾着我,也擦擦你的脸啦~” 那甜蜜中透出一股俏皮,公主一把摘下骑士手中的手帕,轻轻擦拭过她被沾湿的黑色的发丝,还刻意的擦擦那对头顶毛茸茸的“兽耳”。 相比公主贵族继承自血脉的天生丽质,少女骑士则显得更为内敛文静,种族和血统的界线一目了然。 “今年的金蔷薇,比去年要枯萎一些了呢。” “是因为降雨太多的缘故,我听大学士这样说。” “啊,真是的,水月就不能更浪漫一点吗,这个时候要说,‘冰冷的雨太过残酷,带走了美好的生命~’不是吗!” “额,是,是这样吗。” 叫做水月的骑士,有些难为情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踮起脚尖逼近自己的公主,不至于碰到自己的脸。 “水月才是,应该更加放开一点啦,这么死板可不行……哈,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跟你这么说了。” “保护公主殿下,必须要一丝不苟,认真的……唔,我说错了吗?” “没有啦,我只是更多的看到,水月属于自己的一面哦~” 公主拉起她的手,安然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水月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晕,可她没有碍于身份的收回手,只是静静的和公主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对视,些许的感触间,她发觉公主握住自己的手,比平时还要用力。 “没事的,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 “……哈,真是的,这种事情,是,是理所当然的啦!” 公主别扭的别开视线,把那浮现出微红的脸颊对向另一边。花园里,金色的蔷薇被雨水浸湿,一些花朵已经枯萎在这片金色的海洋间,释放出不协调的色彩。 乌云密布的天空响起一阵闷雷,公主的身体不自然的抖了一下,水月便连忙扶住她的身体。 “回去吧,不要着凉了。” “嗯……” 公主点点头,把身体依托在水月的胸口。 穿过落雨的回廊,石头砌筑的城堡内多少让人有些许的安全感,时间还是下午距离晚饭尚早,公主便一如既往的来到客厅,在这里既可以透过窗户欣赏都市的雨景,也能在壁炉的火焰下,享受逝去的春日才有的暖意。 她来到这里时,却发现自己的父亲,那名年过半百的老人坐在躺椅上,看上去已经很久了。 他身旁的茶水已经没了温度,茶桌上往日里总会摆着几本厚重的书籍,而如今只有两份小册子。 收音机播放着某人的演讲,那声音陌生但充满了激情。 “我们千载一逢的祖国为什么步入当代后变得羸弱不可,那是因为我们的国民睡着了,统治国民的贵族们腐朽了,腐朽的东西我们就要连根拔起!” 公主安耐住想要询问的想法,手按住胸口一步步的走到父亲身旁。 壁炉的火光下,那张平日里总是坚定,威严的脸,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的苍老,白发也似乎变得更多了。 “父王?” “……” “父王?” “啊,是你啊,坐吧。” 半响,她的父王才回过神,待到公主坐下他才让人关掉收音机。 “父王,您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事情,对了,最近我要去南方一趟,会很久才回来,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好好听你老师的话。” “是,要去多久?” 公主垂下目光,父亲沉闷的表情让她不敢正视。 “……放心吧我的孩子,我会回来的。” “……嗯,我,我会在父王离开的时候,和以往一样努力学习。” “这就好,今天下午你的宫廷老师来的早了一点,你先去教室等他。” 公主没有多想,只当是父王有些不舒服便起身离开,在她身后的水月也要跟上时,国王向她抬起手左右要摇了摇,示意她留下来。 “公主,您先过去,我一会就来。” “诶,怎么了水月?” “我帮国王陛下收拾下行装。” “哦,那要快点哦。” 送走了公主四周的仆人也全都退下,水月关上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和国王两人。 “水月,你也坐下吧。” “臣不敢,国王陛下。” 水月在国王面前谦卑的单膝跪下,她低下自己的头,那对毛茸茸的兽耳也拉拢下去犹如负罪之人。 “雷鸣的苍龙,这是我亲自赐予你的勇号,也就代表你已经是我国的人民了,他人对你的歧视就是到此为止了。” “臣不敢。” “那如果是我的女儿,你就会坐下了吗。” “我……” 水月抬起头想要说明,想要辩解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美丽的容颜带着名为平静的面具。 “我叫你留下只有一件事要你做,保护好我的女儿。” “这是下臣的职责所在。” “不,你还不明白。” 国王站起来,他背过手走到细雨琳琳的落地窗前,一片混沌的天空下,不时闪过惊雷。 “南方45国两天前宣布从‘神圣至高帝国’脱离,推行民主宪政体质,至高王号召北方诸国讨平叛逆,明天我就将带领公国军南征讨逆。” 壁炉的薪柴将要燃尽,雨水无法透过石头浇灭火焰,那微弱的火焰也快要燃尽熄灭了。 “城内还有近卫军团,和格雷姆骑士团,公主的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看看,桌上的两本册子。” 顺着国王的身影,水月投去目光看到的,是名为《新民主义》、《警世钟》的两本宣传册。 “这是我从近卫军团的士兵那儿得到的。” “怎么可能……” 水月的目光露出一丝震惊,一道闪电掠过城堡,白色的光亮下国王的身影被拖得老长。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国王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没有转身只是用恳求的声音说出最后的嘱托。 “我女儿,就拜托了。” “是,国王陛下。” 水月深深的埋下自己的头,用最庄重的声音承接下这份来自一位父亲的嘱托。 公主日记。 父亲今天就出发去南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呜呜,如果回来的时候能带南方的土产就好了,不过一点都不寂寞哦,有水月陪着我呢。 父亲离开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水月破天荒的教我怎么使用魔法,怎么用剑,甚至连驾驶格雷姆也让我学了,真奇怪呀,平时她总担心我会受伤,不过很有趣就是啦,父亲能早点回来的话,我就能向父亲好好炫耀了。 三个月了,父亲还没回来,唔,虽然也有寄信……不过,好担心啊,听仆人说南方打仗了,不是真的吧,水月说那只是仆人在恶作剧而已,嗯,果然还是相信水月! 五个月……还有一个月就半年了吧,父亲真的这么忙吗,说起来城堡里感觉冷清了不少,厨师和花匠……唔还有饲养动物的工人都不见了,水月每天都很辛苦,不过,噗噗她不小心烤糊了点心的样子好有趣。 半年了吧,似乎是这样的,父亲还没有回来,果然南方真的在打仗吗。城市好像每天都很热闹了,大家都聚在一起在街道上手举五颜六色的旗子到处挥舞,偶尔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水月说是在庆祝什么,可明明最近没有节日啊? 落下日记的最后一笔,公主揉了揉眼睛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明天一定要说服水月,让我帮忙才行呢!” 带着这份干劲,公主缩回了被窝里。 “啊,不知道父亲明天回来吗,都半年多了呢……” 灯火熄灭,一切归于寂静,甜甜的梦想快要笼罩她的脑海前,轰鸣的巨响带着地震般的动摇将她从浅睡中惊醒。 “唔,怎,怎么了!?” 公主匆忙的爬起床,闷雷般的声响还在继续,窗外的景色已然被一片火红所取代。 市区上,好几条火龙在蔓延,不时闪烁起橘红色的火光,不时有房屋在坍塌。 