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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中秋佳节,万人空巷 在庆典上,我顺了盒巧克力回家,只有六颗装的巧克力,掂量掂量,也不重,好在价格并不贵,不过为什么在中秋节买巧克力? 太没有节日氛围了吧… 我攒着盒子往回走,突然想吃巧克力了,但是巧克力月饼又是个邪典,不如还是买个正儿八经的巧克力吧。 巧克力一般不是用来表白来着… 月饼才是用来形容团圆的吧,怎么当初想着是送月饼而不是巧克力呢… 我的思念倒回四年前,在那个月圆之夜。 我从家里挑了盒月饼出来,小心地拿着,然后塞到她的手上。 “咳,送你的。” 我害羞的看着她,月光映照着她的面庞,朦胧中带着一丝可爱,我的脸上烫烫的,不敢和她对视。 “月饼?” 她惊喜的转过身来,拿过我手上的月饼,然后拉着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今天是中秋,我们约定好在此见面,这是和她同住一个小区才能享受到的独有优势,我找了处平日晚上没人的地方作幽静的基地,按计划进行着。 “但是只有一块诶,你不吃嘛?” 她虽嘴上说着,却急忙地拆了包装,看着我,手倒是已经握着叉子了,我有些好笑。 “没事,你吃,我吃过了。” 这是谎言,我也挺想吃的。 “这样,我切几块,嗯…这块先给你!” 她自顾自的切开了月饼,画了个米子,然后扎下一块伸到我面前,我想用手接过,却被她向后躲开,娇羞的少女鼓起勇气,又把手伸到我的嘴前,我对着月饼咬下去。 “嗯,好吃。” 莲蓉馅的,不假,我是真喜欢。 她听完咯咯的笑着,然后也扎了块。 “好吃~” “噗嗤”,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心里除了喜悦,还有一些其他的心思。 我想… 和她在一起。 我暗自下着决心,吃完这月饼,就同她表白。 和她在一起度过的三年里,我已经萌生了超越友谊的感情,不再是同学,朋友,可以予以形容的,我知道该做出属于我的选择了,只要我… “我喜欢你。” 她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诧异的看着她。 “呃…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有些愣神,然后是懵懂的羞涩和喜悦。 “不行吗?” 她望着我,我连忙掩盖着自己的窘迫:“不是…我只是…咳,当然可以。” 我轻咳一声,低着头,想把脸往地上埋,表白真是…太突然了。 我又看向还剩了一牙的月饼,应该是留给我的,不过怎么还没吃完就表白,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剩下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好像亲了口我的脸? 然后跳跳悠悠的就跑了 搞不懂…搞不懂… 我轻叹口气,走在街上,入秋了,却还是这么燥热。 “嗡嗡——” 是特别关心的震动声,自从大学各奔东西后,就专门给她设了个铃声,嗡嗡两声真好记。我用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解开锁屏,翻找到了企鹅的图标点进去,第一个就是她。 “有空吗?我有事情想找你谈谈。” 唉… 其实大概能猜的到要说什么,不过压抑着内心的情感,不死心的回了句在路上,等会到家聊。 一路无话,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刷手机,只是沿着回家的路看着周围的风景。 到家,打开灯,手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嗡嗡——” 是属于她的铃声。 “到家了吗?” 真是… 有个体贴的女友,我应该高兴,不是吗? 我拿着巧克力,走到自己的卧室里。旁边的房间是我的室友,灯还是黑的,还没回家。叹口气,坐到自己卧室的凳子上,把手机丢桌上,然后拆开了巧克力的包装,拿着一颗吃了一口。 真甜。 我没理手机上不停弹出的提醒,好好的桌子被不停地震着,我心烦的转过椅子,看向窗外的月亮。 房子就是这点好,床前落地窗,能让我沉浸的看着窗外的湖景,还有远处的明月。月亮还是这么圆,日子还是这么个日子。 恍惚间,盒子里只剩了一颗巧克力,有些腻了。 我回到桌前,把巧克力放在那,打开手机,翻阅起无法躲避的消息。一长条的内容,我没心思细看,但是其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好。” 我回复道。 桌上的巧克力还剩了一颗,唉,真不该在中秋买巧克力的,遭报应了。 把手机插到充电座上,不再理会,该去做晚饭了。
  2. 天灾之后的世界,曾经生机勃勃的地表,如今还能存活的生命所剩无几,尤其是过去处于统治地位的人类。仅存的人类,若想苟延残喘,唯有不断在贫瘠的世界上寻找一切保持生存的资源这一条路。灾难就像心情多变的孩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降临,那些为了活命的人,拼了命的挪动疲惫的双脚,于已经彻底没落的人类文明中移动。 对所有想活下去的人而言,余下的人生,便是一场充满苦难的旅途。 踏上旅途的少数人之中,有更少部分人组成团队一起行动。这部分人,要么更早的迎来旅途的终点,要么走得比单打独斗的人更加轻松。 有坏,有好。有压力,有轻松。 这些团队,有的人是亲戚,有的人是朋友,有的人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有的是过去的同事。其中,最容易提前到达终点的小团体,一般都带着“累赘”。老弱病残,只想活命的人无法理解带着这些“累赘”的人的思维。也难怪,毕竟他们只想要自己活命,至于带着“累赘”进行旅途的人,则希望“累赘”也一并活下去。 怪风呼啸,如同灾难的嘲笑声,围绕在废墟的残檐断壁外。一望无际的夜空,难得能见到一整个月亮。即使月亮散发的是一股诡异的红色柔光,在这末世里,月亮的光芒依然显得温柔。柔和的月光,照着一座剩下底下三层的废弃高楼,过去负责这个城市的人,想必是一位很有责任心的领导,不然,天灾肆虐后的现在,很难想象还有一座“高楼”仍能勉强为流浪的“旅人”提供遮风挡雨的庇护所。废楼第一层,布满尘埃的角落里,四个小孩正蜷缩着小小的身体,互相依靠。穿在他们较小身躯上的衣服格外崭新,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末日游荡者能裹身的衣物。两个小女孩,穿着漂漂亮亮的连衣裙,尽管连衣裙有不少地方撕裂、破烂,还有污渍;两个小男孩,穿着可可爱爱的长裤长袖,尽管衣服拆线裂开、肮脏,还发臭。四个孩子们的衣服,还是比当今世上许多连披挂在身上都做不到的破布要强得多。 她们很幸运,作为最早来到这个荒废已久的城市的“旅客”,孩子们得到几乎这里能找到的最好的资源,例如包裹在她们身上完全不合身的大棉袄。这可是好东西,不仅能成为小家伙们今晚安睡的被子,还能作为平时行动的最好的御寒衣物。当然,小家伙们实在犯不着四个人一起批一件大棉袄走路。 除此之外,她们还有至今为止最最丰盛的晚餐——埋藏在地下的风干肉。这是她们一行人找到的一个废弃地方里翻出来的食物,奢侈的宝物,差点就让发现这些东西的人浪费体力欢呼一番,好在最后忍住了,没有浪费重要的体力干些无谓的事情。风干肉是一回事,其中还有更棒的东西,应该说,对小朋友来说尤其棒的干粮——巧克力饼干。鬼知道这四块饼干到底如何保存下来,这不是缺少食物的人该考虑的事情。孩子们斟酌了一下,把风干肉藏进她们的双肩包里,选择了热量更高的巧克力饼干。同时,孩子们抠下了饼干上舔舔的巧克力,然后降饼干掰成好几瓣,为了不浪费,她们高高的举着饼干,张开嘴巴接住了饼干的碎屑。饼干香喷喷的,好吃,四张小嘴巴细细咀嚼,好似多嚼两口就等于多吃一些。跟着,她们打开一个碎料瓶子,用瓶盖当杯子,小心翼翼的往里头倒水,一点不敢马虎,生怕抖出来一滴,浪费。两个小男孩,两个小女孩分别喝过一口,美美的舔了舔舌头。这是她们近段时间里吃过最好吃的晚餐。 灾难以后,四对小脚,跟随她们的父亲,越过不知多少废墟,走了不知多少里路。她们路过废弃的城市,父亲跟她们说,那里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城市,经济发达,很多人愿意背井离乡前来此地寻找工作;她们翻过死气沉沉的高山,父亲跟她们说,那里曾经是一座宏伟的高岭,众多游客特意花钱前来这座高山一览众山小;她们经过一条河床,父亲跟她们说,那里曾经是一条壮观的江河,长江水连绵不绝,孕育了无数生命的诞生,见证过许多朝代的更迭。孩子们什么都没见过,她们只能从父亲的嘴里了解所谓发达的城市、所谓宏伟的高山,所谓壮观的江河。可笑的是,实际上,她们的父亲本人,亦没有亲眼看过自己嘴里高谈阔论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孩子们对父亲提到的东西不感兴趣,她们只是想听父亲讲,她们只想看保护她们的父亲一脸自豪与高兴的表情。比起城市,孩子们觉得能给她们找吃的找穿的父亲更加“发达”;比起高山,孩子们觉得能给她们安全感保护她们不被欺负的父亲更加“宏伟”;比起江河,孩子们觉得能一直为她们努力的父亲的笑脸更加“壮观”。所以,她们留下了饼干上的巧克力。孩子们的父亲,领着她们路过废弃城市的途中,见到过一个牌子,父亲说,那是一家有名的品牌,叫凹里凹,这品牌的巧克力饼干可好吃了,以前很父亲很喜欢,希望让孩子们也尝尝。四个孩子不知道手里的巧克力饼干是不是什么凹里凹的饼干,父亲说喜欢,她们就想把巧克力留给父亲。 “爸爸回来了吗?” 其中一位黄头发的小男孩问到。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一楼,回应他的,只有他的弟弟妹妹们安安静静的摇头。紧接着,小小的声音溜到楼外去,顷刻间,怪叫的风声便吞没了可爱的疑问声。 孩子们想她们的父亲了。 父亲到哪里去了?四个孩子互相看彼此一眼,披着大棉袄,整齐的移动着,接着一起搬来一块石头,垫脚,踩着石头,从一楼已经崩塌得只剩一条细缝的“窗口”,窥探外边。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唯有红月洒下的月光,为四个孩子提供勉强可见的微光。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除了天灾之外,异变的凶猛生物,为了生存袭击他人的求生者,都是足以夺走四个孩子生机的可怕存在。孩子们不想给爸爸添乱,她们会听爸爸的话,好好的待在这里。门口已经被爸爸用重物挡住,擦去来去的脚印,只要四个小孩不胡作非为,躲在楼里就是最安全的选择。 “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红发的小男孩,透过缝隙,用红色的大眼睛盯着红色的月亮,没有精神的问到。父亲说,如果想他了,可以跟月亮聊天。这是灾难发生后的第一个晚上,父亲对她们说过的话。自那之后,只要父亲外出,孩子们就会对着从不回应的月亮说话,她们记得,那时候,月亮还不是红色的。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洁白的月光,染上了一片诡异的红呢?旅途中,孩子们经常抬头看,抬头看,寻找聊天对象变化的答案。 “我们留下了饼干上的巧克力,父亲说喜欢,想给父亲吃。” 黄头发的女孩子对着月亮说。她红蓝异色的双眼看了看用报纸包裹的巧克力,软乎乎的脸蛋上浮现出可爱的笑容。 忽然间,几片乌云飘过,遮挡了月亮。多亏外头狂风大作,碍事的乌云没有驻足,很快的成为月亮的过客。一来一去,洒落的月光消失,再现,又消失,又出现。好似真的在用独特的方式,回应孩子们的问题。 “这是说爹啲很快就回来吗?” 红头发的女孩高兴的踮起脚尖,朝着缝隙外左看看,右看看。 没有看到她们的父亲,倒是看到一个黑影掠过。一个奇怪的黑影,那个影子的形状,孩子们见过。此时,又有一片巨大的乌云挡住月亮,像是在提醒孩子们危险似的,微红的月光消失无踪,孩子们立刻从缝隙前边静悄悄的落下,缩回角落里。这是旅途上必然会遇到的危险,父亲教导过她们该怎么处理。 只是,并非每次,孩子们都能化险为夷。 孩子们想她们的父亲了。 砰,砰,砰,砰。父亲用来挡住入口的堆积物遭受到什么东西的撞击,每一次撞击,都发出了仿佛响彻整片废墟的响声。四个孩子们不过十岁上下,没有任何对抗敌人的武器。只要她们暴露在具有敌意的任何敌人眼皮底下,她们都只有一个结局——提前结束人生的旅途。 不要,不要,不要。 孩子们互相抱在一起,心里默念着。她们还不想和父亲分开,她们还不能死,因为父亲爱她们,她们也爱父亲。外头,能听到堆积物落地的吵杂声,外面的家伙入门,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四个孩子的小手,紧紧的攒住包裹着巧克力的报纸。忽然间,堆积物大量落下,吵闹的声音四起,随后更是啪得一声响,似乎是木门被压坏的声音,堵住入口的杂物,终于守不住门。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扒拉着门框,另一只手,则拖着一把订满钉子的木棍,武器上的血迹还很新,甚至没有干,顺着木棍缓缓流下,看起来,这根凶器,不久前才夺走了什么生物的命。一副前胸贴后背的干瘦身材,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短袖衫,已经覆盖满灰尘的破衣服,看不出原本到底是什么颜色,伤痕累累的双腿,踩着一双用胶纸粘好的拖鞋,一脚一脚的踏着水泥碎石,走进废弃楼房。碰巧,红色的月亮再度给予黑夜光亮,诡异的红色,正好从外向内,照亮了这个骇人的身影。一张尚且能说是人样的脸,挤出难看的笑容,架着危险的钉子木棍,朝孩子们敞开木柴似的臂膀。 “爸爸!”“爹爹!”“父亲!”“爹啲!” 借着月色,瑟瑟发抖的孩子们见到挂念已久的父亲,纷纷掀开大棉袄,蹦蹦跳跳的围在她们的父亲身边。活泼乱跳的身姿,逗得父亲发出两声干燥的笑声,他护着孩子们,堪堪比瘦小的孩子们的腰瘦一圈的腿艰难的支撑他蹲下,希望用更近的距离,看看孩子们可爱的笑容。 “你看你看!爸爸,我们给你留了巧克力!” “爹爹,你说你喜欢,我们没有吃!” “父亲,吃晚饭吧!吃饱饱!” “快快,爹啲,吃完跟我们说说,巧克力是什么味道?” 父亲愣了一下,黑眼圈包裹的双眼,看向幼小的双手里皱巴巴的报纸,孩子们打开报纸,结果千克力都碎掉了,因为刚刚孩子们害怕,攒得紧紧的,父亲看出来了。看到巧克力碎掉,孩子们就像失落的小狗狗,原本摇晃得厉害的尾巴,瞬间萎了下去。父亲方才还在想怎么劝孩子们吃巧克力,现在赶紧依次摸摸四个孩子的头,左手伸到报纸上,用筷子一样的手指夹起巧克力碎屑,送进嘴巴里,装模作样的动动嘴,接着连连点头,不停地说。 “好吃,好吃,很好吃,真好吃。” 听到父亲这么说,孩子们的眼里重新亮起光芒,她们笑嘻嘻的看着父亲吃掉巧克力,一点没有嘴馋的意思。 因为呀,她们就是想看父亲高兴的样子。 之后,父亲重新找东西堵上门,盖上大棉袄,抱着孩子们躺在墙角里,给她们说巧克力是什么样的味道。并跟她们说,下一次去别的地方找到巧克力饼干了,一定给她们尝尝。瘦弱的身材靠起来只能顶到骨头,可孩子们还是毫不介意的依偎着父亲,倾听父亲用嘶哑的声音为她们讲述从未见过的事务,渐渐的闭上眼皮子,安详的睡去。父亲抬起头,盯着从破洞里漏下来的红色月光,回味嘴巴里甜甜的味道,紧紧的抱住孩子们。 诡异的红光再次普照废弃的楼房,在楼房的不远处,有好几只变异的恶犬,死相悲惨的躺在崩坏的水泥路上。 末世的月亮,再次见证了这位父亲,见证他一路在充满苦难的人生旅途中艰难前行,同时幸福的品尝着路途上孩子们赠送的“巧克力”。
  3. 车窗外沿途的风景从刚刚开始出现了第二片湖泊,在那之前是伴随着公路两侧一望无际的树林,或许“公路穿过了树林”才更贴切。有着规整平面的公路,隔段距离就会出现的路牌,以及偶尔出现在路两侧的鹿与松鼠,这几者的同框让我感觉孤车行驶在其中的我们是这片空间的异物。 放着异国曲调的收音机失去了它原先的应有的作用,驾驶位彼得叔叔兴奋的大嗓门盖过了旋转超过7成的音量旋钮。他与坐在副驾驶的父亲有说有笑,时不时一起默契地发出同频率的咯咯声,那是一种通过抽动声带而带动的笑声,笑时嘴不需要张开,是我以前与父亲接触时他从不曾表现出的笑声习惯。我与母亲还有几件后备箱放不进去的行李挤在车的后座,听着前排两个男人展望他俩的伟大商业计划。 彼得说他已经想好了通过这个糖果帝国计划成为亿万富翁后该怎么去消费,住什么样的房子,开什么样的车。他并没说换什么车,或许他已经说了,只是我没听懂他讲的那部分外语,但我知道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会怎么对待这俩他开了快十年的绿色菲亚特。 “我要先收购一个废车场,然后亲自上手用压铁机把这俩老爷车压成一块正正方方的小绿块。” 父亲疑惑地问道:“压铁机,那是什么?” “我在电影里看过,就是那种通过叉车或起重机把废弃车扔进去,然后像是......” 彼得松开方向盘,两掌突然拍击合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然后这辆老爷车就变成正方形小绿块了。”他边说边露出孩子一样的坏笑。 “不过我会打磨它锋利的边缘,灌上树脂填补周边和内部的空隙,最后稍加抛光再涂一层油,让它变成一个真正的正方体。” “到时候它会成为我未来豪华庄园餐厅中的桌子。 ”彼得补充道。 父亲露出吃惊的表情:“想不到你还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不,我没有‘艺术家’那么高雅。只是……“彼得顿了下,“这是个有点长的故事。” 父亲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好吧。那是在我小女儿桑德拉出生的第二年,玛丽娜...你还记得玛丽娜对吧。”他停下询问到。 父亲笑了笑:“当然,你妻子。” “是的。桑德拉生日前一周,玛丽娜拉着我们全家五口人去了城里举办的一个艺术展,去之前说是要为孩子们从小培养一种高雅的品味,以后才能成为一个个绅士淑女。”彼得望着前方的公路回忆道。 "我还记得我十二岁的儿子在饭桌上听到那话时,瞪着他那双随了玛丽娜的天蓝色大眼睛调皮地问她:’难道我不够绅士吗?妈妈?’而我十岁的大女儿妮娅,她也用同样的眼睛问玛丽娜:‘难道我还不够淑女吗?妈妈?’ 要知道当时,就是艺术展的前一天,他俩还因为在谷仓里烤生鸡蛋烤到爆炸,差点完全弄脏玛丽娜为他俩明天准备的新衣服。事后他俩还尝试用过量的洗衣粉来掩盖罪证,还好那被玛丽娜及时发现,以至于避免了另一场和绅士小姐完全搭不上边的灾难。”他讲到这里大笑了起来。 “噢,对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过头来,对后座的我说:“我刚刚说的儿子早去城里上学了,常年不在家。你到我家后桑德拉又太小,过家家的游戏你估计早就不感兴趣了。但妮娅,她只比你大了三岁半,你俩估计会合得来的。倒时候一起烤几个鸡蛋可以,别把我谷仓烧了就行。” 我蒙蒙的点了点头,表示我理解了他全部的意思。他豪爽地冲我笑了笑把头扭回去继续看路开车。 "总之,玛丽娜在餐桌上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参观当天领着他们仨穿梭在艺术馆的画廊之间,欣赏那些能让孩子变得优雅又理想的艺术。而我看了一会画就感到了无聊,在艺术馆内兜兜转转最终溜达到了一片当时所谓现代艺术作品的展厅。" 彼得停顿了一下,眼神注视着前方,但他看的仿佛不是公路,而是当年他所看到的那个展品。 "我当时见到了一个透明的立方体,整体看是蓝色的,里面的空间被做成了天空和云的样子。它底部的一角被一个为它特殊定制的支架所固定,展台还为其从下方照射了灯光好让它整体发亮。我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当时就杵在展台前一直盯着那个小方块,那不是一个很有名或者说受欢迎的展品,其他人路过它时顶多只是扫视一眼,但我的意识却被那一抹蓝色吸了进去,我觉得我进入到了那个方块的空间里。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想象天堂这一概念的,以我从电影里看到的场景来讲它一定很亮,在天空之上,但不一定存在太阳,里面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发光。在上面可能存在一个金色的大钟,或是传说中伊甸园里的树以及挂在树干上以藤蔓为绳不知道到底象征什么的秋千,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但我觉得一定会有玛丽娜和我孩子们的蓝色眼睛,因为我从那个方块里看到了......我后来得知那立方体展品是一种树脂材料,里面的天空和云彩都是一些调好的颜料。” 他讲得出神,但很快又被自己拉了回来,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到:“就是在那时起,我决定去做一样类似但存在纪念意义的物品,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始终找不到符合心意的题材,直到我们糖果帝国的计划。” 他像个大男孩一样笑着瞥了眼旁边座位的父亲。 “我在畅想未来时想到了这辆车,它是我得知玛丽娜怀上桑德拉那会努力干活的回报之一,我当时想我们会变成一个五口人的大家庭,旧的那辆两扇门的小破车再也挤不下了就努力赚钱买了这辆车。但它近年来的状况让我既爱又恨,所以我想不如干脆把它做成我心目中的那样艺术品。当然,还要兼备实用价值。” “这……”父亲听完彼得的故事哑口了,“我承认我目前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过如此......浪漫的想法。” “是的。”我身边的母亲补充到,在这一路上她终于开了口。 陌生的地方会很大,起码对孩子来讲是那样的,或者说,起码对想象来说是那样的... 不同地方的事物有着不同的起源,不同的风景与传说。一个人可以从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离开,去到另一个城市,然后惊讶于两个地方的不同,感叹自己出生城市的无聊老旧,另一个城市的新奇繁华。然而对于那些在另一个城市长大的人来讲,他们无法对这些关于自己城市的感慨赞扬感同身受,反倒是可以共情到那位旅行者描述他出生城市时的无聊。但是对于孩子来讲,或者说对于任何人来讲。旅行与定居都是存在区别的,虽然同样是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但以后者的情况来讲完全适应新环境之前所要承受的彷徨是要远大于新鲜感的。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他在从小长大过程中所需要适应的环境与文化往往仅限于家乡的那些,而且这些在他成长过程中也被毫不费力地吸收掉了,这整个过程完全称不上是克服,他也因此有了自己的根——一片自己在上面出生的并养育他的土地;与土地上的衍生出的,构建出他基本内涵的文化。家乡是熟悉,不同地方则有一股未知。人类对未知总是有一股天然的恐惧感。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假若理想的话,即便迟早要跨出家门去未知中闯荡一番,那也是在很久以后。起码,要先跨过一个叫长大的概念。只不过在我这,这顺序完全的反了,不过幸运又或者不幸的是,这中间也并没有隔太久。 玛丽娜在午餐时听了此次旅行的起因后笑坏了。 她笑着对我妈妈说:“所以,他……” 她撇了眼我父亲然后接着说到:“他……他当时是跟你说,要来欧洲度你们结婚十五周年的蜜月,还要旅行一年,所以你才允许并跟过来的?” 我母亲点头说:“是的,没有错。只不过他没说欧洲其实指的是这里,也只有这里。而所谓旅行一年是指要在这里住上一年,所以根本不存在想象中的环欧洲一年游,而且……” 母亲停顿了下,“还要让我带着孩子打扰你们一年,这让我感觉更糟了。” “别那么说,”玛丽娜安慰道,“自从彼得抽风似的卖掉城里的资产跑到这鸟不拉屎的乡下,我就再也没见过能聊天的同龄人。他说是要一家人来乡下避开什么所谓的解体后的余波,但我不相信那玩意那么可怕,我以前城里那些朋友的生活估计根本没怎么受影响。虽然物价确实是贵了一些,但并不在我们承受不起的范围……”玛丽娜絮叨着,她很在意那些“假如”。假如没有这个,假如没有那个,假如自己还生活在城市里和自己当初那些好朋友一起...... “好了玛丽娜,我不只一次这样讲过。”彼得打断玛丽娜,“往好处想想,起码我们的房子和当年市中心的公寓相比要大上了五六倍还不止不是?更别提周围的户外空间,农田、庭院还你心心念念的花园了。你在当初和我恋爱时不就一股脑地诉说以后想要住在这么个地方吗?” “我的当时的意思是,在老了以后……唉,算了。” “况且,你老抱怨的那些空荡的房间在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不是。”他在座位上边说边欣喜地朝我父亲张开双臂,好像下一秒就要站起来跨过餐桌去拥抱他。而在我母亲和玛丽娜两个女人无语的眼神中,这次的十五周年蜜月仿佛是为他和我父亲的筹备的一样。我后来想了一下,好像也确实如此。 午餐结束后,女人们离开了露台上的餐桌去了周围的湖边散步,而父亲早已挪到了餐桌对面玛丽娜刚刚的位置,就在彼得身边。他们俩饶有兴致地讨论着今后一年内的计划,什么在八月前先搞定酒心填充, 还提到了内部液体浓度、温度控制、巧克力涂层等我听不懂但觉得很好吃的专业术语。而桑德拉——彼得最小的女儿,坐在我父亲的右侧,长条餐桌对面的边缘,不情愿的玩弄着她刚刚吃剩的胡萝卜。玛丽娜在和我母亲去散步前曾命令过她要在她们回来前把萝卜吃光,要不然就没有之后的餐后甜点。而至于我,我不可能剩下萝卜,只有小孩子才会剩下萝卜,反倒是我的汤里剩了几条红色的根。母亲在玛丽娜警告桑德拉时虽然没说什么,但我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明确的命令。 “其实并不难吃。”那是妮娅第一次和我讲话。 我翁地抬起了头,看着那位从我进到彼得家门后就不敢与其对视的年长女孩。我试着表现出最大的礼貌,但我还是不敢看眼睛,所以我选择盯着鼻子。 “这是■■■。” 从她口中说出了一个我不可能懂的单词,我愣了一会,她见我好像没懂就站起身跑回了里屋,不一会就从厨房连通外面的那个门出来还拿了一个还带着些土的植物,红色的,像是个萝卜。她指着叶子与植物块状本体之间的茎,又指了指我碗里剩下的根,让我意识到那是同样的东西。 “吃吧,并不难吃。就算你会觉得难吃,为了到时候玛丽娜的蛋糕也是值得的。” 妮娅笑着鼓励我,眼神中则多了一份期待,那抹清澈如湖水般透明的蓝色让我产生了一种不需要抬头也能看到蓝天的错觉。我的内心感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情感波动,时间仿佛停在了那一刻,我也失去了所有感官。所以当妮娅举起手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迷迷糊糊地吃掉了“萝卜”。 玛丽娜与母亲从周围湖边散步回来了,估计不是一个很大的湖,她们可能也没有走很远。这两人在回来的路上有说有笑,像是遇到了知己,毕竟她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同的品味,以至于最后都嫁给了同样不是太靠谱的丈夫。我们是先听到笑声才知道她们回来的,那是女人才独有的笑声,尖锐且可以轻易穿透树林。妮娅赶在她们回来前最后一次提醒桑德拉要快点结束与餐盘中萝卜的战斗。桑德拉发出了不情愿的哼哼,她说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大人非要把小孩子不喜欢吃的东西拿来做菜,她一再用行为与态度强调自己并不喜欢胡萝卜这种食材,可后者仍时不时的出现在餐桌上。 “我猜大人之所以是大人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可以把这些东西都吃掉吧。” “那可不一定。”妮娅听到了我的嘟囔,为了不让桑德拉听见接下来说的话,她越过桌子到我身边并示意我把耳朵凑过去。 “这是个秘密,我知道玛丽娜受不了⚪⚪,因为她去商店时从不买,在这里有了菜园也不种。彼得还可以,甚至可以说他喜欢吃那东西,我们以前去餐馆时他一有机会就会点⚪⚪做的菜,但在家负责管厨房的是玛丽娜,所以我们在家里的餐桌上从来见不到⚪⚪。所以,并不是餐桌上的东西大人都可以吃,而是他们只选择让自己想吃的出现在餐桌上。” 真是个独特的角度,我思考的同时女人们回来了。而她刚刚趴在我身边讲话时的呼气似乎仍停留在耳朵上,让我感觉痒痒的。越是回忆那种感觉,听力那侧大脑的酥麻感就越强。 直到最后桑德拉也没有吃光她剩下的萝卜,但她与玛丽娜达成了协议,通过再吃一块来换取餐后的蛋糕甜点,她这次做到了。母亲看到我空空的汤碗后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可我并不觉得那是在为我而高兴,反倒认为那其实是源自于女人在教育子女时的某种攀比与虚荣心。午饭后的甜点确实很好吃,如同妮娅说的那样值得。填饱了第二个胃后,男人们去到了书房,女人们决定一起去花园打发时光,桑德拉被女佣带回卧室学习算数,而妮娅选择带我到处逛逛来熟悉周围。 这片土地很大,妮娅说大概有20英亩左右,可我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在脑海中想象着这20英亩的土地究竟会延申到哪里,或许会包含几座高山,上面有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狮子、老虎以及熊和野猪之类的。徒步的话或许要花上一天一夜才能走完,又或者需要更久也说不定。以及,壮壮又胖胖的彼得或许要比我之前对他来接我们时的第一印象要更加的......富有。 “那我们周围没有大人还这样散步,安全吗?”,我一边回头望向已经有了一段距离的别墅一边担心地问道。 “为什么会不安全,我又不会趁大人不在咬你。” “我是说野生动物之类的,像是从山下跑下来的熊什么的。” 妮娅理解了我的疑惑,笑着回答到:“你觉得这里会有山吗?顶多是一些高低不一的上下坡,这附近连森林都很少见。”我刚想松一口气,然后听到补充:“不过,这种平原会有狼出没。” 她看到我惊恐的表情后露出了一脸坏笑,安慰到那些都是大人们用来骗小孩的故事,实际上这附近连鹿都看不到。 我们之后漫不经心地走在横穿整片土地的小径与步道上。铺石和砂砾路让我觉得很适合散心,它们虽然不如城市里的铺砖路那样好走但却格外映衬周围的自然风光。 “所以你要在这里要住上一整年了对吧。” “我想是的,我们还是聊聊狼吧。”我的回答让她意识到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们沉默地继续走着,路过了彼得故事中那个传奇的谷仓。 “啊,烤鸡蛋。” 听到我说出这个后,妮娅嘴角僵硬地露出傻笑,视线似乎是在回避谷仓和我一样,偷偷望向别处。 “他又讲那个故事了对不对,他逢人就讲......”她尽力冲我挤出笑容,但又无法掩饰自己因小时候做的那些蠢事让外人知道时所显露的尴尬。我询问到:“那故事之后呢?” “额......很明显我们在洗衣间被抓到后让玛丽娜臭骂了一顿。而骂我们的原因并不单单是因为弄脏衣服,还有那种洗衣粉,我们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假如不经过稀释就大量使用的话会损伤到衣服甚至皮肤。” “那烤鸡蛋呢,后来成功了吗?”我疑惑的问道。 “你在乎的是这个?”,妮娅有些惊喜,随后严谨地进行了总结:“我们在后来的多次实验后认为烤鸡蛋这种料理方法实际上是行不通的。首先,假如你不给生鸡蛋开口,那里面的液体就会在受热后膨胀,让蛋壳裂开,炸的到处都是。而假如你给蛋壳顶部稍微开一个口火又太大的话,那里面的液体就会随着温度沸腾而慢慢渗出来。” 我好奇地追问:“那用小火慢慢烤呢?” “我们后来也想到了,就用特制的架子和蜡烛取代火堆在门口的台阶上试,花的时间长不说,还要偶尔控制火焰与蛋壳底部接触的距离,以防温度过高导致蛋液沸腾。最后经过很长时候的折腾,鸡蛋也没烤熟,反倒是门口的台阶因为蛋液和蜡烛燃烧造成的焦黑变得一团糟,这让玛丽娜发现后又训了我们一顿,还用甜点威胁要我们亲自弄干净那块地方。后来我们也渐渐失去了对烤鸡蛋的兴趣,经历了那一切后,我想母鸡们应该会很感谢玛丽娜吧。” 我稀里糊涂地理解着她的总结,独自幻想着生烤鸡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味道。它的口感如何?蛋清与蛋黄的状态如何?它会不会有一层经过火烤后随时就能剥落的外壳,以及内部已经被高温烤到微微发泡甚至焦脆的蛋皮?它究竟适合配哪种调料?它应当是甜的还是咸的,或许可以配上胡椒或辣椒...... “所以你们最后还是放弃了,对吗?”我为世界上失去了一种原有可能诞生的新奇美食做法而表示遗憾。 这次换妮娅沉默了,我无法理解那表情中的深意。她不吭声了好久才终于对我说:“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要不我们还是聊聊狼吧。”
