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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請容許我當個厚顏無恥的人,被召喚的朋友們留個感想可好(哧溜 ※ 春木之新曆‧278年‧10月23日 這是我第一次做日記的日子,姊姊教會我文字以後,以後就是由我自己來寫啦!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我該寫些什麼呢…… 姊姊說我可以想像日記本也是一個人,我可以對你說話……那,日記先生?以後就請多指教啦! 那今天跟你說些什麼才好呢…… 啊,日記先生應該不知道我是誰吧,我是諾蘭德‧埃爾德里奇,名字是姊姊幫我取的,姊姊說那是用她上一位主人的姓氏與名字……亂數組合?似乎是這個詞,幫我取的名字,雖然不知道姊姊以前到底是什麼身分,但我很珍惜這個名字的喔。 姊姊她……總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呢,被姊姊收留也有六年了,在這個懸崖之下,什麼時候能出去呢? 姊姊也一定是因為出不去而總是面無表情的吧,總有一天我會帶著姊姊回到外面的世界的! ……不過,沒有爸爸媽媽的我,去了外面該怎麼做呢……? 日記先生,你有什麼好想法嗎? ※ 春木之新曆‧278年‧11月8日 距離上一次的日記已經過去15天了呢,這樣子還能叫做日記嗎,日記先生? 不過這其實不是什麼太過重要的事情吧,如果說要跟日記先生講的話,還是每隔一段時間記錄下大事件吧── 第一個,姊姊開始教導我一些高深的知識了。 雖然很難,但是我會努力學的……嗯,不管是植物辨識、地形分析、還是什麼麻煩的數學,我都要努力學會,不能讓姊姊擔心呢。 說起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姊姊最近、怎麼說呢……身體好像有點涼起來了,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雖然晚上我們還是會抱著睡覺,但是有點不放心,唔…… 過一陣子,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適合的藥草可以給姊姊用吧。 ※ 春木之新曆‧278年‧12月26日 上次拿回了治療感冒的烏魯克草,還有一些用來調配湯藥的素材,偷偷配了一副感冒藥給姊姊,姊姊愣了一下之後收下了,看上去有些開心的樣子──雖然她還是平時那副毫無表情的臉就是了,不過我覺得她似乎其實有點困擾…… 我擅自出去給姊姊帶來困擾了嗎……? 總而言之,姊姊回房間喝掉湯藥以後,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體又暖了起來,病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今年也已經11歲了,希望我可以快點長大,長大就能保護姊姊。 日記先生,你也會為我加油的吧? ※ 春木之新曆‧279年‧2月6日 真希望我不要長大…… 今天是我的生日,姊姊剛才告訴我,12歲的男生已經長大了,以後要學著自己睡、自己照顧自己,還要小心注意跟女性之間的距離。 才不要呢,我想要跟姊姊一起睡、跟姊姊一起玩──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姊姊肯定不希望我胡鬧吧,就這樣子吧,從明天開始,我就是成熟的諾蘭德了,一舉一動都會注意自己的。 ……所以,今晚,還能讓我撒嬌嗎?姊姊? 這麼問了以後被拒絕了,姊姊還說以後不要我去碰她…… 嗚,不能哭的,我要堅強,諾蘭德是堅強的男生! ※ 春木之新曆‧279年‧6月14日 日記先生……我今天找到路了。 離開這個懸崖的路。 這個懸崖雖然隱蔽、但是我發現有一小塊區域可以通過姊姊教我的發力技巧爬到上面,如果爬上去的話,想必就能到達外面吧。 ……但是,姊姊的身體看上去越來越不好了。 