她读过的圣典里,千百年前,诅咒女王率领魔物的军团侵略人类的世界时,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这到底是……” 双手捂住嘴巴,蜜色的眼眸不住的发颤,不敢相信一样。 “公主!” 房门被猛地推开,那熟悉的声音让公主立刻转过头去,在看到水月的身影时,没有多想一头扑进了后者的怀抱。 “我在这,我在这里。” 水月轻轻的抚过公主的后脑勺,前一秒还慌张的脸颊现在已经被安心的笑容所取代。 扑到怀中的公主问道了很多平时在水月身上闻不到的味道,汗味、血腥味、硝烟味、还有魔力施放后的刺鼻味道。 “水月,到底,到底怎么了,是,打雷了吗?” 公主的声音抽泣个不停,她紧紧抓住水月的后腰,一点都不敢松开。 “对不起,公主。” 水月按住她的肩膀,黑色的眼眸盯着她,那目光间或是歉意,却更多的是某种决心。 “近卫军半数以上叛乱,城外的部队也被市民堵住,现在我要带公主逃出去,去找国王陛下。” “叛乱,叛乱是什么意思,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很抱歉,前几天我撒了谎,但是现在相信我。” 按住公主双肩的手,慢慢滑下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会带你逃出去,去见国王陛下,” “我……我,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父亲不是大家都爱戴的国王吗,不是大家最喜欢的国王吗!” “公主!” 头一次的,水月的声音吼得比公主更大,头一次的,她用自己身为战士严肃的一面展现给公主。 “相信我,跟我走,抓住我的手不要松开好吗。” 还有些木讷的公主,看着水月的脸点了点头。 一切都是熟悉的场景,城堡里走过无数次的回廊,路过无数次的花园,踩过无数次的地毯。 雷鸣般的声响还在继续,冲天的火光一点点的逼近城堡,眼角的余光透过窗户能看到,一条火龙正在向城堡蔓延。 “请放弃抵抗吧,上校阁下。” 通往城堡外的最后一扇门前,身穿红色军装右手绑着白色布条的近卫军士兵。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士兵对水月发出了劝降的通告。 “放弃了军人的荣耀,投靠了其他人吗,少校。” 水月一边将公主护在身后,一边拔出了腰间的枪刃,那种枪械和刀刃的组合是她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我投靠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人民!” 为首的军官有些激动的锤了下自己的胸口。 “王权早就腐朽,东方的岛国十年前就开始维新革命,这十年来王权贵族只知道割地赔款,而现在革命烽火席卷南方,只要南北合力我们的祖国终将回到曾经的盛世!” “公主,抓紧我的手臂。” 水月将右手放到公主面前,后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双手牢牢的抱住胳膊。 蓝色的法阵在水月的胸口浮现,法阵中一只展翅的翠鸟栩栩如生。 电弧劈啪作响的在她身上悦动,四周充满了电离空气的臭味,见到此景士兵们慌张的扣动了扳机,子弹的轨迹接触到电流后被尽数偏转,一头扎在四周的墙壁地面上。 “雷鸣的苍龙,不愧是国王亲自授名的魔导师,但是上校阁下,你真的做好了和全国上下的人民为敌的觉悟了吗。” 领头的军官走上前,也拔出了自己的枪刃,法阵在他手套的背后闪耀起白色的光晕,让地面结霜的寒气随之涌出。 水月没有说话,她微微压低身形做出奔跑的姿态后……电光一闪,四周的士兵只感觉仿佛有两股强大的暴风对撞在一起,走廊的玻璃哗啦一声尽数碎裂,他们身后的大门也被冲开,耀眼的电光充满了所有人的视线,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漆黑的焦痕。 包围大门的士兵被撞的七零八散,有几个倒霉的直接飞出窗外,尖叫着落在地上。 “公主,你没事吧。” “我,我还好,就是,有点晕。” 水月和公主的身影落在门后的室外,落下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两人的衣服,一抹鲜红的色彩透过裙甲腰身的部分,血液从水月的腿间落下汇入地面流淌的雨水中。 “听好了公主,现在我们已经到城堡外了,去格雷姆地下库的路您还记得吧。” “你,你受伤了!” “听着!” 水月一把揪住公主的手腕,用从未有过的粗暴方式,让公主强行看向自己而不是自己身上的伤口。 可现在,她脸上已经不单单是焦急,还带着恳求的色彩。 “公主,格雷姆的驾驶方法我已经交给你了,接下来用格雷姆里的萤石路标,去海港那里有船可以去东方岛国,在那里我们国家的领事馆会给您庇护的。” “水月你在说,说什么啊,我不懂,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都还,都还好好的吗!” “不要任性了!” 水月加重了手的力道,公主忍不住吃痛的叫出声,而这份疼痛也只是一瞬间就结束了。 “好吗?” 雨水划过水月的脸颊,那张脸再也无法做出凶狠的样子,只能……只能充满恳求的看向公主。 “水月……我,我……” “走吧,快走吧,求您了,您不走,会让国王陛下,会让我伤心的。” 她最后的话音成为了压死骆驼的稻草,对于年龄不到17的公主来说,脑海里似乎也只剩下了‘听话’这样的东西。 公主离开了,头也不回的跑开了,没过多久追兵就围了上来,这一次不光有近卫军还有那些手持简陋武器的民众,而不远处巨大的格雷姆已经逼近到府邸附近,但他们就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女人谁也不敢先动。 “是,是外人族啊!” “那双耳朵,还有尾巴,果然被诅咒的丑陋家伙。” “果然是腐败到极点的贵族才会饲养的宠物啊。” 人群止不住的交头接耳,恶意的视线比刀锋还要锐利的刺向水月。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公主,以上校大人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我伤到。” 军官从人群间走出,手中的佩剑在雨水的冲刷下,寒光乍现。 “多说无益,动手吧。” 水月没有去捂住伤口,只是把剑指向了对方。 “投降吧,王国的贵族们从来就没有把你们外人族当作自己人。” 水月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再度催发魔力,闪烁的电弧重新在身体和武器上跳动。 ————“呐,为什么你一个人啊?和爸爸妈妈走丢了吗?” ————“啊你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吗,对不起,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我家哦!” ————“唔,没有为什么啦,我其实啊,很喜欢你的耳朵,很漂亮哦~” 神啊。 水月吐出最后一口气,身体往前迈开了脚步。 如果你的真的存在的话。 流淌的血液在她的步伐后,拉出一条鲜红的轨迹,随着水流蔓延流淌到更远的地方。 请保佑公主吧。 天空中,一道阴影笼罩了众人的头顶,一些民众抬头看去那十数米高的格雷姆,在魔导能源的推动下正要落在这里。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包围圈很快就一哄而散,格雷姆落在地面发出震天的巨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水月身前不远,把她护在身后。 “公……主?” “我,我不会丢下水月一个人的!” 过于幼稚天真的发言从格雷姆的扩音器传出,那声音中却没有幼稚的执拗,只有发自内心的坚定。 “永远不会!!!” 包围城堡的格雷姆对这台突然加入战局的‘敌人’抬起了枪口,魔导能量的光辉在枪身上一点点的汇聚。 