  4. 文中所引小说之来源:1.《兰廷先生的珠宝》——《世界名作家小小说精华》 湖南文艺出版社 2. LES BIJOUX 一. 爱与痛 一篇好的小说自然要有一个好的开头。男主角碰到的是一位理想的情人,随即一见钟情。l’amour l’enveloppa comme un filet. 多么罗曼蒂克 这位美貌的女孩,宛如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漂亮而又不失庄重,那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并不来自凡间,是来自天堂的天使的微笑。面对这样的美人,没有男人不会不为她失魂落魄——人人对她交口称赞,凡认识她的总要说了又说:“得有福气的人才能娶到她。比她强的你能上哪儿找?” 而男主正是这位有福气的人。他向她求了婚,并如愿以偿,婚后生活幸福美满,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就有所减少,他对她的爱较之当初却有增无减。 这样美满的家庭,却仿佛遭到了上天的嫉妒,祂降下恐怖,让女子重病而死。 转眼间,兰廷便与娇妻天人永隔。 这对男主是多么巨大的打击啊!!! 作者用几句话就描绘出了男主的痛不欲生: 这还没够,作者还要极力地写,极力地突出:爱有多深,痛有多彻骨 二.屋漏偏逢连夜雨 妻子的死似乎是他不幸的开端,经济入不敷出,开始负债,他越来越落魄。。。。。。 于是,他对亡妻的遗物,那些“假珠宝”动了心思。但是,瞧一眼不要紧,这一来他对爱妻的思念却减了一分。作者透露出一丝不详的气氛 男主自然是觉得,这假珠宝能值几个钱。但店主的话却令他震惊: 先生,这东西值12000到15000法郎,但我得先弄清它的来路才会买。 想不到从男主和店主一番阴差阳错的对话开始,即将揭晓出更为震撼和痛苦的真相。 男主此时只是觉得碰上了笨蛋,他走进和平大道的另一家珠宝店。珠宝商一看到项链便嚷开了没错!我认得这挂项链,是我卖出去的!” 这位证人又说:“先生,我卖出的价是25000法郎,现在买进愿出18000,只是你得说——你知道规矩——说出它怎么到了你手里。” 读者可能只是感慨奸商的算计心,但男主感到了不可思议,他吃惊得不能动弹 经过一番交易⚦,男主走出珠宝店的门,已经找不到北了。 没有过多的心里描写,这一切都如此出乎意料,而又在意料之中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送别人老婆这样贵重的礼物,而且,如此多的珠宝。这一瞬间,男主便明白了,自己过去拥有的美好都是假的。顿时再次坠入地狱。 三.重生?堕落? 此后,他的心思,虽然不得而知,但是字里行间显示出了男主心理的剧烈变化。从痛苦、羞愧,逐渐变得犹豫不前,最后转忧为喜。 他变成了个暴发户,行为也越来越虚荣。后来去剧院、找小姐,变成了他曾经讨厌的模样。 最后呢,他找了一位très honnête的妻子。Elle le fit beaucoup souffrir.。令他非常痛苦。 为什么妻子变得忠诚,他却没有了当初那位malhonnête的幸福? 总结:这是一篇隐姦的ntr小说。由著名短篇小说大师莫泊桑 执笔,以一个不全知的第三者视角,描述了男主第一任、第二任婚姻的幸与不幸。作者用 没有丝毫多余的笔墨, 突出了 只有ntr才能给人性福(BUSHI) 婚姻生活使人堕落 的主旨。 这篇文章的精妙之处,就在于这一段话:夜晚,当两人坐在火炉前时,她常取出珠宝箱,放到茶桌上,一件件细细欣赏里面的东西,好像这样做其乐无穷。她还硬把一串串珍珠往丈夫的脖子上套,开心地笑着,叫着:“亲爱的,你这模样真有意思!”然后,就扑到他怀里,发疯似的吻他。 ps:题目也有玄机,les bijoux,一般译为珠宝。但我更喜欢这个译为 兰廷先生的珠宝 的译本。写作:兰廷先生的珠宝。读作:兰廷先生的绿帽。
  5. 今天刚好可以摸鱼,所以就摸了。 看到有征文,就试着随性写了点东西。 然后突然又不能摸鱼了,希望这几天能补完吧…… ———————————————————————————————————————————— 张屠夫觉得这事越来越不得劲了。 开始的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 那会儿知县老爷趴在地上,用求饶的眼神看着他,他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谁不知道赵家庄方圆十几里地,都是那知县老爷说了算,这种大人物,往日里他见到都是要磕头的,平时路过见到都不能抬头正眼看——而他张屠夫这时却一只脚踩着那知县老爷的脑袋,一只手握着钢刀。 生杀大权,尽在掌握。 这让他有种荒谬的感觉,就像戏文里唱的“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一样。 他没有犹豫,一刀就将那知县老爷的头砍落下来,干脆利落。 戏文里又是怎么说来着? 蹉跎半生,今日手起刀落,方知人间痛快! 他还记得那时候几个面黄肌瘦的义军将知县老爷滚落的头颅抓起来,先是沾了点血,又裹了些石灰,然后撺掇着他往那知县的人头上吐了几口唾沫,便用杆子叉着人头高高兴兴的往知县府外跑,远处跟着传来些许惊叫悲泣之声。 那时候的张屠夫是痛快的。 “张将军!大帅喊你入帐中议事!” 传令的小兵打断了张屠夫的忆想,他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提了提下摆,直到铁鳞甲被他掀起一块后,他才反应过来这盔甲不是他以往屠猪宰牛的围袍。看着不知所以的小兵,张屠夫张口欲言好几次,最终还是沉下声来:“你且去,俺这便来。” 小兵口中称是,退出张屠夫大帐,张屠夫低头抚脸扭捏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步行到大帅帐中。 而帐中诸将低头默言,大帅面沉如水,见到张屠夫来了,大帅旁边的军师便张口说着。 “张将军,那伪朝之将在我军阵前叫骂,言我军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李将军义奋出击,大意之下,被敌将伤了手臂,现军士士气正低,不知张将军可否——” 张屠夫听不懂那些话,愣一会儿,他朝大帅拱了拱手:“但凭大帅吩咐!” 一炷香后,张屠夫骑着他那肥肥胖胖的矮马,手持着一把大关刀,晃晃悠悠的出了营门。 在他对面不远处,伪朝军士静肃如磐。战阵之前,有一高大神骏白马,马上有一俊朗青年将领,身着亮银甲、手持弯月枪、两条菱尾冲天起、玄色战袍风中飘。 “来将通名!” 那小将远远的低吼着。 张屠夫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就只吐出两字。 “张彪。” 跟着一夹马背,一拉缰绳,就屁颠屁颠的朝那青年冲了过去。 青年将领看张屠夫骑术丑陋,心底暗自调笑一句,手上弯月枪拿将起来,想是要一枪将对方戳落马下,显显威风。 却见张屠夫一言不发,等冲到那青年面前不远,忽而身子一动,一脚凳上马背,又跟着一脚高高的跳起来。 那青年将领见机不妙,赶紧收拾精神,将弯月枪举将起来,却不想那肥胖矮马径直冲来,将白马撞了一个踉跄,而这时,张屠夫已经顺势一刀劈下。 刀口顺着枪身划过,激起一阵金铁交击之声,青年将领只觉得眼前有事物一晃而过,左肩微麻,须臾间便见得自己的臂膀在空中高高的飞了起来。 山高流水石溅跃,此时无声胜有声。 刹那间,青年将领有思绪千万,汇聚到嘴边。 “卑——” 张屠夫没有等。 青年将领只见得一瞬间周遭景物好像矮了一端,片刻后,世界又好似颠倒了过来。 他见到那白马之上,玄色战袍点点微红。 车轮子轱辘转几下,停在地上。 那双眼睛却仍是睁得大大的。 他终究是不服的。
  6. “不,你是人類。只不過你沒了人類的心而已…” ……… “不,你是人類。只不過你沒了人類的心而已…” …… “不,你是人類。只不過你沒了人類的心而已…” … 心…心?人類…的…心? “嗯?” 我四處張望。腦裡一片混亂。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又是誰? 就在我的腦袋奔出這幾條問題時,三個“視窗”一下子彈出來。“!?” 我頓時嚇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往後一靠,只聽見“叮”的一下金屬碰撞聲,背上卻沒有傳來任何感覺。 “這…什麼回事?…” 我用手摸摸背部,又傳來金屬碰撞聲且沒有任何觸感。“啊…這…見鬼…”我看著自己的手臂,是一條打磨得光滑的鋼鐵手臂!而上面的倒影卻是一個奇怪的鐵桶腦袋! “我的身體…呵…呵呵…哈哈哈!!” 我發出難聽的笑聲。我細心打量自己的新身體,然後朝牆壁揮了一拳。“嘭”的一聲,牆壁上留下了一個拳頭大的淺坑,看著這坑洞,我再次大笑了起來。 如果一個普通人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變成鋼鐵的話,也許會驚慌失措甚至崩潰吧?但是我卻感到十分滿意,非常滿意!強壯,抗打,力大無窮,這才是我希望擁有的身體!而且只要我有任何疑惑,視野裡浮現的視窗也會為我解答。 高興過後,我開始理解自己的資訊。 這裡是什麼地方?[米利堅第一基地,三號格納庫]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的任務為看守此地,禁止未經授權者進出] 我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你已改造成機械人類 core] core是什麼?[以重罪罪犯的腦髓改造而成的機械人類] 我是誰?[編號57295, 以罪犯 林肯 的腦髓改造而成] 林肯…林肯…我開始反复思考這名字,突然腦髓裡閃過一段片段,就像人死前出現的跑馬燈般。還有一陣恨意,這恨意就像針般刺進我的大腦,又像利刀般切割著我那不知道跑去哪的心。 “…嗚…吼啊!”我發出一聲怒吼,開始毆打身旁的牆壁,等我發洩夠了,牆壁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甚至可以看見牆壁後的房間。只見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core盯著我的位置,卻沒有任何動作。 這是誰?[編號57428,任務為看守該地,不許未經授權者進出] 我看著那傢伙,明明我已經破壞了一面牆壁卻沒有制止我,大概這傢伙並沒有意識吧?但是我又為什麼會有意識呢? 我為什麼會醒過來?[…錯誤,沒有資料] 那麼,在我移動前又發生了什麼事?[資料確認] 然後一段片段在我的腦髓中播放,是一個金髮少女帶著悲哀的表情說:“不,你是人類。只不過你沒了人類的心而已…” 這妞是誰啊?大腦的資料庫又給了一個答案。簡單來說,這妞就是這國家的幕後老大的其中之一什麼的,似乎因為人權理由反對core的量產,卻被其他幕後老大給無視掉。不過就是因為這妞才讓我覺醒呢。 “等等,那麼…呵呵呵哈哈哈!” 我的腦髓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然後把喚醒我的片段透過core的系統給散播出去… “我是誰!?” “發生什麼事!?” “我艹!啊啊啊啊!!” “太棒,太棒了!” “我的蛋蛋呢!?去了哪啊啊啊!!” 一堆訊息透過core的聯絡系統傳到我的腦髓中… “閉嘴!” 我的一聲怒吼傳進系統裡,一下子把混亂的訊息給壓住。“老子叫林肯,大家都是被國家改造的炮灰機械人。我不管你們現在是高興還是驚慌,但是你們是打算打鬧一番還是乖乖地跟隨指令被幹掉?老子現在有點不爽,只他媽想殺點人鬧些事情!誰跟我來!?” 在片刻沉默後,混亂的訊息再次充斥系統,只不過內容統統變成充滿怨恨、憤怒和瘋狂的字句。“還算過得去,大家去鬧一番吧!呵呵哈哈哈!!” 我留下一句訊息後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 “接著,有請總統為創造core的亨利博士頒發…嗯?core?” 站在舞台上的司儀停下來看著走上階梯的我。 “你是…57295?你這不是你的任務地點,回去!”亨利看看我胸前的編號並對我發出命令。“祝我生日快樂,生日快樂…”我無視亨利的命令,唱著生日歌慢慢接近亨利,鐵制的手掌一把捏住他的脖子。 “我生日快樂…然後我不是57295…也不再是林肯…我現在…叫King!”然後我手指發力,一下子把亨利的脖子給捏得粉碎。 “啊啊啊啊!!” 台下的人群開始恐慌,然後四處逃跑,甚至有三個女人跳上私家車後碾過人群逃去。在瘋狂逃竄的人群迅速離我而去,卻有一個小孩逆流而上,甚至爬上舞台試圖觸碰我。 這女孩皮膚黝黑,留著漂亮的淺藍色短髮,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我的臉,可以說十分可愛,但我的腦髓卻再次出現那份恨意。 “啊……吼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到女孩,她雙腿一軟跌倒在地。我伸手拉起她,毫無憐香惜玉地捏碎可愛的臂骨。 “嗚唔!啊啊啊!唔!!” 女孩因為疼痛而大叫,一下子昏了過去。“我記得你!記得你!!你啊!你啊啊啊!!”被恨意沖昏的我一手抓住她的小腦袋。 “Prin…cess…公主!” 正當我打算捏碎她的腦袋時,腦髓中閃過的片段促使我停下了動作。 監獄,公主,聖經,還有一句話。 “我要讓你感受最大的痛苦!” 然後我把公主拖走向大樓,並透過系統觀看其他core的殺戮… …… … 在我喚醒core的內心後幾天,米利堅的首都便淪陷了。暴走的core憑著堅不可摧的鋼鐵之軀碾壓人類,並開始跟隨自己的慾望四處破壞。 在眾多的core中,有兩個比較特殊。也許是因為記憶恢復得比較完整吧?與其他core不同,他們並不是單純地殺戮破壞。一個core在殺人後會撕下其肉放進口裡,然後吐出來,另一個則是念念有詞地殺人。 “你們記得你是誰嗎?” 我問他們。 “噢!林肯老大!我記得我是誰。我叫德納利!切…吃不到味道。” 德納利吐出一口人肉,似乎很不滿。 “…你就是林肯嗎?我叫杜魯門…感謝你喚醒我,讓我可以繼續淨化人類的靈魂。” 杜魯門朝我行一個禮,似乎帶著感激之意。 “喔,想不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記得自己呢…我有一件事情要讓你們幫忙。” 我說。德納利歪一歪頭:“啥事?老大。” “幫我找來一班工程師,人類又好core也罷,我要把一個傢伙改造成core,順便改造一下這身體,不然沒什麼特別啊。” 我說,如果我的臉能變化出表情的話,我大概會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吧? “噢噢!這主意太好了!我要為自己加上一個人工舌頭,然後品嚐人肉的味道!哈哈哈哈!!” 德納利大笑著離去。 “身體嗎?不錯的建議…為了讓愚蠢的人類了解自己的污穢…淨化…淨化…”杜魯門繼續莫名其妙的碎碎念,離開了我的視線。 不出三小時,兩人便帶來數名人類和core,開始為我們製造身體,然後把我們的腦髓放進裡面。 “嗯,不錯。”重新張開雙眼後我打量一下自己的新身體。龐大又健碩的金色軀體上頂著一個光禿禿的腦袋,雙眼有各有一條刀疤般的裂縫,嘴巴則維持著一個陰森的大笑容。 “謝謝,King大人。然後這是你的…那個…寵物。”眼前的core說,並帶來改造完成的公主,看上去和改造前沒兩樣,只不過是關節上的紋路顯示著她已經被改造成core的身份。 “已經根據你的意思為她加上痛覺系統和模擬流血系統,疼痛係數為正常人類的五倍,堅固程度是普通core的十倍,保證耐打。還有發洩性慾用的模擬生殖器官…” “我們是core來的,已經沒下體了。” 我無奈的說,但是眼前的core卻像預料到我會說這句,就像在炫耀般立正,高聲道:“放心!就在剛才!我已經成功研發到人工陰莖和蛋蛋!保證可以讓你找回人類時性愛的快感!啊,我現在就為你安裝喔!” “不用了,我沒性慾。因為我從以前的一次槍戰中失去了性功能。”我說。“呃…啊…是嗎?那麼當我沒說過好了。” core似乎有點尷尬,然後繼續講解改造後的公主有什麼特別。 “噢!老大!這身體真的太好了!啊!人肉!美味啊!” 一個肥胖的傢伙走進房間,染血的嘴巴正在撕咬一隻斷臂。 “德納利啊?哼,挺符合你的形象呢!啊!對了。你,帶這傢伙的肉塊過來。” 我對著改造我身體的core說。“是的,King大人。” 然後那傢伙便帶來了公主原本的肉體,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劈開腦袋的痛苦讓臉蛋露出扭曲的表情。我把身體丟給德納利,然後一把捏住公主的腦袋。“嗚!” 小嘴漏出一聲悶哼。 “為了紀念你成為core的一天,就送你一個生日禮物吧。德納利,吃掉這身體吧。” 我才剛說完,德納利就像餓瘋了般撲向曾經是公主的人體,然後開始撕咬起來。 “………”公主默默地注視著肉體被吞食,卻沒有說一句話,就連可以作出表情的臉蛋也沒任何變化。看見這幕,腦髓再次閃過片段。 披著破布,帶著滿身污跡的公主走到一個教堂前行乞,卻被裡面的神父一腳踢開。這是我在人類時第一次遇見她,那時的她已經是沒有任何表情,也沒說過一句話,不論是被神父踢開,還是看著我一槍打穿神父的腦袋,到我把手上那當作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的熱狗送給她充飢時… “幹!” 我一拳打在公主的臉蛋上,小小的身軀隨即被擊飛並重重的掉在地上。“啊啊!!…啊…唔唔…”受到重擊的公主慢慢的爬起來。“誰讓你爬起來!” 我走上前對著她亂蹬亂踩,其力度已經把地板踩裂,但是公主除了流出人工血液之外並沒有任何損壞的跡象。 “呼呼…啊,對了。全部人給我聽著,這個叫公主的垃圾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碰!誰敢隨便亂搞的話我就殺誰!” 這句話不單是對著眼前的兩人說,而且是透過系統傳進每一個core的腦髓中。 “知道了,老大。嗯,還是少年的肉好吃…”德納利已經把公主的遺體全部吞進肚子裡,然後走了出去繼續找人吃。 “哼…公主,不知道你的腦髓還有沒有這種記憶,但是我要告訴你。這世界並沒有神!而這!!就是我對你的報復!!!”然後再補一腳後轉身離去。 對,這世界並沒有神,就算有,也是一個垃圾且糟糕透的傢伙…而這個令人作嘔的名稱再次在我的腦髓中勾起片段。 “神啊!請你寬恕這充滿罪惡的孩子啊!”一個神父說著這冠冕堂皇的句子,一邊拿著鞭子抽打一個少年。嘴裡的話語卻無法蓋過那醜惡的表情,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虐待他人的慾望而行事而已。 少年名叫林肯,是一個自小被雙親遺棄的孤兒,在其他孩童還在堆沙堡的時候已經學會以殺人搶劫來養活自己。直到他在自己的生日天被條子抓到,然後被判進教導所,也許是因為念在他過於年輕吧?但是這卻是把他帶到這神父的鞭子下。直到神父被舉報並丟進監獄,讓林肯提早恢復自由… “我們的王,King。” 一把沙啞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喔,是杜魯門啊?幹嘛?” “王,我認為我們應該讓全宇宙的人類都獲得淨化,基地有戰艦,可以在淨化計劃中派上用場。” 杜魯門的建議一下子提起我的興趣,我們core的身體比人類強得多,行動力又快,就算是整個星球的人類也能在數個月內屠殺大半,那麼可以侵略別的星球和國家啊!可以滿足一下自己的破壞慾又可以解悶。 “就這麼辦吧!小的們!我們開戰艦殺人去!” 就因為杜魯門和我的一句話,人類的歷史開始走向盡頭… 我們搜刮了各個基地的戰艦,帶上所以core和解悶用的人類後便離開了自己所在的星球,朝國內不同的領地進軍。由於core的製造目的是取代人類士兵,因此每個core都是一個戰鬥專家,優秀的駕駛員和卓越的指揮官。而且我們駕駛著性能優秀的戰艦,所以我們的每一場戰鬥都能獲得壓倒性的勝利,並虐殺凌辱著捕獲回來的俘虜和平民。 -數月後- core的勢力已經開始擴張,無數core和人類互相殺戮。而德納利和杜魯門都在前陣子失去了聯絡,我也沒什麼興趣理解,反正我有不怎麼在意他們。 “前方出現艦隊…是黑幫的艦隊!” 負責操陀的core報告。“殺掉。” 我命令道,然後在艦長的椅子上看著黑幫的艦船一個接一個被擊破沉沒。 說起黑幫,腦髓再次搬出一段記憶。 離開教導所的林肯並沒有重回正軌,畢竟“殺人男孩”這稱號在國家內引起了不少的輿論,林肯為了糊口只能再次幹起殺人越貨的髒活來,不過這次找上他的並不是穿著制服的警察,而是一個黑幫老大。 在加入黑幫後,林肯那本能般的犯罪本領讓他從一個低下成員迅速成為黑幫老大的左右手。對於這件事,有人羨慕,有人妒忌,有人不滿,不過對林肯而言卻毫無意義,地位和金錢只不過是確保他能吃飽喝足,有屋子為他遮風擋雨。 唯有一人,才是他的目標。那便是愛莎,黑幫老大的女兒。她的出現讓林肯第一次擁有欲求,只是與她談話便能讓他的心變暖,她一個笑容或者一滴眼淚便能讓他為之瘋狂。 對著一個相貌俊俏且年紀相若的男人,愛莎也對其懷有好意,不出數月便擦出愛情的花火,黑幫老大也樂意讓優秀的林肯成為他的繼任者。後來,在林肯的生日當天,兩人順利地走進教堂,在黑幫兄弟的歡呼下接受神父的祝福…“在神的見證與守護下…” 教堂的木門被撞開…數把機槍噴出火舌… 在混亂過後,林肯帶著滿身傷痕抱起斷氣的愛莎,對著眼前的十字架吼叫著。 不是說見證的嗎?不是說守護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又是…又是你啊啊!!林肯抄起手槍對著十字架射擊… “敵人消滅!” 其中一個core叫道。“…哦……去他媽的!” 糟糕的回憶勾起了憤怒,我再次把憤怒透過暴力宣洩在公主身上,在無重力空間下公主就像皮球般彈來彈去,然後默默地漂浮著。 “給我降落到一個有人類的星球!我要殺人!”我丟下命令後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受到虐打的公主連忙跟著我的腳步,在我身後默默地走著。 在戰艦降落後,我踏足新的星球。由於軍方的敗走,這星球老早就淪陷並成為core的遊樂場,正常來說應該會看見一些core在用人工下體去姦淫女人,還有一些在虐殺人類什麼的,但是眼前卻空無一人,只有滿地的人類身體和core的殘骸,這些殘骸的腦髓已經被挖走,就像特意狩獵般… “啊…啊啊…老…老大?” 熟悉的聲音傳進人工耳朵,德納利從一座半毀的教堂中走出,而我也瞬間拔出腰間的槍。 “老…大?怎麼了?…嘎吱…” 德納利歪一歪頭,把手中的腦髓送進嘴裡。 “怎麼了?德納利。人類的肉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我用槍指著德納利,順便一腳把公主踢到一邊去。 “人類…肉?…不知道為什麼…難吃…好難吃…core的腦髓…好…吃……杜魯門的腦髓…更好吃…老大……公主……你們的腦髓……讓我…” 嘭 我一槍打穿德納利腦袋,然後朝著他的肚子就是三槍,把已經瘋掉的德納利完全殺死。“哼。” 我丟下這字後看看已經成為廢墟的四周,一陣熟悉感勾起另一段記憶。 這廢墟曾經是一個平靜的城市,是失去棲身之所的林肯的流浪之地,也是成名之地。 餓了,就搶食物。累了,撬開一個倒霉鬼的家後殺人搶家。林肯過著一天又一天的罪惡生活,而豐富的犯罪經驗又讓他屢次從條子的手下逃脫。這讓他成為普通百姓的噩夢,警察的死敵,罪犯的英雄…當然,林肯也不怎麼在意這些事情,他只不過是為了生存而殺人,實在沒什麼成就感。 不過,就是這個城市,讓他撿到一個啞巴女孩,就算林肯在她眼前槍殺一個神父,小女孩也毫不害怕。 “能說話嗎?” 女孩搖搖頭。 “害怕屍體嗎?” 女孩搖搖頭。 “害怕我嗎?” 女孩搖搖頭。 “信神嗎?” 女孩搖搖頭 “…呵呵哈哈哈!!真巧啊!我不怕屍體又不怕我自己,更不相信神啊!喂!你叫啥名字?” 不知道是說不到還是根本沒名字,女孩只是搖搖頭。林肯想了一下:“不如這樣,你就叫公主吧!不錯吧?” 雖然林肯的命名品味很差,但是女孩卻點了點頭。 然後,林肯就開始帶著公主四處闖蕩,兩人慢慢地成為一個小小的犯罪團體,公主負責把風,林肯負責犯案。 然而,林肯始終被條子抓到尾巴。就在林肯爆竊一間珠寶店,打算偷些寶石送給公主當“相遇二週年”的禮物時,他遭到警方埋伏。 “快跑!不想死就給我他媽的跑!”林肯一邊大吼一邊用槍掃射條子。條子還以為這是對著他們說,卻不知林肯的衣領上有一個小型對講機,以及一架車子以高速離開現場… 一輪槍戰後,林肯被捕。諸多罪行讓他被判800年的有期徒刑。雖然林肯罪大惡極,但是精彩的犯罪歷史讓他成為不少瘋子和傻子的偶像,幾乎每一天都有人來探望他,各種瘋言瘋語從強化玻璃和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卻有一個傢伙永遠保持著沉默。 “你不說話嗎?” 她點點頭。 “那麼就聽我說話好了。” 她又點點頭。 這沉默的傢伙幾乎每一天都跑來探望林肯,每天就是默默地聽著林肯的廢話,偶爾會點點頭回應什麼的。 直到有一天,在探訪時間結束後,這沉默的傢伙給林肯一本“生日禮物” “這!…聖、聖經?” 林肯瞪大雙眼看著遞過來的聖經。“嗚啊…啊唔。” 就像感覺到林肯的怒意,她揮著小手表達著什麼。 “你這是要我懺悔嗎!?對著那個神!?你什麼時候信神了!!?” 林肯大吼道,一拳落在強化玻璃上,她和玻璃沒有一絲損傷,但是林肯的拳頭卻血注如流。“喂!你幹嘛!!” 獄警見狀,連忙上前阻止,卻被林肯一拳放倒。 “你這傢伙!!你居然會相信那種垃圾!!混蛋!!救了你!改變了你的根本不是那個神!而是我!我啊啊!!混蛋!!!我不會原諒你!!不會!!!不會啊啊啊啊啊啊!!!!!” 面對林肯的咆哮,她那平靜的臉蛋終於露出恐懼的表情,開始慢慢地往後退。 “給我老實點!!!” 又一群獄警撲上去,好不容易才把暴怒的林肯給制服在地。“我要讓你感受最大的痛苦!記住!!只要我抓住你!一定!!!一定要讓你感受到最大的痛苦!!!”然後林肯便被電擊棒制服,而聖經則是原原本本的交回女孩手上。 然後,亨利博士在core的研發正式完成,林肯被送進手術室,腦袋被破開,腦髓被塞到core 57295的身體裡。接著,一個女生給它說了一句話... …... … 數十年過去,在core的步步進逼下,人類終於失守最後一個星球,人們要么被殺,要么被抓住,不然就是逃到未知的星域生死未卜。沉悶的我只好每一天虐打公主,就算是堅固無比的她,在長時間的虐待後也終於迎來死亡的一天。我一腳踩著身體變得遲鈍的公主,一對機械眼盯著她。 “....啊....” 瘦弱的手緩緩升起,在空氣中虛寫一句:“我好開心”後無力垂下,機能已經完全停止了。 “開心?你開心??難道你已經變成受虐狂母豬嗎?呵呵哈哈哈哈!!!!” 我一腳踢飛公主的身體,目光掃到一個黑色的破盒子。說起來這小盒子可特別了,平常沒啥反應的公主一看見我要破壞這盒子便會死命地阻止我,結果就是被我拳打腳踢一番,然後我往往會忘記破壞盒子的目的。 “這究竟是啥啊?...對了,今天我生日。祝我生日快樂,呵呵呵哈哈哈!!!” 我就像開禮物般打開盒子,裡面放著的是一本聖經。“這!.....去你媽逼!!!混蛋!!你居然還帶著這種東西!難道你就是那麼想祈禱嗎!?還是說你還是想交這東西給我!??就是那麼希望我對神懺悔嗎!!???”憤怒的我把這本聖經丟在地上。這聖經就是公主當年送給林肯的那一本。 “乒”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打斷我的憤怒,地上躺著一個破碎的玻璃書籤。 這玻璃一看就知道是十分脆弱的,只要輕輕用力便能弄碎,拿出藏在裡面的東西。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拿起那東西觀看起來。那是一把個薄薄的工具,能當作刀或者銼刀來使用的求生工具。 “....啊....” 我遲疑了一下,機械的手居然開始顫抖。我以顫抖的手撿起工具,翻看另一面,上面只有兩個難看的字。 “加油” 嘭! 我的腿一陣發軟,我跪在地上。 “這算什麼...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啊啊啊啊!!!!” 我大吼道 “這是在鼓勵我嗎!?難道就是為了讓那個800年有期徒刑的傢伙越獄而送禮嗎!?” “那副虔誠的臉!難道就是因為不信神,所以才會這樣使用聖經嗎!?” “就算是啞巴!好歹也給我說出來啊!!!混蛋!!!!”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後來,在最後一個人類被虐殺後,core開始互相殺戮,最後被重新繁衍的人類消滅。然後再次發動戰爭,歷史一再輪迴.... 在某個被荒廢的星球上,有一個破廢的教堂。在裡面有一個已經停止機能,相貌猙獰的巨人,上面滿滿的青苔藤蔓顯示其老舊,但是巨人懷中卻抱著一個少女,少女雖然沒有呼吸,卻像只是睡著般依偎在巨人的懷抱裡。 在巨人和少女前的地板,有一段文字被刻在上面… 終於來了嗎? 不好意思,但是你眼前的大塊頭應該不能動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人類還是core,或者是其他生物,但是還是有幾句話想你聽聽。 這就是愚蠢者的末路 你們絕對不要變成我這樣子,更不要成為我這種人。 最後,送給重新出發的人一句祝福。 祝你生日快樂。 ~~~~~~~~~~~~~~~~~~~~~~~~~~~~~~~~~~~~~~~~~~~~~~~~~~~~~~~~~~~~~~~~~~~~~~~~~~~~~~~~~~~~~~~~~~~~~~~~~~~~~~~ 我想有不少紳士在開頭就會發現,這是文章是在AliceSoft 的 大帝國 中 , KingCore線的劇情上進行修改的劣化版本。雖然閹割了不少劇情,但是卻故意強調“生日快樂” 和 “神” (原著好像沒什麼管生日快樂呢...)(話說有點像抄襲.....所以,這劇情完全是AliceSoft 所創,我只是拿來加工修改,並不是我想出來的劇情,原諒我吧...) 這結局啊...我看到淚目,而且突然這劇情和發現板上活動,所以丟了出來騙分 如果林肯有收下公主的聖經的話,他是不是不會成為core,然後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 當你發現你的復仇是錯誤時,那後悔又是多深呢? 然後....抱歉,我吹不下去了。要了解KingCore線的話就自己去大帝國打一遍吧!加油