雖然外表看起來還是一樣,但是用外表是不能判斷姊姊的真實情況的吧,畢竟好幾年來都是那副樣子,姊姊想必有著自己獨特的魔法。 不過……姊姊越來越少出現,教學也只放了書籍在我旁邊,只有晚上我才能在最大的房間裡面,隔著一面玻璃看見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和姊姊說過話了。 還是先不要告訴姊姊這件事情吧,關於通往外面的路,她現在一定沒辦法上去的…… ※ 春木之新曆‧280年‧3月20日 姊姊消失了。 不管是哪裡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往常會亮著的幾個房間也黯淡了下來,書籍也沒有再出現。 姊姊她……一定是有事情了吧。 我要在這裡等她,如果她還會回來的話,我希望她能第一個見到我。 又或者,沒有衰老過的姊姊就這麼消失,一定是因為魔力不夠了、或是其他什麼理由的。 我會在這裡等一年,如果什麼也沒有找到的話,我就要去外面的世界。 我要救她。 ※ 春木之新曆‧281年‧3月20日 她沒有回來…… 或者該說、"她果然沒有回來"吧。 半年前就有這種不祥的預感,只是等到實際確認了這種事情,心裡果然還是不好受。 走吧,不管是魔力、生命還是什麼玩意,我一定會找到妳缺少的東西,然後幫妳帶過來,直到…… 直到妳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為止。 ※ 春木之新曆‧281年‧9月4日 昨天正式入學騎士學院了,想必又將有一段艱苦的訓練吧。 ……啊,來到都市一段時間後,現在回頭看看剛出森林時的日記內容,果然還是有點害羞呢,因此最後還是決定處理掉了。 接著,這段時間的事情簡記在下面。 通過我的體能和知識,我成功離開了森林,然後遇見了兩個人。 一個是塔莎公國的公主小姐,她叫做拉萊婭,另一位則是她的守護施法者,米絡。 經歷過一些麻煩的事情以後,我取得了她們的信任,並且順利的入學了。 如果順利的話,我已經規劃了未來大致的作法…… 通過打聽到的消息,大陸上仍未出現正式的統一國家,只有存在人類的國家與魔王所率領的帝國,而分析了所有能得到的資訊,我推測戰爭將在最快五年、最慢七年內爆發,利用軍功站到高位、再透過自身的權力去尋找有可能的一切線索,那就沒問題了吧。 請妳再等等我吧,姊姊。 ※ ……………… ※ 春木之新曆‧286年‧7月7日 很久沒有做日記了,握著劍的手也都快忘了筆的拿法。 啊……先從那之後的事情、簡略的敘述一下吧。 我從騎士學院以絕對的優勢跨級畢業,很快的進入了軍隊中,隨後因為優異的成績而獲得了小隊長的職位,緊接著,我就在主動申請後被派到戰場邊境的區域。 大約是三年吧,我在戰場上面廝殺了三年,每次都是不計後果的在前沿戰鬥,隊伍的士兵也託付給值得信賴的友人,我只需要負責作為箭頭,將敵軍徹底撕開。 但是說到底,能驅動我的動力,既不是對於魔族的仇恨、也不是對於國家的忠誠,能走到現在的唯一理由,我始終不會忘記。 ……這段話可別傳出去啊,日記先生。 ※ ……………… ※ 春木之新曆‧287年‧12月12日 唔,今天發生了點大事情,我或許……能看見勝利的希望了。 我作為戰士的名聲似乎已經傳播了出去,國家和魔族也稱呼我為「鮮紅的瘋狂」……什麼的,奇怪而沒有意義的稱號。 雖然是這麼說,但它還是有其價值在的。 我在剛才被國王單獨約見了,內容是……"為了在不久的將來、會攻進魔王主城菁英小隊作為接應與臥底,隻身潛入魔族一方的領地,然後活著、直到勇者小隊的到來。" 說實話,這簡直是在開玩笑吧。 這種幾乎等同於送死的任務,我可不打算接,這條命必須留到與她再次相遇── 本來是這麼想的。 王向我承諾,只要我能完成接應的工作、並且把魔王給打倒,全國的力量都會動員起來,為我完成任何一次、不動搖國家的願望…… 我從未感覺希望離我如此的接近,彷彿只要伸手就能徹底抓住。 我答應了,明天就會出發。 ……姊姊,拜託了,請妳務必要活著、務必…… 讓我還能、再見到妳一面。 ※ 春木之新曆‧288年‧2月6日 21歲生日快樂,諾蘭德。 