公主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城堡的上空,笼罩天空的阴灰色云层只是默默的洒下雨珠,一切都不会改变。 半年后。 罗文大陆某地,城市中心区,旅店饭厅。 因为是正午,聚集在这里就餐的人几乎坐满了每一个位置,在一边的餐桌旁,一名喝的半醉的汉子扯着他的大嗓门,说书般的嚷嚷着。 “你们啊是不知道,大半年前,我和义军的大伙儿们啊,攻破了北方诸国最强大的公国,凡尔钦公国的首都城堡,你们不知道那些贵族的城堡里,金银首饰堆的比山还高!” “吹牛把的你,就你这样还当过兵?” “别不信,我跟你们说,当时啊天上下着雨,我们冲进去碰上了公国里,被称为‘雷鸣的苍龙’的上级魔导师,这家伙还带着贵族余孽准备跑路,可不想被我们义军逮个正着,别的不说你娘们儿还厉害着,好几百个人都打不过她一个人,不过最后还是倒在本大爷的斧头下!” 说着起兴,他一巴掌排在大腿上,手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吧,笑容渐渐淫荡起来。 “嘿嘿,你们啊没尝过吧,贵族女人的滋味,那可是一天一夜啊,义军的大伙儿谁都没放过这帮贵族的帮凶和余孽,不过你们这帮人,啧啧,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他正说道兴头上,围观人群有的表示不信,有的则凑过去想问问细节,正得意时他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他身后。 那人穿着斗篷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醉汉回过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拳头便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牛高马大的醉汉顿时像是吃错了药一样,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倒的在地上。 穿斗篷的人很快就离开了现场,她走出饭店迎向了在门外等候自己的那个人。 那人同样穿着斗篷,不过还在吃手里没吃完的三明治。 “那个人我已经教训了,心情好一些了吗。” “不好意思,这次还麻烦你了呢,不过……嘿嘿,看他滑稽的样子,嗯嗯~心情好不少了。” “那么我们走吧,船马上要开了——公主。” “嗯~” 公主一把拉起她的手。 “走吧,水月。” -----------------------------------------------------------------------------------------------------END? 初次尝试,希望大家喜欢~@尤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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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吧。”艾莉亚说。 两人漫步于星光之下的废墟,远离人群。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她想,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艾莉亚褪下用古老之木的枝桠盘成的戒指,那是今年春天才吐出的新芽,被她在手指上绕了三圈。精灵的传统是最崇高的誓言都必须经由古老之木见证,所以她一直都带着。“自从刚铎杜尔离开时起,我就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够为你戴上。就是现在了。” 艾薇绒凝视爱人的脸庞,这一刻终于到来。“那么格兰卡因与卡兰希尔的血脉都将因此断绝,从今以后,西方不会再有正统的王。”她叹息道。 “是啊。”艾莉亚为绒儿戴上戒指。尺寸刚好。爱人的温度尚留存在指环内侧,树木的纹理摩擦她的指肚,给艾薇绒带来束缚感与归属感。从此以后她的生命不仅为了自己,还与另一个人紧密相连,无论生死皆依偎在一起。思及此处,她在心底便泉涌出无限的幸福。艾薇绒取下项链上的素金指环——内侧铭刻着象征格兰卡因的剑徽——同样为自己的爱人戴上。 魔女在一切人面前都应该强大、睿智、不可琢磨,甚至挚友亦是如此,但只有绒儿除外。艾莉亚早就知道就算是魔女也战胜不了爱情,但是直到真正面对这一刻时她才明白,在绒儿的温柔面前,连产生对抗的念头都是愚蠢的奢望。 “那这就是我们的婚礼。”艾薇绒回答。 两人牵住手,此后所有的命运都因之而纠缠成为一体。她们抬头仰望漫天星辰,十指紧扣,仿佛身处只有彼此的世界中心,唯岩石、群山、大海与呼啸的风听见看见。 “在婚礼上他们总是许诺说白头偕老。我时常会想那是怎样一种理想,因为我们做不到。绒儿,当你老去时,我将正值壮年。我曾经以此为畏惧,却终视之若馈赠。因为你所珍爱的、所创造的、你在花园里栽种的白百合都不致因无人看管而荒芜。为了这我将能无惧一切诱惑,无惧岁月流逝与距离遥远,死亡亦无法将你我分开。” 她的脑海里苍白一片,直到说出“结婚”时,艾莉亚还记得自己曾经为这一刻准备的大篇感人肺腑的文稿,每一个单词都经过仔细推敲。但是现在,她砰砰直跳的心脏、她的意识还有她的思维全部融化进了绒儿的眼睛里。 “无论从何种角度,这次婚姻都不会为任何人所祝福。我们的子民期待着一个能延续血脉的婴儿的诞生,而艾妮亚和刚铎杜尔的敌人则会仇恨这次联合。但是感谢上天!它赐予我能和你在一起的勇气,并且直到你我皆溘然长逝,都不会悔恨今夜今时。” 在艾薇绒身为女王满载荣光与赞誉的一生中,只有这一刻曾逾越了职责,不曾考虑其它仅仅顺从自己的心意而做出决定。 少女们于低垂的夜幕下交换完毕承诺。无人作证,于是星星就一齐眨眼示意它们已聆听。 “艾莉亚·卡兰希尔愿意接纳艾薇绒·格兰卡因作为我的妻子。从此以后忠贞不渝,永远爱她,一如此刻。” “艾薇绒·格兰卡因愿意接纳艾莉亚·卡兰希尔作为我的妻子。从此以后忠贞不渝,永远爱她,一如此刻。” 誓约短暂,通过嘴里说出来的终随风飘散,但自胸腔诞生的情感能够深深烙在彼此心中。她们肩并肩慢慢地走着,体会着那份如蜂蜜般粘稠的甜蜜和绵长的幸福,而未来还有许多道路在等待着两人去一同走过。 咱一直就想试一试……婚礼啊,或许是咱心中百合的顶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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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入的坑,不知不觉,已经玩了蛮久了,至少是我玩过的手游里面最久的。(距离船齐霸业只剩1位姑娘而已了!)……原本呢,只是单纯的换了新手机,想着之前一直没玩什么手游,就想弄点来玩玩看,于是乎下载了一大堆,战舰少女,就是其中之一。最后,玩着玩着,部分游戏觉得不适合,就直接被我删掉,有的则是后面玩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了,删掉了,要么就是变成签到党,最后也觉得没意思了删掉了。而在这如同炼蛊的手机中,药丸的寨游,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 不管是这个游戏本身,还是制作背后的大事,又或者是战舰少女相关的文化圈,都在不禁意间吸引了我。最主要的是!我对狮的立绘一见钟情,完全沉迷其中= =(这个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然我可能也不愿意入坑了……) 这应该是除了魔物娘图鉴之外,我会特别感情兴趣以至于写同人小说的题材了呢。