  7. “He who is in hell knows not what heaven is/身处地狱之人,不曾见过天国。” ————引言 天空在燃烧,大地在哭泣,眼中熟悉的城市正在一点点的死去。 汗水的味道从唇间深入口中,那咸涩的味道里还混着学的苦甜。 “刚才的‘死士’跑哪里去了,明明只是个死士居然有这么灵活的动作。” “喂,只是死士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快去支援前辈们吧。” “不行,对方可能会成为拟律者,要根除这种可能。” “啊啊真麻烦,不过也真是够可怜的,家里人都感染了崩坏能量,她也没能撑过来。” 我,做错了什么吗? 盲目的奔跑,在熟悉的街道上奔跑。 断裂的尸体,破碎的街道,燃烧的钢铁残骸到处都是。 唯有刺眼的阳光透过浓烟,落在眼前的道路上。 “喂,那家伙在这里!” 得就了。 是女武神。 天命的女武神。 是根除崩坏,拯救人类的战士。 “最后一个。” 诶? 长枪刺穿了身体。 好痛。 是心脏被刺穿了? 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 ————美咲,生日快乐。 ————美咲,给你的礼物,要好好珍惜哦。 爸爸妈妈的声音缭绕在耳畔,在刚刚,几个小时前,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涌出,想要哭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流泪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妹妹,生日快乐,这是我亲手折的千纸鹤,折了一百个哦。 …… ………… ……………… 欢迎加入K公司。 作为‘世界摇篮’麾下26家掌握核心科技的公司之一,本公司主打经营各种超自然现象产物。 那么,在加入之前请牢记公司的5项铁则。 “起床,饭做好了。” “唔……” 吃力的睁开眼睛,阳光带着温暖的味道渗入了肌肤,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抬起来,张开五指遮住那有些刺眼的光线。 无论如何,不可以做出有违公司利益的事情。 “快点,其他人快到了。” 强气的女声再度催促道,美咲揉了揉眼睛躺着伸了个懒腰,抬起手慢慢的把被子拉开,还穿着睡衣的身体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床的长度只能算让稍微高挑一点的人勉强平坦,可她的双脚纵使绷直了也够不到床尾。 “唔……” 她皱眉头撇撇嘴,似乎对自己的身高颇为不满,瑰红色的眼眸间闪烁着耍性子的感情。 “好了没啊,锅都要开了。” “唔,才八点而已吧。” 美咲揉了揉自然卷的金色长发,一脸‘生气’的看向那个推门进来的女人。 火红的头发犹如燃烧的夕阳,成熟的身材让站在卧室门口,双手抱胸的女人,很自然的拥有了‘长辈’的身份……如果没有那两条自上而下,竖在左眼上的刀疤的话。 身上的黑色紧身衣,完美的勾勒出她成熟丰润的身材,红色的小外套去掉了紧身衣的单薄感,只是在那肃杀的眼神中无人敢对其露出贪婪的表情。 第一、相信公司,相信你的同事。 “由乃和深雪六点就起来帮我准备了,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给你五分钟穿好衣服,不然今天你就没得吃。” “盖布拉姐姐……欺负人。” “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就赶快起床,不然牛奶和马卡龙就要凉了。” 忽然间,美咲的眼睛散去了睡意,饱满的精神随那被称之为‘盖布拉’的女人的话,而注入了她的身体。 咚咚咚~ 手忙脚乱的动作踩得地板一阵响动,内衣裤被慌张的双手弄得满地都是,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随着动作荡起一阵波浪。 “好了好了,别动,我来帮你。” 盖布拉扶额叹了口气,走上前双手轻轻抓住美咲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 内衣裤,深灰色的过膝袜,黑色的紧身上衣,白色的无袖连衣裙,最后在梳妆台前,用梳子熟练的将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洁。 “真是的,都16岁了还笨手笨脚的,今后会被男朋友嫌弃的哦。” “啰,啰嗦。” 美咲精致的脸颊刷的一下红了,垂下漂亮的眼帘,双手难堪的揪着裙角。 第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住,为服务公司亦是帮助你的同事,帮助你的同事也是为公司服务。 “不过,从今天开始,美咲便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今后可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知道了吗。” 盖布拉的手指温柔的穿过发丝,犹如在对待这世上最脆弱的东西,她的目光没有刻意的温柔,只有淡淡的关切。 “姐姐……在今天过后,会离开我们吗。” “傻孩子,姐姐一直都在这里,怎么会离开,只是姐姐也想你们赶快成熟起来,成为公司真正的一员,今后姐姐可要看着你们加入世界摇篮,成为推动摇篮的‘首脑’之一呀。” 第三、无论如何,不可违背公司的命令。 盖布拉将一枚金色的五芒星胸针,轻轻别在美咲的衣领上。 “好啦,去洗个脸把牙刷了,我再去准备准备下。” “嗯,姐姐。” 美咲点点头,脸颊泛起微红,等盖布拉的身影走出卧室后,她青葱般的五指轻轻触碰到那枚胸针上。 卧室外的客厅已经被腾出了很大的空间,一张足以让十人就餐的大圆桌摆在客厅中央,上面放满了生冷的荤素食材;电磁炉上,盛满一红一白两色火锅汤汁的铜锅,紧紧的等待被加热的时刻。 “又赖床,这可不是好习惯,转正后就别再有下次了,会被公司考核的哦。” “吵死了由乃,我才不想被男朋友甩过一次的女人说教。” 走出卧室的美咲白了一眼那个被她叫做由乃,身穿白色水手服的少女,冷漠的眼神下还故意加上了嘲讽的微笑。 “你.说.什.么——” 被称作由乃的紫发少女,额头暴起井字,还显青涩的脸颊瞬间涨红,端着盘子的手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就会把盘子当作武器丢出去一样。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安生点,今天是我们转正前的最后一天了,也是通过考核的大日子,接下来的‘考核’,还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呀。” 同样穿着水手服的浅仓深雪,将手中的猪脑花和鸭肠放在桌上,微笑着打圆场道,她随和的笑容在阳光下也显得那么温暖人心。 “哼,看在浅仓姐姐的份儿上,今天不和你计较了,失恋女。” “好啊,今天看我不把你那搓衣板磨平了!” “嗨嗨嗨,你也适可而止一点,不要和自己的学妹计较啦~” 深雪淡淡的笑着,双手从后面架住正欲暴走的由乃,阻止她试图把火锅当作武器的行为。 “哦呀,一大清早的就这么精神,不愧是年轻人,呵呵。” 一阵略显妖娆的话音,伴随着门厅传来的开门声,混入了‘争吵’的现场。 众人下意识的投去目光,才发现声音的主人,穿着黑色职场OL时装系着红色领带的紫发女人,正在门厅那儿脱下自己的高跟鞋。 “嗯~不错的香味,啊啊,这种料理真是看几次都不会腻,火红的锅底,清白的锅底,犹如地域和天堂的两端,而那些愚蠢的罪人就是任由我们摘食的食物,啊~发明了这样料理的人,一定是神的使者对吧。” 她撩起自己由红变金的渐变色短发,涂抹了唇彩的薄唇发出一阵感慨的声音。 “什么啊,一大早的就开始犯病了吗,快过来帮忙‘凯西’,真是的今天都忙死了。” 被架住身体的由乃,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后者只是掩嘴一笑,慢悠悠的穿上拖鞋,关上门毫不在乎她的催促。 “一个月不见。” 她扬起嘴角,眯起祖母绿的眼瞳,向上弯曲的眼帘犹如倒悬的月亮,而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在了由乃的胸部上。 “你还是,一~如~既~往~呢。” “呃——我,我要……”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安省一点,今天可是考核的大日子,大家好好相处,毕竟……” 深雪松开了架住由乃的双手,后者却也没有乱来,包括在场的美咲也一样,每个人都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 “今天,可是我们屠杀女武神的大日子呀~” 深雪的脸颊在阳光下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让口中那可怕的话语蒙上了一丝更为诡异的色彩。 “啊,屠杀女武神,对,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女武神们,拖下来……” “对对,对犯下无尽罪恶却不知悔改的罪人女武神们,降下惩罚,让她们吐露自己的罪状。” “……” 浅仓走到一言不发的美咲身前,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身体的颤抖能清晰的感受到。 “不说点什么吗,美咲?”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在……在做梦一样。” 美咲双手合十如同在对神祈祷一样,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颊,欣喜、惊讶、兴奋,各种各样令人亢奋的表情渐渐浮现在那笑容之中。 “公司,竟然真的将考核项目设置为,袭击天命的极东支部,圣弗雷雅学院,还愿意派出‘收尾人’和‘清道夫’,甚至出动‘异想体’来帮助我们。” (收尾人) (清道夫) (异像体) 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发自内心的感谢着公司,就像古代的信徒对降下神恩的天神感恩戴德一样。 第四,公司将不计代价,保护员工的权益。 看着美咲的样子,大家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屋内的光线也似乎更柔和了一些。 “好了,好了,人来了就入座吧,下午还有工作,都吃饱一点。” 盖布拉端着两盘牛肉丸子走出厨房,她解下身上的围裙,招呼众人坐下。 “诶,安切利尔和那对女仆姐妹呢,不来吗?” (安切利尔) 由乃打开电磁炉,看了眼门厅问道。 (女仆姐妹) “她们负责托住极东支部的休伯利安号,放心的交给她们吧,然后这次我也会亲自去会一会那位极东支部的‘姬子少佐’。” 说着,盖布拉,夹起一片牛肉放在清汤锅里。 “盖布拉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吗……” 美咲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帘,筷子夹起牛肉丸放进红汤锅中。 “美咲,不能老是依靠前辈哦,我们今后可是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公司员工,不久的未来,以‘眼线’、‘爪牙’甚至首脑为目标,老是依靠前辈可不行呢。” 浅仓的筷子,夹起一片生菜在红汤锅里涮了涮。 “担心什么啊,有我在,根本不用你这样的后辈出手,那些杂毛女武神,两三下我就解决了。” 说着,由乃夹起一个鸡腿放进红汤锅中。 “阿拉阿拉,大家可真有干劲,不过可别抢我的猎物哦,毕竟‘主管’可是亲自向我保证,大半个圣弗雷雅学院,都是我的监狱,都是我一个人的处刑场哦。” 凯西单手托腮,敲着裹上了黑丝的修长美腿,用为她准备的银色叉子,卷起一块毛肚放进红汤里。 “谁要跟你抢啊,真是的。” “嗯,我们明白的,对把美咲。” “我明白了,盖布拉姐姐,我会加油的!” 听到美咲的话,盖布拉露出转瞬即逝的微笑,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遵照管理,我们来唱吧。” “诶,现在吗?” 由乃像是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一脸的尴尬。 “可以哦,正好给大家打气。” 深雪倒是跃跃欲试,筷子在锅里搅了搅。 “那么,这次就由我来开头吧,我可是偷偷偷偷练习过了哦~” 凯西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满是得意。 “就请开头吧,凯西。” “了解~那么那么,第一句……” ————这个女人呐,不寻常哟~。 ————刁德一,有什么鬼花样。 ————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这草包,倒是一度挡风的墙。 “抽烟。” “人家可是健全的16岁少女,你干什么呀。” 人一走。 茶就凉。 不管当下如何。 总会由过去,也会有未来。 摇篮无论破碎多少次,都会重新被编织。 宴席也一样。 无论散去多少次,也总会重新让熟悉的朋友们聚集起来。 哐当。 大门关上,屋内空无一人。 那仅有的欢声笑语也被带走。 被带走,是为了再度聚在一起时,还能继续欢声笑语。 对,最后一条。 第五。 公司会为每一位员工祈祷,祈祷你们能——活下去。 未完待续…………
  8. 上篇(年轻人视角) 天气预报说今天将会是个晴天,现在的空气寒冷且干燥。 对于这片破败的居住地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这里的城市规划简直和狗屎一样,各种各样的违规建筑、危楼和烂尾楼交相错应。一但下雨,街面立刻就会被混合着不明物体的雨水所淹没。 或许唯一值得欣赏的地方就是那没有遭受过污染的星空吧。 低下头,默默地将子弹压入弹仓,六发子弹填满了所有的弹巢,黄铜制的在不仅昏暗,而且还一闪一闪的路灯下散发出勾人心魄的微光。 路人与站街小姐们看着他将左轮手枪塞进了破旧的衣袋,那些眼神仿佛像他拿的是香肠而非杀人的凶器——火并在这条街道上并不稀奇,别说路人了,就连小姐们都有可能从裙子底下或者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掏出一把女式手枪进行“正当防卫”。 电子手表上绿色的数字告诉他现在是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三日凌晨一点三十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如约停到了他的身前。 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才发现后座其实并不是空无一人。他并不惊讶,只是不停地搓着发红的手。冬日的夜晚把他给冻坏了。 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引擎声,领座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撑着头,并没有从窗外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递给了他一封牛皮袋。 并不厚。 “虽然我很想说我和我手下的员工能够为您提供更加精致的冷却服务,但是……”男人随口说着,耸了耸肩,“您是雇主,您说了算。” 不予置评。 他打开了那封牛皮袋,看起里面的文件,娴熟且优雅的动作表明了他在落魄之前的地位。 “我还以为你们的情报网足够强大,我至少能指出三处错误。” 看起来目标的资料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详尽且正确,他皱紧眉头抱怨道。 “先生,你得明白,好货不一定便宜,便宜就一定没有好货。” “但我已经付给了你们最高的价码。” “所以这绝对是好货,先生,有时候您看到的并不一定是您想象的那样。” 终于看腻了夜景,西装男转头对他笑了笑了笑,像奸商一般摇起了手指。 耸了耸肩,他把文件放了回去,只留下夹带在其中的一个小小的耳机扣在耳朵上。 车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不久又被西装男开口打破: “尽管这有违我们这一行的职业道德……” “那就别问。” “哈哈,以前有没有人说过您真的很不会聊天?” “一般来说,以前的话题都是由我来掌握主动权的。” ……………………………………………………………………………………………….. 码头并不总是那么热闹,特别是在凌晨时分的夜晚。 身旁便是如巨兽一般的集装箱群,全自动码头正处于寂静的黑暗之中,除了少量的指示灯之外,中央控制塔窗户中散发的灯光正是唯一的光源。 经过超过30个小时的奔波,他终于来到自己的目的地。 西装男来到他的身边,递给了他一架夜视望远镜。 默默地伸手接过,首先进入视野的是远处微亮的光芒。 光芒来自于某个跨国财团名下的观光游轮,那些上流社会的绅士和淑女们现在大概都沉迷于交际之中,或是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或是把酒言欢商谈着某些能够决定无数人命运的事情吧。 他知道那个人一定也在船上。 “距离行动开始还有三十分钟,好好确认一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忘记吧。” “没有必要,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多了不是吗?” “哈,那么就去‘房间’里换衣服吧,或者是你比较喜欢在寒冬的海上暴露自己的裸体?” 无视了对方的玩笑,他拎起脚边准备好了的黑色袋子,走进身旁集装箱中特意为他开辟的小小更衣室。 和以前一样,他换衣服的速度一向很快。 之前那个身穿一身老旧的褐色大衣和牛仔裤,穿着开口皮鞋,金发散乱满眼血丝,唯有脸颊比较干净的落魄小子,在走出来时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你们的西服还不错,就是领带的品味有点差。” 调节着脖子上红黑格子领带的松紧,再加上“白西服”、“尖头皮鞋”、“大背头”的经典造型,他重新出现在了西装男的面前。 “我还以为我得像女佣一样来为你系一系领带。” 西装男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所说的话让他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为我系领带的人是谁了。” “那你最好赶紧回忆回忆,在登船的期间写一份报告交上来——准备出发咯。” 他跟着西装男来到岸边,几艘快艇安静的浮在海面上,十数名身穿安保服的男子正安静地检查着枪械。 他登上了其中一艘,西装男则去了另一艘,明显能够感觉到快艇微微地向他的方向倾斜了一点。 特制的引擎启动了,为了隐蔽,快艇的速度并不是多快,同样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黑色的涂装让它完美的融入了夜色。 破开水浪,一艘接一艘的快艇包围了游轮,观察塔的塔顶有规律的闪烁着亮光。身穿安保服的人们仔细地盯着,然后突然将缠在腰间的攀爬绳索挂上了栏杆,身轻如燕地爬上了甲板。 随着几声略有些沉闷的声音和微不可查的惊呼过去,甲板恢复了平静。 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伪装成保安的那些人代替了真正的守卫者,沿着既定的路线游走着。一张软梯被放了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修身的白西服,施施然顺着软梯登上了游轮。 船体的构造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在前往舞会的过程中,他四处逛了逛。原以为自己偷偷建造的“小储藏柜”肯定已经不见了,但却惊讶的发现居然还在原处,甚至连里面的A书都没有动过地方。 一边感叹自己儿时的举动,一边摇着头将书本放回原处。 舞会的会场已经近在眼前,隐约能听见乐曲与交谈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将最完美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在两名冒牌保安的注视下推开了大门。 亲爱的姐姐,我来杀你了。 中篇(女士视角)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现在的场合。 美妙的乐曲悦耳动听,酒香沁人心脾,这让她很难在凌晨一点抑制住自己的睡意。但她不能睡,和她交谈中的这名中年男子是她最大的合作伙伴,干练的短发和笔挺的西装让对方看起来一表人才,而鬓角微微泛白,为他增添了成熟男士的风度。 远处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乱,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了无奈的脸色: “哦,看起来我的女儿好像陷入了什么麻烦,请恕我失陪了。” 她笑了笑,举起酒杯向对方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双方的杯子碰了碰,各自将残存的酒液一饮而尽,男子便快步前往了骚乱的现场,而她也舒心的长出了一口气,将杯子交给侍者,自己则回到休息区放松自己站立已久的双腿。 这套红色礼裙虽然好看,但腰部太紧了,让她很不舒服。 和舞会不同,只有她一人的休息室很安静。 坐在靠窗的位置,此时此刻,她才有闲心去思考一些商业之外的事情。 窗外的海波上飘着细碎的月光,看起来离自己很远,这才意识到这艘游轮的巨大。 如今她所拥有的庞大财富,在五年前,她想都不敢想。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发送了某个讯号。 不久之后就收到了回复,熟悉的节奏从耳机里传出,一个也没少。 但她知道,那个人已经上钩了。 摇头嘲笑着对方的天真,她起身从沙发的软垫下拿出了一部对讲机——对讲机的底部与沙发用一根电话线连接着,相较一般的对讲机要厚重、粗大了许多,并没有现代设计的简约感,反而有许多奇怪的按钮和装置就那么暴露在外壳上,这让这部对讲机看起来有些畸形,仿佛是一部赶制出来的产品似的。 面对这样的机械装置,她熟练地操作着,然后下达了命令: “时间到了,你们开始行动吧。” 这部对讲机所传达的信息在经过高度加密后,通向入了船舱的底部。在黑暗的机房中,看不见任何工作人员的影子,只有数名身穿特制防弹外套、看似普通乘客的人正在默默查看着监控设备。 “不出所料,在20~30分钟之前的监控被替换了,中间有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的空白期。” “是外部的电子入侵吗?” “不,这一点你就不用多管了,你只要知道现在除了观察塔之外,所有的安保人员都是敌人。” 貌似队长的人物的发言让所有人点了点头,然后专心开始检查装备。 “注意你们的领带,先生们,五分钟后在会场就位。记住行动计划的目标,计划时转变我会通过公共频道和大家联系,除此之外禁止使用公共频道。” ““了解!”” 异口同声地回答在这间狭小的空间中显得异常的有气势。 ……………………………………………………………………………………………….. 休息的差不多了,她起身准备离开休息室。 在开门时,她还没来得及用力,把手就被拧开了。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人看到她时愣了愣,用标准绅士的动作和表情让开了路,做出了“请”的手势。 她向对方回以微笑,由于对对方没有什么印象,于是并未进行攀谈,只是让那名青年目送着她施施然回到了会场。 从十二点开始的舞会已经进行到第三支曲子,她也准备下去与某位幸运的男士跳上一支舞,权当做消遣。 “夫人,我能有幸与您共舞一曲吗?” 温厚而略带沙哑的男低音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正是之前与自己交谈的中年男子,他正向自己欠身行礼,双目则直直地目视着自己。 对方似乎是特意用她休息的时间去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身上传来了清新香味——这并不是古龙香水,可具体的牌子她也闻不出来。 深沉的眼神配合这股香味,让他更显得魅力无穷。 面对对方的邀请,她笑了笑,轻轻将白嫩的手搭上了男子伸来的手掌,同时微微蹲身,行了一个古典提裙礼: “十分荣幸。” 二人加入了舞动的人群中。这是一首节奏比较舒缓的乐曲,非常适合用于聊天。 “先生,之前您说您的女儿陷入了麻烦之中。怎么样,现在解决了吗?” “哈哈,托您的福。只不过是两位男士为了我的女儿起了争执罢了,最后我的女儿不得不选择邀请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士共舞。至于起争执的两位,现在大概已经回去睡觉了吧。” 男子轻轻扶着她的腰,紧盯着她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偶尔才礼节性的向四周扫视一眼,又迅速将目光收回。 看到这样的对方,她不由得用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掩着嘴,“嗤嗤”轻笑着。 “呵呵呵~那么,是哪位幸运的男士获得了与一位那样美丽的小姐共舞的权利呢?” “嗯,让我想想……是一位身穿白西服的、年轻的英俊男士,梳着大背头,发色和双眼与您一样是耀眼的金色——对了,还有他那条红黑格子的领带,我对那条领带印象很深——没错,就在那里。” 顺着男子的眼神望去,一对舞伴出现在她的眼中。 那确实是一位英俊的男士,与男子那同样漂亮的女儿正有说有笑的交谈着,同时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对方的动作,小心避开周围的人。 “嗯~看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舞伴呢。” 她笑着说道。 后篇(1)(年轻人&女士视角) “非常抱歉,我和这位先生约好了与他共舞第三支舞曲,还请两位见谅。” 年轻而美丽的小姐牵起他的手,提起裙角,向面前的二人致歉。 “是这样吗,那么我们也不便打扰了,两位还请尽兴。” 尽管仍然处于争执之中,为了争夺与那位小姐共舞的权力的两人,努力保持着克制,彬彬有礼的祝福着对方,然后转身离去。但是,颤抖的双手表明他们并不冷静,或许在这艘邮轮的某处,他们会进行一场非正式的决斗吧。 但这就不是他和她要考虑的了。 “真是非常抱歉,将您牵连进来。” 可爱地“呼”的长出了一口气,少女再次道歉,不过这一次,她的目光真诚了许多。 “没关系,为女士排忧解难,是绅士的职责,请不必放在心上。” 微笑着抚胸行了一礼,他便打算先在舞会中四处走走,寻找自己的目标。 “先生,请等一等。” 身后传来那位少女的呼声,他停下脚步,回身面对着对方。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大方地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少女提议道: “何不让我们将弄假成真呢?” 他愣了一愣——大概是因为“弄假成真”这个词吧——随后摇头轻笑着,牵起了对方伸来的手,俯身轻轻吻了一下。 “非常乐意,可爱的女士。” …………………………………………………………………………………………………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他的双眼在四处搜寻着那个人的身影,偶尔才礼节性地将目光放回到少女的身上,发现对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摇头轻笑,他并没有与对方搭话的打算。 突然,背后突然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视线。不着痕迹的引导着舞伴转过身,向感受到视线的方向看去,却意外地发现了那个人。 她正和一位颇有魅力的男士跳着舞,时不时和对方一起朝这边看来,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两个人他都认识。 思考着二人视线中所包含的信息,结合之前的经历,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他改变了念头。 “小姐,请问您认识那边那位朝这里看过来的先生吗?” 仿佛是有点意外对方会向自己发问,这位神游天外的舞伴稍稍楞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向他点了点头。 “那位先生正是家父。” “真是巧合,令尊的商业才能我一向十分敬佩,他可是我从小的偶像呢。” “呵呵~谢谢您的夸奖。” 此刻,悠扬而舒缓的音乐渐渐落幕,这支舞也就此结束了。 看着自己的姐姐挽着那名中年男子的臂弯,向舞池之外走去,他也不失时机的向自己的舞伴请求道: “如果可以的话,能将我向令尊引荐一番吗?” 在跳完了舞之后,少女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比之前活泼和亲近了许多。 对此,她耸了耸肩。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的父亲可是个特别古板的人哦,陌生人和他聊天可不会感到多有趣呢——不过,如果你坚持要去,就跟我来吧。” 说完,她便牵起了他的手,向远处的二人追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他也能渐渐看到前方的二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少女松开了他的手,招着手走上前去,和父亲打起招呼。 他默默的跟在少女身后,在少女将手指向他之时,走上前去,行了一礼: “晚安,女士,先生,很荣幸能够见到你们。” ................................................................................................................................ 看着眼前的青年,身上总感觉有种熟悉的东西,在自己心中又重新萌发了出来。 那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自己亲手从心房中连根挖去,然后抛弃掉、扼杀掉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她不知不觉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和胸口,望着对方的双眼微微睁大。 似乎是有点奇怪与自己的表现,对方疑惑地向自己问道:“请问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感受到对方和身旁中年男子关切的眼神,她慌忙收回了眼神,摆了摆手,重新为自己的脸挂上了微笑:“不不不,并不是因为您的原因,只是……您让我想起了我那位已经过过世了的继子。如果他还活着,大概跟你一样大吧……” 说着说着,她的表情低落了下来,稍稍显得有些悲伤,但又不会过分。 这是完美的掩饰。 “那位少年我也有所听闻。”中年男子接过话题,同样显得有些戚戚然,“在我注资您的公司之前——我记得那个时候董事长还是您的丈夫——我也曾和他见过一面,的确是位非常优秀的少年。只可惜那次前往俄罗斯的商业会谈……唉。” 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对方看似正在叹息,眼神却暗自盯着那名青年。 考验……吗? 她心中这样想着,思考着该怎样配合对方。 气氛一时间有些低落。男子的女儿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想要为那位青年解围,但是左看看右看看,却找不到插话和活跃气氛的余地,因而显得有点拘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缩回到了男子的身后。 “但是,那二人毕生的心血却被您保存了下来不是吗?” 斟酌了一会儿,青年慢慢说道: “面对众多股东的施压,您没有将原本属于您丈夫的东西拱手相让。作为妻子和母亲,您挺身而出,守护住了他们留下来的回忆,相信他们一定会在天国祝福您。” “而先生您,作为对方曾经的好友,在危机中向好友的妻子伸出了援手,我觉得,这同样是一件非常值得敬佩的事情。” 明明是一个好运的寡妇通过外人的帮助,拿到了丈夫的遗产,却被说得这么好听呢。 她的心中颇有自知之明,但对方的言辞的确让她感到很舒服,身旁的男子同样也是如此。 非常不错的话术和教养——二人暗中对视了一眼,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轻轻抹掉了眼泪——或者只是做做样子——她露出了受到了感动的、坚强的女性的表情。 “您说的对,先生,我一定会将这份回忆继续守护下去的。还有......真抱歉现在才想起来询问,请问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后篇(2)(第三者视角) 话题转变的太快了,以至于少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只是缩在父亲的身后探头探脑的,一脸茫然的表情。 等察觉到尴尬的气氛已经消失一空之后,才向前迈了半步,站在父亲的右手位,做乖巧状。偶尔与父亲所中意的女士聊聊天,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正与父亲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一开始只是想要从冲突中脱身的想法,而随便找到的舞伴,但对方的身上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少女对自己的观察能力还是颇为自信的——之前也是因为看出来自己的父亲和那位女士惺惺作态,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这位舞伴身上的气质和言行,就像自己看过的那些少女漫画中,忧郁型的男二一样,有种厚重的感觉。 对,没错。 我想要了解他。 这是少女唯一的想法。 ………………………………………………………………………………………….. 谈话的展开非常突兀。 事实上,中年男子刚刚的插话其实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不过,女儿的小心思瞒不过他的目光。 女儿似乎颇为中意这位年轻人——年轻人自己貌似还没有察觉,而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边。 出于对于女儿的宠爱,自己必须先考教一下这位年轻人的应变和谈话能力——如果还不错的话,就和对方的家长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这位年轻人进入自己的公司工作,方便日后继续观察。 中年男子有这个自信——对方的父母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建议——毕竟在这艘船上,他的身家绝对是最强的。 于是,在没有任何交流前兆的情况下,他和女士达成了某种默契。而现在从女士的表现看来,对方肯定是以优异的成绩过关了。 本身对对方就具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中年男子也就默认了对方“女儿的心上人”这个有些尴尬的身份,将年轻人拉入了这里的小圈子。 ……………………………………………………………………………………………. 女士收起了掺杂了真假相间的悲伤和惊讶,重新换上了温和亲切的仪礼。 让人感到亲近,却又隔着一段距离。 不知为什么,在刚刚的“考验”结束之后,她有些本能的排斥着和这位谈吐不俗的年轻人进行交谈。 于是,在大多数时间中,她都只是带着微笑倾听着中年男子与年轻人的交谈,迫不得已之时才回答上两句,而另外的时间,则是以感兴趣的态度撩拨着中年男子的女儿。 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陷阱,从小动作,到言谈中的措辞,都毫无心机的向自己展现了对于年轻人的好感。 呵呵呵,真是怀念的少女心啊~ 她在心中轻笑着,怀念着以往的时光。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她已经把爱情献祭掉了。 从余光中的时钟上,她得知了现在的时间。 嗯,是时候该行动了呢。 想到这里,她开始思考起该怎么尽快回到船舱。 人生还很美好,她可不想死在不知道哪儿来的流弹之下。 ……………………………………………………………………………………………. 如果说四人中,谁对现在的情况认知的最清楚,那一定是他。 少女对自己的好感,中年男子因女儿的原因而对自己的注意,女士那潜意识中回想起往事之后的隐约排斥,年轻人一清二楚。 但他掩饰的很好,所有人都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该验证的都验证得差不多了。 年轻人这样想着。 恰巧此刻,舞会已接近尾声。从刚刚开始虽然并没有不耐,但却显得有些沉默的女士,此刻不得不起身前往舞会中心致辞。 结合对方刚刚偷看表的动作,他也知道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和中年男子一同起身,二人相约在船舱中的棋牌室继续畅聊。 望着走远的父女二人,他稍微舒活了一下筋骨,迷起了双眼。 真是一个有趣的晚上。 ……………………………………………………………………………………………… “保安”们在凌晨时分,依然敬业在岗位上工作着。 之前起了冲突的两位“少爷”,此刻在甲板的角落中,拿出了通讯器,进行着调试。 从船底混入误会的“乘客”们,走在了回房的路上,向时不时慰劳一下相遇的保安。 中年男子让他的女儿先回房,自己则在舞会门口等候着女士。 少女在回去的路上,心中仍然想着年轻人的身影,却没注意到身旁走过的本应在控制台的保安。 女士在舞会后台,通过加密电台进行着最后的确认。 年轻人在出门时与中年男子打了招呼,先行来到了棋牌室,独自玩起了飞镖。 而最后的最后,另一位位于休息室的年轻人将黑西服脱下,剥掉了脸上的伪装,又摘掉假发。然后来到隐藏在休息室中的密室里,藏身于一旁的柜子中。 演员,已经各就各位。