沒什麼好寫的、也不能寫些什麼。 很快,就能成功了,忍耐並等待吧。 對了,魔王是不能幫助我的,這是確定無疑的事情。 確定無疑的。 ※ 春木之新曆‧290年‧8月1日 他們來了。 美麗的公主殿下、魔法師參謀小姐、異國的勇者大人、技巧高超的盜賊老爺子與遊俠先生。 雖然不明白王讓公主前往這個最前線的用意是什麼,但是…… 終於……要走到終局了嗎? ※ 春木之新曆‧290年,12月31日 今天是年末的最後一天,明天是魔族最宏大的典禮,境外戒備極其森嚴、但是相對的,內部的防守雖然也十分緊密,有了外部的戒嚴,王宮內想必會有精神上的鬆弛。 明天就是決戰了,劍已經擦亮、毒藥也準備好了,最為卑劣的計謀即將在今日得到完結,我將作為影子,完成國王交託給我的的最後一個任務──親手殺害賞識我的魔王、然後將功勞交付給勇者大人。 另外,今天,公主、參謀與勇者大人似乎都想找我出去聊聊天……不過我拒絕了。 這個時候不能再與她們說話,否則,我可能會動搖。 "啊,或許就這麼下去也不錯?"之類的想法,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也體悟到了,諾蘭德是個卑劣而無情的傢伙,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有著自己的矜持,因此,必須斬斷那些無聊而空洞的想法…… 我要救妳,絕對要救妳。 ※ 銀屋曆‧元年,3月2日 戰爭結束了……姑且,是這樣子吧。 戰爭結束在,只有我才知道的,魔王真正在的位置。 魔王是個很謹慎的人,她從來不會出現在眾人面前,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整個國家能見到她真身的也不超過十個,絕大多數出現在外的,都是魔王沒有自覺的替身罷了。 ……然後,那一天,我們殺了"魔王"。 在典禮開始的同時,我們同時發動了突襲,局面混亂了起來,明面上的那個魔王被勇者大人於激戰後斬殺,我在魔族境內多年策反出的忠心手下也開始暴動,以少許的兵力,點燃了原先歡鬧的局面。 24年的人生中,殺死過的人類、魔族也有很多了,殘肢斷臂與橫飛的血液,我照理應該是早已習慣到無動於衷的……但是,那一天,我只感覺到深深的反胃感。 諾蘭德‧埃爾德里奇,毫無疑問的人渣、你唯一的優點或許就只有這虛偽的同情心了吧。 我一劍殺死了曾經與我喝酒的魔族元帥、一劍殺死了與我一起討論治國方針的丞相、我殺死、也間接害死了好多好多的士兵……好多好多的……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最後在密室與魔王大人說的話已經記不得了,但是她帶著血跡的瞳孔、充斥著憎惡的笑容,拉著我的手、將我的劍送入了她的心臟,然後…… 我殺了她,殺了那一個,第一位識破我身分、第一個提拔我到元帥、第一個…… 日記先生。 抱歉,有些混亂,突然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或許只是些無聊的事情,但是我並不打算就這麼遺忘掉它們。 正如我所說的,諾蘭德‧埃爾德里奇到如今,恐怕也只剩下這點殘餘的、虛偽而令人作嘔的人性可以擁抱了吧── 不,還有的,就在前方。 是的……長年的夙願即將完成,我不惜沾染了滿手的血腥與痛苦也要完成,在背叛中終結了無數人的信任才得以走到的──尋找到她的終點…… 如果死了,我就要復活妳、如果消失了,我就要讓妳再次歸來。 因為…… 雖然由我來說沒有一丁半點的說服力,但如果走到了這裡,卻在此時放棄了這份夢想,那豈不是踐踏了她的生命嗎? ※ 該死的。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 銀屋曆‧7年,2月6日 ……已經,很久沒做日記了。 我居然還留著這本日記、仍能記錄我所銘記的事件,這還真是一件令人驚訝而驚喜、同時也悲哀而殘酷的事情。 諾蘭德‧埃爾德里奇那下作而不堪的一生仍須向前邁進,這是悲哀。 而諾蘭德‧埃爾德里奇那卑劣而無恥的行徑仍能被記錄,這是驚喜。 