总而言之,现在已经完全沉醉在这个吃枣药丸的寨游之中,于是乎动手了写了篇同人,由于是兴趣使然,比较随性,写得有点不太认真,大家看个乐呵就好,顺便附上狗牌,IOS方舟服UID是1752200,已经凑齐660级轻母福利队,目前正朝着船齐霸业的大路前进,欢迎加好友啊! 目录: 序章 | 第一章:港区来了个新长官 | 第二章:潇洒的女仆与红茶大小姐 | 第三章:最上型姐妹 第四章:请好好加油吧 | 第五章:提督的夜宵 | 第六章:就任前的时间 | 第七章:提督就任 | 第八章:Z1、Z16和提督 | 第九章:冀望 | 第十章:演习 | 第十一章:“欧洲三剑客” | 第十二章:猫和猫? |第十三章:谢礼 | 第十四章:黑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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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四月七日,当帝国海军向蓝色人鱼移交最后一艘现役舰艇的时候,知名萌香的年龄还只有现在的一半。当天晚上在横须贺港会有盛大的烟火庆祝。知名萌香仔细系紧领口的红色缎带。她穿着着白色的有口袋的上衫和黑色半长裙,脚上蹬着一双棕色发亮的小皮鞋。时针刚刚走过五点整,知名萌香戴上浅灰的帽子——很适合她的发色——离开了家。 此时天色尚未开始变暗,远处几乎是和云混在一起的白色。春日悠长,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于是两旁的建筑也变得倦怠起来。这些建筑要么是灰白色,要么是砖头的棕色,它们紧紧靠在一起,上面的一半发亮,下面的一半则没在彼此的影子里。知名萌香的家是其中最大的——坐落在街道尽头,地势最高,上下两层,还附带一个种植着松树的小庭院。房顶漆成独特的蓝色。在背面有一间巨大的落地窗,从那里可以俯视广袤而蔚蓝的海洋。 走到下一个路口,知名萌香发现岬明乃已经靠在便利店外面等着她了。 “萌香酱。”岬明乃看上去比知名萌香小一些,有着一头棕色的及肩长发,刚刚适合编成较短的双马尾。她身穿蓝白色水手服,简单而清爽。“今天好热啊。” 确实如此,过于明媚的阳光使得人们错以为夏日已经提前到来。 “明乃酱。”知名萌香加快脚步。岬明乃是她的挚友。知名萌香在学校里一向受欢迎,也有很多朋友,但岬明乃和他们都不一样——她和知名萌香有相同的理想。或许在她们这个年纪要谈论理想还太早了些,毕竟孩子们总是善变的。但是既然在最初已经种下了种子,那么它终究会发芽、长大,深远地影响着未来。 “要吃冰淇淋吗?” “吃得下吗?”岬明乃摸了摸肚子,然后拉住知名萌香的手:“算了,晚上我还想吃很多很多咖喱。” 驻扎在横须贺港的蓝色人鱼会在特殊的日子里给孩子们提供免费的海军咖喱,把胡萝卜和土豆块削成小艇,米饭摆成军舰的形状,上面还插着小旗。或许咖喱本身算不上多么好吃,但胜在足够漂亮,对孩子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两人顺着街道跑起来,岬明乃在前面,紧紧攥着知名萌香的手。岬明乃从来没有学会过等待这个词,一旦想起了什么事情,她就会跳起来立刻去做。知名萌香在刚刚认识岬明乃的时候曾经对此感到过困扰,但她发现岬明乃并不会因此而抛弃其他人。就像她现在握住了自己的手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令人安心。 少女们穿越坡道,一栋栋房子从她们的两旁退去,再转过一个路口。刹那间天光开阔,反射着粼粼波光的大海出现在眼前,一艘漂亮的军舰浮在海面上。从舰首到舰桥、再到尾部的停机坪,它到处都装饰着五颜六色的旗帜。而不仅仅是军舰,整个港口都张灯结彩,仿佛成了夏日的祭典会场。 这艘船将于明天启程,前往关岛的海军基地。关岛,知名萌香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想到那似乎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此前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横须贺旁的海上都市,搭乘快艇需要一刻钟。而听说去关岛却要跨越大洋上的无数重波浪,要航行几个昼夜。 可是那难道会比从现在开始到十年后的自己的距离更加遥远吗?知名萌香隐约能看见船上的人影,总有一天她也会是其中的一员。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或许是第一眼见到海洋的时候,知名萌香就邂逅了自己的命运:“生于大海,守护大海——” 岬明乃跳了起来,拥抱海风。“去往大海!”她大声喊。 不知道怎么回事,烟火突然间一齐鸣放起来。但是现在只是黄昏,于是那些黄色的、红色的、紫色的和粉色的花朵只能在天空中勾勒出隐约的形状。花火坠落在海面上,而大海就像一面镜子,令军舰悬浮在熠熠闪光之中。 第一卷·天地失色 一之一·岬明乃 一之二·宗谷真白 二之一·岬明乃 二之二·纳沙幸子 二之三·宗谷真白 三之一·黑木洋美 三之二·岬明乃 三之三·威廉明娜 四之一·纳沙幸子 四之二·威廉明娜 唔,原来那个因为论坛改版已经一塌糊涂了,所以在这里重开连载。是青春波纹(高校舰队)的同人,会有冲突,有阴谋,有血与火,有正义战争邪恶,有天满繁星地盈百合,是少女们的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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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和阿乌乌坐在酒馆里靠窗的位置,一眼望出去能看到港湾和她们的东方号,离两人大约一千五百码。这座酒馆坐落在佩斯东面的小丘上,视线良好,远离肮脏的城市中心,有一条总是被私搭的房屋截断的道路通向港口。她们自从安利亚开始就喜欢山和高处,因为总能看得更多更远。莹和阿乌乌的背后是劣质泡桐木的墙壁,坑坑洼洼,长满了疙瘩。上半部分糊着变黑了的白色廉价墙纸,还有随处可见的钉子——它经常被从外面钉上横七竖八的木板来加固,但有时候反而会因此变得更糟糕。 “殿下想要喝点儿什么吗,我什么都不推荐。” 酒馆内部空间很大,但并不充裕,因此吧台只有短短一截,出口还被摞成堆的酒桶包围住。这里桌子是抢手货,被肆意挪动拼凑在一起,人越多就能抢占更多。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站着喝酒的家伙。脸上长满雀斑的女应侍端着啤酒和冒着热气的烤肉餐盘在人群中穿梭,被摸屁股也毫不在意。这里的每个人都极尽所能发出噪音来,碰杯、争执、看似醉后的发疯、调戏、谩骂还有下流的笑话。因此莹不得不尽量大声才能让阿乌乌听见。因为是和殿下在一起,她对这样的环境颇有些不悦,这都表现在了少女的脸上。 “都行。” 她们是和另一伙人挤在一张桌子上,莹不能让阿乌乌殿下站着,但被一群粗俗的男人包围住显然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而且他们全都是海盗,未必居心叵测,一定无法无天。 “新面孔?不过这里每天都有新面孔。”这群人已经喝了很多,因此鼻子头都是红的。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家伙胡乱呼喊:“有人请新来的姑娘喝酒吗?”赚来一片应和。 很快两大杯啤酒就被啪地拍到了桌面上,白色泡沫顺着酒杯淌下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出钱。“为了新来的姑娘们!”头领看上去醉得不轻,几乎将头锤在酒杯面前,“但是佩斯。”他嘟嘟囔囔地念着:“可不是正经姑娘该来的地方。” 他伸手去抓自己的酒杯却没有摸到,于是拍着桌子嚷嚷:“酒呢?我的酒呢?”也不看清究竟在对谁说话。周围人笑成一片,喝醉之后,他们会因为一切事情而发笑。 “我们有一艘大船,来这里打算招募一些水手和佣兵。”