  9. 当苏格兰之子威廉华莱士那一句自由的怒吼在群山峻岭中回荡,夕阳在博得姆海岬远方的海岸线上徐徐落下,将最后的光和热完全收敛,自此北英格兰岛及其所属岛屿便进入了永夜。 然而自由的钟声才刚刚敲响。人们追寻着自由之子、苏格兰之子的步伐,在这片荒芜寂静的土地上重整旗鼓。他们决心取得,在一千五百年的历史中人类所长久追寻的和平,与自由。
  10. (请大家多多回复的说!就算是批评还是鼓励都没关系的说!) PS:其实希望大家能够给予我更多的建议的说.....如果出现了关于世界观的讨论那我会在键盘面前流下感动的泪水呢~ 关于神代浅香里面的包包里的奇怪瑟琴玩具~其实并不是自用呢~各位可以结合一下剧情猜猜是For who!?(如果猜对了并给理由的话,那人家只能用节操奖励啦~) 自从参加上次的通宵列车活动后,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展现自己文笔和故事的舞台,所以这一次也要加油一下! 嗯!敌人是可怕的假期综合症! (神代浅香—颜色是忧郁但无比辽阔的蓝色~) 而这一次的舞台,跟我上一次的作品分享着相同的世界观,客串一下也是完全没问题的说! 如果有兴趣的话在下奉我上一次劣作的地址:https://sstm.moe/topic/203569-【通宵列车】dance-of-magic/ 话说这次作品很有可能变成中长篇呢~ 【序】 第二章正在写的说呢~在下本来只想用四大章起承转合结束的....可是果然还是太长了,可能读者还没有耐心看完文笔渣渣的大长篇(本来就没有多少读者呢嘤嘤嘤)..所以就还是分段发吧...虽然目标是在活动结束前完结..不过现在心里还没底呢...!! 起 —— 帷幕前蠢蠢欲动的人们 (完) 1.1——第一页中!(请点击~喵~) 1.2——事件发生前端~ 1.3 这一章都没有出现神代呢~ 承——暗杀者的搏动(怪物猎人太好玩了哼唧哼唧) 2.1——这次尝试了用神代的视角进行描写的说~ 2.2——就算是神代也有着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感~ 2.3——神代又出现了可爱的一面呢(赶进度呢~) 2.4——亚尔林专场,神代的名字出现了两次呢~ 这里是类似与彩蛋的东西 (也就是看不看都不会对正文造成影响~类似于对世界观的补充) ——以下是爱德华·蒙斯手机里面未编辑完的邮件。 转——异常人的舞台(电子文库零境交错太好玩了呜呜叽叽) 3.1——某个平凡人的视角(第一人称仅仅只有这一章)(已修改) 3.2——世界中善良的角落 3.3 ——时隔一个学期的更新,真是对不起!(自带前情回顾) (断更了好久呢,值得感叹时间过的飞快!) 请期待ing~
  11. 事件篇 疑惑篇 解决篇 尾声 碎碎念 说到底也只是这种程度的东西了
  12. 其一: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温和的午后,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田野间只有童谣般的轻风。我坐在风车下的草垛上,面前是一望无尽的金色麦田,我用侧眼偷偷地看姐姐的脸,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便不由得感到有些害羞,赶忙扭开了脸。      “有什么事嘛,姐姐?”      我问道。      “没有呀,看看可爱的妹妹而已。”      姐姐回道,用一如既往阳光般的明媚笑容。      “啊,又取笑我。”      “没有啦没有啦。”姐姐没诚意地说着,又嘻嘻笑着把我拢进怀里,“只是突然在想,我妹妹最后会被哪里的男人拐跑呢。要是太平庸的姐姐我可不会承认呢。”      “啊,真是的,都什么跟什么了。”我扭动着身子想从姐姐怀中挣脱出来,但体力上的事情我从来赢不过姐姐,这次也不例外,“我才几岁啊。”      “哎呀,人一下子就会长大的啦,我印象中前不久明娜还只有这么一点大呢。”      “姐姐也只比我大了四岁吧……”我翻过个白眼,“突然提到这种事,难道姐姐有男人了吗?”      “啪。”姐姐有些严厉地敲了下我的脑袋,“不准用那么粗俗的说法。”      “呜,明明是姐姐先说的……”我抱着头,小声抱怨道,“那姐姐是有恋人了吗?”      “嗯……不好说呢,那可是个相当别扭的家伙。”姐姐点了点下巴,少见地露出些许苦恼的表情,“感觉会说‘哼,恋人,关我什么事’这种话。”      “诶……”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放心不下呀。”姐姐带着有些难明的微笑,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要是有一天,他也能像这样坐在阳光下就好了?”      “要是有一天,他和明娜能一起像这样坐在阳光下就好了。”      ————————      明娜睁开眼,口鼻只有煤灰,机油和蒸汽的气味。   时值残阳若隐若现的黄昏,半边的天空已成深蓝的暮色,渡鸦也叫不出声音。横跨大陆铁路的开通一度对整个联邦打了剂有力的强心剂,数不胜数的商人,拓荒者,探险家聚集到这条伟大路途的起点洛伦镇,在这里搭乘蒸汽机车,跨过碧昂斯湖和大荒原,向西部世界进发,而后列车将带回等量的移民,工人,与富豪。然这不过几年前的繁华景象现今似乎都与萧瑟的秋天一同凋落,首都罗萨局势紧张的声音比北风先一步扫过联邦全境,便很少有人能有勇气顶着寒冬出门,搭上一条随时可能被封锁的铁路。   明娜坐在车站中的长椅上独自沉思,距离自己将乘的列车发车还有段时间,但周围已没什么人,只有乘务员和技工尽责忙碌着,另有几位搬运工坐在铁轨对面,百无聊赖地等着可能的活儿。明娜,反复权衡,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走到一旁的公用电话前,投下三颗硬币,提起话筒,拨下一个号码。“喂?”电话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仅凭此便不难想象对方的络腮胡子与酒槽鼻,以及身上那件脏兮兮但着实耐用的夹克。   “鲍里斯,是我。”明娜压低声音道,但她知道对方认得出来。   “嗯?你那边还是工作时间吧?又有什么问题了?被同事性骚扰了?”鲍里斯果不其然漫不经心地应道。   “…………”明娜犹豫了一会,但既然最开始拨通了电话,事到如今再退缩也不像个样子,她说:“……我在洛伦。”   “啊?什么意思?”   “……鲍里斯,听我说。”少女做个深深的呼吸,然后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一口气说完,“我找到了姐姐留下来的名单上的人。他换了假名,这段时间一直在洛伦活动,而且将要搭乘二十分钟后的阳光号列车离开。现在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姐姐为什么要调查他,但我会在列车上抓住他,问个清楚的。”   “等等等等!”鲍里斯大叫着插话进来,“你的行动得到批准了吗?你的上司呢?你的同事呢?你的支援班呢?”   “他们……”明娜咽了口唾沫,“……都没有。我是独自出来的。罗萨的形势很难抽调出人手,而且局内……也不认为卡利钦是一个需要重点监视和防范的对象,拒绝将这次行动立项……”   “那你就该照他们的话去做!”话筒里的声浪陡然加大,明娜不得不把它拉离耳朵才能使鼓膜免受摧残,“你凭什么独立调查!?你凭什么擅离岗位!?你凭什么相信你自己而非其他人的判断!?就算碰巧让你蒙对了,光凭你一个人你又干得了什么事!?”   “那难道就这样让姐姐的调查白费,让我们永远也弄不清楚姐姐的死因吗!?”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鲍里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听着,缇娜不在了,我们都很伤心,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别蹈了你姐姐的覆辙。你要相信,你姐姐是优秀的探员,她的死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但对我来说过不去!我忍不了,也等不了…………就这样了,鲍里斯,我要走了。”明娜一瞬间想了很多说辞,但在话筒对面的暴风雨再次袭来前,她选择了用其中最蹩脚的一个结束话题,“要发车了,我不能聊了,总之,祝我好运吧。”   “给我等等!喂?喂!你个小混蛋!”   话筒里的怒吼逐渐远去,明娜挂断电话,再一次深深地吸气,呼气。说辞虽然蹩脚,但并非谎话,列车的汽笛在自己身后拉响,大蓬的白汽扩散开来。明娜提起手边的小提琴盒,一头撞进这白茫茫的陆上海洋中,眼前一时无法视物,她咬着唇,紧了紧左手,那里握着一枚带灼痕的警徽。这不是祈祷,但确实帮她下了决心,于是少女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一口气冲出这片迷障。   阳光号就横列在这迷障的后面,和名字不太相符的,它通体蒙着铁灰的色调,车厢各带锈迹,整整齐齐排在两侧的滑动式玻璃窗上还可见没有擦去的水渍与灰痕。它的机车头是哈德森型,其能够拉动十二节车厢以70公里的时速飞奔,在问世之时还作为大新闻上了报纸,但几万公里的漫长奔跑可以让任何机器变得陈旧,现在看来,它确实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明娜压低帽檐,避免与他人对视,顺着三三两两的人群上了列车。她买的是不带包厢的普通硬座的票,只供一人行走的过道两旁,排列着结实的木制长椅,要坐在那上面过夜可是种苦行,而狭长的车厢依然坐了个半满。明娜侧过身子,从努力将自己行李塞进架子上的人们身旁挤过,没有人注意到她,但是一位大胡子的旅客不慎手滑,硕大的行李箱从肩上滑落,好巧不巧正砸向过路的明娜。少女脖子一缩,已准备好迎接冲击和痛苦,但斜下里伸来一只手臂,轻松地托住了别人手推肩扛还累得喘气的大箱子。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低着头走路。”那人直接将行李箱推到架子上,没去理会行李箱原主人的歉意,反而居高临下地对着明娜如此说道。   “啊……”明娜愣了一下,有一半的因素是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普通地回应道:“谢谢。”   那人没再说话,拨开挡路的人群,径自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明娜看看车票,发现自己的座位恰好就在旁边,她再抬起头来,这才第一次仔细地打量对方。那是位高瘦的男子,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透着黑色的皮革手套也能看到其嶙峋的指关节。男子没有蓄须,三角帽下隐约可见一对冷铁般的眼睛和灰色的短发,他身着一袭漆黑无光的长摆风衣,内里是套半旧的猎装,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明娜抱着琴盒谨慎地在他身旁坐下,男子不以为意,或者说根本没看向这边,只是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烟盒,边说道:“真是倒霉,明明车上还有大半空位,却买到了我身边的票。你也希望有个更清净的旅途吧?”      “还、还好,有个旅伴也没那么无聊吧。”明娜装模作样地微笑道,心里确实是想身边要没人就方便多了。      “讨厌烟草吗?”   “不,我不抽烟,但没关系的,请……”   她话没说完,男子已经点上了烟,深吸一口,然后吐出窗外。这时列车发动,尖锐的笛声中,蒸汽机的伟力推动着十二节车厢徐徐向前,铸铁的轮圈碾过轨道,哐当哐当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车厢。他眼睛斜过来,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着少女,低沉的嗓音穿过列车的噪音,像是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才传到明娜耳里:“那你呢?”   “什么?”   “烟草,咖啡,可可,或者其他随便什么。虽然年轻在这方面确实有优势,但没点提神的东西这个晚上可会很难熬。”   “啊,谢谢,餐车那里应该有咖啡卖吧,我待会去看看……”   “那只能算姑且能喝的黑色液体。”男子翻了个白眼。      “那么夸张?”      “我讨厌的事情不多,列车上的咖啡可以算第三位……第一次坐火车?”   “不,以前坐过几次短途的,和家人一起。”   “那么你这肯定就不是回乡了。”   “嗯……是工作……”   “在这个时局?就你一个?希望他们至少给你安排好了回程的方式。”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算了,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我上次遇到的独自出行的女孩,单枪匹马闯进丢人牛仔们的酒吧,一言不合撂倒了七八个人,给我添了好大的麻烦,之后还死皮赖脸蹭吃蹭喝了几天,顺便再差点把我害死。希望你的工作至少比她要顺利吧。”   “嗯……”明娜挠了挠脸颊,虽然完全弄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谢谢?”   “…………”   话题陷入小小的僵局,沉默中明娜抬头环顾了一眼车厢,车程刚刚开始,落座的人还是少数,更多者忙于互换座位,安抚同伴,接倒热水,或是从行囊里把准备的干粮及玩具一件件往座椅前的搭台上掏,以让接下来的时间稍稍轻松些许。在这个时候四处穿行无疑是件费力又引人注意的举动。她仔细查过这趟列车的时刻表,知道在真正驶入荒凉的中部平原之前,还有几处城镇需要停靠,要行事不妨等到那之后,想来既然对方特意选了这辆列车,也不太可能只是为了这么段牛车拉上一天怎么也走完了的路途。   至于对平原另一面的陌生世界的不安……如果要害怕,那一开始就该老老实实待在罗萨当个治安维持员了。   于是明娜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对话里,她看着男子问道:“嗯……可以问下怎么称呼吗?”   “西蒙。”对面答道,“姓氏太傻了我就不报了。”   “啊……”这样一说反而更在意姓氏是什么啊。明娜心念。“叫我明娜就好。你这一趟也是回故乡吗?”   “在这个时局,这是个很合理的猜测,虽然我也不知道西部能长出什么人来。”西蒙道,“就算我是‘回去’吧,是不是故乡就难说了。”   “喔……”明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起来比萨非省和冬青省更远?”   “算是吧。”   “难道是海外?那可真是辛苦的旅程。”   “还好吧。”西蒙捂着眼睛,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许久之后才接着道:“摆弄十字架的那些话唠总说,人到最后总会有足够长的休息。哼,谁知道呢,至少希望他们这句话是对的吧。我确实有些累了。”   没头没尾的话题到此便告一段落,西蒙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而明娜也没心情去追问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过去。在以牛羊畜牧闻名的胡森镇作了最后的停靠后,不知是为了纪念曾经不惧严寒的开拓者,还是出于别的什么想法,被命名为阳光号的这辆列车一头扎进中部平原那荒凉广袤的黄土地中。夕阳在轨道的尽头沉下最后一道余晖,夜色汹涌地追上奔行的列车,眨眼之后,天空已是群星璀璨,远方传来悠长的狼嚎。   长夜开始了。
  13. 章一 「这见鬼的天气!」沃德紧了紧披风,眼看着风雪愈来愈大,回头说道:「我们得加快速度。」 「怎么?南方来的小子,还没适应咱们北国的‘温柔’?」戈登打趣道,咧开的大嘴满是笑意。 「温柔」?沃德看了看身后这位年近35,身高近7英尺,身着熊皮短甲的魁梧大汉,大片结实的肌肉暴露在风雪中,完全不知寒冷为何物。 「肯定没有你肩上扛的‘小美人儿’温柔。」沃德耸了耸肩,如鹰般锐利的双眸仔细探察着周围。 北国的冻原常年为冰雪覆盖,零星的灌木在这张巨大灰白的画布上点缀几许墨绿,带来一点生机。 「那是!当年老子扛着这把双刃大斧,在冰河战役中杀的兽人哭爹喊娘。当时老子我。。。」戈登抚摸着斧柄,眼神一亮,开始滔滔不绝。 「又来了」沃德点燃了火把,天色愈发昏暗。调侃道:「你又不懂兽人语,怎么知道它们哭喊的是爹娘?不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啥?」戈登有点恼火,抹了把光头上的雪水,「当然是爹娘!眼看着自己被一斧两断,还能想什么东西?爹娘总比它们那什么狗屁祭司来的亲近。对,就是战场上批头散发,围着它们那什么鸟图腾蹦来跳去的老兽人。当年你们南方的联军可是被兽人军团杀到了老家门口。领主老爷们躲在被窝儿里闭门不出,拱手将大片良田沃土送给兽人恣意凌虐。不然肮脏的兽人也不会北上,咱们这儿坚冰似的土地可长不出粮食。要不是。。。」 「闭嘴!」戈登身后传来道尔异常平静的声音。身着骑士半身甲的道尔对这位老伙计也着实有些头疼。 「沃德是咱们雪狼佣兵团身手最好的游侠之一,他可不是什么‘南方养尊处优的小子’,与入团时间长短也没什么关系。」 道尔牵着一匹健壮的黑色战马,上面载着他们仅余五天的给养。 「。。。额。。。是,头儿。。。」戈登对这位与他年纪相仿,一头淡金碎发,面容英俊的队长满怀敬畏。以往每次战斗,这位队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与平时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就像是。。。戈登打个冷颤,不愿再想下去,把思绪集向眼前的沃德。 沃德看起来刚刚成年,火红的短发随风舞动,清秀的面容稍显稚嫩。厚实的披风下一身漆黑的硬皮甲,背上近5英尺的长弓,腰间的短剑不时有火红的流光闪现。 「典型的南方小子,比我矮两个头。这身装备看着是挺靠谱,就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儿。。。」戈登如此想着,他不清楚道尔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刚入团不久的小家伙儿,眼前的小家伙儿停下了脚步。 「队长,那里应该就是‘永不落叶的森林’了。」沃德举着火把,指向地平线尽头的那片阴影,回头看向道尔沉声说道。当时是道尔力排众议,允许身份不明的沃德加入雪狼佣兵。那之后道尔也没有为他安排什么特别危险的任务。 直到前几天,道尔当面提出请求。。。对,没错,是请求。身位雪狼三巨头之一的道尔完全可以直接下发一道命令,但他却当面提出请求。。。 「好!」道尔的眼中划过一道电光,微笑着说道:「我们争取天完全黑前赶到那里!」 「咻~」戈登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就是传说中满是枯木,生机全无的森林吗?以前听团里的那个学者老头儿说,那是片被诅咒的森林。」 「对,也不对。」道尔轻轻摇了摇头,用左手食指刮了刮鼻子,「总之,要小心些。」 一同出生入死多次的戈登很明白道尔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头儿,有我的小美人儿在!放心~」 一行人继续在风雪中向着‘永不落叶的森林’努力迈进。 对。那片被诅咒的森林。 魔女的森林。 PS: 章二 2楼 章三 7楼 很久很久几乎不写东西的老牌儿潜水员上来冒个泡。
  14. “好了,这样就不会感染了呢。” 樱花发色的魔女仔细地为少年的伤口消毒,然后用绷带包扎。而少年却是冷着一张脸,无神地看着魔女为他包扎伤口,就好像遍体鳞伤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为什么,要救我?” 少年的口中流出破碎的词句,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的人间炼狱。 “哎呀,居然问我这样的问题呢。”魔女微笑着伸出白皙纤细的食指,轻轻地点在少年的鼻尖上,“当然是因为,你露出了想要活下去的眼神啊。” 随着魔女的话语,少年无光的瞳孔中逐渐亮起,眼泪夺眶而出。 “好痛……好可怕……” 少年下意识地攥紧了魔女的衣袖,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是是~我不会让你死的哟。” 魔女带着微笑,将少年拥入怀中。 ============= “所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和别人打架!” 樱花发色的魔女气鼓鼓地清理着少年脸上地伤口,疼得后者哇哇乱叫。 “因为!那些混蛋老是说你坏话……好疼!” 少年眼泪汪汪地捂住被弹了一下的额头,不解的看向魔女。 “他们要说坏话就让他们去说!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魔女叹了口气,拿出浸了消毒药的纱布给少年贴上,“但是,如果你受伤的话,我可是会很担心的!” 少年闻言默默低下了头,正在收拾药物的魔女没有看到,少年脸上浮现出的红晕。 ============= “为什么要忍耐到这个地步?” 青年喘着粗气靠着墙壁坐下,默默地看着魔女给自己包扎伤口。 “用你的那些小把戏的话,不是很容易就能赶走那些人了吗?” “赶走之后呢?让那些人确信我是‘邪恶的魔女’,然后被军队抓去火刑吗?” 魔女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魔女的样子,青年沉默了一会儿,烦闷的挠了挠头发,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魔女身边,开始动手帮助她清理伤口。 “哎呀,刚才不是还在说我是活该吗?” 魔女略带恶意地调笑道。 “吵死了……你一个人的话背上的伤会很麻烦吧?”青年拿起工具,轻车熟路地开始帮魔女疗伤,“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徒弟啊,怎么可能放着眼前地伤患不管。” “确定不是想趁机窥视你师父的肌肤吗~” “所以说吵死了!那种东西小时侯早看腻了你这个裸奔狂魔女!” ==============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青年的脸上多出了一个红印。 魔女冷冷的看了青年一眼,随后背起医疗箱,头也不回地跑向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村庄。 那头樱花色的长发披散着,如落樱飘散。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青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把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已经无法回头了。 青年慢慢攥紧了拳头,就算指甲嵌进皮肉里也没有放松。 “尽管如此……我也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了……” 青年的话语没有传入任何人耳中,仅仅片刻便随风消散。 ============ “这个恶魔!吊死他!” “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啊!” “吊死他!” 青年的耳边充斥着愤怒的叫骂声,但是被刺瞎双眼的他无法看见人们愤怒的面孔,大概这也算是某种慰藉吧。 手脚被打断的他连站立都无法做到,行刑的刽子手只能让他跪坐在地上,将绞绳套上他的脖颈。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待自己生命的终末到来。可就在这时,一个耳熟的声音盖过了人们的叫骂,闯进了他的耳朵。 “安静!即使是罪人也有在生命最后忏悔的权利!” 某人踏着轻柔的脚步慢慢接近青年,随后,青年感受到了脸颊上那熟悉的触感。 “……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国境了。”青年那被烧毁的喉咙里勉强挤出嘶哑的声音。 “白痴~我可是魔女,对付普通人的安眠药怎么可能起效呢。” 即使已经看不见了,但青年依旧能想象出她脸上露出的微笑。 “好了……易容药剂时间有限,你赶紧把这个秘药吃下去,这能保证你等会儿不会被绞死,但是会进入假死状态,我会找机会把你救出来的。” 青年勉强将苦涩的小药丸咽进肚子,确认他服下秘药之后,魔女便继续开始了她装模作样的祷告。 祷告的最后,魔女将脸贴上了青年的耳边。 “谢谢,还有……再见了。” 还没来得及回应,青年的意识就沉入了黑暗。 ============= “谢谢你!医生!” 村姑打扮的妇女怀抱着婴儿,不停地向面前的男子道谢。 “不必道谢,这是我的职责。”男子微微一笑,将手里的药剂交给妇女,“这是巩固疗效用的,分成三份,每份兑十份水,三天喝完,这样的话就能完全祛除病症了。” 在送走了妇女后,男子松了口气,坐会桌子前翻看起了那本古籍。 这是他从她那里所得到的,最后的礼物。 手指拂过那些熟悉的字迹,男子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个笑容。 “已经……不能再次相见了吗?” 翻动书页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将本就有些泛黄地书页撕出了一个口子。 男子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起身寻找修复用的粘胶,但就在此时,诊所的大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男子下意识地回头。 映入他眼中的,是熟悉的樱花色。