如果不能在這裡徹底的咒詛我自身,我恐怕也會在虛假的面具下陷入瘋狂吧。 那麼,我將在這裡紀錄的是,自從銀屋曆元年3月7號開始,所發生的背叛…… 抱歉,日記先生,請原諒我的用詞不當,應該說是──"在3月7號所暴露、從過去延伸到現在的陰謀",這麼說或許會比較好吧。 那一天,我與國王見面了。 我向國王詳細說明了姊姊的事情,因為擔心敘述不全會導致找到的方法錯誤,所以我沒有多加思索,把一切的事情都與國王講述了。 養育我的銀色房屋、不老不死的女性、以及某日消失的她。 ……然後,隔天,我就被以 "勾結魔族"的名義陷入牢獄中。 誇張到難以置信的反手一劍,徹底的刺入了我毫無防備的心臟,我的武器被全部卸除、身體在惡毒的魔劑下被無力化、骨骼被沉重的枷鎖釘穿、關押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中。 那段時間真是難以堅持呢…… 我被關在牢房中的一千六百八十六天、四萬零四百六十四小時中,我從來沒有放棄、也沒有遺忘。 憎恨與渺小的希望化為我唯一的支柱,讓我能在這種條件下仍舊堅持。 我從獄卒偶爾的談天中知道了,我的情報被逐漸埋藏、名聲被掩蓋在流言蜚語中、最後一段時間甚至逆轉了當時的事情,將我稱呼為"背叛者埃爾德里奇"。 背叛了魔王、又背叛了人王,或許的確是如此,但是…… 我等待著時機。 在國王宣布了王儲的那個祭典──很諷刺的,同樣在祭典上──我掙脫了偽裝將近兩年的無力、背負著沉重而虛弱的身體殺出牢房,徒手刺殺了年老體衰的國王,然後拼命逃了出去。 我以前的部下、戰友、友人,沒有人用理解的眼神看著我,他們的表情像是質疑著殺死了賢王的男人,咒罵著他的惡毒。 是啊,或許他是賢王吧、或許他作為王者是再合格不過的了。 但是我不會原諒他的,殺人者也需抱持著被殺害的覺悟,背叛者亦如是,但就算如此,這也不是我放棄復仇的理由。 所以…… 抱歉,說了些無聊的事情。 言歸正題吧,無論如何,完成了復仇之後,可悲的男人依舊只能躲躲藏藏、不得不倚靠放棄自己的某些東西苟活下去,甚至到了現在,我也只剩下你了。 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走到如今地步的理由了…… 不過沒關係,還記得的、我還記得妳的…… …… 但是……妳叫什麼名字呢……? ※ ……………… ………… …… ※ …… 「以上,是根據『開拓者‧諾蘭德‧埃爾德里奇』在史書與許多野史,以及各處尋找到散落的日記資料所還原的、類似於回憶錄的內容。」 蒼老的聲音誦唸完這段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那道蒼老聲音的主人向著其他人點了點頭,所有人開始了動作,只有另外兩個人影湊到他身邊,小聲地說道:「老師……那我們這一次出來這裡,到底是要作什麼呢?」 「不做什麼,只是報恩罷了。」 「建立在汙名與背叛上的科技樹若是連當年的真相也無法找出……」那年老的聲音輕聲道:「我們也愧對於那位真正開啟星際世代技術的開拓者。」 星曆4461年,嚴冬,7日。 白色的防護靴重重的陷進厚重的雪層之中,天候系統雖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崩壞了,但是後來從星際再次歸來的人類仍舊念著情分,將脆弱的氣候現象維持在一定的閾值內。 一個十人的隊伍、全身包裹在厚重防護服中的人影緩緩的沿著山壁爬下;他們的動作井然有序、嚴肅而一絲不苟,其中大多數人都單手懷抱著武器、順著峭壁的角度滑落,警戒的看著四周,只有被圍在中間的三人小心翼翼的順著繩子爬下,動作狼狽的踩進了雪地中。 「大師,沒事吧。」 其中一個手持武器的人下意識的就向前走了一步,卻被那三人中間最矮的人阻止了。 他抬起手,淡藍色的全罩式頭盔轉動著、似乎是在觀察環境,同時淡淡地說道:「不用,都到了這裡,我們不會有事的……你們東西,確定還在身上吧。」 後一句話是對著其他持武器的人說的。 他們點了點頭,其中看上去最肥胖的兩個人蹲下身體,讓其他同伴上前按了按防護服的脖子處。 