即使看上去像一滩泥,莹知道佩斯活着的居民是雷加瑟斯最好的水手,同时也是品德最恶劣的——死了的也曾经是。她一直都想来这座海盗的城市一趟,但计划中本没有东方号和阿乌乌。 “原来又一个船长即将诞生!”头领似乎清醒了些,一下子站起身,活动开脖子,继而高高举起酒杯,兴致盎然地呼唤人们一起:“这件事值得庆祝!敬未来的船长,祝她时常顺风!” “敬未来的船长!”莹和阿乌乌也举起手中的酒杯回应。后者被气氛感染,试图一口气喝干满满一杯啤酒,中途便宣告失败。而莹只是用嘴唇轻轻沾了一下杯子边缘便放了回去。不应该在危险的地方信任陌生人的礼物,但她没去阻止阿乌乌,殿下想做什么都行。 “没你说的那么糟糕。”阿乌乌掏出手帕擦干围着嘴唇的一圈啤酒沫,问:“这是什么年份的?”她突然感觉有些困了,但现在天色尚早,深蓝的夜幕还在抢夺白日的最后一块地盘。 “今年的!可能就是昨天。”头领哈哈大笑,指了指那些堆起来的啤酒桶:“就在那儿,刚刚酿出来的。” “酿私酒,犯法的勾当。” “这儿的一切都是犯法的勾当。”头领眯起眼睛,问:“新船长不喜欢喝啤酒?这可不行啊。” “不,我并不讨厌啤酒,不管是在哪酿造、什么时间。”莹也盯回去,她清楚这里面的小手段:“但若被不怀好意的家伙偷偷加了别的东西,那就另当别论了。” 话音刚落,这群人全部忽地站起来包围住莹和阿乌乌,一个特意守在窗前,另一个则退后封住通往门口的出路。海盗们全都行动迅速有序,根本没人喝醉,会在佩斯的酒馆里喝醉的人都是死人。 海盗的头领拔出腰间的佩刀对准少女的脖子,明晃晃的刃尖抵住她的下巴:“原来你知道,却不去阻止你的朋友?”他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莹发现总共有五个男人把自己挤在墙边,全都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而阿乌乌已经趴倒在桌面上不省人事。她还注意到周围没有一个人关心这里的情况,皆对此置若罔闻。新面孔在佩斯无端消失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女人,海盗们唯一会悔恨的只是没能从中分一杯羹。 “因为这样更好,晚上我可以独自享用阿乌乌殿下。” “不会有机会的。”头领愣了一瞬,他没想到两人会是这种关系,但无所谓。“乖乖跟上来吧,我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水手,愿意带你们出海。”他露出猥琐的笑容,示意身边的人抬起阿乌乌:“当然,可不是以船长的身份。” 莹咯咯发笑,这群人真是无知而又可怜,她从虚空中拔出灰剑。 “这里的男人,都是脑子里只有钱和女人的——” 悄无声息地,她从男人们的眼前凭空消失。海盗头领几乎认为自己花了眼睛,然而声音确实从他的背后响起。 “蠢货么!” 莹出现在半空之中,黑裙抖动送来厄运。她随手把灰剑斩过敌人的胸膛。力量迅速从身体里流失,一股无可抵挡的倦意袭来,海盗头领阖上双眼陷入深沉的睡眠。 少女还未及落地便再次消失,她出现在把手伸向阿乌乌的胖子的身边,蹲伏在地面上,把灰剑刺进对方的腰部。于是第二个男人也倒下了,莹旋即消失无影。 没有人能抓的住她,甚至没有人能看清楚少女究竟出现在了哪里。即使尚未张开“秽翼”,她的黑魔法依旧强大。几片黑色的羽毛缓缓飘落,莹如同暗影,无处不在却又无可寻觅。转瞬之间包围住她的海盗都被打倒,莹把灰剑从最后一个矮墩子的脑袋里拔出来。剑上的火焰燃烧,随风化作点点灰烬。 她把桌上自己的那杯酒泼出窗外。“要一杯新的。”同时看到赶来的女侍应紧皱的眉头。她对斗殴见怪不怪,但客人已经堵死了门,要把这些倒在地上的家伙都拖出去可是件麻烦的活计。“我建议你直接通过窗户把他们丢出去。”就像莹刚才泼掉她的啤酒。 收拾完前菜,她轻轻拍了拍睡的正熟的阿乌乌的脑袋,该干正事了。 莹随意踩住某人的脸踏上凳子,继而站到桌子上。对付海盗就要成为海盗,融入海盗也要成为海盗,她顺手解下这些倒霉鬼的钱包,全部隔空丢进柜台。“里面有多少钱?”少女大声喊,以便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全部拿出来,我请这里的每一位喝酒!” 酒馆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冲破了摇摇欲坠的屋顶。他们先前对少女们的命运漠不关心,这时候倒全都蜂拥而至,并且享受别人抢来的金币时没有丝毫的愧疚。一群秃鹫,但谈不上无可救药。莹高高举起手中的大玻璃杯。澄清金黄的酒液摇晃,白沫翻腾着满溢出来。“敬船长!”她环视全场之后扬声说。 “敬船长!” 接着莹唱起歌来。 “我来自苏芬特罗,翻过山的地方, 那儿有小丘和良田, 盛产土豆、洋芋和马铃薯。” 没有音乐伴奏,少女就在需要加重的音节时狠狠跺脚下的桌子,以至于站得摇摇晃晃。咚、咚、咚咚,如同鼓点。她拍起手,啪、啪啪、啪,在喧闹的人群中跳着简单的舞蹈。缀满蕾丝边的黑色裙子上下翻飞,露出膝盖和大腿。一旁油灯的火光摇曳,莹背后的影子就和她一同起舞。 “我翻过山峰,来到奥柯尼特集市, 要买薯条、炸饼还有土豆泥; 我看见一个牵着骡子的乡巴佬, 他的脸上印着月亮, 嘿,他的脸上印着月亮! 谁能忍住不哈哈大笑? 他的骡子突然尥了个蹶子, 我的脸上也印着月亮!” 她和海盗们一齐大笑出声,这声音从门窗和墙板间的缝隙里飘出去,回荡在佩斯的巷子里。尽管这样,阿乌乌仍未醒来。刚才使用了不少魔法,莹的额间满是细小的汗珠。现在酒馆里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自己身上,少女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自己有话要讲:“我们有一条船。”她按住起伏的胸膛,欢快地说:“现在正要征募水手和佣兵,有志愿者吗?” “什么船?”有人问,还附带一个满怀酒意的饱嗝。 “你们一定听说过它。”莹将右手握成拳。她向前探,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有力地空挥一次:“坚固,快速,空前的杰作,东方号!” 酒馆里登时安静下来,先前的喧嚣一扫而空。在这一瞬间世界沉寂,只有她脚下的桌子发出咯噔咯噔的摇晃声。莹啪地一脚踩稳它,自豪地宣称:“雷加瑟斯最好的一艘船!” “你在开玩笑。” “当然不!东方号就停在港湾里,是我亲自给它下的锚。” 少女斩钉截铁,由不得旁人不信,因为这艘“雷加瑟斯最好的船”确实就停在港湾里。透过窗户第一眼就能看到它庞大而整洁的身躯。舰首高昂,桅杆刺云,宛若一座堡垒。周围的船只最大的也不过只有它的一半,更小的家伙算上帆樯甚至还没有东方号的甲板高。 没人知道东方号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船上所有的风帆都收束着,下午的时候它就这样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漂进了港口,连波浪都未惊起。东方号挤开周围所有的小船,选择自己满意的位置下索定锚。 “安利亚的人控制东方号,有意思。你需要多少人?” 说话的男人坐在吧台远离莹的那一头,和墙只隔一个座位。他有着一副绅士的板正面孔,鹰眼钩鼻,颧骨内陷,皱眉的时候颇有些可怕。男人披着黑色的硬领外套,里面穿着白衬衣,身材高瘦,看上去文质彬彬。但他仍是海盗。男人胸前的口袋里别着的不是怀表链而是一把精致的小刀,他的腰间系着宽大的棕色皮革腰带,上面栓挂着刀和其它许多小玩意儿。 “你叫什么名字。”莹注意到男人手上的硬茧和伤疤,还有无名指上的素银指环。“你有多少人?” “莫杰,我手下的人都叫我莫杰。我们最近出了些小问题,损失了一艘船。” 人群中亮出一个吭哧的大嗓门:“绞刑架下的莫杰,佩斯的有名人。以前都是送别人上绞架,但自从走了霉运之后就没顺利过,这一次差点儿把自己送上去!”说完他一阵大笑:“你敢雇佣他们,可就是把霉运揽在自己身上。”声音的主人坐在酒馆门口,被一群凶恶的水手拥簇着。他本人又高又壮,硕大的脸被酒意灌得通红。 