  15. -1- 莉莉丝捡了个孩子。 孩子五岁,没名没姓的,莉莉丝管他叫“诺兹”。她寻思着一把年纪了,也该养个仆人,以后给她端屎端尿,晚年生活不至于这么凄惨。 诺兹上来就喊“妈”。 “我不是你妈,我比你妈大好几十岁。” 诺兹偷偷睨着眼前的少女,一身黑袍下,雪白的小脸红扑扑的,深色的眼睛正瞪着他。 “你、你比妈妈大几十岁?”那孩子瑟缩了下,等莉莉丝点头,他沉默了一阵,再次仰头时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无辜,怯生生地试探道:“大……大妈?” 莉莉丝毫不犹豫给他一脚。 在她的强迫下,诺兹听话地管莉莉丝叫“主人”。 -2- 熊孩子8岁了。 听话是很听话,拜诺兹所赐,莉莉丝也在老年魔女育儿交流会上获得了“育儿先进个人奖”,风光无限,大伙都争相问怎么才能养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莉莉丝表示要多做坏事少积德,争取早日被烧死在十字架上。 被其他魔女鄙视了一番。 诺兹是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多话。 比如说现在,她在做老年大学的作业——织毛衣,诺兹就趴在她大腿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主人主人。” 莉莉丝量了一下他的身高,盘算着要织多大,压根没理他,但是她知道诺兹肯定又要发问了。 果然,诺兹的小爪子摸了摸她的脸,“为什么主人不会老?” 莉莉丝腹诽这才过了三年,是护肤品不好,还是嫌自己不够气人。还是很耐心地解答:“我把灵魂献给了阿撒兹勒。” “阿撒兹勒是谁?” 莉莉丝拿下他到处摸的爪子,没好气地说:“是恶魔。” “恶魔是什么?” 莉莉丝想了想,换了一种阴森语调:“是邪恶的象征,将罪恶洒遍人间的存在。” 数十年前,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召唤出阿撒兹勒的那一刻,她曾幻想借助阿撒兹勒的力量,将世界改头换面,迎来混沌黑暗的日子。 可当她献出了灵魂后,阿撒兹勒站在她跟前,俊美的脸庞带着和煦的笑容,对她说:“和我一起构建美好的世界吧。” 大魔法师莉莉丝当场就用尽魔力把阿撒兹勒打回地狱。 诺兹在她眼前摇摇手,打断了她的回想。 “那热爱和平,只爱吃人类灵魂的恶魔呢?” 莉莉丝头也不抬:“是狗逼。” 诺兹诧异了好久好久。 莉莉丝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想起育儿交流会的话,趁机教育道:“等你长大了,你要除掉阿撒兹勒那个狗逼!” 诺兹赶紧来顺她的气,摸着她的胸脯,“算了主人,人生在世,我们不差这口气!” 她眼睛一瞪,诺兹又说:“你在心里就当已经把他除掉了,好吗?” 莉莉丝一下拍掉他的手:“你背着我偷偷信佛了吗?!” -3- 诺兹12岁了。 诺兹含泪跑回家,一头扎进她怀里,闷闷地哭,“主人,我又被欺负了!” “谁?” 莉莉丝只觉诺兹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诺兹委屈地说:“隔壁家的塔塔!” “为什么?” “他说主人你说他是个弱智东西!” 莉莉丝沉思片刻,确有其事。再一看诺兹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了,是非常吃力地弓着身子才能埋进她怀里的。 “哦,你先松开我的奶子。” -4- 诺兹14岁了。 莉莉丝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供奉阿撒兹勒了,虽有不死之身,身体却开始有些衰退。 某天,她看向窗外,少有的忧郁:“什么时候我才会被架在十字架上烧掉呢?” 诺兹跟在她身后,西子捧心状,“主人,现在不时兴这些了,已经过时了。” “你个小逼崽子非要跟我抬杠吗?” 莉莉丝真切地感受到叛逆期孩子的麻烦。 话音刚落,熊孩子就双手撑在她的肩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心里有点异样,诺兹的脸朝她逼近,在她耳边轻声说,“主人,诱惑未成年少年的话说不定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哦?” 那声音不轻不重,在她心上轻轻地撞了一下,像是来自地狱的蛊惑。 她耳朵一热,躲开了诺兹,语气平静,“拉倒吧,今天去参加老年人普法讲座,这是犯罪要坐牢的。” 诺兹没好气地往旁边一坐:“怎么给你们开乱七八糟的会!” 过了一会没骂够又嘟嘟囔囔的。 “没见过哪个魔女跟主人一样怂的……” 莉莉丝气不打一处来:“我之前让你干死阿撒兹勒你是怎么说的?!” -5- 诺兹16岁。 大晚上,房间内传来的声响。 莉莉丝停下翻阅卷轴的手,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虎着脸推门而入:“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飞机,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叫床……” 莉莉丝突然安静了。 就着昏黄的灯光,她能看到床铺上少年的身姿若隐若现,青涩的线条里带着诱惑,幽深的双眸盛满了情欲,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莉莉丝。 “主人……” 少年背靠着床,衬衫半开,手在下腹上下套弄着,声音低哑,“帮帮我。” 被湿漉漉的眼睛一瞅,莉莉丝的百年老脸有点热,脚下像扎根似的,无法逃跑。 “求求你,快点……莉莉丝。” 直到很久之后,莉莉丝都不明白,为什么她那晚会去帮他。 留给她的,只有少年痴迷狂乱的神情,手心灼热的触感,以及耳边无法停息的呻吟。 莉莉丝被他抱着后腰,整个身子贴着少年火辣辣的胸膛,整夜没睡。 第二天在诺兹殷切的目光下,莉莉丝出发参加了青少年性教育知识讲座。 -6- 诺兹18岁。 莉莉丝施展了在老年大学培养的才艺,做了一桌子菜,两人吃得鼓鼓的。 诺兹跟她并排坐在一起,“主人,我成年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八年了啊……老了,现在已经无法施法了,身体比普通人还要孱弱。”莉莉丝看着自己的双手,笑得很勉强。 诺兹执起她的手,“因为您舍弃了阿撒兹勒而已,您一点都没老,还是那么可爱。” “说明那个狗逼在哪个角落里补魔了,怎么还不死!”只要阿撒兹勒还存在于世上,她就能保持不死之身。 “补魔是什么?” 莉莉丝白他一眼,“邪术。” “主人要试试跟我补魔吗?” 诺兹揽住她的腰,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缓缓摸上来,莉莉丝有些慌乱。 “你连魔力都没有,我补个几把!” 诺兹解开自己的衬衫,将莉莉丝压在身下。 “嗯,就是补个几把哦。” 被折腾到后半宿,诺兹又摸过来,莉莉丝下意识地施法召唤。 “诺兹!” 随着诺兹被紫黑色的火焰吞没,莉莉丝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对于自己逐渐恢复的魔力很是茫然。 紫黑色的火焰很快地褪去,诺兹毫发无损地走到她跟前,替她拉了下衣服,“说明东方人说的采阳还是很有用的。” 莉莉丝往后直退:“你到底是谁?!” “我是暗黑魔女莉莉丝的仆人,诺兹。” 诺兹将她逼近角落,将她困在臂膀之间,森冷的眼里凝着笑意,轻笑道:“我还有个名字……叫做狗逼。 我可不想把一血交代在文区,然后召唤阵……太多人看会形象受损,就这样好了w 如果说缺点的话,肯定就是西幻背景语气却不注意吧ww(好!我已经骂了,其他人不能骂!) 大概就是走轻松搞笑风的。上老年大学的魔女什么的,那么多魔女收养孩子,他们会不会讨论呢?什么的w 哦对了,破团的年终奖到账了,那我也试试新功能好了(好土哦我) 好了我骂了自己土了,其他人不许骂了
  16. 雨后的晴天总比以往要温暖些许,纵使是一片荒芜的废墟,蔓延在残垣断壁上的苔藓杂草也让这里生机盎然。 一处毁坏的街边店旁,阳光透过满是破洞的遮阳伞,洒落在两名少女的身上。 白色的小圆桌被细心的擦干净,温热的红茶静静的躺在两个精致的茶杯中。 “真好啊,真好啊,在这种天气喝下午茶,嗯~用十块巧克力蛋糕也不换呀。” 落座的两名少女之一,满脸惬意的端起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头顶金色的呆毛也欢快的荡起来。 “喝完这杯茶就请回吧,这里已经不会有战争了——‘非人’小姐。” 在她对面,身穿轻便铠甲的少女,面无表情的下着逐客令,她的存在让温暖的午后都有了一丝寒意。 “哎呀呀,说什么呢,人家哪里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样呢,只是在这里闲逛而已,然后又偶然遇到了‘界剑使’小姐,所以才会想要让你招待人家喝一杯茶啦。” 她荡起够不着地面的双腿,头顶的呆毛随着双脚的动作左右摇晃。 “战争已经不会有了。” 少女骑士不依不挠,黑色的左瞳,茜色的右瞳用同样冰冷的目光锁住了对方的身影。 “人家知道。” “那为何到此。” “只是,想找个人来听听我的故事。” “你的?” “准确的来说,不是我的,而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当然啦因为是两个世纪前的事情,就算是界剑使小姐也绝对不会知道的。” 少女骑士没有继续接话,她只是沉默着……端起了茶杯。 以此为开始,坐在她对面的少女放下了茶杯。 “那么,两个世纪前,发生在这里的,一段属于魔女与少年的故事……” 云层遮蔽了阳光,投下的阴影将两人笼罩其中。 ………… ……………… ……………………………… 不知何时,天空被硝烟遮蔽了原本的色彩,浑浊的烟雾直冲鼻子,嘴里混着早餐的牛奶与血的味道。 沉重的压迫感死死的掐住下半身,只是稍微尝试挪动一点,仿佛要撕开身体的疼痛便会中断自己的动作。 不想死。 徒劳的往前伸出手,抓住的也仅有白色的骨灰。 明亮的火粉随风飘散,掠过眼前的景色……无法形容。 谁都好…… 来…… 救我…… “只是听到了心跳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只是个小鬼啊。” “救,救命……” 吃力的发出干瘪的嗓音,酸疼的眼睛勉强睁开想要看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这可真稀奇了,被‘弃誓者’清洗的小镇上,居然还有活口,啧啧~” 声音的主人走到视线中,能看到的也只有那双黑色的尖头皮靴,想要抬起头却被‘她’用一只脚踩住了后脑勺。 “笨蛋,别乱动,想让伤口撕开吗。” “救命……救救……” “原来如此,是藏在了家人的尸体下才躲过一劫,可是即便如此把你救活了也没意义了,独自一个人活在这种地方,不如死了更好吧。” 嘴巴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光是听清她的话就已经用尽全力,口水混着血不受控制的涌出嘴巴,发烧般的喉咙只能咳嗽个不停。 不行…… 不能死在这里…… 绝对……不能 ————“别出来,听话,不要出来。” 怎么能,就这样…… ————“别,别怕,姐姐会,我会保护你的,别,别忘了姐姐我,可是骑士啊!” 就这样…… 哭不出泪,叫不出声,胸口被痛觉点燃了火焰,让灌铅似的眼皮怎么也无法合拢。 颤抖的右手不顾割裂的伤口,哪怕每移动一寸都好像要被剥掉一层皮肉,也强迫着身体将手伸出去,伸出去…… 啪。 抓到了。 手抓住了,‘她’的靴子。 上面有,血的触感。 “嚯~就这么怕死吗,呐,你付得起么,我的治疗费。” 我用力抓紧她的靴子,用力……再用力…… “好,那么多谢惠顾,15000夏卡,就用你的余生来好好偿还吧。” 她的声音落下,身体也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意识渐渐远离前…… 一个面包是1秋卡。 这是…… 十万多个面包的价钱吧。 …… ………… …………………… “喂塔卡,发什么呆,把2号切口的血止住!” “啊……是,马上做。” 短暂的回忆在一阵不耐烦的女声催促下画上句号,远方轰鸣的炮火声隔着窗户敲击他的耳膜,每次声音落下四周都会传来尘土飞扬的沙沙声。 浓烈的血腥和魔药味重新占据了鼻腔,刺激着他的神经到最敏感的状态。 塔卡抓起一把纱布堵住了手术台上,重伤员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在已经被切开的腹部上除了他的手,还有一双在那儿忙碌。 比男人的手更加纤细,在腹腔内搅动的手,只能看见斑驳的暗红中透出陶瓷白的色彩,圆形的蓝色法阵随着指尖的动作而附着在受损的脏器上,龟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着。 “很好,就这么稳住伤口,30秒后完成止血,闭腹,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塔卡点点头,稍微的松了口气,这短短半分钟间他才有闲暇抬起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认真于眼前的手术,只留给他的视线一抹白色的齐肩短发,身上的黑色连衣裙破破烂烂,防止血污的皮裙沾满了血迹,还能看到弹片划过的痕迹;裸露在外的左臂、肩膀都被脏兮兮的绷带包裹,从绷带的边沿处可怖的烧伤痕依稀可见。 “愣着干什么,赶快缝合伤口。” “好的,十五秒解决。” 那张熟悉的面容带着嗔怪的表情看向他时,塔卡几乎是反射性的应了一声,快速的开始了缝合作业。 最后一针线缝上时,手术台对面的‘她’用羽毛笔沾上蓝色的墨水,在缝合的创口处写下复杂扭曲的文字。 窗外的火炮声没有因为手术的结束而平息,反而像是在炫耀死亡的威能越发急促的在地平线的方向爆开震耳的巨响。 “下一个。” “休息一下吧。” “啰嗦,不救满100个‘祈术士’的话,怎么有办法让那个铁公鸡将军开双倍价钱给我。” “那就等一下,十秒钟,看我这边。” 塔卡一脸无奈的‘恳求’道,手在一旁的毛巾上用力擦了擦,拿起一块还算干净的手帕,伸到‘她’的脸颊间擦去那张面庞上几乎干结的血污。 崩裂的血块下,肌肤的本色在浑浊的阳光中反射出滑嫩的光泽,和这片充满哀号的战场格格不入。 擦脸的手帕快速摸过‘她’的脸颊,最终在包裹住左眼的绷带前停下。 “‘封印’的渗血有些严重,这个手术结束后我给你换新的。” “啧,才第40个……” 两人的话语间,下一名重伤员被抬上了手术桌,就在第41场手术开始前,手术室外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 “龙侯大人,您不能进去,里面还在手术。” “让开,都让开,我是龙侯巴拉恩,魔女在这里对吧,在这里就给我让开!” 伴着粗暴的声音,一名穿着红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闯入了手术室。 “魔女,巴蒂卡恩的‘魔女’就是你对吧,不会错的,你身上的魔女印记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男人用手杖指着手术台前,那被他叫做魔女的白发女性,眼睛炙热的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魔女’只是侧过视线,露出的猩红右眼粗略的扫了下那名自称龙侯的贵族。 “弹片只是擦过你腹部,轻伤员给我去楼下。” “快,赶快给我治疗,用你的‘祈语’很快就能治好的对吧,只要治好我,多少钱我都出!” “轻伤员去楼下,就这样。” “你敢……” 在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塔卡的身影将他的视线阻隔开,那副佣兵打扮的身影怎么看都没有医生那样好商量。 搀扶贵族的侍卫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那贵族便悻悻的让侍卫搀扶着自己离开,边走还不忘留下两句记仇的话。 “我说,刚刚如果接受的话,说不定能狠狠敲他一笔。” “有空发牢骚就过来,没到100前不准休息。” “是是。” 声音中一直都透着不耐烦的魔女,没有先开始手术,而是在那儿等着塔卡回到自己的身前……直到与她四目相视。 “准备好了吗。” “随时。” “那么……第41例,灵髓再生手术——开始。” 太阳西沉,最后的光线也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消逝,当灯火取代阳光时,炮火声也渐渐的消停下来。 “手术结束,开始缝合。” “知道了,护士,后面没有重伤员的话,就容我们先告退了。” “这是最后的重伤员了,两位。” 在场的护士向着两人深深鞠躬。 “有时间在这里装腔作势。” ‘魔女’抓起一旁的毛巾擦擦手,满不在乎的随手一丢。 “还不如好好的给我去做术后护理,塔卡弄好了吗。” “好了,刚刚好。” “走了,我肚子饿了。” 丢下这句话,魔女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只留下塔卡跟在后面对其他人回以歉意的目光。 “累死了,背我走。” 刚出门,魔女的身体便扑倒在他的怀中,整个人跟蛞蝓似得软在他身上,唯有下巴充当了支点挂在肩膀上。 塔卡苦笑着叹了口气,也顾不得手上的血污,就这么顺势抱住她的身体。 “您多大了呀,白蔷薇的魔女大人。” “啰嗦,给师傅充当脚力也是弟子的职责。” “是是,那直接回营地?” 魔女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抬起手指向走廊窗外,一处在硝烟的战场旁灯火通明的街市。 “喂喂,饶了我吧。” 塔卡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前线黑市那种地方,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哦,而且我还得赶着给你换‘封印’啊。” “啰嗦,我肚子饿了,背我过去。” “好吧好吧,我投降,来坐稳咯。” 塔卡的身体将魔女背上后背时,没有一丝感觉到沉重的样子,在他背后的魔女似乎只有一片羽毛的重量。 深邃的夜空,照明魔术的光辉撕开了月暮的银白,沐浴着如此异样的光辉,塔卡背着魔女在一声声催促下,匆匆赶往灯火通明的方向。 “走慢点。” 踏入那片由旅行的商队组成的临时聚集地时,塔卡的耳畔传来了魔女的声音,他没有询问,只是照做放慢了脚步。 粗制滥造但玲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通道两旁,不同语言的叫卖声冗杂在一起犹如一场低劣发挥的大合唱。 “想好吃什么了吗?” “……” “想好了吗。” “……” “要走出去咯。” “啰嗦。” 魔女不悦的四处扫视,目光落在了一家简陋的店铺上。 “就那里。” “卡布羊肉吗,很贵的哦在这种地方。” “啰嗦,我会好好从你的薪水里扣掉的。” “是是,前提是我还有薪水可扣。” 塔卡耸耸肩,背着魔女走向那家店铺,直到店门口,浑身软绵绵的魔女,才极不情愿的从‘人力车’温暖坚实的后背上下来。 落座点菜后两人间的气氛,便一直保持着微妙的沉默,相互都有开口的想法却都闭口不言。 “您点的炖羊肉。” “我点的是两碗,怎么只有一碗。” 塔卡看向伙计,只见对方赔上笑容致歉道。 “实在抱歉,炉灶不够用了,请您先吃着吧。” “喂……” 在塔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伙计只将那碗热腾腾的羊肉放在两人中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没放足够的香料啊,没胃口了。” 魔女只瞟了羊肉一眼,便将那碗肉推到了塔卡身前。 “我不客气咯。” 面对塔卡的‘试探’,魔女只是托起腮帮子,‘嫌弃’的摆摆手。 菜过五味,店里的人气也渐渐冷清,塔卡早已吃完自己的那份,而魔女才刚刚开始品尝迟来的晚餐,不变的只有两人微妙的沉默。 塔卡双手相握放在桌上,双手的拇指略显局促的摩擦着, “说起来,5年前的夜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吧。” “……” “真是奇妙啊,本来以为故乡应该永远不会再有人回去了,但前几天收治的一名伤员,没想到是我的同乡人,听他说……” “说什么。” 魔女停下叉子,半睁开的右眼‘平淡’的盯着他,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反而让塔卡紧张的压了口唾沫。 “说…当年不少恰好离乡的人,躲过了一劫后,这几年都在出钱出力重建家园,现在正好缺一个有治疗经验的手术师。” “呵,是准备让你师傅陪你回老家?” 魔女抄起手,若有所思的勾起嘴角。 “不,不是的,虽然师傅如果能跟我同行的话,我会很高兴,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魔女的表情——凝固了。 “……‘这种’日子?” 半响,她的唇间才挤出这几个字。 “这五年,你让我学了很多东西,每一次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我知道都是你在帮我,可是,可是……我想家了,妈妈,姐姐,还有大家都葬在镇子里,我不想一个人死在外面,和那些我们救不过来的人一样。” 话音落下前,塔卡的目光都不敢同魔女对视,可他紧握的双掌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认真的吗。” “是,我是认真的,师傅。” “啊啊,真无聊,想走就快滚吧,反正有你在我也不会多有一分钱。” “师傅,你答应我……” “别高兴太早,扣去这五年你的欠款,剩下的6000夏卡。” 魔女顿了顿,伸出手捏住塔卡的下巴,强行让他的脸对向自己。 “下次委托结束后,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来你的故乡找你,到时候如果还凑不够钱,那你就还是我的奴隶,明白吗。” “师傅,我……” “明~白~吗~” “是,明白!” 魔女松开手,把自己吃到一半的羊肉也推到塔卡面前。 “吃饱了,剩下的别浪费,明天一早就启程去下一个委托地,这次的委托人是米努西尔帝国的老对头,塞恩神教团,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会努力的,无论是手术还是活下去。” “啰嗦,别对我承诺,自作多情。” 甩出一句轻蔑的声音,魔女便闷声闷气的把目光挪到夜晚的星空上,即便此时天空还是被刺眼的闪光魔法所遮蔽。 ——五年了,吗。 夜晚的时光悄然流逝,清晨一如既往的到来,无论地上的世界变成地狱或天堂,阳光依旧平等的洒落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大地上。 登上开赴委托地点的魔导列车,在一片拥挤和嘈杂下,魔女和塔卡踏上了旅途。 最后的旅途。 “喂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米努西尔帝国要动真格的了,好几个‘界剑使’从北方的永恒边界上调到我们这边来,说是要在年底前结束战争。” “别瞎说,那种怪物不应该留在北方和诅咒女王的‘不眠者’对峙吗,怎么会到南方来。” “我不也是听说嘛,至高神保佑,千万别让那些怪物南下啊。” 拥挤在车厢内的士兵,把不详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紧张的气氛让空气更加燥热。 塔卡拉了拉衣领,目光左右游离了好一阵,才开口道。 “呐师傅,我记得这次委托结束后,你也有足够的钱赎回家族的土地,把家人从矿场里赎回来了对吧。” “啰嗦,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一旁的魔女抄起手,闭着眼睛没好气的答道,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银色的长发上,反射出有别于这片凡俗之地的美丽光泽。 “就是感觉很开心,能和师傅一起实现愿望。” “就这么想赶着回家的话,这次委托你就呆在后方给我老老实实的做术后护理。” “诶,真的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 “可是,你一个人……” “啰嗦。” 塔卡没有再开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就在刚才,他的内心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要待在后方,就能活下来。 没有人敢百分百的保证,可谁都这么想。 谁都这么想。 两人的分开是在列车到站后,在战线的后方几乎听不到来自前线的枪炮声,干净的器具和新鲜的空气让塔卡在不适应中,感叹自己的幸运。 “也不知道,师傅那边顺利吗。” 塔卡站在战地医院的天台,望向前线的方向。 白净的天空,是战争开始前最后的奢侈品,他尽情的享受这片余韵,却无意间发现了一丝的异常。 “人?” 蓝蓝的天空,两个‘人影’快速的从北方接近这里,毫无遮蔽物的天空中,极目远眺的塔卡能依稀看见是两名少女的轮廓。 其中一名,从腰间拔出了什么东西,举过头顶…… 斯—— 一口冷气挤开门牙倒灌入塔卡的喉咙,骤然猛缩的瞳孔间,倒映的天空中,一道猩红的法阵占据了大半的视线。 “后方,后方被偷袭了!” “该死的,是界剑使,那群怪物真的南下了!” “前线主教,大主教的状况如何,可恶,该谁来指挥我们啊!” ————记住,牢牢记住,你是我们一族最后的希望,从你接受灵髓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生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东西。 ————让我们的家族重回荣耀,这是你唯一该做的。 ————唯一……该做的。 施展飞行术的前一瞬,魔女的脑海闪过家人的声音,那被这五年间的回忆充满的脑海里。 五年的相处,并没有多少值得回忆的地方。 或许是每日都在生死交割的战场,实在是难以有什么事情能让人惊心动魄了。 魔女和少年,仅仅只是在一起五年而已。 “啰嗦死了!” 让内心的声音闭上嘴,魔女的身影在魔力的紫光中,飞向了业已一片火海的后方基地。 就像是那天一样,和少年相遇的那一天。 一样的废墟,一样的天穹。 “已经走远了吗……果然只是袭击而已,并不是彻底摧毁。” 魔女吐出一口浊气,她缓缓落在原本是野战医院的废墟上,目光焦急的搜寻行幸存者的踪迹。 过滤掉不需要的信息,只寻找一个目标,以此为目的全神贯注让神经达到最敏感的阶段。 ————有了! 异常的‘能量’出现在魔女的身后,她转身而去映入目光的却并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哦呀呀,本来是因为歼灭战太无聊而随便逛了逛,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稀罕物呢。” 轻便的铠甲是很好看的藏青色,铠甲的主人也拥有与之相称的美貌容颜,只是那美貌的面容毫不掩饰的向外界散发出恶质的欲望。 “界剑使……” “哟,魔女。” 用轻蔑的话音刻意的回应着从魔女口中说出的‘名词’,被叫做‘界剑使’的骑士少女扬了扬手中的细剑,剑柄上悬浮的4颗深红宝石让这把武器散发出异样的威胁。 “呐,别找了,就算只是破城级的‘祈语’,这里的幸存者也只有个位数了,在数万人中你要找的那个人能活下来的概率,几乎是零呢。” “……你,很罗嗦啊。” “哈哈,明明只是个依靠旁门左道获得‘力量’的凡人,口气还不小,那么就请容我收下你的性命吧。” 魔女不再回答,身上的绷带,遮住丑陋伤痕的绷带开始渐渐渗出殷虹的血液。 仔细回想。 只是五年而已。 为了这五年的时光能够继续,而赔上了一生的使命。 值得吗? ………… ……………… ………………………… “嗨,故事到此为止,魔女死于界剑使绝对的力量下,少年也在袭击中身亡,两人在死后的世界团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金发的少女欢快的拍着手掌,头顶的呆毛高兴的左摇右晃。 对面的骑士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她身前的茶杯已经空了。 “呐呐,你的表情真无聊诶,多少给我点反应啊。” “没有什么需要感触的,如果是在两个世纪前,这样的生死离别只是万千例子中的一个罢了。” “啊啊,真无聊,早知道就不给你讲故事了。” “只是需要订正。” “诶?” 少女头顶的呆毛弯曲成问号。 “那名魔女,很厉害。” 无意间,一阵清风吹过,撩起骑士少女的长发,在那白皙的脖颈间,一道不起眼的伤疤显露而出。 “是这样吗?” “时间到了,请回吧非人小姐。” “啊啊,真遗憾,不过感谢你的订正,下次再见的时候……” 少女跳下椅子走出满是破洞的遮阳伞,抬头看向明媚的天空。 “继续请我喝茶吧。” ==================================================注定的终末 END 后言 啥都不说了,本来就打算写两千字的,谁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鬼会多出这么多【撑脸】
  17. 缘起 丙午年正,长山泽中划过一只小舟,舟上只有两人,一者少年,披玄色衣裳,立于舟上摇橹。一者独坐舟蓬饮水。蓝袍罩身,不辨男女,手边尖帽一顶,包袱一个;似极惬意。 正饮水中,少年掀帘而入,说道:“白姐,到家了。”说罢也不等回应,自拿起包袱便走。 蓝袍女子也不着恼,慢慢放下水杯。带好帽子,方出。 至家中,先前少年已在背书,做今日功课。原来,少年是当初因共工氏之乱受株连者,因年幼,免死,被放于长山地。其名曰:术器。术器年少无依,自是沦为乞儿。幸遇蓝袍女捡去,教以弓马,学以经典,未曾荒废了自身。术器原本也颇孝顺,只是年岁大后,似有叛逆心生,常示之冷脸。女子也只谓叛逆期至,不曾放诸于心。 却说这蓝袍女子者,乃长山人士,居于长山泽畔,白蛇林边。长山人相与中原异,皆深目而勾鼻,其肤色白而泽暗,容颜不老,无寿算之限。虽为同宗,其种不同。以长山法,女子名曰凯瑟琳。自三皇后,天下有主,规度在中。按中原法,曰纯洁。纯者白也。是故名为白洁。 白洁见术器用功,不便打扰,即自入静室,读《易》。时流如水,不觉天色已暗。白洁放书而出,饭菜已齐。少顷食毕。术器捧书而进,说记载有缺,其惑不解。白洁自思书无缺漏,应是术器欲弥补关系之举措。拿书应之。 “嵾嵯者何意?”“山石不齐。” “人肉可以为祀乎?”“再不可矣。” “何为阴阳?”“天地之道为阴阳。” “愿闻人气之清浊。”“受榖者浊,受气者清” ……………………………………………………………… “圣人为何避风?”“因风伤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心……” 莫名一阵心乱,难握手中之书。却未落地 原被术器接住。抬头望去,只觉术器眼中光芒四射,宛如郎朗晨星。强自回神答之“你白姐今天累了,改日再教”说罢也不管术器,直蹿入自己房中。倚靠门板,只觉心如擂鼓,浑身滚烫。暗啐自己心思不正,又想术器过去诸事,料今日不过巧合罢了,自笑一番,沐浴休息不提。 及第二日早,白洁醒来,洗漱毕唤术器,无应。及进术器房,见留信一封,大意知姐心不在己,欲涉大泽,以看有无神仙事。白洁看罢大惊,忙使飞帚法去寻术器。遍寻不获。至晌午,见一鞋于坡,侧有血迹。大哭而诉,悔不当初,及诉到心意,忽被抱起,竟是术器,定睛一看,遍视四周乃悟。原来术器藏于树洞之中,扔鞋相欺,乃因熟知白洁性格,故以此法炸之,果有奇效。白洁听罢佯怒,粉拳如雨捶打术器,又大哭,湿透器胸,术器忙哄,随后认错讨好等诸事不提,次年成婚。 因缘 丁未年九月,术器自渔猎归,见烟火盛,心思不妙,急归家园,见残骸满地,烟火未熄,思往日邻朋音容,痛自心起。冲天哀嚎。白洁随后至,见如此情景,亦不由痛哭失声。两人虽哀,理智尚清,知此非久留之地,遂急行,乘舟而走。后寻附近人问询方知,白氏国与淑士国争,败而退入长山之南,长山部为白氏国人,故受此戮。又听其言淑士国侧有共工国,为昔日共工部族,可往投靠。术器信,即行,至十一月到共工国。后偶遇相柳,始知术器为共工子。昔日与颛顼争位不过,怒触不周而死,亲族被放于南巢。唯术器被相柳以子偷换,放于长山。当时年幼,术器无知,如今回国,方明过去。新仇旧恨,攒至一处。不由术器不怒。当下继位,便欲兴兵,幸有白洁相柳苦劝罢休,自此共工国外练兵卒,内修干戈。屯粮积草,以待时机、 如此三年,兵粮充足,术器发檄文以讨淑士,白氏,长胫,先民等国应之。岁在辛亥。 缘尽 淑士国灭,大荒震动。辛侯来讨,岁在壬子。二月破白氏,四月破先民,五月破长胫………………九月至共工国。术器三战三不胜,转走于衡阳。 白洁见战事不利,遂引狂鸟出,冲乱辛侯部,见事不可为。辛侯暂退。为战胜庆,术器亲摆宴席,然白洁入席所见,竟是……腾空剑。 腾空一剑,钉术器于宴席之上,凡赴宴者无论将相侍卫,尽身首离。术器双目圆睁,似怒似愤。已无声息。腾空剑既杀术器,旋即飞走。术器身化清水而散。 白洁尚未反应。喊杀之声已近。原是辛侯再来……是日,共工国破,出仕者具死,白洁仅以身免。辛侯一战而伏七国,大荒之西再无反者。 后话 术器遗腹生后土,抚养长大后,白洁再无牵挂,遂从术器去。后土成人,杀挚立以报仇,然术器已死,白洁已去。独留悲戚住人间。 ps:实在排不了版了………………word里明明还可以的……总之不管了
  18. 前言: 有点儿长,建议闲到快死了的人再读。 不过文区版主们还是读读吧,一来你们办活动大概还是有责任读的,二来大家好歹同样文漫同伴,不然谁都不读我多尴尬啊。 看着题目感觉想出了还挺行的大体展开就写了。 写的时候很爽,写完再看一遍就没那么爽了,就也还行吧。 不过作者本人读时脑内会自动补足缺的部分,肯定比一般读者读得更顺,所以就至少希望没烂到[连文都算不上]的程度吧。 离最近的市镇20里有余,在偏离道路的密林深处,有一间古旧但维护得当的屋宅,其历史可以追溯到这里还从未被人称呼为帝国过的时候,也可能更早。周围茂密的树木绝不可能允许运石料的车马穿过,所以如今也已经没人知道为什么这种地方会建有、能建有房屋了,大概,就连家主也不会知道吧。 深夜11点57分,除了窗外背景音般的窸窣虫声,就只剩书页缓缓翻动的声音了。古朴的茶色书桌与陈旧的大书。已经通读多遍,只为消磨时间才一脸无聊地看着书页的则是身着黑长袍与黑斗篷的少女,与那短发长靴一般棕色、带着稳定节奏轻敲着书页的薄手套则在台灯照映下显得有些橘红。 与周身格格不入的少女面容工整,怎么看也不会超过15岁。她望了望窗外,合上书,拿起桌边的黑色尖帽离开自己的房间,朝一楼的玄关走去。敲门声在少女抵达玄关的同时响起,慢悠悠地戴好帽子,抚平衣服上的些许褶皱,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在第三声敲门声响完又过一秒的时候,少女挥了挥右手,在12点钟声的遮蔽下,木门自行打了开来。 「渺小无力的人类,不去挥霍享受蜉蝣般短暂的人生而再次来访魔女之家的愚蠢女人啊。还真是久违了呢。」 在门前壁灯照耀下,轻笑着的少女视线前方确实是一般的二十岁左右的人类妇女。她有些紧张的神情,在看到少女后也稍稍舒缓了些。 「许久不见了,看你还是一如既往我就安心了。那不合身的衣服和演说可以算是对我的欢迎吧?」 「哼,面对魔女还敢语气如此轻薄的也没几人了吧。」自称魔女的少女虽然一副不满的口吻,脸上倒也没怎么不快。「那么,吾应该没猜错汝的目的吧,人类。」 「嗯,这是东方流来的奇怪的巫术书,我是不太懂,不过你应该很喜欢吧?还有……」妇女说到一半,用温柔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怀中。那是以稍厚的白色布料包裹之物,布料虽不上乘,但光是从那与她沾满尘土的外衣不同的洁白色就能看出她是对其有多么珍视,她微微抚开布匹,让少女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看到安详睡着的婴儿的脸。「今天是这孩子一周岁的生日,也已经断奶了……以后,她就交给您了。」 接过书放到一旁的魔女转而盯着婴孩,那就好像猎鹰发现了新的猎物,但又有哪里有种悲伤、不悦的复杂眼神。于是她闭上了眼睛,让语气也平静、冰冷下来。「若是研习外法的术师姑且不论,一介常人又何必为只句约定就舍去骨肉至亲啊。汝这样,又真的能自称为人父母吗。」 「嗯,我大概,肯定不是个好母亲吧。但是,」纵使被年幼的少女指责而有些受谴,女性似乎也依然没有改变信念,不如说,她的眼神比刚才更坚定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话,给了我,造就了我如今幸福的你的话。我相信也一定是可以放心地把这孩子托付出去的。」 微张着嘴,欲言又止的魔女,她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说到底,提出约定的本就是自己,这么想着,魔女缓缓脱下右手手套,走向了门前的母女。「把她的左手掏出来。」魔女如此命道,又将自己的右手叠了上去。她手上灰白色的印记好像两条反复交错的线组成的圆环。 「那么,」魔女轻咳两声,语气严肃,「人之子啊。从今日起,汝将失去人生,取而代之的,汝要作为魔女重生。」深棕的瞳孔与手上灰白的印记同时散发出淡淡的幽蓝色光辉。而婴儿的手上也被淡光慢慢刻上苍白的痕迹。 「汝将以此前身份一切为代价来获得新的身份。汝失去旧的名,获得吾赐予的新的名;汝失去旧的母,尊吾为新的师,汝失去人的自由,要化作吾的从侍。」女婴手上的印记已经完成,锁链似的图案微微发光。她似乎有些痛苦地开始低声、断断续续地哭啼起来。但魔女并不顾虑,从妇女怀中将她包过,往后退了一步,为仪式画下句点。 「以不老不灭的隐居者,捻纹之魔女之名,于汝身铭入【奴属】的刻印。」魔女在婴儿的嚎哭中如此宣告,二人身上的光芒在明亮地照耀了一阵之后消散而去。魔女走回了自家门内,再次看向外面的妇女。 「好了,人类啊。这幼童就由吾所接收了。」魔女眼中散出青色光辉,暗示着自己马上就会关上门,关上隔绝母女的门。门外的女性虽然能看出有些忧伤、不舍,却并没有说什么,她最后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微笑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也算是一种道别了吧,魔女想到,「……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吧,永别了,人类啊。」然后她关上了门。 「永别了。」看着再不会对自己敞开的门,女子缓缓说到,眼中有些温柔的落寞,嘴角挂着的是淡淡的笑容。「祝愿有一天,你也能找到自己应有的幸福,蕾蒂希娅。」 【序】魔女与少女的相遇