只聽見細不可聞的排氣聲,防護服突然打開,分離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狹小的空間內,各自都放著三罐裝在強化星璃瓶中,冷銀色、彷彿仍會自旋轉動的物質。 他們互相點了點頭,另外兩個人小心翼翼的伸手抓起了那幾瓶深銀色的能量罐,牢牢的握在手上,一齊向著那三人走去。 「歌路大師,東西在這裡。」 「嗯,謝謝你們一路保護。」 被稱為歌路的矮小老者向他們點頭致意。 兩側的防護服中似乎都是年輕人,其中一個在看著傭兵們握好星璃瓶以後,有些猶豫的開口了。 「老師……雖然剛才您提到了開拓者,但是,這跟這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聲音有些稚嫩、但是已經透出了些許研讀知識會帶有的理性氣息,另外一個人也點了點頭,不過沒有說話。 歌路不作聲,只是在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以後,便徑直向著某個方向走了出去。其他人雖然不大理解,但是基於尊重權威的想法,仍然不作質疑的跟進了。 老者走的很快,那是一種充斥著興奮、懷疑與喜悅的複雜節奏,沒過多久,他們就跟著他來到了一塊高高凸起的雪地前。 他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只是回頭對他們搖了搖頭,就自顧自的走上前,開始徒手撥開這些積雪。 所有人都不敢動作,只得看著這位年事已高的考古學權威穿著用來適應母星環境的防護服,艱難、一點一點的將雪下所掩埋的遺跡挖出。 時間過得很快。 雖然現在的日月規律也已經失常了,但是透過防護服配置的內建時鐘,所有人都能知道他們已經在這裡站了將近兩小時。 不過比起這件事情,逐漸露出真面目的遺跡卻更吸引住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這是……」 其中一個傭兵甚至忍不住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呢喃聲。 撥開了大部分積雪的歌路稍微退了幾步,仰頭看著這遺跡的全貌,聲音複雜而驕傲的給予了他們肯定的答覆。 「是的,你們沒有看錯,這裡正是開拓者被培養成長的家,同時也是一個──」 他頓了頓,回身向其他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宇、宙、船。」 冰冷卻柔和的黯淡銀色在長久的時間中沒有徹底崩毀,仍能辨識出最初的型態,也是第一個被人們所發現,諾蘭德遺留的宇航飛船設計。 「跟上吧。」他說完了以後又再次回過身,靜靜地說道:「接下來,我會向你們說明,我們這次要做的事情。」 一眾人看著歌路大師慢慢走道艙門面前,將手伸到艙門下,試圖從緊閉的門縫中將門抬起。 「呃,在那之前,我恐怕得先麻煩你們一下。」 他抬起頭,淡藍色罩子底下的聲音有些尷尬。 一名傭兵會心的點了點頭,他拿著的武器是單分子纖維高頻振動刀,很輕易的就切斷了久經時光的金屬門,隨後用真空吸附器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金屬門,放到了一旁。而旁邊經驗老道的傭兵早就隔絕了狂亂的風雪,避免門內的東西在打開的瞬間就被氣流撕碎。 「處理完畢,大師,請您繼續吧。」 「謝謝。」 森森的冷氣、遠低於外界溫度的冰冷氣息從門內溢散而出。 向著歌路豎起大拇指後,傭兵再次退回團隊中,而歌路也重新走到門前,稍微側開身體,向他們說道:「第一個,是找到開拓者的埋骨之地,也就是這裡。」 亂反射的光線照亮了艙門門口的通道,一個老邁而傷痕累累的男人就靠在上面,嘴唇緊抿,似乎還能從他閉緊的雙眼兩側看見淚水的痕跡。 乾涸的血跡從腹部滲出,一把年代久遠的劍柄牢牢的卡死在肌肉之間,男人蒼老而僵硬的手指蜷曲成石,凝固在短劍的握把之上。 他們微微睜大了眼,似乎難以置信。 「這……!?」 