而莫杰与之相比就像是瘦弱的青鲱鱼,而且只有一条,势单力薄。但他还是狠狠地瞪了过去:“现在我就能把你送上绞刑架。” 对方当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大嗓门站起身把酒杯朝桌子上用力一拍,缠绕在手臂上的海蛇纹身露出尖牙。他随即挑衅似地发出嗤笑:“怕不是你自己会先踩空踏板掉下去?” “随你怎么想。”莫杰的眼珠转了两转,决定不和男人起无畏的争执。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一条船,而不是一次斗殴。于是回过身对莹说:“比起雇佣这帮粗俗又肮脏的家伙,我觉得有身份的女士们显然更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我的人都有教养。” “教养?如果把扒光了衣服的女人挂在船头上风干能他娘的叫教养!” “闭嘴吧,我会感谢你的!”莫杰脸色发青,从牙缝里呲出恶狠狠的威胁。 “我有差不多一百七十人。其中一半是经验丰富的水手,跟随我至少三年,都会打三十种以上的绳结,值得信赖。另一半……姑且也算是,不过我还没有完全摸清他们的底细。”他说:“如果你需要的更多,我还能再找到一些,但是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忠诚,对你的忠诚还是对小姑娘的?”大嗓门似乎以搅黄莫杰的生意为乐,不知疲倦地地起哄道:“小心他趁夜里就把你们送上绞架哟!” “我从来都没有在生意上人翻脸过,哪怕他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看酒馆里其它人的反应,这似乎是真的。 “除了我,殿下不需要任何人的忠诚。”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海盗相互之间吵吵嚷嚷,并在心中评估着莫杰。他听上去是个恶毒的家伙,但是并不阴险狡诈。他的邪恶和欲望都单纯而明确,所能策划的阴谋亦悉直接。这种人容易对付,只有一个麻烦,那就是除了死亡,你恐怕永远都喂不饱他。 不过有一点莫杰确实打动了莹,这帮家伙里面没有一个不浑身沾满恶习,和他们在一起会把殿下教坏的。但莫杰不一样,他愿意精心修剪自己的胡须,使其保持在嘴角处微微上翘。他也愿意打磨指甲,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又长又被海水泡的发白。 至少表面上是个绅士。 “有没有其它的什么要求。” “在船上不主动和殿下说话。”莹指了指仍在熟睡的阿乌乌。“在殿下面前的时候收敛点儿,不要抽烟、酗酒,不要随口谩骂。你手下的人能做到吗?” “哼。”莫杰洋洋自得地瞥过所有人,尤其是之前的大嗓门:“在佩斯,也只有我能做到。” “行行行,有教养的人说了算。”大嗓门摆摆手坐回去,横别着脸隔空对他啐了一口。 “好吧,但这点儿完全不够。我们需要八百名海员,在这里只打算招募一半。”莹观察海盗们的反应,东方号最初就预备配齐八百五十人,佣兵团或许可以少一些。 “八百?”莫杰怀疑自己听错了数字:“你们已经有了多少?” “现在还只有我和殿下两个。” 莹心知肚明莫杰不会相信,其他的人也不会。不了解魔法的人总是质疑它的力量和可能性,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她本就没有指望能马上招募到人手,但一个晚上足够把东方号招募海员的传闻扩散出去。清晨时分她可以站在船头宣布这件事,就能打消哪怕最多疑的家伙的顾虑。这没什么损失。 “两个……” 莫杰的脸色难看起来。其余的海盗盯着他看,他们脸上挂着恍然大悟的神情和似是而非的嘲弄。似乎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和大家开了个玩笑,明显的陷阱,却只有莫杰像个冒失的小动物一样闯了进去。他们全神贯注地听着,等待在一个合适的机会爆发。如果真是这样,莫杰活动手指的关节,心想就把你们全都挂在东方号的桅杆上。 他不怕魔法。 “你们两个把它从利海德开过来的?” “没错。”有绅士的打扮,却差了绅士的宽容。莹注意到莫杰的小动作。恐怕永远也不能指望海盗中会有真正的绅士了。她暗自叹息,绅士懂得遵守规矩,而海盗们肆意妄为,这才是区别。 “胡说八道!东方号需要配备至少四百名水手昼夜轮换,它的满载排水足有三千五百吨,风帆面积超过六千平码。”莫杰冷哼一声,开始伸手摸向腰间的刀柄:“那可是艘大船,就算是这里的所有人一起也不能把它开走,你们两个?” “还有一只猫。” 酒馆里哄堂大笑,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莫杰的脸色青到惨白,他在人群里格格不入,终于成了这帮自己看不起的蠢蛋眼里的傻瓜。但是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击中了他,莫杰移开已经握住刀柄的手,注视着莹——发现莹观察着他的每一个最细微的行为——希图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猫?”莫杰用干咳掩饰自己的失态:“它是能控帆掌舵,还是会定锚揽索?”他试图让自己也加入哄笑的人群。 “它会说话。”这也是真的,但是人们的笑声更厉害了。于是莹也就同他们一起,仿佛自己方才确实只不过是说了个有趣的笑话。 “荒唐!” 莹没再留意莫杰,日后他自会明白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没有更好的人选,就到时候再向他发出邀请。但那和当下无关,就留给未来吧。 “苦艾、朗姆、威士忌、白兰地、还有最大桶的麦芽啤酒!”少女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来金币抛洒出去。澄亮的金黄色划过几道闪烁的弧线,叮铃铃掉进柜台里。一些人跳起来试图抓住这些昂贵的精灵,然后或者笑着重新扔出去,或者偷偷把它们藏进自己的口袋里。不管怎么样,莹都没在意,她的钱包仍旧沉甸甸的。 而且夜还长着呢!这是狂欢的时刻,好心情最重要。虽然清晨终将到来,但一切尚皆充裕,现在的莹是一名海盗,有什么能比享受眼前的片刻更加重要? “还能再唱一首吗?” 人都是健忘的,他们也已经把莫杰抛到脑后去了。一个矮个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弦都松松垮垮的维埃勒琴,交给旁边小时候曾在伯爵家里做工时见过几次私人教师指导孩子的家伙弹拨。他跟不上莹的歌,于是很快便被淹没在拍桌子的“鼓点”中。少女把所知道的通俗歌谣都唱了一遍,喝下了两大杯半啤酒,当有人要求第三遍唱“海驴”的时候,莹摆摆手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示意自己要休息一下。 “现在几点,谁把窗户关上了?” 她感觉热气上涌,脸颊发烧,汗水打湿了发梢,心想睡觉之前一定要和殿下一起洗个澡。或者去海边夜泳,只要在近旁点上一盏灯,就会有银亮的鱼群蜂拥而至。莹推开窗户,凉风扑面涌来。她看到海港几乎已经完全漆黑一片,只剩下最后一艘船上还有亮光。 那是一艘很高很大的船,莹估摸着火炬的规模,大概有一百多人在甲板上,火光甚至照亮了海面的一部分。他们正在把帆全部放下来,似乎要趁夜出航。真有意思,夜航可是件危险的事,有什么事能着急到必须赶在现在出港,而不是留待清晨日出?是一群可怜的人,莹突然意识到,那是东方号。 “嘿!” 她忽地站起身,尖叫出声。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个瘦弱的孩子,进来的时候紧紧攥着拳头。他灵活地钻过人群来到莹的面前。“有啤酒喝吗?”孩子盯着她问,然后说:“莫杰船长让我给您带一句话,黑色晚礼裙的姑娘。” “他说您是对的,东方号上确实没有别人,至于那只会说话的猫,他并没有看见,可能是藏在船舱的哪个位置了。他听说过有关安利亚魔法的传闻,却没想到如此神奇。