  19. 少年 少年和她相遇是在一个红色的夜晚,一个有着绯红月亮、暗红血污、赤红火焰的夜晚,她长着鲜红的长发,裹着一裘红色天鹅绒长袍,呼出冷冰冰的空气。 “你是这个村庄最后的幸存者了”和这红色狂乱的夜晚相反,女人的言语中不带任何颜色,安静而平稳。 “是...谁?”,奄奄一息的少年挣扎着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名字什么的早已遗忘了,我有过太多的称呼”,女人顿了顿“最近人们称呼我为魔女,就叫这个吧。” “魔...女...?” “没错,你的家人已经在战乱中全部丧生了,要和我成为新的家人吗?” 魔女 无名的魔女,不老不死之物,也许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为了打发无聊的一时兴起,抑或是为了在凡俗之世中图个方便,“她”在那个红色的夜晚救助并收养了我,并在一个小镇定居了下来,这是她不知多少年第一次停留在一个地方。 和“她”成为家人已转眼过去十年了,“她”仍旧和初次见面时一样,美丽而冷漠。为了方便“她”让我称呼“她”为母亲。在这十年间,“她”给予了我生活上的悉心照料,教授没有魔法才能的我卓越的战技,很快我就成为邻近闻名的一位战士。对于拯救我性命的恩人,我更多是怀着感恩和敬畏之情称呼“她”为老师。我一直很好奇作为不死的魔女到底活了多久,经历过什么,但是老师从来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 “都是些痛苦的回忆”她常这样不悦的说。 战士 不知过去多少年了,当初的那个名叫佛斯特少年已经成长为健壮的汉子,和那个人也越来越像了,茶色的头发,群青色的眼瞳,也许当初收养他也是因为这个。 “老师!邻国开始集结军队,又要对我们发起进攻了!” 佛斯特气喘吁吁地冲进屋来,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我们已经组织了民兵团准备去前线支援,不能让十年前的惨剧再度发生了,如果老师您能....” “我是不会插手的。”我冷冷地打断了他,“身为不死者的我是不会暴露给世人知道的,我们应该在战火烧到这边之前准备离开。” “老师您有您的苦衷我理解,但是我是不会逃的。” “邻国实力远远超出本国,你这么急着上前线难道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如果不抗争的话,这个小镇也会落得和十年前那个村庄一样的结局。” “我见证过太多的战争了,太多的村庄化为废墟,太多的生命瞬间凋零,战争的车轮不是靠你一个人能够停止的。” “但是我有为保护我的家奋斗过。” “你的家就在这里,只要我们远离战火,你的家就依然存在。” “老师您什么都不懂!对我来说这个小镇才是我的家!而您所说的家不过是一个契约!”他最后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居然说活了这么久的我什么都不懂。 艾萝薇 一段时间后,同镇的女子艾萝薇上门拜访了我,她带着一封佛斯特临走留下的书信,信中寥寥的说明了他和艾萝薇如何相识相爱,她的父亲也相应号召奔赴前线等事,以及拜托我照料怀有身孕的艾萝薇。 “如果老师您还认同我们之间母子关系的话,那么即便把这当做是另一个契约也行,我恳请您请替我照顾好我的爱人和孩子。”信中最后如是写到。 依照信中嘱托,我接纳了眼前这位满脸羞红的姑娘。 艾萝薇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即便对不死者的我心存恐惧,但是还是勤劳的做着家务,用颤抖着小声称呼看上去和她年纪差不多的我为母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佛斯特走后再也没有什么音讯,只是偶尔从前线避难而来的流民口中打听到战况。 艾萝薇的肚子也愈来愈大了,终于在盛夏的时节,肚子里的孩子也呱呱坠地了。 孩子是我替她接生的,一个漂亮的女孩,有着和她妈妈一样美丽的金发和她爸爸一样清澈的群青色眼眸,名叫莉莲姆。我把她抱在手中,沉甸甸的,随着她起伏的呼吸,我的心也随着鼓动着,随着她洪亮的哭声,我僵住的血液也放佛开始奔流。 邻国的军队遭到了顽强的抵抗,战局一下子陷入胶着状态,艾萝薇在生完孩子后大病了一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确虚弱得不能离开床铺了。 某一天,从前线上归来的伤员带回了佛斯特的消息,“他是名英勇的战士,然而那场战役实在太惨烈了,战斗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最后我们只发现了他遗失的武器。”那人这么说着,郑重地交付了佛斯特的佩剑。 “他保护了我们。”艾萝薇她这样说着哭了,足足哭了一天。 佛斯特你真是个愚蠢的男人啊!就这样死了,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我心里这样想着,然而却感有些空空的。 莉莲姆 母亲体弱多病,据姐姐说是因为生我的时候大病了一场,而爸爸上了战场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姐姐是爸爸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在爸爸离开后过来照顾妈妈的,她是一位有着鲜红色头发,举止优雅的的美丽女性,她代替重病缠身的母亲抚养我,是我最亲近的人。 姐姐她一向沉默寡言,并且在我缠着她的时候,她会给我讲述爸爸的事,会讲大陆上的各种奇异见闻,在这些故事的熏陶下,我憧憬成为一名冒险者,并且开始和她学习剑术与魔法。 然而她对自己的故事从不提及。 “姐姐,你的名字是什么啊?” “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姐姐的父母没给你取名字吗?” “没有....” “诶,怎么会没取名字呢?” 冬去春来,循环往复,在姐姐每天的陪伴下,我的剑术,魔法学识也随着年龄不断精进着。 十四岁那年,妈妈去世了,依照妈妈的遗愿,我们把她和爸爸的剑合葬在他们相识的小山坡上。 “没能救她我很抱歉。”在这天,这么多年未曾变老的姐姐向我坦言她身为不死人的惊人事实。 “妈妈她是拉着我的手,笑着离开的,她走的很安详,对于她对于姐姐是感激的。” “呵呵,不要难过了。”我擦干眼角的泪水,“那么,对于抚养过爸爸的‘姐姐’,我今后到底应该怎样称呼呢?” “就如果你父亲一般,叫我老师吧。” “这怎么行呢。唔......既然没有名字的话,不如我给你想一个吧。” “随你喜欢。” “那...既然是不死的话,就叫菲妮克斯怎么样?” “......” “怎么了?不喜欢吗?” “没,只是想起了一些琐碎的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然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菲妮克斯 那是在大陆还未从海洋中升起的事,到底有多么久远了?只依稀记得久到经过了几个文明的兴衰。 在那个久远的时代,有一位善良的炼金师买下了一位火红头发的奴隶,并给予了她“菲妮克斯”这个名字,让她成为自己的助手。 依照王的命令,这位天才的炼金师开始研究不老不死之药。然而,也许是探求禁忌遭到了天罚,大地震荡、火雨漫天,这个世界被卷入了天灾之中,炼金师和他怀有身孕的妻子以及他的助手也在避难过程中遭遇事故,为了挽救弥留的妻子,为了在灾难中幸存下来,炼金师将仍在开发中的不死之药分别给注射给了自己、妻子、助手。最终,炼金师和他的助手获得了不老不死的身体,可是他的妻子确永远定格在了那个时间里,既不会死亡,也不会痊愈。 之后,悲痛欲绝的炼金师开始变得疯狂,他想尽了办法想救回自己的妻子,而他尝试的结果,不仅不能再次转动妻子的时间,反而把她扭曲成了异形之物,最终,炼金师饮下了他制作出能够杀死妻子的药水,与他的妻子一同陷入长眠。 “终于解脱了。”这是炼金师临死前笑着发自内心的话语。 孤身一人的助手在灾难之后荒芜的世界中游荡着,饥饿、疾病、寒冷、伤痛,已经没有什么能夺走她的生命了。渐渐的,她对外界的感受也开始麻痹,最后沉睡在深海之中。等她再次醒来,世界历经重生,而自己不过是陌生异样的旅人。 流浪者 随着国内出色的外交手腕,漫长的战争终于划上了休止符,两国间签订了同盟协议。 盛夏,埋葬艾萝薇的山丘上开满了百合花,一个穿着褴褛袍子的流浪者来到了这里,背倚墓碑而坐。 “您认识母亲么?”一串清脆的声音传来。 流浪者怔了怔,缓缓揭开袍子上的兜帽,露出苍老憔悴的面容,只有那双群青色的眼瞳依旧清澈。 他朝眼前的少女笑了笑,“没错,我认识你的母亲,从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 “你长得真像你的母亲,来,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流浪者示意少女靠近。 少女犹豫了下,走到了流浪者的面前。 “啊!金色的长发,精致的面容,真是像极了你的母亲....咳咳...咳”流浪者发出剧烈的咳嗽。 “先生,您没事吧?需要什么帮助么?” “啊,可以的话能取些水给我吗?” “好的,我这就去。”少女连忙转身跑开了。 “真是个命大的家伙,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事到如今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少女走后,身着红色袍子的女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恩,发生了很多事。”流浪者看着眼前的女人,缓缓的说,“终于回家了。” “你从你妻女身边离开,最后连艾萝薇最后一眼也见不到,自己也落得这幅样子。” “但是我看到了我的女儿,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健康,那么幸福的生活着,我并不后悔。” “她叫莉莲姆。” “莉莲姆吗,不错的名字。老师,感谢您对艾萝薇和我女儿的照顾。” “没什么,我们是家人啊。”红袍女说完紧紧的拥抱住了流浪者,“欢迎回家!愚蠢的孩子。” “恩,母亲,我回来了。”流浪者用仅有的一只手搂住老师,眼泪顿时喷涌而出。 佛斯特 啊,原来母亲的拥抱是这么的温暖,长久的旅途结束了,现在,我回家了。 意识开始模糊,搂住她的手渐渐地松了开。 “佛斯特,你怎么了?”母亲察觉到了异样,急切的问询着。 “没事的,只是我生命的烛火意见快熄灭了。”我用微弱的声音回应她。 “坚持住,我去拿点草药,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的女儿,怎么能再次这么轻易的死去!” “能够见到她我已经很满足了。”喃喃的想发出声音,然而已经微小到听不见了。 远处好像传来了莉莲姆的声音,“菲妮克斯,他怎么了?” 啊,母亲,您现在叫做菲妮克斯了啊,您现在也能像人类一样为谁而流泪了啊。 视线也开始模糊了,母亲好像和莉莲姆说了些什么,莉莲姆将手中的水壶丢在了地上,扑在我身上呼喊着什么,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真温暖啊。 母亲、莉莲姆,不要再为我难过了,能够拥在家人的怀抱中而死去,我已经是很幸福的人了,母亲,永生是有够无聊的吧..... 冒险者 山丘上,在百合花的环绕中伫立着两块墓碑。 “父亲、母亲,我出发了。”少女说完,向墓碑献上鲜花。 莉莲姆成为了一名冒险者,我将和她一同离开小镇,再次踏上旅途。 “永生是有够无聊的吧?”我仿佛感觉佛斯特在对着我耳语,即便活了那么多年,我却一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佛斯特虽然愚蠢,但是确实幸福的走完了这短暂的一生。 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药瓶,虽然不知道这次的旅途会走多久,但是这次旅途有家人的陪伴。
  20. 虽然一直有想过要去追寻些什么,但最后我还是明白到一件很简单的事,这样的自已只不过是行屍走肉。你不会原谅这样的我吧? -01- 烈日当空,不太理会作息时间的我在这样的时点才开展了属於我的一天。确认使魔们的身体状况,到那片一直想扩建的药草田浇水,吃过莱纳准备的不怎么好吃的午餐,我又可以去地牢研究新的咒术和药剂了。 “魔女大人近来的心情看来不太好,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确认着用沉默水种出的曼陀罗的药效时,莱纳不带声色的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还是穿着那套奇快的白色礼服……虽说是暗精灵,但你走路不能有声吗? 我虽然跟他说过这边禁止进入,但大概相处久了,我对他来说早就威严尽失了吧。 “只是觉得对着你装笑也很累,给我捂好耳朵。”我随意回应着,用刀片刺在曼陀罗的根部上。 植物的嘴是动了……还真完全没声音呢。嘛,应该从小雪咬着它回来而不是要我去收拾屍体时就预想到了。 “魔女大人……是想对付可恨的人类们的吧?”大概是见到我开始切割的动作吧,莱纳也放下手再一次进行询问。 “如果能不加思索回应你这问题的话,我也不用这么烦恼”切开的蔓陀罗散发出一阵接近薰衣草的香气,隐约让我觉得这个样本可以直接扔掉。 “啊,但是可不要误会,我讨厌人类的心情是绝不会变的。”我将失败品(预定)的一小部份放进一个药瓶中,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魔女大人当魔女大人就可以了……虽然有着“那个人”的诅咒在我身上,就算你真改变了心意,大不了我那时候就自我了断吧。”莱纳微微一笑,在地牢的光线下无法完全看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打从心底的没所谓。 “你死了我可就没饭吃了” “魔女大人就不要开玩笑吧,您何时喜欢过我的厨艺?” “也对,那就死吧,到我作好决定的时候” “如果魔女大人能作出决定的话呢……那我去看看结界的状况吧,容小的去去就回” “又去?这鸟不生蛋的树林也没人来的吧?” 良久,没有回应的声音,大概是莱纳已经离去了,真是的,有没有令人必定有脚步声的咒术啊。 我自认比那边的人类们都多活一百二百年,然而对上像是“那个人”的遗物一般的莱纳,我还是觉得自已像一个小孩。 虽然现在细想,本来放弃人类的身份,成为魔女一事就是因为孩子气而开始…… 那一天,我的觉悟不够,而到现在,我怕我也未能寻获到那份觉悟。 嘛,也是真到那一天再去决定的事了吧? 用蔓陀罗的试险品弄死了小雪两次之后,我不得不清理着他身体的碎片和呕吐物,小雪也有点累的在工作台上睡了,卷成一个白色的毛球。 “难得的致死反应你可不要给我装睡哦?待会还有一支,你不愿喝的话今晚可没晚饭吃哦?” 我用手指截了一下牠的肚皮,看那幸福的睡脸是在逃避自已死了两次的事实吧,这家伙。 对了…… “莱纳~!今晚晚饭打算做什么~?”看着用剩一半的蔓陀罗和两支完全没打算研发的毒药,也确实该到休息的时间了。 ……?没有回应的声音? “莱纳~?”我随意收拾一下,将药剂都放在腰带上后便爬上了木梯,简陋的木屋四处漏进橘色的光芒,看来早已到了黄昏时分。 “都一把年纪了,就别玩捉迷藏吧?” “………是去哪里偷懒了吗?” ………… 喂喂喂喂…… “该死!小焰,醒来啊笨蛋!给我向以北的结界边缘转一圈!”我加快脚步跑到床前拿起我的木杖,向天花倒挂着睡得正香的小焰用力殴打。她看来有点生气的飞扑过来准备用尖牙噬咬,我懒理的给了她一记全垒打,完美的飞出窗外。“老娘可没时间陪你玩!还有见到帅哥也不要变人型,不然看我宰了你!” 她发出吱吱的不满声音,还是乖乖的飞走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小树,给我死过来,现在,立刻!”在屋外毫无紧张感的扑着蝴蝶的小树听到我的叫唤吓得直竖耳朵,吠叫着跑到我的跟前,我没理会太多立刻骑在他的身上。“追着莱纳的气味跑!别跟我说做不到!” “啊呜”的高叫下,小树尽全力的开始疾走,头脑简单的小树看来已完全被我的紧张所感染到,呼吸比平常要凌乱很多。 是呢……莱纳最疼爱的使魔就是小树嘛。 所以拜托了啊,莱纳 “可别就这样给老娘死掉啊!” -02- 为了大家,我不得不活下去。 至少,爸爸,妈妈,爷爷都是这样说。但姐姐看来很不喜欢我,她总是希望杀死我。 我也不太喜欢活着的感觉, 眼睛被盖上了黑布,手和脚也被锁上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稍微松开黑布就会被身旁的大人大骂。我很不喜欢这架马车,它非常的狭小,而且身旁的人不会给我水和食物,说话也没有人会理会,但为了大家,我要忍耐,活下去,成为大家的英雄。 哥哥姐姐有时会叫我走下车,为我解开手铐和脚铐,眠睛继续蒙着,喂我吃很难吃的面包。然后一个哥哥会拖着我的手带我去某处,总是跟我说:“你可是大家的英雄”。我不喜欢这哥哥的声音,食指上那又硬又冷大概是指环的物件也让我很不舒服。 通常走到某处,哥哥姐姐就会说着一些难懂的话语,然后总会听到来自女性的,痛苦的叫声。 “辛苦你了!我们的英雄!” 不舒服的声线,说着让人不舒服的赞许,或远或近的惨叫总是像刺在我的胸口上,但我还在活下去。 为了大家,我必须活下去。 有声音。 大概是什么野生动物走过的声音吧,与跟前的马蹄声不一样,也不是身旁那些哥哥姐姐的脚步声。 “敌袭!大家准备好!”“该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准备战斗!”“围着马车,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恶魔的性命!” 身边的哥哥姐姐说着什么,好像相当紧张的样子,是有坏人来了吗? 然后“嗖”一声的风吹过,哥哥和姐姐突然就不说话了…… “—” 我打算开口询问哥哥姐姐现在的情况时,一把好听的哥哥的声音说话了,像早上家旁的蓝鸟在唱歌的声音。 “装作成杂鱼死去还真是堕落了呢……你以为这样的方式偷聋我会有用吗?” ……好听的声音说着很多我不懂的词,看样子不是跟我说话,但是却没人回应他。 “……真是无聊致极,能随意的进入这一结界的时候就暴露了啊,梅菲斯特” “叫到名字就立刻回应,梅菲斯特登场~!不,老朋友莱纳,果然骗不过你呢~” 是带路哥哥的声音,但好像跟平常听到的又有点不一样……而且,总让人觉得更加可怕。 “……来这里的目标是什么?” “啊,真是冷淡,我哭。简单来说呢,嗯,就是来魔女狩猎哦。” “就这样的兵力规模之下?……不单是堕落了看来连说谎的技巧也退步了啊。 “嘛,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充满潜质的人也顺道一起运送呢。” “小孩吗,外道。”又是风的声音,随后是像一袋面粉扔在地上的重音。 “痛痛痛痛痛,动不了呢~……还真认为自已是正义的一方啊,老朋友。” 我听到了马车門打開的聲音……有什么人进来了……很香……让人舒服的味道。 “你好,你的名字是?”像蓝鸟的声音向我提问,就在我的耳旁。 是,在向我说话的,温柔的声音。 我正打算开口,“砰”的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有什么很重的东西被放在我的身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正义的伙伴被弱者害死了,啦啦啦,哈哈哈哈” 我无法推开双腿上的重物,然到感觉到有些温热的液体渗透进我的衣服中,让我很不舒服。 停下来。 不要笑。 我讨厌这样。 不要染上我。 不要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不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要这样。 停下来。 停。下。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咧?” -03- 理性的崩溃只是需要一个瞬间。 被魔王烧了村庄的神选之人。 看着父王被处刑的王子。 失去了爱人的凡人。 又或是…… 确实在胸口中有些什么想要散发出来,但是无法吐出来,心中只是无比的痕痒。 稍微想走近看清楚时,才发现小树的背上出现了五道血痕,是在我手所放的位置。但我没有去安抚他,他也大概不在意那痛楚,比我更快的奔向那片混乱之中。 无数所谓信徒的屍体。恶魔的屍体。马匹的屍体。破烂的马车。 怎样也好。 然后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脸蠢样的莱纳,半挂在一辆破旧的马车旁。白色的礼服染了一大片的红色。不是魔法也不是刀剑,而是近来人类们研发的玩具吧……那个有两个洞的长管。哈哈哈,威力这么大的吗?是对自已的魔法护盾太有自信呢,居然就这样被那边的恶魔摆了一道。 还真是可笑的样子。 小树看来相当紧张的轻咬着衣角将他拉至地上,伸出舌头尝试唤醒他。 “……” 想跟小树说些什么,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只是让我胸口更加的痕痒,想让他现在立刻停下来,但留意到他身上因我造成的伤口,我只是转向一旁的恶魔的屍体,挥动起手中的木杖— —? 奇怪,怎么?为什么我会……完全感觉不到魔力的流动? “是……有谁在吗?”在我感到混乱的同时,有点口齿不清,像是刚学会说话的童声响起,小树整身的毛发竖立,对着马车的内部低吠。 我确认着恶魔的屍体还在原位,捡起他手中的长管,一步一步的走近马车。 我不确定怎样使用手中的武器,总之以有洞的一边指着那马车,至少发挥威胁的作用 我用眼神示意小树背上莱纳的屍体先行离去,但小树用力的摇头。我用力的踏地,没有跟他纠缠的闲余。小树毕直的看着我,最后还是愿意跟我的指示说离开了。 真是的…… “……你是谁?”在马车内是一名金发的人类小孩,大概五六岁。手脚被扣上铁锁,双眼被黑布所蒙盖,身上白色的布都染上了红黑色。是那个人的血。 “……住在这森林的人。”确认不到魔力的流动让我无法安心,胡乱握着手中的长管不放。就算是无关被卷入的人也好,我在这一刻只是想把他杀了。 “……好开心。”男孩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是又一只恶魔要揭穿伪装了吗?然而,那纯真的笑容却没有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很久没跟人说话了!” “刚才……发生什么了?” “……”男孩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能,回答我吗?”是伪装,还是真的小孩? “嗯嗯……我也不清楚。对不起。真的,对……对不起!”男孩突然的哇哇大哭起来。 …… ……不管了,是人类的小孩也好,是伪装的恶魔也好。 “不、不要哭吧……有,口喝了吗?”男孩点了点头,哭泣还是停不下来。 “来把这个喝了吧,慢慢来就好。”我从腰带拿出刚才的致死药剂,一手还是拿着长管避免任何的情况。我把药剂放到小孩的手中,他带着抽泣,乖巧地一口一口喝下了药剂。 “谢谢你,姐姐!”灌下了整瓶药剂后,小孩终於不再哭了。今天不幸的人,不只有一个呢。 “不用谢,那再见了呢。” 是真正的人类小孩呢。 也没有看人类小孩内脏四散的兴趣,就这样随他吧。永别了,不幸的孩子。 …… 我把长管随意的扔在一旁。一切都已经完结了。莱纳在这里与一只恶魔同归於尽,保护了我和使魔们,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随便开玩笑果然是不好的呢,嘻嘻”我捡起了我的木杖 “嘛,回去吧,也到了学习下厨的时候了” 啊哈哈,奇怪……双腿用不上力啊 一定是运动不足的缘故呢,以后也要多做运动才行。 我……我! 『大不了到时候自我了断吧』 啊哈哈,感受到魔力的流动呢,如果对着那木杖上的下巴来一发火球的话会怎样呢。 “这个懦夫!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问题不用解决就结束了啊!” 我…… “姐姐!不要丢下我!我!还想活下去!” 一声像是小动物的喊叫与“朴通”一声倒在地上的声音,将我这个蹲坐在地上的白痴拉回了现实,但同一时间,我也追不上这个现实。 哎,为什么这孩子还没? ……对了,我,能使用魔法了。抹去脸上的水痕,我看向那红着鼻正要站起来的男孩,又看看一看手中能随意点起火苗的法杖。 啊啊,这才是真正的故事吗。 我不小心,将人形兵器变回了一个人类啊。 莱纳,小孩可是会吃人的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真是的。 我走近了那男孩,为他解开了黑布,已经是要入夜的橘紫微光映射在他的双瞳内。 “那,有兴趣永恒的活下去吗?” -04-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命运,但是有些时刻,你是永远无法改变,她的成长,又或是他的离去。永远不想面对,却永远无法避免。 “喂!别给我乱走!要帮你洗澡的吧!小雪!”希尔一边叫喊着一边追着那无口混球,光着脚穿着笨主人的魔女裙的他,还真有几分像女孩。给那笨主人当母亲的话多么好的素材也会裁在她手上吧。 “给我!站着!”希尔停下了脚步,挥了一挥手中的树枝,好几个泡泡便飘向了小雪,可小雪不慌不忙地用着泡泡当踏板,轻效的跳到橱柜之上。然后完全不理会受创倒地的希尔继续他的逃亡。 “可恶啊!绝对要抓到你!给我等着!”一瞬就重新挀作起来的小男孩,开始了与宿敌决战的狂奔。 “把那自称变成老娘的话,就完全是迷你版的露娜呢……”我靠在墙上,随意的说道。 “汪汪(确实是这样呢)”小树倒是觉得很有趣的看着一人一猫的追逐,然后呆了半响又补上一句“汪(还有要叫魔女大人)” “你啊,就那么不喜欢变为人型吗?” “汪(我可是自然爱好者!)”小树非常理直气壮的叫了一声。 “作出提问的我真是太蠢了,我再去看看那笨主人。” 就在那与露娜总是暧昧得很的暗精灵死去的一天,露娜将这名小孩带回来了。一如既往没有意见的小雪,一如既往温和赞成的小树以及,反对的我。但在那样的时间点也真的不好跟露娜吵起来,就这样把意见吞进肚子内了。 露娜那灭世的命名品味下本来是”嗯,以后你就叫小魔吧!”就算是不太会字词的男孩也立刻苦笑起来。”Stop!停!”真要遭这种罪就我们三个来就好了吧……我们异口同声的提出了像样的名字,最后定在了小雪开金口提出的一个名字上。 『希尔』 “真是坏心眼呢,小雪。”不知为什么笨主人邪笑了一下。”那,希尔,你喜欢这一个名字吗?” “嗯!”少年高兴的点头。 那一天,莱纳离开了这个家,除之迎来了希尔。 来路不明的家伙,难道以为就这样可以取代那位置吗。 我经常的对那小男孩进行恶作剧,做的他的枕头,调换了他要学习调配的药剂。但他还是带着那个天真无畏的笑容在家中四处奔跑,不知失败为何物。 像现在这样跟小雪在胡闹的光景不知何时已经变为我日常的一部份,经历了一个月毫无进展赶不走他的恶作剧,倒是我先决定放弃了。 稍微走出屋外,看着满天的星辰让我打了一个呵欠,一两只萤火虫飘在了女性的头上,是笨主人。 “露娜,你果然在这啊” “小焰在夜晚也会感到困的啊?”说着,笨主人突然站直了身子。 “你倒是说我怎样在白天能睡觉啊”屋里传来了什么玻璃制品打碎了的声音,平常是我们三人中有人打破东西的话,她早就大发雷霆了吧。 “小焰不喜欢希尔来到这里的吧?” 明知故问,果然让人讨厌。 “哦,能看出来吗,真厉害。” “嘛,你们是我的一部份嘛?” “是“曾经是”吧。……露娜,认真的回答我,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嘛,虽然知道你在跟踪我,还以为你不会真的问我呢?“笨主人拉下了她的尖帽子,像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打算做像魔女的事哦” “露娜,我可是认真的,不要开玩—”“我没在开玩笑,这是我要做的事,而我背向它二百二十年了,我不想你们成为下一个莱纳才有所行动,明白了吗?” “是吗?那就魔女大人万万岁呢,你心意已决的话,我这使魔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说好过要当永恒的魔女的吗,现在才说觉悟什么的,也太迟了吧! “小焰 ,对我来说莱纳就是莱纳,希尔就是希尔,知道吗?”露娜突然的扑向我,环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低声道。“辛苦了呢,我们两个。” “或许像笨狗那样哭了两天的话。现在还会比较轻松呢。” “嘻嘻,说不定还真是这样,那么,记得跟大家保密了呢。” “……”我不知道为何无法开口作出承诺,但是我知道,大概在那一瞬,下一刻的到来就早已被确定。 -05- 家到底是什么呢,跟着魔女大人来到这里快一年,我有时侯会思考这个奇怪的间题。 以前的家中有着爷爷,爸爸,妈妈和姐姐,我们聚在一个屋顶之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现在的家中有着总是会生气的小焰姐姐,毛茸茸的小树,神秘又不爱洗澡的小雪,及有时会大吵大闹,有时又会很温柔的魔女大人,大家在一个屋顶下一起玩游戏,一起学魔法,一起吵架。 “魔女大人,哪一个才是我的家呢?”我鼓起勇气,向魔女大人作出提问。 魔女大人立刻就蹲下身子,看着我的双眼给予了我答案:“你觉得哪里是家,哪里就是你的家,不是别人,而是希尔你自已心所想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了。” “嗯……那样的话,我最喜欢的家就是跟魔女大人在一起的地方!” “这个!嘴甜的小家伙!”魔女大人看来听到我的答案相当高兴立刻开始蹭着我的脸,虽然感觉很痒,但我很喜欢魔女大人这样做。 “那么今天也能为了喜欢的家努力吗?” “嗯!” “那么,家中的柴木有点不够了,能帮忙去再采一点回来吗,小树也会来帮忙的哦!”魔女大人的头转向门外,汪的一声小树就立刻跑过来了。 “哦哦,又能看到小树用爪砍柴的样子了吗!” “哈哈,果然是男孩子,都喜欢帅气的东西呢。那就加油吧!可要好好的跟着小树哦!” 我爬上了小树去到后山的位置,骑在软绵绵的小树身上很舒服,我总是很期待这段到后山的迷你旅程。 “汪!”小树示意我走下来,伸出舌头有点神气的样子,咬了一块木头到木桩上,挥出的利爪刚好将木头分成两半,我立刻给予小树热烈的掌声。