「諾蘭德‧埃爾德里奇、星之開拓者、科技之父、背叛的元帥、鮮紅的瘋狂……」 歌路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小心的拾起了一份日記手稿,表情諷刺的說道:「正如我們歷史上許多的偉人一樣,開啟了銀河時代的男人最終卻只能抱著這份遺留的日記與無法達成的願望,死在這裡,甚至在前後數百年以內也仍舊背負著難聽的名聲。」 呵呵。他笑了幾聲,聽起來卻不像是笑聲,反倒像是悲愴的哭泣聲了。 低下頭,歌路大師又將這份日記讀了出來。 ※ 銀屋曆‧31年,2月6日 這或許是我最後的紀錄了吧。 目前為止,即使拖著病懨懨的身體在大陸上四處奔走、追著任何有可能的傳聞或是消息奔跑,也往往都是虛假的希望,每年回到懸崖下,我也什麼也看不見、聽不到、找尋不得一直所冀求的盼望。 這個男人的一生,說白了也只有這點微不足道的重量而已。 什麼也不能改變、什麼也做不到、就連所想要找回對象的記憶,也模糊的不堪回想了。 在這悲哀執念所能驅動到的終點,或許就是這裡了吧。 從這裡出發的人生,結束於此。 從這裡萌發的執念,湮滅於此。 從這裡積累的幸福,消減於此。 諾蘭德‧埃爾德里奇的一生在此止步,54年的空洞或許能在彼端找到答案吧,誰又能知道呢……? 無論如何……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 在話語聲的終點,所有人再次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一會兒,歌路再次打破了寂靜。他沒有再多看諾蘭德的屍體一眼,而是背過身,收起了日記,像是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似的沙啞說道:「走吧,我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必須完成。」 「……老、老師……」 其中一個弟子已經哽咽出聲,其他傭兵也大多默默的仰起頭來。歌路沒有理會他,而是安靜的繼續向前邁進,另外一個弟子扯了扯同窗,同樣乾澀的說道:「走吧……至少,我們得見證這一切。」 …… 他們再次啟程,沿著這稱不上大型的宇宙船走廊前進。 歌路一邊走著,一邊再次說起了話。 「說起來,還記得我下來前才說的,有關於史學家還原出來的日記內容吧。」 「事實上,我們當初也在思考──那一位被稱為『姊姊』的女性,到底是誰、去了哪裡、如何尋回。」 「可以確認無疑、在歷史上的敘述是這樣子的……她是一位不會老化、知識淵博的女性,在漫長的考證中一度被認定為是不老的魔女,因為某些因素而離開。」 「不老的魔女嗎……某種意義上,或許是這樣也說不定吧。」 他有些蒼涼的哼笑了一聲,提示道:「仔細的想想吧。」 「開拓了星之時代的諾蘭德,是由這位幾乎沒有訊息的魔女所教育。」 「我們所發現的銀色房屋,實際正是一艘宇宙船。」 「最後……魔女曾經失去過體溫、禁止諾蘭德的接觸──」 他們的腳步經過了一個七拐八彎的走道,正如同歌路此時的問句一樣,模糊不清、真相卻又近在咫尺。 歌路推開了標記著「能源室」的艙門,面無表情的揭開了謎底。 「『力場操作』、『溫感模擬』……就連『立體實像投影』都需求能量的供應。」 「那麼,逐漸透露出能源不足資訊的日記資料,就能解釋一切了──」 空空如也的能量櫃彰顯著歌路推測的正確性,他徑直打開櫃子的旋蓋,讓傭兵注入了匹配初代宇航船的能源物質,最後── 旋蓋被再次拴緊,手指脫離機械的瞬間,嗡動的藍光在剎那閃過,數個加固的機關彈出,把能源櫃牢牢的保護起來。 然後,他們所有人聽見了來自背後,從門口出現的聲音…… 「本機再次啟動,確認時間……確認不能、定位開始……定位不能、功能再檢查……自檢完畢,部分尚能使用。您好,EP-0206向您致敬,感謝您再次啟動了本機。」 一個身體騰起著淡淡螢光、相貌年輕的女子出現在他們面前,銀白色的長髮散落在身後,面無表情的美麗容貌,卻總令人聯想到無機質的機械。 歌路難看的笑了笑。 「妳就是……這艘船的人工智能吧。」 「是的,請問各位有任何需求嗎?」 「沒有……我們已經沒有需求了……」 他搖搖頭。 ※ 他們離開了初代宇航船的遺骸。 