他还说要谢谢您和您的船,现在,您不需要招募水手了。” 该轮到莹的脸色变得铁青。旁边的海盗听见了她的尖叫,也听见了男孩的传话。他们注意到窗外正在出航的东方号,于是很快整个酒馆都朝着窗边挤过来,其中眼力最好的一些人从黑暗里依稀辨认出了桅杆上的画着绞索的旗帜,那是“绞刑架下的莫杰”的象征。 “他最后让我提醒您:一艘船,一个教训,这枚金币用来欢迎您来到佩斯。” 东方号上的水手砍断锚索,在黑暗的海面上溅起一朵小水花。夜风吹鼓白帆,庞大的船体缓缓调转,能够想象的出来甲板上上水手之间的呼号声。女王离开了拥簇着她的众多臣民,正在掉头驶离港湾。而酒馆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该起床了,阿乌乌殿下。”莹推了推身边阿乌乌的肩膀:“有人想要抢走我们的东方号。” 莹不是王子,亦没有伏身一吻,但沉睡的公主如约苏醒过来。阿乌乌慢慢抬起脑袋,一边捏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活动被压得发麻的左胳膊。她一脸疑惑地问:“我睡着了?东方号?它怎么了?”几缕发丝落到少女的眼前,被她生气地吐息吹开。 “有坏人偷偷登上了我们的船,想要把它开出海。”莹轻声回答。 阿乌乌已经看到了窗外东方号上的亮光,那些灯火恍如梦幻,真是一艘漂亮的船。她摇摇头,想找个地方洗把脸,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让我来吧。”阿乌乌说,右手越过肩头握住背后的许愿之杖,左靴尖轻轻踢点地面。 于是莹往传话的男孩手里又塞进一个金币。“拿着。”她说:“你跑的快吗?现在就去!去告诉他说的没错,一艘船,一个教训。顺便问问他是否仍旧愿意,我确实想要一个有教养的二副和他手下的船员。” 她又对阿乌乌说:“小心点儿,殿下,别弄坏了我们的船。” 阿乌乌点了点头,隔着整座城市向东方号伸出左手。 酒馆离海港颇有些距离,所以他们看不见黑暗的海面是怎样被搅动的。最初水波只是莫名泛着涟漪,忽然间便翻涌激荡起浪花来,莫杰手下的海员注意到异常状况,但还没有说话便感到甲板开始变得倾斜。东方号被撞了一下,一只巨大的“海怪”咬住东方号的船底,它将触须伸出海面,露出狰狞的影子,张牙舞爪包围住东方号。 那些巨大的影子比夜幕更加黑暗,作势欲倾轧过来,仿佛群山崩至,牢笼般困住这艘船和上面的人。数米高的海浪拍击东方号,深冬冰冷的流水漫过甲板,冲走木桶和绳索。 “海怪”的名字叫雷加瑟斯,那些触须是从海底生长出的山峰。大地抬升,直到顶撞东方号的船底,把它托举离开海面。漆黑的海水从山峰之间的空隙泻下去,形成无数道瀑布,隆隆声响震耳欲聋,将佩斯从梦中惊醒。莫杰和他的人面对突然起来的变故惊恐慌乱,甲板渐渐倾斜,他们不得不抓住手边的任何事物防止掉落下去。有些水手抛弃手中的火炬,零星的光芒坠落,照亮轰隆升起的海底。水响中仿佛传来了绝望的叫喊。东方号的船头卡在两座山峰之间,它被大地之手从水面上顶了起来。 大地的女儿用她的手握住了东方号。 等到水流从少女的指缝间倾泻干净,滚雷般的声响止息。莹挨个拍打呆立在窗前的脑袋,笑意盈盈,问道:“再说一遍,我和殿下是东方号的主人,除此之外船上还有一只会说话的猫。我们紧缺能够把它开动起来的人手,因此现在要征募水手和佣兵,有志愿者吗?” 佩斯的居民挤进街道,目瞪口呆地看着海湾里的景象。消息如星火燎原般烧过这座城市,很快她们就找到了足够的人。少女们被人群拥簇着来到港口,阿乌乌呼唤出一道岩桥伸向东方号,然后上船把浑身湿透的莫杰纠出来。 他答应了莹的邀请,愿意成为东方号的二副,帮助管理他原来的人和这群新征募的水手。于是阿乌乌把船轻轻放回到海面上,群山复归海底,似乎一切都未发生。 “派对提前结束了。”莹站住一块向外突出的礁石,她平展双臂伸了个懒腰。凉爽的海风消去了最后的热意,也把少女长的黑发吹散。还有裙沿上的蕾丝,飘动起伏如同海浪。 月明星稀,几缕稀薄的云雾扯过天幕,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 “为什么要让我睡过去?”阿乌乌的眼角里还残留着睡意。周围乱糟糟的,她打了个哈欠,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一切都很顺利,莹已经招募到了半数的水手和一个过得去的二副,她们明天早晨就要出发。 “因为阿乌乌殿下不适合这种地方,殿下是学者,应该只和身份、学识、教养都高贵的人打交道。”莹自然而然地环住阿乌乌的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尖:“在船上的时候就只和我在一起就好,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吧?” 一直以来,她们都能把阿乌乌保护的很好,但是自从“命离之夜”开始,谁都没有办法再多考虑其它人,大家都被命运裹挟着卷入了时代宏大的乱流之中。如有可能,莹希望阿乌乌迈出安利亚的象牙塔时看到的是和过去一样和平温柔的世界,看到大海上风平浪静,阳光和煦而安宁。 “对不起,殿下。” “嗯?” 此时雇来的水手已经开始干活,把成桶的清水、劣酒、粗面包还有其它东西全部搬到船上,直到深夜。莫杰自从东方号上下来之后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用他荒野般的黄褐色眼眸看着这一切。成片的火把在码头处绵延,照亮海面和东方号黑暗而又硕大无朋的影子。最后莹亲自爬上桅杆,抖开黑底黑猫的旗帜,赢来一片夹杂着轻佻呼哨的掌声。 旗帜迎风猎猎作响,“黑夜与猫”佣兵团对着这个尚还沉寂在暗色之中的世界发出初生的啼鸣,温柔,清亮,无远弗届。少女们极目眺望向彼岸,而那里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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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這是受到最近看了轉生系列的小說外加受到同事鼓舞突然興趣使然寫的,主要是偶而想畫個塗鴉,所以你看到塗鴉比文字還多也別見怪(誤) 平常工作比較繁忙,下班之餘有空的話會寫寫,長度的話...應該是中篇吧,因為是突然想的也不知能不能寫完,標題不知道這樣打對不對,如果有錯的話我再更改,那麼就不廢話了。 對了....鹹魚是一個形容詞 不是真的鹹魚...... 指的是想要爽爽過的意思 https://sstmlt.moe/thread-143217-1-1.html 自己的設定圖坑(方便自己編輯) --------------------------------------------分隔線 @y777665 @yakatuslo @2114xiao @用钢笔的人 @boss201051067 @a731128 @黯殇1992 @a740135312 @MyのShiroE~ 第一卷《重生之境》(0~5歳) 第二卷《命運的齒輪 始動篇》(7歲到……)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1226更新至四十章/?page=324&tab=comments#comment-10468706 第三十五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1226更新至四十章/?do=findComment&comment=10527179 第三十六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1226更新至四十章/?do=findComment&comment=10619508 第37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0108更新至三十六章/?page=330&tab=comments#comment-10722882 