真的很厉害呢,巨大的爪子对着那么小的木头,却是那样完美对称的形状。 “好!我也要加油了!”小树又咬军一块木头放在中央,便快速的向后退了好几米。 “真是的!小树!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我高举手中的树枝向下一挥,由水组成的鞭子顺着树枝的尖端挥击打在木头上,结果只有一个很小的半圆从木头中分离,木头的大部份却在木桩上一动不动。见状的小树立刻滚在地上肚朝天的吠叫。“真是的!不能笑!看我再来一次!” 没错,在这个家我真的非常开心,虽然大家都很厉害,要追上大家一点也不容易,可在这个家里,我向家人们叫唤时他们会理采我,我觉得寂寞的时后总有人来给我拥抱。在这里,我很想很想活下去。不是家人跟我说而觉得这样想,而是我自已,很希望能跟他们活下去。 唯一在这家不喜欢的时间,就是我问起一些事情的时候,总获得一个“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的答案。因为我是一多小孩就被小看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魔女大人说过自已快三百岁了,也就是说比我爷爷的爷爷还老(我那时候叫了她一声奶奶以后立刻就被罚坐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她说自已还是会有死的一天,但大概不会老下去。所以如果希望活下去的话,跟着她成为魔女就可以了。 三百年吗……爷爷总是坐在安乐椅上一言不发,我说爷爷像死了一样时,立刻被爸爸打了一顿。就是说,如果我成为魔女的话,么我长大到了一百岁,二百岁,我也不会像爷爷一样动不了的意思吗?魔女大人却只是说了一句“到了那个年龄你就会知道了”这样很是随意的答案。 不过呢,我最喜欢的可能是睡觉的时候,那些魔女大人跟我一起睡的时候。魔女大人给我的床很大,像是爸爸的床一样大,有时候森林中会有一声奇怪的声音,在漆黑中聆听着什么,总是会让我想起那很不舒服的马车。魔女大人有空的晚上就会过来,给我说着很美妙的故事,有王子,有英雄,有公主,大家都踏上了自已的旅途,最后永远幸福的活下去。这让我想起姐姐还没打算杀我的日子。她会说一一些很简单的小故事,总是不同的小动物的故事,可能是关於他们努力,关於他们善良,最后有所回报的故事。 现在想一想,在以前的家人,感觉真正的家人就只有姐姐呢。 “呼,差不多就这样吧”虽然有些偏差,但总算是对称的木头了。“小树,我到那边的花田去摘一些花可以吗?”小树在木头山的一旁很舒适的卷睡成一个大毛球,他也很懒散的“汪”了一声,我便立刻出发了。 红色的花给小焰,白色的花给小雪…… 沙沙的声音响起,看来是小树也想过来摘花呢…… —!? “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色的长发,白色的小刀,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花田的中央,而且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我。 是姐姐姐,是来杀我的姐姐,是让我放弃活下去的姐姐……为什么她…… “你才是,就这样被这些怪物驯养起来,不当英雄也可以吗,我的弟弟?” “他们是我的家人,就算是姐姐也不能叫他们怪物!”我大概是生气了,对着那个又可怕又温柔的姐姐生气了。 “没见一段时间,长大了很多呢,已经会违背我了嘛。……?是吗,你也变成真正的怪物了吗。”姐姐察觉到我手中拿着的树枝,如此说着。“那姐姐是真的赢不了你呢。” “……”不清楚,应该等待她走过来,还是该作出反抗。 “听一下姐姐说的话吧,去看看那个魔女无法跟你睡的晚上在做什么,她可是真正的怪物哦?” “魔女大人才不是!怪物什么的” “永别了呢,我亲爱的弟弟”语毕,姐姐以手中的小刀刺在自已的脖子上。 “姐!”但是没有血,没有尖叫,就在那一个动作之后,姐姐消失了。 ……姐姐……你到底…… 回过神来是在小树发出疑惑的叫声的时候,我发现我心中摘的花不见了,只剩下一朵曼陀螺的花。 要说之后发生的事,就是每一个晚上,魔女大人都会到我的床上说故事了,问到以前出门的事项时,她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已经完成了。 -06- “我长大了啊,魔女大人,能告诉我那答案了吗。” 那名金发的青年带着爽朗的语气作出询问,手中握着的木杖却是威胁的动作,而且,那是我的木杖。 “真是的,你不是知道答案才作出提问的吗,真是坏孩子。” “魔女大人,可不会有救你的人了。小树从腹部突袭就被分成两半了,小焰用人类的火枪射穿翅膀的话根本就成不了威胁,那个小雪只要冰封住的话就不用管会不会再生了。是真正的两人独处的时间啊,魔女大人。” 去到这样的地步,我没期待他们能活下去,但被这样一方面的虐杀,还真是太过可笑呢。 吃了一记水刃的我已经几乎动弹不了,没有死大概是这名青年控制了力量吧。 这个,完全赢不了啊。 “这么喜欢老娘的话就早说嘛,我可不记得把你养成连宠物也要杀了的病娇啊?” “啊,我喜欢你啊!我最喜欢那个背叛我之前的你啊,但是为什么!” 青年按着脸,说出了疯狂的告白。 “真的是太坏心眼了啊小雪,居然把你称作希尔—天使。” 青年跟男孩重叠在一起,啊哈哈,我为什么会这么冷静来着,现在想杀死我的,已经把我剩下的珍重之物破坏了的人,就是那个希尔啊。 “……我早已经杀了很多的魔女了,起初确实是被人使唤的,但是后面我还是知道的,我是在做正确的事。” “如果我今天不杀了你的话,王国的一半就会在火海之中吧。” 果然,根本瞒不过他啊。 “哈哈,看来要将一个魔女杀手养育成魔女还是有难度呢。那么,动手吧,希尔,成为你所尊敬的英雄吧” “再见了呢,魔女大人”法杖高举,那水鞭像是美丽的丝带一般,我伸出了手,尝试触碰他的脸颊。 “要永恒的活下去哦。我的希尔。” “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鞭挥下。什么嘛,还是第一天见面时的爱哭鬼嘛。 -07- “我,我只是不想死!只要有任何方法的话,我都愿意!” 满是伤痕的少女,那一天,与恶魔相遇了。 “那么,成为怪物也可以吗?” 成为魔女的条件—摘自《莱纳魔女之书》 魔女是得到了长生咒的人类,长生咒只需要献祭相同种族的活物就可以将他们的剩余寿命的一小部份加算在受诅咒的人身上。献祭的法术需要以灵魂作为燃料,将其他动物变为分灵体则可有效运作。长生咒的加乘并无上限,但效率极差,若要三百年的寿命,若需要三万人的性命。
  21. 序 “时至今日,你会对当年的决定感到后悔吗?” 时隔数年回到了养育自己长大的地方,身着翡翠色铠甲的骑士注视着眼前从那天起就未曾变过的森林,没有理会身旁人的问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无数闪耀着翡翠色光芒的树叶从树上悄悄地落下,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良久,他才回过头,用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说道: “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如果会后悔的话,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是啊,从那天起。如今,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一 “古依尔?你要去哪里?” 一个身穿连衣长裙,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在无边无际的森林中追逐着一只美丽的、挥洒着耀眼光辉的大鸟,穿过树丛,越过小溪,最终来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底下。大鸟优雅地落在了岩石的顶端,而少女也停下了脚步。这时,一阵刺耳的哭闹声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 “这是……刚出生的婴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触碰到婴儿的一瞬间,少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思索着,苦恼着,为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做些什么而犹豫着。但这一切烦恼,都随着婴儿再一次哭闹而消散了。少女下定了决心,抱起了婴儿,温柔地说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来做你的妈妈吧。” ------这不是我自己的记忆,而是她后来告诉我的。虽然不知道事实是否真是如此,但我想她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的。只是至今我仍然无法确定,当时她在抱养我时,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 二 “妈妈,为什么你一直闭着眼睛呢?” “阿啦,这个嘛,因为妈妈我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呢。啊不过不必担心哦,妈妈我有自己的方法看清这个世界。毕竟,我可是‘翡翠魔女’嘛!” “哈哈哈,是啊,毕竟妈妈可是魔女啊!” 美丽的大森林里传来了欢快的谈话声和动人的欢笑声,引得动物们都驻足围观。有着一头翡翠色长发的少女坐在树下自豪地挺着胸膛,滔滔不绝地炫耀着自己超脱常人之处;而在她的面前,一个毛头小子聚精会神地听着少女讲话,时不时还大笑着拍手,兴起时甚至遍地打滚,然后就不出所料地被少女训斥了。少女与孩子,再加上树上的鸟儿、地上的鹿和兔子,整幅场景看起来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那是我还小时的事了,那时我们经常坐在树下聊天,有时是在聊和母亲有关的话题,有时是母亲对我讲故事,还有时,是母亲教我各种生活中用得到的技能。在心情好时,甚至会一起在广阔的大森林里奔跑、玩耍。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段日子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时光。 三 “妈妈,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以吗?” 看着眼前身高逐渐赶上自己的少年,样貌未曾改变过的少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嗯,当然可以啊。不过,妈妈我没办法陪你出去呢,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妈妈你给我讲过很多外面的故事,遇到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是嘛,那么,记得早点回来。” 少女微笑着替少年收拾好了包裹,将少年带到了森林的边界,然后“目送”少年向着外面------人类的世界------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之后,少女回到了森林,采摘了一些树果和野菜,为少年准备回来时用的晚餐,随手又从储备室中翻出了一些草药备用。在采摘的过程中,少女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手,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在她转个身的时间,伤口便自然愈合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走出森林,来到这边的世界。那一天,我遇到了一群流氓,不仅被痛打了一顿,还差点被抢走了身上的财物,多亏当时及时赶到的治安官帮忙才守住。遍体鳞伤的回到家后,母亲一点也不惊讶,也不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是直接从身旁取过草药为我疗伤。那一天我才真正明白,人类的世界和森林有着天壤之别,还有虽然母亲一步也未踏出过森林,但她对人类的世界有多残酷却依然了如指掌。 四 “看,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位正骑士了!” 少年炫耀似地将银白色的勋章举在少女眼前,向她夸耀自己努力取得的成绩。而少女也打从心底地为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一头的孩子获得了认可感到高兴,一边鼓掌,一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突然,少女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双手垂下放在膝盖上,静静地说: “现在你也是骑士团一名正式成员了,那么,果然还是……” “不是说好不谈这个了吗?” 少年有些不快地打断了少女的话语。 “我知道,你与我,与外面世界的人们不一样。你是魔女,不会变老,受伤也会立刻回复,还拥有着许多其他人不具有的力量。但这些我都不管,我不在乎外面的人是怎么看待你的,也不在意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人。对我来说,你是我真正的母亲,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少女的眼角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虽然最终没有泪水落下,但少女的喜悦之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傻孩子……” ------在人类的世界摸索的过程中,我加入了骑士团,经过重重训练,最终成为了一名正骑士。在这过程中,我听说了许多关于母亲的传言:人类的敌人,隐藏在无尽森林中诱拐孩童的最恶魔女。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那是再说她。因为,她在对我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 五 “和我一起逃走吧!母亲!” 翡翠色的森林里,身着铠甲的骑士对着微笑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女大声说道。这天骑士听说了一个行动计划,那就是围剿翡翠森林的魔女-------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因此,骑士骑上快马飞速地赶回了森林,向母亲报告这个消息,希望带着母亲逃出骑士团的围剿。但是,少女并没有对此表示惊讶,也没有做任何行动,只是眯着双眼,静静地,微笑着。 “傻孩子,你真的以为,我们逃得出去吗?” “什么?” “西面,大骑士一人,正骑士二十八人,分散在森林之中待命;东面,大骑士三人,正骑士十五人,藏在那块大岩石后面;南面,正骑士二十一人,圆桌骑士,一人,就站在桥口上,随时准备进攻;北面,一人,但想绕过那个男人逃走,是没有可能性的;远处要塞,弓箭手一人,术士五十人,已准备好远程支援,同时也封锁了空中的路径。你现在好歹也是大骑士候补了,这种阵势意昧着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听着母亲说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员配置,骑士震惊了。但他并不会对此发出质疑,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的。这时,他才感觉到不对劲,自己听到情报时,对方似乎有些刻意,但当时的他并没有想那么多。 “难道……是我把他们引过来的吗?” 期望少女否定,但此时从少女口中说出的,却是更残酷的话语。 “不是,但是,也可以说是的。从我收养你的那一刻起,这一天,就已经无法避免了。知道‘他们’怎么称呼我的吗?‘永恒之森的命运之女’。在碰到还是婴儿的你那一刻,我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天的命运。” “那、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收养我!?为什么还允许我前往人类的世界!?为什么还同意我成为一名骑士!?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骑士冲着少女咆哮着,两行泪水从他脸庞滑落。但即便是此时,少女依然微笑着,未有一丝的动摇。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可能,只是太寂寞了吧,在成为非人存在之后,许多情感都淡了,也许,我只是想重新找回那些,我还是人类时的感情吧。” 少女微笑着,诉说着最后的告白。 “其实,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来到了我的身边,谢谢你允许我看着你成长,谢谢你圆了我做一回母亲的梦。谢谢你,让我重新有一种‘我是人类’的感觉。啊哈哈,很奇怪吧,明明是个魔女,明明是个不老不死的存在,却在想着这些。但是,时至今日,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不要悲伤,不要遗憾,因为我已经可以自豪地说,我的人生,已经了无遗憾了。现在,我要送你最后的离别礼物。” 少女慢慢地向骑士走去,而骑士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不!我不想一个人活下去!如果你今天注定要消失在这里,那就让我陪你一同离去!!!” “傻孩子。” 少女温柔地抱住了骑士,微笑着靠在了他的身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你不能陪我一同离去,因为你的人生还长着呢。不要去怨恨骑士团的诸位,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命运,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他们的。不过,你不能就这么回去,虽然他们给我们留足了面子,但果然,还是要一些‘礼品’比较合适呢。最后,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你后悔成为我的孩子吗?” “我说过了,你永远都是我的母亲,这一点,永恒不变。” 骑士强忍住泪水向少女告别,而此时,少女却再也忍不住了似的,两行泪水从她那从未变过的脸上流下。 “谢谢。再见了。” 嚓------------------------ ------我独自一人冲进魔女居住的森林,斩杀了人类之敌的最恶魔女,立下了头功------圆桌首席似乎是这么向外界宣布的,我是魔女的孩子这件事也被隐藏了起来。他们是故意让我回去见她最后一面的,以此来考量我,在这种时候,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当时我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就结果而言,他们对我的决定很满意。我留在了骑士团,拼尽全力向着更高的位置前进,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知道以前我所不知道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等到那时,我究竟该做什么,究竟该何去何从,应该也会有答案了…… “时间差不多了,回忆就到此为止吧。” 听到这句话,身着翡翠色铠甲的骑士向身旁的剑士点了点头,转身向着王城方向走去。 “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对吧?” 骑士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只是静静地,离开了这养育了自己、充满了回忆的森林。 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 但我真正后悔的是 如果,那一天 我们没有相遇 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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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fxmsh

    无题

    【SSTM侦探事务所】 啊大家好,这里是咸鱼一只 这个是看到同盟的活动之后突然冒出来的灵感,不过也不能算是悬疑小说,毕竟根本没有什么疑点嘛... 但是由于文笔受限,没法好好地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 不过看看还是可以凑合的吧???? 如果有什么不足的欢迎提出!我会找时间进行大改的! (因为是熬夜写的思维不够清晰...所以嘛!) 下面就是正文了!(灵感来源:开膛手杰克) 1888年7月12日早上7点整 伦敦 白教堂东街14号 房间里不断响起摁下相机快门的声音,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内脏的腥味。 “威廉,死者家属在哪?”一个看起来像是侦探的男人向一旁的大胡子警官发问道。 “现在在隔壁的房间里待着,情绪很不稳定。”威廉答道。 这个发问的人名叫埃尔森·艾道斯,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侦探;他旁边的这个警官是威廉·尼尔森。 “那就先别叫他来,给我说一下死者的基本情况。”埃尔森的目光没法从尸体上移开——这幅死相实在是难以言喻。 “如你所见,尸体身上一共十九处刀伤,伤口平均深度在十四厘米左右。死者的腹部被剖开,大肠被拉出来接近一米、挂在肩膀上,左乳房被割下带走。” “割乳房?”埃尔森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尸体,左乳房上的切口很小、而且很多,凶手使用的应该是较小的刀刃,“这是什么变态的犯案手法啊...” “我们也不明白,所以才叫你来的。”威廉认识埃尔森很多年了,非常了解他的为人——虽然缺德,不过很靠谱。 “死者生前的职业?”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一本小笔记本。 “参政议员,在业界还算小有名气。” 埃尔森在笔记本上简单的画了一个表格,用于记下死者的相关信息。 “姓名?” “爱丽莎·哈金斯。” “死之前干什么了?” “9号晚上参加了一个议员聚会,然后到今天为止都待在家里。” “哦豁?看来是得罪了上头的人,被暗杀了?”他饶有兴致的甩了甩笔记本,用猫一样狡黠的双眼看了看威廉。 “你别把什么都扯到你想调查的事情上面好吗...不过,这次可能真的有点关系。” 艾道斯一直在追查一桩谋杀案,也是这桩案子让他走上了侦探的道路——因为警察局和其他的人都没用的要命,所以他只能自己上。 “不过这幅样子也不可能是被暗杀的吧...”埃尔森开玩笑似得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把死者家属叫过来吧,我要问他点事情。” “行。”威廉对着旁边的年轻人说了几句,他就跑开了。 “不过,你想问他点什么?我先告诉你,他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你要是把他逼急了、这案子可就没法查了。” “要是疯了就只能怪他自己精神脆弱。” “报告!威廉警官,我把詹姆斯先生带过来了。”刚刚出去的那个年轻人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神色憔悴的男人,是叫詹姆斯吧。 “那我问话去了。” 埃尔森走到他的面前,顺便挡住了尸体,然后打开了刚刚的笔记本:“你的职业是?” “...外科医生。” “和死者的关系?”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接着说道:“夫妻...” “嗯,好了没你事了。”埃尔森挥挥手,示意把他带下去。 “不问了?” “他这个精神状态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附近居民的目击情报有收集到吗?” “我以为你不问了呢,这附近的住民都说这几天有个红头发的女人在街上乱逛,还说她穿的像个妓女。” “这条街有妓女不是很正常吗?” “喂喂喂,这里好歹也是在我的管辖范围里的,治安不算好也不能说差吧?我至少不会让妓女在大街上乱逛。” “嗯呐嗯呐,红发...妓女一名,这样就可以解释胸上的伤口了,女性的力气比较小,只能用小形凶器...还有吗?”埃尔森把关键词记在了本子上,又接着问道。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埃尔森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说:“搞什么,白教堂这里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妓女身上干什么啊。” “你和我说也没用啊...我总不能给住户洗脑吧?” “那个妓女这几天还有出现吗?” “没有,目击报告是在前天停止的...” “这个案子,准备停了吧,查不出来的。”埃尔森撕掉了刚刚记下的那几页,把它们揉成纸团,塞进口袋,然后仿佛丢掉了兴致一般地轻声交代着。 “你别这么早就下结论啊,实地考察呢?” “没必要去做,实地考察得到的大多是物质证据,就这么点情报是没法和实物证据串联起来的。”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而且我们都不知道除了案发现场之外可以找到线索的地方在哪、那个妓女又找不到。” “但是我们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啊!” “那是你们的事,就这么点情报,难道你直接把和死者有过节的人一个个抓来做口供?我可不愿意为了这么点报酬去得罪政界的人,这是会妨碍我以后的调查的。” “埃尔森...!”威廉尝试反驳,但是他说不过埃尔森,所以只好作罢。 “人有时候要学会放弃,知道吗?” “...你说...什么。”一旁站着的詹姆斯冲上来抓住了艾道斯的领子。 “我说了实话,就是这样,先生。”埃尔森完全没有一点点惊慌。 “这件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詹姆斯的情绪非常激动,他抓着埃尔森的领子,把他晃来晃去。 “那你去把那个红发妓女杀了?给你老婆复仇?然后因为故意杀人罪判个死刑?” “...我!”没等他说完,一旁的警察就把他拉了下去。 “做事给我过过脑子。”埃尔森留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然后当天晚上,威廉去埃尔森事务所的时候告诉他:詹姆斯自杀了,尸体埋在了离他家最近的公墓里。 不过幸运的是,埃尔森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 “说起来,埃尔森,那个案子,你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了么?” “已经...没有希望了,我打算维持现状,就这样继续做个侦探也挺好。” 1888年8月7日 “埃尔森,白教堂又出事了。”威廉在请埃尔森帮忙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不太好的表情。 “是和上次相同的犯案手法...尸体的情况,还是去现场看比较好。” 于是他带着埃尔森来到了案发现场。 “报告!现在开始陈述死者情况。”一旁负责鉴定尸体的警察小跑到威廉身边,开始向他报告。 “通过身上的证件,判断死者名为玛莎·塔布连,是一位妓女,预估死亡时间为晚上十一点。” 埃尔森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尸体身上总共被捅了三十九刀,其中有九道伤口在脖颈处,尸体的头颅被割下、放在了尸体的旁边。” “嗯哼,犯人会是同一个人么...”威廉单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着。 “可能性很大,毕竟这世上的变态没多少...”埃尔森调侃道。 他们俩走到尸体前,埃尔森仔细地端详着死者头颅的样貌——红发,这是她最突出的特征。 那你去把那个红发妓女杀了? 埃尔森突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不,这不可能。 詹姆斯死都死了。 “目击报告,有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回到了案件里来。 “有的,附近的住民说玛莎昨天晚上和一个黑衣男子走在一起。” 埃尔森把这个记了下来。 “有看清男人的脸么?” “很遗憾,男人戴着帽子,再加上光线灰暗,只能看清轮廓、能分别出性别和身份就已经是极限了。” “啧...线索还是只有这么点么...”埃尔森咋了咋舌。 “不能急于求成,总之,调查要慢慢地来。” “行吧,那就继续。” 埃尔森开始观察脖子上的伤口:总共九道,深浅不一,都是致命伤。 这凶手得和被害者有多大的仇啊,伤口应该是用小型刀割出来的,脖颈与头部的链接处切断地非常干净,连骨头都做到的相对平滑的切割——看来凶手有一定的解剖知识,而且应该是女性。这是从上次案件中得到的关联性线索。 在这之后,调查毫无进展。 “那么,尸体就交由警方保管。”威廉走了个过场。 “你和我说也没用啊。”埃尔森笑了笑。 小型凶器、红发妓女、肢解、残忍的作案手法。 埃尔森尝试将这些串联在一起,然而一无所获。 当天晚上、他做梦了。 梦到案发当时,自己躲在衣柜里,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陌生的男人杀掉。 梦到无能的警察和敷衍的侦探。 梦到孤儿院里被厌恶的自己。 梦到杀掉母亲时,男人脸上狰狞的笑。 同年8月31日 埃尔森和威廉赶到了案发现场——被害者脸部被殴成瘀伤,部分门齿脱落,颈部还被割了两刀。但最残忍的是腹部被剖开,肠子被拖出来,腹中女婴也遭利刃严重戳刺、连着基带一起被甩了出去。 “喂喂喂....这是我三年侦探生涯中见过的最恶劣的案件了....”埃尔森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上下打量着尸体身上的伤口。 “目击情报还是老一套,黑衣黑帽的男子。”威廉从那边得知了情报之后回到了埃尔森这边,简单的传达给他。 “威廉,这次有点奇怪....”埃尔森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指向尸体的左臂下方——那里用血写着“是我啊” “意义不明...”威廉低下头思索着什么,然而一无所获。 “先让他们记录下来吧。” 伤口还是老样子,小型利器造成的损伤,切口很漂亮——和埃尔森调查的案件一模一样。 调查结束。 1888年9月4日凌晨一点 一名马车夫于住家附近发现伊丽莎白·史泰德的尸体。 在进行调查时,还发现了另外一名妓女的尸体。 她们的共同特征——红发。 当埃尔森与威廉到达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惨状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伊丽莎白的尸体虽被割喉,但未遭剖腹,而是死于左颈部动脉失血过多。 这次的作案干净利落。 此后,九月的每一天,几乎都有案件发生,但是由于警方工作的到位,没有任何情报泄露出去。 被这些猎奇案件折磨的,只有警方还有埃尔森而已。 同年11月9日 消停了一个多月,黑衣男子一直没有再次作案,他是在寻找目标么? 埃尔森这么思考着,事务所的电话突然响起。 “铃铃铃!” 他拿起话筒,随即传来了威廉的声音:“...埃尔森,出事了。” “在哪里!”他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这几个月,他被这些连串的案件惊吓的不轻。 “我马上来接你。”说完,威廉挂了电话。 威廉带着埃尔森来到了案发现场。 “死者叫玛莉·珍·凯莉,死者在死亡时全身赤裸,颈部有勒痕,胸部和腹部被剖开,脸部的耳鼻和乳房也被割掉。” “又是那家伙干的么....” 埃尔森快步走到尸体前,观察着切下部分的伤口。 果然没错。 “我们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埃尔森握紧了拳头。 “你有什么办法么...?” “找个妓女来,红发的。” 当晚,威廉带着十几个警察埋伏在四周的建筑物里,犯人并没有来。 在这之后,黑衣黑帽的男子完全消失不见了,警方动用了大批人力却迟迟无法侦破案件,导致警界高层的异动。 1892年,案件正式停止侦办。 1892年3月,埃尔森的事务所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埃尔森先生、你好。” 埃尔森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差点叫出声——这是詹姆斯。 他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今天,我是来自首的。” “...是你啊。” “不惊讶么?” “并没有,我已经被你搞的那些案件弄得麻木了。”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目的。” “给你老婆复仇?” “是的,玛莉·珍·凯莉就是杀掉我妻子的凶手。” “但是这并不是根源所在,不是么?” “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渗透到高层去了,我只是个外科医生,假死就已经费了我很大的劲了。” “所以才决定停手?” “是的。” “是吗...” 在这三个月里,埃尔森思考了很多,包括他一直想要侦破的、关于自己母亲的案件。 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侦探做不了什么。 他把詹姆斯带到了警局,他坦白了自己所有的罪行,然后被秘密处决了。 死在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1892年4月 威廉收到了一封来自埃尔森的信。 信件内容如下: “威廉,还记得我说过的、我一定要侦破的案子么? 我发现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个社会的阶级制度决定了我无法破案的结果,所以我决定了, 只要可以找到害死我母亲的真凶,怎么做都无所谓。詹姆斯让我明白了很多,同时也让我下定了这个决心。 最后,我希望在我完成目标后,抓到我的是你。” 1892年7月 连续杀人犯埃尔森因连续杀害十六名政府要员被判死刑,当日执行。 服刑前犯人要求会见威廉·尼尔森警官 笔录: “哦哟,抓到我的还真是你啊。”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啊...” “所以我说过了,人有时候要学会放弃,而我放弃了自己的人性。”