在離開門口的時候,歌路站在諾蘭德的屍體旁,突然向著EP-0206詢問:「在我離開之前,想要詢問妳一個問題……妳的資料庫中,對於『諾蘭德‧埃爾德里奇』的定義性文字是什麼。」 「……」 人工智能少有的遲疑了。 「未登錄……已登錄並上傳資料、確認文字,『諾蘭德‧埃爾德里奇』對於本機的定義是──」 她頓了頓。 「本機的必要零件之一。」 「……是嗎。」 矮小的老者看著門外的風雪,喃喃自語了一句,搖著頭,緩緩走了出去。 他們一行人逐漸遠離那個敞開著艙門的銀色房屋,但是,不知道是誰回過了頭。 在艙門旁邊,面無表情的銀髮女子默默的注視著他們,而在她身邊,有著另外一個嬌小的孩子身影,正一蹦一跳的向他們揮著手。 …… 「吶,老師,人真的有靈魂存在嗎?」 「或許吧,但那決不是他,因為他早就死了,死了五千年了。」 「但是……」 「不過,我會尊重那份自欺欺人的決心。」 他們爬上了懸崖,歌路看著純白一片的谷底,淡漠的說道:「即使……」 即使用再多的資料去模擬,死者也已經消逝了。 但是,或許,可能…… 「愛」還是能作到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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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殘忍的劇本!? 不斷的把女兒搞掉變成自己的下一具身體什麼的( 我第一時間還以為是純潔的百合( 好、好壞的人(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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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 先說說對於文體本身的想法吧,感覺有點像是神話翻譯成容易閱讀的型式,看上去有一種特別高大上的感覺,特別帥氣! 嘛,至於故事內容的部分,說說我的第一印象感想吧.... 我覺得最後要表達出來的情感表達的蠻完整的,這一點好評(大拇指 神話一般的描述手法也是好評,但是.....我覺得很遺憾的是,可能是為了顧及文風的統一性,反而在故事背景上模模糊糊的,讓人在回頭仔細看的時候,反而覺得有些茫然 以我個人而言的話,可能就是會想說:魔女身上有毒,孩子到底是怎麼生下來的、那些孩子是她的孩子嗎、一開始他們難道都生活在地底下嗎? 等等的 雖然神話般的敘述本身很有感覺,但是同時也會把具體的情報模糊了.....就我而言,我會希望情感表達和劇情完整都兼顧啦 一點想法,請務必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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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永远娘 】 –|不老魔女和被抚养的孩子|– ~时间啊,停滞吧,因为你较何者皆为瑰丽~ ◆ Verweile doch, du bist so schðn ◆ 那是有所预谋 抑或是一时兴起 不老的魔女收养了年幼的孩童 命运之线至此纠缠在了一起 时间流逝,孩童业已长大成人 而魔女却仍是初遇时的模样 那之中有所变化的 是否仅仅只是外貌而已呢…… § ※ § * 以【不老的魔女与被养大的孩子】为主题写一篇文章 * * 符合文区版规......换言之,H和抄袭都是禁止的 * * 活动期间为3/8~3/28,具体奖励由版主实地发放 * * 奖励内容包含:大量糖分、及赠与表现优良者的勋章"不老魔女的祝福" * * 表现极佳之作者,文章有机会被收入文区精华────这个名额可能不止一个 * * 每位参加者,都能获得来自版主们(尤酱、铃、钢笔、月见)对文章的评测 * * 总字数必须大于1600,且以【永远娘】作为文章标题前缀 * * 请愉快的进行创作并参予活动吧 *