第38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0326更新至三十七章/?page=332 第三十九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0716-更新至三十八章/?page=333&tab=comments#comment-11056631 第四十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126新至四十章/?page=333 第四十一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1226更新至四十章/?page=336&tab=comments#comment-11592328 第四十二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218更新至四十一章/page/337/?tab=comments#comment-11844301 第四十三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57更新至四十二章/page/338/ 第四十四章 https://sstm.moe/topic/131398-【寫作練習】讓我在轉生後當個鹹魚黨吧734更新至四十三章/page/338/ 《外典·魔女之歌》 ———————————————————— 序章 黑田誠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男生,每天過著上課、吃飯、下課、打工、玩樂、就寢,日復一日的平凡生活。 誠本身沒有甚麼願望也沒甚麼想法,活著或許已經是他最大的快樂 這幾年裡也試著去尋找樂趣,遊戲也好,新的知識也好,但是不管是哪種便很快就膩了。 唯一也在繼續做的事情頂多就是在無聊的時候拿著筆在紙上亂塗鴉吧,就連國中生都能輕鬆超越的塗鴉等級的插畫。 某天,我一如往常地利用著打工賺來的錢玩著似乎挺有趣的遊戲。 為什麼說似乎呢,因為在發售之前已經在網路上瀏覽無數次,天天看著遊戲攻略網站欣賞著先發售的其他國家的實況。 哇!這遊戲真是有趣,終於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會覺得無聊或是空虛了,最近一直很煩躁呢,需要娛樂來舒緩神經。 這狀態維持到遊戲發售的前一天,那天甚至趁夜未眠,當天甚至請病假,為的就是早一步玩到這款遊戲。 只不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有趣! 無法理解,明明在封閉測試的時候也有玩過,看別人的實況也沒有任何無聊的想法,但是這款遊戲到了手上之後不出半個小時就把遊戲刪除。 「......煩死了,到底是為什麼!?不懂啊,我應該是要很開心的阿!」 絕非是遊戲的不好,自己非常的清楚,但是....... 「去樓上吹吹風吧」 每當心情處於這種要爆發的時候,都會拿著紙筆上公寓的頂樓吹吹風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些。 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就是為了玩到新的遊戲而活,但是最近好像連玩遊戲都無法感受到活著的實感....... 「阿......舒服多了」 我背靠著水塔,一邊在紙上來回塗鴉,畫的好或不好並不重要,剛剛的煩躁感減輕了不少。 好幾年來一直都是如此,就連自己也不理解這種狀態是怎麼回事,也有好好看過心理醫師的,但是醫師都只會要我找自己的興趣或是放鬆。 繪圖應該算是興趣吧.......在其他人的眼裡或許是,但是自己也沒辦法非常肯定。 現在是秋天,天氣是無風無雨的狀態,偶而吹過的風非常舒服,自己浮躁的心也冷卻了些。 「好了,該離開了」 不知道在這過了多久,天氣漸漸的暗了下來,肚子也有些餓了,想說去買個晚飯吃。 這時..... 「對不起了,母親、父親,女兒不孝必須先走一步。」 這是怎樣......不會真的是有人要跳樓甚麼的吧...... 我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名穿著高中制服的少女正站在樓頂邊緣,他的前方有有鐵絲網圍繞 雖然鐵絲網看起來有些老舊,螺絲看起來還有點鬆脫,只要不要刻意去撞擊和破壞的話...... 總之,有鐵絲網保護,她是不會掉下去的,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應該和我差不多。 雖然只要想爬絕對過得去的。 「嗯?」 仔細看了下,那女孩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而且好像在哪裡看過似的...... 腦內GOOGLE了一下,這女孩是我們班上的學生,屬於不說話根本沒人會發現他的類型,身材瘦弱矮小,烏黑的後髮長至腰部,還帶著和嬌小的臉型不符的黑框眼鏡。 大概只是心情不好吧,應該是吧,憑他那身版不可能過去的。 我在腦內自我解釋了一下,想說放著不管就好,說不定也是因為心情不好來發洩的。 當我正要離開的時候,出於好奇的回過頭望了一下。 「甚麼!!」 那位女同學已經翻過鐵絲網了,但是他緊緊靠著鐵絲網,雙手顫抖地抓著,看來還是十分猶豫。 或許還有救......應該有辦法阻止才對。 我沒想太多,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在奔跑的過程中,我心想 “奇怪了,我是這種會去幫助他人的人嗎,照理說這應該不關我的事情〞 自從那次之後,我對這種事情都會裝作沒看見,但是這次...... 或許是我有史以來跑得最快的一次吧,至於為什麼會這麼行動,我想或許是內心那虛偽的愧疚感要我去救他。 不過就在這時候 「嗚哇!還是算了,好可怕!」 WHAT....!! 現在我的內心是又喜又氣,早知道就別多管閒事了,瑪德! 「可惡,停不下來!」 雖然前面有鐵絲網當牆壁緩衝,但是我可不想受這沒必要的傷,雖然很想馬上停下來,只不過...... 身體的反應比不上腦袋運轉的速度,我整個人直接撞上鐵絲網。 「好......好痛啊!」 「抱歉,黑田同學你沒事吧?」接著爬上鐵絲網翻了過來,看不出來身手非常的敏捷。 搞甚麼,原來她知道我的名字,仔細一看他的臉龐,雖然大部分都被瀏海擋住了,可是只要好好打扮或許會是個美女吧。 還好沒出甚麼大事,因此放心的靠著鐵絲網並嘆了口氣。 啪...嘰..... 嗯?好像有甚麼奇怪的聲音,不過算了,現在不想管這個。 剛剛到底救他還是不救他比較好......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自己。 最近這幾年,我好像越來越不了解自己在想甚麼了。 「黑田同學!!」 這女孩突然大聲叫我,原本是想回應她的,但是...... 不知怎麼回事,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並往後看....... 「不會吧......」 這是我用盡力氣擠出的字,然後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面以及離我視線越來越遠的她 「說起來.....我好像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不過也無所謂了 。」 下個瞬間,我的身體發出了像是番茄被砸爛的聲響...... ---------------------------分隔線-----------------------------------------首先,先感謝各位耐心的看完了,畢竟我寫得滿像流水帳那類,插圖的部分能畫的話我會盡量....老實說第一次發小說文還挺令人緊張的(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