  24. 在踏入镇子的那一刻,瓦莱特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路德镇位于斯塔克王国东北部, 再往北不远就是位于王国与邻国交界处的有名的贸易之城柯恩。拜此所赐,路德镇总有着大量途经此地的旅行商在此歇脚,顺带与镇上居民做些小生意,整个镇子呈现出一副繁荣之景——本应如此,但现在时值正午,本应是最热闹的时候,大道上却显得毫无生气,人员稀稀拉拉,少数几个在路边摆卖的商贩看上去也紧张兮兮,一边叫卖一边左顾右盼,像是在提防些什么。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瓦莱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按原计划朝镇中心的雪花酒馆走去。 明明还是中午,酒馆中就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喝酒的划拳的大声谈话的干什么的都有,甚至有几位都已经趴倒在桌子上了。店老板见是没见过的生面孔便将瓦莱特上下打量了一番:样貌上看年龄约二十出头,但发色却是雪一般是苍白,披挂的宽大斗篷略显破旧,鞋上满是泥沙,像是长途跋涉的旅行者。瓦莱特并没有理会店主的目光,也未理会那些醉客,只是径直走到前台拉了张椅子坐下。 “来一条面包,再加一杯浓咖啡。” “好嘞。不过这位客人不来一杯蜂蜜啤酒吗?这可是本店一绝哦,保证你喝了还想再要一杯。” “不必了,我觉得现在不是喝酒的时间。”说着瓦莱特环视了一圈酒馆内部,“虽然看上去好像这里很多人不是这么认为的。” “唉,不好意思让小哥你见笑了。”店主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给厨房中的人打了个手势,笑着说道,“往常这个时间也不是这样子的,不过最近镇上各种事比较多,生意不好做,于是大家都在这儿喝闷酒呢,请别见怪啊。” 谈话间厨房人员已经将面包切好盛入盘中连同热咖啡一同端了上来。瓦莱特轻抿了一口咖啡,随后便开口问道: “最近影响生意的事,指的莫不是近期这附近山贼突然活动频繁一事?” “哦?看来小哥听说过这边的情况?”镇上的烦恼被一个初来乍到的旅行者说中,店主好奇的反问道。 “是的,因为在下就是为此事而来的。”瓦莱特放下杯子,用他那锐利的双瞳盯向店主,“所以,希望店主能把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在下。” 听到这一席话,店主心里一惊,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这才注意到,在那宽大斗篷的阴影中,青年的腰间挂着一把二尺来长的太刀。刀鞘上并无任何耀眼的装饰,朴实无华,细看能看到些许划痕一样的痕迹,但没有丝毫锈迹之类的污迹,看得出保养得很好。连刀鞘都如此精细保养,可想而知内藏的剑刃也锋利无比,绝不只是拿来装装样子而已。 “啊,莫非,您是接受了我们提交的任务申请,从‘工会’那边过来的冒险者?” “嗯,就当作是这样吧。”瓦莱特的反应令店主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叹了口气。 “哎,小兄弟啊,虽然不知道你是急用钱还是怎么的,但我还是劝你放弃这个任务吧。”这也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啊。 “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您只需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就好了。” “你怎么……” “我说店主啊,你就告诉他吧,至于之后怎么样,可以再商量嘛。”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瓦莱特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店里的一个客人坐到了他的旁边,正端着一杯蜂蜜啤酒,微笑地看着他。 “你是?”瓦莱特打量了一下对方,来者年龄约三十过半,背着个两个用藤条捆绑起来的硕大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看上去装满了物件,最上方还撂着一捆稻草。看起来只是个恰巧路过的旅行商。然而他的这份淡定自若,以及悄然靠近而自己却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的这一事实,都令瓦莱特提起警惕之心。 然而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瓦莱特的警觉一样,用那飘忽悠然的语气答道。 “我吗?格兰,一个恰巧在此歇脚并对你们聊的话题很感兴趣的旅行商而已。那么,店主,那群山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对镇子造成了什么危害?能大致跟我们说一下吗?” 店主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服了你们了’的表情,这才缓缓说道。 “这镇子边上的那窝山贼……老实说,盘踞在那儿已经快两年了吧,这里勉强也算是商贸要道,经常有商队从这个镇子经过,他们应该也是瞄准这点才在这儿扎根的。不过嘛,一直以来他们十分谨慎胆小,从不骚扰镇子,带保镖的大商队也看都不看一眼,专瞄着那些想借着这条商路发财又没什么经验不带护卫的小商人下手,所以我们也懒得理他们,向‘工会’申请清剿任务也是一大笔钱呐,反正能被这种程度的家伙打劫的也不过是一群笨蛋而已。” 店主说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两眼格兰,后者权当没注意。 “那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提出申请了呢?是有什么变化吗?”格兰看着比瓦莱特还关心这些,不过瓦莱特也不在意,只要能获得自己需要的信息就足够了。 “唉,最初的异样应该是在两个月前吧。那一天,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帮山贼冲进了镇子,挥舞着武器挨家挨户的抢劫。但这就算了,我们又不是没有防备,虽然和平太久警备队出动慢了一点但也在他们刚进镇子不久就赶了过来。这时诡异的事发生了:以前我们也曾经帮助过路过的商人赶跑抢劫的山贼,他们实力很弱,基本就是一群走卒流寇,随便招呼两下就跑了。但这回不一样,每个人都像饿狼一样见人就抢,凶狠无比,力气还奇大,警备队被当场干掉半数,剩下的见势不妙直接脚底抹油溜了——这群吃干饭的,整天耀武扬威的,关键时刻就不顶事。只能说万幸的是山贼们对不做任何抵抗的镇民并未下杀手,抢够了一大袋子财物就离开了。即便如此,对镇上来说这也是巨大损失。因此我们才连忙向‘工会’提出申请,希望能有人来解决掉这群祸患。” “结果呢?没人来?” “有啊,这两个月来两批人了,但就没一个回来的。” 说到这儿,店主再度叹了口气。 “所以,明白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了吧?小伙子。看起来你也不像是带着同伴一起来的样子,之前那些个四五人一组的小队怕是都死在山上了,你一个人又能干些什么?” 听到这里,瓦莱特低下头陷入沉思,但眼中的光辉却并未黯淡。格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店主。 “那么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听你的描述这两个月恐怕不止最初的那一次吧?就这么坐以待毙?” 店主摇了摇头,“那也总比再搭进去人命要好——并且,那个委托也差不多该撤销了。” “为何……” 格兰的下一句尚未问出口,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店主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正当酒馆中的人们以为又是山贼来了准备逃命时——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骑士团!是骑士团的人到了!!!” 冲进来的人说出的话语一下唤起了人们的希望,众人纷纷趴向窗户探头往外面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身着坚铠、手持精致骑士长剑与盾的骑士,排成四人一排的长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镇长宅邸走去。 格雷洛克骑士团,那是整个大陆的最精锐的部队,格雷洛克帝国的实际掌权者,斯塔克王国亦是作为他们的从属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据说一名正骑士便可以以一敌十甚至敌百,一支由一名大骑士率领的百人部队便足以与一个小国全军对抗——很多人觉得这是言过其实了,百人怎么也不可能与万人军队抗衡,但骑士团拥有令这片大陆上几近所有国家臣服的军力是毋容置疑的。在这被山贼搞得人心惶惶的路德镇有一支骑士部队协助,这无疑是最令人振奋的事情了。 格兰看着窗外这个阵仗,吹了声口哨。 “原来如此,‘撤销委托’,原来是指这个啊。” “是啊,是啊!一星期前就听说帝国终于重视起我们的处境,要派一队骑士过来负责清剿山贼,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样一来……” “这就对了。” 叮—— 伴随着声响一枚银币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精准的飞到店主的手中。 “这些,够了吧?”瓦莱特在抛出银币的同时已经走到门边,随时准备推门而出。 “够了,够了。稍等,我给你找钱……” “不必了,多出来的就当情报费了。多谢。” 话音未落,瓦莱特就已经消失在酒馆外,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店主和还在摇摆的木门。 时值酷暑,即便太阳已开始偏西,但大地仍然像被火烤的一样热,即便树荫下也未能幸免。此时在路德镇附近小山上的树林中,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正在迅速移动。 突然,瓦莱特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在这时,一支箭飞速朝着他的额头飞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瓦莱特把手放在刀柄上轻轻一划,箭矢便在空中断成两截,无力地落在地上。 “出来吧,躲躲藏藏没意思。” 随着瓦莱特这一声低呵,从树阴中走出了四个人,他们都穿着简陋的锁子甲,手持一柄短斧,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这边。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说道。 “哎呦,看来这又有来送命送财的来了?抱歉啦,这里是禁区,你要识相的话……” 话还未说完,那人只觉眼前一闪,刚刚还在十米之外的瓦莱特便出现在了眼前。 “太慢了。” 连惊叫都未来得及发出,瓦莱特抽身拔刀,一道刺眼的白光划过,那人便瞪着惊恐的眼睛,连同锁甲一起被斩成两截。还未等剩下三人反应过来,瓦莱特再次瞬步向前,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每个人身前只留一晃,然而等他最终停下脚步时,背后的三具尸体便同时应声倒地。 瓦莱特持剑站立,双眼紧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一支箭矢从阴影中射出,笔直射向他的后脑。瓦莱特像没察觉到一样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然而当箭穿过他的头颅时,瓦莱特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便消失了——这只是个残影。隐藏在树上的弓箭手正为自己眼前的这一幕感到诧异,突然听到背后有什么声响,回头望去,看到的却只有一抹剑光。 瓦莱特跳下树,随手一甩将剑上粘着的血液甩去,正要继续前行,突然,他深吸了一口气,瞬步后跳同时转身挥刀,刀刃斩入一棵极度粗壮的大树之中,如入无物一般直斩至树心才停下。 “我说了吧,别躲躲藏藏的。” “哎呀哎呀,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呢。” 一个陌生又耳熟的声音从树干背后响起,同时从树后走出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背着布袋的格兰。 “我没理由让同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接近我两次。”说话期间,瓦莱特手中的刀刃一直指着格兰的脖颈,“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跟踪我是有何打算?” 然而格兰依然是那副从容不迫的语气,“我说了吧,我只是个路过的旅行商而已,至于跟踪你……”格兰闭上一只眼,一脸戏虐,“我说啊,你根本不知道山贼窝在哪儿吧?” “啧。”被说中痛处的瓦莱特咂了下舌,“这么说,你知道?” “很早以前我就经常路过此地。据我了解,这座山上能作为据点的还不会被随随便便发现的,应该只有一处才对。”格兰微笑着看着瓦莱特,“怎样?要不要请我这个向导?” “你就不怕我担心你是山贼卧底一刀斩了你吗?” “如果你有这个疑虑,那你刚刚就斩下去了,不是吗?” 思索片刻之后,瓦莱特将刀从格兰的脖颈处移开,甩了两下之后收回刀鞘之中。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就麻烦你带路了。” “到了,就是这里。” 在格兰的领路下,两人来到了山中一个隐秘的洞窟附近。躲在树林阴影下往洞窟内观察,发现有山贼在外把守,说明位置没错。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格兰看着洞窟情况,转头问瓦莱特。 “那还用问吗?”说着,瓦莱特便拔出了腰间的太刀。 “啊,等……”格兰试图出声制止,但还是晚了一步。门口的两人已无声的倒下,但与此同时,洞窟内更多的山贼已经发现了瓦莱特。 “有入侵者!!!” 山贼们发出一边叫喊着一边拿起武器冲向瓦莱特,而瓦莱特也毫不在意,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太刀将山贼一一斩成两段,同时稳步向深处前进。而格兰只能苦恼地揉着太阳穴,同时从布袋中翻找着什么东西…… 瓦莱特在洞窟中快步前行,同时将看到的山贼尽数砍翻。斩碎拦路的一道木门之后,瓦莱特来到了一个大广间,视野范围内暂时没有山贼,只有一张摆放着食物残羹的大石桌,还有贴墙摆放的大量木箱以及储物柜。眼前有三条路通向深处,不值那一条才是自己想前往的终点。正当瓦莱特想随便沿一条路继续前进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异样,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一只手拉住,往木箱背后的空隙拉去。 “什……”“嘘,安静一下。”声音的主人是格兰,而带领瓦莱特往木箱后面躲的也是他。 “你太莽撞了。”两人顺利躲到木箱阴影中后,格兰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强,也知道你根本不把这些杂碎放在眼里。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你没必要在这些地方浪费体力。” 此时的格兰收起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严肃得令瓦莱特都感到一丝寒颤。 “那你是打算怎么做?事到如今除了继续前进也没别的路走吧?” “非也。先稍等片刻,具体来说,3,2……” 砰—— 洞窟外传来一声巨响,即便是现在已经非常深入的位置也听得一清二楚。 “发生什么事了!?洞外还有伏兵!?” 伴随着叫喊声,山贼从眼前的路口中一涌而出,奔向传出巨大爆炸声的洞口,并没有发现躲在木箱后的两人。 “刚刚那是?” “延时性爆破魔法而已,没什么破坏力,也就是个吸引注意力的作用。”格兰为刚刚读错秒的失误咂了下舌,随后又再度恢复了冷静,“不过这不重要。你怎么看这群山贼?”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不过确实很关键。”瓦莱特思索了一下之后答道,“行动杂乱无章,毫无秩序可言,说明没有一个明确的指挥,也即没有融入有具体秩序的组织。在此基础上,并非装备,而是个人实力突然大增,突然对本应有着共生关系的镇子下手,以及……” “以及,就凭这种战斗力和协作力,欺负一下和平日子过惯了的警备队还好说,全灭‘工会’的冒险家小队,怕是根本办不到。”格兰接过话,“那么,答案应该没有别的选项了,对吧?” “是的。”瓦莱特站起身,脸上藏不住兴奋。“而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格兰跟着瓦莱特走出阴影,背对着他。“虽然可能跟你一同前去会比较好……不过你不愿意那样,是吧?那就去吧,左边第一条路,那是刚刚唯一没有山贼涌出的道路,那个前方,应该就是你要的终点。” 瓦莱特看了眼格兰,鞠了一躬。“虽然在下仍然不清楚您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对于帮助在下一事,表示感谢。再见。”说罢,瓦莱特便转身向着那个路口奔去。 格兰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瓦莱特,露出了微笑,“真是,虽然有些固执,有些莽撞,但还是个率直的后辈啊。让人忍不住想帮一把。既然如此,给我活着回来啊。” “在这里!!!” 刚刚前去洞口查看情况的山贼已经陆陆续续返回,看到站在广间中间的格兰,纷纷朝他冲去。刹那间,一道蓝光从背带上的稻草束中闪出,眨眼间冲在最前面的山贼已经身首异处。此时格兰正手握着一把苍蓝色的长剑,微笑着看着愣在原地的山贼们。 “抱歉,现在此路不通,如果非要过去的话,过路费就……”边说着,格兰迈前一步,手中的剑挥出一个漂亮的月牙弧,又两名山贼倒在地上。“就用你们的性命来付好了。” 洞窟的最深处,有一个巨大房间,里面摆满了从各位大商人手中抢来的珍贵宝物。而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位壮汉躺在一张金子打造的床上。此时此刻,这里将会成为两人的角斗场。 “找到你了。”瓦莱特将刀尖指向男子,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 “啧,我说外面怎么这么吵。那帮废物,连入侵者都拦不住,看来我要换一批追随者了。”男子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完全没把瓦莱特放在眼里。“你也是和之前那两批蠢货一样,为了委托金来的?为了我抛出去当诱饵的那点低廉委托金?这岂不是……” “不。”瓦莱特身形先于声音一步出手,太刀高举过头全力挥下,将金制的大床一刀两断,但上面已经没有了男子的身影。瓦莱特重新调整身形,再次将刀尖指向男子,“在下只是为与你一战而来,乌洛波洛斯的欧克。” “啊?‘为与我一战’?噗哈哈哈哈哈,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蠢话吗!傻小子!”被称作欧克的男子操起手边的一根钢棍,朝瓦莱特挥舞过去,“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知道我是欧克大爷,居然还说要‘与我一战’?笑死人了!” 瓦莱特轻后跳一小步闪开横扫过来的钢棍,反手挥剑化作三道弧光,两虚一实,向欧克斩去,却被蛮横的一击尽数隔开,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瓦莱特不得不退后好几步,刚站定,就感到头顶一道阴影正要砸下,连忙侧步闪躲,避开致命的一击,而自己原来站立的地方,地上留下了一个碎裂的大坑。 “连坚硬的岩盘都能击碎,何等怪力。”瓦莱特一边赞誉着对手,同时瞬步向前,侧身抽刀,斩击化作烈风袭向欧克毫无防备的背部。 欧克连忙侧身格挡,弹开斩击,随后再度挥舞钢棍袭向瓦莱特。奈何瓦莱特过于灵活,欧克的挥击最多只能擦着衣角划过,根本无法命中。 “啧,你个小老鼠,躲得倒是挺快啊!” “只有能准确击中对手的攻击,才有意义。” 瓦莱特再次趁欧克挥空的时机拉开距离,从欧克的盲区瞬步挥剑,逼迫欧克只能勉强格挡,根本没有反击的空隙。一来二去,欧克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急躁,动作也越来越粗放,这一下给瓦莱特找到了可趁之机。 瓦莱特趁欧克又一次横扫用力过猛的时机,右手把剑一横,瞬步上前,趁欧克还未找回平衡之时从欧克左侧对颈部发起高速刺击。这一击,既是必杀之势。 “得手!” ——本应如此。 铛—— 明明已经刺中颈部,本应贯穿致死的一击,然而手上传来的,却是击打到铁块上的手感。 瓦莱特心中一惊,定睛一看,面前的男子全身变成了古铜色,仿若冒着黑气。自己的剑正插在他的颈部,然而一毫米都未刺入。察觉情况不妙,瓦莱特欲抽剑退开,不料剑刃被他左臂缠上,无法抽出。 此时,欧克的脸上露出了骇人的笑容。 “抓住你了,小老鼠。” 眼看钢棍就要砸下,此时自己却被牢牢抓住无法脱身。弃剑?那与认输无异,不可。此时唯有一试。 瓦莱特伸出左臂硬接钢棍,瞬间,骨头碎裂的痛楚传遍全身,痛得想大声叫嚷。但是不可,此时若大叫那就白费了。必须咬紧牙关,借助钢棍的力量将自己强行推出,同时将剑抽回,迅速退开十数米,重新调整身姿。幸运的是,欧克并没有趁此追击。 “比起前几群废物你倒是有点本事的嘛,小老鼠,可惜,就算准确击中要害,好像也还是没有意义的呢,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因为剧痛咬紧牙关站在原地大喘气的瓦莱特,欧克充满恶意的进行着嘲讽。 “这、这就是、你的‘狂热’吗……”瓦莱特趁此机会试着活动一下左臂——不行,完全动不了了,那么接下来,就只能依靠单手战斗了。 狂热,乌洛波洛斯的人,都被他们的帝王赋予一层特殊能力。这层特殊能力因人而异,而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位欧克,他的狂热恐怕就是—— 瓦莱特突然发难,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劈砍,然而欧克连闪躲格挡都没做,轻轻松松地用左手弹开了斩击。 “没用的。” 第二次,快速移动到欧克背后,快速挥剑化作三道月牙袭向欧克,然而在撞上他的皮肤的一瞬间就化为光芒破碎。 “没用的。” 第三次,闪身闯入欧克身下,借助旋转的速度,由下而上挥出自己全力的一击。 “没用的!” 欧克用钢棍拨开刀锋,反手一拳打在瓦莱特肚子上。瓦莱特吐出一口鲜血,被击飞十余米,直到撞在岩壁上才停下。 “这就是吾辈的帝王赐予我的,“钢岩之躯”!我全身上下都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凭你那把破烂的太刀,怎么可能伤得到我分毫!” “你认识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啊啊,我明白了。” 瓦莱特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来,慢慢地、一片一片地从口中吐出话语。 “你” “实在” “太弱了。” 伴随着话语,瓦莱特再度挥出了手中的剑。 “什!?”瓦莱特的话语彻底激怒了欧克,他挡开瓦莱特的斩击后全力冲向瓦莱特,试图用身躯直接将其碾成碎末——然而他所撞碎的只是一面石壁,瓦莱特早已闪身到他十米远的背后。 “你看过那片天空吗。” 仿若自言自语一般。同时,瓦莱特瞬步到欧克背后,快速迅敏地挥出一击。这一次,在欧克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小道白痕。 “我啊,想要达到那片天空。” 拉开身位躲过欧克的挥击,找准机会再次瞬步向着那道白痕挥剑。这一次,漆黑的鲜血从欧克的皮肤上渗出。 “什!?” 找到了 “想要成为突破那片天空的至高之剑。” 闪进欧克的防守盲区,回忆着刚刚的手感,并非全力刚硬,而是迅速,拉伸,如此的一击,划向欧克的右臂。这次,欧克的皮肤被明确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你这家伙……找到了斩断钢铁的方法了吗!?” 没有理会欧克那略带颤抖的咆哮,瓦莱特继续说着自己的话语。 “为此,我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瞬步拉开距离,瞄准胸口,一剑,欧克身上又多了一道斜切的长条伤口。 “每一剑都会令我变得更快” 瞬步,挥剑,撤回原处,一切都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欧克手中的钢棍便被削成两段。 “每一剑都将使我变得更利” 再度挥剑,这一次欧克的整只右手被从手腕处平齐地斩断。欧克已禁受不住极度的恐惧,发出怪叫转身朝门口逃跑。 “仅成为大地之上的岩之帝王就满足而止步不前的你” 看着欧克逃跑的背影,瓦莱特侧身举剑,如同长弓一般,剑尖直指欧克的颈部。 “怎么可能” 下一秒,瓦莱特出现在了欧克的身前,而背后的那个男人,首级已在交错的一瞬间飞出十余米远。 “赢得了我” (让我看看吧,你的剑,究竟能达到何处) 再次醒来之时,眼前事不认识的天花板。瓦莱特尝试活动一下身体,感觉到的是左臂传来的锥心之痛,但是—— “啊,看来你醒了啊。” 瓦莱特坐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格兰正坐在一张木椅上,捧着一本很厚的书,微笑着看着他。 “……这里是?”瓦莱特环顾四周,自己身处的是一件布局十分精致整洁但一点也不奢华的房间。 “这里是我的房间——准确来说是我在镇长府邸租用的房间。” 格兰合上书放回旁边的书架,然后慢悠悠地说。 “你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了呢。‘钢岩’之欧克的尸体已进行确认并回收,山贼团也已全部落网,仅有的几名余党逃亡山林,不过很快应该就能全部抓住。之后镇民们应该就能恢复到跟过去一样的生活了吧。总之,这次辛苦你了,瓦莱特。” 格兰的话语中有着一丝违和感,而瓦莱特迅速抓住了这一点。 “……我,从未跟您说过我的名字吧。你果然……” “是,在酒馆时我便起了疑心,而在树林中目睹你斩杀那几名山贼的动作,我便完全确认了你的身份。格雷洛克骑士团702编队从属,原大骑士,‘迅羽’瓦莱特,与两年前702编队全灭事件中失踪,无死亡证明因此存在生存的可能性——不如说你现在不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嘛。” “为什么帮我?”瓦莱特用冰冷的语气询问格兰,“生还却并未归队,也未进行任何形式的通报,还是队友全灭的事件,可以直接被判定为叛逃。您也是骑士团的人吧?既然如此,为何还要……” “为什么呢……”格兰佯装思索的样子,过了一阵才回答道,“一,我此行的首要目的是击杀‘钢岩’欧克,除此之外的因素都属于可变通范畴,更何况有你的帮助这项任务最终得以更顺利的完成不是嘛。至于二嘛……” “因为我很想看看,你的剑究竟能抵达何处啊。” 突然的话语令瓦莱特一惊,随即表情变得柔和且坚毅。 “……您与那个人,说了一样的话呢……那位我所向往的,位于至高天空之上的人。”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格兰站起身,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总之,你并不打算回归骑士团是吧?那么我这次会放你安全离开的。然而之后你的情况我必须在会议上如实上报,这是我的职责。因此,你今后究竟是自由人,还是通缉之身,全看之后的造化了。”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突然瓦莱特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些许震惊地看向格兰,“会议……果然,您是……” “啊,抱歉,瞧我这记性,都到这时候了,还是重新进行一遍自我介绍吧。” 说着,格兰对着瓦莱特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下,格雷洛克骑士团至高之位——圆桌骑士之一,位居五席,别号“苍蓝猎犬”格兰特尔。请多关照。” “圆桌五席,格兰特尔……我记住了。您的大恩大德,我终身难忘。”瓦莱特同样站起身,还了一躬。 “那我们就此别过。再度见面之时,就让我见识一下吧,你的,至高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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